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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太放肆了

    七、太放肆了

    见中年男人视若无人,广土文书一跨箭步冲了上去,一个冲天炮便侧朝向背着他的中年男人的后脑蹦去,嘴里还不忘叱道:

    “太放肆了!”......

    眼看广土文书这一凶猛异常的拳头就要打在中年人的后脑上,看热闹不嫌事小的人群不觉也有点替中年人紧张了起来。那些文书的同事却充满着兴奋,想看那个中年人在广土文书上的拳击下痛苦倒地,血流满脸的样子。

    因为他们都知道广土文书看上去虽然很是身材欣长黑瘦,但他却是实打实的练家子,是古拳”念夏拳馆“的林馆长的得意门生。要知道,”念夏拳在汕国可是一等一的一个拳派会馆,若放在南部瞻国,可是跟“詠春拳”平起平坐的一大拳派,林馆长也是誉满汕国的拳坛前十人物。

    广土文书家世豪门,十二岁便拜入林馆长名下学习念夏拳,尽得林馆长一手谪传精髓。入职民委会后,有一次协助屠宰场人员去抓民委会辖下的一家私宰点时,私屠人员企图反抗,广土文书一拳硬生生打在一头活猪的身上,那头200多斤的壮猪只”哦“了一声,便一头倒栽在地上,死翘翘了!一下子就镇住了拿 着屠刀企图反抗的违法分子。

    现在看到广土文书猛然向中年人出手,心里就预想到这个不知好歹的中年人有好戏看了,不死也得满地找牙。有的甚至想转身进入大厅里,拨打电话准备叫救扶车。他们不想在民委会里发生人命血案,每一时间把伤者转移出去。只要人不死在民委会里,就不会有什么麻烦。

    正当人们等待着中年人的好年时,只见龙步冲天炮的广土文书的拳头刚刚要贴上中年人后脑刹那儿,中年人微微转了个身扫起身边右侧地上的垃圾,刚刚好差着毫厘避开广土文书的雷霆一击。拳风掠过中年人的耳边,震荡得他鬓边有些衰白的头发如水纹般的晃漾起来。

    中年人并没有什么觉察到危险的到来,但他那把抓在手里的扫把柄,在他一转身的档儿,却有意无意间恰好一下子顶在广土文书出拳那只右手的腋窝处。

    简直是太神奇了,太出人意外了,无意间就化解去了这雷霆般的一击,这种好动气,比买福利彩票中五百万的概率还要低上个一万倍十万倍,更遑论一转身间还把扫把柄戳向对方的生死穴位,这是天对蚂蚁的机会。

    要不是漠生中年人看起来一副窝囊相,很难让人把他跟武林高手连系在一起的话,这一连串动作下来,会把那民委会里的一干人气个半死,毕竟广土文书是他们一干人的偶像,是他们的座向标和马首是瞻的人明星式人物,这种敬重早已深入他们的骨髓里面,比起他们的书纪,更要略深一筹。

    对于中年人轻描淡写地避开广土文书的怒雷一击,更愿意于相信是漠生中年人的好彩和巧合,对于中年人糊里糊涂的一杆子来看看的击,也不以为意。

    在他们的眼内,中年人刚刚好逃脱了这种被雷击的无妄之灾,也许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吧!

    然而,对于广土文书来说:他这一招风雷电击的冲天炮,非但被风淡云轻的化解,还面临着极大的风险。若再不及时化开,至少那只手就废了!

    广土文书心里一惊,微微地皱了一下原本舒张的眉头,心想:“算你运气好!竟然让你阴差阳错地避开了。”

    心念电转,身势一侧,避开击顶在腋窝下的扫把柄,右手回收时往外一挽,把扫把柄就势往外一带,封了开去。电闪雷鸣的冲天炮不但没能把扫地的中年人打得土血跪求饶,还被用扫把柄顶住腋窝,这可是人身上一大穴位,要是被打中,轻则右手被废无力,重则命丧当场。

    饶是如此,广土文书的后背还是惊出了一身冷汗。看热闹的人还以为是功力运行的缘故。

    说是迟,那时快,广土文书见把扫柄封出身外的同时,左手一抓,向中年人的后腰抓去。

    这一收一发,一带一抓,可都是在电转雷闪之间,也算是“念夏拳”的一大绝手,通常对付的都是一流练家子时才用上。如今要不是一时气急,当然还不至于到了败坏的程度,尽管广土文书觉得扫地中年人是无意中得了便宜,心里还是急怒异常。他自认为虽 算不上什么绝顶高手,至少也是拿过一二次县邑武林大会冠军的一流高手。举手投足间便被无意化去了攻势,还差点受伤倒地。要不是自己练到家,反应快这下子算是栽到家了。

    所以一化解了危急,便左手攻出,使出“念夏拳”的八大绝手之一“海底擒鳌”。不过广土文书临时收变了一下,擒鳌改为抓腰。这下定会把中年人手到擒来,狠狠地摔倒在地上,让他大出洋相。

    广土文书的同事们见广土文书一击未中,都以为是他使了个虚招,接着又看广土文书狠狠地攻出左拳,凌厉万分。这一拳要是抓在身上,不要说被摔在地上,就是腰椎骨也要粉碎。想到这,那些看热闹的人,不觉打了个冷颤,暗自庆幸不是抓向那里,要不后半生就废了。

    那个眼镜女虽然不懂什么武术,可她看到一脸凶横的广土文书和得意的神情,就知道后果堪忧,不禁暗暗为中年人捏了把汗。

    意外往往出现在人们狂欢的一瞬间,还没等人们从各种结果的幻想中回过神来,中年男子在扫把被广土文书一挽一带之际,惊觉过来。

    他想看看是扫把柄是不是碰到了什么东西,一转身,刚好广土文书的左拳即将要抓在他后腰。被这突而其来的变故吓得一下子就往后退了几步,恰恰避开广土文书极其凶猛的一击。同时用扫把在身后一撑,隐住了貌似即将倒下的身体,一双眼睛惊恐地瞪着广土文书,张大着满是胡须的嘴,说不出话来。在他的意识里认为:

    “这个人是不是发疯了呢!怎么突然毫无声色地在他后面往死里搞袭击,下起狠手来呢, 这可是随便要人命的节奏啊!”中年人清洁工被吓得张大了嘴,久久合不上去,头上大汗淋漓如雨。

    在广土文书看来,他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连出两招偷袭,都被轻而易举地避开,内心中暗忖碰到了什么隐世武林高手了。在再次一击不中的情况下,一招横扫千军的高边腿,意欲扫向中年人的脖子,想把他脖子扫断的方能解他在众人面前的难堪,因为这种情况对于心高气傲的广土文书来说,简直就是耻辱。

    但是看到中年人一脸意外和惊惧,意识自己可能一时太紧张了。中年人可能是一时好采而已。要知道放眼整个汕国,能跟他相比较的人确实不多。从中年人那一股无比惊惧的面相来看,应该只是个平常菜鸟,而且极可能是个聋哑人士。

    想及此,急急把刚刚扫到一半的腿硬生生地收了回来。这一腿下去,若打在中年人身上任何一个地方,都将如被400斤重的铁锤砸中,他是向着中年人的脖子击去的,那意味着他的脖子必然是错筋碎骨,难再有生机。

    随着广土文书即将要扫出的腿收了回来,一股暗含着风雷的窒息气息也随之而止。

    “横扫千军?太霸道了!”一位跟广土文书要好、平时下班时间几乎都闲凑在一起同事林辉有些兴奋地脱口而出。

    “这一脚可是400斤的力量啊!这一脚下去,不要说是筋骨错碎,就是整个人也得横着飞出四五米远的距离。”林辉为了显示他跟广土文书不一样的亲近关系和对他的了解,进一步渲染着广土文书这一脚的威力和被击中的后果。

    “你是什么人?怎么在这里?老王呢?”腿刚一收,广土文书便急不可耐地叱哗了起来。同事们也同时向中年人纷纷叱哗,每个人的脸上都流露着一股戾气和不肖,跟阴暗的天空混在一起,横生出一股杀杀寒流。

    平时对于某领导的亲戚老王,因为担心引起某领导的不愉快而不敢动辄呵责。现在对于这个莫生的中年人,他们就毫无理由去偏忍他了。也把平时对老王忍让的那股子怨气,准备一股脑的发泄到这个莫生中年人的身上。更何况这个中年人看起来就一身低贱,毫不值得他们可怜和尊重。

    如今见广土文书两拳一脚都没能让他满地找牙,多多少少心里很得不到预想的那种满足感,失落和气愤不约而生,争先恐后地对着中年人呵叱不休。

    但是,在人们都沉浸在得意之中时,并没有人留意到中年人隐藏在恐惧之中的一丝戏谑的神色。

    正当有几位男同事想上前去直接揪住中年人的衣领的时候,门口跑过来一个人,正是清洁工老王。

    他跑到广土文书脸前,一边打着鞠?一边赔着笑脸说:

    ”文书,不好意思。这老张是我一位远房亲戚。我今天恰好有点事,就请他过来帮帮我顶一会儿班,不意给文书添麻烦了,真对不起!大家放心,老张他是老实人,也是聋哑人士,他做得不好,都是我的过错,改天我请文书您喝点小酒,就当是我今天的赔罪,好不?“

    老王小心翼翼地跟广土文书赔着不是,他也不知道亲戚老张犯了什么过错,刚好回来是看到文书揪着老张逼问着,把老张吓得不知如何是好。

    广土文书看了看一脸恭敬的老王,又看了看惊得不知如何是好的聋哑老张,提起右脚,用手拍了拍裤脚上的尘灰。然后一巴掌扫在老王的脸上,打得毫无一点征兆。

    “赔罪?你赔得起吗?现在非常时期,你不经民委会领导同意,私自调换外来人员顶班,知道这问题有多严重吗?要是你这个亲戚是带菌者或者是密接者,那谨言慎行怎么办?这责任你负担得起吗?是一句赔罪就能解决得了的吗?”

    广土文书一副义正词严地对清洁工老王一顿呵叱。他说得一点没错,确实在这个非常时期,一不小心都将扩大疫情的局面,不但将会使今天在这里的人员都有可能受到传染,更便城北民委会的政责受到严重的影响,这一点是绝不能容许它发生的。估计要不是看在老王是书记的某个亲戚的话,他就要让老王直接滚蛋了。

    尽管如此,广土文书的嘴里还是习惯性地吐出了一个字“滚”,便一转身走回大厅。大家也跟着转身回大厅,留下脸上浮现出五个又红又肿红手印的老王和还未返过神来的老张站在天井里,一脸懊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