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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一章 宴

    他们不说又怎么样,眉县是自己的地方,纵然是出门撂了两日,到底也是跟着自己姓氏的,这里发生的任何事,只要她想知道,就没有不知道的。

    不知道是不是太过劳累的关系,顾念一倒下,便睡着了。

    顾宅是一直留着的,打扫的干干净净,被褥也定期更换了新的,常常拿去清洗晾晒,故而此刻顾念躺下去的时候,竟是丝毫不觉得这地方是自己离开了两年,竟好像是,她只是出门了几天,现在回来了似得。

    一切如旧,却也有少许的不同。

    顾念刚到楚裕丰那边的时候,因着事务变动的缘故,再加上要适应地方,其实是经历了一段时间的无事可做的,但是那段时间也不算是浪费,楚裕丰给顾念请来了西洋的医生来做了全身检查,给这些年打仗受的大伤小伤,都检查了一次,生怕留下什么隐疾。

    顾念睡不着的那个病,也查了,说是因为心里留下了阴影,又叫战后应激综合征,许多老兵都会有,看起来不太严重,也就睡不着觉,但是长此以往的话,会导致人的精神质量变差,还会影响心情,导致抑郁。

    这样的病,往往是跟着人一辈子的,一辈子的扛着熬着,若是有的熬不过去的,便会往往选择一刀抹了脖子。

    顾念当时听着那些话的时候,是没什么反应的,比之楚裕丰的后怕,顾念自己其实是知道这些事情的,她也曾有过难过痛苦被这些情绪折磨到夜不能寐,只能靠拳头砸墙来转移注意力的事情。

    后来是遇到了何平戈,有个人在她的睡前,会为她唱上一首歌,或是说上一个故事,有时候干脆为了她安心,吃着安眠药陪着她一起睡。

    顾念的那些想法,便随着何平戈的到来,慢慢的散去了。

    那个医生一脸敬佩的对着顾念夸赞,说她的自制能力惊人,居然能在没有人的帮助下,可以把情绪控制到今天的地步。

    顾念没跟他客气什么,只是问他,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根治这件事。

    以前是靠人,现在就只能靠自己了。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少顾念的大脑,自己也知道这件事,居然十分懂事的没有闹脾,除了最开始的几天没办法入睡之外,其他的的日子里,都在药物的帮助下得以安眠。

    这一次回来,顾念因为累的极了,竟是忘记了吃药,虽却也一夜无梦。

    顾念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天色大亮了,顾念闭着眼睛却也十分熟练的摸到了床头的一个铃,不消几分钟,便有人进来伺候洗漱更衣了。

    长命百岁是伺候顾念伺候的最为可心的,所以当初顾念走的时候,一并给人带走了,这里留下的,正是长命百岁的徒弟,分别叫“阿福”“阿禄”“阿寿”

    其中顾念毕竟满意的,也便是阿福了,深得长命百岁的真传,这次进来伺候的,也正是她。

    阿福之前虽然不是主要伺候顾念的,但是平日里跟着师父学习,对顾念也不陌生,知道这其实是个好伺候的主子,不至于因为点小事儿就闹脾气,所有胆子也格外要大会上那个一些。

    眼见着洗漱完成,顾念的神情清醒了许多,阿福一边低着头给顾念系扣子,一边试探着开口问道:“司令,您难得回来,今日若是无事的话,要不要请何老板来家里坐坐?”

    当年顾念和何平戈的事情她知道的不多,但是当年何平戈对顾念花的心思,还有顾念对何平戈的好,他们这些人可都是看在眼里的,当年顾念离开后,不知道多少人暗道可惜呢。

    阿福说了这话后,其实也是有些忐忑的,偷偷的去看顾念的神色,可顾念却仿佛是什么事都没有似得:“不必了,叫张副官把我昨天叫他查的资料拿过来吧。”

    阿福的表情不由得低落的两分,一旁的阿禄听了吩咐,便转身出去叫人了。

    阿寿见到这个样子,也做出了一副努力在整理东西,我很忙的样子,似乎是不想被顾念给抓到,顾念看出小姑娘的小心思,也只是摇了摇头。

    顾念在床边坐了一会儿,想着副官大概也是没有那么早过来的,这时候也是闲着无聊,便开口问道:“何老板现在怎么样了?”

    阿福本以为这件事情算是没戏了,这会儿见顾念主动来问,不知高兴成什么样子,可是说起话的时候,却又是不由得叹了气:“何老板现在不唱戏了,所以我们能知道的消息也不多,只是知道现在何老板开了班子教孩子呢。”

    不得不说,顾念虽然一再勉力自己无论听到什么都要心如止水,也能说出不见何平戈这样的话来,可是她听到阿福的话,却还是不由得有些惊讶:“不唱戏了?”

    她几乎是不敢置信的重复了一遍,她可是还记得何平戈是什么样的人,当年带了满背的伤,也要吊嗓练身,说着戏比天大的人,怎么会不唱戏了呢?

    除非……顾念几乎要给自己吓出一声冷汗来,带了点她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焦急道:“他出了什么事?”

    阿福被顾念这副样子吓了一下,她还是第一次看到顾念这么失态,自然是没有师傅那般镇静,不过还是收拾好情绪,随即忙道:“那倒没有,只不过是您当年走后,何老板就再也没唱过了。”

    这么一说,顾念才觉得心中稍微安稳了一点,也自愧于方才失态,转了话题问道:“他手底下的那个班子怎么样?”

    阿福摇了摇头,十分真诚的把自己的感官给说了出来,之前她也算是何平戈的半个小迷妹:“都是些半大孩子,倒是也说不上好坏,我听着,是铁定不如何老板当年的。”

    这话倒是引得顾念笑了笑,当年的何平戈是何等人物,何等的唱功身段,哪里是这初学了两年的人能够比得上的,只是顾念还记得当年她随何平戈回去看望眉公子的时候,眉公子过的清贫,也不知道现在的何平戈,是否也是那般。

    虽然知道何平戈不是什么娇气的人,这样的生活也没什么过不得,可顾念,却免不了要稍微的为他心疼了,她曾经捧着心头,磕着碰着都舍不得的人,若是那般自苦,却是要叫她,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然而也不等顾念多想,阿禄的声音已经在门外响起来了:“司令,张副官到了。”

    顾念对着镜子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仪表,然后对阿福与阿寿道:“叫他进来吧,你们都出去。”

    阿福阿寿不敢多言,顺从的将一概东西都带着退下了,然后待张副官踏了进去,将门关上便散去了。

    张副官一进门的时候,看见的正是顾念对着镜子给自己的领角按上一个领针的样子。

    顾念这些年跟着楚裕丰,见识长了,本事长了,心眼长了,装模作样的本事也长了不少。

    以前的顾念,虽然也享受别人服饰,却对吃穿要求不大,尤其是穿,若不是当年何平戈拉着她做了几身衣服,她都能一辈子跟军装杠上,现在却多少学的精致了一些,应付人的礼仪,只要顾念愿意,叫人绝对挑不出毛病来。

    顾念专心于把领针调整到自己喜欢的角度,听着张副官进来,也只是从镜子里打量了一眼,问道:“查清楚了?”

    张副官给调教的很好,站的跟棵小白杨似得,笔挺笔挺,眼睛一点也不往不该看的地方去:“是,您手底下的人没犯浑,是这边的人故意为难,才给调去守了门。”

    这话叫顾念还是挺满意的,毕竟自己手底下的人好是每个领导者都原因看到的,只不过听到后面的时候,又忍不住的面色冷了几分:“现在管这里的是什么人?”

    副官低头将手里的资料翻了几页,接着汇报道:“是您以前的一个手下败将,当年败逃了,也不知道怎么就改名换姓搭上了军座的船。”

    顾念冷冷哼笑了一声,十分瞧不起这种人,有些嘲讽的说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了不起从新来过就是,这人心思狭隘公报私仇。”

    副官虽然平时敢和顾念开一点玩笑,但是楚裕丰毕竟是顾念的舅舅,张副官不好开口,便只是沉默不语了,顾念也不在意,自顾自道:“看来我舅舅的看人,偶尔也有走眼的时候。”

    张副官看着顾念的样子,问道:“司令,既然如此,您现在回来了,要不要……”

    看到自己的兄弟受苦,张副官自然是气的,恨不得当时就给那个人拎出来一枪毙了算了,所以他现在的意思,自然是要叫自己的兄弟都得了好,不再受苦才是。

    不同于现在副官的义愤填膺,顾念除了之前的恼火后,现在也冷静了许多:“不急,这个职位刚刚好,我留着他们还有用处。”

    顿一顿后,顾念又想到了昨日发现那群兄弟们都消瘦了不少便补充道:“你晚些时间亲自送些好饭好菜去,权当是我犒劳他们的了。”

    副官有点搞不明白顾念是想做什么,但是最起码的司令说什么都是对的,他还是记着的,当即便立定应了是。

    顾念这是才算是将自己的那个小领针调整的好了,转身靠着梳妆台去看副官:“那个明藤靖安与我们约的是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