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子的科举逆袭之路(女穿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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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

    初二回来之后,何家比较近的亲戚也就没什么了,不用再去各家各户串门走动,何文静就开始在家安心读书。

    他给自己制定的目标是先考中秀才,再考举人,然后再来看会考。

    虽然科举基本上都是这个过程,不过他是准备以每阶段的目标,来制定学习计划的。

    比如说,以后他要考进士,然后现在学的东西就是为了以后考进士去,那样的计划太远而且不够细致,远不如一步一步来得扎实。

    那么,他现在以考秀才为目标,那他要做的就要将《四书》《五经》都能完成基本的记诵,还有就是辞章的文笔磨炼,以及加深一下对一些政见时务的了解。

    要考中秀才,需要经过县试、府试、院试三场,每场由不同的官员主持,开考的地点也不同。而其中县试考五场,府试考三场,院试考两场。如果每场都得中头名,则人称“小三元”。

    而且何文静后来还了解到,像县试的五场考试,从第一场到末场,每场考试之间隔数日揭晓一次名单,而第一场未取中者,不能考第二场,文字较差的也会被淘汰,到了最末一场录取的人数也往往很少。

    而且每场考试的位置也会变化,如果上一场名次靠前的,下一场就会坐在主试官比较近的位置,这个过程大概人数会淘汰一半以上。

    其实这个阶段主要是考察学子的基础知识是不是扎实。

    像“帖经”就是将书上的某几行,贴上几个字,然后要求学子把空出来的字填写出来,跟现代的填空题差不多。

    这就要求考生对所有的经义都能做到熟练背诵,随便挑出一段都能记起原文。

    而“墨义”则类似简答题,考的内容也不算不深,就是提出经义里面的一些问题,要求学子做简单的解读回答。一般只要是熟读经文和各类注释文字就能答得上来。

    而光是这两项基础考题,往往最少也要问三五十条,甚至更多的一百多条也有,这就要看当时的主考官是怎么出题的了。

    因此记诵和书法就比较重要了,还有就是书写的速度也得提上来,必须写得又快又好,还不能有错字和涂改。

    然后就是“策问”,类似论述题,一般是考学子对国家的一些政见时务,这个主要靠个人发挥,这个是比重最大的,甚至能决定各科考生的去选。

    题目的范围一般围绕人事政治,也称方略策和时务策。

    然后就是“诗赋”,这个就要求学子有一些文学才华了,这需得是有真才实学的人,才能做出的令人拍案叫绝的诗、赋的。

    不过何文静很庆幸在这一朝,这一项的比重不算大,如果像唐朝那样,那他估计要考中两榜进士就很难了。因为唐朝的进士考试及十分注重文学才能,就算你经义不太扎实,但是如果诗赋天分很高,那也是很可能被取中的,反之则不行。

    所以,在问过潘夫子考试的大概内容和流程之后,何文静就准备在背书之余增加自己练字的时间,至于策问,他准备在把“帖经”和“墨义”都摸透之后再来下功夫。

    练字初期,何文静是照着字帖临摹,等写得差不多了,感觉比较顺了,再自己另取一张纸手书,对比两个字的差别,如果还有欠缺,则再重写这个字。

    何文静天天窝在家里读书练字,很少出来,张茂林闲不住,见好几天都没看见何文静的人影了,就拉着陈运年来找他,说要十五元宵的时候一起去县里看花灯。

    何文静也没想每天都关在屋里读书,同窗间的交际也是很必要的,而且他觉得陈运年虽然性格有些冷,不爱说话,可是也不是什么坏人。

    而张茂林则像是个爱笑的大男孩,而且还是很热心的那种,跟他相处也很舒服,因此在何文静加入他们这个小团体不久,三人就慢慢开始交际多了起来,平时也常常约着一起出游。

    “好啊,到时候我去找你们,咱们就在村口那棵柳树下汇合怎么样?”何文静放下笔,看着两人问道。

    “行,到时候你要是又说要在家中看书出不来,我就亲自过来扛了你走。”张茂林看着何文静挤眉弄眼的威胁道。

    “哈哈哈,那正好,那天我省得走路了,我就在家等你把我扛到县城去。”何文静哈哈大笑,陈运年也在一边抿着嘴笑。

    何文静把去县里看花灯的事跟方氏说了,还问她要不要跟着一起去,还可以带上两个妹妹。方氏却不放心,怕有拐子,只说让他自己当心,早去早回。

    何文静也不再劝,元宵人多,如不注意,确实很容易出问题,他也不敢保证自己一定能一眼不错的看好妹妹,便许诺到时候给她们带糖人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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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源县的街道呈十字型,各色花灯从东到西挂了一条街,颇有一种“灯火满市井”的感觉,尤其是在晚上,漆黑的夜色伴着朦胧的灯光,别有一番浪漫的情致。

    而在街道中心,还有官府组织县中大户捐款盖起的一座灯城,灯城有五层高,檐角还各挂着一盏葫芦灯,塔顶上则是九莲宝灯。

    何文静在现代也去逛过庙会,也去看过花灯,不过古代的元宵节灯会好似更隆重些,因为除了游玩之外,这个节日还被赋予了很多其他的意义。

    除了传统习俗之外,这里元宵还有人“走百病”的。参与者多为妇女,也有少数男子,然后这群人会结伴而行,或是沿着墙边走,或是过桥,或者胆子大些的还会走到郊外去,目的就是以这种方式,祈祷祛除灾病。

    张茂林还想拉着何文静参与进去,可是何文静看那些大姑娘小媳妇都捂着嘴冲他们咯咯笑,他就觉得还是算了,太尴尬了。

    然后就是平日无法经常出来的未婚女孩们,可以在这个时候结伴出来游玩,而猜灯谜这等活动就会很容易造成才子佳人邂逅,或许还会有“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一见钟情佳话传出。

    不过他们三人年纪都还小,就一个陈运年也许勉强算得上少年人,不过也都看着还很年轻,因此倒是没有什么这方面的烦恼。倒是张茂林,他时不时的就凑到何文静耳边给他说,哪个摊位前的学子又在故意卖弄文采引姑娘们侧目了。

    何文静对这些风花雪月的事不感兴趣,由着张茂林东窜窜西窜窜,他只专心赏灯。

    因为元宵节的赏灯的人多,听说平常摊位费都翻了一番,因此各家摊主也是用了看家本领了,各色花灯可以说是犹如百花争艳,各具情态。

    他们走了半条街,看过的花灯按类型来分的话,大概就是历史神话故事一类,各种小动物造型一类,还有一些植物花灯一类。

    当然每个摊位上也会挂上几盏灯吸引游人去猜灯谜,要是猜中则把灯拿走,猜不中也没关系,可以选个漂亮的买一盏。

    张茂林跃跃欲试,看见人多的摊子就挤进去,再看看每盏灯上的灯谜,见很多都能猜中,反而没了兴致,觉得太简单了,就又挤出来。

    整个晚上就见他一个人游鱼似的到处走,何文静无奈笑笑,觉得其实他就是喜欢凑热闹而已,看他老往那种人多的摊子上去就知道了。

    何文静被这种热闹的气氛所感染,给张茂林说了一声,也跟陈运年一起到了一个猜灯谜的小摊子前,准备试试能不能猜中两盏花灯。

    这个摊主的花灯跟其他地方那种既大且华丽的不同,这里的基本都是一些可爱的小动物造型,兔子灯最多,还有小狗、小狗、蝴蝶等等。

    何文静觉得这些动物彩灯虽然不算华丽,但是却看起来十分别致可爱,就挑了两盏看起来。

    这些灯谜都不算难,何文静顺利把一盏兔子灯拿到手,张茂林也过来了,看见他提个兔子灯还笑话他,说最好是提个子牙封神灯最威风了。

    何文静瞟了他一眼,然后表示对他这种没有妹妹可以哄的家庭独生子女表示深切同情。

    张茂林牙疼的撇撇嘴,轻哼一声,“谁稀罕。”转头又跟他一起挑起来,还说蝴蝶的不好看,那只大西瓜的灯圆圆的,肯定更能得小孩子的喜欢,非要何文静猜那一盏。

    何文静对他的审美不予置评,只看着谜题:青天半坠客心归,猜一字。

    用手指在掌心写写画画,何文静眼睛一亮。

    “隆。”

    “隆!”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何文静转头一看,就见到旁边还站了个穿着华服的年轻小公子,而且看着还有点眼熟。

    “这盏灯是我先把谜底猜出来的,老板,现在这盏灯归我了,还不帮我取下来?”  程唯山甩开扇子轻轻在身前扇了扇。

    “喂,你说是你先就是你先?明明是我家文静先来的,而且也是他先猜出来的好不好,你怎么这么霸道!” 张茂林从旁边跳出来。

    程唯山也早看中这盏蝴蝶灯了,他走了半条街,还没见到有做蝴蝶的,多是些猫儿灯,狗儿灯,要不就是白菜葫芦,实在没意思。

    好不容易看见一个新鲜的,赶紧上来,没想到竟然也有人看中,所以他瞄了一眼谜面,又见那人在手中比画,一猜就猜出了“隆”字。

    “那也不能说就是你先啊。”程唯山轻飘飘回一句。

    何文静在灯光下看了半天终于认出来了,这不就是那天那个看虐文画本子看哭了的少年吗?原来他还真有一颗少女心啊。

    何文静从一脸为难的老板手中拿过灯,然后眼神关爱的看着他:“没事,你拿去吧,你既然这么喜欢这灯,那就给你吧。”

    程唯山不敢相信,本以为肯定还要再争执一番,却没想到这么容易。

    手里拿着灯,仔细一看好像也很平常,尤其是现在还没有人跟他争,细看之下觉得甚至算不上精美了,他兴致缺缺的把灯递给后面的小厮,也盯着面前的人看,他总觉得这个人看他的眼神怪怪的,难道两人见过面?

    何文静始终含笑看着他,然后就慢慢看见他的眼睛越睁越大,最后将扇子一合,指着他道:“是你!”

    “文静你见过他?”张茂林好奇的问。

    “哦,谈不上认识,只是上次我来县城,在书店......”

    “不许说!”

    何文静话没说完就被程唯山出声打断,然后他就见这少年脸都涨红了,神色羞恼,还带着些窘迫,觉得好笑,就摸摸鼻子没开口了。

    要是自己看青春文学小说,看哭了,然后还被人看见了,估计自己也会希望再也遇不到这个人。

    可偏偏就是这么巧。

    “到底是什么事啊,文静你给我说说,你这样说半截,我更好奇了。”张茂林急得抓耳挠腮的,在何文静身边绕来绕去。就连本来默默站在一边没开口的陈运年都有些好奇了,还专门往这边走了两步。

    “不许说!你要是给别人说了,我就,我就...我就鄙视你,你就是个卑鄙小人!”

    程唯山发现自己还真没什么可以威胁别人的,他家虽然有钱却没权,而且他连对方姓甚名谁都不知道,就算他把这事给别人说了,他好像也不能怎样,一时被憋得口不择言,说出了小儿话。

    话一出口,当场的几人都憋不住笑了出来,就是他自己的小厮也在身后憋笑憋得辛苦,又怕被自家少爷看到,努力的把疯狂上扬的嘴角往下拉,一张脸忍得都有些扭曲了。

    “哈哈哈,笑死我了!文静,他说要鄙视你,别怕,你告诉我,我夸奖你,咱们不怕他的鄙视,哈哈哈!”

    张茂林越笑越夸张,后来干脆蹲在地上捂着肚子笑,还引来了许多路人围观。

    何文静见这这少年好似脸红得像要煮熟的虾子,也不想再继续逗他,免得真恼了,就说:“这位小兄弟放心,这件事我从没跟任何人说过,以后如果没有得到你的允许,我也不会跟任何人说的,你放心好了。”

    程唯山本来羞愤欲死,听见这话如奉纶音,本来低着的头也抬了起来,看着何文静的双眼亮晶晶的。

    “那就说定了,你要是出尔反尔,那就是背信弃义的小人!”

    “好,绝不出尔反尔。”何文静肯定的道。

    这下程唯山觉得自己抢别人花灯的行为有些不好意思了,从小厮手中拿过花灯,说那这花灯给你了,就当是答谢好了,就带着小厮飞快的离开了现场。

    等他一走,张茂林又追问了几句,见他确实不准备说,也就放弃了,程唯山偷偷跟在后面,见那人确实如他说的那样守口如瓶,彻底放了心。

    等他重新在街上逛起来,又觉得这人其实也挺好的,看样子也是准备以后参加科考的书生,就是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遇见,刚才其实也可以相互通个姓名,当个朋友处处也不错。

    不过如果他以后要考科举,应该也是早晚能遇上的,程唯山想到这里就丢开手,又重新在一些卖小玩意的摊子上逛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文中科举考试内容参照明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