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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圣女的驱邪之法(中)

    皓君在一旁扬声提醒:“宋公子并非生病,而是被脏东西冲撞了。”

    “学生知道,方才这位圣女已经说过了,可是冲撞的究竟是牛还是羊?”煦和看向她,问得认真。

    “你……”皓君气得当场就要拔剑。

    素帛赶忙上前制止,打圆场道:“被什么邪祟冲撞的一时也说不清,要不我等先不要这样无意义地诡辩下去了,还是把重点放在宋公子身上,想想如何尽快让他转危为安才是。”

    一直没说话的薛谦这才开腔表示认同:“这话说得倒还像明事理。”

    自己家圣女当然明事理了,还用得着你说?皓君跟煦和置气的百忙之中抽空白了他一眼。

    许靖却觉得给宋芮看病是要紧,但是不能因此就不管煦和的不白之冤了,调查病因和对症下药两手都要抓。

    蔡司业在煦和这儿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也不好严刑逼供,只得认同素帛的说法,救人要紧,遂命王直讲去找几个杂役送宋芮下山。

    素帛、煦和和许靖一听,几乎是同时喊出了一句:“不可。”

    “宋兄烧得厉害,外头又冷,万一下山路上再受了风后果不堪设想。”许靖说。

    “山下除了宫里头,也没有比王直讲医术更好的郎中了。”煦和补充,“还不如留在书院里治疗。”

    素帛想的跟他们都不一样:“用不着下山,贫道便可为他施法驱邪。邪魔去了,应当便无大碍。现在要紧的是他心火太盛,得透透气才行,不可再这样裹着棉被了。”说着又心情复杂地看了看被煦和连被子一起捆成一团的可怜孩子。

    蔡司业犹豫半天,才松口道:“那就劳烦圣女了。”

    素帛便施礼告退,带着皓君先回房去准备驱邪要用的东西。经过那三名男子跟前的时候,她总觉得他们的神色有古怪,似乎隐约听见不知是谁说了一句:“一派胡言。”马上便有人叫他噤了声。

    此时已是黄昏时分,晚霞将整个书院都染上了一层红晕。何碧成早就将此事传得沸沸扬扬,将煦和认定为罪魁祸首,在书院里渲染出一种人人都要大祸临头的气氛。

    不少学生听信了他的说法,感到惶惶不安,书也念不好,饭也吃不下,就连站着都觉得脚下的地面蕴藏着不知名的危险。而这种情绪蔓延能力极为强大,很快,那些一开始不大相信煦和等人会巫法这种无稽之谈的人,也渐渐被感染了。

    素帛正在房内画符的时候,便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

    原来是学生们来向她求平安。

    “我能理解大家的心情。”素帛安抚道,“但是书院乃是阳气旺盛之地,就算有邪祟,也不敢轻易造次。只是宋公子偏巧体质弱了些,容易沾染。尔等身体康健,大可安心。”

    她将这番话语徐徐道出的时候轻缓却镇定的语气天然带有一股让人平静的力量。

    学子们陆续安静下来。

    现场给每个人画一张平安符是不可能了。为了不辜负群众们的期待,让他们踏踏实实回去念书,素帛便命皓君取了一只玉净瓶来,将自己的手指刺破,挤了两滴血进去,摇匀后倒在一只白玉小碗里端到众人面前。

    在众人不明所以的目光中,皓君毕恭毕敬地端着那只白玉小碗,仿佛手里拿的是什么人间至宝,郑重道:“这碗圣水里混有圣女的血。圣女乃是天神在人间的使者,流着天神的血脉,万魔不侵。得了她的血气,便得了天神庇护。诸君只需用手指蘸一蘸这碗圣水,涂在额上,便不必担忧了。”

    恍然大悟的众人感受到了圣女舍己为人的不易,排好队逐一上前,伸出右手食指蘸过那圣水,又对素帛深深鞠躬行了大礼。

    众人的恭敬倒是令素帛有些赧然了,谦虚道:“不妨事,都是我应该做的。”语气平常得就像放个血是家常便饭似的。然而实际上被刺破的手指还隐隐作痛,她强忍着才没哼唧出声。

    与此同时,王直讲派了个人下山去告知宋芮的家人病情,好教他们有个心理准备。

    煦和等人还在屋里观察他。

    许靖因为平时爱好研究包括草药和花卉在内的各种植物,也略懂一些医术,为他把了会儿脉,又将胸口和眼睛检查了一遍后,也确实没能诊断出这是什么病症。

    看起来分明只是普通的风寒导致的发热,为何会频繁惊厥呢?他用手指头绕着薛谦的发梢冥思苦想。

    尽管薛谦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将他的手推开,他总是会趁其不备再绕回去。

    煦和不懂医术,自然更不了解宋芮得的是什么病,但是什么冲撞之说是万万不可能说服他的。这世上哪有什么鬼神之物?他觉得当务之急是下山请个医术更高明的郎中来瞧瞧,别耽误了治疗,真害得人家一命呜呼了。

    薛谦觉得他想得太天真:“你自己也说了,江宁城里医术比王直讲还高明的,可能都在宫里了。”

    “在宫里又怎么样,皇亲国戚的命是命,宋……”他宋了半天也没想起来人家叫啥,只得指了指现在掀开被子晾在那儿哼唧的宋芮,道:“他的就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