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总，我真的没事，你和蔡姐真的不用再来找我了……我决定退圈了。”
光是听声音都能听出来文皓现在有多糟糕，尽管他很努力地掩饰，但依旧能让人听出来他的憔悴。
“嗯，我尊重你的决定。”
“陈总…我没你想得……那么好！”
“我只知道有一个男孩为了救重病在床的母亲和瘫痪的父亲，辍学出来的打工，每天只有两三个小时的睡眠。如果我早点遇上他，就好了。”
在圈子里最常见的就是金钱换肉-体的交易，为了演一部戏而与投资商喝酒吃饭，也有为了让寻找靠山而认其做干爹。
关于文皓的事情，我其实早有耳闻，天涯上有过捕风捉影的爆料，却没有真凭实据。含沙射影的说文皓刚出道就被一家无良的公司出卖过。
非凡娱乐刚成立那会儿，能签下当红二线艺人的文皓，其实是一件非常稀奇的事。连关馨都嚷嚷着，天上掉大饼了。有了文皓后，公司才进一步签下了唐恬。
现在想想，文皓只是想找一家避风港，他的咖位决定了在公司里将有很重要的话语权。
他不论寒冬酷暑都在努力拍戏，日晒雨淋的赶通告，到头来还是抹不掉曾经的污点。观众是不会接受有污点的艺人，他们想要的是至纯至善的偶像，不是有血有肉背着家庭重担的人。
“谢谢你，陈总……但很抱歉，我真的害怕，我真没你想得那么好！”
“不用跟我道歉的，文皓，我跟你说这么多，不是为了劝你回来。你又不是为了演戏而活，你喜欢摄影，喜欢旅游，喜欢健身，那就去做。上半辈子为钱而活，下半辈子该为你自己了。”
电话里静默了良久，才响起文皓松了一口气的声音，他迟疑着小声问道：“…陈总，我有一个请求，你可以答应我吗？”
“你说。”
“我可以喊一次你的名字吗？”
“可以。”
他笑声朗朗的喊了我一声：“今夏。”
“嗯。”
“祝你幸福。”
我眼睛微微眯起，偏过头去看窗外的万家灯火，玻璃窗倒映出来的一张表情冷酷漠然的脸，孑然一身的躯体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
幸福？
我这样的人哪有资格拥有。
但这是文皓的心意，我又怎能拒绝。
“……好。”
知道文皓平安后，我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下。从保险柜里翻出一台关机的Vertu，我把里面收集的资料全部发给了一个人。
顾淮逼得我公司阵脚大乱，我也得好好送他一份大礼。
资料发完后，我立刻就关机，把Vertu里的SIM卡取下来，用剪刀剪碎冲进了马桶里。手机重新放进保险柜，我面无表情的揭被上床睡觉。
快要过午夜12点了，突然，放在台灯旁边的手机嘟嘟嘟的震荡起来。手机响的第一声，我立刻睁开了眼睛。伸手拿起一看，是顾淮的号码。
我没动，等电话挂断，第二次响起后才按下绿色的接听键。
房间里没有开灯，在一片静谧的黑暗中，电话里传来了顾淮微弱的呼吸声。
“小诺，我很想你。”
我佯装刚睡醒，打了一个呵欠。
电话里立刻响起了顾淮愉悦的笑声，“是不是吵醒你了？”
“顾淮你该去找个脑科大夫，好好检查一下脑子。”我嗤笑一声，带着点暧昧气息跟他说：“幸好你叔叔不在家，要是让他知道你半夜三更给我打骚扰电话……”
“别跟我提他！”
顾淮的反应超出我的预料，一提起顾明哲，他的反应总是很激烈。
“为什么不许提，你都背着他来勾搭我了。啧啧，侄子半夜给婶婶打电话，不是来聊骚，难道是……谈情说爱？”
“小诺！”顾淮生气的喊道。
“顾淮，你打开天窗说亮话，别遮遮掩掩的。我不可能跟顾明哲离婚的，其他的，随便你处置，趁着顾明哲不在，你想怎样都行。”
说完后，我以为顾淮会生气愤怒，大声咆哮让我和顾明哲离婚。
但他没有。
“我想见你。”他声音变得非常温柔。
我一愣，脱口问道：“现在？”
“嗯，你过来，我们好好谈一谈。”
我刻意咬着牙槽说：“好，我马上过来。”
半夜三更打电话来让我去找他，这分明是想‘羊’入虎口。有那样到处风流滥-情的爹，儿子又好到哪里去。
我懒得收拾，从柜里翻出衣服穿上，也没再刻意打扮。头发就这样披着，连妆都懒得化，素颜朝天的出门了。
到了医院，我又给顾淮打了电话，他报了医院VIP病房的房号，我不紧不慢地赶去。刚出电梯，我就看见一张熟悉的人脸。
高达看见我，笑嘻嘻的说：“陈小姐，我还准备下楼去接你呢，没想到你就上来了。”
我很冷漠，连话都懒得接。
进了病房，躺在病床上的顾淮顿时笑逐颜开的朝我说：“小诺，你来了。”
高达非常识趣的退出去，房间里剩下我和顾淮两个人。顾淮像是看不见我脸上的冷漠，又说道：“过来呀，我又不会吃人。”
我踩着高跟鞋，尖细的鞋跟哒哒哒地摩擦着光滑地板。心底其实一点儿都不害怕，只不过是为了表现出‘贞洁烈女’被逼无奈而已。
“你想要我做什么？说吧！”
顾淮嘴角抿着温润优雅的笑，他苍白的手拍了拍身侧的位置，轻描淡写说了两个字。
“上来！”
我脸色一变，牙齿狠狠地咬了嘴唇一口，愤怒的低下头解身上的衣扣。
“我没让你脱衣服！”
我没听，身上穿的白色大衣脱了，只剩下一条打底的黑色紧身连衣裙。
顾淮气得从病床上跳下来，冲到我面前，一把摁住我手，“不准再脱了！”
我冷冷的瞅他，嘴角勾起自嘲的苦笑：“你让我过来……”
“你想什么？我有那么龌龊吗？！”顾淮恼怒的瞪了我一眼，然后将我打横抱起，放在病床上。
我刚准备出声，他就爬了上来，拉过被子盖在我身上。然后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我一个人睡不着。”
“你睡不着就打电话叫我过来？”
“不可以吗？”顾淮的手隔着被子紧紧地抱住我的腰，眼睛气鼓鼓的瞪着我，“以前我生病了，你来医院看我，都会给我买礼物，还会买糖来哄我。”
“……你自己都说是以前了。”
以前，遥远的仿佛就像上辈子发生过的事情。
我声音刚落，顾淮立刻就生气，把手一收，用力地扯住被子翻了个身，背对着我，裹成了一只浑身带刺的河豚。
片刻后，见我没有理会，激动地咳了起来。先是咳得很小声，努力地压制。咳着咳着，越咳越大声，最后演变成撕心裂肺。
我平静的看着他佝偻的背影，心里冷笑：你咳，你尽管咳，我如果心疼，算我输！
顾淮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后才渐渐平下，他把被褥拉走了。我也翻过身，手撑着额头，无聊的看天花板。
心里隐隐有些奇怪，怎么顾家的男人都是向我撒娇？
顾明哲艺高人胆大，跟我玩套路，玩勾引，满嘴骚话。
顾淮就各种卖可怜，装委屈。
撒娇，应该是女人的权力才对。
我这么一愣神，就没有去注意顾淮，后背忽然被一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力度很轻，像羽毛挠刮肌肤，我条件反射地一颤，转过身瞪着顾淮。
咳得满脸通红的顾淮，眼底蓄着热泪，十分的委屈，“小诺……疼。”
“你疼关我屁事啊，跟我说什么用，不知道打叫医生过来给你看啊？”我直接爆粗口了。
“不要。”
顾淮双手抓住我的右手，放在他的胸口，然后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我等了几分钟，发现他呼吸渐渐沉稳，还真的就这样睡着了……我想要抽回手，顾淮握得死紧，根本抽不出来。
右手感受着他平稳的心跳，我微怔了怔，没有再继续动，就让抱着我的手睡。
他或许并不明白，自己抱着的是怎样一个蛇蝎心肠冷酷无情的女人。
快要天亮的时候，我把顾淮推醒：“我饿了。”
“你想吃什么？我让高达去买。”
“不用，我直接在路上解决，公司还有会议要等着我主持。”
“留下来陪我好不好？”顾淮微笑着问我。
我摇头，捡起地上的大衣穿上。
“那你今晚继续过来陪我好不好？没有你，我一个人睡不着。”
我冷冷地“嗯”了一声，离开医院后，迅速回家补觉去。公司哪里有会，我纯粹是累得慌，下半夜基本没睡，这会儿困得精神都不太好。
到家后，我拿钥匙开门，手机又响了，我一看是顾淮的号码，烦燥地想要挂断。
家门猛地被打开，头顶上传来一道熟悉低沉的声音。
“你昨晚去哪儿了？！”
“你怎么来了？”我疑惑的看着消失一周的顾明哲，不打一声招呼就往我家跑，我是不是该换个锁了。
顾明哲大掌一扯，直接把拉进了屋里。脑袋伏低埋在我的脖颈处，像狗一样嗅着。
“你想干什么？”
顾明哲阴阳怪气道：“干、你。”
“无聊。”
没想到我一句话就把顾明哲给激怒了，他把我抵在门上，夺走我手里的手机。
恰好这时顾淮又打了过来。
顾明哲看了一眼，嘴角浮现冷冽残忍的笑：“你昨晚一直跟他在一起？！”
我没答，他大掌竟然直接掀开我裙子，往我的双腿间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