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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 耐心等待

    当天龙睁开双眼后,发现自己正好端端的躺在床上,龙行钰正在床边的书案前整理着什么物事。天龙刚把身体撑起一点,脑袋就传来一阵眩晕,身体不由得突然一软,重又跌回了床上。龙行钰听到动静,转身一看,发现天龙已经醒来,便含笑说道:“你姐夫和大哥一早就去了侍卫府,离开前你姐夫还特意嘱咐让我,要让你好好休息。你在床上已经昏迷了快两天一夜,大夫过来看过,说你是悲伤过度,需要卧床静养几天。”说罢,龙行钰从书桌上拿起几张纸在手里扬了扬,道:“夫君已经把练习基本功的方法写在了纸上,待你康复后就给你。你先躺着,姐姐去给你端点好吃的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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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卯时不到,李灏和龙行钺就赶到了皇宫边上的内廷侍卫府大门之前。只见那侍卫府两扇朱漆大门并不太大,仅可勉强容五人并排走过,且门上无任何匾额,要不是前两天就来踩过点,李灏两人要想一下找到这里还真不太容易。那大门前是三阶梯步,此时上面正笔直的站着四个身着龙鱼服,腰挎绣春刀,一脸肃然的守卫。梯步下,是一个仅仅可容纳两百号人的平坝。

    此时,侍卫府门前来了大约四十多个青年,已规矩的排成三列。李灏二人到了后,也老老实实的站到了队伍中间,不敢随意走动、交谈。

    随着天色一点点的亮了起来,侍卫府门前的队伍已经陡然增加到了两百多人,门前不大的平坝上被人群挤的满满当当,可仍未见侍卫府有人肯出面来招呼一下大家,就连门前的守卫都已换了两拨。当时间接近晌午时,侍卫府门外整个队伍已经七零八落的散落开来,人们一边坐在地上咒骂着侍卫府办事慵懒,一边又在心底盘算侍卫府内为何迟迟不见动静。除了李灏、龙行钺两人仍然保持最开始的站姿外,此时场上还有三个人也依然动也不动的站在原地等候。

    就在侍卫府门前的秩序变得越来越混乱时,侍卫府的大门终于吱呀一声打开来了,只见从门内走出一个文官打扮的中年人对着场子扫了一眼后,便用手指向李灏等五人逐一虚点,并喊道:“你们五位随本官进来。”说罢,那文官便扭头向侍卫府里走去。当李灏等人跟着中年文官进入侍卫府后,侍卫府的大门又吱呀一声被关了起来。这时,只见门前一名守卫上前两步,对着场上喊道:“各位小爷,今年大内侍卫府招人到此结束,各位小爷都请回吧!”

    守卫的话音甫一落地,整个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的人仿佛都被守卫这句突如其来的话语给整懵了似的,一时之间谁也没有缓过神来。这时,场下不知谁声色俱厉的喊了一句:“凭什么!”后,立时就向炸了锅一般,两百多人围住侍卫府不停的叫嚣了起来。

    那名守卫好像非常满意眼前的效果,笑眯眯的看着人群尽情宣泄着各自心中的不满,直到场下的人群再次停止了喧闹,把眼光又一次聚焦在自己的身上后,那守卫才慢悠悠的朗声道:“诸位,诸位小爷请听好了。本官吴—胜—利,在内廷侍卫府当差已经有五个年头了,目前忝为大内三等侍卫,正五品武职。

    曾有人问过本官,作为一名侍卫,一名内廷侍卫最要紧的是什么?是武功、机智、灵敏,还是勇气呢?本官给出的答案是耐心。因为内廷侍卫是为了保护皇室而存在的,和外人猜想的不同,我们其实用尽一生都在耐心的等待,等待危险真正降临的那一刻。尽管无人希望危险真的会出现,但所有内廷侍卫每时每刻都必须让自己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化解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所以每名侍卫都要有充足的耐心,也唯有保持这份耐心,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中永不松懈的等待,才能确保被保护者的绝对安全。诸位小爷都是我大华忠臣之后,气度和胸襟定非常人能及,自然能够明白本官言下之意,希望各位小爷回去后,替本官给你们的长辈带个好,让他们不要记恨本官,多体谅体谅本官的难处。”说罢,吴—胜—利向场中团团作揖。

    渐渐地,人群开始逐渐散去,绝大多数人还是面带愧色的离去,只有极个别的人仍然眼含恨意。看着空空如也的场地,吴sl的嘴角不禁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

    吴sl在门外精彩的讲演,李灏五人却并未听到,此时他们正被中年文官带进了侍卫府一个小院中。只听中年文官对五人说道:“尔等五人各选一间房间休息吧。”说罢,中年文官便转身离开,留下面面相觑的五人。此时已过午时,五人早已是饥肠辘辘,但侍卫府中并没有人过来给五人安排午膳的意思。五人中的一个二十多岁模样的黑大个率先打破了沉默,用震耳欲聋的声音咆哮道:“奶奶的,这侍卫府也忒小气了,连个饭都不管。”说罢,冲着众人咧嘴一笑,并抱拳道:“莱州雷霸,字自鸣。”

    四人中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个子见此,也抱拳道:“在下利州苏厅臻,苏畅。身上还带了一些炊饼,诸位要是不嫌弃的话,咱们就一起分食了吧。”雷霸上前用力拍了下苏畅的肩膀,大喝道:“好哇!苏兄居然还有这个,真是天无绝人之路。”苏畅听后爽朗的笑了笑,便从随身所带的包裹里取出几张炊饼,逐一分发给众人。

    李灏和龙行钺一边啃着炊饼,一边也报了各自的姓名。最后,只听一名十七、八岁的青年冷冷介绍道:“宣府冷极寒,冷丁。”众人互相通报完姓名,啃完苏畅发放的炊饼后,总算暂时告别了饥肠辘辘的感觉,便各自选了一个房间休息,李灏选了中间的一个标有“土”字门牌的房间住了进去。五人今日都站了快四个时辰,五人都感觉有些疲惫,不久小院内就传出了此起彼伏的鼾声。

    可刚睡了小半个时辰,小院的院门就突然就被人从外面一脚抖开,一个侍卫模样的人大咧咧的站到了小院中央。细看此人正是侍卫府门外,自称是三等侍卫的吴sl,只听他严声命令道:“都麻溜的给本官滚出来。”不一会儿,李灏五人陆续的从屋里走了出来。看到五人来到了院中,吴—胜—利继续说道:“本官吴—胜—利,字胜利。打今儿起,本人就是尔等的教头了,会教导你们三个月搏斗技巧。三个月后,能打赢本官的人留下,输了的就请回家吧。”吴sl的话音刚落,就听雷霸那震耳欲聋的声音响起:“大人,要是眼下就有人能赢得了你呢?”吴sl斜眼瞥了下雷霸,嘴角略微上扬,轻蔑的说道:“这样,你们五个轮流来和本官比试,但凡要有一人能胜过本官,这三个月的时间就给尔等都省下了。”

    “好,吴大人,俺来先和你比过。”嘴上说着,雷霸手上可不慢,一个滑步就来到吴sl身侧,铁锤一般的拳头就照着吴sl的太阳穴猛的挥去。看到雷霸的拳头挥向自己,吴sl先是从容的一缩头避过了来拳,同时挥出左拳猛地击向雷霸的小腹。雷霸没料到吴sl动作如此迅捷,一个大意小腹便扎实的挨了对方一记重拳,疼的雷霸咧嘴龇牙,猛吸了好几口气后才缓了过来。吴sl这记重拳彻底激怒了雷霸,只听他朝天大喝一声道:“打得好,再试试这招。”话音未落,雷霸便当胸一拳向吴sl袭来,吴sl仍然从容的一个侧身避过来拳,左拳依旧向雷霸的小腹打去。这次雷霸学了个乖,见一拳打空,不待收拳,便飞起右腿就向吴sl下盘扫去。吴sl见雷霸右腿扫向自己,连忙变招,身体顺势倒地,一个滑铲踢向雷霸的左腿。只听“嘭”的一声,雷霸庞大的身躯就被吴sl踢得飞了起来,再一跤重重跌在了地上。击败雷霸后,吴sl满脸得色的起身说道:“武艺讲究的是速度、力量、技巧、耐力和抗击能力。刚才这个大块头的力量不错,也还算抗揍,但可惜他的速度、技巧和耐力就差的太远,接下来的三个月本教头会着重训练他的速度、技巧和耐力。下一个!”说罢,吴sl用充满挑逗的眼神朝其余四人身上扫了一遍。

    这时,苏畅一副怯怯的样子来到吴sl的身边,恭敬的说道:“大人,请手下留情。”说罢,偷眼看见吴sl正背对着自己,突然一个鞭腿踢向吴sl的腰部。吴sl听得身后风声,见对方来势迅猛,已无法闪躲,便伸出一掌切向苏畅的小腿。苏畅已结结实实的踢中对方腰眼,却见吴sl身体不过是晃了一晃,而被吴sl手掌切中的小腿却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苏畅随即惨叫一声,便倒地不起。只听吴sl又说道:“力量及抗揍能力太差,速度还算凑合。下一个!”

    李灏见前面两人均已落败,不禁佩服起吴sl的武艺来,见吴sl再次叫阵,便缓步来到吴sl对面抱拳行礼后,迅速摆出个防守的架势。吴sl见李灏已摆出架势,便轻蔑的笑了一笑,猛地飞起右脚向李灏当胸踹来。李灏侧身一闪,让过正面,双手顺势从侧面抓牢吴sl的右腿,向前一带,想就势把吴sl摔个跟头。却突然感觉左耳嗡的一声,被吴sl的突然伸出的右拳击中了面部。李灏临危不乱,连忙一个撤步倒退三尺,重新摆出防守架势,密切注意着吴sl的动作。吴sl一击得手后,却也不着急追来,只是朝着李灏微笑道:“还不错,可惜不够狠,格斗经验太过欠缺。”李灏摸着已经肿胀的半边脸颊,抱拳向吴sl认输道:“多谢吴大人手下留情,在下今后一定注意。”说罢便退到一边,回忆起刚才失利的种种细节,不禁暗道:要不是在比试,刚才被击中就不光是面部,而是太阳穴吧。这吴sl不光技巧胜过自己,而且实战经验也相当丰富,看来接下来的三个月要好好向他讨教,以提升自己的实战能力。

    见李灏落败,龙行钺也上前和吴sl比试起来,可惜仍然不敌败下阵来。

    最后轮到了冷丁,只见他不慌不忙的来到场上,未待招呼,便已动起手来,可惜仍不敌吴sl,被一脚踹得向后栽倒在地。正当吴sl准备开口时,冷丁却从地下爬了起来,对吴sl说道:“我还没输,再来。”说罢便一头冲了过去,可没过几招,便又被吴sl踹得跌倒在地,这次冷丁嘴角已经流出了一丝鲜血,从地上爬起来时也比第一次要艰难了很多。但他却仍旧说了声再来后,便又飞身向吴sl冲了过去。吴sl看见这种不要命的架势,不禁眉头一皱,又飞起一脚向冷丁踹去,哪知这次不光被冷丁躲闪了过去,并被他抱住了大腿。这时,只见冷丁面目狰狞的死死抱住大腿,一边冲着吴sl狂笑,一边用尽平生力气推着吴sl向后退去。见此情景,其余四人都不禁为冷丁捏了一把汗。吴sl被冷丁抱着一条腿后,立时处于劣势,只好将拳头暴风雨般的扎向冷丁的头部,可不管如何用力,冷丁就像疯了似得浑然不觉,直到重重的把吴sl推到墙上,才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看到冷丁倒地,狼狈的大骂道:“哪里来的疯子?不知死活”吴sl骂完后仍然怒意未消的指着李灏四人道:“从今天起,你们每人照顾他一天,直至康复。介于诸位的优秀表现,明天开始本官保证让你们愉快的度过每一天。”说毕,吴sl转身愤愤的离开了小院。刚走到院门外,吴sl就听到背后响起一阵欢呼声,吴sl只好无奈的摇着头,从嘴里吐出一口鲜血后,便一瘸一拐的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