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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战事多诡情多变

    玖娘子收到影二的传信说指令已经送到了的时候正坐在军营的帐子里和洛寒笙还有秦子淮喝酒。

    洛寒笙的伤是复杂,可玖娘子在,又怎么会让洛寒笙有事?洛寒笙和秦子淮这几战连连告捷,已经在军营里建立了不小的威望。恐怕楚长溪也没算到洛寒笙这里还有玖娘子这么一手。洛寒笙在发现楚长溪连连出手却都没有造成士兵大批的死亡,受伤的人却十分多的时候便猜到了楚长溪的意图。

    周边送来的粮草虽然够,但士兵却只是勉强吃饱而已,洛寒笙知道,他重病这事传到长安城的话李亦哲定会加强补给的运送。这些年他劳心劳力才使之充盈起来,总该让他用一些才是。这都是李亦哲欠他的,也该还给他。他算准了这个时候李亦哲不敢失去他。毕竟天底下能同楚长溪抗衡的人除了他也没几个人了。

    “相爷可想好下一步的对策了?”玖娘子倒了一杯酒端到唇边笑了起来。

    外头天已经黑了,星子撒在空中傍着月亮撒进帐子里些许微弱的光。帐子里头只点了两支蜡烛,被三扇屏风将光拢在中间。玖娘子清秀又带着几分妩媚的脸上被烛光映得愈发动人。秦子淮在一边难得的安静的喝着酒一边偷偷瞄着她。

    “楚长溪的性格你我都知道些许,封殷能拿到的攻防图怕是半真半假的。如何将拿到的图里有用的信息摘出来怕不容易。”洛寒笙修长的指节一下一下的扣着桌案。

    “相爷为何不杀了那妖妇?”秦子淮嘴快放下酒杯一拍桌子问道。

    玖娘子白了一眼秦子淮:“楚长溪怎么就是妖妇了?你这话可有失偏颇。”

    “天……天底下哪有女子当皇帝的?”秦子淮看玖娘子脸色不好,说话有些磕巴。

    “为何女子不能当皇帝?前头武周朝的时候则天女皇上承贞观之治下启开元盛世。可见女人临朝当政做皇帝是不比男人差的。楚长溪虽说心机吊诡,用了毒辣手腕当了皇帝,可那也是人家自己个的本事。”玖娘子冷哼一声,“再者,楚长溪甫一上位,用了月余整治了上下贪官污吏,如今打仗的银子可一分没花国库,全是查抄的贪官的腰包。一名女子要动这么些根深蒂固的毒疮,谈何容易?可人家还不是做了?还做的漂漂亮亮。我看放了男人,也没哪几个皇帝能做得到吧?”

    秦子淮被噎得说不出话,只盯着杯子里头的酒喝。

    “罢了,你们两个的嘴巴一个不饶过一个的。这会天也晚了,玖娘子留着不方便。她估计也该走了。”洛寒笙笑他俩。

    玖娘子站起身拍了拍衣摆上的尘土:“我还有事,走了。”

    “玖姐,你……你这就要走啊?”秦子淮慌慌张张地站起来,一张脸借着酒劲有些红了。

    “呆子。”玖娘子瞪他,“仔细着点,在战场断胳膊断腿我可不养着你。”

    “我……我……”秦子淮挠了挠头,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正恍神的时候玖娘子已经走的没影了,他一脸失落地叹了口气,跟洛寒笙再坐在一起只觉得有些尴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脸憋得更红了:“我……我出去看看伙夫今天烧了什么菜……”

    洛寒笙只点了点头笑着回了一句去吧。如今虽是夏日,夜晚的江水附近还是很凉的,洛寒笙披着一条薄毯翻阅着一本已经被磨得老旧不堪的兵书。

    秦子淮出去没一会便端了一个硕大的木盘子进来,里头放着一只烤猪腿,还有一个不小的泥土疙瘩:“相爷相爷,附近村子里的人听闻你受了伤直说您是他们的大恩人,这回也算是为了保护他们村子才受了伤,这些年全托您的福税负不高,才过上了好日子。这不,一整个村子送了一只荷叶鸡和三头猪来。猪他们有大理的伙夫已经埋了稻草烤了,专门给您留了一只烤的最好的猪腿,又切了点生皮。尝尝不?”

    “你切好放那吧。”洛寒笙点了点头。

    “嘿,瞧我这记性。”秦子淮一拍脑袋,“我去给你取蘸水去。”

    洛寒笙抬起头看了一眼那个木盘子上的那只猪腿和荷叶鸡,他好像是有点饿了。

    荷叶鸡外头的土被扒开后里面的荷叶足足裹了五六层。鸡皮被烤的油亮,里头放了些辣椒酱,这地界的人似乎都爱吃辣口的。洛寒笙切开荷叶鸡的外层,里面包了些糯米饭,里头还有几颗莲子。看上去像是用了心的。

    小五手臂上端着一只鸽子,手里捏着一个小竹筒撩开帐子进来:“相爷,娘娘的信。”

    小纸条上只容得下若颜问了几句是否安好的话。洛寒笙心里不由得暖暖的。只是如今这个时局有些事情还不能告诉若颜。斟酌了几番提笔只写了两个字“念卿”,许是身体还没有好全,字迹看着有几分虚浮无力。

    信鸽在夜空里很快飞得没了影子,洛寒笙撕了一只鸡腿吃着。小五在一旁一边自己切点猪肉吃,一边捡好的猪肉切好放到一边。

    秦子淮嚷嚷着端了一碗蘸水进来:“相爷?相爷!这蘸水真他娘的好吃,你试试!”

    进来看到小五也在,他也不避忌,大大咧咧的坐下来:“当地人酿的梅子醋配上辣子酱和酱油,点点红油,太好吃了!”

    说着从猪腿上割下一块蘸着吃了。一边吃一边赞叹好吃。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多少年没吃饭了。”洛寒笙摇了摇头。

    “从前在长安城里拘着规矩,可吃得倒好。如今在战场上除了你也没谁能给我立规矩。可成天吃着粗饭嘴里头能淡出鸟来。好容易吃上顿好的,还不得多吃点?也是他们懂规矩,知道东西是村民给您送的专门留了这么多给相爷,不然我哪有口福一个人吃这么多啊?”秦子淮嘴里嚼着肉说话含含糊糊的。

    洛寒笙知道,看着秦子淮这整日里没个正形,甚至有些傻气,可带兵打仗调兵谴将那可是一把好手。如今周唐与南楚对战能稍微占了上风也亏了秦子淮这号人物。

    “你打算何时同玖娘子坦白心意?”洛寒笙冷不丁地问了他一句。

    秦子淮也被问得愣住了。小五眼观鼻鼻观心,切着肉只当没听到。

    “什么……什么心意?”秦子淮支支吾吾的。

    “你喜欢玖姐怎么还没同她说吗?”洛寒笙切了一块被稻草灰烧的酥脆的生皮蘸了酱汁一口咬下去。

    “她……她是风月天的天主,放到江湖上也是响当当的人物。我如今功不成名不就的,也得有那个脸开口才是。我寻思着等这场仗打完了,我便跟她提亲。”秦子淮抿了抿唇。

    “恐罢迟迟语,素心空相许。期君知我意,凤兮凰为曲。”洛寒笙吟道,“你不怕说太迟了,赶不上了吗?”

    “有什么赶不上的?我如今这身份还想娶她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吗?玖姐那样好的一个人。”秦子淮低下头。

    “你们自个儿感情上的事情自个儿心里有数就是了,我也懒得管那么多。倒是你,这些天把东西置办下来了吗?”

    “置办倒是置办下来了,不过相爷,你要芦苇做什么?”

    “你一向聪明,怎么会猜不到?”洛寒笙看着秦子淮眼睛里满满都是笑意。

    “相爷打算让会凫水的也去烧了南楚的粮仓?”秦子淮早就猜到了,只是一直不敢确定而已,如今看着洛寒笙这样的态度才算坐实了自己的猜想。

    “是也不是。”洛寒笙抿了一口解酒的茶。

    “哦?相爷的意思是?”秦子淮来了兴致。

    “我挑了两个会凫水的死侍,让他们夜半潜水去益阳城里,烧了玉文馆对面那家食肆,也算是对楚长溪的一个小小的报复。我也想看看楚长溪能有多沉得住气。”洛寒笙笑起来,“如今封殷在她身边,关心则乱的道理你也明白。我还是想试试封殷在她心里的分量。”

    “相爷是觉得这样她也会觉得封殷同我们没有什么联系,拿到的攻防图也会更偏真实一点是不是?好个一石二鸟。”秦子淮把那只可怜的鸡的翅膀拽下来塞进了嘴里啃。

    “对了,宫里头的动向我也有些日子没听你们说起了,最近可有什么新鲜事?”洛寒笙问道。

    “能有什么新鲜事啊?”秦子淮回避了他的问题,“左不过一群女人争风吃醋而已。”

    “你有事瞒着我。”洛寒笙危险的眯起了眼睛。

    “好吧好吧……”秦子淮叹了口气,“就知道瞒不住你。贵妃娘娘有孕了。”

    洛寒笙像是被雷击中了一半怔住了。一时间空气静默的可怕。

    什么?若颜……怀孕了?

    一想到若颜怀上了李亦哲的孩子,洛寒笙恨得牙痒痒,阴沉着脸说道:“这孩子绝对不能留。他必须得死。”

    “可这是皇嗣,又是宫里头的第一个孩子,就连贵妃娘娘自己,也决定生下来了。你何苦非要和一个无辜的孩子置气呢?”秦子淮劝他。

    “他是李亦哲的孩子,他必须得死。便是颜儿自己决定了也没用。我绝不允许颜儿生下那个男人的孩子。李亦哲他不配!”洛寒笙的眼睛都泛起了红。如果是知道那些不堪的真相之前,他也许还能劝自己冷静下来。可如今,他恨不得李亦哲马上死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