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暗设情局,我愿赌服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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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抽身

    “我……”

    我正为难着,怎么隐晦点表达我是被逼的,好让他不要误会。结果阎枢泽根本不给我这个机会。

    “我想我们上次说得很清楚了,谁保护了她,另一方,便退出,我给过你机会,现在她属于我,你是想出尔反尔吗?”阎枢泽丝毫不掩饰他的怒火了。

    Johnny有些尴尬。

    我却有点恼火,什么意思?这两个人是拿我当战利品了?

    “走了。”

    不等我反应过来,阎枢泽带着我就走了。

    步子有些快,似乎想让我尽快脱离Johnny的视线。我忍不住回头看他,他还站在原地,不太甘心的样子。

    感觉到我回头了,阎枢泽手下力道有点惩罚意味的使劲儿。

    我忍不住哀嚎,“哎哟,好疼啊,你轻点!”

    然后他松了力道,也慢下脚步,“谁让你惹我生气了?!”

    “我哪儿有惹你生气?”

    “你敢说你刚刚没想跟着他跑?”

    我心尖儿一颤,不敢抬头了,这男人也太敏锐了吧?我都没还没行动呢!

    他凌厉的目光在我脸上扫了一圈,冷哼一声,“收起你那些活见鬼的心思!想摆脱我,先好好在我身边待三年,不然,你这辈子都别想摆脱我!”

    “都说了没有,你凶什么凶!”我佯装不经意地摁了摁肚子,“我刚刚是准备跟他说‘我身体不舒服,先走一步’的好吧……”

    他眉宇一拧,“更不准!”

    “为什么?”

    “他那种花花公子,一听到你说‘不舒服’,十有**猜得到原因,我很不喜欢别的男人记住你的生理期!”

    我靠!

    这个人脑回路是怎么长的!

    “肚子很疼吗?”他终于缓下神情,伸手覆在我肚子上。

    “昂。”我抬起眼瞄了他一眼,又赶紧补充道,“所以你走慢点!”

    他抿了抿唇,没答应,一弯腰将我打横抱了起来。

    “啊——”我低呼一声,反射性抱住他脖子,“你干嘛?”

    他漠漠地,“我抱着你走快点!”

    不要啊!

    我还在想怎么脱身呢!

    哎呀,今年真是事事不顺呐!

    “不行了不行了,你慢点!”我捂着肚子,低呼起来。

    他脚步更快,“怎么了?很疼吗?不怕啊,我们很快就回家了,乖……”

    “不是,你放我下来,我要去厕所?”

    他脚步一顿,“为什么?”

    “我哪儿知道为什么,反正你放我下来。”

    他没放,抱着我转身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到了洗手间门口,他一副要送我进去的样子,我几乎要尖叫起来了他才止住脚步。

    “你脸都白了,自己真的可以?”

    我哭笑不得,“哥哥,我长这么大又不是第一次来这个,你别这样……”

    他脸色凝重地放下我,揉了揉我的头顶,“有点后悔教你坚强了。”

    “诶?”

    “去吧。”

    “哦。”

    他还杵在门口,目光深深地看着我,身板笔挺,像一株顶天立地的白杨。就是……有点儿堵门口,也不知道下一个来上厕所的敢不敢拍他背,叫他挪地方。

    而且,他就堵在门口,我怎么脱身啊?

    我闪身到最里面的一间,打开手心那被汗湿透了的小纸条……

    恩,就是刚刚Johnny抓住我手腕的一瞬间,悄悄塞给我的,上面写着——展厅北门见。

    北门。

    北门在哪儿我都不知道。

    但这是我唯一脱身的机会了,我必须想办法跑。

    怎么办呢?

    那男人就堵在门口!

    窗子!

    可是好高,爬不上去,怎么办?

    梯子!

    杂物间肯定有梯子!

    不然那窗子怎么那么干净铮亮!

    我悄悄从格间出来,推开对面那间堆了很多东西的格间,果然有张伸缩梯!

    啊!上帝给你关了一扇门,总会给你留扇窗的!

    我胆战心惊地把梯子搬出来,害怕弄出一点声响,连呼吸都恨不得停了。

    架好梯子,我背脊骨还是一阵发凉,忍不住回头看看,呼——他没进来。

    脚踩在梯子上,这梯子不甚稳固,踩上去有轻微‘滋滋’响。

    我的心也焦虑得冒寒气,‘滋滋’响。

    哎呀,这什么破梯子,他会不会听到了啊?

    可我现在回不了头了啊!

    大不了就是一死,死就死嘛,但我,我真的不想对不起阿哲,还有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啊!

    我怎么可以,喜欢阎枢泽呢!

    我不可以跟他过得幸福的!

    越往上爬,我越冷,从内到外的冷,从心到身的冷,冷得我四肢越来越僵硬,爬得也越来越艰辛。

    而且,总有一种心悸——某个瞬间,阎枢泽就站在我后面!

    因为这种心悸,好不容易爬上顶端了,我想都没想就往下跳了。

    虽然这挺高,目测大概有两米,虽然我已经跛了一条腿,这样跳下去有可能再断一条腿,虽然……虽然我被阎枢泽抓到的话可能会被打断腿……

    可是,可是这场赌局,我实在没把握能赢啊,时间可怕,他更可怕……

    脚下一空的感觉还是让我想起了那种坠楼感,那天的大雨,雨滴很大,灰蒙蒙的,像去了皮的荔枝一样……

    也没感伤多久,我就着了地,好像是屁股和脚同时着的地!

    我的天!

    好要命啊!

    尾巴骨是不是裂了?我是不是要瘫了?

    原地缓了一会儿,我才手脚并用地站了起来。

    可是北门,北门在哪儿?

    唔,北在哪儿?

    我掏出手机,翻到‘指南针’,跟着往北走,希望能见到个门吧……

    然而门还没见到,手机猛地震动起来,手连着心都在颤——阎枢泽的电话打来了。

    坏了坏了,八成发现我溜了。

    有了这鞭策,我脚下快了许多。

    门呐门呐,你在哪儿啊?

    门没找到,我碰到Johnny了。

    他迎了上来,脸上是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欣喜,“芷汀,你终于来了。”

    “恩恩,快走吧。”

    “跟我来。”

    然后,他拉着我不知道往哪个方向跑去了,私奔一样的惴惴不安,手机还在手里发狂乱颤,我受不住地调了静音。

    也没跑多远,就见到了个门,门外等着一辆黑色商务车。

    Johnny拉开门让我先上,然后他上来拉上门。

    车子发动的瞬间,我的心狂跳到极致后,一瞬间又冷静下来。

    呼——我逃脱了——在他眼皮子底下脱身了。

    我一定惹怒他了!

    不可挽回了!

    不管怎样我不后悔!

    “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苍白?”Johnny关切着问。

    “啊?没事啊!”猛然想到刚刚阎枢泽跟我说的,不想让别的男人记住我的生理期,“咳,刚刚跑得太急了,没事。”

    我不动声色地挪了下位置,额,跟他贴得有点儿近……

    Johnny察觉到了也没靠近,只是看着我,语气颇惆怅地说,“我以为你选择了他。”

    我有些惊讶,“你怎么会这么觉得?”

    “难道不是吗?你跟他看起来很亲近,而且他确实有能力保护你,让你过得好。”

    我垂下眼,哭笑不得,“说来有点弱智,那时,我把他当哥哥看。”

    “哥哥?”Johnny惊讶不已,“怎么可能呢?你没感觉到他对你的气场很强吗?像一层保护屏笼罩着你,不让任何人靠近。”

    “呵呵……”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觉得他喜欢我的时候,他告诉我,是我想多了,有自恋妄想症。

    刚跟他住在一起,纠结不安的时候,他又像个大哥哥一样鼓励我约会、相亲。

    等我真把他当哥哥一样依赖的时候,他就霸王硬上弓了……

    到底是我反应太迟钝,还是他变化太快?

    我拿出手机,上面已经有十多通未接来电了,并且还在响着,我该跟他把话说清楚的。

    “喂?”

    “你什么意思?”他隐忍的声音里氤氲着怒气。

    我死抓着自己的手心,疼痛让我清醒,“阎枢泽,我感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但我不想跟你赌了!”

    “你说赌就赌?你说不想就不想?”

    我没回答他的质问,径自道,“三年的代价太大了,无论以什么名义跟你在一起,只要是幸福的感觉,我一天都过不下去,抱歉。”

    “宋芷汀!!”

    “我能理解你顾及亡兄的那颗心,那我也求你体谅我,对阿哲的那份情。”

    “我说了,弱肉强食!强行霸占你,我又不是做不到!三年为期的赌局,我已经给你够大的尊重,宋芷汀,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

    三年!

    一年我都跟他变成了这种不清不楚的关系,更何况三年!

    我闭上眼,痛苦地哀求,“你就当我输不起吧!”

    惹不起你,我还躲不起么?!

    然后,我直接挂了电话,拔出电话卡,往窗外奋力一扬,金属的芯片在路灯下闪出一丝亮光,然后消失在后方的黑暗里……

    Johnny满是疑惑地看着我,我扯扯唇,什么都说不出来。

    ……

    我记得以前在杂志上看过一篇科学研究,科学家做了许多次试验,将一个濒临死亡的人放在体重计上称重,在他死亡的那一刻,体重立刻下降八克。

    于是得出八克灵魂的试验结论。

    只是,人死以后,灵魂在哪儿呢?在做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