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子的科举逆袭之路(女穿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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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师

    何文静坐在座位上等待发卷,笔墨纸砚已经被他取了出来,书箱则统一放在了后面的角落里。

    他扫视了一眼整个房间,大概有十来个人,不过看起来年纪都比他大,其中有一个人他看见都长胡子了。

    不过听说有两个房间同时开考,那就是总共三十人左右了。

    因为不是正式科举考试,所以他们只用考这一天,所考内容也都是一次性下发,因为人数不算多,房间空旷,所以,除了有两名监考先生之外,考生之间并没有用挡板隔开。

    何文静拿到试卷后浏览了一遍考试内容,心中有数了,就开始磨墨。

    考试内容分基本跟科考内容相近,只是题量上要少许多,也没那么全,还有就是难度没有那么深。

    前面的“帖经”内容何文静写得很快,基本上是题目读完,心中就有了答案。

    再就是后面的“墨义”题,类比现代的话,就是一些文章的名词解释,和考验学子对文章理解程度的简答题。因为问得不算深,何文静平常做笔记也都做得十分详尽,所以这部分也不算难。

    第三部分的策问,从刚才拿到试卷起,何文静就已经在心中打腹稿了,这道策问题倒是不算难,更类似应用文写作。

    不过何文静看到这题的时候,就觉得这出题人也很有意思,题目看似简单,却又挖了了坑,如果是死读书的人,应该很难过。

    题目大概意思是,新皇登基的元年,皇帝要封赏有功之臣,这个大臣帮助新皇平定了乱局,于是要求考生给出皇帝如何封赏这位大臣的意见。【1】

    这里有一个陷阱就是,前一位皇帝在新皇登基时并没有死,而是被尊为了太上皇,因此诰文里就必须把之前乱局形成的原因,和国家发生动乱的起因都归到太上皇身上去,但是又不能太露骨,还得顾忌皇家体面,毕竟两个皇帝是父子关系。

    除此之外,考察的知识点无非就是两位皇帝的圣讳,诰文的写法和格式,还有就是要了解历史背景,以及这位大臣具体在其中发挥的作用等等。

    这段历史何文静读过,之前打的腹稿内容他已经用现代文整理出了核心思想,大概就是要委婉的表达出,我爹留下了一个烂摊子,然后我派人去收拾残局,最后这个事情顺利的解决了,过错都是我爹的,我才是圣明的君主,并且还派了一个能干的大成臣,然后这个大臣做了哪些事,有功劳,所以要封赏。

    不过这些都不能写得太露骨,要曲折蜿蜒。也就是说,要用一种正面的语气去说一件负面的事情,既能表现出对功臣和皇帝的歌功颂德,但是又不能让还没死的太上皇丢太大的面子。

    这就要考验考生的说话艺术了,怎么去把握这个度,就显得尤为关键。

    何文静把答案用文言文在稿纸上誊写一遍,然后再在心中默读几遍,觉得没问题了,在拿出纸重新抄写上去。

    策问写完,何文静的所有试题就算是做完了,他把所有的答案从头到尾仔细检查了一遍,见确实没有问题了,就将稿纸收好,又抬头看了看周围。

    屋子里的考生,除了他之外,基本都还在奋笔疾书,要不要先走呢?

    他摸摸肚子,用脑子时肚子饿得很快,现在又已经临近中午了,本来他也带了两个饼来,就是怕考得太晚带的,不过现在既然提前了,那他也不想吃饼了。

    高调就高调吧。

    何文静将桌上的笔墨纸砚收好,然后就在监考官的灼灼目光之下交了卷子。临到出门,他还感觉到背后有好几道向他射来的目光。

    出了书院大门,何文静觉得一身轻松,他先去一个卖馄饨的小摊子吃了午饭,接着就又去了书店。

    跟掌柜打过招呼后,何文静就开始在前面的一排书架上浏览起来。

    四书五经他已经过完,现在正在学的是春秋里的《公羊传》和《谷梁传》,而且除了这两本书,他也想再看看还有没有其他扩大知识面的书籍。就像今天明心书院的考试,里面就有史学的内容。

    不过对于其他杂学的内容,何文静对自己的要求没那么深,只要做到熟读了解就行,至于能否像四书五经那样倒背如流他并不强求,毕竟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何文静拿了“子学”的几本书和诗赋合集之外,就没再拿其他的书,等出成绩的这几天,他就准备先看这些书了。

    虽然这次明心书院没有考诗赋和杂文,可是正式的科举考试是要考的,尤其作诗还是他的弱项。

    要说怎么个弱法呢?也不是说作不出来诗,就是作的诗干巴巴的,没什么灵气。

    作诗的基本要求是平仄相对,句子整齐,这他都能做到,就是在辞藻上比较欠缺,一看就中规中矩,没什么文采。

    更不像有的诗人,用词出其不意,让人读起来觉得韵味深长,意境悠远。如果要做个比喻的话,那些才子作出来的诗就像是私人订制,而他的就是流水线上比着尺寸做出来的。

    这也是源于他的学习方法。

    何文在刚开始作诗时,给自己做了一本如何写诗的方法集,里面分类列举了写人的,写景的,咏志的,抒发情怀的等等类型诗的作法,跟解数学题似的。

    为了改善这个情况,他现在拿的就是一些有名才子出的诗集,准备拿回去抄录,然后经常诵读,试试能不能培养出一点语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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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末的倒数第二天是出录取名单的时间,何文静给方氏说了声后,就去了明心书院的外墙上看了名单。

    此时明心书院外也站了几个书生,正在相互低声讨论着什么,何文静绕过几人,走到前头一看,就见红纸黑字的入学通知上第一行就写着:

    一等录取学子:柳溪何文静。

    除此之外倒是没有一等录取的人了,下面又列了几个人的人名之后,这名单就算完了,这次总共有六人入选,而且三等成绩的就有四人,然后再下面就是一些学子的入学注意事项。

    何文静仔细阅读下面的入学通知,就发现他们这里还可以住校学习,而且住宿费也不算高,每个月三百文。

    名单下面零零碎碎的又写了一些注意事项,何文静大概扫了一眼,觉得跟现代的入学通知差不多,况且自己能带的基本也都会带上,就准备回家了。

    却不想在转身前,在文末又看到了一行小字,让他停住了脚步。

    如果何文静没看错,这最后一行字的意思,应该是让他看到榜单后就进书院去找山长。

    何文静反复读了好几遍,确定是这个意思后,也不由得疑惑,这山长单独找他是有什么事呢?

    不过既然点名找他,那他就必须得去。何文静给门口小厮说了来意后,就跟着他走进了书院的大门。

    “原来他就是那个何文静啊!”一个看榜的书生惊讶道。

    以前这种事也发生过,一般书院山长特别看重的学子,都会特地招进去,不过至今也只有几人而已。

    “我留在这里没走,也是想看看何文静是谁,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个半大孩子?”另一人也接口道。

    “我看他年龄不大,也不知道怎么如此能耐,竟然考了第一,我等皆被他比下去了,实在惭愧啊。”

    此话一出,躁动的人群顷刻安静下来,有好几人都面露尴尬,又盘桓了一会,相继散去。

    何文静跟在小厮身后,边走边打量着里面的布局。

    从前门进来后,里面就是一个开阔的院子,院子角落种了些桃树和李树,此时正是花开的季节,院子里还有淡淡的香气。

    院子的另一边是照墙,再进一道门后,何文静就看到了写着讲堂两字的一排屋子,不过他们没有停留,而是继续朝里走。

    穿过讲堂中间的走廊,入眼就是一片宽阔的操场,两边也是各一排屋子,写着东文场和西文场,何文静看建筑结构,觉得很像是学生宿舍。

    又穿过一道门,前面领路的小厮对他说到了。

    何文静抬头,尊经阁。

    这看来就是山长住的地方了,旁边的屋子应该是其余夫子住的地方。

    何文静站在门外,等小厮通报,不一会,就有一个小童出来说山长让他进去。

    他走进门中,却并不见屋内有人,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何文静也没有乱走乱看,就站在原地又静静的等了一会。

    然后他就看见一个白胡子的老人,从旁边的一间屋子里出来了,何文静赶忙行礼。

    “学生何文静见过山长。”

    谭之问捋了捋胡子,坐到中间的太师椅上,伸手往旁边示意了一下,笑眯眯的开口:“坐吧。”

    何文静从善如流的坐下,等着他开口。

    “你可知我特地叫你来,是干什么吗?”谭之问见何文静沉得住气,心里更加满意。

    “学生不知,不过山长有招,学生不敢不来。 ”何文静语气恭敬。

    既然他已经确定入读明心书院,那他就已经算是书院的学生了,古人对尊师重道是看得十分重的,他也要入乡随俗。

    “ 我叫你来也没有其他的事,不过叙叙闲话,我看你年龄不大,不知一共读了几年书了?”谭之问状若不经意的问道。

    “回山长,学生入学四年,今年腊月将满十三。”何文静老实答道。

    谭之问本准备端起的茶杯又放下,好奇的问:“才四年?那你师从何人?”

    “学生在村中由一位潘姓夫子教导学业。”

    “柳溪村潘夫子......”,谭之问思考了一会,没有从记忆里搜索出这一号人物来,想来应该也不是哪位隐姓埋名的大儒,也就不再继续想了。

    “那你说说看,你这四年来都是怎么读书的?”

    何文静现在心中怦怦直跳,他心中有个大胆的猜测,不过不知道对不对,见谭之问询问,就一五一十的把这几年读书的过程说了一遍,然后他就看见山长笑得更开心了。

    这样看来,他的猜测可以作得七八分准了。

    何文静答完就见谭之问捋着胡子不说话了,一时心中念头百转。

    是了,真要收徒,总不能师傅上赶着徒弟吧,这样也太掉价了,估计就是在等他主动了。

    何文静想了下,决定还是他先开口,就算最后不成,反正好学求师也不是什么坏名声,最多被拒绝了有点尴尬而已,不过他有种预感,他应该不会被拒绝。

    想通此节,他当即离座跪在堂中,口中恭敬道:“学生资质驽钝,但尚有勤勉进学之心,恳请山长收学生为弟子,学生必日夜苦读,不负先生教诲。”

    谭之问在他说完之后就笑出了声,口中直呼,“好!好!”,亲自过来把何文静扶了起来。

    要说他之所以起念收徒,还是源于那篇策问。

    他当时看文章时就觉得这人是可造之材,文中既有一股刚正之气在,却又不失之圆融,等他在把他的经义翻出来看时,更是一字不错,料定必是勤学之人,当时就起了爱才之心。

    现在他当面见到了人,觉得跟他想象中的差不多,目光清正,读书刻苦,也不是那种刻板迂腐之人,日后肯定会有大造化。

    遇到这样的学生,他也不想白白错过。

    谭之问扶起何文静,又说了几句勉励的话,最后两人的名分就算是定了下来。

    不过何文静知道古代拜师是有正式流程的,他现在什么也没带,不知道需不需要现在出去买。

    他给谭之问说了,却见他摇摇头,说不急,等入学后再找个时间办也来的及,而且到时候还得让他见见他的几位师兄们。

    谭之问收了何文静后,态度就随意多了,接着就说起他那篇策问写得还算不错,就是用词有些欠缺文采,并且引用不够,如果放到科举考试中就显得稍微普通了些,让他回去多练练。

    何文静虚心受教。

    两人又谈了一会话,谭之问就让他回家去了,说明日让他自去甲班入学,平时写了文章或是有不懂的地方可以来找他解答。而他也会时不时给他们布置课业,如果完不成,他会重重处罚。

    作者有话要说:  考试题目来源网络查找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