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和死对头谈恋爱

梦见和死对头谈恋爱 >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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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淮当即就觉得这心悸肯定是因为他早上没吃早餐。

    他到底在干什么?强抢座位??

    讲台上在讲开学各项班务的王建国在黑板上写完两行板书,一回头见钟淮还站在那儿,他额角青筋跳了跳,一根粉笔头刷地扔了过去:“要不然给你搬个桌子坐走廊?!”

    坐邵野前面一排的秦毅忙伸手拉了钟淮下,小声做嘴型:“淮哥,先坐下。”

    周围一圈同学全都在看这边,八卦眼神宛如烈阳,熊熊把钟淮包裹,不过才一出找座位的戏,他们已然脑补出许多异彩纷呈的情节,什么看你不顺眼一定要离你近点这样才方便打架,什么男人你居然敢拒绝我你死定了。

    钟淮二话不说,微笑着跟男生说不好意思,然后坐到秦毅旁边,邵野的前面。

    他支着下颌,自如应付视线打量,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他刚才肯定是中了邪,不然怎么会直接走到邵野旁边说要坐他旁边?

    王建国滔滔不绝在讲话:“同学们,新的学期开始了,我们呢,一定要秉持积极向上的风貌,迎接全新的一年。我们三班是阳光班,上课节奏要比其他班级块,希望你们能积极应对……”

    拿出上学期期末卷子的钟淮走了神。

    但不得不说,这件事真的很奇怪。

    七年了,他的梦从没出过错。

    为什么遇到邵野,这人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成为例外?

    他有什么地方特别?

    钟淮忍不住想回头看,转到一半,脑海里划过刚才邵野望他的眼神,不知出于种什么心理,他若无其事地又转了回来。

    -

    冗长乏味的班会课在下课铃敲响的瞬间结束。

    每次王建国一讲话,钟淮必然昏昏欲睡,等下课铃一响,他连伪装都懒得装,直接趴在桌上开始补觉。

    下节课上物理,物理老师走进来时,胳膊下夹着张卷子,因为头顶早就秃没了,仅剩的三根毛顽强屹立,怎么都不掉,同学间送他称号三毛。

    “哎开始上课了啊,快把上学期末的卷子拿出来。”物理老师把卷子铺在讲台上,紧接着他拿出分数册,“期末卷子考得有点偏,难度向一中靠齐,年级平均分普遍不高。但咱们班高分还挺多,钟淮考了119,离满分就差一分,这种难度的卷子能考这么高,说明他实力非常强,大家要多向他学习。”

    这话一说,所有人齐刷刷朝钟淮方向看,钟淮刚被秦毅叫醒,还没睡够,眼前都是晕的。

    “全班第二是邵野,邵野考了118,挺可惜的。”物理老师摇摇头,惋惜道,“听说你是涂错了答题卡?”

    期末卷子是真的难,正常人能勉强理解题意,写明白两个步骤都不错,大部分人都徘徊在及格线,三毛嘴里的“高分挺多”,实际上加起来也就三人,除去邵野钟淮外,第三人考了95,完全没法儿比。

    众人满是羡慕嫉妒,没有恨,因为被甩开的差距太大,怀疑自己脑子是个假脑子。

    邵野脸上照例没什么表情。

    念完分数,先打击这波人刚开学亢奋的劲儿后,三毛这才开始讲卷子,他是三中从一中花重金挖过来的老师,教题很有一套,不按答案来,一环扣一环,全是重点,偶尔还能发散下绕到别的知识点上去,逻辑思维非常强。

    一般上他的课,没人敢不听讲,错过一句,可能就连不上思路了,一节课上完后往往收获颇多。

    邵野找了会儿卷子,没找到,这才想起来忘家里了,而好巧不巧,雀斑男生也没找到卷子,上学期末考完卷子就不知道扔哪儿了。

    雀斑男见状,道:“邵哥你等等,我问下别人有没有带。”

    他拍了拍前面的秦毅,问他借卷子。

    钟淮醒来后没撑住,继续睡着了,卷子就这么大大咧咧放在桌上,秦毅一看,正好,钟淮估计也不听课,于是把他卷子往后递。

    雀斑男接过卷子,放到桌子中线上,然后去瞻仰这份近乎满分的卷子。

    看了会儿,他发现自己看不懂。

    校霸的字……堪称惊天地泣鬼神,每个字都是连笔,张扬得几乎要飞到天上去。

    答案写在答题卡上,卷子顶多打个草稿写思路,校霸解题思路跳得厉害,基本上一题写一两行,然后直接写答案。

    邵野往卷面上扫了两眼,也没看懂钟淮在写什么。

    教室里讲课声忽然停了下来,在喝水间隙,物理老师锐利视线瞥见全班唯一一个趴桌上的人,他蹙了蹙眉:“钟淮!”

    秦毅心跳了跳,立刻用胳膊肘戳了钟淮下。

    居然睡得还挺熟?

    物理老师气笑了,他一贯斯文,不像王建国气得上头就直接扔粉笔,他又加大声音喊:“钟淮!这道题你来答!”

    钟淮从混沌中清醒,他缓慢揉了下眼睛,咳嗽声,胶带声,桌子与地面摩擦发出的声响,把他重新拉回到教室。

    眼见着三毛快要发怒,秦毅焦急提醒:“老师让你站起来……”

    钟淮条件反射站起来,带动椅子哗啦一响。

    物理老师气消了些:“你来说一下。”

    说一下,说什么?

    人在课堂上睡觉时,往往会觉得时间弹指一挥间,那完全不是白驹过隙,而是白龙过隙。

    钟淮搓了搓睡出红印的脸,思维依旧停留在刚上课那会儿,物理老师当众表扬他考了119的时候。

    他才睡几分钟而已,所以这会儿物理老师是想让他站起来说说考高分的经验?

    钟淮望向秦毅,想确认下,物理老师没好气地怼他:“看你同桌干什么?他脸上有字?”

    秦毅抱着卷子不敢吱声。

    “那我来说一下。”钟淮的声音残余刚睡醒的沙哑,“我考这么多分数完全是因为卷子太简单了,没什么可分享,实在没必要发表感言吧?”

    静,死一般的静。

    物理老师捏着卷子,脸上红橙黄绿各种光芒闪过,手指隐隐发颤。

    秦毅头埋得低,在愣了下后死死咬着唇,唯恐笑出声来。

    “如果非得说一下,”不明所以的钟淮继续道,“我认为,出题人水平应该提高些,我们卷子难度不应该向一中看齐,而应该向省内一中看齐。”

    身后似乎传来声隐约轻笑。

    那是邵野的声音。

    整个班全都被这嚣张不失自信的发言惊到,但在物理老师那快要吃人的脸色里,硬是没一个人敢开口说话,又想笑又想拍桌吹口哨,实在是憋得快内伤。

    在空气快要凝固的寂静里,或许是情绪累积到极限,物理老师反倒平静下来:“说完了?”

    钟淮以为他嫌自己说得短,但他实在没什么可说的,于是点头。

    “行,很好。”物理老师指着教室外,捂着不断起伏的胸口,咆哮道,“给我拿卷子滚出去站着!!”

    三毛一向是个和蔼可亲的老头,实在没人把他气到直接说出滚这个字,但钟淮就是有这种能让遇见他的老师发疯发狂恨不能框框撞大墙的本事。

    一头雾水的钟淮实在不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他望了眼,没找到卷子,径直走出教室去站着了。

    站着站着,昨天刷题实在是熬夜太狠,再加上刚开学生物钟没缓过来,钟淮又开始昏昏欲睡。

    下课后,物理老师路过他身边,犹觉不解气:“下节课你们班是体育课?”

    钟淮也不知道,他眨眨眼:“啊?我猜应该?”

    他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事实证明,他的预感是对的。

    物理老师冷笑道:“那你来我办公室,我让你感受下出题人的善意。”

    这摆明了是不想让他上体育课的意思,钟淮硬着头皮道:“老师,我现在已经感受到了。”

    物理老师微笑:“五分钟后我要在办公室看见你。”

    “……”

    回教室拿卷子时,钟淮心如死灰。

    班里人一看见他,空气里霎时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牛批啊淮哥!当三毛的面说他出的卷子水平太低,哈哈哈哈三毛表情我能笑一年。”

    钟淮面无表情:“你们笑点真低。”

    他回位置上,在桌肚里翻了会儿,一只骨节分明,指尖干净的手把卷子从后面递过来,扬了扬:“找这个?”

    钟淮伸手夺过它:“我卷子怎么在你那儿?”

    还没等后面人说话,他便先发制人,瞪向邵野:“拿卷子也就算了,你怎么能跟秦毅一样,都不提醒下老师是在问我题目?”

    你怎么能跟秦毅一样,听见这句话,邵野眉梢微挑,眼尾勾出抹好看弧度,他淡淡道:“我来得及么。”

    钟淮没时间计较,拿卷子便往办公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