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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师兄

    俩人一想,的确是这样啊,他们现在是完全的下风,顾念何平戈想弄死他俩都是分分钟的事啊,也没有什么理由骗他们,当即眼睛就红了,齐齐跪倒叫道:“师兄!”

    顾念这会儿正端着茶碗喝茶呢,乍一听见这个,差点一口茶喷出来,怎么着啊,怎么就突然仇人相遇改成师兄弟的戏码了啊?

    不过这何平戈到底是有多少的师弟师妹啊。

    顾念静静的把茶碗放在了桌上,她现在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何平戈执意要问清楚,他怕是早就猜到这个场面了。

    却见之前虽然害怕但站的笔直的这俩人,此时越过了地上的人,一左一右的凑到了何平戈的身边,红着眼睛求道:“求你救救我们师父吧!”

    何平戈其实也蛮有些惊讶的,只不过掩饰的好些,问道:“这话从何说起?”

    两人不肯说话,只是拿眼睛去瞄顾念,这个意思大概就是说这些话是不能说给顾念的,何平戈也是一看就知,便道:“司令与我是一同的,你无论什么事,都可以说给她听的。”

    顾念听了这话心中舒坦,做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待着椅子上,明显是不打算挪地方的。

    莺莺和张生一看,也就不再执着,而是将这件事细细的讲出来了。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是他们的那个戏班子被请了去唱堂会,听堂会的人是个长的挺好的军官,看着也是不缺钱的样子,大家都满以为这次拿到了赏钱后可以过几天好日子,哪里想得到这场堂会唱完,他们所有人就都被扣下了。

    其中选了他们两个出来,短暂的教了点东西,就给搭了一个新班子送出来,就是何平戈顾念他们第一次见到他们的那次。

    他们出来之前就被叮嘱了有事听安排,最好有机会能够让顾念对何平戈失去兴趣,要是不行的话,至少也得弄死何平戈什么的。

    刚开始过来的时候,他们得这的命令就是先按兵不动,这段时间催的紧了,他们才做出了这样的事。

    他们有心不想做这样的事情,可是他们的师兄弟师父都在那张振业的手里,他们不敢拿这动作做赌注。

    至于他们对何平戈的态度一直不大好,也是因为觉得如果没有何平戈的话,他们也不会被卷进这样的事情里。

    何平戈沉默着听了这些,忽然开口问道:“多久了?”

    莺莺张生先是一愣,后来反应过来了,答道:“也有几个月了。”

    这个世界太过模糊,何平戈又只好掰碎了仔细的问了问,得出的答案,竟是和他第一次跟顾念去见了张振业的那次相符。

    事情到现在多多少少也算是清楚了一些,何平戈神色浓重微微的叹了口气道:“这位怕是冲着我来的,这件事,我该是无法坐视不理了。”

    顾念也是跟着他们听了这些的,她虽然对张振业在自己这里安排人的行为不满,可到底也是习惯了,所以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听到了何平戈这句话,不由的有点不满道:“左右是他们的师父,与你有什么干系。”

    何平戈解释道:“我的师父与他们的师父也是师兄弟,所以他们的师父,也是我的师伯。”

    他们这行里很重视师兄弟的关系,顾念倒是不奇怪他这么说:“就算如此,他们之前做的那些事,也是不值得你去救的。”

    顾念这句话说慌了莹莹张生,两人忙红着眼去看何平戈,辩解道:“我们也是迫不得已的。”

    这事顾念拒绝的十分坚决,何平戈顾忌她的心情自然不会擅作决定,于是便扶了两人起身道:“这事得从长计议,你们容我想一想可好?”

    莹莹张生有心催促,又怕逼急了反而起了反效果,便只好应下道:“之前我与师弟所作所为,都非出自本心,戏擂的事,也是我们坏了规矩,只要何师兄能够救出师父与大家,我与师弟全凭何师兄处置。”

    若是何平戈当真是莹莹与张生的师兄的话,那么他倒是也的确有能力来教训这两个人,只不过现在到底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何平戈略微笑了笑:“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尚早,你们先回去。”

    何平戈这番话说出来,莹莹张生也不好说什么的了,只好再谢了何平戈,便回了自己的住处了。

    顾念和何平戈也回了屋子里,顾念一副不高兴的样子,一将门关上,就立即开了口:“我还是那句话,你别做什么假菩萨,弄的自己为难。”

    何平戈看顾念似乎是真有些气的,倒是也不急,只是从桌上倒了茶给顾念,看着她慢慢的喝了才低声道:“司令有所不知,无论我愿与不愿,这个忙,我是非帮不可了。”

    这杯茶顾念算是喝不下去了,猛的将茶杯往桌上一搁,震出了不少茶水来,洒在了顾念的手上和桌子上:“你是真不长记性?还是觉得自己这条命不重要?”

    何平戈心里其实也有点着急,但他也知道,现在顾念着急,自己就不能着急,不然两个人一起着急,这就很容易吵起来。

    何况,顾念现在是在关心自己,自己不可能那么的好赖不分,便更加的柔和了一点声音道:“司令莫急,听我和您解释。”

    顾念就只好又气哼哼的等着何平戈说话。

    何平戈将顾念手上的茶水擦了,没有踩着这个档口说话,而是等着顾念的火气下去了,才开口:“我师父这些年学艺的时候,从来都是只学艺,少拜师门的,我师父后来曾经跟我说过,他学艺这么多年,称得上是真心实意的师兄弟,也就一人。”

    顾念大致已经能够猜到一点:“他们的师父?”

    何平戈点了点,算是承认了顾念的话,然后继续道:“可是师父却又说,他这么多年,唯一亏欠了的人,也就是那位了。”

    亏欠?这可就有点意思了,顾念的便有点专心听人话的意思了:“这话又是从何说起?”

    而何平戈这会儿却没有说什么了,只是微笑的看着顾念,顾念当即就明白了,出声道:“你可放心,今日话从你口入我耳,绝不会说与第二人听。”

    何平戈当然不会不信任顾念,只是这种事还是得先提出来才能叫人放心。

    伴随着何平戈的声音,有那么一段往事,被娓娓道来:“我师父当年少年成名,却并未唱多少年的戏,而是早早的退了下来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眉公子在学艺的时候,那位老人家刚好手下也带了几个徒弟,既然是做学徒,自然也就没什么身份可以端着,眉公子就便被安排了和莹莹张生的师父一起住,只不过那个时候,他们的师父也还是个年轻人。

    那位老人家所知所学的确是十分令人敬佩的,眉公子一路上跟着不少人都学过东西,但在他手底下学的是最长的,而这,足可以证明这位老人的能力了,而这位老人家很奇怪的就是,他教授眉公子,却不必眉公子给钱,而是要他学习期间都要跟着底下的人一起去演出。

    眉公子当年听了,也觉得这件事没什么,毕竟他现在学了,也是要练习的,刚好出去了,也可以当做是检验自己的成功,便同意了。

    与眉公子同住的人是比眉公子先拜入那么老人家门下的,年岁是和眉公子差不离的大,唱的是武生,唱念做打都是一把好手,名字也好听,姓陆,名叫清远,连起来读倒是十分雅致的。

    这陆清远也是名如其人,说不出的明朗好看,平日里也教了眉公子好些东西。

    眉公子在老人家面前学习的时候,身份是等同学徒的,做错了事情该打该罚都是免不了的,但是但凡是陆清远在,他能拦着的都拦下了,拦不住的,也都帮眉公子替了。

    这也就导致了眉公子学习的这段时间,自己吃的苦倒是不多,只不过是那陆清远吃了不少苦头,眉公子心里过意不去,也曾与他说过自己又不是受不得那些,让他不必如此相护,那陆清远口中应是,可是动作上却从不肯迟疑。

    眉公子无奈了几次后,也就只好由着他去了,平日里领着他做几套衣服,换一换行头,权当是交换了。

    日子本来算是很好,可是问题却是出在了眉公子最后一场与他们同唱的堂会上。

    最后一场戏唱罢了,眉公子和陆清远正背对了卸妆,堂会的主人家却突然冲了进来,非说家里丢了东西,是这群戏子拿的。

    老人家当时也是年纪大了,并不跟着他们一起出来,所以这里的一切都是陆清远做主,他也是个当时的年轻人性子,被冤枉了千万不满,当即就一拍桌子叫他们搜。

    陆清远了解自己这边的这些人,都是真心的爱着这门子东西的,绝对不可能因为一点东西就连脸都不要了的。

    所以他这句话说的是理直气壮,可是谁料这一番搜查,他们竟是真的从眉公子的衣箱里搜到了一条钻石的项链。

    这下子这群人的腰板就更直了,口口声声的说着,肯定是眉公子偷了东西,放在衣箱里打算带走。

    眉公子遇到了这样的事情气的不行,陆清远也是知道眉公子的眼界家境都是不允许他做出这样的事的,自然也是信他。

    他们据理力争,那边却是咬紧不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