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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姓杨的胖子

    一周后,哈市城东一间商行房间内,出现了董悦然的身影,她精疲力尽半躺在椅子上。

    “你们怎么暴露的,这事几年都这么隐秘,怎么今日一朝全毁了?”矮胖男人问道。

    “这......怕是粮站老王坏了事情?”董悦然有气无力的说道。接着她又说道:“组长,你先让我息会,明天再问好吗?我九死一生才逃了回来。”

    矮胖男人没有说话,面带怒色,走出了房间。

    杨林死后,村里的人议论燕云更多了。燕云这会处境,好似旧伤未好,又添新伤。李老爹在屋头也犯愁,毕竟杨林是为救他而死的,可这,流言蜚语他也没法控制,他又不能堵住别人的嘴巴。

    “爹,要不把燕云送回她娘家吧,躲避一阵子再说,她要还回来,过一阵子,我再去接她。”俊平看着一筹莫展的李老爹说道。

    李老爹想了会,说道:“这不失为是个好办法,不知她燕云同意不同意?唉!”

    “你别急,下午我去劝劝看,要不,再这样下去村里的流言蜚语能把她燕云给淹死。”俊平说道。

    “那就按你说得试试看吧!”李老爹无奈的说道。

    下午,天色有些暗淡。俊平提着饭食,往燕云家走去。自从龙头沟匪寇解除后,村里气氛都活跃起来。虽说这大寒天的,也常见到村民三家二户的串门。年老村民,标榜着自己孩子在剿匪中的贡献,年轻的后生则吹嘘着自己的英雄事迹。

    俊平抬头看看阴沉的天空,心想,这不会又是要下雪了吧!

    栓子站在门外和老丈人黄阿水在说些什么。他看到俊平走来,喊道:“俊平,俊平哥,手提东西往哪去啊?”

    俊平看到栓子和黄阿水站在院子外,便走了过去。

    “水叔也在啊!”俊平说道。

    “嗯哩!你爹这两天怎样了?腿好点没?”黄阿水问道。

    “时好时坏,八成这天又要下雪了,这下雪刮风的,他一准腿会疼,比天气预报还准。”俊平说道。

    “得治啊,俊平,要不这腿疼起来也够受的。”黄阿水说道。

    栓子看到老丈人嘀嘀不休的说着,抢过话头说道:“爹,你不是要找我爹商议事嘛,他搁屋里呢,你去吧!”

    “噢,差点把正事给耽误了,俊平你俩说着,得空去你家瞅瞅。”黄阿水说完话,便向西屋走去。

    栓子看他走后,便笑着说:“这老爷子,越发的啰嗦起来。”

    俊平也笑了笑。

    “哥,你这提啥啊?”栓子指了指俊平的手里,问道。

    “你嫂子做得一点饭食,想去看看燕云,听说这几天她茶水不进,万一有个好歹,这咋整?”俊平叹了口气说道。

    栓子也叹了口气,说道:“可不咋的,这二龙刚走一年没到,杨林又走了,这打击不要说是她一个女人家,就是大老爷们都未必受得住。”

    “走吧,我俩一道去劝劝她,但愿她能想开点。”俊平说道。

    燕云屋里,桂兰和棉花左右陪着,生怕她一时想不开。三人都没吃,炕桌上的饭食早凉透了。燕云一动不动的看着窗外,像是等人归来的妻子。

    “燕云,你得吃饭,你看你,三天都没进一粒米食了,这怎么能扛得住啊!再这样,你这身体会垮掉的。”棉花心疼地说道。

    “是啊,姐,你多少吃点啊,别听村里那些老娘们嚼舌头,杨林的死是个意外,和你没有半点关系,你得放宽心。”桂兰说着,掉下了眼泪。

    俊平他们推门进屋,燕云看到俊平眼都亮了,连忙跳下炕,跑到俊平身边,拉着他的手,喊道:“杨林,林子,你回来啦!吓死我了,他们告诉我,说你中枪死了,我才不信呐,你说好娶我的,怎么会失言呐?你快告诉他们,你要娶我的事情。”

    俊平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棉花过来安抚着燕云,看着喋喋不休的燕云,大伙都沉默了。唉!可伶的女人。棉花长叹了一口气。

    栓子说道:“桂兰,你和嫂子回去吧,吃点饭食休息会,晚点再过来换我俩。你俩不分黑白夜的熬着,身体也吃不消的。”

    俊平也说道:“回吧,这地有我俩,燕云不会出啥事的。”

    她俩走后,俊平拿来饭食。栓子撤掉凉透的饭食,给俊平腾出了位置。

    “燕云,来,张嘴吃点东西。”俊平看着痴痴傻傻的燕云,说道。

    燕云傻傻的笑着,说道:“林子,今天娘给做什么好吃的了?鸡蛋羹还是鸡汤?”

    俊平应付着说道:“娘做的木须肉,是你最爱吃的,来,张嘴。”

    燕云乖乖的张开嘴巴,俊平连忙把饭菜送了进去。就这样一来二往的,燕云也吃下不少。

    栓子说道:“俊平哥,燕云几天没吃了,也不能给她喂太多,我去烧点热水,等会让她先多喝点热水再说。”

    俊平放下手中碗筷,燕云看到他不喂了,不依不饶缠住他还要吃。

    “乖,等会喝点鸡汤。”俊平赶忙说道。

    燕云点头不再闹腾。她身子一歪,头枕在俊平的腿上。俊平左右不是,只得让燕云躺着。

    “燕云,和你说个事儿。”俊平说道。

    “啥事?你说,林子,是不是让我给你生个儿子?”燕云笑嘻嘻回答。

    “不不不”燕云这么一说,俊平脸霎时红了。

    燕云用手指推了俊平脸颊说道:“瞧你这傻样,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燕云,别闹,听说我。”俊平推开燕云的手说道。

    “说啥?你快说啊!”俊平推开她的手,燕云不高兴的说道。

    “你好久没回娘家了,要不要回去看看?”俊平小心翼翼的问道。

    燕云面带羞涩,说道:“你想跟我回去见爹娘,向爹娘提亲吗?你有三只羊了?”

    俊平苦笑着心想,这都哪跟哪啊!

    栓子端着热水进了屋,说道:“俊平哥,快答应她,乘热打铁嘛!”

    俊平只得说道:“是呢,燕云,你看咱们开春就要成亲了,还知乎过你爹娘,这也说不过去,是吧?”

    燕云宛然一笑,说道:“那成,林子,听你的!”

    晚间,李老爹屋里坐着俊平、栓子、红英还有张先生。

    “你们也要走了?”李老爹问道。

    “是的,她青叔,这些天嫣红,不,红英多亏了你们照顾,真是太感谢你们了!”张先生感激的说着。“有些事情,我还要去哈工大说明下,不能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至于,以后怎么办,看天意吧。”

    李老爹点着头,说道:“也是这个道理,人活一世要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的。”

    “那咱俩明天就和俊平一道走了,她青叔,你多保重啊!等有机会再回来看你们。”张先生说道。

    红英依靠在张先生的身边,仿佛一步也不愿意离开她的爸爸。当她听到明天就要离开这里,心里悲切起来。她泪眼婆娑的望着俊平和栓子。俊平心里也不是滋味,和红英相处这么多天,自然心里也是十分的不舍。他看到红英哭唧唧样子,为了不给她再添堵,故作轻松和张先生说着闲话。

    休整了两天三夜,董悦然精神恢复得不错。早饭间,董悦然走下楼来。只见她素妆淡抹,粉色的羊毛衫外面套着一件长款马卡其毛呢大衣,脚上一双白色长筒皮靴,显得格外的素雅。沙发上的男人眼睛都看直了。

    “董小姐,你是越发的漂亮了,难怪是常将军的心腹爱将。”沙发男人目不转睛的夸赞道。

    “杨队长,你这是取笑我了,这个时候,您还有心思说这样的话,是不是不太恰当?”董悦然没有接纳沙发男人的夸赞,反而给他一个软钉子。

    “是是是,董小姐说得对,咱们现在谈正事,谈正事。”沙发男人收起笑脸,一本正经的说道。

    董悦然坐在沙发上,不一会儿,服务生便走过来,问道:“小姐,请问您需要的是咖啡还是......”

    董悦然没等服务生把话说完,便说道:“一杯咖啡,再给这位先生来壶龙井。”

    服务生应声离开。

    董悦然撩下头发,微笑着说道:“杨队长,昨天不好意思,这黑河一路过来,实属不容易,还请多体谅。”

    沙发男人说道:“董小姐车马劳顿应该多休息,应该的应该的。”接着,他看了下董悦然说道:“那咱们这就开始?”

    “开始吧!”董悦然说着掏出一盒纤细的香烟放在桌上。

    “龙头沟情况怎么样?”

    “估计也被政府端了。”

    “张先生人呢?没有人盯着?”

    “有,独眼老五带一帮人在盯着。”

    “独眼老五?你也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那可是你杨队长推荐的人啊!”董悦然吐出一个烟圈,慢悠悠的说道。

    沙发男人一想,是这么回事。要不是看在独眼老五小黄鱼的份子上,他才懒得沾上这个所谓的同乡。

    “龙头沟事件,你董小姐在什么地方?”

    “我去了鲁河找老王商议原料的事情。”

    “这么说,你是在鲁河被包抄的?”

    “是的,当晚老王给我们接风,喝了不少酒,我内急躲过了一劫。”

    “时间赶得还真巧啊!呵呵。”沙发男人干笑了两声说道,“这么说,你觉得是谁暴露了你们?”

    “杨队长不用这么说话,你不要为难,尽管如实向上峰汇报就是。”董悦然轻蔑的看了一眼沙发男人。

    沙发男人没有理睬董悦然的眼光,继续说道:“董小姐认为是谁出卖了你们?有什么证据?”

    “我不敢肯定,但粮站老王嫌疑最大,据我所知,他这几年来多次把些重要物资倒买倒卖中饱私囊。”

    “这个理由好,老王已死,死无对证。呵呵!董小姐您还不知道,鲁河兄弟一个没留,死的死,伤的伤,被俘的被俘。”

    啊?董悦然心中一惊,虽说她心有准备,但知道这消息后,还是暗叫不好。看来,龙头沟的兄弟也全军覆没了,这下有嘴也说不清楚了。“董小姐,董小姐”沙发男人把董悦然从沉思中拽了回来。

    “杨队长请问。”董悦然面色不惊,又从烟盒里,拿出一支烟,点燃起来。

    “没什么说得了,董小姐的情况已经说得很清楚,我也只是例行公事,请董小姐多多包涵。”

    “那好,我这是可以走了吗?”说罢,董悦然就站起身来要离开。

    “稍等下,董小姐,我话还没说完。”沙发男人说道。

    “请说!”

    “上峰让你即日去厦门,后回台湾说明情况。”沙发男人是笑非笑的说道。

    “谢谢!”董悦然说罢便离开了沙发。

    沙发男人望着董悦然的背影,嘀咕道:看你还能神气多久,哼!总有让你摇尾乞怜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