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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乖,我的角儿,笑一个

    只不过看着她的神情,她似乎对自己泼了顾念一脸水的样子十分不在乎,或者说挺满意的,有种出了口气的感觉,通身都觉得舒畅极了:“你算是个什么东西,连戏都听不懂,你知道什么叫角儿?”

    顾念先前和何平戈你来我往的,玩的还是有点开心,这会这一杯冷水浇下来,倒是把她的火气浇上来了。

    她打出生到现在,也有二十多年了,还是头一回被人泼了一脑袋水,尤其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忍不住的,她当即便冷笑了起来。

    腊月寒刀,初春化冰,也就不过如此了。

    顾念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侧头把唇边的茶叶梗也吐在了地上,面对婉儿的质问,她连一个字都没吐,直接向腰间拿了枪出来,正对上婉儿。

    婉儿被这吓的失了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而顾念看着她这幅样子倒是笑了,抬脚踏上了茶几,顾念在茶几上蹲下来,伸长了胳膊把枪口一分不差的贴上了婉儿的脑袋。

    她甚至是带着笑的:“你说我算是个什么东西?嗯?你他娘的又算个什么玩意?”

    她说一句,就拿这枪在婉儿的头上戳一下,实打实的铁疙瘩,不过几下,就给婉儿的头上戳出了红痕。

    婉儿是一贯嚣张跋扈惯了的,从小有师兄师父宠着,哪里遇到过这样的阵仗?

    之前不知道轻重还能耍耍威风,可是现在一动真格的,她当即就红了眼眶,可她有是决计不肯向顾念求饶的,便把一双红了的眼望向何平戈,低声叫道:“师兄……”

    何平戈也是被顾念这样子给吓着了,仿佛现在的顾念,一下子又变回了他第一次见面的那个人似得,何平戈在这震惊中愣了两秒,直到婉儿一出声,他才骤然的回过神。

    不管怎么样,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先安抚顾念的怒火,他放缓了动作起身,生怕过大的动静吓着了顾念,导致枪走火了似得。

    何平戈绕过了茶几来到了婉儿的面前,手掌合拢握上了顾念的手,轻声叫道:“司令。”

    他声音清朗,又刻意的放柔,这会就如同是一壶清泉从头到脚的浇下来,顾念的手轻微一抖,却没有收回来,只是将一双冷淡的眼睛落在了何平戈的身上。

    何平戈被这眼神激的心中有些发寒,却仍不肯放弃动作,缓缓的将那原本落在婉儿额头上的枪掰向了自己,何平戈放缓了声音叫她:“司令,婉儿年纪小,不懂事,她犯了什么事的话,我替她担着。”

    说实在话,何平戈也不知道自己把这枪挪过来后会怎么样,最好的打算就是顾念虽然生气,但不至于气昏了头,能够看在他们俩好歹看了一个星期电影的份儿上把枪收起来。

    次一点的打算就是顾念不得不顾忌着和张振业三年的那个约定留下何平戈的命,但为了泄愤,再随便的在何平戈的身上开个不致命的窟窿,反正伤也伤了,一处是养,两处也是养。

    至于最差的打算,则是顾念直接被婉儿气昏了头,什么也不想了,直接拿枪开了何平戈的瓢儿。

    何平戈自然不会希望是最差的打算,事实上,他连次一点的那个也不大想挨,但看顾念的态度,还有顾念的面子,最大的可能性,应该就是次一点的这个了。

    婉儿是当众给了顾念没脸的,若是顾念就这么不声不响的咽了下去,她以后该是无法在府里自处的了,一个被人当脸泼了一脸水都没个反应的司令,还怎么叫人生怕生惧?

    顾念的眼神变换几次,事实上,这件事不单单是何平戈提着心,对于顾念来说也没用那么容易。

    开枪无疑是现在最简单的事情了,一枪下去,无非是鲜血浸染了沙发与地毯,皮质的沙发只需要清水擦洗就可以不留下一点痕迹,地毯倒是难以清洗了一点,可也不过是换个垫子的事,一切都不必顾念费心,了不起就是几个钱能解决的事,只是,一旦她开了枪,何平戈这边,她是彻底的结仇,说句实话,她不是那么的想要和何平戈闹翻。

    何平戈似乎没什么好的,他唱戏,别人也能唱戏,他的声音好听,别人的声音也不差,他的面相好看,可是她军中千万好男儿,又不是没有比不过他的。

    他好像没什么好,可是又似乎是特别好,因为他这些东西,很多人都分别有,却很难有将这些能够聚集于一身的人。

    目光几转后,她忽然有了主意,面对何平戈冷冷开口:“你不是已经担过一次了?你还想担多少次?”

    顾念这话让何平戈有一瞬间的没反应过来,他记得之前婉儿的确是摔了一次顾念送去的东西,但仿佛也没什么事似得,但那一瞬间的迷茫在看到顾念的眼神后,消除了不少。

    半是真心实意,半是为了配合顾念,何平戈微微笑着道:“只要还活着,能担多少次,就担多少次。”

    何平戈这样一句话出口,顾念的神色微动,仿佛是没有想到何平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似得,她的眼神定定的盯了何平戈一会,忽然半是叹气,半是笃定道:“你迟早得死在她手里。”

    笑了一下,何平戈仿佛是想要看一看婉儿,却又碍于枪抵在头上的原因不敢动作太大,最后只是垂眸笑了一下,仿佛是对自己,又仿佛是对婉儿说:“做师哥的得护着师妹,这是师父教的。”

    顾念的眼睛扫了婉儿一眼,之后就又回到了何平戈的身上,顾念把手中的枪往何平戈的方向再送了一分:“就算我现在给你开了瓢儿,你也不反悔。”

    何平戈抬眸看向顾念,目光不卑不亢与人对视,淡淡道:“不反悔。”

    之前被吓呆了的婉儿总算是反应了过来,急急的叫着:“师哥!”不知道是想阻拦,还是什么。

    顾念斜睨了一眼她,心中说不上生气,到像是吞了苍蝇一般,她是瞧不上婉儿的,冷笑着道:“我劝你现在小点声,万一我手一抖,这血要是溅在你这身衣服上,可不好洗。”

    婉儿气的不行:“你!”一切的牙尖齿利在这黑洞洞的枪口下都失去了效用,婉儿一口银牙恨不能咬碎,可却说不出来一句话。

    顾念显然是对婉儿这幅样子很满意,心满意足的看了一会婉儿那精彩的表情秀后,就又把目光转向了何平戈。

    “笑一个。”顾念拿枪管轻轻的拍了一下何平戈的脸,很有点无赖气息的开口。

    何平戈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有点迷茫的抬眼去看顾念,于是在下一秒,一记耳光就掴上了他的面,同时还伴随着顾念几乎是牙缝里挤出来似得声音:“笑。”

    这巴掌抽的倒是不重,甚至说声要比疼多的多,但在这么多人面前被抽了耳光的这种事,还是让何平戈瞬间面红耳赤了起来,仿佛是热血上涌到了头上,太阳穴突突的跳着。

    几乎是僵硬着一张脸,他缓缓的扯出了一个有点难看的笑,然后他又挨了一记耳光,还有顾念的又一句话:“再笑”

    这一次不单单是他,他已经能够感觉到自己身后的婉儿正在挣扎着想要探头出来的动作,他用力按住对方,然后闭眼酝酿。

    他努力忘记了现在的场景,将脑子里的画面替换成那些能够叫他开心的事。

    小时候险些冻死在路边的时候被师父捡回了戏班子,喂了口热米汤,从此有了姓名。

    第一次练功撕腿压垮疼出了满脸的涕泪,疼的双腿动都不敢动,半夜缩在被子里偷偷掉眼泪的时候,被当时的师兄塞进嘴里一颗化了一半的糖蜜饯。

    第一次登台得的满堂彩,第一次得了牌匾,从此成了角儿。

    从此那条从米汤底下捡回来的性命,终于有那么几分,能够由得自己做主的。

    存储在记忆中的情景飞快的略过何平戈的眼前,那些短暂的欢乐叫何平戈的眼神一点点的变的柔和了下来,终于,在画面定格在他第一次见到顾念,那个看着丰神俊朗意气风发的女军阀,十分没有形象的高喊了一声卧倒后栽在地上的时候,他真真切切的笑出了声。

    一笑万古春,何平戈是个经常笑的,但他的笑就仿佛是面具一样,一个大箱子里,一百零八样的在里面摆着,什么时候想要了,什么时候抽一张出来用,他各式各样的笑很多,但真心的少,今个,就算得上是一个了。

    顾念也是第一次见着人有人枪杆子抵在脑门上,也能笑着这样的一个冰川溶解的样儿,不由的就失了那么两秒的神。

    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第一反应就是,若是能弄一个师的人都学会了这么笑,打仗的时候,连枪炮都不用了,一群人对着他们笑,等他们被笑傻了的时候,他们就可以直接冲上去缴械了。

    都说红颜祸水,现在看来这个蓝颜,也不一定是完全无害。

    顾念咽了一口唾沫让自己回了神,她发觉自己的心脏仍是有些过快的跳着,手臂一收将枪落回自己腰间的枪套里,顾念一个轻跃从茶几上跳了下来:“看见你这三个笑脸上,我今天卖你这个面子,我也不开你的瓢儿,打今个开始你在你房间里老实待着,我关你一个星期,我不管你吃什么喝什么,要是你一个星期后我开门时你还活着,这条命就算是我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