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了状元后我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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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

    吉安府城。

    李郁林看着迟玉毫无知觉地乘着钟复川的船离开,手下攥紧了轮车。

    他转身回了城中,翻出了李荣堂的名帖。

    因着又要科举,又要找人,李荣堂写了不少名帖让李郁林带着,以备不时之需。

    这几日在城中查人,便动用了名帖,可惜就差那么一步,迟玉提前走了。

    李郁林越想那船越觉得奇怪,翻出来舆图看了一眼。

    行船往临江府去,要经过白沙巡检司,而白沙巡检司之后,有一段复杂河段。

    李郁林捏着名帖的手不由地紧了紧。

    他刚要叫人过来,没想到林氏和李郁蓉先来了。

    李郁林只好把名帖放到了一旁。

    林氏母女是听闻他一早出城,所以前来问询的。

    “找到你表妹了?”

    李郁林点头,李郁蓉问,“那表姐人呢?”

    “跑了。”李郁林说完,抿了抿嘴。

    林氏母女皆是意外。

    李郁蓉忍不住说了一句,“表姐这是当逃命呢?我们为她的安危费那么多周折,她怎么就那么不知好... ...”

    最后一个字没说出去,李郁林看了她一眼。

    李郁蓉怕他,不敢说话,偷偷扯了扯林氏的袖子。

    林氏岂能看不到儿子的神色?

    前几天尚算平稳,昨天不知出了什么事,回来的时候神色不好的紧,她端了点心去看,竟说是睡了。

    今天出去一趟,回来脸色更不好了,眉头紧紧皱着。

    林氏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可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走之前,看了一眼被拿出来的李荣堂的名帖。

    林氏嘱咐了李郁林两句,注意自家身子,找人并不用急于一时。

    李郁林是应了,可林氏出了门却没立刻走开。

    不多时,李荣堂指派跟随的侍卫进了李郁林的房间,然后拿着名帖出来了。

    林氏当即叫了那人,“拿着老爷名帖做什么去?”

    那侍卫回应说是李郁林的吩咐,“大爷让属下拿着老爷名帖,让白沙巡检司的人拦一艘船。”

    “拦船?”

    侍卫点头,“表小姐就在那船上。”

    林氏身后的李郁蓉讶然。

    “哥哥这可真是... ...先前就让人去城门等着,后又拿了爹的名帖挨个客栈查人。如今连巡检司都用上了,竟然要拦船!”

    别说李郁蓉惊讶,林氏都惊到了。

    这才出来几日,竟要连用两张名帖。

    就为了一个不知好歹的小丫头片子?

    林氏心里不得劲的很,甚至觉得儿子前面说的非是非她不可,完全做不得数——

    他这分明,上心了。

    林氏一阵头晕。

    她真是从头发丝到脚底板,都没瞧中迟玉。

    眼下她儿子都能为了迟玉这般,日后真成亲了,眼里还有她这个娘?

    林氏立时就把那个名帖,从侍卫手里要了回来。

    侍卫惊讶,“夫人这是?”

    林氏看了一眼李郁林的窗棂,转而低声吩咐了那侍卫。

    “白沙巡检司你照样去,但打个来回就是了,事情不必办,回头就跟大爷说是没找到表小姐。”

    “这... ...”侍卫愕然。

    “夫人有所不知,过了白沙巡检司之后,是一段江匪出没的河段,表小姐一介女流一旦遇上江匪,那后果... ...”

    话没说完,被林氏眼神止了。

    “你不听我的吩咐?”

    侍卫哪敢反对林氏这套作为?当下只能应了。

    林氏这般,李郁蓉不太放心。

    “万一表姐真的出事怎么办?”

    林氏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走之前在李荣堂脸前再三保证找到人的话,似乎完全抛去了脑后。

    “我们也不是没找她,找不到又有什么办法?”

    找不到迟玉,李郁林的亲事上就可以有了更多选择,待到李郁林登科及第,高门贵女都可以挑一挑。

    所以着急忙慌把人找回来做什么?

    如果出事,只能怪迟玉命不好。

    她说,“让那丫头吃点苦头吧,免得不知天高地厚。”

    最后这句说到了李郁蓉心上。

    相比她和胞姐的闺门生活,迟玉简直过得太过恣意。

    她哼哼了两声,又笑了。

    “表姐手里也没几个钱吧?这会付了船资,只怕连饭都要吃不上了吧,只能跟着那些穷人一道,吃糠咽菜了,也是活该呀。”

    林氏笑笑。

    别的她不管,只要别来祸害她儿子就行了。

    林氏最后看了一眼李郁林的窗棂,心里暗念几句神佛保佑。

    保佑她的儿子,断了不合宜的念头。

    *

    江上,距离白沙巡检司还有些距离。

    迟玉在船尾溜达了一圈,没找到主家,反而回舱吃上了六菜一汤。

    她原以为船上不过是些寻常饭菜,没想到六菜一汤样样精致,散发着浓郁的香气。

    之前在舅家,林氏素来简朴持家,而灶上又是看人下菜,这么精致丰盛的饭菜,她等闲还真吃不到。

    迟玉当下夹了一筷子粉蒸肉放到嘴里,清香又油润的满足感,差点把迟玉的眼泪都轰下来了。

    难怪船资那么贵,害得她快把钱袋掏空了。

    但也不得不说主家是个讲究人,自己讲究,对客人也讲究。

    迟玉细嚼慢咽品味了一番,问上菜的小厮,“敢问咱们这船的主家,是哪位贵人?”

    可小厮竟然说不知道,“咱们只是服侍的。”

    迟玉有点失望,觉得还得找瘦子问话。

    不过这饭菜实在超出想象的好吃,她不知道多久没吃过这么合口的饭菜了。

    除了江西本地菜,还有两道照着江浙的做法,做的河鲜。

    吃起来让人仿佛当真回了江浙,妙不可言。

    这六菜一汤吃尽兴了,迟玉小憩了一会,约莫是最近提心吊胆的时候太多,眼下这小憩,竟然睡到了天黑。

    船在江中平稳而行,船上华灯初上,比着白日里更显得漂亮宜人了。

    迟玉觉得是时候去会一会这船的主家了。

    不然受到这么好的招待,没有感恩之心可不好。

    迟玉转了一圈,在一船舱最大的房间门口看到了瘦子。

    “您家主人可在?”

    迟玉甚是客气,阎尖看了她一眼,心下暗笑地指了指外面。

    “客官吃好了?主人在船尾吹风,您可过去寻。”

    迟玉说好,转身去了,但到了船尾只看到了茶桌没看到人。

    江上起了雾,迟玉心想不若就在这儿等会。

    她瞧了那茶桌一眼,只见除了茶具之外,灯下还放了一本书。

    是本游记,像是翻过了多遍的。

    迟玉看了一眼书名,灯火忽闪了一下。

    她挑了挑眉。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钟复川就有一本喜欢的游记,也不知是何人所做,唤作《广山游志》。

    和这本一模一样。

    不过钟复川那本,被他翻过许多遍,有些地方还做了批语。

    迟玉想翻翻这本书,又怕冒昧了主家。

    恰有一阵风吹来,吹开了书页。

    书中的批语就这样摊开在了她面前。

    迟玉看着那熟悉的不能更熟悉的批语字迹,心跳头快停了。

    而在这时,有脚步声响了起来。

    迟玉看了过去。

    江上的雾拢着来人,但在雾里,她仍然可以看清男人高挺的身姿,宽阔的肩背。

    又是一阵江风拂过,大雾散了几分。

    随着男人的走进,他俊逸的眉目在舱檐的灯笼下,清晰了起来。

    迟玉只觉得,自己膝盖软了。

    跪了算了... ...

    这哪是什么好心的主家,这就是她的冤家啊!

    男人在她务必震惊又瑟瑟发抖的目光中,哼笑了一声,负着手一步步走近。

    迟玉晓得,眼下再装作不认识也没用了。

    她抖着腿一步步后退。

    而男人越发向前了,他的腿修长,步子也大,转眼就已经到了迟玉身前。

    迟玉已经退无可退了。

    “复川,呵呵,好久不见... ...那什么,咱们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行吗?”

    说到后面,像只可怜虫一样声音低的不行。

    然而男人却全然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

    “倒也没有好久,前几日,你还送了我一身香油。”

    迟玉:“... ...”

    她错了,真错了。

    然而钟复川轻轻哼了一声,突然俯身探了过来。

    船下的风卷了过来,卷的迟玉鬓发一乱。

    她紧张的手反向扶住船栏杆,身子尽可能往回撤。

    可男人越发笑了,继续俯身,终是在她避无可避的时候,在她脸畔停了下来。

    迟玉不安地咽了口吐沫,真怕他张开嘴狠狠咬自己一口。

    可他没有,说了一句比咬她还吓人的话。

    “迟煜,三年前那晚,我连你是男是女都还没弄明白,然后你就逃了。”

    他说到这顿了一下,迟玉整颗心都提起来了。

    是男是女... ...他竟然怀疑起这个来了?

    迟玉下意识不想让他知道。

    她绷着嘴没敢出声。

    他轻笑着看着她,继续把剩下的话说完。

    “你觉得现在,我会饶了你?”

    迟玉:!!!

    救命啊救命啊救命!

    没人理她。

    江风不知何时撤了,夜间的雾气又涌了上来。

    那厚重的雾气将两人团团环绕。

    迟玉什么都看不见了,唯一能看见的,只有脸前的人。

    她快哭了,心里已经把漫天神佛求了一遍。

    但谁也帮不了她。

    谁让当年,她还真就对人家做了撩完事毕、提裤子就跑的事情呢?

    “那、那你要怎样?”她声音都抖了。

    钟复川哼笑一声,凑近她的耳边。

    温热的湿气轻轻吐到了迟玉的耳边,迟玉心肝颤得不行,听到他开了口。

    “不怎样。弄明白、讨回来而已。”

    弄明白... ...讨回来... ...

    迟玉心想,如果她有罪,请让朝廷的律例来制裁她,而不是用这种方式!

    可事已至此,她也只能认了。

    “那、那你要怎么弄... ...怎么讨... ...?”

    男人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不若,先验明一下正身?”

    在这句话里,迟玉一下子就清醒了。

    她若是个男人,反正也给不了钟复川名分,不若就让他约莫就磋磨她一番,出完气,自然把她丢去一旁。

    可若她就这么亮出了自己女子的身份... ...

    以他们两人三年前的那糊涂事,她这不是逼着钟复川娶她吗?

    迟玉当即把这个可能否了。

    她可做不出这种逼人娶她的事!

    所以,一定不能让他发现自己的女儿身。

    但越是怕什么,越不能表现什么。

    迟玉在江雾里定了定神。

    她说这个简单,“我脱给你看就是。”

    说着,还真的一副要脱衣正身的架势。

    她觉得就算钟复川变了性情,也不至于让人随便脱衣吧?

    他一定会兴致缺缺地拦了她。

    她从眼角偷偷瞥着他,等着他说算了。

    可他却饶有兴致地挑了眉。

    “脱吧。”

    迟玉:??!

    作者有话要说:  迟玉:啊啊啊啊,他不按套路出牌!!!我要求换男主!!!

    钟复川:哦... ...

    迟玉(抖):呵呵呵呵,您当男主,我不当女主了还不行吗?

    钟复川:呵~~再说一遍?

    迟玉——已闭麦:(

    作者君安慰自闭的孩子:没事,欠债了,慢慢还清也就是了。

    迟玉:... ...

    *

    晚安,明晚9点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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