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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3章 去世

    秧刚刚栽完,来魁接到天珍的电话说她母亲去世。来魁想与念念同去,他看念念的身孕到了临时临月,他一个人去了兴山。

    来魁赶到山里天上有了星星,山里的灯光也跟星星一样。来魁连走带跑赶到天珍的家里。他看到了丈母娘的遗容,给老人家长跪不起。

    第二天等小妹赶回来,当地人才出殡将老人埋葬。天珍象哭来魁的婆婆一样哭母亲,她早就想好了这天要哭的话。她没有哭出自己是捡来的姑娘,她不想让弟弟知道这个秘密。

    晚上,天珍对来魁讲母亲临死前的言语,母亲说:“我没有把你堂堂正正嫁出去,是对不起的。你为了我把家舍去,这也是做母亲的错。要是我到过你家,你也不会落到现在这样……”天珍对来魁讲母亲的言行,其实也是在对母亲的怀念。

    来魁与天珍在弟弟家过了三个夜晚。小妹要回校,来魁与天珍送到宜昌。他们送女儿上了开往南京的卧铺车,母女又一次含泪告别。来魁为天珍摸眼泪说:“你现在终于如释重负解放了,可以跟我回家了。”

    天珍眼睛一闪,高兴的样子说:“是真的吗?”

    来魁说:“是真的。念念的预产期到了,你回去照顾她。”

    他们从江边大公桥车站走出来,找到一家旅社订了房。傍晚他们走上长江夷陵大桥,走着走着不知道到了对岸。来魁要天珍高兴一点,天珍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走到这一步她失去的太多。天珍虽然到了大桥的这边是她从来没见过的地方,但心里的悲伤不会甩到大桥的另一头。她找一个地方坐下了,看着桥灯照着的自己变色的阴影。来魁说:“你到这新的地方都高兴不起来,回了家也不会开心的。”

    天珍说:“如果一个人有伤心事过一座桥就忘了,那就是一座好桥。”

    来魁说:“那桥不叫夷陵桥,叫奈何桥,以后你我都会经过的。过了那座桥,人生经历的悲欢离合就都忘了。每个人都要走过那一座桥的,要不然下辈子怎么相处。”

    天珍说:“来魁,我与你过夫妻没过够,我还想回到你的身边与你在一起。我如果是先死了,我就在奈何桥上等你。”

    来魁说:“到那天你就这样坐着等我,我来了,老远就能看你的。”

    天珍说:“我的妈去世了,我多想回到那次我们在沙市一人抱一个孩子分手的时候。想到那次分手,我的心象火烧。我永远后悔不该分那次手!”

    来魁蹲下来说:“好了,我们都挺过了痛苦,不想了。”

    天珍说:“我的肚子经常痛得难受,我发现我的心烂了一个洞。今年来干活特别觉得吃力,有时象呼吸困难的。好在今年比以前的瞌睡多,好多的不舒服一睡就过去了。”

    来魁说:“你到医院检查过没有。”

    天珍说:“看了几次也没看出病来,我屋里准备了去痛片,以前是吃一片,现在吃两片有时都止不了。”

    来魁说:“你这是心病,这母亲安置了,你的心里渐渐就好过了。走,我们回到那边,回到现实的那边去。”

    天珍站起来趔趄不前,来魁抱住她。天珍用手把脸前的头发经过额头摸到顶上。她说:“小妹这时到武汉没有?她每次回来都要跟我讲经过的路线。”

    来魁说:“车早过武汉了。我们脚下的长江经过武汉,也经过南京。”

    天珍摘下两片香樟树叶,抛在江水里说:“这两片树叶能流到南京吗?”

    来魁说:“能流到南京,小妹也不会知道是你抛下的。”

    他们向回走,都好像感到是从另一个世界走回来。天珍说:“这真是奈何桥就好,我们到这边走了一遭。”

    他们从桥梯转下来,来魁的电话响了。电话是开琼打来的,问候天珍的情况。来魁与开琼说了几句把电话给天珍,天珍把长话短说。天珍挂了电话,来魁问:“你们山里现在有信号没有?”

    天珍说:“我们那里没人用手机,不知道。开琼知道我与你在一起,她会告诉凤伢子吗?”

    来魁说:“我与你能在一起都是开琼安排的。她对你比对凤伢子还好。”

    天珍说:“开琼真是一个好女人!她真是我的好妹妹。我虽然失去了婚姻,可我得到了她这个好妹妹。”

    他们来到广场坐下,草皮地面坐得很舒服。与开琼通电话后,天珍的心情好多了。来魁要他们唱歌,天珍不唱,来魁说:“我们来唱台语歌,你的喜乐哀怒台语歌里都有。台语歌可以乱唱词语,反正是听不懂。”

    天珍说她最喜欢听台语歌,在来魁唱了几首半截台语歌后,天珍唱起陈百潭的《初恋》,虽然也没唱完整,但能看出她好像回到了初恋。来魁唱了几句《车站》,天珍顺口唱起《爱情的骗子我问你》,来魁忙用手捂天珍的嘴。天珍知道来魁的用意,她停住歌声笑起来。

    回旅馆休息时,来魁要天珍吃宵夜,天珍说肚子不饿。来魁从来没吃过手工的拉面,他看有家拉面馆,他把天珍拉里面坐下。

    一夜过去了,天珍想回弟弟家。她说:“我没带多的衣服,我还是想回去。母亲刚过世,我怕小弟他们还不习惯。”

    来魁说:“你的衣服我跟你能买,外衣服就穿开琼的。你弟弟他们渐渐会习惯的,你母亲是顺头路没什么怕的。你不回去,我天天又要喝酒的。”

    天珍开心地说:“我去了干脆就换凤伢子的衣服与你下地劳动。”

    来魁说:“你回山里,念念一旦发作怎么与你及时联系。你最好先跟我回去。”

    天珍说:“妈妈去了,我好象对小弟又放不下的。我还是回山里,你回荆州。你先回去安抚好凤伢子,我过一段时候就来。凤伢子也是一个善良的女人,只是比开琼少一些文化知识。我不想给她难堪,她的尴尬其实也是我的尴尬。我要回你家,我的归属问题不知怎么办?你们还是夫妻,我们是朋友,我还是觉得不好。”

    来魁说:“你以念念的母亲在我那里,人们是不会乱说的。我来慢慢跟凤伢子讲道理,以后她渐渐会理解了。我与你才是真正的夫妻,我与凤伢子是临时的。”

    天珍感激地说:“经过这次与你分开,我以后才会与你生活了。”

    来魁说:“我来给开琼打个电话,听她的意见。”来魁掏出手机给开琼拨号。他与开琼通话后,说:“开琼同意你早几天去,因为念念准备住医院待产。”来魁拉天珍向车站走。

    他们买了去沙市的车票,天珍想用手机给家乡小卖部打了一个电话。她不会用手机,来魁告诉她怎么使用。

    电话通了,天珍要那人帮忙转告她小弟,她去了婆家,小弟有事就打这个电话。天珍把手机给来魁说:“刚才我说到去婆家,婆家今天对我是多么亲切的词语呀。母亲过了,我回婆家,我要回婆家,我回没有婆婆的婆家!”

    他们去吃早点,天珍说:“反正今后我和凤伢子死一个,你就好过了。我亲眼看到我的母亲落气,我现在不怕死了。如果我和她非要死一个,那就选择我吧。”

    来魁责备天珍说:“你胡说什么呀!”

    天珍说:“文艺作品都是这么安排的。小说源于生活,我们的生活说不定赶上了小说的。是那样,你以后就写一部我们的小说。这次回你家,我来看看你给开琼写的小说。开琼说她看了你的小说,改变了她以后的人生。”

    栽秧雨快结束的时节,田里栽的秧也青了田野。那是农庄生意最好的季节,每天都有客人开车来钓鱼。开琼天天帮小姐管理农庄的收支。今年有念念和女婿过来,凤伢子还是觉得人手不够,开琼对小姐说:“天珍姐来了,农庄又多了一个帮忙的。”

    凤伢子说:“你们的工钱好说,天珍姐来了怎么算工钱?算高了,我划不来,算少了她划不来。我不好意思要她帮忙!”

    开琼说:“她的工钱我来算。你们还是要慢慢过习惯的。”

    凤伢子问:“她这次来了,如果不走了,我怎么办?”

    开琼说:“天珍姐不会为难你的。”

    凤伢子说:“她在老屋,幺狗子就不能在老屋!”凤伢子读书少,她总认为现在是婚姻自由的社会,她心中自由的婚姻就是想与谁过夫妻生活就可以跟谁过。要是来魁对她有了嫌弃,她可以带孩子去找立新。腊香结婚时,立新跟她说过这话。但她内心还是舍不得来魁的,她要竭力阻止天珍与来魁破镜重圆。

    开琼知道要凤姐离开来魁是需要时候的,她说:“要是天珍姐的妈妈还迟两年死,你们都好过。天珍姐的小姑娘毕业以后就要找工作,工作两年就要成家,天珍就要跟她姑娘看家带孩子。她以后就在两个姑娘家来回地过,也不会跟来魁了。你的丽丽成家还是要你去看家的,今后胡三万读大学后在外面成家,那时你就不会在这里,两个孩子的家都不够你跑的。”

    凤伢子说:“要是到那一步就好了,他们天天在一起我都看不到了。”

    开琼说:“还熬几年就到了那一天。所以现在不用见天珍姐的气,她在不在这里生活,你也只当没得她的。你们不用闹,也不要吵。你们如果吵起来,外面就要笑你们的。”

    凤伢子说:“你们要是不跟念念买收割机,他们生孩子以后肯定要到外面打工,你是不能出门的,只有该天珍姐出门跟他们守家了。”

    她们在说话时,来魁与天珍风尘仆仆地来到她们面前。天珍先开口亲切地对凤伢子说:“凤伢子在忙呀。”

    凤伢子对天珍友好地回答:“你来了,稀客。”

    开琼站起来惊奇地说:“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

    来魁说:“这么热到哪里待,快点回来。今天有多少的客人呀?”

    凤伢子说:“有五个人在钓鱼。”

    来魁问:“他们的菜点了吗?”

    开琼说:“我们正在准备呢。”

    天珍帮忙她们择菜。开琼与天珍讲双方老人去世的话。凤伢子去厨房准备炒菜。很多的肉类大菜早准备好放在大冰箱里。

    客人来吃饭,看到天珍问是不是小姐,开琼说这里没什么小姐。来魁农庄以前的生意很好,现在生意没以前好。他把渊一半种香莲,有很多女客要到这里划船采莲。今天客人不多,念念他们没有过来帮忙。

    天珍想见念念,她冒着阳光走到开琼的家里。楼房的西边新做起高高偏房,一辆绿色收割机停在里面。天珍看到这么大的家业,总觉得来魁和开琼对得起自己的念念。

    挺着大肚子的念念在睡午觉,听天珍叫了好几遍,念念才揉着惺忪眼睛下楼。看到山里妈妈,她高兴起来,她忙问小妹来没有。天珍说:“小妹要上学去了。”

    念念说:“姥姥去世我没回去,总觉得对不住老人家。”

    天珍说:“看你这个样子,怎么受得了折腾。姥姥去世前口里还是经常说起念念。我说‘你现在知道要看念念,当初我结婚你要是去了我婆家,我也不会走这一步,是你害了念念!’我每次吼妈,她都不还嘴。”

    念念说:“姥姥到了那一步,你还吼她呀。想起姥姥我还是有愧的。她老人家不救我,后来也不会走路不方便。”

    天珍说:“哎呀,人呀老了都要走那一步的。”

    这时开琼回来喊她们去吃中饭。天珍问谭国忠去哪里,念念说:“他在打麻将。我吃了饭去换他。”

    五人在农庄吃饭。凤伢子总是低着头。来魁与天珍讲农庄生意方面的话。天珍说:“老人们都去了,我们也成了老人。”

    饭后,天珍要急于见陈大姐。来魁把老屋的钥匙给天珍。伯伯去世以后,来魁住进农庄,老屋就空着。天珍带着给陈大姐家买的香蕉水果走出农庄。开琼打着阳伞,找来草帽子给天珍姐戴上,与她一伴向老家走。天珍今天买了三大串香蕉,给一份念念,给了一份凤伢子,还有一份是给陈大姐的。来魁没要天珍出香蕉钱,都是他结账。天珍当时开玩笑地说:“今后我就跟凤伢子争着要你的钱,看你怎么受得了。”来魁也不要脸地回答:“给你给她都是一个家。”天珍说:“我去告你重婚。”来魁说:“我都没拿结婚证,我不怕。”

    开琼与天珍来到陈大姐的家,家里有一桌麻将牌。陈大姐看到天珍比看到亲妹妹还高兴,她把牌给丈夫打,迎来与天珍说话。天珍与此同时也与打牌的几个人说话,原来队里的人都知道来魁出门是天珍的妈妈去世了。

    “你们现在都没事了?”天珍笑脸说。

    一打牌的妇女说:“打麻将就是最忙的事。你们那里打麻将吗?”

    天珍说:“我没看到,也不会打。”有一人出牌说三万,天珍笑着说:“我只认识三万,那是胡来魁的儿子。”

    开琼接了一句:“你们今天有不有胡三万的?”

    有一个打牌的人说:“我刚才万一色就是胡的三万。”

    陈大姐对天珍说:“天珍,你掉瘦了,没以前长的好了,看你就像病壳壳的,是跟你妈妈拖成这样的吧?”

    天珍说:“这是老了的信号。大人去了,我们就是大人了。听说念念的预产期到了,我来帮开琼看孩子的。”

    开琼说:“走,我们走,让他们好打牌。”

    天珍对打牌的人说:“你们开心地打牌呀。”

    陈大姐也跟她们来到老屋。天珍打开门,一眼看到婆婆永远不变的遗像,她很爽快地说:“妈,天珍又回来了。回来跟您做伴的。”

    开琼以为天珍又要动情哭的,她跟着天珍,天珍说:“这屋蛮久没住人吧,一阵霉气。”说着她去打开后门。陈大姐到婆婆的房里打开窗户。开琼到来魁的房里开前后的窗户。天珍埋怨来魁说:“你不在这里住,经常还来看看门窗呀,几张桌子都长霉了。”

    开琼说:“把门锁着可以,要把窗户打开的。”

    萍儿的妈听到来魁的屋里有人说话,走过,看到陈三秀问:“天珍没回来呐?”

    陈大姐故意说:“回来了,她再不回去了,她的妈去世了,老屋再没什么惦记的。”

    萍儿的妈说:“可怜她了。”

    天珍从房里出来叫年老的小妈,她们亲切地寒暄。这时左邻右舍听说天珍回来,又来了几个妇女。有一个老婆婆走来说:“姑儿,你回来!”

    这个刘老婆婆以前与天珍的婆婆很讲得来,天珍对老婆婆回答说:“我开始到这家里来,您就叫我姑儿,您现在老了,我也把最年轻过了,您还叫我姑儿,真叫我感动。我以后也老了,望您长命百岁时还来叫我姑儿。”

    陈大姐用抹布给椅子擦灰,这时来魁来安装电视。这里的电视都是大锅卫星。来魁到农庄就把线拆了。天珍把柜子的门全打开,用布摸桌上的灰。

    头一天晚上是开琼来陪天珍睡的。开琼来时带来一把小电扇。

    这里的庄稼人只早晨赶忙下田,回家吃了早饭就一天没事了。开琼要下田扯秧草,天珍也要去。她要开琼把劳动的衣服给她穿。开琼要给天珍穿下水的靴鞋,天珍说在家打赤脚惯了。她说以前到来魁的家里来,下水田栽秧扯草是从来没穿过靴鞋的,那时候她家根本就没有这种靴鞋。

    开琼问:“你们那里没血吸虫吧?”

    天珍说:“我们那里从来没听说过血吸虫。”她们在秧田弯腰扯草,人们不知道天珍第二天就下地干活,都以为是大双和小双在一起。

    天珍要自己开锅火做饭吃,开琼说:“你无菜无米的,怎么能自己做饭。就在我家吃。你想到凤姐家吃饭,她也不敢夺你的碗。”

    天珍问:“我们门口鱼池上种的菜,是不是凤伢子种的?”

    开琼:“不是她种的,别人还敢来种呀。”

    天珍说:“我来要一厢田种菜的。”

    开琼说:“你全要过来都可以,农庄还有一片菜的。以前是妈妈种的,现在是小姐种的。我不会种菜。”

    天珍说:“我在娘家,菜地就是我一个人的。妈妈的脚不方便以后就很少到菜地里,弟妹从来不看菜地。”

    开琼说:“你以后来了就跟念念他们种菜,我们菜地有好大。农庄的菜种不安逸,后面的鸡子太多,小姐好喜欢喂鸡子。我看到鸡屎不舒服,我不喜欢喂鸡。”

    天珍说:“她开餐馆不喂鸡子,客人要吃鸡怎么办。”

    太阳烤脸时她们回来,左开顺的老婆跑来与她们一路走。她问天珍:“你现在做事,是跟他们两家都做呀?”

    天珍说:“到明年我要他们分四五地我种,今年我也做不了几天就算了。我娘家还有地,我要把小弟引上路了才能回来这里。”

    嫂子说:“我们这里就是地多。你干脆多接一些地,还找一个男人来过,气死幺狗子。”

    天珍说:“我要找男人就不会来这里了。我把幺狗子气死了,凤伢子还不得跟我拼命,他们这么多孩子怎么办。”

    嫂子说:“象小双没男人多好,少洗衣服少洗碗,我家里的死男人丢都丢不脱。”

    开琼说:“我们没男人不怕,就怕有男人的女人笑话。”

    嫂子睁大眼睛问:“谁笑你们了?”她把目光转向开琼又说:“你们要答应找男人还不是有说媒踏破你们的门槛。你们是高尚伟大的女人不愿意找,不是没人跟你们找。我家男人是能冲水喝,我都把他冲水了,没有他好安逸!”

    天珍似笑非笑地说:“一个家要有男有女,这才是家。”

    嫂子说:“你与凤伢子都算好,换别人都打起来了。”

    天珍说:“男人可要可不要,有什么认真的,还至于打起来。”

    嫂子说:“有的人就是为争一口气才闹的。我们以后组织几个大嫂来跟你与凤伢子调解好。幺狗子跟牛一样,你们俩每家喂一个星期。”

    天珍说:“好了好了,你不用笑我们了。我跟凤伢子又没反目的,有什么好调解的。你没事来告诉我们打麻将。”

    “好,我吃了饭来告诉你们打麻将。”

    开琼到天珍家吃早饭,念念做了好多菜。天珍对开琼说自己以后要到这里生活思想上的压力还是很大的。开琼安慰天珍说:“你在这里住的时间久了,你也习惯,人们也习惯了。人们与你开玩笑都是善意的,这是人与人之间亲切地社交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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