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女军阀

民国女军阀 > 第一百八十九章 败者为寇

第一百八十九章 败者为寇

    张振业去看顾念的眼睛,他的手指敲着桌面,倒是有些被自己气笑了,不知道该怪自己大意,还是佩服顾念的计划:“最后,就是等我进入这座“空城”,而你则和你的舅舅里应外合,这场仗,我必败无疑。”

    顾念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甚至放下了手中的水杯捧场似的拍了几下巴掌:“不错,你全然猜对了,只可惜晚了一点,你若是早早能够想明白,现在的胜负,估计又是不一样的了。”

    张振业若是不后悔是假的,可是到现在,却是悔之晚矣,他也说不出什么,只是低声道:“可惜啊,可惜。”

    顾念看着眼前那个曾经风光无限的人,身处越高,摔下来的时候也就更无法接受,就如同现在对于张振业来说,如果他只是折兵损将,那么他还可以从头再来,但是现在他是由于自己的自高自大输的,那么他心里的悔恨,必然是比实力不如别人,而更叫他难以接受。

    “张振业。”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顾念忽的出声叫了他一句:“越是小人物,越是会被忽略,张振业,你不该过分自信的。”说完之后,突然有些感叹,怕不是斗着斗着对张振业也有一种同理心了?

    顾念将这个一闪而过的念头从自己的脑海里抹去,张振业听了顾念的话没有反驳,只是突然开口问道:“你怎么能够确定何平戈不会背叛你呢?”

    张振业现在的神情有些激动,却被他死死的按住,顾念只能从他按在椅子扶手上,苍白的手指来窥得一二:“他当时在我的监视下,稍有差池,便是连命都没有了。”他把声音压的很低:“他曾经为了婉儿欺骗过你,你是怎么能够信他的呢?”

    不得不说这个问题让顾念楞了一会儿,用一个领导者的思维来考虑,她是的确应该考虑这个问题的,但是她当时,却仿佛从没想过何平戈会背叛这件事,她信他。

    顾念不知道要怎么对人来解释信任这件事,没有理由的信任听起来立不住脚,顾念想了想,反问张振业道:“他背上的伤,你看过了吧。”

    张振业没明白顾念为什么说起这个,却还是点了点头:“恩。”

    顾念由此露出了一点笑意:“他做了错事,却也拼了命的救我,那么,我又为什么不能豁出命去,信他一次呢?”

    “豁出命去,信他一次……”不过八个字,张振业却似乎是理解不能的在口中慢慢咀嚼过。

    信任这个词,不过两个字,十五笔,可是要做起来却是十分的困难的,至少对于张振业来说,从始至终,他是没有信过什么人的,他前期也很难,任何事都亲力亲为,整日厮杀,睡不上一个安稳觉。

    他不是没有过同路人,但都是能够同甘苦,却不得共富贵的,手里的权利,如同是引人入魔的恶果,兄弟相残,手足为敌,张振业便不信任何人了。

    直到他的能力大到了需要信任去结局的事情,他都可以用实力来解决的时候,他已经完全忘记了信任到底是什么东西。

    张振业笑了一声,又叹了口气,再抬头的时候,已经是神色如常了,施施然点头道:“多谢顾司令解惑。”

    顾念被张振业这句谢说的有点不自在,随便的摆了摆手:“你第二个要求是什么?”

    张振业将自己搭在椅子后的一个包拿了过来,这个包原本是背在副官身上的,后来因为副官出去,就暂时放在了这里,现在倒是方便了很多。

    张振业的动作不慌不忙,堪称闲情逸致的将包里的两把枪抽了出来,分别放在了自己和顾念的面前:“我想和你试试,谁的枪更快。”

    顾念在看着张振业拿出第一把枪的时候,其实是有了些紧张的,手不自觉的按在了枪套上,这会儿听了人的话,倒是有些奇怪了,只是不肯表现出自己的紧张,若无其事的抚了一下枪套上不存在的灰尘,才慢慢道:“怎么试?”

    张振业将枪再推了一次,将其中一把的枪口对准自己:“你和我各自拿一把枪,背对背,走出十步,然后同时回枪射击,我想看看谁输谁赢。”

    顾念开始是习惯性的想要去拿,听到这话却皱了眉:“输了便是死,有何好比?”

    她现在已经是完全的赢家了,若是和张振业比了这个,却是有一半的几率会死,她没有这个兴趣拿自己来冒险。

    张振业笑了一下,然后拿起了自己面前的枪,对着墙壁直接一枪打了出去。

    没有想象中的巨响,也没有墙壁的破裂声,只是轻轻的砰了一声,子弹便在墙纸上变成了涂上去的颜料。

    张振业对着顾念晃了晃手里的枪,对上顾念的眼睛解释道:“空包弹,里面装的是颜色,不会让人受伤。”

    顾念并没有立即答复张振业,她只是用一种说不清楚的眼神去打量张振业,她有那么一瞬间的迷糊,没想明白张振业为什么要带这样的空包弹的枪,当然不是可能是为了好玩。

    战争的时候分秒必争,完全可以想象的到,带着这样的枪,万一着急的时候拿错了枪,本应该一枪致命,却一枪给人的头盔染了个颜色这种事情是有多么的糟心。

    张振业带着这种东西,不会不明白这东西的危险,那么他到底是什么含义呢?

    思而不得其解,顾念索性也就不再浪费脑细胞了,直接问道:“我赢了,你就甘愿?”

    张振业痛痛快快的点了头,一副爽利的样子:“当然,忠诚到肝脑涂地的那种。”

    比起繁琐的说服工作,这样的方式还是更喝顾念的心意,所以她倒是蛮高兴的便道:“这里地方不够,我们到外面去。”

    张振业也点了头,他知道顾念这一句话,也其实是有叫别人做见证的意思。

    院子偌大,顾念随便的指了指周围拿枪的人来:“这里是我的人,我来挑选只怕你会觉得有失公允,那么你随便来指定一个吧。”

    数数这种事情也是说来简单,但是在这样的打赌中,却是有着决定性的作用,两个人自己数的话难免作弊,顾念想叫张振业输的心服口服,便叫他来选人。

    对于张振业来说,这里的人他都不认识,也是无所谓选哪一个了,索性随便的指了一下,也没看是谁,就直接道:“就你吧。”

    小士兵受宠若惊的站了出来,小副官将手上的手表摘下来递给了士兵,郑重其事的递给了他,道:“按表数。”

    小士兵点头如捣蒜的应了。

    而周围的地也清出来了,顾念和张振业背对背的站好,随着小士兵的报数一步步的往前走。

    当小士兵的十字一出口,顾念迅速完成了转身并射击的动作,就在即将扣下扳机的时候,她却发现张振业刚刚转过身来,却还没有举起手枪。

    也不知是怎么样的福临心至,顾念将原本对准了张振业的心口的枪狠狠的往边上偏移了一些,一发子弹打出,对着的却是一旁的大树。

    熟悉的火药味在扳机刚刚扣下的时候,就被顾念闻见了,顾念的脸色不止黑了一个度,她大步走上前将张振业手里的枪给下了,对着大树就是一枪。

    树干上并列这两个痕迹,一个是深入树心的弹孔,一个是流于树干表面的颜料。

    前一个来自顾念手里的枪,后一个来自于张振业手里的枪。

    不知道为什么,顾念忽然被一阵怒火拱得手痒,直接上前一拳砸在了张振业的脸上,然后是第二拳。

    张振业从顾念下了自己的枪开始就没反抗,这两下下来,更是直接被打倒在了地面上。

    顾念揪着张振业的领子将他拎的上半身离地,磨着牙喊他的名字:“张振业!”顾念举着拳头几乎想再给他一下:“我手里的是实弹!”

    张振业一只手撑在背后,腾出了一只手擦了擦嘴边的血,倒是不在意被顾念打了这件事,只是有点饶有兴趣的问道:“司令是怎么猜出来的?”

    虽然从一开始张振业毫不惊讶的态度,顾念就隐隐知道了这件事情的张振业自己明白的,但是听到张振业真的亲口说出来,还是觉得这种被欺骗的感觉,让人不由的火起。

    顾念跟着何平戈很久,连骂人的词汇量都退化了,愤怒的咬了好久的牙,才压低声音一字一顿的愤怒出声:“你个混蛋!”

    张振业被这俩字逗乐了,点一点头道:“对,我承认,我从来就不是好人。”

    顾念的骂人话被张振业这个态度给堵住了,再想打人,可是过了最开始的那股劲,似乎也没那么大的火气了,哼了一声松了手,起身道:“你的态度不对。”

    张振业也随着顾念的身后起了身,顾念冷冷道:“你一向对女子看不大起,此番输在我手里,必然心有不甘,但你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

    张振业刚刚从生死边缘走了一遭,却仍是不大在意似得,只是在顾念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停顿了一下自己拍去身上灰土的动作,然后装作一个笑着的漫不经心道:“我对女子的确看不大起,但我现在却不得不承认,顾司令与其他女子,并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