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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圣女的驱邪之法(下)

    薛谦一挑眉,不得不再次提醒他:“小声点。”

    煦和不大情愿地闭上了嘴。

    “唉,都怪我学业不精。”许靖只恨自己不是个名医,此时此刻不能站出来有理有据地替他打抱不平,查明宋芮的病因并一举治愈,好好煞煞何碧成那帮人的威风。

    “事情不像你们想的那么简单。”薛谦叹道,“宋芮本是外籍人士,江宁城中只有一个姑母。看他成日那副谨小慎微的模样,想来比起书院那姑母家中也不是什么好去处。若是送他下了山,恐怕……可是不送,若真在书院里出了什么事,蔡司业想必也不肯担责任。怎么办?只能捉出一个罪魁祸首来。到时就不是何碧成说话难听那么简单的事了。”

    听了这一通分析,许靖皱着眉头,将他的发梢缠绕得更紧了。

    煦和则一脸无奈:“那怎么办,总不能当真指望那个什么圣女作法显灵吧。”

    “最好这么期待。”薛谦两手交叉插在宽袍大袖中,靠在床柱上,打着哈欠道。

    正在三人犯愁的期间,宋芮又惊厥了一次,全身抽搐,直翻白眼,好不吓人。

    终于等到素帛来为其进行驱邪仪式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可是圣女亲自作法,可不是每天都能见的景,还是有不少没见过这种场面的学子们聚在门外,等待奇迹降临。

    素帛穿着平常的白衣道袍,手持拂尘,优雅自若地走在前头。皓君手捧着一只金丝楠木锦盒低头跟在后面,步履坚定从容。

    “圣女不愧是圣女。”学生中有人悄悄议论,“平日觉着还挺平易近人的,这端正起来,还真有几分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味道。”

    又有不懂事的人问了:“她们怎么没拿着白幡和桃木剑之类的驱邪法器?”

    被人嗤笑:“人家可是有真本事的圣女,你以为是话本里跳大神的?”

    二人便在议论声中进了屋,王直讲和蔡司业也回来了,煦和等人则站到了一旁,神色明显比方才多了几分担忧,只是担忧的重点略有不同。

    孰不知素帛其实也是压力面前故作镇定。

    这是她第一次独立为人作法。

    以往在教中,这种事情都是由师兄师弟们出面的。她扮演的往往是在每年的各种祭祀仪式上,在圣坛跳跳舞,拿个柳条洒洒水,象征祈福禳灾,求天神庇护国运昌盛,五谷丰登,天下太平就完了的角色。如今亲自上阵,效果如何她也不知道。只能在心中将早已烂熟的流程一步步演练了好几遍,确保别出什么差错。

    小屋里人多却安静,皓君站到宋芮的床边,打开金丝楠木锦盒。盒中放着一个玉净瓶,一根毛笔,一个小瓷碟,和一张用丹砂画好了符咒的黄表纸。

    素帛抬手拿起玉净瓶,将里面的圣水倒入碟中,又执笔蘸取,用其在宋芮的额上写字,一边写一边念念有词地说些:“天师圣临,固本清灵,心神守一,诸厄并除。”之类的内容。从额上一直写到胸口,全程大约用了一炷香的时间。

    而后皓君便将那符纸拿到烛台处烧了,待到灰烬冷却后丢到瓷碟中,晃了晃,令其尽量均匀地融合在剩下的圣水里。

    素帛又将混着符纸灰烬的圣水倒回玉净瓶,瓶口对着宋芮干燥龟裂的嘴唇,小心翼翼地喂他喝下去。

    宋芮不大抽搐了,还很配合,喝完之后安安静静地睡了过去。

    蔡司业感觉随着他的平复自己也终于恢复了些许生命的活力,外面的同学听说了亦是啧啧称奇。

    有点意思,许靖摸着鼻子想,刚才人还惊厥得厉害,怎么喝点符水就好了?他断不相信一张符上真附着着什么包治百病的法术,因而认定秘密在那瓶所谓的圣水里,想凑上去看看瓶中究竟加了什么,然而刚凑近就被皓君推开了。顺便还嫌弃地蹙眉瞟了他一眼,仿佛在说圣物也是你等凡人能碰触的?

    蔡司业也瞪他,斥责他举止不端。在他面前,许靖不敢造次,灰溜溜地退回去了,低声对煦和道:“玉净瓶的水里加了茯神和酸枣仁等物,我还隐约看到水色略微发红,或许还有丹砂。”

    稍微懂些医术的人都知道茯神和酸枣仁都有镇静安神的作用,至于丹砂……煦和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