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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4: 还在试探着

    这一声喝彩,带了太多的敌意。

    姜凉七思来想去,贺兰绚如此和自己过不去,大抵源头出自染公子,染公子名面上说帮助她,其实还是在给她设置障碍。

    姜凉七抬起眼眸,视线凝视着皇后:“启禀皇后娘娘,儿臣没有问题,但,加上兵部尚书家的女儿,纳吉之日怕是要挑一挑了!”

    “毕竟兵部尚书,可是实打实的朝中一品大员,一品大员的女儿,进太子府做侧妃,本身于公于私都是有些委屈人家,再不大办,好好挑日子的话,怕是兵部尚书,会有意见的!”

    皇后用帕子擦了擦嘴角,平静的问道:“兵部尚书家的女儿进太子府,你是真的不介意吗?”

    皇后心里真是诧异得紧,眼前这个女子,拥有一双漆黑不见底的眸子,让人看不清楚,她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似什么都不在乎,似对太子一往情深的很,但是,皇后知道,这一切不像她表面看的那么简单。。

    姜凉七笑容得体,施礼大方让皇后找不出任何一丝毛病来:“回禀皇后娘娘,说不介意是假的。说介意,儿臣若是妒意满目狰狞,不如大方接受,这样会更加得到太子殿下怜爱!”

    “太子殿下是一国储君,无论早晚都不可能是儿臣一个人,早和晚的问题,儿臣何不早点接受,落个好名声!”

    又不是深爱于他,在乎那些做什么?

    就算曾经自己,也只是想着敛去自己所有的脾气,做一个贤良淑德的太子妃,相敬如宾一辈子。

    现在呢,无论他娶谁,只要把他的后院搅得天翻地覆,让他挫骨扬灰,才是自己真正的目的。

    皇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眼中划过一丝挑衅,瞥了一眼贺兰绚,连讽带讥:“长公主,瞧见没有,这就是喜欢一个人,唯愿他好,自己便好!”

    “长公主年岁也不小了,若是喜欢上任何一人,无论他身份地位如何,告诉本宫,本宫向皇上说道说道,许是也就成了!”

    长公主在控鹤监养了人,这是整个京城贵族圈以及皇宫都知道的事,一个上不了台面的男婠,也不知怎么就值得她心心念念这么多年。

    贺兰绚心头一紧,冷哼一声:“本宫的事情,还轮不到皇后娘娘做主,本宫跟皇上兄妹情深,毕竟和皇后娘娘不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

    皇后笑得越发和蔼:“都说长嫂如母,本宫身为你的嫂子,也是希望长公主幸幸福福,开开心心一辈子!”

    “都说无论母家再强大,都不如一个好夫君,出生于皇家这一出生本身什么都有了,差的就是一个烫贴知冷暖的心里人!长公主您说是不是?”

    贺兰绚噙着冷笑开口:“皇后,你不用关心本宫,你多关心关心您的儿子,以及太子妃,既然你愿意,兵部尚书家的女儿,本宫就去说了,本宫亲自做媒,如何?”

    “自然是可以的!”皇后微微额首:“那就劳烦长公主向皇上说明,亲自跑一趟了!”

    “你当本宫不敢?”贺兰绚对上皇后,双眸之中散发出冷冽的光,她当然知道皇后口中的意思,皇后让她现在去禀明皇兄,在太子新婚燕尔之际,再强塞一个女子给他。

    她就不信了,皇兄对她可是宠得很,既然同意了姜溶月进太子府,再多一个兵部尚书家的女儿,对他只有利而无一害,皇上就不会不同意。

    皇后让出道来,神色温和:“本宫害怕你不去,不是当你不敢,长公主请吧,趁皇上现在高兴,本宫在这里等着你,等着你拿圣旨出来,去把事情一道办了!”

    贺兰绚顿时觉得骑虎难下,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银牙一咬,甩着衣袖:“去就去,本宫还能怕了你们不成!”

    说完身上的铃铛声声作响,如风一样奔走在湖中亭,皇后见状,用帕子遮挡嘴角,对身边的玲珑道:“去盯着,看看长公主,在皇上面前讨得了好,还是讨不了好!”

    玲珑躬身应答:“奴婢这就去!”

    皇后点了点头,对姜凉七道:“正好有时间,你陪本宫,去给太后请安吧,皇宫里的凤印,在太后手上,本宫呀,还擅自做主不了,把凤印扣在皇上玉玺旁边!”

    姜凉七微微一愣,悠悠的应了一声:“是!”

    皇后又在故意为难她,皇上明明说,去拿他的圣旨就够了,皇后现在偏生要扣什么凤印?

    去太后身边,皇后在算什么把戏,会不会又是一场幺蛾子?

    太后住的殿,幽静的很,参天树木,连个知了的叫声都没有,甚是阴凉一片。

    除了几个在太后身边伺候的老人,太后宫中倒无其他伺候人员,太后除了一双眼睛可以看出当初的凌厉,其他的更多的像一个慈祥的老太太。

    一个喜欢小辈的慈祥老太太,姜凉七给她请安问礼,她笑呵呵的拉着她的手,直接把她拉坐在她的旁边。

    姜凉七哪里敢坐下,只得微微屁股挨了一点板凳边,拘谨的恭敬:“太后娘娘!”

    太后眯起眼睛拍着姜凉七的手,对皇后道:“这是谁家的女儿,长得如此漂亮,还有些小害羞!”

    皇后笑嘻嘻的上前:“启禀太后,这是云老太傅家的孩子,前些日子刚嫁给太子,三日回门,进宫谢恩的!”

    太后一听,嘴巴一裂,脸上的褶皱皱成了一朵菊花:“原来是云老太傅家的孩子,怪不得哀家一见到就欢喜,云老太傅家的家风,哀家是信得过的!”

    皇后跟着附和道:“云老太傅身为三朝元老,家风门楣,自然是顶级的,七儿这个孩子,本宫看了也是欢喜,更何况这门亲事还是云老太傅求下的,本宫更是欢喜的不得了!”

    太后略带浑浊的双眼,精芒一闪,没有接皇后的话,笑嘻嘻的对身边的宫人吩咐道:“枝姑姑,赶紧把哀家的那些好玩的物件,都给拿上来,哀家要赏赐给云家姑娘!”

    枝姑姑是一个中年的女子,听到太后的命令,进了里屋,抱出一个盒子:“太子妃真是好福气,这都是太后娘娘心爱之物,没事睡前把玩的,现在送于你,可见太后是多么喜爱于你!”

    盒子一打开,里面的东西让皇后眼中闪过一抹妒意,虽然她贵为皇后,天底下的好东西都见过,可是从太后宫中出去的东西,足以说明太后喜欢她,超过她这个皇后。

    自从她进宫开始,太后就对她没有和颜悦色过,现在对云老太傅家的女儿如此热心,不用想,都知道太后在打什么主意。

    姜凉七瞧见盒子里的东西,一盒子的上好琉璃珠,个个透明能看见对面的颜色。

    太后笑呵呵地让枝姑姑把盒子,塞到姜凉七手上:“哀家就喜欢,乖巧的姑娘,这姑娘越是乖巧,哀家忍不住有什么好东西就想送给她!”

    若有所指的语气,让姜凉七犹如冰火两重天夹在皇后和太后的中间,感受着波涛暗涌。

    皇后语气微变,越发温和:“七儿的确是一个得人疼的孩子,不若,臣妾也不会带她来见太后娘娘!”

    “是吗?”太后略带冷漠。

    姜凉七大气不敢出一个,生怕惹毛了宫中最有权势的两个人,自己吃力不讨好,落一个万劫不复,那就不好了。

    看着太后和皇后你来我往,冷嘲暗讽又不撕破脸皮,只得暗自擦了一把冷汗,宫廷之中的争斗,刀光剑影,却看不到血。

    出了太后的宫殿,姜凉七怀中多了一盒琉璃珠,除此之外,根本就没有见到皇后口中所说,在皇上所下达的圣旨上,要扣什么凤印?

    在宫道上行走,一路寂静无声,没过多久,玲珑匆匆而来,对着皇后耳边低语几声。

    皇后微微抬起眼帘,目光落在悠远的天空上,停留了半响,长长一叹:“看来是要变天了吗?”

    玲珑暗自瞧了一眼姜凉七,低低的回敬道:“奴婢不知,不过,皇上的圣旨会下达给太子府,指名给太子妃,让太子妃打理这一切!”

    皇后缓缓的低下头,又抽出帕子,擦了擦嘴角,视线落在姜凉七身上:“太子妃,云家的孩子果然了得,禁军副统领之职云家公子都瞧不下,现在皇上破格把云家大公子册封为郎中令。”

    “可见皇上,对云家厚爱有加,对太子妃的通情达理,都是放在心上呢!”

    姜凉七小腿肚子一软,差点摔倒在地,云沉染被皇上册封为郎中令,郎中令手掌宫殿门户守卫,和禁军统领之职不分上下,甚至还要高一些。

    每个宫中的门户守卫,都是要经过郎中令调遣,做了郎中令,等同于控制了皇宫中每个宫殿的门户守卫。

    皇后嘴角勾起一抹讥诮,自然瞧见了姜凉七的趔趄,又加重了语气:“太子妃听到此言,高兴的,恨不得飞到自己哥哥身边吗?”

    姜凉七紧了紧怀中的盒子:“皇上,皇后太后厚爱,我云家誓死效忠皇上!”

    皇后眼神装着不经意之间在她脸上停留:“做人一定要感恩,毕竟西凉姓贺兰,你身为太子妃,现在是贺兰家的人,一心一意要为太子着想!”

    姜凉七缓缓跪地,把怀中的盒子放在地上,执手俯身:“儿臣自当把太子当命,好好护着!”

    皇后嘴角划过冷笑,看着跪在地上的她,半响方道:“那你可要记住你的话语,若是违背誓言,本宫绝不姑息!”

    姜凉七慢慢的又直起身子,眼神坚定的看着皇后:“皇后娘娘放心,儿臣从今以后姓贺兰,不姓云!”

    只要让他死,姓什么无所谓,反正她除了性命,什么都可以舍弃。

    皇后满意极了,除了赏赐她一个常戴的镯子之外,其他的绫罗绸缎翡翠玛瑙更是赏赐了不少。

    从皇宫内库出去,整整装了五六辆马车。

    姜凉七带着拂冬走出皇宫之时,在门口看见贺兰敏之,视线环顾一周没有看到云沉染。

    贺兰敏之把她的神色尽收眼底,略带微凉的声音,提醒着她:“你的好哥哥,现在正在交接郎中令之职,欲擒故纵之计,你们云家,到玩的利索的很!”

    姜凉七正了正神色,笑道:“殿下非得在皇宫门口,让别人知道你我感情不和,吵架吗?”

    她手上可是拿着圣旨,替他操办纳妾的圣旨,这皇宫上下到底有多少双眼睛在暗处盯着,她不相信他不知道!

    贺兰敏之细长的眉眼,落在她的手中,伸手甚是粗暴的拉过她:“得到皇上,皇后,太后的欢心,你倒是有一手!”

    他把她的手腕拽得生疼,恨不得捏碎她的手腕,姜凉七只得忍着痛,皮笑肉不笑,再次问道:“吵架是吗?”

    贺兰敏之只觉得胸口压着一块重石,气不打一处来,就把她拽上马车,两个人无声的带着几车的赏赐回到了太子府。

    姜凉七从来不是小气之人,这么多的赏赐,除了皇后和太后另外给她的东西,她带回来的东西,都让拂冬拿了一份给西苑的那些贺兰敏之宠姬们。

    坐在铜镜前,摘着满头珠翠,透过铜镜看着一旁的贺兰敏之,敌不动,她不动,贺兰敏之不说话,她绝对不会去触霉头。

    她理好思绪,好好布一个大局,让贺兰敏之能脱离皇上的宠爱,他现在所有的倚仗是皇上是他的身份地位。

    如果他一旦没有了这些,那就变成了一个孤家寡人,连个寻常人都不如。

    如墨的长发披在肩上,让姜凉七绝美的脸带了一层柔和,贺兰敏之眼神越发深邃,鬼使神差的上前,搭在姜凉七身上,嗓音哑沉:“姜凉七,你可真让孤迷茫得很!”

    姜凉七觉得肩头不是手,而是一把利刃,随时随地都能要了她命的利刃,“殿下,又在想姜家大小姐了吗?不若臣妾得空了,去问问姜家二爷把她埋在什么地方了,找一个道士和尚,好好的去超度超度她!让她下辈子投身于官宦人家,在与殿下喜结良缘,如何?”

    贺兰敏之突然觉得手一热,就像被火烫了一样,让他忙不迭的把手收回来,脸色有些阴沉:“姜凉七你要玩什么把戏,你现在承认你是你,孤概不追究你的责任,不会让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