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庶女,纨绔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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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暗藏杀手

    桃花跟着店小二进了店,大厅里空无一人,她是今天的第一位客人。

    “红姐,这位客官要住店。”店小二将桃花引到前台,便去一旁收拾去了,凳子落地的声音引得桃花频频回头,现在一点风吹草动都能牵引着她的神经。

    “好嘞。”叫红姐的这位可要比那个店小二热情多了,桃花打量着她,眼角的鱼尾纹暴露了她的年纪,她看起来约莫四十岁的模样,尽管不再年轻貌美,但看起来仍是风韵犹存,一身红衣更是衬得她肤如凝脂,跟她的名字倒是般配的很。

    “给我来一间最便宜的就可以,这些够吗?”桃花掏出荷包,将一小块碎银子放在桌上。

    “够了够了。”红姐收起碎银子,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她手里的荷包,眼里露出一丝精光。

    “谢谢。”桃花点了点头,收起荷包四处打量着。

    这里的装潢并不是极其奢华,但胜在环境清幽,干净整洁,更适合文人雅士前来。每一张桌子看起来普通,但仔细一看似乎都是专门打造的,桌边暗藏的花纹独特新奇,角落里的摆件更是稀奇的很,她见都没有见过,想必这家店的老板定是一个品味独特的人物。

    “姑娘用过早膳了吗?”红姐看她蒙着面,虽衣着普通但气质绝佳,并且刚才那荷包可是上好的面料缝制的,平常老百姓家见都见不着,她若是普通人,怎么会用那么好的面料缝制一个荷包,真真是浪费。

    桃花收回目光,朝红姐摇了摇头,脸色丝巾跟着晃动,丝巾下的面容若隐若现。

    “那姑娘若是不嫌弃就尝尝我做的阳春面吧。”红姐甩着帕子从桌子后面走出来,热情的拉着她的胳膊走到一旁的方桌下,将她按在了凳子上。这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不给桃花一丝拒绝的机会。

    桃花一脸茫然,这红姐对客人也未免太热情了。只见红姐匆匆进了后面的厨房,又端着一碗面匆匆地走了出来。

    “来尝尝,我平日里可是不下厨的,今个儿姑娘赶得巧,也算是种缘分。”红姐将筷子递了过去,桃花不忍拒绝只好接了筷子。红姐的理由虽听起来有些牵强,但她肚子的确也饿了,昨日里少吃了两顿饭,今个儿要是再不吃恐怕得饿死街头了。再者,她现在身上钱不多,这免费的面没有理由拒绝啊。

    桃花用筷子夹起几根面,突然想起脸上还带着面纱,犹豫了一下,还是一把扯了下来。好在此时店里没有其他人,看这红姐倒也不像什么坏人。

    面纱落下的那一刻,红姐发出一声惊呼,引得那店小二看了过来,那店小二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万万没想到她不起眼的装扮下竟是一张如此绝色的脸。

    桃花顾不得他们的眼光,抄起面条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那架势像是饿了三天。店小二摇了摇头,她这装扮、长相和吃相完全像是三个人,装扮上像个穷苦人家的闺女,长相上像是天上下来的仙女,而这吃相。。。完全就是一个乞丐的模样。

    “姑娘慢点吃。”红姐被她的吃相拉回了现实。

    红姐原本只是想试探试探她,若是她不肯摘下面纱,那她指定有问题。现在才恍然大悟,她这副容貌,若是不带上面纱,走在大街上恐怕会引起围观。红姐眼神从精明变得柔和,心想,她可能原是大家闺秀,家道中落才沦落至此。

    桃花放下碗筷,心满意足的打了个饱嗝,这不雅的举动引得店小二频频摇头。

    “红姐这阳春面做的真好吃。”桃花不好意思砸吧砸吧嘴,这免费的早餐格外的香。

    “是吧,吃过的人都说好,可惜咱们店里的人都吃烦了,宁愿啃馒头也不肯吃我下的面。”红姐说着,斜眼瞧了店小二一眼,店小二身子一顿,随后像是没听到一样继续擦着桌子。

    “谁这么傻,不吃好粮食。”桃花闻言轻笑了起来,说实话,这是她吃过最好吃的阳春面了,绝不是因为饿了才觉得好吃。面条韧糯滑爽,里面的配料软而鲜美,葱油香郁四溢。汤清味鲜,清淡爽口;这红姐不开个面馆,那可真是浪费资源了。

    红姐咯咯笑了起来,大声说道:“说得对,就是不吃好粮食。”

    “你才傻。”店小二小声嘀咕着,这大厅里本就安静,桃花和红姐自然听得一清二楚。

    背后说人坏话,还被当事人听见,桃花尴尬的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朝红姐笑了笑。

    “福覃,你怎么跟客人说话的,还想不想干了。”红姐佯装生气,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福覃并不害怕她。

    “没关系没关系,这事怪我。”桃花忙圆了场,与红姐聊了一会儿便回了房间。

    *

    太和宫里,端孝太后端坐在主座上,一身暗红长袍尽显雍容华贵,怀里抱着一只纯白色的狮子猫,手掌有一下无一下的抚摸着它,纤细的手指金色护甲微翘,眼里闪过一丝阴狠。

    “安排的如何?”太后轻启朱唇,那声音极淡,带着冰冷的气息。

    “太后娘娘放心,微臣已经交代下去了,一有机会便杀了她。”黎尚仪站在太后的下手,恭敬的说道。

    “你办事,哀家放心。”太后嘴角翘起,只要她一死,一切都结束了。

    此时,上官桃花已被处死的消息传遍了整个皇宫,宣阳殿里更是乱成了一锅粥。

    得知消息后,玲珑哭的几乎晕厥。

    而徐成写的加急信,此时还有没到达淮阳城。

    第二日一早,秦玉儿终于得以脱身,连忙去了醉仙楼,一刻不敢耽搁。

    “你说的都是真的?”五叔惊得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事出突然,这一时半会儿他有点难以消化。

    “属下亲眼看着姑娘出的崇安门,没过两个时辰宫里就传出了她已被处死的消息。”秦玉儿的脸紧绷着,神情之严肃让人不言而信。

    此时的秦玉儿与宫里的那个秦掌膳除了相貌一样,举止神情却是判若两人。

    五叔急的团团转,嘴里不停地念叨着:“糟了糟了,现在再去找人怕是如同大海捞针了。”

    “这倒不尽然,姑娘不似普通人,她长相倾国倾城,人群中一眼便能认出。”秦玉儿不慌不忙,知道她长相的只有秦玉儿一人,可惜秦玉儿不善字画,现在找人凭着她的描述画出桃花的画像,恐怕已经来不及。

    “我现在立刻禀告盟主,发布消息,吩咐所有兄弟全城秘密搜索,你先回宫吧,盯着太后,若有消息立刻禀报。”

    “是。”秦玉儿微微垂首,快步走了出去,动作利落干脆,一看便是练过武的人。

    五叔吩咐完,拿起桌上的纸笔刷刷地勾了几笔,折好后紧跟着走了出去。

    桃花这一晚睡得并不安稳,虽然门在里面锁的严严实实,但还是害怕有人突然闯进来一刀咔擦了她。现在的她腹背受敌,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她可不想这么快就歇菜,好歹也得过上两招,不然岂不是很没面子。

    她顶着一对熊猫眼,早早地去了大厅用早膳,今个儿红姐没有下面,只好要了个馒头和一碗粥随便填饱肚子。为了不引人注意,她一个人悄悄地坐到了角落里,这个角度别人很难注意到她,但是她却能清清楚楚的观察着整个大厅的动向。

    她一小口一小口的咬着馒头,味同嚼蜡。那小米粥更是一点滋味都没有,如同喝白水一样。她托着腮,神情懒散的四处打量着,没一会儿,二楼上走下来一个熟悉的身影,她瞪大眼睛仔细一看,竟然是秦掌膳。

    直到秦掌膳离开醉仙楼,她才回过神来。秦掌膳穿着普通人的衣裳,走路姿势也与往常不同,若不是看见了正脸,估计桃花很难认出她,虽没有见过几次面,但还不至于认错了人。

    只是,秦掌膳怎么会在这里,这个时辰她的确应该在宫外采买,现在却换了身衣裳出现在醉仙楼,难不成是奉太后之命来找她?

    在冷宫的日子,这秦掌膳没少帮衬她和玲珑,隔三岔五的就会送她们些好吃的,怎么想她也不像是太后的人,难道秦掌膳之前是在迷惑她?她若不是太后的人,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醉仙楼。

    她拿起盘子里的馒头狠狠地咬了一口,这地方恐怕呆不下去了。

    秦掌膳离开没一会儿,二楼又走下来一个中年男人,神色匆匆,看起来五十岁左右,将一张叠的整齐的纸递给了福覃,两人并无交流,福覃接过后快步走出了醉仙楼。

    桃花看着走远的福覃,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多。那个中年男人长相普通,并且有些显老,可是走路的姿势和高大的身材一看就知道是练家子,而那福覃看起来也不像是个普通的店小二。

    桃花扔下手里的馒头,带好面纱朝二楼方向走了过去,那中年男人见福覃走远了才收回目光,面露难色转身上了楼梯,桃花紧跟其后。

    她先是低垂着眼睑,见他没有防备,便跟紧了些,有意似无意的打量着他。他的手掌宽大厚实,细细一看右手手掌心还有很明显的茧子,她果然没猜错,这个人的确是会武功,并且擅长使刀。

    桃花越来越觉得这个醉仙楼很诡异了。

    中年男人上了二楼便朝右手边拐了去,桃花忙收起目光,余光中似乎看到他回头扫了她一眼。

    她回到房间,躺在床上,闭着眼开始计划接下来的行程。

    *

    林寻收到五叔的字条时,已经一个时辰以后了,他为了方便与五叔联络,特地在外城置办了一套宅子,不属于皇城,与皇城却只有一墙之隔。

    “盟主,这是福覃送来的,说是五叔找您有急事。”苏雨晴将折得整齐的纸条递到了林寻面前。

    林寻抬起头来,执竹筒的手微微一顿,随即偏转过头,瞧了苏雨晴一眼,道:“念来听听。”

    苏雨晴打开字条,是五叔熟悉的字迹,字条上只有短短的两行字,她看着上面的字,眉头微微皱起,声音不带一丝波澜:“姑娘已出宫,下落不明。”

    他手中的竹筒“啪”的一声落在了桌上,夺过苏雨晴手中的字条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雨晴,备马车。”

    苏雨晴闻言,立刻走了出去。林寻扔下字条,将挂在墙上的剑取了下来,这把剑已经有些时日没有动过了。

    林寻透过车帘向外望去,马车早已过了皇城门,因为这马跑得快,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醉仙楼所在的南阳大街。

    “雨晴,找个胡同停下来。”林寻清冷的声音从马车内传了出来,苏雨晴跟了他多年,每次听到他用这种语气说话,都是出了大事的时候,他这种微妙的变化,除了她苏雨晴,别人谁都看不出来。

    她找了一个僻静的小胡同将马车挺稳,林寻一个跨步下了马车,头也不回的走了。醉仙楼地处闹市,附近车水马龙人来人往,马车停到醉仙楼门口目标太大,太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所以每次去醉仙楼,他都是让苏雨晴将马车停在不远处,然后自己走过去。

    林寻今日走的很急,不似平时那般脚步均匀。

    他径直进了醉仙楼,门口的福覃热情的招呼着:“客官,请进。”

    桃花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醉仙楼这个地方太引人注目了,早晚是要离开的,只是她现在有些拿不定主意,到底要不要马上离开。

    先不说这里有太后的人,来这醉仙楼吃饭的都是些达官显贵,难保不碰上面熟的,现在她的死讯估计已经传遍了,若是被人认出来,那岂不是死的更快。

    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整了整衣裳,带好面纱,若无其事的出了门,好在她没有什么行李,一个人倒是轻便的很。

    她将门轻轻关上,听到楼梯那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忙低下头佯装整理衣物,她再抬头时,看见一个白衣男子背影,他手拿着一把剑,快步的朝另一个方向走着。

    桃花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总觉得背影好熟悉,随即摇了摇头,她这几日都快被太后整出幻觉来了,看谁都熟悉,她现在已经有点怀疑早上看到秦掌膳是不是也是出现幻觉了。她见白衣男子走远,也轻手轻脚地下了楼。

    林寻走到拐角处,警觉的他明显感觉到有人在注视着他;随即猛地停下脚步,回过头一看,哪里有人,空荡荡的走廊只有他一人。

    “盟主。”

    “盟主。”

    五叔和红姐毕恭毕敬地齐声道。

    “怎么回事?她怎么出宫了?”林寻顾不得别的,一进门便询问起来。

    “事出突然,秦玉儿昨日一早亲眼见姑娘出了宫,结果没过两个时辰宫里便传她已被太后处死。”五叔眉头紧锁,也不明白太后这是唱的哪一出。

    林寻闻言脸色大变,五叔见他脸色不对,接着道:“盟主放心,属下已经吩咐过兄弟们全城搜索,一个角落都不会放过。”

    林寻苦笑道:“这皇城这么大,你们连她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怎么找?说不定她现在已经出了城呢?”他眼中流露出的忧伤一闪而过,不易捉摸。若是桃花有个三长两短,他这些年默默地隐忍,那些被病痛折磨的日子将变得毫无意义。

    五叔很少见他这般,心里觉得有些不是滋味,还是安慰道:“秦玉儿说了,姑娘有着绝色容貌,走在路上一眼便能认出。”

    林寻坐在软榻上,单手扶额,微微叹了口气。 

    “若真是这样,那她可能就更危险了。”

    三人作止语默,过了好会儿,红姐突然想起那个戴面纱的绝色女子,不禁沉吟道:“昨日店里来了一位女客官,穿的普通,以面纱遮面,但是用的荷包却是宫廷里上好的面料缝制的;我那时便觉得她不对劲,又不好强行摘了她的面纱,便端了碗面给她,她倒是毫不避讳,随手就摘了面纱,当时我跟福覃都看呆了,那姑娘长得好生漂亮。”

    林寻和五叔相对而视,并且林寻的直觉告诉他,红姐说的那个姑娘,就是桃花。

    “我似乎有点印象,我下楼给福覃送完字条上楼时,她就在我身后,穿着一身暗黄色粗布长裙,带着白色面纱。”五叔微眯着眼,回忆着那时的情形。

    红姐点了点头,道:“没错,就是她。”

    “那她现在在哪?”林寻的心砰砰跳了起来。

    “应该还在房间,人字一号房。”红姐斟酌片刻,确信道。

    “走,去看看。”林寻一刻也等不得了,他率先起身出门了。

    三人站在人字一号房门口,林寻礼貌地敲了敲门,里面却一点动静也没有,迟迟不见有人来开门,再敲门仍是不见门开。

    林寻有些慌了,鲜少有人能在他俊朗的脸上看到这种不自然的表情。

    “这个时辰,说不定她去楼下用膳了。”红姐不等两人反应,径直下了楼。

    五叔忙跟了上去,林寻站在原地,双腿像是灌了铅,强行挪着步子下了楼;若是楼下也没有人,那刚刚发现的眉目便又断了,想要再接起来,怕是难如登天。

    三人将整个一楼仔仔细细的找了一遍,哪里还有她的影子。

    “掌柜和红姐找什么呢?”福覃收拾完桌子,随手将抹布搭到肩膀上,看了看举起怪异的三个人,问道。

    “福覃,你知道昨日住店的那位姑娘去哪儿了吗?”红姐走到他身边,小声问道。

    福覃眼珠子一转,反问道:“是那个戴面纱的穷酸女人吗?”

    “是,不是,唉,你别废话,到底看没看见。”红姐说是也不是,不是也不是,急的抬起手给了他一记爆栗。

    这时,林寻和五叔也走了过来。

    福覃见盟主也过来了,连忙收起了顽皮样,一本正经道:“方才刚出去,估摸着是在店里闷的慌,出去遛弯了。”

    “你怎么知道她不是离店了?”五叔总觉得事情不太对劲,若她真的是上官桃花,这种时候怎么可能还会毫无顾忌的去大街上遛弯。

    福覃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只觉得能让盟主关心的事儿定不是小事。

    “她出门前问我附近有没有什么好玩的,而且她连包袱都没带,应该不会走太远吧。”福覃方才擦着桌子,本没注意到她;她走过来拍了拍他肩膀,像是铁砂掌打到了身上,疼的他呲牙咧嘴,好歹他也是有点武功的,也不知道她一个女子哪里来的这么大力气,为此他还好一通埋怨。

    红姐闻言又是一记爆栗,低声吼道:“她昨个儿来的时候你有看见包袱吗?”

    福覃一琢磨,昨个儿还真没看见她背着包袱,瞧了面前的三人一眼,摇了摇头。

    林寻心里一沉,眉心拧成了一个结,低声问道:“她走了多久了?”

    五叔垂着眼睑,定是刚才她跟在他身后发现看什么端倪,以为这里不安全,便使了诈离开了。

    福覃想了想,打量了下四周,小声道:“我记得盟主刚上二楼,她就下来了,也就一炷香的时间吧,盟主没有遇到她吗?”

    林寻摇了摇头,沉默片刻,抬头问道:“我记得红姐擅长画画,是吗?”

    红姐点了点头。

    “五叔和福覃在店里守着,若是她回来了一定要留住她,红姐画几张她的画像,万一我没有找到人,你们立刻将画像送去给兄弟们,让他们秘密找人,千万不要声张,以免引起宫里的注意。”林寻交代完,转身出了醉仙楼。

    林寻看着街道两边的茶楼、酒馆、当铺、作坊,正午的阳光铺洒在这熙熙攘攘的大街上,街道向东西两边延伸,一直延伸到城边较宁静的西山湖,可是街上还是行人不断;有挑担赶路的,有驾牛车送货的,有驻足观赏湖边景色的,还有衣着华贵的路人和匀速行驶着的各类马车。

    太阳光照的他微微有些眩晕,他观望了一小会儿便朝西山湖的方向走去,而苏雨晴在不远处紧跟着他。

    *

    桃花出了醉仙楼,她巧妙的避开人群,一路走到头,绕着西山湖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可疑的人跟着她。随后继续往西行,走着走着,发现竟然走到了城门口,不知因为什么,城门口驻守的官兵并不检查来往的行人和车辆,所以她光明正大的走了出去。

    外城不如皇城的繁华,路上的行人明显的少了许多;她一边走一边观察着四周的情况,根本就没有人跟着她,兴许是太后的人以为她还是醉仙楼,想到这她加快了步伐,天黑前要找到一个安全的落脚地。

    宫里派去送信的人,终于在晌午到达了淮阳城。

    马匹停在了红漆大门门口,上面的牌匾上写着四个大字-淮阳府衙;马上的人一跃而下,快步跑了过去。

    门口的官兵持刀将他拦下,厉声道:“什么人?”

    那人一身黑衣,身材魁梧,身后背着一把青铜剑,冷着脸道:“宫里的加急信,带我去见皇上。”

    两个官兵对视一眼,收起了刀。其中一个官兵转身进了府衙,黑衣人紧跟其后。

    官兵和黑衣人穿过正堂,到了偏厅。

    此时,东方墨与上官名炎正在商讨如何才能多聚集些江湖上的大夫前来给患疫病的村民治病。

    两人相对而坐,桌子中间平铺着一张手绘地图,上面标注出疫病爆发的坐标,几座城池足足有十三个村庄此刻正在遭受着疫病的摧残。

    东方墨更是一脸愁眉不展,食指有一下无一下的敲打着桌面。

    “如今患病的村民越来越多,光凭二十几个太医恐怕难以控制住病毒的传播速度,不如明日就全城发布召集令,医者父母心,定会有不少大夫前来。”上官名炎看着地图上密密麻麻的红点,脑海里都是躺在路边奄奄一息的村民,心里莫名的揪着。

    “好,就这么办吧。”东方墨别无他法,这次的疫病传播异常的严重,若是再拖下去,死伤将会更惨重,到时候遍地都将会是尸体,这并不是他们想看到的。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接着一个深沉而又粗豪的声音道:“近卫军首领玄冥求见皇上。”

    东方墨一愣,接着道:“进来。”

    玄冥推门而入,走上前单膝跪地将信封递了上去,随即道:“徐总管说务必请皇上即刻亲启。”

    东方墨闻言片刻没有犹豫,撕开封口将信取出,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展开信纸,上面的字犹如一根根针刺痛着他的神经。

    上官名炎见他神色不对,低声道:“发生什么事了?”

    东方墨随手将信纸扔了过去,带着颤音道:“朕现在要回宫,这边的事情先交给你了。”

    上官名炎心下不解,不大不小的纸片正巧飘落在他的面前,他低头一扫,几个触目惊心的黑字印入他的眼帘。

    桃花命在旦夕,请皇上速速回宫救人。

    “请皇上准微臣回皇城。”上官名炎站起身唤住欲离开的东方墨,他连想都没有多想,他现在只知道,不能在这里坐等着她去死。

    东方墨的背影一顿,他转过身看着上官名炎,郑重地说道:“朕现在抛下朕的子民去救她,你现在要替朕守护好他们。”话落,转身离开。

    上官名炎颓然地坐回原处,看着桌上的信封,焦急却无能为力的那种感觉在心中翻腾,他抬起右手,咬着牙一拳打在了桌子上,桌子瞬间成了两半。

    而此时刚赶到襄阳城的乐正然和月王爷,还毫不知情。

    桃花抬头看了看太阳,约摸着已经是申时了,她按着书里的记载,长途跋涉准备去天山避难,敦煌去天山路途遥远,据说要经过淮阳城和襄阳城,最后穿过天山边塞才能到达天山帝都,好在现在的天气不冷也不热,倒也不是那么难熬,只是路上的人越来越少,不知她能不能活着走到天山帝都。

    她所在的这条路上,周围都是千姿百态的古木奇树,稀碎的阳光落在地上,坐在石头上歇了一会儿,体力恢复了不少,但是肚子却咕咕叫了起来。她现在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就先在皇城里准备些干粮再上路了。

    她站在高石头上往前望,远远看到一个茶摊模样的建筑物,距离她起码还有一公里的路。

    她叹了一口,迈着沉重的步子继续赶路,都走到这里了还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物,想必短时间内不会有人追来了,还是太后见她真的出了城,决定放她一马?

    想到这,她抬手给了自己一记爆栗,太后那个恶毒的老女人这些年作恶多端害死这么多人,怎么会好心放过她?

    一公里的路程足足走了一刻钟,她看着眼前简陋的茶棚,片刻没有犹豫,一屁股坐在了破旧的长条板凳上,兴许是年数较久,刚一坐下竟有些晃悠,感觉像快要塌了似的,桌子上有些淡淡地灰尘。这室外的茶摊自然是没法跟醉仙楼比的。

    “这位客官,喝茶还是吃面?”一个中年男人甩着抹布走了过来,一边擦着她身前的桌子一边问道。

    “来碗面吧。”她心里一喜,没想到这里还有面吃,终于不用饿着肚子赶路了。

    “好嘞,客官稍等片刻。”中年男人朗声答应了,快步进了茶棚后面的露天厨房里。

    桃花探头看去,厨房里还有一个扎着围裙的女人,因为是背对着她,所以看不清容貌。

    她四处打量着,这里除了她一个客人都没有。兴许是太阳快落山了,路上的行人也都不见了,茶摊摆着的另外三张桌子上空空如也,远远就看到上面的一层灰尘,她心里有些不安,隐隐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面来喽!”中年男人吆喝着,将面端了过来。

    他将面放在桌上的那一刻,桃花清楚的看到他右手拇指和食指缝隙间的茧子,只有常年拿剑的人才会在两指之间生出茧子。

    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心跳加速,“咚咚、咚咚”她几乎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她用余光看到中年男人似乎看了她一眼,她若无其事的拿起筷子,夹了几根面条,突然想起脸色还带着面纱。

    “咳咳咳。”她捂着嘴佯装咳嗽了起来,心里忙想着对策,太后果然是老谋深算,一开始按兵不动让她放松了警惕,最后将杀手安排在这个地方,就算死了也不会有人发现。

    她一边咳嗽着,一边看着眼前的面,这碗面里八成是有毒的,若是她吃了那就省下杀手动手了;若是她不吃,那杀手就会一剑了结了她。

    总之,横竖都是一个死。

    她继续拼命地咳嗽着,最后直接趴在了桌上,手肘微微一动,面碗应声落在了地上,面条洒了一地。

    “姑娘,你没事吧?”原本背对着她的女子走了过来,柔声询问着。她看了看散落在地上的面,眼里闪过一丝不易捉摸的杀意。

    “咳咳,没事,咳咳,实在不好意思,咳咳,可惜了这碗面了。”桃花一边咳嗽,一边从袖子里掏出了两个铜板放在了桌上,接着道:“太阳快下山了,咳咳,我还要赶路,后会有期。”

    说完便朝前走,与那女子擦肩而过时,明显感觉到有一股杀气蔓延,余光一扫,竟发现她坐的那张桌子下竟藏着一把剑,在她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剑首微微露出。

    果不其然,她没走两步,颈间感觉到有一道疾风呼啸而来;桃花身手敏捷地侧身躲过,眼看着剑锋落在地上,没入土里。

    桃花出了一身冷汗,若是没有躲开,这一剑,她必死无疑。

    她慌乱地退到另一张桌子后面,说时迟那时快,那女子拔出剑锋,再次挥砍着朝她劈了过去,剑身散发出了阵阵幽冷的寒光,带着十足的威慑力,速度之快让桃花无处可逃,她只好本能的抬起手挡了过去。

    那女子只觉有一股厉风朝她面门劈了过来,整个人毫无防备之下硬生生飞了出去,手里的剑“哐当”一声打在了树干上,头颅一阵剧痛,最后脖子一歪,七孔流血一命呜呼。

    桃花看着躺在远处,面容扭曲,死不瞑目的女人,吓得后退两步,她竟然只用了几秒钟就打死了人。刚才身体里聚集起来的莫名的力量让她此刻浑身发烫。手掌也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抖。

    “夫人。”一声悲切地低吼响彻四周,本在一旁看好戏的中年男人始料不及,还未反应过来,他的妻子已经命丧黄泉。

    中年男人将他的妻子搂在怀中不停的摇晃,而怀里的人早已没了反应。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桃花一个劲儿的道歉,她真的没想打死她,奈何这具身体总是在危急时刻迸发出强大的力量,她想控制都控制不住。

    中年男子恶狠狠地看向她,心里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烧起。想当年,他与夫人两人行走江湖,双剑合璧,在杀手榜中数一数二,江湖中人见了他们夫妻两人无不闻风丧胆;现如今,他的妻子却被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夺了命去。

    “拿命来吧。”中年男人拾起地上的剑,飞身朝她劈了过来。

    桃花心里一沉,来不及多想,右手一挥,面前的桌子呼的飞了起来砸向了中年男子,桌子被利剑生生劈成了两半,剑气划过她的手臂,衣裳瞬间裂开一道口子,鲜血顺着手臂留了下来,滴答滴答落在地上,像是开出一朵妖艳的曼陀罗花。

    桃花眉头一紧,一手握着手臂,冲中年男人大喝道:“你信不信我一掌打死你。”

    她警惕的盯着不远处的男人,他现在如同一头暴怒的狮子,若是再纠缠下去对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只好出言恐吓,希望他能有所顾忌,知难而退,这样她就有机会逃脱了。

    中年男子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拖着剑一步一步地朝她走来。桃花见他丝毫不害怕,心里更是慌了,只好握紧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掌,决定再赌一把。

    她深吸一口气,刚才那股莫名的力量似乎还在身体里乱窜,她猛地抬起胳膊,松开拳头,只见手掌心似乎有一道白光呼啸而出,中年男子面上一惊,飞身便要闪躲;那白光速度极快,任他身手再敏捷,还是打在了他的右腿上。

    桃花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手掌,刚才的白光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上官桃花生前还会魔法?

    中年男子闷哼一声,跪倒在地上,他用剑支撑着身体,挣扎着想要起身,艰难的站起来后接着又倒了下去,看起来腿上伤得不轻。

    桃花见状,撒腿就朝着太阳落山的方向跑开了。

    他现在受了伤,使不了轻功,恐怕很难追上自己,要赶快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才行。

    她一路连走带跑,越往西越荒凉,经过一段灌木丛林,裙摆被刮出了好几道口子,衣袖被鲜血浸透,整个人狼狈不堪。

    走出灌木丛林后,她艰难地迈着步子靠近附近的矮树旁,脸色因失血过多显得有些苍白,她强忍着胳膊上传来的痛楚看向四周,发现此刻自己正孤零零地处在一处空旷无人的山谷中。

    她徒手撕下裙摆上的一块布,用牙和没受伤的那只手配合着,艰难的将伤口包扎好,在晚些包扎,恐怕她会流血至死。

    折腾完后,她累的瘫在地上,顶不住一bobo困意倚在树边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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