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暗设情局,我愿赌服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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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小雏菊

    “你,你别这样,”我咽了口唾沫,终于忍不住提出来,“我没说要跟你在一起啊……”

    他目光瞬间冷了下来,“你我约定了三年为期的赌局。”

    “我没答应跟你赌啊,你赌注……”都没说清楚……

    “是你先提出来跟我赌的!”

    我一口气闷死,是我先提出来的,但我那时是头脑发热,更没想到他之后会把赌局改得这么正儿八经啊!

    突然有点不敢跟他赌!

    我硬着头皮,弱弱地,“那我不赌了!”

    “上回是不是说,不赌,我就霸占你一辈子来的?”

    “阎枢泽!你这个人,简直……简直无法沟通!”

    我扒拉着他的手想站起来,他手臂上稍一使劲儿,就将我带的坐下了,箍住我的头,又被他亲了个晕头转向、大脑缺氧。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鞋已经被他穿上了。

    我脸皮一阵发热,真是,这儿还有店长、服务员,刚给我弄头发、化妆的两个小姐姐在呢,他当人家全死的吗?

    然而他还是丝毫不顾忌影响,一巴掌拍我屁股上,“起来,走两步,看顺不顺脚。”

    死色胚!

    屁股火辣辣的,我不太好意思揉。

    站起来,鞋还行,大小刚好,鞋底看起来挺薄,没想到这么软,像垫了层厚厚的海绵,却也很轻盈。

    然后跟他去吃饭。

    意料之外的是,他居然带我去了家西餐厅,那种生意不是很火爆,没什么人,说话很小声,钢琴曲缓缓流淌,桌上还放了玫瑰花的西餐厅。

    我震惊到不行,以致于点菜我都不知道点了什么。

    他不是从来不吃西餐吗?连面包都不吃,早上基本只吃油条和包子。

    “想什么呢?一脸傻样,还愣到现在?”

    “你……今天干嘛想不开跑来吃西餐啊?”

    他笑了一下,将我面前的盘子端了过来,左手叉子右手刀,给我把面前的一大块牛排切成一小块一小块,从头到尾,刀叉和盘子没有发出任何碰撞的声响。

    原来他会吃西餐的?

    将盘子再递回来的时候,只听到他淡淡地,“怕你腻,想给你换换口味。”

    “呵呵呵……”

    “快吃吧。”

    然后他低下头切自己盘子里的食物。

    他给我切好了,我只需拿着叉子一口一口吃,但没想到跟他边吃边切的,同时吃完。

    可能跟他生活太久,我现在竟也吃不惯西餐了。正餐没有稻谷或小麦的话,感觉像没吃。

    但我也没跟他说,毕竟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今晚能不能顺利脱身。

    那天给Johnny打完电话后,我怕阎枢泽翻我手机,把记录删了还把Johnny的电话拉入了黑名单,免得他打过来被阎枢泽撞到。

    所以这两天除了杨美桦给我打过电话,就再没人找我了。

    连唯西……哎,估计是他那天打给顾留枫闹的。

    那天那么匆忙一说,也不知道Johnny准备了没有……

    而我,好像有点低估了这个慈善拍卖会的盛大程度。

    原来这场拍卖会就是延峰主导的,牵扯了众多社会名流和艺术大家拿出藏家宝,今晚拍卖所得全部资金用于成立“延峰基金”。

    专门用于救助流离失所的贫困儿童,比如被人贩子拐卖找不到生父母的,或者被遗弃,或者父母去世无人抚养的这种。

    哎。

    我又突然心疼起这男人来。

    想必过去那段枕风宿雪、颠沛流离的日子,是他成立“延峰基金”的初衷吧。

    坚强自信,强大勇敢,最重要的是,对待残酷的命运是以德报怨,而不是怨天尤人,他真的挺好的。

    就是……干嘛非跟我过不去呢?!!真是见鬼了!

    这份心疼一产生,便无法消去,以致于一整个晚上我就像个牵线木偶一样被他抱着到处介绍,也一声没吭,配合得连我自己都困惑了。

    如果,没有阿哲,我大概早就臣服他了。

    “汀儿啊,你们来啦!”

    一个颇熟悉的声音响起,我抬眼望去,正好对上杨美桦那张笑脸。

    “伯母好。”阎枢泽淡淡地点了点头。

    杨美桦冲他伸出大拇指,恭维道,“枢泽真是厉害呀,这回成立了延峰基金,驳得一片喝彩,一扫以往阴霾,还有这么多大人物来捧场,这些人脉关系都利用起来,哪里还愁没有项目做。”

    哦,原来还有这层用意?我,顿时有点败兴。

    阎枢泽寡淡地点点头,“恩,伯母放心,您既然打定主意想回国发展,我定会全力为伯母引荐。”

    “哎哟,那就麻烦枢泽了……”杨美桦笑眼顿时眯成一条缝。

    两人寒暄了一会儿,杨美桦才抓着我的手,那热情从手心传导过来,“汀儿今天真漂亮,跟枢泽……真是般配!”

    “呵呵呵……”

    我觉得无论我是她侄女还是她女儿,她永远都改不掉拿我做人情,为她生意铺路的臭毛病!

    “汀儿跟着枢泽,妈就放心了,枢泽真是很厉害的,不仅让延峰进入了十强企业,现在连很多官员都对他恭恭敬敬的……”

    她当着阎枢泽的面,大赞了一番,后者脸不红心不跳地沉默,好像夸的人不是他。

    我除了笑笑还是笑笑,实在无言以对,最后受不了了,想走的时候,她又不忘拉着我嘱咐,让我到她那儿去。

    我笑笑,没应她。

    “你不乐意?”阎枢泽冷不丁地问。

    我抬起头看他,“什么?”

    “你不乐意你妈把我当乘龙快婿?”

    我不乐意倒是真。

    但我非但不乐意她把阎枢泽想成我后半生唯一依靠的人,还很不乐意承认她是我妈!

    怎么看怎么觉得她就是个奸商!

    阎枢泽微低下头,在我耳边轻声道,“你别太固执了,她在美国打拼了那么久,在那里不说风生水起,安养晚年是不成问题的,但现在她变卖那里所有不动产,选择回国打拼,你觉得她是为了谁?”

    为了我?

    总觉得不太可能。

    “那还用说吗?国内发展前景好呗!”

    阎枢泽嗤笑一声,给我额头上敲了个‘爆栗’,“小没良心!”

    难道不是吗?

    因为我,感觉这有点怪怪的啊。

    因为过去跟她关系不好?因为杨美兰?因为那缺席了二十多年的岁月?

    哎,但又好像不能怪她!

    毕竟这一切都是杨美兰一手造成的。

    我再提不起精神来,兀自出神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脖子上一凉,抬头,他和煦俊朗的笑容撞在了心尖儿上,像深谷里渗入的熙熙日光般,带着希望的惊喜。

    我又赶紧垂下头,捏着他正给我戴上的东西——一条项链,吊坠上就一枚小雏菊,花瓣的部分像是白色的宝石镶进去的,白的晶莹,设计又很简单。

    “这,这是?”

    “刚拍下来的。”他微低着头,说话间,热气吹在我耳边,痒得人心悸,“想什么呢?一直在走神。刚问你好多声喜不喜欢,你都没理我,干脆拍下来再说。”

    我反射性想问‘多少钱’,又觉得没必要,反正都是拿来做慈善的。

    再看看这项链设计,朴素清新,小家碧玉的样子,倒挺符合他的审美风格。

    “真好看。”他紧紧地盯着我脖子,眼神渐渐热烈起来,喉结一个翻滚又道,“不该让你露锁骨的,加条围巾就好了。”

    虽然不雅,但我实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怕是直男癌绝症患者!

    “怎么了?”他问。

    我忍不住捂着肚子,“来那个了,肚子痛。”

    刚刚一直发呆还没什么感觉,这会儿回过神来了,好酸爽。

    “你不早说!”他拉着我就往外走,还言辞严厉地训斥道,“不舒服要跟我说啊,你看你脸都白了,你要是跟我说了,今天就不会带你来了!”

    那怎么行!

    不带我来那今晚岂不是没机会逃跑?

    虽然,今天一晚上都没见到Johnny,哎,毕竟是偷渡,也不知道是不是给人家添麻烦了……

    我正琢磨着,他是不是不会来了,谁知道刚跑出会展大厅,就碰到急冲冲跑来的Johnny……

    衬衫微微敞着,西装没穿显得不太正式,粗喘着气像是匆忙赶来的,头发有些乱,眼睛里有疲惫的血丝。

    阎枢泽拍了拍他肩膀,丢下一句“谢谢百忙之中莅临指导”便准备拉我走。

    “等等。”Johnny伸出胳膊挡住去路,“你们,是要去哪儿?”

    感觉,阎枢泽揽我肩膀的手收紧了一些,脸上也是明显流露出不耐烦,“回家。里面的拍卖会还没结束,感谢为延峰基金做出贡献。”

    然后也不听他回答了,绕过他就走。

    Johnny情急之下反手抓住我的手腕,阎枢泽跟着止了脚步,回过身,眼睛里渐渐聚集起了风暴。

    偏偏Johnny还不放手了,像完全不明白似地继续道,“这么早回去吗?好久没见了,不如结束之后一起出去喝一杯?”

    他是在帮我!

    他肯定是准备好了,现在想把我留下来!

    阎枢泽抓住我的手臂,从他手里抽了出来,有些警告的意味,“不好意思,我们现在就要回去,而且,我很不喜欢我的女人跟别的男人出去喝酒,所以,以后请不要再发出类似的邀请。”

    “是吗?”Johnny也颇有些挑衅意味着问,“芷汀,你跟枢泽在一起了吗?”

    球终于抛到我这儿了。

    在一起了吗?肯定没有啊!

    但是肩膀上的握力越来越大啊,我觉得他似乎要将我的肩胛骨掰下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