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暗设情局,我愿赌服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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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白色衬衣

    我迷迷糊糊地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有阿哲、有爸爸妈妈,父慈母爱、衣食无忧,还有好多鲜花掌声。可是啊,我那颗心好累、好沉重啊,因为我记得这些都是假的……

    这些都是假的,那什么才是真的?

    阎枢泽这张脸倒是挺真的。

    “你醒了?”他问我。

    我醒了?我刚睡着啦?可是这里是哪儿啊?灯光白得柔和,水也很舒服……水??

    “啊——!!!”

    似乎预料到我会叫,他提前站远了一些。

    “这,这怎么回事?我衣服呢?你干嘛脱光我?”

    搞什么?一觉醒来,我光溜溜地泡在水里?我狼狈地捂着三点,愤愤地瞪着他,恨不得用眼神把他推出去。

    不是说好了当哥哥吗?!哪儿有人这么当哥哥的!

    “哥哥给妹妹洗澡不是很正常吗?!”他目光澄澈地看着我,像个无害的大男孩,“你发高烧了,我想把你送医院,但你浑身脏得不成样子,我不好跟人解释,所以就先带你回来洗了,洗了好久,才把你身上那股臭味洗掉,你跟我说说,为什么你身上是红酒混着血液的味道?是不是谭建华还对你做了什么?”说着,他下巴上的线条又绷紧了。

    “咳,这个不是谭建华弄的,这血是Johnny的。”

    “Johnny?”他惊讶之余,眉头皱更紧了,眼神里还带上了嗜血的味道,“他对你做什么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头疼得厉害,磕磕碰碰、有些凌乱地跟他解释了在被谭建华抓走之前,被我小姨暗算的那单事。

    他眉头渐渐舒展开了。

    “你能不能帮忙去查一下Johnny,我跑出去前,他真的流了好多血,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恩。”他点点头,又道,“差不多洗干净了,你本来就发烧,别泡在水里了。”

    我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是好像已经洗干净了,见鬼,我怎么睡了这么久?

    “我自己穿衣服,你先出去吧?”

    他迟疑了一下,又问,“你能搞得定吗?你现在差不多烧到四十度了……”

    我咬咬牙,“能!”

    “恩。”他点头,转身出去了,带上了门。

    我长吁一口气。

    真是的,哥哥给妹妹洗澡很正常吗?瞎说,就算是真兄妹那也是小时候吧?哪儿有这么大还……

    我暗自腹诽,同时慢腾腾地从浴缸里爬出来。

    不过,我大概是真的发烧了,这会儿放松下来,浑身酸痛,而且是酸大于皮肉伤泡在水里的痛,那种酸是从骨头里泛出来的酸,酸得我一点力气都没有。

    于是,我脚一碰到地板,那股酸劲儿加上脚板心猛然传来的刺痛,我腿一软,直接摔地上了,那肩膀又往浴缸上一撞,我反射性痛吟了一声。

    结果下一秒,阎枢泽就推门进来了,好像根本没走一直守在门口似的。我这回是连伸手捂三点的精力都没有了,怎么能这么疼?

    “摔疼了是不是?严不严重?叫你不要逞能的,你要自己能行,我还能不让你自己来?我也不想被你当成个乘人之危的变态好不好,但你现在是不能啊,老对我设防做什么……”

    一边说着,他抻开一个大大的浴巾,落落大方地将我一包,然后抱起,目不斜视地将我抱到床上,又从衣柜里拿了件白衬衫出来扔到床上。

    “医生马上要来了,我这儿没女装,你擦干身体之后先穿这个,等天亮了,我再给你弄新衣服来。”

    我抱着被子问,“医生要来了?”

    “那肯定啊,你都快烧到四十度了,烧傻了怎么办?”

    “哦。”

    然后他出去了,又把门带上了。

    我慢腾腾地将被子里的浴巾抛出来,一边套上他的衬衫,一边打量着四周。

    还是很硬朗的黑白风,床是全黑的,窗帘全黑,墙壁、雕花是白色的,衣柜又是黑的,连花瓶都是黑得发亮的那种……

    虽然很像,但显然不是豪景苑那栋别墅了……

    我刚把最上面一颗纽扣扣好,他像掐准了时间似的,敲门进来了。

    递过来一杯热水,我接过去小口小口啜,甜的,像放了白糖,好喝。

    他抻开一个小毛巾,绕到我后面,沉默地替我擦头发,手法不太熟练,手劲儿还有点大,好几次都拽疼了我,但让人安心,有种劫后余生的安全感。

    差不多擦干了,又拿出风筒来给我吹,暖风缓缓的,他一下一下拨着我的长发,一样的手法生涩,甚至感觉得到他还有点烦躁。

    果然,吹完以后,他说了一句,“你头发该剪了,留这么长每天得浪费多少时间打理?”

    “哦。”

    确实要浪费很多时间,还浪费洗发精、水,恩,病好了就去剪掉。

    他坐到窗前,又摸着我的额头,眉头皱紧。他的手好大,凉凉的,有点粗粝。

    感受了一下,他放下手,脸上露出了焦虑,“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感觉怎样?好累,好想睡觉啊……

    还没来得及说,门铃声响起了。

    一个男医生、一个女护士。

    医生给我检查完后,二话不说先给我注了一针退烧针,又从医药箱里拿出输液袋给我点上,然后阎枢泽带着他出去了。那女护士把我浑身的伤都检查一遍后,淤青的肩膀涂药,破皮的手和脚涂药包扎,手法老练轻柔……然后也出去了。

    将两个医生送走后,阎枢泽又端了一碗粥进来,里面是切碎的生菜和虾仁,又红又绿又白,颜色鲜艳,看着很提精神。

    我有点不敢置信,“你做的?”

    “不然呢?”

    他淡淡地应着,舀了一勺搁我嘴边了,我吞了,味道很好,粥熬得很烂,但生菜又很脆,像掐着火候放下去的,还有那鲜嫩的虾肉,泡在粥里居然还入了味。

    我不由地惊叹,“你熬粥熬得好好哦……”

    “哼……”他淡淡地勾了下唇,又道,“要照顾好自己当然得学会做饭了,天天在外面吃哪儿成?”

    我点点头,他确实是个很独立、很强大的男人。

    见他又准备喂我的,我压力颇大,赶紧道,“不用了,我自己吃就行。”

    “都说了,你要能,我肯定让你自己来。可是你刚双手捧着杯水都抖得跟筛糠似的,现在手背上扎着针还想单手端碗?别回头一碗粥洒被子上了,浪费我这熬粥的功夫还折腾我换被子。”

    “哦。”

    他语气里丝毫不掩饰嫌弃,我也不好再扭扭捏捏。

    然后,他沉默地喂,我安静地吃。

    我浑身无力、喉咙也疼,咽得难受,他面无表情地等着我,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或动作,让人看不出他情绪。

    吃了大半碗的时候,他才开口,“我查了Johnny,他没事了。”

    “额?”

    他瞥了我一眼,又舀了一勺,“你不是让服务生打了120嘛,然后他们就及时发现了昏迷在房间里的Johnny,头只是被你砸破了口子,你看他满脸红应该是红酒,不是血,一个小时前已经被他姐姐接走了……”

    我大松一口气,咽着粥,含糊道,“那就好那就好……”

    然后他放下碗,“行了,两点多了,你休息吧,明天我带你去检查身体。”

    “好。”

    我撑着手准备躺下,他起身,我以为他也准备离开去睡觉的,结果他只是去关了个灯,又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了,坐定不动的样子。

    “你不去睡么?”

    不会跟我来什么只有一个房间共处一室甚至同睡一张床这种事情吧??不至于这么狗血吧??

    他还是一副面瘫脸,没有任何情绪,“你还在输液,一会儿打完了没人帮你拔,你睡吧,我给你守着。”

    “哦。”

    我发现今天晚上发生了好多出格的事情,可我竟然完全没有反驳的理由!活见鬼,这是为什么呢?

    踌躇了半晌,我还是忍不住道,“那要不你去睡吧,我靠着,一会儿打完了我自己拔。”

    他眉头一皱,理直气壮,“你能不能别折腾?现在都快烧成猪了,一会儿往床边一靠,睡过去了,打漏了明天手上肿个大包很好看是不是?!”

    我有些心虚着,“可是你瞪着,我睡不着啊……”

    “那我把灯全关了。”

    “诶,别别别……”

    留盏床头灯还有点安全感,要是完全陷入黑暗,那八成得做噩梦。

    默了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快睡吧,不要墨守成规,非常时期非常对待。”

    “……”

    “难道你还怕我对你做点什么?”

    “不是——”

    要做点什么早做了,现在我孤立无援,没想到能靠的,竟只有他了……

    “快睡吧,我会守护好你的。”

    他低低缓缓的承诺,像拨开迷雾的灯光,让人心暖、踏实。他说他会守护我,那未来,应该也不至于太难吧……

    我躺到床上,实在疲惫,头一沾枕头,眼皮就自动往下落了,真的好累……

    睡到一半的时候,感觉有人按住了我,迷迷瞪瞪睁开眼就是他放大的俊容,我实在连吓一跳的精力都没了,虚虚地问,“你干嘛?”

    “你睡安分点,手别老动,打漏了……”

    “哦。”

    然后我又睡过去了。

    。

    再醒来的时候,都快到中午了,他已经不见了,床头还亮着盏暗黄的床头灯,手上的针头也拔掉了,还很贴心地贴了枚创口贴。

    虽然还是很虚,但比昨晚好多了,至少头没那么疼。

    掀开被子,身上除了他那件宽大的白衬衣,什么都没了,关键是扣子还扣错了,歪歪斜斜地露出一大片不该露的肌肤……画面有点儿少儿不宜,我自己看着都脸红了……

    手忙脚乱地把扣子解开,心慌气短地刚准备再扣上的时候,房门被敲响了。

    我一阵心慌、紧接着脑子一阵短路,那一句“等一下”还没喊出来,人已经推门进来了……

    这个人,推门推这么快做什么?

    他都不等人回应就推门进来的,那还敲什么门?!

    故意的都没这么巧!

    于是我就这么敞开了衣襟暴露在他面前,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也在顷刻间破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