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前夫和我一起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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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设计部的人面如死灰——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极品甲方?明明之前从来没参与过商讨,到了最终阶段却忽然要求重做……想辞职,真的想辞职。

    梁望君没错过对方的表情变化,虽然心下罪恶感爆了棚,依旧是让修改要求出了口:

    “封面图不能露正脸,实在要用这张图的话,套个高斯模糊,不要让人看清楚祁洺的五官。此后的宣传语里面,把关于他外貌的部分全部删掉,不要提及。”

    这回轮到宣传部的人如丧考妣:“总监,照你这么说,祁洺的定位一整个都得改……”

    梁望君很能理解对方的难处,自己现在才表达意见,的确是太晚了一点。然而祁洺是一定不能走偶像歌手这条路的,他招手让大家在桌前坐好了,直击重点地解释了起来。

    ——对任何一个艺人来说,外表是最廉价也最直观的吸睛因素。这样的热度来的广而迅猛,但是在大众的刻板印象里,极致的美丽和极致的实力是难以共存的。而在演艺圈里,后者其实要比前者难得得多。

    然而祁洺外表的冲击力太大,在听到祁洺的歌声之前,任何对他脸孔的提及,都能将他歌者的身份衬得像是一个添头。梁望君几乎能够肯定,如果宣传不刻意压制对于祁洺外貌的描写,这个人的定位必定会偏移到偶像的道路上。这条路底限高上限低,来钱也快,却会彻底浪费祁洺两辈子积攒下来,碾压一般的实力。并且他的出道时间正巧在唐与焕新团之前,传峰要是真想把他当偶像来捧,新团是完全打不过的,算是完美诠释了自身蚕食效应*。

    梁望君不想让人从祁洺的歌声上分心,从这个角度上看,他的脸简直算是某种障碍。上一辈子,祁洺在出道时的定位是偏执怪才,此后几乎是在用不讨喜的性格来打散他那张脸的光环,这才把实力派的定位稳定地树立了下来。

    现在的祁洺让人看不懂,性格里古怪又尖锐的部分像是被磨钝了,反倒不能走老路。想了想,梁望君为宣传部指了明路:

    “他的定位,围绕‘天才’两个字展开就可以”。

    宣传负责人眨眨眼,然后虚心求教道:“这个,总监,具体应该怎么体现……”

    “你还没听过他的歌吧?”梁望君问。宣传果不其然点点头,梁望君于是笑了笑:“让你团队里的人听一遍样带,然后你想到了什么描写赞美,都给它放上去。”

    宣传做了然状,以为这是想让祁洺走黑红路线——捧得越高,质疑声越大,吸睛的速度越快。

    梁望君知道对方误会了,却不想解释。毕竟等到他们听了祁洺的歌,自然也就懂了。

    ——因为你把所有称赞天才的词汇套在祁洺身上,他还是压得住。老天爷把这个人其他的部分打得有多稀碎,就把他的才华堆得有多高。

    要知道两年前的那天,梁望君被祁洺伤得像是穿了胸,整个人蜷在一起,动都不能动。等到稍微缓过劲来,他在浑浑噩噩之中,第一反应是伸手去够手边放着的那几张专辑,想要从那个人的歌声里寻找慰藉。

    那样的歌声,于他是美好的诅咒。像是冬日雪地里燃烧着的绞刑架,你看着那熊熊的火光,在走向自己终局的路上,竟然还会觉得暖。

    ……

    梁望君如今算是传峰上下最忙的人,一天连轴转的会议开下来,连午饭的空闲都不曾有。到了下午,梁望君饿得头晕眼花,叼着三明治就进了总裁办,一边狼吞虎咽地吃东西,一边向霍丛扉报告新团海选的安排。

    “……执行那边已经把海选时间定在了这周五,我之前把甄选条件和合约条款的草稿发给你了,你有什么意见没有?”梁望君鼓着腮帮子讲话。

    霍丛扉无奈地摇着头看他,推给他一杯水:“没意见,让法务最后对合约做个确认就行。还有,周五我不到场。”

    梁望君怔了一下:“你有事?”

    “你应该是海选上话语权最大的那个人。”霍丛扉平静道。

    梁望君眨了眨眼睛,反应过来这是霍丛扉在放权给他,好让他这个总监的地位站得更稳一些。他并不在意这些,现在平白地有些感动。

    “霍小门儿……”他奋力地吞下嘴里的食物,还想调笑霍丛扉这种过于心细的地方,霍丛扉却清了清嗓子,换了个话题。

    “我听朱礼说,祁洺住进你家里了?”

    梁望君点了点头。然后在接下来的五分钟里,他糊里糊涂地接受了霍丛扉委婉的教育,意思是这样的安排影响不好,招人误会,等等等等。

    梁望君侧着头看他:“霍总,祁洺今年刚十八,监护人不管,租房都不好租。朱礼不收留他,硬把他塞给我的,我难道要打发他去住酒店?”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带开了一段距离,上下地审视着霍丛扉:“难道你觉得他不应该住在我家,要住你家?”

    霍丛扉像是被戳中痛处,沉稳的表情至此破了功。梁望君心下觉得好笑,却也同样觉得疲惫:“就一两周的事,我心里有数。”

    只是这也同样叫他想起回家后要面对的场景,顿时心累的感情更甚。看着霍丛扉还在那里试图给自己找补,梁望君忽然福至心灵。

    “不过你说得很对,我确实应该注意一下影响。”

    霍丛扉疑惑地抬头看他。

    ……

    梁望君给祁洺留了钥匙。祁洺离开得早,回来的时间也早。知道这个时间梁望君必定还没到家,他将钥匙放好了,慢慢地在公寓里走过一圈。

    略微染了一些茶渍的茶杯,木餐桌上碗底烫出的痕迹,书柜上抽出来倒扣着一本本书。种种细节透出鲜明的生气来,忠实地反映了它们主人的一天。

    祁洺看着它们,眼神很温和,带着一点近乎难过的眷恋。

    然后他折回厨房,洗掉了昨晚梁望君碰都没碰的那个碗。今天他没再想着做饭——他不想让梁望君再饿肚子。如果梁望君真的不想见他,他可以把地方让出来,让梁望君好好的吃一顿饭。

    ——有时间的,他还有时间。祁洺默默地告诉自己。应该还来得及,应该还不算太晚。

    最难捱的那些时间已经过去了,他实在是个幸运的人。他有耐心。他有时间。

    深吸一口气,祁洺将洗好的碗摆回到橱柜上去。距离梁望君回来还有几个小时,他在预演之后的对话和话题——他不怎么会说话,所以要把所有的句子都排练一遍。

    手机响起得很突然。祁洺皱着眉去看来电人,等看清那个名字之后,手指难以控制地有点抖。

    深吸一口气,他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毫无起伏,心脏却跳得令他难受:“……喂。”

    梁望君说话的语速很快,要传达的信息却清晰又直白——为了这周的海选做准备,这几天他或许不会回家了。

    祁洺站在那里,蹙着眉,无法厘清这两件事情之间的逻辑关系。梁望君的声音满是歉意,末了补偿一般地说,有需要用钱的地方,随时告诉他。短信声应景地响起来,是梁望君给他打了钱。

    “你……”祁洺还想再多说些什么,一个熟悉的人声从旁插进来,离得话筒很近。

    “我去开车,你记得把外套带上。”

    梁望君的声音拉远了一些:“你帮我拿过去得了,我手上还提着东西呢。”

    ……然后便是挂断后的嘟嘟声。

    祁洺慢慢把握着手机的手放下来。

    霍丛扉。

    霍丛扉。

    总是这个人,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他们之间的所有交集,仿佛都是为了让另一个人不幸。

    祁洺闭了闭眼睛,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然而他之前反复对自己的安抚和保证,在忽然间都显得像是个虚弱的笑话。

    他按住自己微微有些抖的手腕。

    ……

    三天后的周五,新团海选正式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  *自身蚕食效应:即cannibalization,是市场营销相关用语,指同公司的产品冲突、相互竞争,蚕食对方的市场份额的现象。

    小天才梁望君:搬去和小门儿住,省心不算,还成全了我前夫和我情敌,我真的大人大量又聪明。

    ……怕不是个小傻子(褒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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