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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 情深地表白

    姜凉七紧绷的神经,仿佛听见一声咯嘣脆崩裂开了一样,好看漆黑的眼眸之中,散发出凛冽的光芒:“凉七听公子的!”

    对她来说,只有复仇报仇,做什么都不要紧。

    “啪啪!”

    染公子闻言执起双手啪啪的拍了两声,空旷无人的院落,悄然出现了两个人,染公子吩咐道:“抹去她所有的痕迹,不要让任何人察觉,她在控鹤监里!”

    两人齐刷刷的应声:“是!”

    月光越发清冷,姜凉七被带了下去安顿起来。

    染公子举起刚刚抬起姜凉七下巴的手,轻轻的摩擦在自己的薄唇之上。

    冷漠无情的浅褐色眼眸中,瞬间升起了极尽贪婪般的眷恋,似要把他指尖残留下来的温度,吸取到自己的心间去。

    一连过去几日。

    姜凉七在这个院里休养,她知道春风阁被一把火烧了,也知道贺兰敏之派人去贺兰阁查找她的消息。

    派去的人迟了一步,去的时候正看见,大火蔓延的春风阁,救不出来任何人。

    姜凉七听到这些消息,没有任何一丝波澜。

    在大牢里受尽苦,身上留下伤疤,以及手掌中伤痕累累,染公子请的大夫。

    大夫走进来的时候,令她吓了一跳,大夫就是乱葬岗那个深褐色眼眸好看如妖孽的男人。

    男人穿了一身墨袍,手中拿着一个小巧的药箱,嘴角含笑,深褐色的眼眸却是冰冷,“缘分这东西,真是妙不可言啊!”

    染公子是浅褐色的眼眸,眼前这个男人,是深褐色的眼眸,相比之下,眼前这个男人的眼眸中,带着更多为侵略性的东西。

    姜凉七站起身来,把自己的衣裳褪去,锁骨之下,疤痕交织丑陋。

    男人挑了挑眉:“世家小姐,流落街头,也学会投怀送抱了?”

    姜凉七眯起眼睛望去,对向男人阴晦的眼神:“阁下是干脆利落之人,又何必拘于泥口舌之争,大家时间都有限,都忙的很!”

    “你不好奇我是谁?”男人把药箱放在桌子上,随手打开:“就不害怕,我把你这张美丽的脸,彻底给毁掉?”

    姜凉七当然知道自己现在这张脸,是自己最后的底牌,但是她没得选择:“毁掉就毁掉,如果毁掉了能换成另外一张脸,那有何妨呢?”

    药箱里瓶瓶罐罐,男人拿出一个红色的瓶子,手触碰到她的锁骨上,轻轻的描绘着锁骨上的伤疤,仿佛她是一个易碎的东西,稍微用力就能碎掉。

    姜凉七嘴角一牵,静默无言,任男人的手,在自己的锁骨之上来回的碰触,碰触完之后,他道:“要把你这块皮,重新掀掉,让肌肤纹理,重新长!”

    “那就来吧!”

    姜凉七凉凉的说道,死都不怕,更何况是疼痛。

    男人把红色药瓶的塞子打开,从药箱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刀,小刀细长细长的,除了刀柄,只有五寸有余。

    刀子触碰在她锁骨的伤疤上,尖锐的刀尖轻轻一挑,温热的血液,缓缓的流下。

    姜凉七咬牙切齿,没有吭一句,所有伤疤的地方,全被尖锐的刀尖挑开了,而后男人把药倒了进去。

    钻心刺骨的疼痛,一下子蔓延到四肢百骸,姜凉七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整个人湿漉漉的。

    男人温柔地把她的衣裙拢了拢,执起她的手,长长的睫毛微垂,让人看不清楚他深褐色眼眸的情绪。

    手上的伤痕,与锁骨上的伤痕一样,重新把它扒开,把药倒进去。

    做好这一切,男人掏出一个干净洁白的帕子,欲给姜凉七擦拭额头上的汗,姜凉七头一偏,脱开男人的手:“多谢了!”

    男人把洁白的帕子折好,放在桌子上,手轻轻的敲了一下桌子:“不出十日,你身上不会有任何一丁点疤痕!”

    没有任何止疼的药,好像男人故意为之让她痛一样,汗水往下落,咬着后槽牙道:“多谢阁下!”

    男人慢条斯理的收起药箱,放在桌子上的手帕并没有拿,提着药箱往外走。

    走到门口,突地停下脚步,深褐色的眼眸流光溢彩,言语带着一丝森然:“姜凉七,我叫云沉染!多年不见,我可一直都对你想念的很!”

    姜凉七全身一震,反应过来的时候,男人已经不见踪影。

    浑身哆嗦的站了起来,基本上是用挪的,挪到门口,愣怔地看着空荡荡的院子,脑子里回荡着。

    云沉染,西凉的九王爷,贺兰敏之的王叔,云沉染这个名字,是他被先皇抛弃在外的名字,就连先皇也没有想到他会活下来。而在西凉皇家宝册文牒上,他的名字叫贺兰沉染。

    十日,转眼即逝。

    云沉染再也没有出现过,染公子也没有出现过,而她身上的伤疤,就像蛇蜕皮一样,在疼痛血淋淋之中褪掉了一层皮。

    肌肤变得如玉光滑,全身上下光彩照人,找不到任何一丝伤痕。

    染公子势力有多大,她无从得知,只知道一方小轿,把她抬进当朝三品中书令云家去了,摇身一变,便成了中书令家的三小姐。

    云家三小姐长得美艳倾城,喜一身红衣,自小身体不好,在乡下寺庙长大。

    回到京城没有一个月,云家房门都快被踏破了,求亲的人络绎不绝,王侯将相,朝中百官,家里有适龄的男儿,都想来攀中书令这个朝廷中立人家的姑娘。

    姜凉七躲在房里正在恶补佛偈,为了万无一失,她必须要熟读佛经,以及佛经上面所有的典故。

    “婚期已经定下了!”染公子慵懒的声音,从窗户边传来:“和太子贺兰敏之婚期已经定下了!”

    半边黄金面具,在阳光照射之下,散发出金芒,姜凉七望过去的时候,似眼前一片金光,让她适应了好大一阵子,才站起来,恭敬道:“多谢公子,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染公子浅褐色的眼眸变得深沉起来:“五日之后,皇上亲下的圣旨!”

    在如此深沉的目光注视之下,姜凉七犹如被一座大山压着,带着让人难以喘息的压迫感。

    她不知道染公子到底应用了什么样的手段,她也无暇去顾及用什么样的手段,她现在只有一个目的,血债血偿。

    压了压自己狂跳的心,姜凉七道:“我已经准备好了,多谢染公子!不知染公子想要得到什么,凉七一并做了!”

    染公子嘴角缓缓的勾起一抹凉薄的弧度,深沉的目光带着一抹嗜血:“想要什么?吾你没有看到你的价值,要什么,你现在给不了!”

    姜凉七迅速的垂下头,敛去眼中所有情绪:“我知道该怎么做,定然不会让公子失望,一定会做公子的左右手,以供公子差遣!”

    染公子手敲在窗户上,有节奏的敲了三声,姜凉七听声抬头,他对她勾了勾手指头,姜凉七犹疑地走了过去:“不知公子有何吩咐?”

    染公子再一次抬起她的下巴,浅褐色的眼眸落进下她漆黑如夜的眼眸之中:“杀了太子贺兰敏之是你报仇的目的,九王云沉染和你又有关系,不如你告诉吾,你和他有何纠缠?”

    他冰凉的手指,让姜凉七忍不住的后退两步,脱离他抬起她下巴的手:“公子,九王是您找来的,我能和他有什么纠缠?自然没有任何纠缠!”

    “呵!”轻笑出口,染公子浅褐色的眼眸,有说不出的一丝黯然:“没有纠缠,最好没有纠缠,情一字伤人,尤其是在皇家,动了情,只有死路一条!”

    “多谢公子教诲,凉七明白了!”姜凉七恭敬的应道。

    染公子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利索的转身离去。

    红漆朱门,红绸遍布,满堂宾客喧嚣,贺兰敏之一身红色喜服,举手之间贵气凛然。

    狭长薄凉眼眸之中,带着喜悦之情,花轿落于门前,轿帘被掀开,姜凉七手拿着圣旨,一身红色拽地嫁衣,缓缓的抬脚,下了花轿。

    头上的盖头,是薄薄几近透明的红纱,红纱四周坠着玉吊坠儿才不会让微风吹走,薄纱唯一的好处就是看四周的人,清清楚楚。

    喜婆急忙说道:“太子妃万万使不得,得等太子殿下踢轿您才能下轿!”

    姜凉七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嘲弄,看着朱漆红门下的贺兰敏之,张口声音清淡的说道:“太子殿下,站在那里未动,不是一直在等臣妾吗?”

    喜婆额头上一滴冷汗冒出,止不住的转身看着台阶之上的太子,贺兰敏之眼中的喜悦,再透过薄纱看到人的时候,变成冰冷薄凉一片。

    姜凉七一步一步走向他,他的身边站着穿着一身红衣的姜溶月,姜凉七心中冷笑几声,光明正大如此穿戴,好似今天是他们俩的大喜日子,自己不过是过路客。

    走到台阶上,微微屈膝行礼,撩起头上的红盖头,落落大方:“臣妾给太子殿下请安,臣妾仰慕太子殿下已久,自从得知能嫁于太子殿下,臣妾兴奋的好几宿好几宿都没睡着呢!”

    在门口等待新娘子的宾客们,瞬间变得哑然无声,他们谁也没曾想到,中书令家的三小姐,竟如此大胆,在门口自己就掀起了盖头,对太子殿下表明爱意。

    姜溶月匪夷所思的看着姜凉七,又看了看贺兰敏之,伸手使劲的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姜凉七怎么变成中书令云家的三小姐?

    贺兰敏之狭长的眼眸凝视着她,声音仿佛从嗓子眼挤出来一样:“姜凉七,是你?”

    姜凉七站直了身体,柔柔的一笑,人畜无害,扬道声音道:“臣妾早有所闻,太子殿下深爱着姜将军家的女儿姜凉七。纵然姜凉七大逆不道企图谋害兄长,太子殿下也是深爱不已,更是爱屋及乌替姜凉七送姜将军入土为安。”

    “此番厚土恩情,太子殿下实乃天下有情有义之楷模,臣妾不才,就是喜欢殿下这样深情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