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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符

    征发徭役最多的工程是骊山上的秦始皇陵。



    嬴政十三岁做秦王,就开始征召徭役为他修建陵墓,一直到五十岁死,陵墓也没有修完。骊山陵墓征召徭役最多时达七十万。



    秦代征发徭役,对老百姓来说苦不堪言。



    他们除了要缴纳百分之七十的税收,还要应付官派的徭役。秦代规定,凡满十七岁男子必须服徭役,而十七岁男子正是一户人家的壮丁,种地全靠他们。你把一户人家的壮丁抽走了,剩下老弱病残,谁来耕种田地?许多田地因无人耕种荒芜,老百姓吃不上饭,成了流民。



    一波徭役未完,另一波兴起。秦二世宣布,要将秦始皇未建成阿房宫建完。



    田仲心想:“这一波徭役应该去修阿房宫的”



    那邻居继续说道:“老苏哭着跪地,求官兵别抓他,文君也跟着跪地来着。官兵向他们要钱,他们没有。官兵转身进屋把苏家翻个底朝天,也没翻出钱来。官兵见没有钱,火了,给老苏拴上镣铐就往外拉。文君看见她爹被抓,上前和官兵厮打起来,情急之中咬了官兵的手,官兵用剑柄把文君砸晕了……”



    “啊…………”田仲听到这里,心里咯噔一下,此时此刻他青筋暴怒,心急如焚,苏文君到底是生是死?



    邻居叹息道:“老苏见官兵打自己的女儿,也和官兵拼了,结果五六个官兵轮番去打老苏。老苏体弱多病,哪经得住打啊?结果被活活地打死了。官兵见他死了也就走了!”



    田仲越听越气,双拳紧握,道“:这群该死的畜生,我非宰了他们。对了,苏文君怎样呢?她没事吧?”



    “苏文君被左邻右舍给救醒了,她看见她爹死了,就趴在老苏尸体上哭。这时侯来了一个年纪大的男人。文君认识他,那是文君的舅舅。我们大伙一商量,把她爹埋在后山坡上”



    田仲听到苏文君安然无恙,心里这块石头总算落地了,但一想到苏父被活活打死,不由得悲伤起来。道:“老人家,下辈子托生个好人家,不要这么苦了,文君的舅舅?”



    “嗯,是她舅舅。她舅舅一同陪我们葬了老苏,然后问文君今后有什么打算。文君说乐署散了,没什么去处?她舅舅说不如去我那里,那边日子好过,还有活计可找,在这里只有等死的份。文君一听,当天就收拾东西走了”



    “那你可知道,她舅舅从哪儿来的?”



    “我想想………对了,老苏活着的时候,说巨鹿有个亲戚,做买卖,日子过得可好了,还说是文君的舅舅。我也不知道文君有几个舅舅,是不是他,我也不好说”



    “那你知道他叫什么?”



    老太太摇摇头,说“不清楚”



    从老太太口中,田仲获悉两件事:一,苏文君现在无家可归,为了生计寄居在舅舅家。二、舅舅家在巨鹿,他贸然去找,舅舅多大年纪,姓什么叫什么,他并不清楚,无异于大海捞针。



    怎样搞清楚他舅舅是谁?



    田仲想到了符。



    符是秦代的通行证,身份证。



    秦代允许老百姓去其他地方,但是出门得带由竹简做成的符。符上面写着该人的姓名,年龄,住址。



    可见秦代的户籍制发展的非常完善。秦代的户籍之所以发展这么好,要感谢一个人,那就是商鞅。是商鞅创造了户籍制度。商鞅变法,“为户籍相伍”,即以五家为一个单位,编造户籍进行管理。凡是秦国居民,生了小孩要登记,死亡人口则要报告除名。官吏要经常查户口,以防隐瞒,凡是在册的人,都要向国家履行一系列的义务,包括缴纳赋税,服兵役,联合“伍”检举捉拿不法之徒。



    苏文君的舅舅从巨鹿来到邯郸,过关卡的时候一定带着符。关卡的书办一定会记录在案。只需到城门处偷看登记册,就能查到苏文君舅舅的姓名,年龄,住址。



    田仲离开前,他去了苏父的坟前,拜了又拜。



    然后他去了药铺,见到了朱安。



    朱安正忙着部署任务,最近楚墨有大行动!



    田仲见到朱安,开门见山:“我要去巨鹿”



    朱安疑惑不解,道“你去巨鹿干什么?”



    田仲把那天救苏文君以后的事对朱安说了。



    朱安笑了,道:“你小子呀,我就知道,你那天救人家女孩别有目的,不然你怎么敢违背巨子令。不过此去巨鹿,巨鹿那么大的地方,你确定能找到她么?”



    田仲说:“他来邯郸,手里有符,只需查下城门登记册就知道了”



    朱安拍拍田仲肩膀,道“一切小心,有事给我发信号”



    田仲离开了。



    当即田仲悄悄潜入城门,来到城门册储藏室,打昏了那里的看守,在一屋子竹简中寻找苏文君舅舅的记录。



    将近翻半个时辰,他终于找到了,关于进入邯郸的巨鹿人,他反复查询发现只有一个。那人叫张婴,巨鹿人,年龄四十五岁,住址巨鹿xx处。



    他知道地址后,从城外的驿站偷了一匹马,快马加鞭地离开邯郸,赶往巨鹿。



    一个晚上,换了两匹快马终于来到巨鹿。



    巨鹿相比邯郸,经济没有邯郸繁华,但它是赵**事战略要地,拿下巨鹿基本上控制住赵国南北交通枢纽。



    田仲进了巨鹿,悄悄来到苏文君的舅舅家。他没有贸然进入,而是职业性飞到房顶,打开一块瓦砾,清楚地看清室内的情况。室内家具不多,想来不是什么富贵之家。但室内干净整洁,生活用品摆放的整整齐齐,室内空无一人。



    苏文君,苏文君你到底在哪儿?



    田仲心急如焚,他想尽快知道苏文君的下落。



    但他知道此刻应耐住性子,不要急躁,否则会坏了大事。



    不一会儿,门支得一声开了,田仲打起精神来。从门外进来两位中年男女。



    这对男女进来哈气连天,想来昨夜没睡好觉。



    那男子一身麻衣,戴着帽子,相貌并不十分出众,个头矮小,贼眉鼠眼,很是猥琐。



    那女子微胖,脸色冷冷的,平日看不到半分笑容,一看平时脾气不好。



    那女子埋怨道:“是不是卖少了?我当初告诉你多抬高价格,你就是不听。一定是卖少了,咱们坚持坚持一定能卖个大价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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