撩了状元后我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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惨了

    “让我猜猜,是你儿时的未婚夫佟阿宣,还是绍兴的同窗钟复川?”

    李郁林这话,当真让迟玉愣了一阵。

    她自己都不记得,什么时候跟李郁林讲过佟阿宣和钟复川了。

    若是有,那约莫是刚来舅舅家的时候。

    她刚来就跟表姐表妹玩不到一起去,舅舅又乐得让她同李郁林亲近,给她安置的院子就在李郁林院子旁。

    因此,迟玉平日里还能跟李郁林说上几句话。

    李郁林起初话很少,她说十句,他大概才说一句。

    她甚至怀疑这个表哥不是腿不太好,而是耳朵不得劲。

    但李郁林人还不错,大概也感觉到她初来乍到无聊的紧,她去寻他聊天,他不拒绝。

    还照着舅舅的嘱咐,带着她继续读了一段时间的书。

    迟玉记起那会,她明明和李郁林关系还不错。

    约莫就是那个时候,她同李郁林提起过佟阿宣和钟复川两位好友吧。

    可惜后来,李郁林变得越发奇怪,两人全然没有了心平气和说话的时候,也就很少能交谈了。

    纵使交谈,也是如今这般。

    李郁林在墙外冷嘲热讽地问着。

    迟玉既然走了,什么时候再回舅家,就很难说了。

    本着好聚好散的心思,她终于开了口。

    “表哥不用猜了,同旁人没关系,只是我确实要走了而已。”

    这话漫过墙头,吹到了对面。

    李郁林听了,不轻不重地“哦”了一声。

    “哦,不是去找他们,只是去寻姑父,顺带来一趟吉安府,钟氏一族的聚集地。”

    迟玉眉头皱了起来。

    “你明知道我是... ...”

    是来找她爹的朋友打听消息的。

    不然李郁林也不会一进了府城,就直奔世叔家去。

    但李郁林没让她说完。

    “既然跑了,何不跑得彻底些?如此容易被人找到,莫不是... ...欲擒故纵?”

    迟玉彻底闭了嘴。

    真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和李郁林,完全没办法说话了。

    她在里面不出声,墙外的李郁林手搭轮车的把手,握紧了去。

    就在这时,墙内有了走动声。

    走动声渐远,似是另寻了路离开。

    这种制式的院子,只有一个门。

    但走动声在渐远之后停了下来,接着有些细细索索的声音。

    李郁林眼皮一跳,吩咐小厮立刻将门踹开。

    咚——

    门一开,闯堂风横冲直撞而过。

    李郁林一眼就看到了跨坐在了墙头上的迟玉。

    风吹得她鬓发落下来两缕,缠绕着飞舞了起来。

    与此同时,迟玉也看到了李郁林。

    她神色和缓,半分都没有因为李郁林的话而生气。

    李郁林的手却越攥越紧了。

    他要说什么,迟玉突然冲着他展颜一笑。

    她笑的时候,嘴角弯着眼睛也弯着,红润的唇间露出白白的牙,像是落在红梅瓣里的雪花。

    李郁林一时竟没能开口。

    却听到她先开了口。

    “表哥说得对,我不该这么容易就被抓回去,因为我是真的要走了。”

    这话让李郁林心下一紧,她还在继续说。

    “我这次离开和旁人真没关系,只是去寻我爹。至于亲事... ...”

    她说到此处一顿,李郁林定定看了过去。

    她笑容越发平和了。

    “至于亲事,是舅舅太心疼我了。但我糟事缠身,表哥另觅良人吧。”

    话音落地的一瞬间,她双腿朝着墙头另一边移了过去。

    下一瞬,头也不回地跳出了院墙。

    李郁林开口想喊她一声什么,她人已经不见了。

    青岩急着,“爷,要追吗?”

    李郁林看着她跳了墙的地方,墙外响起了跑开的脚步声。

    他摇了摇头。

    “不用了,追不上了。”

    青岩见他神色复杂,攥着椅背的手起了青筋,忍不住低声说了一句。

    “爷既大费周折来寻表小姐,方才又何必... ...”

    话没说完,青岩自觉地又闭了嘴。

    他以为李郁林要责罚他了,但李郁林什么也没说。

    半晌,才道,“陆路匪患横行,从她这几日都没出城看,约莫不会走陆路。等到出榜开船那日,她定然会上船,到时候留意水路吧。”

    眼下口气倒是平稳了许多,不见嘲意。

    只是声音沉沉地像被石头拴着往下坠一样,越坠越低。

    青岩默默叹了口气。

    *

    迟玉的脚伤了。

    好在问题不大,大夫说冷敷热敷,明儿就能好。

    一日的饭便也在客栈里吃了。

    因着府试结束,大街上又热闹了起来,她耐不住寂寞,包了头脸下到了大堂里吃茶,听人聊天。

    不巧就听见几个钟姓男子说话,都是读书人模样。

    榜要在几日后才出,他们都要在此等着出榜,顺便猜一猜。

    “你说谁能考中案首?”

    有人问,其他人皆笑,“反正不是咱们。”

    有一人说未必,“咱们本家状元命那位,是不是有可能?”

    这话说得迟玉挑了挑眉,越发竖了耳朵。

    突然提起这个名号,钟家几人默了默,才道,“不可能,他去岁县试,也不过是中流名次罢了,还不如咱们几个。”

    迟玉愣了愣,他们说得不会是钟复川吧?

    她正迷惑着,有人走过来。

    来人不巧正是她在路上问的那人。

    此人年岁稍长,在钟氏族内像是有些地位的样子,几位钟家子弟都跟他行礼。

    “在聊什么?”他问。

    “密从兄,我们在说状元命那位能考的如何。”

    这话一出,那钟密就皱了眉。

    他目光扫了一番众人,变得严肃了起来。

    “你们无事议论他做什么?还提什么状元命?怕别人不知道?”

    他说着,压低了声音。

    “我今天再提醒你们一遍,以后钟复川的事情,谁也不要提,就当他不是我们钟家人。”

    那几人都有点脸色难看了。

    迟玉脸色就更难看了。

    他们说得是钟复川,可不能提是几个意思?

    而那钟密神色越发紧了,沉沉说了句话。

    “他就不该参加科举,纵是状元命也不该!”

    迟玉听得一头雾水,可钟密不许众人再提,聊了旁的。

    迟玉直到这群钟家人散了,也没听出来所以然。

    钟复川怎么就不能参加科举了?

    还有,他去岁来参加了县试,只考了中等名次?

    怎么可能?

    他们在绍兴的时候,先生用县试府试的考题测过他,拿给知府去看,知府一下就把他的文章看住了。

    “若是此生在我门下考试,我定点为案首!”

    这样的钟复川,会考中等名次?

    还有不该科举的事情... ...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么多问题,迟玉一个都闹不清出。

    不管怎样,她明天要上船离开安吉府了。

    她只好默默祈祷钟复川的科举路,能顺畅吧。

    *

    吉安府城的一个茶馆里。

    钟复川低头饮着茶。

    他对面坐着的中年男人看了他几眼,重重叹了口气。

    “到此为止吧。我们这样的家族,在吉安府能说得上话,到了外面却也不过是皇宫贵族、文武大臣脚下的蝼蚁罢了。你就算用了钟穹的名字遮掩,终究纸包不住火,还是要被发现的。”

    钟复川饮着茶,闻言抬起了头来,眸中风平浪静之下,似乎有什么从未止息。

    “不管怎样,终究要试试,不是吗?”

    钟友励在这目光和话语中,倒不知该说什么了。

    他叹了口气,“世事弄人... ...”

    钟复川默然。

    钟友励见着时候不早了,从袖中拿出一个钱袋。

    “你离家多年,没什么钱了吧?这些不多你且收着。你既然决定要走科举路,那便走一步看一步吧。”

    谁料钟复川却摇了摇头,将钱袋推了回去。

    钟友励意外,却见钟复川从旁边的多宝架上拿了一个匣子过来。

    “听闻伯母身子不好,侄儿这有些人参,励伯就收着吧,只当是侄儿孝敬的心意。”

    他把人参推过来,钟友励看了一眼,惊住了。

    竟然是三支好品相的百年老参。

    “这... ...你哪来的钱?”

    钟复川没有回答他,只是淡淡笑了笑。

    *

    翌日,迟玉起了个大早,直奔码头而去。

    那船果然是在的,瘦子也在,还跟她挥了挥手。

    “您来的真早。”

    迟玉笑道,“那是自然,咱们几时开船?”

    瘦子说立时就开,“就等您了。”

    迟玉受宠若惊。

    她要问句这船主家是谁,有多少人一道,但瘦子却没说,只是告诉她。

    “咱们往北,先去临江府,再去南昌府。”

    迟玉一听,路线正是一路向北,甚是满意,一时也没再多问。

    不时,船就开动了起来。

    船动扬起的波浪荡混了岸边的水,而向船头看去,又见清波片片。

    江风吹了起来,果真是要起航了。

    迟玉一颗心定下,长长吁了口气。

    ... ...

    片刻前,李郁林得了另一路的消息。

    “爷,咱们把客栈都查了,没有表小姐的名字,但查到了陶陶。”

    李郁林心下一定,“现在何处?”

    可下面的人脸色尴尬。

    “表小姐和陶陶,今日一早就退宿走了。”

    李郁林着实愣了一下,等他回过神来,当即赶去了码头。

    码头。

    正有一艘不算大、但精致的帆船起了航。

    远远地,他看到了趴在船边和陶陶说笑的人,她笑得甚是开怀。

    李郁林脸色沉了沉,立刻找人打听这是谁的船,又往哪里去。

    “回爷,这船往临江府去,船主子名讳不清楚,知晓的是位钟三爷。”

    钟三爷... ...

    李郁林神色嘲讽了起来,禁不住冷笑了一声,看向了船上那人。

    “不是说,非是去寻他吗?怎么还是上了他的船?”

    问题没人回答,只有江风吹拂。

    李郁林冷笑三声,又在最后一声上定住了。

    昨天在墙内,她不像是说谎。

    那么眼下... ...

    他看向仍在说笑着的迟玉,朝着波涛翻涌的江里笑着呼喊,开心得很。

    她从前,提起钟复川不是一副对不起、不敢相见的模样吗?

    那么她眼下上了这船,难道是... ...不知主家是谁?

    李郁林皱紧了眉。

    *

    船上,迟玉围着这艘崭新的船转了一圈,瞧着船上人不多的样子,心想莫不是私家的船,好心才载客的吧?

    这种情形虽然不多,但也存在。

    她被人追着抓,倒霉了好些天,看来是时来运转了。

    于是她回去喝了口茶,便又溜了出来,看能不能找人问一句,主家到底姓甚名谁。

    到底是哪位好心人,给了她这个便利?

    她一边想着,一边向着船尾走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钟·好心船家·复川~

    下一章的名字,迟玉帮我定好了,就叫——《救命》!!!

    *

    晚安,明晚9点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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