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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 佩服

    顾念并不为他的称赞而高兴,即便是这样的话出自他的口中不知道是多么的难得,只是冷冷淡淡的道:“别拿你的方式来恭维我,我和其他女子一般无二,你有这样的偏见,不过是见的人太少罢了。”

    张振业做出一副受益匪浅的样子,甚至脸上还带着笑意点了点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顾念也不知是生气还是该笑,硬生生的被逼出了一点无可奈何的狂躁:“别跟我文绉绉的,老子听不懂,我就问你,之前的话还靠不靠谱。”

    张振业也不知道是故意逗顾念,还是真的习惯了文绉绉的说话,一本正经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顾念顿时觉得有点牙根发酸,瞪了他一眼:“你故意的吧你!”

    张振业受了这一下瞪,却莫名的笑了起来。

    外面有个小士兵急匆匆的跑不过来禀报道:“司令,军座过来了。”

    顾念一听这个,随便的扯了扯自己的衣服,确定衣冠端正,然后再把枪扔进了副官的手里,自己亲自奔着门去了,说来也巧,顾念才刚刚到门口,楚裕丰便走了进来,顾念忙快走了两步,上前叫道:“舅舅。”

    楚裕丰看起来四十多岁的年纪,却是一点不显老,腰背挺直走起路来步步生风,只不过一脸的严肃却显得这个人有点不好惹,只不过这满脸的冰霜,在看到顾念的时候便化作了一脸慈祥,伸手摸摸顾念的头,亲切的跟逗小孩似得:“恩,我们小念辛苦了,这边处理的怎么样了?”

    顾念的脸色染了点薄红,半嗔半怒的带出了点女儿家的害羞:“舅舅,在外面别叫我小名儿……”

    楚裕丰看起来严肃,对顾念却是极为纵容的:“咳,那咱们顾司令啊,您这边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啊?”

    顾念微微点头,领着楚裕丰往院子里走:“他同意了。”

    楚裕丰看起来略有一点十分浅薄的惊讶:“哦?”也不知道是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还是本来就不惊讶。为了给顾念捧个场。

    张振业在一旁也听见了顾念的话,这时候迎着楚裕丰的声音走了上来,沉声道:“军座,今后张振业,任凭差遣。”

    说完了这句话后,张振业就当着楚裕丰的面,将肩头象征着军衔的肩章扯了下来,双手对着人递了过去,头微微的低了两分,看起来礼仪无可挑剔。

    楚裕丰倒是不急着去接张振业手里的肩章,而是底气十足的咳嗽了一声,才道:“我以前听过你,知道你是个傲的,还想着得跟你耗上一阵子,现在倒是一个意外之喜。”

    张振业猜测大概是楚裕丰恼火于自己曾经欺负顾念,现在打算给自己一个下马威,所以被这样晾着也不动声色,面色没有一点尴尬或是不满,语气也是平稳清晰的:“愿赌服输罢了。”

    楚裕丰这才挥了挥手,叫人取走了张振业手里的肩章,张振业这时才得以站直了身子。

    楚裕丰拉着顾念的手拍了拍,明明才四十多,非做出一副老年人的感慨:“小念……咳,我们顾司令辛苦了,又为了添了一位左膀右臂啊。”

    一句话说到一半硬生生的改口,呛得这位年轻力壮的军座,又咳嗽了一声,而顾念却已经是一副听天由命爱咋咋地的样子了。

    张振业现在的注意力,倒是有一半在顾念的身上的,看见她现在身上难得的一点孩子气,竟是忍不住的也无声的笑了。

    “来。”楚裕丰又叫来了张振业,叫他靠近几步,随着楚裕丰的命令,便有个小士兵捧着个锦盒上来了。

    楚裕丰松开了顾念的手,亲自将锦盒打开,露出里面的两枚肩章来。

    这两枚肩章被楚裕丰亲自戴在了张振业的肩上,他甚至还为了表示亲近似得,拍了拍张振业的肩,提醒道:“今后你与顾念共事,以往恩怨一笔勾销,不得再提起了。”

    张振业的军衔跌了一等下来,自然不会有什么可以值得高兴的,但他却没表现出来,只是认认真真的道:“是。”

    楚裕丰倒像是在闲话家常一样,看了看张振业接着道:“你的兵还是由你带着,顾念的也还给她,带熟了手的,换来换去也没什么意思。”

    这句话倒是真的叫张振业有点惊讶了,按照常理来说,他也是收过那种好苗子留在自己军中的,只不过出于谨慎的考虑,无论这个苗子自己多喜欢,可是在最初的时候,是绝不肯给信任的,非得要观察上个一年半载或是更久,才能真的给予权利。

    楚裕丰看得出来绝不是个傻的,要是傻的话,他也做不到今天的程度,张振业其实已经做好了冷板凳上待几年的准备,却没想到楚裕丰给了他这么大的一个惊喜。

    张振业有点怀疑,楚裕丰难得就不怕自己手里有兵会反戈吗?

    张振业心里思绪万千,只不过面上却没有表现太多,只是恰到好处的流露出了一点激动道:“多谢军座信任。”

    楚裕丰摆了摆手,他见惯了这些来来往往,张振业就算在顾念面前再老练,落到他眼中也是一眼就透的客套:“信不信任的,我和你第一次见面,谈不上,我是看见小……顾司令的面子上才这么做的。”

    张振业不由得向着顾念看了一眼,他本以为顾念会是恨极了自己,却没想到,看现在的样子,顾念似乎还为他说了话?

    顾念面无表情,也不去看张振业,而楚裕丰看了张振业的走神,不轻不重的清了一下嗓子,吸引回了张振业的视线,才道:“按理说我送了你这个情儿,便不该多嘴,但我还是得丑话说在前头,我有能力压死你第一次,也有能力这么做第二次,你好好待着,别搓火啊。”

    张振业这次的点头,便要真心实意的多了:“是。”

    楚裕丰看上去满意了,便叹气道:“行了,人老了,收尾的工作就交给你们了。”话说了一半,楚裕丰又有点无奈的伸手去点了点顾念的鼻子:“尤其是你,胆子够大的,还不赶紧把人都从防空洞给我放出来。”

    楚裕丰说完话就走了,顾念扶着他走了两步,便被他说不用送了。

    楚裕丰的年纪不太大,只不过平时常挂着威严,再加上顾念是个小辈儿,他才做出一副老人的姿态,其实别说不用人扶,你现在给他一个炸药包,他都能炸碉堡去。

    顾念目送着他走了,才又走回了院子里,指挥着大家收拾残局,张振业手里的兵,这会儿都被压下了,他算是个大闲人一个,跟在顾念身边问道:“防空洞?”

    顾念瞟了他一眼,有些漫不经心的说道:“我可不会变魔术,要藏起这些人,也是废了我一番功夫呢。”

    张振业其实也奇怪过顾念把满城的人藏在了什么地方,他原本是结合了何平戈的想法,认为顾念是真的把城里挖了一个地道,把其他的人送出去了,只在城里留下了自己的士兵,没想到其实是给藏起来了。

    听到了这么一番解释之后,就感觉更加的无奈了,张振业叹气笑道:“怨不得。”

    顾念看着手底下的兵都按部就班的处理着现场,自己最大的隐患也暂时熄了火,终于忍不住道:“现在你得告诉我,何平戈在什么地方了吧?”

    张振业看得出顾念是真的对这个何平戈动了真心,竟是心心念念都记着他的安危,竟是在满心的不知道什么滋味里,生出了一点羡慕来。

    人对自己没有的东西,总是觉得格外珍贵的,就那张振业自己来说,他觉得自己若是出事了的话,大概是没有人会这么心心念念的想着盼着的。

    也不一定是没有,只不过一定不会是好的那种,大部分人,只会是觊觎他手里的兵力财力罢了。

    这种事平时想起来也不觉得什么,张振业甚至觉得时不时的换个枕边人挺有新鲜感的,但是在此刻,便有点想叹气了。

    不过张振业也不亏是磨炼久了的人,满心的情绪,不过一个转眼就压了下去,对着顾念道:“在城外,我估计应该是被军座控制住了,你晚些时候相见就可以见到了。”

    张振业的这句话说完,显而易见的,顾念松了一口气,她之前也是笑过的,却总没有这次的真心实意。

    张振业看着,心里不知道忽然忍不住的问道:“我之前说的,你不怕我是真的已经把他杀了?”

    顾念像是看着一个人突然在发神经一样,然后摇了摇十分平淡的说道:“不怕。”

    张振业倒是有些疑惑了,他想不通为什么顾念这样的有恃无恐,干脆直接问:“为什么?”

    顾念回头看了他一眼,想了想还是回答了一句,带着一点笃定道:“因为你不傻。”

    张振业倒是没有想到自己得了这么一个评价,一时间不知道是不是该道个谢。

    听起来不是骂人,但也不怎么像是夸人。

    顾念也没有让他纠结太久,走在稍微前面一点继续道:“你杀了何平戈,除了一时痛快之外,根本没有别的好处,但留着他,一来可以在必要的时候拿来跟我做个筹码,二来也可以拉拢婉儿。”

    这倒都是张振业想过的,没想到顾念知道如此清楚,张振业抱拳拱了拱手道:“技不如人,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