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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念念喜当爹(一)

    许柔将自己反锁进浴室,  耗了半个多小时,先是死命蹦了很久,  试图让小荆念们都流出来,而后牙一咬,  仰面躺到浴缸里,  小心翼翼用手指去抠。

    太羞耻了。

    她终于体会到那些在网上发帖和男友xx了担心怀孕的失足少女们有多焦虑了,  当年看到类似的帖子时,只觉她们都是无脑,  甚至还能留几句不痒不痛的风凉话。

    这不,现世报来了。

    她闭着眼,指尖微微发颤,  可能是太紧张了,  试了好几下都没能进去。那里本来就娇嫩,反复了两次都开始疼了。

    其实脑子里也清楚,  抠根本于事无补,纯粹是多点心理安慰罢了。

    女孩子们大多危机意识挺重,小小的问题会被放大无数倍,  许柔已经开始想象以后蓬头垢面在家里奶孩子的模样了。

    她的事业,她的论文,  还有她的未来!

    全都凉凉。

    手探到后边拧开了喷淋头,  浴缸是一米八的款式,  她直挺挺躺在里头还有宽裕。

    温水有着安抚作用,  冲刷过脸颊,  漫过肩膀的水平面,  快到耳朵时,敲门声响了。

    “小夜莺。”

    男人的轮廓在磨砂玻璃上若隐若现,

    许柔微微撑起身子,怔怔盯了很久,说不明道不清,她硬是没有理他,任凭他断断续续唤了好几声。

    良久,安静下来。

    随后是窸窸窣窣钥匙撞击的金属声响。

    无良开发商,这么贵的公寓,浴室门锁竟然是老款的,外头也能打开,实在是太对不起天价租金了。

    她扯过浴巾,胡乱包住裸呈的身子。

    荆念进门,就看到一副香艳的沐浴图,美人儿趴在浴缸壁上,莹白玉润的藕臂一手自然垂到吸水地毯上,另一手撑着下巴。

    漆黑的长发挽到一边,露出线条优美的纤细脖颈,她的皮肤被热气熏得泛红,锁骨和胸口还有星星点点的吻痕,乌黑大眼湿漉漉,正直直瞅着他。

    三分娇气,七分委屈。

    他被这目光瞧得心里软塌塌的,慢慢走了过去,俯下身子,指腹轻轻抹过她轻抿的唇。

    “想什么呢?”

    许柔偏过头,张口咬上了他的手指,含糊道:“想杀了你。”

    “谋杀亲夫啊?”他勾着唇,没有抽出指尖,随她张牙舞爪地发泄。

    她咬得一点也不含蓄,直到男人几不可闻皱了下眉才放过他。双腿蜷在瓷白的内壁上,不安地动了动,她总觉得还没弄干净,心下有些懊恼,方才tt掉了为什么自己会没知觉呢?

    女人的生理感触和戴不戴套这件事关系不大,何况现在科技如此先进,001都问世了,以后指不定还有0005,薄如蝉翼那种。

    但对于雄性动物来说,这就差很多了。

    各种比拟层出不穷,例如戴套犹如隔靴搔痒,穿着雨衣洗澡等等,足以体现男人们对于安全套的抵触心理。

    但是若真的差距那么大……

    “喂!”她直起身子,揪着浴巾,气势汹汹:“你后半程就没察觉到什么异样吗?干嘛不停下来!”

    她实在不懂男人,这种事本来都是兽性驱动,每一下都是极乐,要还能分心辨别tt在不在它原本的位置,就只能证明彼此没有全身心投入了。

    荆念表情有些无奈,他坐到浴缸前的吸水地毯上,刚好和她平视,叹道:“真那么担心?”

    许柔咬着唇,脸上明明白白写着【废话】二字。

    他半垂着眼,思忖片刻,手伸过去缠住了她的,慢慢十指交扣。

    安抚的意味。

    浴室的吸顶灯是温暖的黄色,驱散了他稍显冷清的五官,黑眼珠比玛瑙更美丽,一汪深情,不容错辨。

    她再眨了一下眼,顺势把脸枕到他另一只手背上,咕哝道:“就一次,应该没那么幸运吧。”

    他没说话,晃了下两人交握的手。

    许柔抬起头来。

    他犹豫一下,皱着眉道:“我现在去买药?”

    事后药,72小时紧急避孕那种,毕竟是猛药,对女孩子身体有影响,也怪不得他脸色有点差。

    “吃那个也不是百分之百的吧。”她想了一下,烦躁地抓了抓湿发,又道:“大半夜药房也没开着,明早吧。”

    素来明媚嚣张的面庞满是纠结,鬓边的发被她绕在手里拧成了一股。荆念揉了揉她的脑袋,语速很慢地道:“没必要想太多。”

    “首先,我们是合法夫妻。”

    “其次,你还有两个多月研究生毕业,万一,我是说万一,时间上也不影响。”

    “最后,若是你怕怀孕生子影响未来的科研工作……”

    许柔睁大眼,竖起耳朵听下文。

    男人表情淡淡的,一本正经地道:“孩子我来带就是了。”

    噗。

    她没忍住,笑出了声,实在难以想象大魔王当奶爸的样子。

    “笑什么?”他也跟着弯了弯唇角:“反正北美的公司已经上市了,下半年发展重心全在国内,p&m那边我请了职业经理人,我差不多可以甩手当无业游民了。”

    “所以你要安心在家带娃吗?”许柔捂着嘴,眉眼弯弯。

    “差不多吧。”他耸耸肩,很无谓地道:“如果真有了的话,也未尝不可。”

    浴缸的水差不多凉了,荆念取了一根干净的浴巾,弯腰给她擦了擦头发,随即将她抱出了水面。

    许柔软趴趴靠在他的肩头,双手搂着男人的脖子,小声道:“可是我还没做好准备。”

    他脚步停住,顿了半晌,轻轻道:“我知道。”

    毕竟也才二十三岁,生日都没过,还是个小丫头片子。

    卧室没开灯,只有门外微弱灯光透进来些微亮度,黑暗里她抱着膝盖,在床上蜷缩成了一团。

    “我还有几封邮件要回,你先睡。”他替她拉上空调被,压低嗓音:“明早我去买药,下不为例。”

    她嗯了一声,把脑袋缩到了薄被里头。

    他没急着离开,站外头不紧不慢又看了她两眼,良久才退出去反手掩上了门。

    许柔这一夜睡得不□□稳。

    梦里都是乱七八糟的画面,而且什么风格都有,就像一个个单元剧一样,荒诞又古怪。

    先是无数个看不清脸的小人们在黑暗的背景里冲刺,一边狂奔一边摇旗呐喊:“冲啊,谁先到达终点谁就是妈妈的乖儿子!”

    随即画风一变,有个穿着裙子的双马尾小女孩捧着她的独角兽抱枕在哭泣:“妈妈你不想要我对吗?”

    嗓音软软糯糯的,萌到肝颤。

    梦里她是旁观者的角度,可仍然控制不住地想要上前搂住这个女娃娃。

    “妈妈。”小女孩回过头,脸蛋胖嘟嘟的,五官简直是她的迷你版,圆滚滚的眼跟黑葡萄一般,笑起来还有两个酒窝。

    四肢百骸都暖洋洋的,她听到自己应了一声,然后那团小肉球就冲了过来,投入了她的怀抱。

    宝贝。

    妈妈的宝贝。

    她在梦里满足极了,抱着小女孩不撒手,在那带着奶香味的小脸蛋上反复亲了又亲。

    直到……

    强烈刺目的白光袭来,她的怀中一空。

    腿艰难地蹬了下,许柔从梦里醒来,太真实了,清醒后巨大的失落感挥之不去,她有点沮丧,也有点幻听。

    耳边仿佛还是那嫩嫩的孩童音。

    这个梦来得太是时候了,当荆念把药房的袋子放到床头柜边时,她第一个念头就是抗拒。

    他跟着坐到床榻上,指尖去勾她的下巴:“怎么了?”

    许柔别开了眼,头发乱糟糟的,心形小脸上还带着点起床气。

    他纵容地笑笑,抱着她起来,到浴室后挤好牙膏,伺候大小姐刷牙洗漱。

    她浑身没骨头一样,窝在他怀里,懒洋洋的样子。

    漱一口水,再由他搅干了热毛巾过来擦脸。

    不得不说荆大少爷服侍人的本领正肉眼可见地飞速成长中,之前第一次的时候动作总是带了大男人的粗鲁率直,如今竟然也小心翼翼起来。

    她被热气蒸得眯起了眼,很舒服地叹了声:“小念子越来越得哀家的心了。”

    演上了。

    荆念早就见怪不怪,老婆戏精这件事情,他很久以前就认知到了。

    镜子里的小娇妻杏眼粉腮,红唇泛着桃花色,乌发披散至腰间,昨夜被狠狠浇灌了,如今一颦一动全是风情。而她的睡裙是仿古风的丝质面料,还真有几分古时嫔妃的样子。

    他面上波澜不惊,心里暗想,怨不得古时有君王不早朝,若是他,恐怕也要担了这昏君之名。

    许柔不知道男人在想什么,洗完脸后清醒了点,看看时间还早,距离实验室开门还有一个多小时,她趿拉着拖鞋,坐到了餐桌边上。

    海鲜粥和油条早就准备好了。

    她看看勺子,再看看面前这位眉目如画的美男,皱皱鼻子道:“没眼力见的东西,还愣着干嘛,快过来伺候本宫用膳。”

    刚才是太后,转眼就变成贵妃了。

    他好脾气地笑笑,由着她胡闹,拉了椅子过去,接过勺子,就这么一口口喂给她。

    许柔不知怎么又想到了梦里那个小女孩,此情此景,若是换成他喂女儿吃早饭,似乎画面也挺和谐。

    这个念头起来就压不下去了。

    她神情有点恍惚,最后一口粥下肚后,脱口而出:“你喜欢女儿还是儿子?”

    气氛诡异地停滞了三秒。

    他黑色的眼瞳里划过诧异,而后垂下眼睫,淡淡道:“只要是你和我的孩子,男女都可以。”

    完美答案,许柔满意地笑笑。

    临出门前,她在门口扶着墙穿高跟鞋,最近爱上了摩登款,打扮都往轻熟女路线靠了。

    左边的鞋穿好了,踩入右脚时,她恍神了一瞬,继而换了球鞋。

    荆念就在一旁,拿了车钥匙,准备送她去学校。

    锁门之际,他状似无意地道:“没落东西?”

    紧急避孕药,还在床头柜上。

    许柔拎着书包,步调轻快,有些事情想通了似乎也没那么棘手,她按了电梯门,声音轻到像是自言自语:“这是老天爷给的礼物,若是来了,我会珍惜。”

    那盒子药晚上回来后就不见了,两人心照不宣,都没再提这件事。只是从那天以后,男人在床事上就很顾忌她的感受了。

    不再肆意鞭挞,换成了隐忍克制。

    每次她舒服了他就退出来,也没管有没有纾放。许柔偶尔在夜深人静时分,还能听到浴室有压抑低哑的闷哼声。

    这不还没怀上呢,就小心成这样了。

    她有些不可思议,但依然察觉到了他骨子里的温柔。不过这举动也搞得她心理压力很大,接连好几天都睡不好。

    心里有两个小人在抗争,一边叫嚣着我还年轻还不想当妈,一边义正言辞劝说着宝宝那么可爱你不想要吗?

    简直是精神上的折磨。

    许柔忍不了了,明明还没到大姨妈周期的日子,也想早点得到结果算了。

    这一天刚好是周四,她和导师请假了半天,因为是临时起意的,知道男人在集团开董事会,所以也没有告诉他,自己打车去了医院。

    门诊大夫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女医生,正和一位哭哭啼啼的未成年少女对话,满脸冷漠,语调也很不客气:“我们医院有规定,未婚做人流要家属签字,你在我这儿哭上三天三夜也没用。”

    闻言少女哭得更大声了,外头进来了一个胡子都没长全的毛头小子,慌慌张张把她拉走了。

    许柔坐在外头等候椅上,看得咂舌,正好叫号到她了,就起身走进去。

    “大夫,我想验孕。”

    女医生抬头看了下她的病历卡,22周岁,心下了然,开了单子,话都没说几句就打发她走了。

    许柔不太舒服,转念一想或许她每天要面对几十个失足少女,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那就是好几……

    要换作自己,估计也会从痛心疾首变成麻木不仁吧。

    她摇摇头,走至化验处,默默拉高了袖子准备抽血。

    结果出来得很快。

    Β-hcg(绒毛膜促行线激素)显示1735,根据右边的参考值,她……怀孕三周了。

    心情太复杂了,许柔紧紧抓着这张检验报告单,在医院等候区的长廊上发呆了整整一个半小时。

    随后,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拿过手机拍了张照,给某个男人发了过去。

    市中心的金融大厦,寸土寸金,二十层至顶楼全被p&m集团长期租赁,总裁办公室位于最高的五十八层。

    乔特助矜矜业业,汇报完今日的早报,就陪着荆念一同去19楼开会。

    boss有个怪癖,不爱坐电梯。

    但是要从五十八层走到十九层,也太过分了吧!

    不过看着眼前那位堪比男模的颀长身影,长腿窄臀,宽肩劲腰,乔特助默默表示理解。

    生命在于运动嘛。

    他尽责地鞍前马后,帮忙推开安全通道的门,一边还不忘频频回头同boss介绍本次会议的主要议程和合作对象的来头。

    荆念步伐很快,在走路这件事上,他向来不喜欢浪费时间。

    乔特助跟得费劲,没一会儿额头上就沁出汗来。

    寂静的楼道里,悄无声息。

    为了缓解尴尬,也为了好好表现一波争取年底加薪升职,乔特助试图说点什么活跃下气氛,脑子里灵光一闪,他笑着开口:“荆董,这次的合作供应商报的价格有些高,不过这回来谈判的是个新人,心理素质据说不太好,上回拍卖时举完牌子就满头大汗了,后来回去的路上还跌了一跤。”

    前边那位正在看手机,淡淡唔了一声:“是吗?那很简单,这回继续压他的价就是了。”

    乔特助猛点头:“遇上您这么气场强大的,他肯定……”

    话音未落,楼道里一阵兵荒马乱,伴随着重物滚落的响动。

    乔特助惊讶地张大嘴,不敢相信他那高高在上不苟言笑的boss大人竟然当着自己的面摔了个狗吃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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