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这边大多是七岁上的小学一年级。五年级的孩子已经有十二岁了。突然班级里多了一个九岁的小豆丁，个子都比他们矮了一个头，谁心里都是好奇的。当然也有不服气的人。一个三年级的小屁孩儿怎么能到他们五年级来上课呢？老师们是不是有点儿什么问题？

    当大家听说这个九岁的孩子已经把五年级的课程考试都答到满分的时候，大家都不淡定了。怎么可能呢？五年级了怎么还能满分呢？而且他还没上五年级了，五年级的考试就都会了？他那为什么不去六年级呢？

    这个问题辛跃想过。但他觉得自己小学跳两年，初中跳一年，高中好好巩固一下自己的基础。节约出三年时间就差不多了。真要是步子迈得太大，他也怕扯着蛋。疼不疼的放一边，他以前学的教材真的跟现在不一样。他还是有些不敢的，觉得自己还是要谨慎一些得好。

    可能别人不是太懂辛跃同学的谨慎。反正一开始在五年一班上课，他是一个朋友都没有。开玩笑，十二岁的“大人”怎么会愿意跟九岁的小屁孩儿一起玩呢？他们之间都是有“代沟”的！正好辛跃也没时间哄孩子。其实五年级的孩子真的要比二三年级的淘气太多了。心里的主意也更大。还没到一个月呢，他就已经感受到来自几个同班同学的恶意了。

    可是这种孤立排挤他根本不放在心上。因为个子矮，他就被老师安排在了最能沐浴粉笔灰的位置——讲台边。他也得到了很多老师的“关照”，几乎每堂课都让他回答问题或者到黑板上写题。他忙得很，课间他还要看各种书籍，哪儿有时间跟这些小孩蛋子胡闹。

    不过他有一件事是不会忍的。就是当有人说他是没爹没妈的野孩子时，他可不会因为对方年纪小就轻易放过。这么大点儿的年纪嘴巴就这么臭，这不收拾收拾，将来还得了了？辛跃同学认为他这是在为该同学的将来而做出正面引导。打你两巴掌怎么了？哭的可是我啊！

    没错，打人的是辛跃，跟老师哭着告状的也是他。表演系高材生的演技就算穿越重生也没有落下。他觉得他没有愧对老师的悉心栽培，他可真是棒棒的！

    挨打的，不对，是出言不逊的同学名叫郭威，在五年一班是个头最高的男生。这孩子不光个子高，体格子还壮，力气也大。而跟他行成对比的是辛跃的豆丁个头和瘦巴巴的身材，就算辛跃亲口严肃的跟老师说是他打了郭威，老师肯定也不信。

    但郭威身边还有两个跟他要好的男同学呢。他们都说是辛跃打的人。金老师可不高兴了。“你们这些孩子，平时不好好学习，经常欺负同学已经很不好了。现在还学会撒谎了！”

    赵大福和吴怀非常生气。他们没撒谎！于是二人据理力争。

    辛跃抽泣着说：“金老师，他们没撒谎。是我打了郭威两下。他，他太过分了！怎么能那么说我呜呜呜呜。”

    老话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这话其实没错。你不说不闹不要，那自然就有人会提出要求哭闹着表达他们的意见。你不说别人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可能知道你怎么想的？再说了，就算是肚子里的虫子，那虫子也没有那个脑子去想你怎么想的啊！所以辛跃不会吝啬用上自己的演技，尤其是示弱和装哭。

    打人了没有？打了。

    谁打的？我打的。

    为什么打他？因为他嘴贱！

    那就……打的好！

    过程就是这么个过程。虽然辛跃不可能说出“嘴贱”这两个字。但他边哭边复述一下郭威说的话，这就已经足够让金老师在心里给这熊孩子打上这个标签了。有道是当着矬人别说矮话，当面故意说人最伤心的事情，这是极其没有家教的行为。金老师是真的生气了。

    虽然最后他还是说了辛跃几句，意思就是再生气也要告诉老师，而不是自己动手打人。但是郭威和那两个小跟班 ，妥妥的被找家长了。

    辛跃其实都做好了那三个人家长或许会有那么一个两个不讲道理的。毕竟这三个熊孩子的言行，他很难把家长跟老实本分明事理放在一起。但结果出乎他的意料。不说那两个吃瓜落的，就说郭威他爸，当着金老师的面就抽了郭威两巴掌。

    辛跃是数年之后才从金老师那里听说了当时的情况。郭威他爸就是自小父母双亡，他还不如辛跃，还有爷爷奶奶姥姥等等一群亲人和一个同胞姐姐。他那时候是吃着街坊邻居百家饭长大的。那时候他没钱读书，也还没普及义务教育，也是邻居的几个老爷子教了他识字，才没变成睁眼瞎。金老师跟他说的时候，满脸都是感慨。“郭威他爸啊，眼睛里当时都有水光了。我看着心里也难受。好在郭威这小子那之后也有了记性。现在倒是挺好。”

    可当时辛跃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他对这个大自己两岁多的同班同学是没有丝毫好感的。他没有圣母心，自然没有圣母病。反正在有了这一遭，接下来的这半学期里，辛跃的日子好过了许多。虽然还是没有同学跟他过多的来往，但他乐得轻松。反正各科的成绩让老师们非常满意，自然对他更是特殊照顾。

    这段时间辛跃也不是没有烦心事。除了辛老三那个定时炸弹，还有就是关于项天泽的。这学期的时间他每周末都会让王爷爷带他去体育馆练拳。那边有堂哥在很方便进出，关键是他希望多见见项天泽。大腿这种事你不抱就很容易溜走了。不过这段时间以前风雨无阻去练功的项天泽去的次数少得很。一个月辛跃能见他两次都是多的了。

    期末开始，辛跃各科成绩均是满分。这下同学们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小豆丁是真的很厉害。不过辛跃也没心情去炫耀成绩，他上周听说这周末项天泽会过去。他第二天自己先到的王家，爷儿俩早早就去了体育馆。

    果然项天泽今天在。辛跃今天拿下没扎马步，朝着项天泽就跑了过去。“天泽哥！！你终于来啦！”

    项天泽今天来是跟师父和师兄弟们告别的。他算一个人去南方闯一闯。他有钱也有胆量，而且他也考上了一所南方的职业学校。他打算离开家乡，也躲避开那些不把自己当亲人的亲人。他觉得他要像二爷爷学，敢想敢干，否则二爷爷也不能在那个年代赚下巨款。

    其实对师父和师兄弟的不舍之外，他还挺舍不得辛跃这个小朋友的。这孩子有时候不像是个只有**岁的儿童。跟他完全你可以用同龄人的方式来交谈。而且这孩子还真的很关心自己，也好像特别喜欢跟自己说话。光是这一点他觉得就已经胜过自己的那些血缘兄弟了。

    把准备好的东西拿了出来，项天泽递给辛跃：“这是送给的礼物。”

    辛跃笑眯眯的把包着牛皮纸的东西接了过来。掂量一下分量看了一下尺寸和形状，应该是一本书。“为什么送我礼物啊？我都没有准备礼物给你。”

    项天泽笑着说：“因为你期末考试成绩肯定特别好。你跳级的时候我都没送礼物，这次补上。”

    “那我下子再跳级你还得送礼物哦！”

    “哪儿那么容易就总是跳级啊。你年纪不大口气倒不小。”

    辛跃拔直腰板：“咱们打赌，如果我上初中再跳级，你就要答应我一件事！反正不违法乱纪的！但我现在还没想好是什么！”其实我想好了。将来你做生意的时候，请允许我入股！我这辈子想躺赢！

    “好啊。那我就等着你再跳级的消息了。不过我今天是来跟大家道别的。”

    辛跃瞪大眼睛：“啊？你要去哪儿？”

    “我要去南方上学了。然后打算在那边打拼几年。不过你放心，我到地方会给你写信的。”

    辛跃顿时眼泪汪汪的：“那，那你还回来吗？”我的妈呀！大腿要走！他居然要走！！

    “会回来。回迁的时候我还得回来办手续呢。”

    说到回迁，辛跃这才想起来。项天泽之前说过他被过继给他二爷爷了。而他二爷爷那片跟他爷奶家那片挨着，也是要动迁的。这让他眼睛又亮了起来：“那你是要回迁的对吧？以后咱们能做邻居吗？”

    项天泽摇头，但是立刻又点了头：“这边是二爷爷的家。我既然是他的孙子，也会每年回来给他上坟。也不能忘了家。再说师父和师兄弟都在这儿呢。”

    “那就没有因为我也在呀？”辛跃忽闪着大眼睛，一副你说跟我没关的话我就哭给你看的架势。反正九岁嘛，就算上了五年级我也还能哭！

    项天泽笑了：“当然还有因为你。我们未来的一代宗师我可不敢忘了。”

    “嘻嘻。那就对了！倒是你啊，去那边上学要是缺啥少啥了可以给我写信，等我家按电话了就给你电话号。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的。我是个乐于助人的好孩子。我今年还得了三好学生奖状呢！”

    本来项天泽是挺伤感的。因为亲人的嘴脸，因为即将独自一个人远行。因为要离开对自己很好的师父和交情不错的这些师兄弟。但是现在因为辛跃，他笑得很开心。“那可得好好表扬一下。中午哥请你吃饭，你想吃啥？”

    辛跃眨巴着眼睛：“我请你吧。你要是有时间，去我家呀。我给你做馄饨，我和我姐做拿手的！我跟你说，一般人我都不给做的。这是我们姐儿俩的秘方。”说到这里，他拉过项天泽，然后让他附身，然后他才在他耳边小声说：“别告诉别人哈。我偷偷告诉你。我以后想开一家馄饨铺，肯定能赚大钱的！”

    项天泽愣了一下，没想到辛跃还想着赚钱的事。但迟疑了一下他就反应了过来。虽然辛跃和他姐还有长辈在，但却是单独顶门立户过日子。两姐弟没有了父母的庇佑，可不就要自己想将来么。虽然他和辛怡比自己幸福，还有一群关心他们会帮衬他们的亲人。但其实有些地方，他们还是挺像的，那就是必须得自己为自己考虑。这么一想，他就忍不住在辛跃的头顶揉了两把：“那哥就等着你将来发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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