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完总裁我跑了

撩完总裁我跑了 > 013

013

    小小的房间,只亮了书桌上的一盏台灯,玉兰花香在逼仄的幽暗中浮沉。

    空调吹出的冷风让室温降了下来,姜尔温热的气息,拂过林雪芽小巧的耳廓。

    ——“为了我去死,也可以吗?”

    酥酥麻麻的感觉,激得林雪芽轻轻一颤,焦急的眼神,顷刻间柔软了:“可以啊……”

    她的小手,慢慢地攀上姜尔光滑的前臂。接触的瞬间,姜尔被她的体温凉了一下,闻得她低低的呢喃:“求之不得。”

    夜色温柔,林雪芽的口吻,竟有些真诚。然而,骗人的好话谁不会说,姜尔是不信的。

    “是吗?”她尾音上扬,声音里含着笑,“其实,不需要这么悲壮,你帮我一个小忙就好。”

    “什么忙?”林雪芽直起身问。

    姜尔侧过身,抬手从书架上,抽出一本笔记本:“我想看看你的日记。”

    书架连接着写字台,延伸至天花板,其中一格排满了精致的本子。

    林雪芽有记日记的习惯,从识字开始,几乎一日不落,全靠手写。姜尔是通过《女王》知道的,对此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今晚送林雪芽回家,就算她没邀请,姜尔也会提出上楼坐坐,为的就是她的日记。

    “我的日记……?”林雪芽愣住。

    姜尔:“对,你的日记。”

    她皱了皱眉,看神色似是不大情愿,姜尔不急不慢地问:“不行吗?”

    “倒不是不行,”林雪芽纠结着,白生生的牙齿,把嘴唇咬淡了血色,“不过,为什么呢?”

    姜尔将本子放在桌上,正色道:“实不相瞒,我失忆了。”

    她不清楚“姜尔”和林雪芽的过去,也没有打算隐瞒。但凡林雪芽跟她聊些旧事,便很难圆过去。不如,兵行险招,坦诚一点。

    “失忆?!”林雪芽睁大眼,以为自己听错了。

    姜尔颔首:“我之前撞到了头,忘记了很多事,尤其是我们小时候发生的。但是,我记得你有写日记的习惯。你我一直形影不离,你肯定记了不少有关于我的事情。我想,可能会帮我回忆起来一些。”

    高明的谎言,真话要和假话混着说。

    “你撞到了头!”林雪芽紧张地站起来,小心翼翼地拨开她的头发,“撞到哪里了,什么时候撞的?”

    “早就没事了。”姜尔握住她的手,若无其事地拉下来,微笑道:“抱歉,让你担心了。”

    借着昏暗的光线,姜尔定定地凝视着她的双眼:“雪芽,你是我唯一的朋友,你会帮我的,对不对?”

    “对,我会帮你。”林雪芽坚定地点了点头,想到是日记,她又有些犹豫,“可是……”

    姜尔对她的反应并不意外。涉及**,说不定林雪芽在里面写了许多不能为外人知的秘密。

    此时,她覆下睫羽,松开了握着林雪芽的手,话锋悠悠一转:“很为难吧,实在不行,就算了。”

    林雪芽:“我不是这个意思。”

    “与荣焉经历过的事,我大多记得。对钟宝拉和沈清浅,我也不陌生。唯有你,雪芽……”姜尔摇了摇头,带亮片的眼影一闪一闪,

    “我确信我们是朋友,但是我们相处的细节,我全部不记得了。我不明白为什么,上天开的玩笑?”她勾着鲜艳的唇角,笑容有丝感伤,“还有你左耳上的耳钉,我见你总是戴着,一定对你意义非凡。我对它,却一点印象都没有……”

    “怎么会?!”林雪芽慌急慌忙地取下,那枚红色的蝴蝶型耳钉,动作太急,扯断了两根头发,”你不应该不记得!这是你送给我的,高一暑假的时候!”

    姜尔不语,在她眼中,红玉髓太红,太刺眼了。

    林雪芽急切道:“那年暑假,你让我陪你去打耳洞,到了地方又要我陪你一起打。我不敢,你就拿它诱惑我,说是要跟我一人一枚,戴姐妹款。我不仅同意了,而且天天戴着,就算你把自己的那枚弄丢了,我依然戴着。”

    她越说越委屈,姜尔越听越警惕。

    显而易见,林雪芽便是戴红蝴蝶耳钉的女人了。不过,她有让父亲倾家荡产的能量吗?市值千亿的集团公司,绝不可能轻易破产!

    姜尔按下心中的惊疑,轻声叹道:“不记得了。或许,这些丢失的记忆,于我而言可有可无。”

    ”怎么可能可有可无,我是你最好的朋友!”林雪芽的眼睛直勾勾的,紧紧攥着耳钉,忽略了掌心被金属硌着的不适,“尔尔,不管你遭遇了什么,变成一个怎样的人,我都会在你身边。我不是荣焉,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她说完,姜尔没有立即开口,而是默默地与她四目相对。

    ”丧失一部分记忆,是件非常可怕的事情。”姜尔眸光一动,水色弥漫,以不确定的语气问她,“雪芽,我能相信你吗?”

    “能!”她抱住了姜尔,“我和你之间,没有秘密。”

    林雪芽确实很瘦,骨头抵着姜尔的鼻梁骨,让她不禁有些疼。

    隔了一会儿,林雪芽总算下定决心:“我愿意给你看。”

    事不宜迟,姜尔回抱住她,柔声道:“明早你可以来我家吗?我想你陪着我一起,那么多本你也不方便带过去,我现在让司机上来搬。”

    林雪芽听了,身体一僵。

    姜尔抚摸着她背脊,声音软绵绵的:“放心,我明白这些日记对你的重要性,我会妥善保管的。”

    事情办得十分顺利,临走前,姜尔拉着林雪芽的手说:“我失忆的事,传出去不好,所以几乎没人知道。雪芽,你有我的软肋了,你要替我保密。”

    姜尔曾听过一句话,朋友分享秘密,秘密使彼此更加亲密。

    她并没有完全寄希望,林雪芽会把日记交给她。能当然最好,不能也可以接受,关键是林雪芽的态度。她如此好说话,大大出乎了姜尔的意料。

    万一林雪芽没想害自己,真的是脑回路和常人不一样呢?

    经历了晚上的比赛风波,更让姜尔看清了一点,她和林雪芽是他人眼中的好朋友,不管林雪芽做了什么,都极有可能会跟自己扯上关系,短期内疏远没那么容易。

    何况,林雪芽是戴着红蝴蝶耳钉,有本事让父亲垮台的人。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她不活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姜尔反倒不放心。

    如今有了林雪芽的日记,不仅能窥探她和“姜尔”的过去,还能洞悉到一些林雪芽的想法,一举两得。

    轿车开出了老旧的居民区,司机问坐在后排的姜尔:“姜小姐,直接回瞰江湾八十八号吗?”

    “不急,先找家复印店。”她要把一箱日记,留个完整的备份。

    四周静谧,十里洋场的夜色如画倒影。

    酒瓶空了,闫筝记不得今晚喝了多少杯。印象里饮了很多,然而思绪依旧是清明的,有时候酒量太好,也不好。

    她无声地笑了笑,想着姜尔怎么还不回来。

    离开音乐厅时,她说要先送林雪芽回家,之后再来找她。三个多小时过去,往返两趟都绰绰有余。

    闫筝小口小口抿着,最后一杯酒,她喝得相当慢。

    时钟的指针就要指向两点,往常她早已睡了。闫筝想再等一等,她不像姜尔那般性急,几个小时的等待,对她来说算不上漫长。

    她不怕等,只是有点担心,姜尔不知道,她在等她。

    思索了半天,闫筝给姜尔发了条消息【到家了吗?】

    姜尔秒回【马上进电梯】

    闫筝放下酒杯,起身走向门边,拉开后,慵懒地倚在门框,盯着e座电梯的楼层数,不住地往上跳跃,门开了——

    轿箱的光将地面照亮了些,姜尔捧着个纸箱出来,余光瞥到她,露出了几分惊讶:“你怎么在这?”

    “我在等你。”闫筝接过姜尔手上的箱子。

    姜尔笑了,手指在密码锁上点了点:“这么晚不睡觉,等我做什么?”

    闫筝没有应声,她果然忘记了……

    进门后,闫筝把箱子放在玄关柜,不等姜尔脱完高跟鞋,便将她抵上了身后的墙壁。

    她细长的手指,掐住她曼妙的腰身:“是你让我等的,你却问我等你做什么?”

    闫筝的呼吸含着酒精味,随她的话语,轻轻地喷在姜尔的面颊。

    姜尔不禁失笑:“我就跟你客气一下。”

    她当时的心思全在套林雪芽的日记上,对闫筝不过随口一说,根本没当回事。

    “我回来找你”,跟“有空约你吃饭”,差不多的含义。

    “客气?”闫筝在她的唇上咬了一口,“可是我当真了。”

    她是在和她耍无赖吗?

    姜尔觉得闫筝挺有意思,当着外人的面,别提多么礼貌疏离,清冷卓绝,怎么一到二人独处的时候,就完全换了一副面孔呢?

    这种感觉不单是矛盾,甚至带有说不出的割裂。

    “你是不是喝醉了?”姜尔望着闫筝的眼睛,丝毫不见迷蒙的醉态。

    有些人喝过酒,看着蛮清醒的,实际上已经醉得不行了。

    闫筝眨了眨眼,薄如蝉翼的睫毛,在灯下颤了两颤:“你就当我醉了吧。”

    她扣住姜尔的下巴,用力亲了上去,酒味从鼻腔,窜入了口腔。她探入舌尖,疯狂地在姜尔嘴里攻城略池。

    吻得那样深,那样重,连喘息的空间都不留。

    姜尔被她吻着,灯影跌跌撞撞,不真实的感觉油然而生。

    她与闫筝认识的时间非常短,见面第一天,便把可以做的事情全做了。荷尔蒙本能的吸引,她喜欢闫筝的外表,喜欢闫筝的气质,喜欢闫筝身上的矛盾感……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她并不了解闫筝。

    只知晓,闫筝的父亲是父母的故友;闫筝是著名的古典乐公司,muses v的总裁,然后呢……?

    她对这个人,不具备其他的任何了解。

    门铃声,打断了她们的亲吻。

    丁妮怯怯地站在门口:“姜小姐,不好意思,我刚看到您上了电梯,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