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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是个保姆

    “先生,你是不是很喜欢我啊?”男保姆笑得像朵向日葵,天真又单纯地问他的雇主。

    心无杂念的人,问什么都是坦坦荡荡。他说的“喜欢”,也是无关基情。

    然而,男明星的脸却顿时因为对方的话变得黑沉沉。

    男的、屁股、搞基......

    心中的警铃嘀咕大响,刺耳得可怕。

    其实根本不用小保姆的提醒,池咏佑也察觉到了自己最近那份渐渐不受控制主动。

    他如此反常,全是围绕着柳吉这颗轴心在转,以至于做出许多不合常理的行为,使这段雇佣关系突飞猛进,暗暗地,有了一种不同寻常的意味。(当然,只不过是他单方面这么觉得而已......

    可这令池咏佑感到非常不安,情感的发展速度不在掌控之内,难道隐喻着某种难以遏制的势头?

    ——再这么下去就真搞基了。

    他心虚着,不耐地瞪了柳吉一眼:“别胡说八道。”

    柳吉却爽朗至极,脑袋一歪凑到他跟前,毫不掩饰自己的心里话:“池先生,别不好意思呐,我也很喜欢你啊!嘿嘿。”

    当然,他此处说的喜欢,指的是一个保姆对于一个良心雇主的感激和好评。

    被一张笑眼弯弯的脸怼到面前,池咏佑顿觉心跳加速。他无法继续直视对方,速速扭过脸去,耳根子开始发红,连脸颊和颈脖都染成一片。

    救命救命,心有鹿撞,快撞得心梗了!!

    “先生?”柳吉觉得雇主的脸红得不正常,像生病了。

    池咏佑大脑当机,目光左飘右飘,结结巴巴:“饭可以乱讲,话不可以乱吃,不、不是……话可以乱吃,饭不可以乱讲……不不不,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

    “真的,我没有乱讲,不骗人哦。”柳吉怕对方以为自己在假意奉承,更加真诚地确定道,“我知道池先生对我很好,我也想好好对池先生。”

    保姆与雇主要双向奔赴!

    (*?▽?*)!

    池咏佑耳朵烫极了。

    其实他也清楚,柳吉说的喜欢不是那种喜欢。

    这么一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小傻子,眼睛里干干净净,说话坦坦荡荡,就纯粹是表达主仆之情。哪像他那样,满脑子的绮念和废料。

    但清楚归清楚,他就是会想歪。

    池咏佑控制不住自己,这种症状已经很久了。因为一点点小细节就能脑补一大堆,敏感得不得了,只要是碰到与柳吉有关的一切,他就很容易变得不对劲。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在放任自己、纵容自己,不断地、频繁地往那些地方想下去......以满足自己不断膨胀的情感。

    继续这样下去,不行。

    恐怕会出大事。

    “够了!”池咏佑不想再跟柳吉讲下去了。

    他转身就要逃离,柳吉却从后一把揪住他的衣角,轻轻拉住。

    池咏佑急了,冲口而出:“你放过我吧祖宗!”

    话毕,空气突然安静,落针可闻。

    柳吉困惑地挠挠脑壳:“啊?”

    池咏佑:“......”大意了。

    在迷惑和僵滞的气氛中,两人盯着对方看了几秒,池咏佑咬了咬侧脸,将衣角从柳吉手中狠狠抽出,烦躁地问:“又怎么了?”

    “没,就是......先生,”柳吉看着他,有点担忧,“你脸怎么了?看着一大片红,是不是过敏了?”

    他注意到很久了。

    “......”过你个头。

    池咏佑摆摆手,表示自己好得很,一点事也没有。

    然而小保姆还是将他拉住,担心道:“有可能的,先生,你别忽视这种情况,我们村有个老太太,她一吃鱼虾就海鲜过敏,那个脸和脖子吼,也是像先生你现在这样——”

    “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啊,可是——”

    “住嘴!”

    “但是吼——”

    “把你工资扣光!”

    “。”

    *

    之后一段时间,男明星都在有意无意地回避着男保姆。

    但是男保姆并没有察觉,因为勤劳又上进的他,最近正专注于学习一门新技能——

    做咖啡。

    自从知道雇主喜欢喝手作咖啡之后,柳吉特地去学了,毕竟,雇主的喜好和需要就是保姆的第一行动指南。

    他学得很快,不到几天,已经基本掌握了做出一杯美味咖啡的方法和技巧。

    “先生,这是我根据你的口味调的哦,一块方糖两勺淡奶,咖啡豆是你最喜欢的那种。”

    柳吉把刚做好的咖啡放在池咏佑面前,散发热气与香味。他向池咏佑投去满怀期待的眼神,bling-bling的,会发光。

    池咏佑面无表情,瞥眼去看。

    竟然还拉花了。

    是个“心形”?!

    一惊,池咏佑拍桌而起:“好家伙,你在暗示些什么?”

    “暗示?”柳吉懵圈。

    短短零点零几秒间,池咏佑心中百味杂陈,想法滔滔奔涌——

    心形?心?爱?爱意?这是直球吗?未免过于直接......还是我想太多?但是,明明是这人不懂分寸!既然没有那种心思,就别做出些令人误会的事!过分过分!

    他红着脸,扭过头,摆出一副训诫的样子:“别、别整这些花里胡哨的。”

    “哎,下次不弄了,”柳吉戳着戳着指尖,懊悔自己画蛇添足了。

    男保姆杵在旁边,等了一会儿,发现池咏佑好像没有要喝那咖啡的意思。

    看来,雇主不太喜欢。

    但他还是想给自己挽挽尊,温吞地对池咏佑笑,“这是我第一次做咖啡。咖啡不好做,学起来有点难......不过不是为了涨薪哦,是为了先生你,你喜欢嘛。‘迎合雇主的喜好,考虑雇主的需要,’这是我的职业宗旨。”

    “你话好多。”池咏佑红着耳朵尖哼哼,“咖啡,我自己不会弄吗?要你给我弄。”

    某些人就是这样,心生欢喜,却嘴冒狗屎。

    柳吉一听,以为雇主是真的不喜欢,于是丧气地伸手去,想把被雇主嫌弃的咖啡拿走。

    然而,下一秒,池咏佑的手先他一步,嗖地一把按住杯子。

    男人强有力的虎口钳着杯身,五指指节凸显,手背上因为用力而青筋毕现,将咖啡死死固定在桌子上。

    柳吉:???

    在下一秒,只见池咏佑不顾咖啡还烫着,连吹都不吹,闭眼闷了一大口,生生把那个“心形”给灌了。

    “吨吨吨吨吨吨吨吨吨......”

    柳吉:!!!

    “啊,原来先生你喜欢烫的?”他惊愕地看着池咏佑那操作,默默在心中记下雇主的喜好。——喜欢烫的、不拉花的咖啡。

    池咏佑眼泪出来了,怀疑自己要被烫出食道炎。

    旁边咖啡壶里的还在冒着悠悠白气,柳吉看池咏佑的杯子快见底了,便把壶拿过来给池咏佑续杯,一句“趁热”在嘴边没好说出口。

    池咏佑偏不正眼看他,而是把头拧到一边,就跟落枕一样,只伸出手拿着杯子来接。结果手一倾斜没拖稳,咖啡就不小心倒自己腿上了。

    “嘶——”

    滚烫的咖啡洒在池咏佑大腿上,透过薄薄的裤子布料,快速蔓延出一大摊圆形水迹,烫得男人哇哇大叫。

    “啊先生!”柳吉慌张极了,连忙抽了几张纸巾,直接往池咏佑大腿根上擦。

    “喂你别——!!”

    池咏佑顿时惊叫一声,比被烫了还要惊慌,像触电般窜上椅背,仿佛忘却了被烫的痛苦,只管满脸通黄地瞪着柳吉。

    摸哪儿呢摸哪儿呢摸哪儿呢!

    柳吉收回手,又用一种茫然眼神看他,“先生您没事吧?对不起啊,你你你......有没有烫到?”

    “没有,不怪你......”一向脾气刁钻的雇主竟没有多加责怪。

    怪我自己。他想。

    气氛一时胶着,池咏佑捧着杯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半晌,他脸红黄交替,默默扯了扯自己睡袍的衣摆,把自己腿部给遮得严严实实。

    柳吉仍是愧疚,将手里擦到一半的纸巾给对方递去,“那先生,您要不要把裤子换下来?上面沾了咖啡渍,我拿去帮你洗掉吧。”

    “我、我待会儿换。”池咏佑舌头打结,吞吞吐吐,“你不用管我。”

    “其实现在也可以——”

    “你离我远一点!”

    柳吉一愣。

    池咏佑咬着侧脸目光闪躲,身体像条件反射一样,不断连着椅子往后退,直至退无可退,贴上了墙壁。

    这个一米八几的高大男人,整个人贴坐在椅子的靠背上,两条长腿朝着想靠近的柳吉乱蹬一通,看上去很是神经质。

    “以后不许动不动就往我身上乱摸,听见没有?!”

    直了这么多年......

    总不能因为一个保姆而折了吧......

    这是恐同吗......

    难道自己真的应了那句话——恐同即深柜......

    亦或是说,不是恐同......

    只是恐惧喜欢上一个平平无奇土头土脸没有魅力还又傻又呆的男保姆......

    他以为自己想明白了,凶恶地警告柳吉:“你只是个保姆,做好分内事就可以了。一堆家务等着你去做,别总管我的事。”

    即便像柳吉这样不太懂察言观色的人,也能发现,雇主此刻看他的眼神很是排斥,如同自己是什么洪水猛兽。

    他点点头,先走开了。

    池咏佑如获大赦,瞬间四肢无力,像死尸一样从椅背上滑下。

    他的“病”,好像已经发展到了“病入骨髓”的地步,哪怕再讳疾忌医,也不得不正视。

    真的没有逆转的方法了吗?没有什么灵丹妙药能拯救一下?

    或许,自己只是一时误入歧途,只要悬崖勒马,事情就还有转机。总不能把下半辈子都给赔进去吧?

    那,如果,把男保姆辞掉呢?

    男保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