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上司的秘密易克秋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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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隐身到路灯的阴影处

    出租车立刻就启动了,走出大约不到20米,我回头看,那三个人才刚冲出超市门口,其中一个人往自己停车的地方跑,似乎去开车。

    “老板,去哪里?”出租车司机说。

    我知道这辆出租车的车号有可能被他们记住,看了下前面的车流,对司机说:“前面路口右拐,直行100米……”

    边说,我边把车费递给司机:“不用找零了……”

    出租车司机开到我说的地方一停下,我和秋桐就快速下车,然后我拉着秋桐快步穿过马路,隐身到路灯的阴影处……

    我看着那辆出租车缓缓启动往前走去,片刻,一辆黑色的轿车急驶而至,径直向出租车的方向追赶过去,我看的分明,开车的正是那中年便衣警察……

    我知道那辆出租车很快就会被截住,那三个人马上就能知道我们下了出租车到了马路对面。

    我接着又拉着秋桐回到了马路对过,在马路边路灯的阴影处,找了个石凳,对秋桐说:“坐下——”

    “干嘛?”秋桐坐下,看着我。

    我也坐下,抽出一颗烟,点着,吸了两口:“跑累了,休息一会儿……”

    “你——”秋桐的神情似乎有些紧张,似乎觉得我这会儿还有闲心抽烟。

    “不是说好了,一切行动听指挥!”我边抽烟边说。

    秋桐瞪了我一眼,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我边抽烟边看着马路,不一会儿,那辆黑色的轿车从对过开了回来,径直向前方驶去。

    “你怎么知道有人跟踪我们呢?”我边抽烟边对秋桐说:“你发现了后面的车子?”

    “没有发现……只不过是凭直觉……”秋桐说。

    “女人的直觉……倒是很准……”我说。

    “唉……”秋桐叹了口气:“我怎么觉得我们像是两个罪犯……那三个人,一定是便衣警察……”

    “关键是,那几个警察,做的也不是什么正大光明的事情……”我说:“他们本身也是做贼,他们做的事情,也是见不得阳光的……”

    “他们……为什么不在盘查点直接就抓住我们呢?”秋桐说。

    “第一,没有证据,他们凭什么抓我们,第二,他们是想放长线钓大鱼……这第二点才是最重要的……”我说。

    我当然知道,他们要钓的大鱼是谁,幸亏李顺没来,不然,不出机场高速,他就被宁州警方的老大控制了,一旦李顺被宁州警方的老大控制,恐怕生还的机会就不大了。宁州警方老大当然明白我此次到宁州来的目的,他自己心里更有数,二子和小五的死,一定会让他心里稍微有些不安,如果能抓住李顺,干净利索地将李顺神不知鬼不觉地做掉,那二子和小五死的事情,基本就是天衣无缝了。同时,他也算是彻底除掉了心头大患。我想,他现在一定后悔当初不该把李顺放回星海。但是,当时的形势还没到那个地步,他还不至于要除掉李顺,现在觉得火候到了,李顺却又不在他的控制之中。他知道二子和小五一死,李顺一定不会安宁,肯定会有所动作,所以才会在宁州布局,等待李顺来自投罗网,即使见不到李顺,见到我和秋桐,也能顺藤摸瓜引出李顺来。所以,他才会安排人来跟踪我和秋桐而不急于下手。

    “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跟踪我们?”秋桐说。

    “因为……二子和小五的自杀值得怀疑……”我说。

    “值得怀疑……你什么意思?”秋桐惊疑地看着我。

    “嗯……是的,值得怀疑……”我看着秋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秋桐说。

    我站起来,扔掉烟头:“不该问的不要问,小孩子知道那么多干嘛?”

    “你……你才是小孩子……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秋桐瞪视着我。

    “走吧,到时候,你都会明白的……”我看着秋桐说:“秋桐,我告诉你,不要以为警察都是好人,有时候,有些警察甚至比黑社会还心狠手辣,比混黑道的人还卑鄙无耻……这个社会,有时候是有道义公理可言的,可是,有的时候,有的情况下,是没有正义公理的,不要让自己那么天真,以为只要相信警察正义就一定会得到伸张,邪恶就一定会得到惩处……我承认,李老板和我干的事情违法,但是,那些警察同样也违法,甚至比我们违法更厉害,最可怕的是,他们打着合法公正的外衣,实则是在以毒攻毒,以黑治黑……李老板做的是黑道,那些警察,比黑道更黑……所以,对付这样的正义卫士,必须要抛弃幼稚的想法,要直面血淋淋的现实……这个社会,真正的正义在哪里,和什么人披着什么样的合法外衣无关,关键要看这些人是不是心里还有道德和良心,是否还有做人的基本人性……”

    秋桐瞪大眼睛看着我,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时,过来一辆出租车,我拦住,和秋桐上车,直奔天一广场东北角。

    此时的天一广场,虽然已经是10点多的夜晚,但是依旧灯光璀璨,灯火通明,游人如织,广场附近的喷水池边有不少孩子在嬉戏玩水。

    我和秋桐下了车,我往四周看了一下,看到不远处停着一辆灰色的桑塔纳2000,这样的车最普通不过,到处都是。

    我看了下车牌号,然后带着秋桐径直走过去,直接拉开车后门,让秋桐进去,然后我坐到前排。

    老秦正在车里。

    老秦显然没有想到秋桐会和我一起出现,见到秋桐,先是很意外,接着就神色恭敬地招呼:“秋小姐,你好,你来了……”

    “呵呵……老秦,你好……”秋桐礼貌地冲老秦点头:“这么晚了,还让你等着,真不好意思……”

    “秋小姐客气了……能为秋小姐服务,是我的荣幸……”老秦客气地说,然后看着我:“路上顺利不?”

    “还行,有几个尾巴,甩掉了……”我说:“幸亏秋总警惕性高,不然……”

    老秦笑着看了下秋桐,秋桐皱了皱眉头,显得心事重重。

    “我们去哪里?”我看着老秦。

    老秦又看了下秋桐,然后看着我,沉吟下了:“本来我打算是你自己来,让你和我一起住的……既然秋小姐来了,那么…….安全第一……这样吧,我带你们去个地方……”

    说着,老秦开车就走。

    “你这车没有被跟踪过?”路上,我问老秦。

    “这车在宁州最普通不过,我弄了十几副车牌,一天一换,想跟踪我,没那么容易!”老秦边开车边说。

    “这两天情况怎么样?”我又说。

    老秦咳嗽了一声,没有理我。

    我意识到,老秦不愿意在秋桐面前和我说太多话。

    我于是不吭声了,秋桐这会儿也一直没有说话,不知道她坐在后面在想什么。

    老秦开着车在市区内穿街走巷,我注意看了下后面,没有车跟踪。

    很快车子出了城,直奔东钱湖方向而去。

    走了大约半个小时,车子停在湖边山坡的一处竹林处,旁边很幽静,昏黄的路灯泛着微弱的光,一座白色的别墅矗立在竹林深处。

    “我们到了……”老秦停下车,我和秋桐下车,市区很热,这里却很凉爽,很安静,近处是镜子般的湖面,远处是群山的起伏的影子,一阵微风吹过,竹林发出飒飒的声音……

    老秦带路走进别墅,打开门打开灯,里面装饰豪华,设施一应俱全,家具都是高档的崭新的,似乎没有人来住过。

    “这里没有人来住过,你们就住在这里吧……楼上楼下都有卧室……”老秦笑着对我和秋桐说:“易克,你和秋小姐难得来一次宁州游玩,就先住在这里吧,今天时间不早了,秋小姐先上楼洗个澡休息,明天我带你们到四周游玩…….”

    老秦显然不想在秋桐面前多说什么。

    “老秦,我们不是来游玩的……”秋桐说。

    “哦……呵呵……难道你们是来宁州有公务?”老秦打个哈哈。

    秋桐看了看我,又看看老秦,不说话了,提着行李径直上楼。

    一会儿,楼上卫生间传来哗哗的水声。

    这时,老秦拉着我坐下,脸色有些不快地瞪着我,低声吼起来:“小易,你怎么搞的,怎么把秋小姐带来了?你知道不知道,这有多危险,万一秋小姐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向李老板交代?你做事太没数了……”

    我苦笑一下:“我没想让她来,她自己突然上了飞机跟来的……我不让她来,她非要来……我有什么办法……”

    老秦沉默了片刻:“现在宁州的天气很差,形势很糟糕,秋小姐到了这里,无异于是雪上加霜,我现在的头号任务就是要确保秋小姐百分之百的安全……为了秋小姐的安全,我们宁可什么行动都不采取,宁可什么都不做……我必须得对李老板负责……”

    我说:“我此次来宁州,有两个主要目的,一个是摸清二子和小五死的真正原因,第二,摸清宁州警方老大的真实意图,看他到底想对李老板采取什么态度,然后,再确定下一步的行动方针……”

    老秦说:“如果不能确保秋小姐的安全,这两个目的,宁可都不去实现……”

    我说:“这个别墅安全不?”

    “应该是安全的……”老秦说。

    我说:“那就好,既然这样,秋总的安全就有保障了,我能保证她没事,但是,需要你的配合……”

    “怎么配合?”老秦看着我。

    “把她给我软禁在这里,不让她到处乱跑……”我说:“你能做到不?”

    “软禁秋小姐?”老秦迟疑了一下:“这个……合适吗?万一李老板要是知道……”

    “合适,秋总来宁州的事情,李老板根本就不知道……她是自己偷偷来的……”我说:“万一李老板以后就是知道了,他也会理解的,要是他生气,我来承担责任……”

    “倒不是谁承担责任的问题,除了这个,我还担心秋小姐会不会发火……”老秦说。

    “不用管她,你就把责任往我身上推,就说是我安排的……”我说:“当然,能不软禁,她自己主动老老实实呆在别墅里最好……”

    “那……你…….秋小姐是你的顶头上司,你把她惹恼了,会不会对你……”老秦说。

    “没事,你听我的就是!”我说。

    “嗯……好吧……明天我安排两个人在这里看着她……别墅周围500米内可以自由活动,远了不行!”老秦说:“另外,这两个人还可以在这里保护她,以防万一……”

    “好,就这么办!”我说着掏出李顺给我的银行卡递给老秦:“这是李老板让我给你的,里面是600万,作为给二子和小五的抚恤金,你想办法安排人打给他们的家人……”

    老秦接过银行卡,眼圈突然红了。

    “唉……二子和小五……死的不明不白……”老秦的声音有些哽咽:“都是天天在一起的兄弟,没想到,说没就没了……明天,我就安排人去办……”

    “他们的死因,一定要查清……”我说。

    “你准备怎么查?”老秦看着我。

    我想了下:“你蹲点宁州,不宜暴露过多,这事我来操作,你给我配合就行……”

    “需要我做什么,你尽管说……”老秦说。

    我沉默片刻,摸出纸笔,写了几行字,递给老秦:“明天上午,我陪秋桐在附近游山玩水,中午,你过来,给我弄这两样东西过来……”

    老秦接过纸条看了看,带着惊疑的目光看着我:“你要这两样东西干吗?”

    我说:“自然是有用,好弄不?”

    老秦看了我一会儿,点点头:“其中一样很容易,另一样,需要费点劲儿,但是也能办到……”

    “那就好……”我点点头:“另一样,要上好的质量……”

    老秦点点头:“好!虽然我不知道你要干什么用,但是李老板吩咐了,让你来到之后我一切都听你的……”

    我说:“那就好……到时候,你就明白我的用意了……”

    我神秘地冲老秦笑笑。

    老秦笑了下。

    “这里还有多少兄弟在?”我又问老秦。

    “一开始都出去回避了,最近陆续回来了几个骨干,都深度潜伏的,只和我保持单线联系,平时都不露面……”老秦说。

    “嗯……段祥龙最近有何动作?”我说。

    “十分安静,十分正常,异乎寻常的老实……”老秦说。

    “嗯……继续严密监视他……”我说。

    “一直在这样做的!”老秦说。

    “唉……我一直怀疑段祥龙有内鬼的嫌疑,这次的香格里拉酒店事件,我判定是段祥龙和四大金刚里应外合捣的鬼,可是,李老板就是不信,他知道是白老三安排四大金刚给他捣乱,却一直就不信段祥龙参与了这事,我说多了他还生气,说我是出于个人恩怨想公报私仇…….真叫人没办法……”我叹了口气。

    “李老板就是这性格,常人无法理喻,谁也没办法,”老秦也叹了口气:“常吸毒的,都是这样,性格反复无常,多疑多虑,李老板可谓是一个资深瘾君子了……吸毒啊,吸上就完了……”

    我和老秦都沉默了,一会儿老秦递给我一把枪:“给你,拿着,放在身边防身用……”

    我想了想,退还给老秦:“不用,秋总在这里,万一让她看到,担惊受怕,不好!”

    老秦想了想,点点头,把枪收了起来:“那好,我先走了,你好好睡一觉……关好门……”

    送走老秦,我坐在客厅里点燃一颗烟,抽了半天,边运筹着明天的行动计划。

    现在既然秋桐来了,那么,我的计划就要先把她考虑进去,她的安全是第一位的,不能让她出任何差错。在这一点上,我和老秦的考虑是一样的,只不过,我们考虑的出发点不同,老秦考虑的是如何给李顺交代,我考虑的是如何给自己交代,秋桐的生命就是我的生命,我要像保护自己的生命一样保护秋桐,甚至,超出于我的生命。

    我知道此行的巨大危险,稍有不慎,就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就会血肉横飞,就会命丧黄泉。我已经被绑上了李顺的战车,无法逆转,只能往前冲,但是,我不愿意让秋桐为之受到任何伤害,为了秋桐的安全,我可以毫不犹豫付出我的鲜血甚至生命。

    当然,大家都安全无恙最好,所以,我明天必须要先委屈一下秋桐。

    正琢磨间,楼梯上传来脚步声,接着,秋桐下来了。

    刚刚沐浴完的秋桐换了一身单薄的短连衣裙,头发还没干,脸色白里透红,恰似出水芙蓉一般的娇嫩和妩媚。

    看着秋桐,我一下子呆住了,眼神直勾勾地盯住她,不由吞咽了几下喉咙……咕嘟……

    秋桐看着我的神态,脸色不由红了起来,接着就一瞪眼:“易克,你就不能有点正相,非得一副饥不择食的样子不行?”

    我回过神来,心里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换了以前,我会还像过去那样以为你是个小色鬼小混混,不由自主这样的,可是,现在,我知道,你根本就是故意这样做出来的,你根本就不是那样的坏男人……”秋桐边说边走到沙发上坐下:“易克,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做出这样一副样子来干嘛呢?其实你心里明明不是这样想的……”

    我心里一阵羞愧,说:“我……我实在不是个好男人……你把我高估了……”

    “好了,别自己故意作践自己了,我看你就是个自虐的人,故意践踏自己……”秋桐神色郁郁地说:“老秦走了?”

    “嗯……”

    “你们明天要干嘛去?”秋桐问我。

    “不干吗啊!明天我陪你游山玩水!”我说。

    “你胡扯!”秋桐说。

    “没胡扯,真的!”我说。

    “继续扯……”秋桐说。

    “真的,你要相信我哦……”我说。

    “哼……该相信的我相信你,不该相信的,我要有自己的分析……”秋桐说:“老秦今天明摆着不想在我面前说什么,明显想瞒着我什么……我问你,二子和小五到底是不是自杀的?”

    “这个……不好说,老秦还在继续调查,调查出来,他会告诉我的……”我说:“不过,从老秦刚才和我说的话里,很有可能,他们真的是自杀的……”

    “为什么会自杀?”秋桐说。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此时,我心里已经决定,即使二子和小五是被宁州警方那老大弄死的,也不能告诉秋桐事情的真相,不能让秋桐知道真实的情况,不然,由此引发的后续风暴,会将她不可避免的卷入进去,甚至,会危机她的安全。

    “是不是和香格里拉酒店的事情有关?”秋桐说。

    我摇摇头:“你想得太多了,那件事,不过是社会治安案件,又没出人命,值得让他们自杀吗?”

    秋桐此时并不知道二子和小五因为香格里拉酒店事件被宁州警方抓进去的事情。

    秋桐带着怀疑的目光看着我:“易克,那么,你告诉我,二子和小五到底有什么理由去自杀?”

    我装模作样叹了口气:“这事……刚才听老秦说,似乎……似乎和吸毒有关……只是,没有得到证实……或许,明后天就能证实吧……”

    “吸毒?”秋桐惊疑地看着我。

    “是的……比如,吸毒量过大,导致神经错乱而自杀……”我信口胡诌。

    “哦……吸毒会导致这个……”秋桐惊惧地看着我。

    “嗯……”我点点头:“现在只是怀疑……不过,吸毒过量自杀,确实是经常有的……”

    “啊——”秋桐倒吸一口凉气,眼里发出恐惧的目光:“二子和小五吸毒啊?他们怎么会吸毒?”

    二子和小五吸毒,我早就知道,他俩经常陪着李顺一起溜冰。

    我点点头:“嗯……”

    “那……你吸毒没有?”秋桐看着我。

    “我没有!”我说。

    “那……李顺呢?”秋桐继续看着我。

    “他……”我迟疑了下,说:“我没有见到过他吸毒……”

    “没有见到过……”秋桐盯住我:“易克,你告诉我,李顺经常一副神经兮兮神经质的样子,目光有时候还很呆滞,是不是吸毒的原因?他是不是在吸毒?”

    我不敢看秋桐的眼睛,我知道,我要是告诉秋桐李顺一直在吸毒,是个深度的瘾君子,那会将秋桐的心理击溃,让她的大脑崩溃,这个男人虽然她不爱,可是,却是注定要和她过一辈子的,和一个瘾君子在一起生活,对于秋桐来说,无论如何是会要了她命的事情。我不想一味地去欺骗秋桐,可是,我又不能告诉秋桐实情,因为即使秋桐知道了李顺吸毒之事,也不能改变她必须要嫁给李顺的事实,这样做,只能会增加秋桐的痛苦,对于她没有任何好处。何况,李顺现在正在戒毒。

    想到这里,我看着秋桐:“他要是吸毒,你觉得他还能活到现在吗?他要是吸毒,你觉得他还能做这些生意吗?虽然不是正当生意,但是,还是经营地井井有条的……”

    秋桐似乎稍微松了口气,眼神却依然有些疑虑,死死盯住我,试图想从我眼里看出些什么。

    我不敢再看秋桐的眼睛,站起来:“时间不早了,我要洗澡睡觉了……”

    秋桐缓缓站起来,缓步上楼,走到楼梯,又回头看了我一眼。

    这一眼,我看到秋桐眼里闪过一丝极度的恐惧……

    我的心里不由打了一个寒颤,忙转身进了卫生间。

    洗完澡,我出来到了客厅,听到楼上没有任何动静,秋桐似乎睡了。

    我关好门窗,然后回到卧室躺下。

    今天发生了很多事情,从我到海珠公司讲课到中午遇见四大金刚,从下午被海峰痛扁一顿到和老李深度交流,从飞机上遇到秋桐到宁州反跟踪行动……

    我觉得很累,身体累,心也累。

    躺在松软的大床上,我深深地叹了口气,想着秋桐此刻就睡在我的上面,我的心里不禁又有些奇异的感觉……

    不知不觉我进入了梦想……

    不知过了多久,我突然被一阵凄厉的叫声从梦中惊醒。

    “啊……救命……”

    万籁俱寂的深夜,这声音听起来是如此的惊恐和清晰。

    这声音来自于楼上,分明是秋桐的声音。

    不好,秋桐有事!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不容多想,一个骨碌从床上跃起,甚至来不及穿衣服,只穿着三角裤头,打开房门,直接飞奔冲上楼去——

    我以飞快的速度冲上楼梯,找到卧室的门,用力飞起一脚,“啪——”秋桐卧室的门被我一脚踹开——

    我飞身进去,里面黑灯瞎火,什么都看不到,只听到秋桐急促惊恐的喘息声。

    我心急火燎急忙摸到门旁的开关,打开灯——

    灯亮了,我看到了让我大感意外的一幕。

    卧室内窗户关的好好的,窗帘都没拉开,不像是有人进来的样子,而刚才的门也是紧闭,被我一脚踹开的。

    秋桐头发散乱,脸色煞白,穿着粉红色的绸缎睡衣,两手紧紧抓住毛巾被的一脚,身体畏缩成一团,蜷伏在床头,不停地发抖,两只眼睛茫然而惊惧地睁得很大……

    与此同时,我闻到室内浓浓的烟酒味,看看床头柜,一瓶干红已经见底,烟灰缸里好几个烟头……

    无疑,这都是秋桐的杰作,她上来后并没有睡觉,而是自己抽烟喝酒了。

    为什么要这样,我心里明白,她是心情压抑郁闷惊恐而又无法排遣,于是自己喝闷酒抽闷烟。

    如此看来,刚才的惊恐大叫,并非有人进来,而是秋桐做噩梦了。

    而此刻的秋桐,看她的眼神和表情,似乎并没有从噩梦里醒来,似乎仍然处于酒精的麻醉和噩梦的恐惧中……

    看着秋桐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我的心里一阵疼怜,过去弯腰看着秋桐:“秋桐,怎么了?做噩梦了……”

    “啊——”秋桐突然又发出一声惊恐的叫声,两眼看着我,身体只往后缩,不停地颤抖,她似乎没有认出我。

    “秋桐,是我……易克……”我说着伸出手。

    “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你是谁?”秋桐的声音急促起来,带着恐惧:“你不要过来……”

    我的鼻子突然有些发酸,喉咙一梗:“若梦,我是客客……我是……客客……”

    “客客……你是客客……客客,我的客客……”秋桐的眼神依旧迷惘,却亮了很多,喃喃地说着,突然,眼泪就流了下来:“客客…….客客…….你终于来到我跟前了,客客…….我的客客……我难道这是在做梦吗?我是在做梦吧……”

    秋桐看着我,眼神却有些发散和茫然,脸上挂着两行泪。

    我坐到床边,伸手拉住秋桐的手,一手轻轻擦拭她脸上的泪水,让她冰冷僵硬的身体慢慢舒缓,然后躺下,给她盖好毛巾被……

    秋桐躺下后,闭着眼睛,似乎明白自己在梦里,不愿意睁开眼睛让梦境结束,紧紧拉住我的手,低语:“客客……客客……不要离开若梦……陪着我……靠近我……给我一个支撑,给我一个世界……”

    秋桐的嘴里喷出很大的酒气,我知道她此刻还在酒精的迷醉中,正慢慢从噩梦里走出……

    我一手任秋桐的手紧紧握住,一手轻轻抚摸着秋桐的脸颊,凝视着秋桐微微皱起的眉头,凝视着秋桐白洁纯净的皮肤,凝视着秋桐依然青春炫丽的容颜……

    此刻,没有冲动,没有本能,没有欲念,有的只是感动和心痛……

    “你刚才做噩梦了是吗?若梦……”我俯身贴近秋桐的耳朵低语。

    我的鼻孔清晰地闻到了秋桐身体的芬芳……

    我的声音很轻,恍然来自天外……

    “嗯……”秋桐迷梦中喃喃自语:“好可怕的噩梦……很多骷髅和僵尸在我身边……还有大鬼小鬼将我抓进地狱里……”

    我明白了,昨晚和秋桐说的自杀和吸毒之事吓着了秋桐,这是她做恶梦的主要原因。

    “不要怕,若梦,我在你身边,客客在你身边保护着你……”我继续在秋桐耳边低语,秋桐的头发触到了我的鼻孔,有些发痒。

    “嗯……客客……我们……我们真的在一起了……真的啊……你可知道,可知道……我有多思念你……我有多……多爱你……”秋桐低语着,仍旧闭着眼睛,却又是滚滚热泪而下。

    我紧紧抿住嘴唇,伸手擦拭秋桐的脸颊,秋桐突然紧紧抓住我的双手,身体打了一个寒颤:“客客,我好冷……好冷……”

    秋桐的手确实很冷,甚至可以说是冰冷。

    我把手伸进毛巾被随意摸了一下秋桐的身体,似乎是摸到了她的大腿,这里也很冷。

    我犹豫了下,直接上了床,揭开毛巾被,不敢看秋桐薄薄睡衣下若隐若现的部位和皮肤,伸手摸到床头开关,将灯关死,然后一把将秋桐搂进怀里,躺在了床上……

    室内顿时一片漆黑。

    “嗯……”秋桐轻轻地叫了一声,没有没有其他的反应,我感到自己怀里的秋桐身体很僵硬冰冷…….

    我将秋桐的身体搂紧,紧紧贴近我的身体,尽可能增加接触的面积。

    我只穿了一件三角裤头,浑身几乎等于赤果果,而秋桐也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睡衣,绸缎的,很滑,我们的身体一这么接触摩擦,睡衣几乎就被撩了上来,身体的皮肤几乎就接触了一大半。

    我抱紧秋桐的身体,手掌伸进她的睡衣里,轻轻抚摸着她光滑的后背……

    秋桐的前胸和我的前胸紧紧贴在一起,我清晰地感觉到秋桐的弹性和柔软,我分明感觉到,秋桐的睡衣里面没有带胸罩……

    我的下部也紧紧贴着秋桐的下部,两腿交叉在一起,腹部紧贴……

    我甚至都能感觉到自己下面鼓囊囊的部分摩擦着秋桐的小腹部……

    按照某些人想当然的以为,我这样的种马此刻必定要浑身热血沸腾,原始的冲动喷涌,下面一定要迅速啵起,接着就会不可遏制地将秋桐压在身下,分开她的双腿,让小弟弟找个地方去活动下。

    可是,我却没有,我此刻的大脑竟然出奇地纯净,出奇地平静,出奇地没有丝毫杂念,身体也同样没有本能奔流,没有裕望喷涌,没有原始冲动,我只是紧紧搂住秋桐的身体,带着无比的心疼和亲近,带着恍惚的幻觉和梦境,我只希望用自己的身体去温暖秋桐,用自己的怀抱去呵护秋桐,用自己的臂膀去给她安全和安慰……

    黑暗里,我紧紧搂着秋桐,和她半裸的身体全方位零距离接触。

    这是我梦寐以求的女神,这是我梦幻中的一刻,这是我做梦也不敢想的情景……

    此刻,竟然真的实现了,秋桐就在我的怀中,就和我肌肤相亲,我们此刻零距离接触,只要我愿意,我可以实现负距离进入……

    但是,我没有,因为我此刻真的毫无任何杂念和邪念以及欲念,我此刻只想好好温暖秋桐,温暖她的身体,温暖她的心灵……

    此刻,我真的觉得自己是个正人君子,柳下惠。

    一个男人,想做流氓容易,想做个正人君子却很难,因为男人的本性就是流氓,容易表现的真实,而正人君子很多都是伪装的,所谓传说中的装逼就是如此,想从内到外做个真实的正人君子,的确很难。而此刻,我竟然就真的做到了。

    我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我他妈原来还能做一回正人君子,做一回传说中的柳下惠。

    或许有人会说我装逼,说哪有这种情况下不做那事的,我只能说这是人的心术不同,或许换了那人他会做,或许换了别的环境和时间我也会做,但是,在此刻的境地下,我真的就没做。

    这事要是说给别人听,我估计相信的会很少。

    不管你们信不信,我反正是信了。

    我这话说的比那位铁道部的发言人早了接近2年。

    在我滚烫身体的感染下,一会儿,秋桐的身体逐渐变得柔软起来,变得温暖起来……

    她似乎是睡着了,睡得很香很恬静很安稳,呼吸很均匀……

    此时,我的心里却充满了愁苦和酸楚,我的心在汩汩流着苦涩的泪水……

    我的脚一动,摩擦到了秋桐娇嫩的脚丫,还有嫩滑的小腿……

    我不敢动了,不敢再摩擦秋桐的身体了。

    我轻轻松开秋桐的身体,摸索着用毛巾被将秋桐的身体裹好,然后坐了起来,在黑暗中坐在床边,发了很久的呆……

    良久,我站起来,走出秋桐的房间,下楼,回到我的房间,想躺下睡觉,却又担心秋桐会再度做噩梦,再度受到惊吓。

    我穿好衣服,又上楼,走到秋桐的卧室。

    先看了看卧室的门,没有被我刚才那一脚踹坏,似乎秋桐睡觉的时候本来就没有关死。

    我打开床边写字台上的台灯,借着微弱的灯光,拉了一把椅子,放在秋桐床边。

    秋桐此刻睡得很熟。

    我坐在椅子上,注视着秋桐美丽的睡姿,注视着秋桐朦朦胧胧的圣洁的面容……

    我一动不动地坐在秋桐的床边,就这样看着秋桐……

    不知过了过久,我迷迷糊糊坐在椅子上瞌睡了过去……

    “咦——”突然,我朦胧间听到一声轻轻的惊呼。

    我睁开眼,看到秋桐醒了,正躺在床上睁大眼睛奇怪地看着我。

    我一个哆嗦,晃了晃脑袋,看着秋桐,揉揉眼睛:“你睡醒了……”

    “易克,你——你怎么在这里?”秋桐坐起来,靠着床头,拉着毛巾被盖住自己的身体,惊疑地看着我。

    “我怎么在这里?你问我?”我说。

    “是的,你不好好睡觉,怎么坐在我这里干嘛?”秋桐说。

    “你半夜惊叫,把我惊醒了……我睡不着,干脆就坐在这里守着你……”我说。

    “哦……我半夜惊叫……”秋桐困惑地皱了皱眉头,伸手敲了敲太阳穴,想了想:“哦……昨晚……昨晚我是做梦了……噩梦……梦见很多骷髅和僵尸,还梦见自己到了地狱里,梦见那些大鬼小鬼……太可怕了……”

    “嗯……”我点点头,看着秋桐:“还梦见了什么?”

    “还……”秋桐带着回忆和思索的神情看着我,忽然脸红了:“还……似乎还梦见了我的空气里的朋友……似乎还梦到了你……”

    “我?梦见我干什么?”我说。

    “梦见你……”秋桐的脸色突然更红了:“梦见你……”

    秋桐说不下去了,脸色一片羞红,低下头去。

    一会儿,秋桐又抬起头,眉头紧锁,似乎在苦苦想着什么,喃喃地说:“我怎么……怎么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又不是在做梦呢……昨晚……我到底有没有做梦呢……”

    “不是做梦,那么,你会真的看到大鬼小鬼和骷髅僵尸?”我看着秋桐:“废话,你当然是做梦……做个梦倒也没什么,还弄得我不得安寝,我睡得好好的,被你的叫声弄醒了,等我上来,却看到你又睡得呼呼的……你睡着了,我却不困了,干脆就坐在这里看着你……”

    “啊……是这样……”秋桐眼里充满了歉意,看着我:“对不起,耽误你休息了,你一定困坏了吧……”

    “倒也不困……”我看着秋桐:“昨晚不好好早休息,谁让你喝酒抽烟的?”

    秋桐看了看床头的干红空酒瓶和烟灰缸里的烟头,神色有些不安:“啊……昨晚我喝了这么多啊…….还抽了这么多……”

    “废话,不是你喝的抽的难道是我?”我说:“告诉我,为什么抽烟喝酒?”

    “我……”秋桐抱着自己的膝盖,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低声道:“我自己上来,睡不着…….心里总觉得有恐惧感……后来,我在外面找到一瓶干红,还有烟,于是,我就…….我也不知道自己喝了这么多……喝着喝着,我就迷糊了,什么时候睡的都不知道……”

    “这么大人了怎么这么没数?喝醉了也不关好门就睡,你说,这在外面,要是遇见坏人怎么办?”我说。

    秋桐翻起眼皮看了看我:“这里就我和你两个人,你又不是坏人!”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坏人呢?”我说:“告诉你,男人都没有好东西,我也不例外,万一我要是真的经不住诱惑,犯了错误,你哭都地方哭……”

    秋桐抿了抿嘴:“你越这么说,越说明你不会犯错误……你心里有海珠的,你不会对别的女人有邪念的……以前我不了解你,可是,现在,我知道的……你不会做出对不住海珠的事情……”

    秋桐这一句话就把我噎住了。

    我怔怔地看着秋桐。

    秋桐看着我,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轻声说了句:“易克,我要起床了……”

    我明白秋桐的意思,站起来,走到窗口,一把拉开窗帘,外面正是朝霞满天,朝霞掩映下,远处黛色的群山和碧绿的湖水交相辉映,窗外,鸟儿在欢快地鸣叫……

    “今天天气很好,起床吧……待会到楼下吃早饭……”我说着出了秋桐卧室,下楼。

    洗刷完毕后,我进了厨房,打开冰箱,看到里面很多吃的。

    老秦说这里没人住,却似乎随时准备有人住的样子,什么都不缺。

    我在厨房忙乎了一会儿,熬了一锅小米粥,又做了几个荷包蛋,然后摆放在餐厅的桌子上。

    刚摆弄好,秋桐梳妆好下楼来了,穿了一件蓝色的连衣裙,头发挽起了一个发髻,精神很好。

    “吃饭——”我坐在饭桌前看着秋桐。

    “咦——是你做的啊!”秋桐笑了。

    “不是我还能是谁呢?”我说。

    秋桐坐在我对面,看着我:“你可真行,还会做早饭!”

    “你少寒碜我了,我总不能连早饭都不会做吧……”我边说边给秋桐盛了一碗稀饭放到她面前:“胃里一定不舒服,喝点稀饭,暖暖胃……”

    “谢谢,谢谢……”秋桐有些受宠若惊地说:“真不好意思,让你给我盛饭……”

    “伺候领导嘛,应该的!”我忍不住笑了下。

    “嗨——你终于笑了……”秋桐看着我笑。

    “以后,不许自己喝那么多酒……”我又绷起脸。

    “嗯……”秋桐乖乖地点头,低头吃饭。

    我也吃饭。

    此刻,我的心里突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在这样的地方和秋桐两个人单独一起吃饭,很有一种家的感觉。

    我又感到很不安,想起了海珠……

    要是海珠知道秋桐也和我一起到宁州了,还一起住在一个别墅里,还一起吃早饭,不知会作何想法……

    吃过早饭,秋桐忙着收拾饭桌,打扫卫生,我坐到客厅的沙发上,点了一颗烟,默默地抽起来,想着今天的安排……

    秋桐忙完,来到客厅,坐到我对面,看着我:“今天……怎么安排?”

    我看了一眼秋桐:“待会儿我带你出去玩啊…….”

    “真的玩?你真的没别的安排?”秋桐看着我。

    “我骗你干嘛?”我说:“有老秦在,我来宁州其实就是走形式,老秦什么事办不了了,还用得着我吗?”

    秋桐盯住我的眼睛,带着半信半疑的神情。

    “这么看着我干嘛?”我说。

    “不干嘛,在琢磨你话的真假!”秋桐说。

    “行,你就琢磨吧……”我说:“等我吸完这颗烟,我们就出去游东钱湖……先爬山,再划船……”

    秋桐又看了我一会儿,点点头:“好吧,那我就信了你了……我先上去换双平底鞋……”

    秋桐接着上楼,我站起来走到别墅门外,敏锐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仔细看了一遍,确认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才回到客厅。

    一会儿,秋桐下来,我们一起出了别墅,溜达着向附近的一座山而去。

    美丽的东钱湖,山水一色,湖光潋滟,山水天一色,分外迷人。

    我和秋桐沿着湖边的小路走了一会儿,直接上山,山不高,也不陡,竹林很密,我们走在竹林里的山间小道上,周围游人很少。

    “你经常做噩梦吗?”边走,我边问秋桐。

    “不……只是偶尔……昨晚,我被你说的话吓着了……”秋桐说。

    “记住,秋桐,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不要喝酒……一个人喝酒,很容易醉……”我说。

    “嗯……昨晚……我没想到干红酒那么大的后劲,喝了一会儿,我就迷糊了,脑子里有一阵几乎是空白,断片子了……”秋桐说:“易克,你以前……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是不是经常独自喝闷酒?”

    “有时候也有的……”我说:“只不过,我很少做噩梦……”

    “昨晚,我一开始做的是噩梦……差点把我紧张死……可是,后来……后来却又做的是……”秋桐又打住了。

    “是什么?”我扭头看了下秋桐:“是春梦?”

    “你——去你的——”秋桐的脸唰就红了。

    我知道自己猜对了,这孩子一定是“梦见”自己和客客在一起了,还“梦见”

    自己躺在客客温暖的怀抱里……

    我笑了下,没说话。

    “其实……这梦真奇怪……”一会儿,秋桐又说:“我还似乎梦里看到你……看到你……”

    “看到我什么?你说呀!”我说。

    “看到你没穿衣服站在我面前呢……”秋桐吭哧吭哧地说,脸色绯红。

    “怎么会?昨晚我的确是站在你面前过,但是我是穿着衣服的啊,当时你还迷迷糊糊的,还在梦境里,你可真厉害,用眼睛就把我的衣服给扒了……”我用调侃的语气说。

    “去你的——胡说什么!”秋桐的语气有些羞愧,顿了顿:“那么,你来之后,我什么样子了?后来又怎么样了?”

    我想了下:“我上来后,打开灯,看到你满头大汗,知道你做噩梦了,但是你并没有完全醒,似乎在梦游一般坐了起来……我于是让你躺好,然后给你盖好毛巾被,你慢慢又睡了……然后就搬了把椅子坐在你床边,慢慢地我也打了瞌睡……后来就听到你醒了……”

    “哦……是这样……”秋桐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不安:“唉……我怎么会这样呢……”

    “没什么,谁没做过噩梦啊……”我安慰秋桐:“其实也怪我,昨晚不该在临睡觉前和你说那些……”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接听,是海珠。

    “哥,起床了没?”海珠的声音。

    “饭都吃过了,你说起了没有!”我说。

    “嘻嘻……”海珠笑起来:“在干吗呢?”

    “在……在爬山呢……”我说。

    “爬山?你不是……”海珠的声音有些疑惑。

    “还没去,下午去……”我看了下正看着我的秋桐,对着电话说。

    “哦……自己一个人爬山的?”海珠说。

    “是啊,自己一个人爬山的!”我说。

    这时,我看到秋桐眼里闪过极度的不安,脸上露出不自然的表情,转过身去看着山下。

    “嗯……好,爬山好,锻炼身体,我已经在公司了,要开始忙了……”海珠说。

    “好的,阿珠,你忙吧!”我说。

    “好的,哥哥再见,来,哥,亲我一个……”海珠说。

    我看了下秋桐,对着话筒“啵~~~~”了一下。

    “嘻嘻……吻你,亲爱的……嗯哪……啵~~~~~~”海珠的声音很欢快。

    挂了电话,我的心里也微微感到不安。

    秋桐转过身看着我,笑了下:“海珠打来的……”

    “嗯……”

    “海珠不知道我来的事情,我没告诉她……”秋桐说。

    “我知道,这事,没法告诉她……”我说。

    “我们一起来这里,瞒着海珠,我总觉得……不大对……”秋桐断断续续地说着,脸上带着矛盾的表情。

    “这事是没法和她说的,总不能让她知道黑道的事情吧?那她会吓死……”我看着秋桐:“不要想多了,想多了,会很累……走吧,到山顶去——”

    秋桐没有再说话,默默地上山。

    越往上坡度越大,山道越窄,还有些湿滑,我走在后面,让秋桐在前面走,防止她滑下来。

    就快要到山顶的时候,突然秋桐发出“哎哟——”一声惊叫,脚下一滑,身体接着就往后倒下来——

    我在后面不假思索张开双臂,正好,秋桐一下子就跌倒在我的怀里。

    秋桐温香软玉般的身体整个都进了我的怀里,我的手正好搂住了她的前胸,那胸部的弹性而柔软的部位正好被我的手掌覆住,而我的下体也正好顶住了秋桐的臀部。

    此时可不是昨晚,我要是再没有反应,要么是他妈的同志,要么就是装逼了。

    我的身体立刻就有了反应,呼吸急促,浑身发热,下面的小弟弟倏地就硬了起来,直接就顶住了秋桐丰满柔软的臀部……

    “啊——”秋桐发出娇羞的一声叫唤,却无法让自己摆脱我的怀抱,她的身体已经没有了平衡,只能任我抱着。

    我的身体原始本能冲动了,不由用手掌往里按了下秋桐的胸部,下面不由地又硬了几分,颤动了几下,都顶在了秋桐的臀部,我的心跳急剧加速起来……

    “啊——”秋桐又发出一声惊呼,带着无比的娇羞和惊惶。

    我的大脑一阵发胀一阵空白,浑身的血液不由沸腾起来,不由一把抱紧抱起了秋桐……

    我突然就有一种不可遏制的冲动,身体内部压抑积郁已久的东西在蠢蠢欲动,不由把手伸向了秋桐的大腿……

    “易克……不要……放开我……不要……”秋桐开始用手臂推我,脸色通红,带着极度的惊慌。

    看着秋桐的神色,听着秋桐的声音,我的大脑突然清醒过来,突然想起了海珠,想起了李顺,想起了秋桐苦难的受尽欺凌的童年……

    我顿时感到了无比的羞愧,忙放下秋桐,让她站稳站好。

    秋桐忙整理着自己凌乱的裙子,满脸羞红。

    “你——”秋桐没有看我,整理完裙子,背对我,声音有些颤抖。

    “我——”我无地自容,我分明感觉到自己刚才是在欺负侮辱秋桐,我觉得自己真不是人!

    我不由举起手掌,照着自己的脸颊狠狠就是一巴掌:“啪——”声音又响又脆。

    秋桐闻声转身,惶然看着我,显得有些惊魂未定。

    “我不是人——我是畜生——”我嘶哑着声音说:“对不起,我刚才——”

    说着,我一屁股坐在石阶上,垂头不语,心中无比羞愧。

    秋桐半天没有做声,还在急促喘息着,似乎她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

    “秋桐,我是个混蛋,我是个畜生,你狠狠骂我打我吧……”我的声音很沉重,双手狠狠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锤击着自己的脑袋。

    “易克……不要这么说了……你不是混蛋,更不是……畜生……”秋桐的声音平静下来,从我背后传来:“其实,刚才,不怪你……都怪我没有站稳,不小心打滑了……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刚才……我愿意理解为是你一时的生理的本能的冲动,我坚信你脑子里对我是没有任何邪念的……”

    我抬起头,茫然看着山下的青青翠竹。

    秋桐走到我跟前,看着我:“易克,站起来……”

    我站了起来,看着秋桐,满脸愧色。

    秋桐的神色已经恢复了正常,看着我:“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我相信自己的眼睛和判断……假如你要是那样的人,其实你早就有机会……”

    我明白秋桐这话里的意思,她指的是昨晚和那次孙东凯给她下迷药的那晚。

    我低头不语,心里犹自不肯原谅自己。

    “我原谅你了……不要自责了……走吧,我们到山顶去……”秋桐说了一句,然后直接往山上走。

    我默默跟在秋桐后面。

    终于到了山顶,我们长出了一口气,站在一块岩石上眺望山下的山水风光。

    “看——多么迷人的景色……”秋桐轻轻说。

    我不敢看秋桐,附和着“嗯”了一声,心里郁郁的。

    “易克……把刚才的事情忘掉,好吗?”秋桐转脸看着我:“你看,我已经忘掉了……让自己放松点……我已经不责怪你了……你不要让自己这么样……生理的本能和冲动,其实谁都会有的……包括我……”

    说完,秋桐的脸又红了。

    我看着秋桐,深深吸了口气:“对不起……我无法原谅我自己……我无法这么快就忘记……我知道,你当然也没有忘记,你只是……只是在安慰我……”

    “我们仍然是朋友,我仍然会把你当做最值得信赖的朋友……”秋桐轻声说:“你是一个好男人,难得的好男人……人这辈子,谁都无法保证自己不犯错误,犯错误不可怕,关键的是,能知道自省……这一点,在你身上尤其难能可贵……”

    听着秋桐的话,我的心里感觉轻松了一些。

    “好了,不说这个了,享受一下这难得的景色和阳光吧……”秋桐笑了下,虽然笑得有些勉强,但是毕竟还是在笑着。

    我也努力笑了下。

    接着,秋桐在山顶随意溜达起来。我坐在岩石上看着山下发呆,心里不由又开始盘算起今天的行动计划……

    这时,我的手机来了短信,我摸出手机,打开一看,是银行发来的,告知一笔3万的款项打入了星海孤儿院的账户。

    我的心里一阵宽慰,我知道青岛四海国际旅行社和海尔的那笔业务谈成了,看来这首笔业务量不小,提成竟然这么多。

    这是通过我的手以秋桐的名义为星海孤儿院捐助的第一笔资金。

    接着,又收到一个短信,这次是四海国际旅游那位业务经理发来的:“神秘哥,业务顺利谈成,团费已经支付,给你的业务费已经打入你指定的账户,请查收……”

    我接着回复:“很好,我已经看到了,你很讲信用……”

    对方接着回复:“嘻嘻……做我们这样的,最注重的就是信誉,这才是第一笔,以后,会源源不断按时给你支付的……”

    “嗯……好,只要你们保证旅游的质量,保证服务的水平,今后海尔的旅游业务大大的有!”

    “好呀,呵呵……神秘的帅哥,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发完短信,我的心情好了起来,看看秋桐,正在山顶的另一侧看风景,于是拨打了星海孤儿院的电话,这也是我上次代替小猪捐款的时候留下的。

    拨通后,我压低嗓门低声告诉对方那个打款的账号,然后说今后只要是这个账号打过来的款,都是一个叫秋桐的女士捐助的慈善款,第一笔已经打过去了,让他们注意查收。

    我说的很短促,简单明了,说完,不等对方表示感谢,就挂了电话。

    打完电话,我站了起来,心情忽然有些愉快的感觉,看着正冲我走过来的秋桐,想着自己暗中的操作,不由笑了起来。

    秋桐想暗中帮助那个空气里的亦客,我却又暗中代替秋桐做了慈善。她以为自己做的很巧妙,我却做的更是天衣无缝。

    “呵呵……易克,你笑什么……”秋桐走到我跟前。

    “呵呵……我突然想起了一个人……”我说。

    “谁啊?”秋桐笑着。

    刚才出现在我们之间的小小不愉快,似乎彻底消失了。

    “那个青岛的空气里的亦客……”我说。

    “为什么会突然想起他呢?”秋桐脸上浮现出疑惑意外还有些温馨的神情。

    “因为……昨晚,你说梦话了……”我斟酌着说。

    “啊……我说什么梦话了?”秋桐神情一变,紧张地看着我。

    “你迷迷糊糊地嘟哝了下,说什么‘客客……我终于见到你了……’”我看着秋桐:“秋桐,你梦话里的那个客客,是不是就是亦客啊……”

    秋桐的神情一下子变得有些慌张,有些扭捏,脸色绯红,低声说:“我……我怎么说梦话了……你……你还听到我说什么了?”

    “别的倒没有!”我说。

    秋桐松了口气:“哦……”

    “你紧张什么?你梦见和客客干什么了?”我说。

    “我……你…….”秋桐有些张口结舌:“我…….什么都没有梦见……”

    “看,撒谎了吧,撒谎不是好孩子……”我说:“明明梦见人家了,还不肯承认……”

    “你……易克……你……”秋桐有些急了,脸涨得通红。

    看着秋桐惶急的样子,我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心里似乎明白昨晚秋桐梦到和客客干嘛了,心里不由一种异样的感觉。

    而秋桐似乎有些局促和手足无措,脸上除了害羞之外,还有深深的愧疚和不安……

    我知道秋桐为什么会害羞,也知道她为什么会愧疚和不安。

    我的心里不由有些说不出的滋味,阵阵苦涩感涌出来……

    我们一时沉默下来,听着山间的风吹动竹林发出的飒飒声……

    正在这时,附近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还有竹叶的抖动声。

    有人上山来了。

    我和秋桐不约而同一起扭头看着发出声音的方向,片刻,有两个人上了山顶。

    看到突然出现的这两个人,我的心不由猛地一颤,不禁又叫了一声:“我滴个妈呀——”

    在我心里暗叫“我滴个妈”大感意外的同时,秋桐也同样十分诧异,干脆直接叫了出来:“哎呀——妈呀——”

    虽然秋桐从小没有父母,但是,她此刻竟然也叫出了“妈呀——”。

    可见,见到这两个人,让我和秋桐感到有多意外。

    不光我和秋桐感到诧异,突然出现的这二人同样脸上露出惊奇的表情,显然,在这里,遇见我们,也在他们的意料之外。

    短暂的惊诧之后,接着就是彼此互相的惊喜,那种久别重逢般的喜悦和欢欣。

    “小易——秋妹——”

    “江哥——柳姐——”

    我们几乎同时叫起来,带着惊喜的心情,快步走到一起,互相握手,我和江峰还紧紧拥抱了下,秋桐和柳月也欢快地手拉着手。

    我和秋桐都实在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江峰和柳月。

    同样,江峰和柳月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我们。

    “哈哈……”江峰爽朗地笑着使劲拍着我的肩膀:“老弟啊,真巧啊,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们了……”

    “是啊,江哥,真巧!”我也开心地笑着:“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和柳月是来宁州开一个全省乡村教师交流座谈会的,会议就在山下的一个宾馆里,今天报道,我们提前一天来了,昨晚到的,我们打算今天游览下东钱湖,上午先来爬山,没想到正好在这里遇见你们了……”江峰呵呵笑着:“怎么?你们……你们也是来这里开会的?”

    我和秋桐彼此对视了一眼,我正想如何说,秋桐先说话了:“哦……江哥,不是的,我和易克是来宁州办点私事的,也是昨晚到的,上午没事,也来爬山……”

    秋桐不会撒谎,先说了,我也只好点头:“是啊,呵呵……我和秋总来宁州办点私事……”

    柳月微笑着看了看我,又看看秋桐,然后看着江峰笑了下。

    江峰和看着柳月笑了下。

    我没有看懂他们互相对笑的意思,但是觉得有些暧昧。

    柳月拉着秋桐的手,带着喜爱的目光看着她:“秋妹,几日不见,越发漂亮了……”

    秋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起来:“柳姐,可别夸我,我可比你差远了……”

    “呵呵……咱俩没法比,我比你大那么多,你是风华正茂的青春气息,我是风韵犹存的昨日黄花喽……”柳月笑着说。

    “姐,不能这么说哦,”江峰说:“秋桐是年轻丽质,你呢,是成熟气质,对于女人,这是两种不同的美,一种代表了美好的青春年华,另一种代表了底蕴深厚的岁月时光,在我眼里,你永远都不老,永远都是那么年轻,永远都是最美丽的女人……”

    江峰的话讲的十分认真。

    柳月深情地看了一眼江峰,接着笑着:“哎——阿峰啊,我看咱就别守着弟弟妹妹自卖自夸了,让弟弟妹妹笑话……”

    我和秋桐都呵呵笑起来,我心里涌动着些许的感动情怀。

    “江哥,柳姐,既然我们都没事,那我们干脆就一起游玩吧,大家一起也热闹!”秋桐说。

    “好啊——”江峰和柳月都点头,我也高兴地点点头。

    山顶一侧有个小亭子,我们四人走到小亭子里,坐下,俯瞰着美丽的秀水山峦,愉快地聊天。

    “哎——人生何处不相逢啊……”秋桐有些感慨地说:“星海一别,以为又要许久才能相见,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

    “是啊,人生何处不相逢……”柳月点点头,颇有同感。

    “这个人生何处不相逢,说开了,就俩字那就是缘分,茫茫人海中相遇靠的就是缘分……”江峰看着我和秋桐:“小弟,小妹,我们可真是有缘之人……呵呵……因为有缘,所以我们到哪里都会相遇……”

    我点点头:“这个世界很大,人与人间的聚合就是靠着难得的机缘。没有缘的,一生一世也未必见得到一次面……”

    “不管这世界是大还是小,人与人的遇合总是很难预料的。也许有那朝思暮想希望见见面的人,偏偏总是阴错阳差碰不到一起。也许有那唯恐碰在一块的人,偏偏冤家路窄越躲越会碰上……”江峰笑着说。

    “但有的相逢太巧、太偶然了,当中似乎有一种无形的神力在左右,所以,我想啊,可以用‘诡异’来形容……”柳月说:“我这里说的诡异,不是贬义词哦……人生就是一次漫漫旅途,有时你感到世界既很大又很小;历史长河,芸芸众生,你却偏偏要在注定的时间、注定的地点与注定的人相遇……”

    “相逢就是一种情缘……”秋桐若有所思地说:“不管是现实还是虚拟的世界里,都会有这种情缘……而这种情缘,或许会成就每个人不一样的人生……”

    我看着山下苍翠的竹海,不由自言自语说了一句:“人生何处不相逢,茫茫人海,既没有谁早一步,也没有谁迟一步。原来你也在这里……在茫茫人海里,我在千万人之中认识了你,从而相识、相知、相守,这是一种缘份,更是一种幸福……”

    说完,我不禁长出了一口气。

    江峰和柳月对视了一眼,都微笑了一下。

    秋桐似乎被我的话触动了什么,带着迷惘的目光看着远处。

    大家沉默了一会儿,这时,江峰站了起来,对我说:“小易,最近功夫长进如何?”

    我一愣,看着江峰:“江哥,你……你怎么知道我会功夫?”

    “呵呵……练武之人,不需过招,一看便知……从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就看出来,你是一个习武之人……”江峰笑呵呵地说。

    “难道,江哥也是习武之人?”我说。

    “略知一二,不知和小弟相比如何?”江峰说:“要不,我们过过招,切磋切磋?”

    我一听来了兴趣,好久没和人过招了,原来江峰竟然也喜欢习武,可是我竟然一直就没有觉察到,而江峰却已经早就看出了我,这还没过招,我就先输了一筹。

    “好啊,”我站起来:“那我就向江哥请教一二……”

    “呵呵……好,点到为止……”江峰走到亭子边一块空地上。

    我兴致勃勃地走了过去,摆开架势。

    “呵呵……这俩人可算又找到共同爱好了……”柳月笑着对秋桐说:“阿峰平时上完课,批完作业,晚上就在海滩上自己练,只是没有和人家对练过呢……看小易这身板,一定身手不错的……”

    秋桐也笑了,看着我们说:“哎——你俩可是要点到为止啊,别动手过了……”

    “小妹自然放心就是……”江峰站到我对过,却没有摆架势,冲我招了招手:“小弟,先出招吧……”

    于是,我不客气,直接一个冲拳打了过去,同时跟上了一个扫堂腿……

    我和江峰在山顶上比划了起来……

    这一比划,我才发现,这江峰竟然还是个武术高手,我的拳脚速度很快,可是,到了他的跟前,却都被他看似软绵绵的几招就化解了,我的身形不停跃动,而江峰却基本是站在那里不动……

    打了半天,基本都是我进攻,他没有主动出招,我却丝毫不能碰到他的毫毛。

    越过招我心里越心惊,没想到江峰还真有两下子。

    我出拳的速度越来越快,却总是打不到江峰的身体,他看似不动,却往往总是在我即将碰到他的一瞬微微一闪或者伸出胳膊轻轻一档,我的进攻立刻化为了无形……

    打了半天,我浑身出汗,微微有些气喘,江峰却依然神闲气定地站在那里,稳如泰山。

    我意识到,江峰的武功,只在我之上,绝对不在我之下。

    折腾了半天,我忽的双足发力,双拳同时快速出击,直奔江峰的身体正面。就要击打到江峰身体的时候,江峰突然身形一晃,我的双拳落空,同时,江峰轻轻一喝:“去——”,我还没看清楚他是怎么动作的,就觉得背后一股强大的旋风,身体不由冲上前去,几乎就要扑到地上,随即,我的身体被一双手稳稳托住……

    我服了,站稳后冲江峰一抱拳:“江哥,没想到你竟然有如此深厚的功夫修炼,你的功夫比我高……”

    江峰呵呵笑了,掏出纸巾递给我:“小弟,擦擦汗……我刚才观察了,你的功夫委实不错,一看就是经过专门训练的,基本功很扎实……”

    我接过纸巾,擦擦汗,有些惭愧地说:“比起江哥,差远了……请江哥指教为盼……”

    我们走回亭子坐下,江峰看着我说:“功夫练到一定境界,就超越了力量和速度……这个时候,高手之间比武,比的不仅仅是拳脚,而是心境……”

    我看着江峰:“嗯……”

    “武术重在修身养性,锻炼身体的同时,也在磨练一个人的品格,从老弟刚才的拳脚里,我看得出,老弟的心境有些浮躁,”江峰说:“达到一定境界的功夫,就是随心所欲,不受招式约束,无招胜有招,化腐朽为神奇……”

    我心悦诚服地点点头。

    秋桐和柳月也饶有兴趣地看着我们,秋桐说:“江哥,你说的就是功夫的最高境界吧?”

    江峰冲秋桐点点头,又看着我:“武术的最高境界应该是天人合一,即人与大自然有机地结合在一起,既是通阴阳、有争有弃同时又是无阴阳、无争无弃的,是一种对立与统一结合的境界,是最好最佳的境界……”

    我凝神看着江峰。

    江峰继续说:“武术的最高境界有两个方面,一个是人生道理上的,通过武术这门技术,明白人生的天理天道。这个是一通百通,身心明白而明世理……另一个是武学本身的最高境界,一般认为是拳无拳意无意,无意之中是真意,也就是有不闻不见即可应付意外之能力,当然,这个只是停在书面上的传说,现实中还没见过,我也没达到这种境界……不过,我感悟出,武术练习的是控制身体能力,通过意识来控制身体的宏观和微观运动,在这个控制过程中,不但把身体训练了,同时也把心神意识也训练了,所以有以武入道之说……这就是拳无拳,意无意,无意之中是真意,无法还是有法,无限还是有限,无意才是真意……”

    我听得有些似懂非懂,不过还是点点头。

    秋桐说:“江哥,我可不可以这样理解你的话,习武的根本,不是为了打斗,也不仅仅是健身,更深刻的一层,是修身?”

    江峰用赞赏的目光看着秋桐:“小妹理解极是……正是如此……我以为,武术具有修身价值功能,我理解的修身包含两个层次,一是主观客观的哲学层次,也就是世界观;二是自身主体层次,也就是人生观,练武是解决人与自然和社会关系的问题,后者是解决与人生观有关的思想、道德、情操和规范化的问题,两者是互为依存和补充……”

    柳月温情地看着江峰,认真地听着,微微点头。

    秋桐听完江峰的话,看着我,用半真半假教育的口气说:“小伙子,听明白了吗?要好好理解江哥的一番话呶……这可是有深刻人生哲理的……”

    我老老实实点点头:“嗯……我会慢慢琢磨江哥的话的……”

    “不要老想着凡事都要用武力解决,要学会不战而屈人之兵呢……”秋桐又说。

    “嗯……”我又点点头。

    看着我和秋桐对话的样子,江峰和柳月忍不住都笑起来,柳月说:“哎——我怎么感觉这像是老师在教育学生啊……”

    柳月这么一说,秋桐似乎刚意识到了,“噗嗤——”笑了起来。

    我看秋桐笑得那么开怀,不由心里很愉快,一咧嘴,对柳月说:“柳姐,秋总是我领导啊,这官大一级压死人,平时她都是这么训我的,根本不拿我当同事待,都是把我当学生训来训去的,哎——你说我命苦不苦啊?”

    秋桐一听急了:“胡说呀,易克,我那里整天动不动训你了,今天早上你还训我了呢……”

    “那个你有证据吗?今天这可是江哥和柳姐都看见的,你赖地掉吗?”我说。

    “你——你个坏蛋——”秋桐一时被噎住了。

    江峰和柳月哈哈大笑起来,我冲秋桐挤了挤眼,得意地笑了。

    秋桐冲我咬咬银牙,举起小粉拳示威地晃了晃。

    这时,柳月说:“我们下山吧,快到中午了,我们到湖边渔家去吃湖鲜……”

    大家一致赞同,我说:“好啊,我请客!”

    我说这话是自然而然的,我心底里觉得自己是宁州人,既然大家到了我的地盘在,自然我要请客了。

    江峰笑了:“老弟,到了浙江,就是我们两口子的地盘,如何使得让你请客呢,自然是我们请客了……你和小妹可都是客人呢……”

    “是啊……小弟想反客为主啊,那可不行……”柳月也说。

    我这时就不好说什么了,只能笑笑。

    秋桐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我们边聊边下山,秋桐似乎担心自己这次再滑到我怀里,主动走在最前面,柳月和江峰走在中间,我走在最后。

    看着江峰和柳月一起下山是手拉手的背影,我心里着实感到羡慕,历经这么多年,这对姐弟恋的成功实践者依然感情如此笃厚,着实难得。

    我不禁又想起了许晴,远在加拿大的许晴,江峰和柳月一直牵挂的许晴,许晴已经知道了江峰和柳月的现在,而他们却不知她的消息,一直在关切牵挂着她。

    我心里忍不住涌起想把许晴的消息告诉他们的念头,可是,想起许晴那天的话,我又犹豫起来,斟酌半天,还是打消了这个想法,还是尊重许晴的愿望吧,我得信守自己对许晴的承诺。

    原路下山,路两边是密密麻麻的竹林。

    江峰和柳月低声说着什么,虽然声音不大,但是还是被我隐隐约约听到一些。

    “阿峰,你看这竹林多好啊……”柳月的声音。

    “嗯……是不错,哎——姐,你还记得北方省城的那片竹林吗?”江峰小声说。

    “哪片竹林啊?”柳月说。

    “就是……省城里的那座小山,有寺庙的那个……你带我去过的那个……我们下山时经过的那片竹林……”江峰的声音有些暧昧:“那天,我们在那片竹林……”

    “你……你个死家伙……你……不害躁……”柳月的声音突然有些扭捏起来,抬起手就掐了一把江峰的胳膊:“我叫你一把年纪了还不正经……”

    “嘿嘿……忆往昔……心惊肉跳啊……好让人**的竹林呶……”江峰低声恶作剧般地笑着。

    “住嘴,不许说了……都那么多年了,亏你还记得……”柳月吃吃笑着,又伸手掐江峰的胳膊。

    “嗨——我当然记得呢……那可是第一次在野外……”

    “住嘴,住嘴……”柳月举起拳头就打江峰的肩膀:“我让你还说…….”

    江峰忍不住放声哈哈笑起来,走在前面的秋桐回过头:“你们笑什么啊,江哥,这么开心?”

    我这时也赶了上去,看着他俩。

    柳月脸色红红的,说:“他在自得自乐呢……没什么啊……”

    “是啊,木有什么,我看到这些竹林,想起了我和柳月当年在竹林里谈恋爱的场景……”江峰说。

    “哦……呵呵……”秋桐笑起来:“你俩可真浪漫……”

    大家又继续往山下走,这回柳月和秋桐走到一起了,我和江峰跟在后面。

    我当然不知道江峰和柳月到底在竹林里干啥了,不过我从他们的说话里隐约意识到了什么。

    后来,我看了江峰写的一本书《出牌》,写的就是他和柳月的故事,我才知道,原来他俩在竹林里做过爱。

    看到书里当时的场景,我的老二当时就硬了,差点撸了出来,江峰这家伙年轻时也是个玩家,这两口子玩的都很刺激。

    下了山,我们沿着湖边溜达,走到一个渔村里,这个渔村离我们住的别墅很近,只隔着一片浓郁的竹林,昨晚来的时候,我们是从另一个方向来的,我没有发现这渔村。

    渔村很古老,村子里的路弯弯曲曲,很窄,都是平板石铺的,房子也都有些年岁了,但是都整理地很干净卫生。

    我们在村子里随意穿行着,感受着古朴而醇厚的乡村气息。

    走到一个巷子口,我往远处的马路上看,看到了我们住的别墅,看到了别墅门口的一辆黑色轿车。

    我知道,老秦来了。

    我于是装作去小卖店买烟,让他们先继续游览古村,然后我直接奔了村头的小路,冲车子挥了下手。

    接着,老秦下了车,四处看了看,然后直接冲我走过来。

    我往后退了几步,闪到巷子里,接着老秦就过来了。

    老秦直接递给我一个信封,里面装着我要的东西。

    “你要的东西都在里面!”老秦说。

    “好——”我将信封装进口袋:“质量如何?”

    “最好的上等品……”老秦说。

    “嗯……行,”我点点头,接着我又问老秦要过纸笔,写了一行字,把纸条交给老秦:“下午,你再去办好这件事……”

    老秦接过来看了下,有些意外:“这个……你要办这个事情?”

    “怎么?不好办吗?”我说。

    “这倒不是,我只是想不透你要干什么?”老秦笑起来。

    “呵呵……晚上你就知道了……晚上7点,你来接我……”

    “好,那我这就去办这件事……这事最好办不过……”老秦说。

    “嗯……晚上别墅周围的保安也好安排好……”我说。

    “绝对没问题,人我现在就已经安排好了,四个人,都是铁兄弟,现在已经隐身在别墅周围的竹林里了,2个人一组,24小时不准睡觉……专门任务就是保护秋小姐的安全,一来防止外人进去,二来防止秋小姐走远了……”老秦说:“我给他们都配备了无声手枪,保证能保护好秋小姐的安全……”

    “嗯……好,你去吧……”我说。

    “怎么没见秋小姐?”老秦刚要走,又问我。

    “她在那边闲逛,我们遇见了一对熟人朋友夫妻,中午一起在那边吃饭……”我说。

    “哦……好,那我走了!”老秦告辞离去。

    我接着回到村里,找到了他们三个。

    又继续逛了半天,我们找了一家紧靠湖边的渔家,吃饭桌就摆在湖边的水泥平台上,露天吃饭,坐在这里,感受着山水的气息,十分惬意。

    渔家老板是一个中年妇女,操一口地道的宁州话,点菜的时候,秋桐直接就懵了,什么都听不懂。江峰和柳月是温州那边的人,温州话和宁州话差别很大,他们也听不懂。

    而我,虽然是在云南腾冲长大,却自幼就听父母讲宁州话,自然是听得懂的。

    于是,我就用宁州话和老板娘交流起来,点好了菜。

    点完菜,我看到他们三人都愣愣地看着我,尤其是秋桐,眼睛睁得大大的。

    我突然意识到坏事了,我怎么当着秋桐的面煽起了宁州话,我靠,这事不大妙。

    江峰和柳月也肯定不明白我怎么会听得懂宁州话,还会讲。

    我脑子一转,笑呵呵地过去坐下:“喂——你们三位,咋的了这是?”

    “兄弟,你的宁州话讲的不赖啊!”江峰说。

    “哦……哪里哪里,我这是蹩脚的宁州话啊,勉强能听得懂,能和他们交流而已……”我信口开河,反正他们也听不懂宁州话,地道不地道只能凭感觉:“我这可是专门跟人学的哦……怎么样,听起来有点味道吧?”

    “岂止是有点味道,简直就是地道!”柳月说。

    “呵呵……真的啊……”我说。

    “跟谁学的啊?”江峰说:“你怎么对这个感兴趣呢?”

    这时,秋桐忽然明白过来,笑起来:“我知道了……呵呵…….他的宁州话一定是跟他女朋友学的,他女朋友就是宁州人呢……看来,易克这是打算以后要倒插门做宁州人的女婿了,宁州话都提前学好了……”

    不用我解释,秋桐自己给我解围了。

    “哦……”江峰和柳月似乎明白了,也笑起来。

    “嘿嘿……”我干笑两声。

    “嗯……等我回去也找海珠,向她学学宁州方言……”秋桐说。

    “你学这个干吗?”我说。

    “等你倒插门到宁州,我好给海珠当伴娘,来了这里,不至于不能和海珠家的亲戚用方言交流啊!”秋桐捂嘴笑着。

    我也笑着,心里却叹息一声:唉——傻丫头!

    偶尔一瞥江峰,发现这家伙正用狐疑的目光看着我。

    又一瞥柳月,发现这位姐姐正专注地看着秋桐。

    我心里一跳,这二位可是久经沙场的老将,我在他们面前玩把戏,可是很难不露馅的,还是少说话为妙。

    吃完鲜美的一顿午饭,我们下午一起到东钱湖去划船,我们租了一只乌篷船,在湖间慢慢地游荡。远山似隐若现,遥遥地围着湖身,看不清是青色、蓝色抑或是绿色,显得有点孤寂、落寞。湖面在阳光的照耀下一闪一闪地闪着金光,有点灿烂夺目,整个湖就象一面大镜子。我们的船就在这面大镜子里漫无目的地晃悠。为我们摇船的是一个外地汉子,长期的风打日晒,让他的脸看上去黑黑的,充满岁月的沧桑。这时,我也想尝试一下摇船的滋味,便摇摇晃晃地爬到船头,操起撸,当了一回船夫。

    秋桐对我说:“这湖水不知道有多深?”

    我说:“肯定很深很深!”

    秋桐抿嘴笑着:“那你下去试试?”

    我笑了下:“我才不上你的当呢!”

    柳月和江峰看着我们笑。

    当我在试想湖水究竟有多深的时候,外地汉子说:“这湖水很浅的,用浆就可点到底。”

    我不信,用浆点湖底,果然见浆的另一端裹满了泥土。

    那外地汉子还说这湖里有许多鱼。只可惜,无论我多么努力的看,都看不见在湖里游来游去的鱼影儿。

    柳月突然问那汉子:“你们在这儿划船,一天可赚多少钱”?

    “我们是拿工资的,一天才20元钱”。

    “这么少”!我们几乎是不约而同的。

    “呵呵……能养家糊口就行啊……钱哪里有多啊,多少是多啊!”汉子说。

    我们互相看看,都沉默了,秋桐轻轻地叹了口气……

    东钱湖很大,我们玩了整整一个下午,也没有游遍。

    大家都玩的很开心,当然也有些累。

    下午6点,我们靠岸,下船的时候,秋桐又额外给了划船的汉子一张老人头,汉子感激地接过去,憨厚地笑着。

    我们又在渔家吃了一顿饭,自然还是浙江的东道主江峰和柳月请客,我不敢再提请客的事情。

    吃过晚饭,大家都觉得疲惫了,江峰和柳月于是告辞回宾馆,我和秋桐也回别墅。

    整个一天,自始至终,江峰和柳月都没有问我们住在那里。

    回到别墅,我问秋桐:“要不要喝点什么?”

    秋桐说:“我去拿饮料,厨房的冰箱里有……”

    我忙站起来:“不用,还是我来吧,你累了,先去洗把脸吧……”

    秋桐冲我笑了下:“好,那就劳烦易经理了……”

    我进了厨房,秋桐上楼去洗脸。

    我找到两个杯子,找到一大盒果汁,接着,从裤袋里掏出老秦给我的信封,打开,里面有;两样东西,一种是现在就要用的,一个很小的小纸包。

    我打开小纸包,里面有一些粉状的东西,我直接将其中的一半倒进一个杯子,然后将果汁倒进去,晃匀……

    一会儿,我端着两杯饮料出来了,把其中一杯放到茶几上,另一杯我自己端着喝。

    边喝,我边看着墙上的表……

    不一会儿,秋桐下来了,坐到我对面的沙发上,端起果汁就喝,边说:“哎,好渴……好甜的果汁……”

    “好喝就都喝了,冰箱里还有!”我看着秋桐说。

    “嗯……我还真渴坏了……”秋桐很快就把一杯果汁都喝光了。

    我接着进去把果汁盒子拿出来,又给秋桐倒了一杯。我怕杯子里还有没有溶解尽的粉末,干脆再来一杯,让秋桐彻底都喝进去。

    秋桐端起来喝了两口,突然皱皱眉头,看着我说:“咦——易克,怎么回事?”

    我说:“怎么了?”

    秋桐舔了舔嘴唇:“这杯果汁的味道怎么和刚才那杯不一样?刚才没喝出来,这一对比,我怎么发现现在这杯的味道似乎更纯正一点呢,刚才那杯味道似乎不大对劲……”

    我一听,吓了一跳,我勒个去,秋桐发现不同味道了,起疑心了,要露马脚了!!难道这粉末不是没有味道的吗?老秦怎么搞的,难道没有按照我的要求去做?

    当然,到底有没有味道,我也不知道,或许老秦是按照我的要求去做的,只是秋桐的味觉系统太敏感了,稍微一点的差别都能觉察出来。

    我心里顿时紧张起来,眼神直勾勾地看着秋桐,不由吞咽了一下喉咙。

    秋桐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我,沉吟着说:“易克,你……好像有些紧张哦……”

    我看着秋桐眨眨眼,不说话。

    秋桐也看着我眨眨眼,眼神里开始有疑惑。

    我眨眼不是白眨的,脑子里快速已经有了对策。

    我接着就咧嘴哈哈笑起来:“嘎嘎——”

    我笑得像鸭子,显得有些滑稽。

    听到我第一次发出的这笑声,秋桐忍不住笑起来:“怎么笑的,嘎嘎的,怎么了?”

    “我一吞咽喉咙你就说我紧张,其实,如果你观察全面的话,没发现我在另一种情况下也会吞咽喉咙吗?”我停住笑,看着秋桐。

    “什么情况下?你说!”

    “这个……还是不说了,说出了来影响团结!”我说。

    “少来这一套,你卖什么关子?说——”秋桐说。

    “呵呵……就是……就是见到美女的时候啊……”我故意拖延时间。

    “嘿……你这家伙……真不要意思……”秋桐笑了,脸色红扑扑的,接着想了下:“嗯……倒也确实是如此……哎——光说这个,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什么问题啊?”我说。

    “就是这个啊,为什么前后两杯的味道不同呢?”秋桐带着迷惑的目光看着我,眼神里甚至有了一分怀疑。

    “哦……你说这个啊……”我不以为然地说:“废话,这么简单的基本常识都不知道……前后两杯的味道肯定不同了……”

    “什么基本常识?为什么肯定不同?”秋桐看着我。

    “这么说吧,喝第一杯的时候,你很渴,那时候,你来不及品味果汁的味道,只顾着解渴,而喝第二杯的时候,你已经解渴了,开始品味了,这解渴和品味,心态就不同,这在饥寒交迫和在饱食无忧情况下同样的吃饭,味道大为不同,你觉得很好奇很出奇吗?”我冲秋桐翻了一个眼皮。

    “哦也……侬说的对,阿拉晓得了……”等我说完,秋桐眉头舒展开,点点头:“你解释的很有道理,这个理由是成立的……看来,也只能这么解释……”

    “什么看来,本来就是……”我说。

    “好吧,本来就是……不说这个了……”秋桐看着我,边喝了一口果汁:“喂——玩了一天了,下面你要干什么?”

    我接着打了个哈欠:“下面啊…….玩了一整天,你不累吗?你不累,我可是累了,看会电视,然后就睡觉觉啊……哎,好困好累啊……”我接着又打了一个哈欠,边说边随手摸起遥控器,打开电视机。

    我一大哈欠,秋桐也跟着打了个哈欠:“还真别说,这会儿突然感到有些累了,也有些困……那么,就是说,今天一整天什么都不干,只玩了?”

    “是的……”我边看电视边点点头。

    “你糊弄我的吧?”秋桐斜眼看着我。

    “我糊弄你干嘛?很好玩吗?”我看着秋桐说。

    “好玩不好玩,只有你知道!”秋桐说:“老秦今天没消息?”

    我摇摇头:“不会这么快……估计明天吧……昨晚让你折腾了半夜没睡好,估计你也没睡踏实,今晚好好睡一觉,有什么事明天再办好了……”

    秋桐看着我,眼神有些迷糊,身体靠在沙发上,用手扶着额头,讲话开始有些混沌不清:“哦……我突然好困啊……”

    “困就对了……”我的声音开始变得恍惚和幽幽,变得轻巧和荡漾,轻声开始诵读起来:“安睡吧甜睡吧,进入甜蜜的梦境,请放下你的心,离开白天的黑影,梦中黑白分明,梦中你主宰生命,梦中你尽情任性……睡吧睡吧直到黎明,倾听心灵的声音,把内心抚平,享受片刻的安静……”

    随着我的诵读,秋桐的眼皮似乎越来越沉,越来越粘,不停地打着哈欠……

    我一遍遍轻声念叨着,观察着秋桐的变化。

    一会儿,秋桐的身体轻轻歪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我关了电视机,然后过去,弯腰将秋桐抱起来,直接上楼,去了她的卧室,将秋桐轻轻放在床上,脱下鞋子,盖好毛巾被。

    我的动作做得很仔细,唯恐弄醒了秋桐,虽然我知道明早6点之前,她是不会醒过来的。

    弯腰看着秋桐沉睡的脸,那么嫩滑,那么安静,那么纯静,那么美丽,那么纯洁,那么香甜……

    我不由轻轻低下头,将嘴唇靠近秋桐,轻轻亲吻了一下秋桐的额头……

    只这一下,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只这一下,就已经让我心惊肉跳了。

    只这一下,就已经让我有做贼的感觉了。

    我伸直腰,深深呼了一口气,然后关了秋桐的床头灯,走到窗口,打开窗户,看了看四周,漆黑一片,竹林在微风吹动下轻轻摇摆,远处,点点渔火。

    我探头看着下面的竹林,黑乎乎什么都看不到。

    我关了窗户,拉好窗帘。

    接着,我关好秋桐卧室的门,下楼,出了别墅门口,往别墅两旁看了看,除了竹林,我依然看不到任何东西。

    我沉声说了一句:“出来——”

    话音刚落,仿佛从地下钻出来似的,一下子就从竹林里闪出了四个人,都穿着黑色的夜行衣,站到我跟前,带着毕恭毕敬的神态:“易哥,有什么吩咐?”

    这四个家伙隐藏地够隐蔽的,我都没看到他们刚才的隐身地,而从他们刚才突然出来的速度和敏捷性看,都是有些伸手的。

    这四个人我不认识,但是,他们似乎都认识我。

    我看着四个小伙,伸手拍了拍他们的肩膀:“兄弟们辛苦了……”

    “为人民服务!”四个人异口同声地说。

    我忍不住笑了:“谁叫你们这么喊的?”

    “李老板!他说我们的队伍必须要正规化革命化年轻化制度化,所以,就如此要求我们了……”

    我猜也就只有李顺这个神经能干出这样的事。

    我说:“我待会要和老秦出去,这里就辛苦你们4位了……”

    “易哥不必客气,都是应该的……”

    “你们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保护好秋小姐的安全……”我说:“第一,确保没有外人进入别墅,秋小姐已经安睡了,不能有任何外人进去打扰……第二,万一,我说的是万一,如果秋小姐醒过来,想出去,你们必须跟好,既不能让她发现,还不能把她跟丢,而且,还要确保不让她离开别墅500米范围……如果她离开别墅远了,你们就要想办法把她弄回来……”

    我提的要求够苛刻的,我自己都觉得有些过分。

    “易哥请放心,只要有我们在,就保证不会让秋小姐有任何的危险……”

    “嗯……”我点点头:“还有,只要没有外人进去,别墅里不管发生什么动静,你们都不要进去……”

    “好,我们记住了!”

    我接着挥了下手,四个人转眼间又不见了,动作十分敏捷,似乎都练过轻功。

    有这四个人护卫着秋桐,我就放心了,晚上可以放手去实施我的计划了。

    我关好别墅的门,然后在附近溜达了一圈,说是溜达,不如说是观察周围的动静。

    接着,就看到老秦的车徐徐开了过来……

    老秦的车刚在我身旁停住,我就拉开车门,直接上车。

    老秦发动车子,边递给我一个黑色的男士提包:“东西在里面……”

    我接过皮包,打开,里面捆地整整齐齐的三扎钞票,30万!

    我摸出老秦中午给我的信封,放进包里,里面还有一样东西没用。

    老秦接着递给我一张房卡:“总统套房,上面有房号……”

    我接过来,装进口袋。

    “人准备好了吗?”我又问老秦。

    “嗯……我们2046夜总会最漂亮的两个出台小姐,都不到20岁,而且都是出冰台的……”老秦说:“我都安排吩咐好了,保证全方位的服务质量……”

    出冰台,顾名思义,就是出台接客的同时,陪溜冰的客人一起吸毒。很多喜欢溜冰的小姐喜欢出冰台,可以免费吸毒,还能得到不菲的报酬,因为出冰台的价格比一般的出台要高好几倍。

    我心里不由叹息一声,还不到20岁就成了瘾君子,开始出冰台,年纪轻轻,这辈子何时是个头啊。

    随即我又谴责自己,我招揽她们做生意,岂不是在帮助纵容这种行为吗?

    “什么时候让她们进来,到时候我会给你发手机短信的……”我说:“房间是用谁的名义开的?”

    “手下一个兄弟的名字,他平时不出头,一般没人知道他!”老秦说。

    “好,到时候那两个出冰台的进酒店的时候,如果保安查问,就让她们说房间号和那人的姓名好了……”我说。

    “嗯……”老秦点点头:“现在去哪里?”

    我晃动了下手里的房卡:“房子都开好了,你说去哪里?”

    老秦笑了下,开车直奔皇朝五星级大酒店而去。

    一路上,老秦没有再说话。

    我猜老秦心里其实一定有些奇怪我今晚的安排,特别是招了这两个出冰台的小姐,但是,我不说,他就不问。

    老秦是个心里很有数的人。

    很快,车子到了皇朝大酒店,我准备下车。

    下车前,老秦递给我一副墨镜:“带着,以防万一……”

    我点点头,接过来戴上,然后看着老秦,想了想:“老秦,你就在这酒店停车场等我,如果……如果到明天早上6点,我没有出来找你,你就不要管我了,你要火速回到别墅,带着秋小姐离开……”

    老秦看着我,眼里隐隐有些担心,随即点了点头。

    我又说:“秋小姐不能在宁州停留,必须要回到星海去,她不能从宁州坐飞机火车和客车,你要开车带她出宁州,可以从甬杭高速直奔杭州萧山机场,从那里离开……也可以取道杭州湾跨海大桥,直奔上海虹桥机场……”

    今晚,我要见的人和遇到的事,都是无法预料的,所以,我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无论我的后果如何,我必须要为秋桐安排好最稳妥的后路。

    老秦又点点头,对我说:“今晚……你必须要格外小心,我不知道你要见谁,要干什么,但是,你不说,必然有你的理由,我也不会问,我知道纪律……李老板已经吩咐了,让我全力配合你的工作,一切听从你的调遣,我自然会做好你安排的一切事情……可是,我还是担心你的安全,我知道,你今晚的风险是很大的……这样,我看,你还是带着这个……”

    说着,老秦又把手枪递给我。

    我摇了摇头:“不用,不出事,就用不到,出了事,即使用到了,也闹大了,也难以脱身……在这样的大酒店,还是不要动刀动枪的好……你放心,我会注意安全的,还有,等事情办完,我会告诉你一切过程的……”

    老秦笑了下,将枪收回:“其实你不说,我也能猜个大概……我随时在楼下等你的消息,有危险及时通知我……”

    我冲老秦笑了下,提起皮包,下车,直奔酒店大堂。

    此时,我的脑子里又回响着那句话:今日谁与我一同浴血,谁就是我的兄弟!

    当然,按照年龄,老秦不是我兄弟,他是我大哥或者大叔比较合适。

    但若摒弃年龄,我和老秦确实不折不扣的兄弟,我们曾经一起在缅甸的热带从林里浴血过。

    想到老秦,我又不禁想到了李顺,在李顺眼里,我一直就是他兄弟,可是,在我眼里,李顺是我兄弟吗?我该拿李顺当兄弟吗?

    想到这个问题,心里就觉得很矛盾。

    第一次晚上带着墨镜,一时有些不适应,进大堂门之前,我又不由自主站住扶了扶镜框。

    刚要抬脚,突然一个人从我身后急匆匆走过去。

    不用看脸,只看那背影我就知道他是谁,这狗日的就是烧成灰我也能认出他。

    他是段祥龙!

    他来这里干嘛?怎么这么巧,老子来哪里他来哪里!

    我心里一时有些困惑,看着段祥龙没有进电梯,却直接去了一楼的咖啡厅。

    我犹豫了一下,没有直接进电梯,也跟随在段祥龙后面去了咖啡厅。

    进去后,在昏黄的灯光下,我带着墨镜视线愈发模糊,勉强看见段祥龙穿过走廊,进了里面的一个单间。

    我在大厅找了一个座位,斜对着段祥龙进去的房间门,如果房门打开,从这里正好能看到里面。

    我要了一杯冰水,边喝边斜眼看着那单间的门。

    可是,自从段祥龙进去,那门就关上没打开。

    我断定段祥龙不是一个人在里面,他自己没必要弄单间,那么,会是谁在里面呢?我顿时来了好奇心,对于我这位同学,他的一举一动都会引起我巨大的兴趣,我关心段祥龙的一切。

    我招手叫来一位男服务生。

    “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的?”小家伙彬彬有礼地对我说。

    我指了指那房间,漫不经心地站下墨镜:“这房间里几个人?”

    小家伙看着我,不说话。

    “问你话呢?怎么不说话?”我看着小家伙。

    “请问先生有什么事情吗?”小家伙问我,眼神带着几分狡黠。

    “没事,就是随便问问!”我说。

    “哦……既然没事,那我就不知道了……”小家伙狡猾的眼神看着我。

    我摸出一张老人头,放在桌面上,卷成一支烟大小的模样,边往前一推,边问他:“现在,你应该知道了吧?”

    小家伙眼疾手快,一把将钱放进口袋,然后脱口而出:“2个!一男一女!”

    我一听,没兴趣了,里面原来是个女的,这么说,段祥龙来这里是约了女人喝咖啡的,说不定是他的什么情人或者二奶三奶之类的。

    我正想让小家伙走开,他接着又说了一句:“那女的可好看了,只是……”

    “只是什么?”我说。

    “只是她神情冷冰冰的,目光很淡,坐在那里像个冷美人……”小家伙说。

    “哦……”听他这么一说,我的心里突然一动,看着小家伙:“伙计,我说,你是不是该进去给客人续水了呢?”

    小家伙看着我龇牙一笑:“你觉得该续水了是吗?”

    我说:“是的,我觉得该……你觉得呢?”

    小家伙说:“我怎么觉得无所谓,关键是您……您说是不是?”

    我又摸出一张老人头,卷成一卷,往前一推:“兔崽子,快去续水去!”

    “好来——我这就去,进去的时候,我不关门……”小家伙高兴了,似乎十分聪明,把钱一装,接着就走了。

    不一会儿,小家伙提着水壶到房门口敲门,随着里面的声音推门进去,他故意将门开的大大的,好让我看的见里面的人,好对得住我这两张老人头。

    我斜眼往房间里看,直接就看到了段祥龙,随即,看到了坐在段祥龙对过的那个女人——

    看到那个女人,我的心一下子就顿住了,大脑嗖地一下提溜了上来!

    这女人竟然是——冬儿!!

    我几乎有些不相信自的眼睛,不由睁大了眼睛看着,确实是冬儿,果真是冬儿!

    冬儿什么时候来的宁州?她到宁州来干嘛?她怎么会和段祥龙在一起?她为什么要和段祥龙在一起……

    我脑子里的问号一串,惊疑困惑怒火一起交织。

    我曾经专门警告过段祥龙,警告他不得再打扰冬儿,这狗日的看来没把我的话当回事,当耳旁风了!

    我不由握紧了拳头,忽然就想冲过去狠狠揍一顿段祥龙。

    可是,突然,我又呆住了!

    我现在和冬儿是什么关系?我凭什么去揍段祥龙?冬儿和谁在一起,我有什么资格去过问……

    又是一连串的反问在我的脑海里盘旋。

    同时,我看到冬儿的表情此刻果真很高傲冷漠,冷若冰霜,眼皮都不抬,不正眼看段祥龙,而段祥龙却表现地有些低三下四,满脸堆笑对冬儿在说着什么,似乎像是下级在给上级汇报工作。

    我不由大惑不解,这是干什么?难道冬儿和段祥龙见面不是私事?难道是有别的事情?难道冬儿是代表白老三来见段祥龙的?她突然跑到宁州来在这里见段祥龙,到底是有什么事呢?

    思考间,小伙子已经续完水了,退出房间,接着缓缓关门。

    在门即将关上的一瞬间,我看到冬儿的眼皮抬了一下,有意无意斜眼往外瞥了一眼,似乎正撇到我的方向……

    我下意识地忙低下头。

    再抬起头,房门已经关死了,看不到里面了。

    大厅的灯光比较暗,我觉得冬儿似乎不会看到我。

    可是,我也看不到段祥龙和冬儿了!

    我的眼睛死死盯住关着的那扇房门,一时不得其解,发了半天怔。

    一会儿,我想起自己今晚还有重要的事情去做,站起来,结账离开了咖啡厅,直接去了电梯,直接到了9楼的总统套房。

    总统套房里只有我自己,我放下包,坐在沙发上,打量了下房间,让自己的心稍微安静下来,不去想刚才的一幕,摸出李顺给我的那个纸条,摸起茶几上的电话,按照李顺给我的号码,拨通电话。

    “嗯……谁?”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

    “地振高冈,一派溪山千古秀!”我直接说暗语,都是李顺写好的。

    “门朝大海,三河合水万年流!”对方说。

    “有没有清恶毒、便盲眼复明的清毒复明膏药?”我说。

    “有是有,价钱太贵,要三两黄金,三两白银!”对方回答。

    “五两黄金,五两白银卖不卖?”我说。

    我此时有些哭笑不得,这个李顺,把鹿鼎记里的那一套搬过来了。

    对方沉默了一下,接着说:“你在哪里?”

    “皇朝916!”我说:“有人托我带点货给你!”

    “你几个人?”

    “一个!”

    “等着,我马上就到!”对方挂了电话。

    我放下电话,深呼吸一口,又看了看身边的黑包,然后点燃一颗烟,慢慢吸起来……

    过了大约有半个小时,有人敲门。

    我直接站起来去开门,刚打开门,还没来得及说话,我的脑门突然就被一只乌黑冰冷的枪口顶住了,接着是一声低沉的喝声:“举起手来——”

    我立刻就举起了手,接着,我看到了对方,不由心里一震!

    此人竟然是昨晚跟踪我和秋桐被我们甩掉的那个中年男人!

    此刻,他正带着凶狠的目光狞笑着用枪紧紧顶住我的脑门,一步步把我逼退到房里,随手关上了房门。

    我一下子懵了,心里有些慌乱,脑子里旋即闪过一个念头:马尔戈壁的,我中圈套了!

    我的大脑一时蒙蒙的,有些乱,死死盯住对方的狰狞眼神,一步步后退,直到推到沙发跟前,无路可走了,才停住。

    我的大脑在经过片刻的慌乱后,迅速镇静下来,用平静的目光看着对方,甚至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对方此时也正打量着我,眼神里带着几分意外的表情。

    “老兄,没必要这样对待朋友吧?”我边说边缓缓放下了手。

    “谁派你找我的?”对方的枪口离开了我的脑壳,却依然指着我的胸口。

    “你说呢?”我一屁股坐到沙发上,随手摸起一支烟,点着,悠然吸起来,边说:“老兄,有必要这么紧张吗?”

    “我认识你,你是昨天晚上到宁州的!”他说着,坐到我对过的沙发上,将枪慢慢收了起来,眼戒备的神情似乎有些缓解。

    我的眼睛一直在瞟着他手里的枪,看他的枪刚一收起,趁其不备,我突然扔掉手里的烟头,一个跃起,一个翻身侧扑,直接反手就一把将那人死死按住在沙发里,接着右手一个锁喉动作,卡住了那人的喉咙,膝盖顶住他的小腹,让其动弹不得。

    “哎——啊——你——”对方显然没有料到我会突然给他这么一招,来不及反应,直接就被我反制住了:“你——你这是干什么?”

    我低吼道:“你不是我要找的人!告诉我,谁让你来的,你来干什么?快说,不说实话,我这就捏碎你的喉咙……”边说,我边将卡住他喉咙的手指稍微一用力。

    “啊——别——别——”对方张慌地叫起来:“兄弟,别误会,别误会,我就是你要找的人……我知道,你是李老板的人,是不是?我就是刚才和你对暗号的人……”

    “那你干嘛刚才你拿枪指着我?”我说。

    “刚才,我是想试探下你,也是为了以防万一…….我看清楚你是昨晚我们跟踪的人,知道你的身份不会假了……”对方吭哧吭哧地说:“快松开我,不要闹了……”

    我于是松开他,然后坐回去,冲他一抱拳:“老兄,对不住了,刚才多有得罪!”

    中年男子整理了下身上的衣服,冷冷地看了我一眼:“兄弟,有点功夫……跟谁学的?”

    他能说出这话,自然说明他也是有点功夫的,刚才我那几下动作,他感觉出来了。

    我递给他一支烟,他接过去,突然打了个哈欠,接着我给他点着烟,他吸了两口,眼睛使劲挤了挤,似乎努力在提起精神。

    我说:“哪里有什么功夫,自己胡乱摆弄的,让老兄见笑了……对了,不知改怎么称呼老兄,我叫易克……”

    “我早就知道你叫易克,别看我们第一次见面,但是,李老板手下的人,谁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我都是知道的……”他说这话的时候神情不禁有些炫耀,接着说:“至于我,大家都习惯叫我老九,你呢,叫我老九就是了,或者叫我九哥……”

    “你比我大,自然是该叫你九哥了……”我笑着说:“想不到刚到宁州,给我接风的是九哥啊……”

    “此话怎讲?”老九看着我。

    “昨天刚下飞机,最先受到的惠顾,难道不是九哥你给的吗?”我说。

    “哦……”老九笑了,接着又打了个哈欠:“职责所在,义不容辞,知道吗,昨天机场高速口设的那卡,是专门特意设立的,目的就是……”

    说到这里,老九突然停住了嘴,不说了,接着又打了个喷嚏,眼泪都打了出来。

    “昨天九哥为什么跟踪我呢?”我说。

    老九掏出纸巾擦擦鼻涕和眼泪,然后看着我,不回答我的问题,却问我:“知道我是干什么的不?”

    我摇摇头:“知道我就不问你了……”

    “哦……你不知道?”老九显得有些小小意外。

    “这很奇怪吗?”我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吸了一口烟,扭头看了老九一眼。

    “奇怪倒也不奇怪,只是却也有些小小意外……”他自言自语地说。

    “我这个人,从来不喜欢打探别人的身份……”我说。

    “嗯……好习惯,不错!”老九说着,看了我一眼,接着使劲吸了两口烟:“看来是没有人告诉你我的身份……李老板也没告诉你…….那我来告诉你把,我是干这个的……”

    说着,老九伸出食指,竖起拇指,做了个八字的手势。

    我点了点头:“哦……你是干八路的……土八路的干活?”

    “靠——扯淡……什么年头了还有八路…….我这收拾的意思是这个……啪——啪——”老九做了个手枪瞄准的姿势,对着我比划着,嘴里念叨着。

    我做出肃然起敬的神态:“哦……神枪手,九哥你是职业杀手?”

    “我切——你这伙计智商怎么这么低,怎么就猜不透啊……”老九显得有些失望和不耐烦:“算了,不跟你玩了,我是警察,警察,人民警察,知道吗?”

    “哦……原来九哥是人民警察啊……”我恍然大悟:“怪不得呢……你这么一说,我似乎想起来了,我们昨天出高速口的盘查点的时候,我似乎看到你站在旁边……”

    “哈哈……想起来了吧,”老九得意地笑起来:“我就专门在那里等你的呢……哦……不,也不能说是专门等你,似乎专门等你们的人……”

    “那……九哥昨晚为何跟踪我呢?”我说。

    “我都说了,我是警察,警察可以跟踪任何人,想跟踪谁跟踪谁,明白不?”老九眼睛一斜,看着我:“这是警察的特权,我是在行使我的职权……”

    “哦……”我点点头:“厉害——警察就是厉害……”

    “厉害个屁,昨晚还是没跟好你,把你跟丢了……”老九有些沮丧,接着说:“易克,我很奇怪,你是怎么知道我带人跟踪你的?”

    “我不知道啊……”我说。

    “那你怎么问我?”

    “不是你刚才说你昨晚跟踪我了吗?”我说:“你要是不说,我到现在也不知道昨晚被你跟踪了……”

    “不知道……”老九用半信半疑的目光看着我:“没发觉……没发觉怎么知道把我们甩掉呢?”

    “真的没发觉,也没成心想甩掉谁啊,我们就是按照我们的需要在办理自己的事情,购物、打车……后来去逛天一广场…….”我说:“难道你就没有在天一广场见到我们?我们在那里逛到11点多呢……”

    “哦……”老九看着我,点点头:“看来,我得相信你的话……”

    “我是个可以信赖的朋友……”我咧嘴一笑,然后说:“嗨——早知道昨晚你跟踪我了,我就不用费尽心思今天和你见面了,昨晚直接和你见面多好,直接把东西给你,我就完成任务了……”

    老九听到我的话,瞥了一眼我脚跟前的黑色提包,又看着我:“你来宁州是什么任务?”

    我说:“公私兼顾,公务呢,是跟着李老板的未婚妻秋总来宁州考察学习业务,昨天和我一起的女子是谁,我想你是知道的,她是我的领导,我现在在她手下做事……这次她到宁州来考察业务,带我一起来,李老板听说了,就单独吩咐我捎带点东西给九哥……李老板知道我不认识九哥,就特意专门给我写了你的电话和接头暗号,至于你是干什么的,李老板却只字未提,只说让我到宁州和你联系,把东西给你就可以了……”

    “哦……我知道那女的叫秋桐,是李老板的老婆,这么说,你们来宁州是另有公务,附带办点私事……怪不得我昨晚还奇怪,怎么没见李老板,他老婆到跑来了……”老九看着我:“办公务还住总统套房,兄弟,你这公务办得提爱高级了吧?你这身份可不低啊……”

    我笑起来:“九哥见笑了,误会了,这总统套房我自然是没有资格住的,我和秋总不是住在这里,我们住在业务单位的内部招待所,这总统套房,是我按照李老板的吩咐,专门开了给九哥的……”

    “哦……是这样……”老九的眼神一亮,刚要说话,接着又是一个响亮的喷嚏,鼻涕眼泪一起流出来。

    老九此刻活脱脱一副瘾君子犯了瘾的模样。

    我弯腰拿起黑包,放在茶几上,老九边擦眼泪边直勾勾地盯着黑包。

    “我来之前,李老板专门把我叫过去,叮嘱我到了宁州替他办件事,就是见你,把这里面的东西转交给你……”我便说边打开黑包,对着老九一亮里面:“这是30万,李老板说是给你买烟抽的,烟钱……”

    老九笑眯眯地伸手进去,拿出一捆钱,放在手里掂了掂:“哎——难得李老板记挂……够意思,够哥们……”

    我接着从包里又摸出那个信封,打开,拿出一个用透明塑料袋密封包装的板状的东西,看起来类似于冰糖或者明矾一样的晶体物,但是做成了平板状,长方形。

    “这也是李老板让我交给你的……”把东西递给老九:“李老板说,这是最上等的好货,你见了一定喜欢……”

    “哈哈……”老九的眼睛突然就发出了攫取的幸福的光芒,一把把那东西拿过去,放在灯光下看了又看,然后打开塑料密封,拿出晶状长条板,用鼻子嗅了嗅,脸上呈现出迷醉的神态,喃喃地说道:“知我者,李顺也……老子这几天断货了,正憋得急,上来那股瘾就难受……正好好货就来了……真是雪中送炭啊……”

    我微笑着看着老九:“这是李老板特意让人找了给你的,呵呵……”

    “这可是最上等的好货啊,纯度很高……”老九说:“这些货价格可不便宜,按照现在的市场行情看,这些货最少也得值10万块……”

    我听老九这么一说,不由吃了一惊,就这么点一块明矾冰糖似的玩意儿,竟然就值这么多钱。

    看着我吃惊的表情,老九说:“现在这东西可是比黄金还贵几倍……特别是这高纯度的,比白金还贵……很难搞到了,李老板到底是路子广,什么都能搞得到……”

    说着,老九打开随身带着的一个综合手包:“靠,不行了,我现在就得先尝尝货……好几天没溜冰了,我今晚得好好过过瘾……”

    看来,老九确实是憋坏了,当着我的面就迫不及待要溜冰。

    我坐在沙发上抽烟,看着老九的动作。

    老九从包里掏出几根彩色的软管,然后拿过茶几上的一瓶饮料,将里面的饮料咕嘟咕嘟一气喝了一半,接着点着一颗烟,摸出一把小刀……

    老九的动作很熟练,不到几分钟,一个冰壶就做成了。

    然后,老九又从包里掏出一卷锡箔纸,截取一段,做成一个长条,反复捋直,做成凹槽。

    接着,老九小心翼翼地用小刀切下一点点冰,碾成碎末,放到锡箔纸凹槽里,轻轻抖动,均匀分布。

    老九拿出打火机,在锡箔纸下方来回烤,随着一阵轻微的白烟,空气里弥漫起一股淡淡的香味,接着,那白色的晶体碎末都融化成了一股液体,随着打火机的离开,液体又凝固成长条状的东西。

    然后,老九含住冰壶的一根管子,将锡箔凹槽靠近进气口的管子,点着了打火机,随着一阵白烟泛起,老九的嘴巴开始吸气,咕噜咕噜……冰壶里响起一阵水声,没有水的半个空间里充满了浓浓的白雾,接着,那白雾消失,都吸进了老九的嘴里。

    老九停住烘烤,仰起脸,闭着嘴巴,深深呼吸……

    少卿,老九张开嘴,长长喷出一股浓烟……空气里立刻弥漫起一股香臭味。

    这股味道闻起来让我有些恶心,反胃。

    我不由站起来,走到窗口,打开半扇窗户。

    我靠着窗户看着老九。

    老九神情惬意地睁开眼睛,看着我:“兄弟,味道好极了,很久没有溜过这么好的冰了……”

    我笑了下,没说话。

    老九似乎来不及和我多说话,带着饥渴的表情,又继续忙着溜冰,一连又溜了10口,似乎暂时饱和了,脸上的表情很满足,不打哈欠,也不打喷嚏了,两眼充满了光芒和神采。

    “哎——好货,确实是好货……”老九赞不绝口地说着,又看看我:“兄弟,来,来两口,爽下——”

    我笑着摆手:“谢谢九哥,我不吸这个……”

    “哎——可惜……”老九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兄弟,你是不知道这个东西的好处,这玩意儿一吸上,人生什么烦恼都没有了,想怎么欢乐,就有多欢乐,人生的快乐巅峰,尽在这冰里哦……”

    我过来,坐下,点着一颗烟:“我抽烟就行了,那玩意儿,我还真不感兴趣……呵呵……”

    老九点着一颗烟,有滋有味地抽了两口:“可惜,李老板不在,要是他在我们俩一起溜冰,那感觉才好……溜完冰,哥俩有说不完的知心话啊,真是比一个娘的还亲……”

    老九这话我明白,我知道,溜冰的人,溜完后,会有一个阶段喜欢说话,对人也有亲切感,见到谁都当自己最值得信赖的亲人,想倾诉内心的衷肠。这个阶段是要溜完等一会儿才有,持续一段时间后,就不会这样了。

    我之所以要给老九溜冰,要的就是这个阶段,只有在这个阶段,我才会听到他说实话。看老九溜的量,我估计过一会儿药劲就会上来了,只要药上来,到时候就好套话。

    而这会儿,看老九的眼神,他大脑似乎还很清醒,药劲还没上来。

    “对了,兄弟,李老板最近怎么样了?”老九做关切状看着我,眼睛紧紧盯住我。

    “他很好!”我说。

    “他……现在在哪里?”老九又问我。

    “老地方……”我平静地说。

    我知道老九是宁州警方老大的心腹,他这是在套我的话,想知道李顺现在的下落。

    “老地方……哦……好,好……在老地方就好……”老九点点头,眼神里闪过一丝失望的神情。

    “那地方很安全,九哥放心吧,我知道你很挂念李老板的,就像李老板关心你一样……”我笑着说。

    “呵呵……我们哥俩的关系,那叫一个铁……”老九也笑起来:“李老板是**,却肯结交我们下面办事的兄弟,经常给我很多帮助,和我们打成一片,丝毫没有架子,你不知道,李老板在宁州的时候,我们俩可是无话不谈的好兄弟……”

    “嗯……看出来了!”我说。

    “这次你来宁州,李老板没给你交代什么别的事情?”老九用狡黠的目光看着我。

    我摇摇头:“没有啊,我平时就是替李老板打点在星海的事情,宁州的事情,李老板从来不给我讲,我也从来不问……”

    “哦……”老九点点头:“这倒是……宁州最近发生了一些事,李老板暂时先回避下,也是正确的……最近宁州的天气不大好啊,一直不见晴朗,这事还没处理利索呢……”

    “这事我倒是听李老板说起过几句,不过听他说,已经快处理好了啊,二子和小五不是顶替进来了吗,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了吧……”我说。

    这时,我看到老九的眼神逐渐有些迷幻和迷蒙,我知道,药劲开始上来了。

    “老弟,你想的太简单了,事情哪里有这么容易……”老九靠近我,做出一副知心的样子:“这件事看起来不是大事,不就是砸了一个酒店吗,但是,这事坏就坏在砸的不是时候,不是地方,正好撞到枪口上了……这是不但弄得李老板很被动,弄得我们老大也很为难很尴尬呢……现在上面一直有人在盯住呢,公安厅派人专门督办呢……”

    “哦……二子和小五在里面没多说什么吧?”我说。

    “二子和小五……”老九看着我:“他俩的事,你不知道?李老板没给你说?”

    “不知道啊,没说啊!”我看着老九:“他俩怎么了?招了?把李老板招出来了?”

    老九脑袋摇晃了几下,眼里的迷幻神情愈发弥厚,声音也有些飘忽:“二子和小五都死了……倒是没招什么,但是,他俩都死了!”

    “啊——死了??”我大吃一惊:“怎么死的?”

    “上面来督办的人指示用刑,结果不知道怎么的,人就死了,说是自杀的!”老九说着,似乎觉得瘾又来了,又拿过冰壶,溜了两口。

    “自杀的?”我喃喃地说:“畏罪自杀啊……”

    “嘿嘿……”老九看了我一眼,不说话,继续溜冰。

    “怪不得……”我喃喃自语。

    “怪不得什么?”老九翻起眼皮看着我。

    “怪不得李老板突然就神情愉快放松起来了……”我说:“原来,原来是因为这个……二子和小五不在了,自然是没人会说什么了,李老板自然就安全了……”

    “哦……李老板是这样?”老九似乎有些意外的神情:“他……他很高兴?”

    “是啊……”我说。

    “嗯……”老九停止溜冰,点了点头:“李老板应该是值得高兴,这俩人一死,死无对证,李老板的确是安全了……看来,李老板倒是应该感谢我们老大……我们老大帮助他除了心头大患……”

    “感谢你们老大?为什么?”我说。

    “呵呵……我的亲兄弟,这你就不懂了……”老九冲我神秘地眨眨眼,似乎想吊足我的胃口。

    “哦……我也不想懂,我对这些不敢兴趣!”我漫不经心地说。

    “哎——兄弟啊,你怎么能对这个不感兴趣呢?这事可是很有意思的啊,说出来,你肯定感兴趣!”老九的两只眼睛已经足够迷蒙,眼神有些呆滞,却又散发着游离不定的迷幻。

    “哦……是吗?”我好奇地看着老九。

    老九将脑袋凑近我:“兄弟,这事说来…….”

    说到这里,老九突然脑袋晃了下,深吸一口气:“哎——我靠,这一溜上冰,我就想女人……这会儿我突然想女人了……要是弄个溜冰的女人来就好了……”

    我笑了下:“九哥,稍等!”

    说着,我摸出手机,发了个短信,然后收起手机,看着老九:“我差点忘记了,李老板还有安排的一个项目,你不说,我就忘了,幸亏你提醒……”

    “什么?”老九看着我。

    “等下你就知道了……”我说:“李老板给你安排的事,必定是好事……”

    “哦……哈哈……”老九咧嘴笑起来:“兄弟,你可真是个好兄弟,我现在越看越觉得你可亲,咱俩真该找个时间拜把子,结义为亲兄弟啊……”

    老九此刻在毒品的作用下,脑子里已经很迷幻了,已经把我当做自己最亲最值得信赖的人了。

    虽然这是我想要的效果,但是,我依然很惊奇这个冰毒竟然真的有这种效用。

    不大一会儿,有人敲门,我去开门,进来两个十分艳丽的年轻女子,打扮地很时髦。

    看到这两个女子,我心里有些叹息,多么漂亮的女人,多么如花似玉的年华,怎么就干上了这一行呢,还吸上了毒品。

    同时,我心里又有一份罪恶感,觉得自己是在犯罪,在拉皮条。

    当然,我也知道,即使我不叫她们,她们今晚也会有别的客人。出冰台的女子,几乎没有空闲的时候。

    我领她们进来,老九看到这两个女人,眼神一亮,哈哈笑起来:“知我者,李老板也,他安排的可是真周到啊……来,两个小妞,过来陪大爷溜上几口……”

    两个女孩子笑嘻嘻地过去,一边一个坐在老九的大腿上,老九的手毫不客气地在两个女人身上摸来摸去,边说:“嗯不错,很嫩,很滑……”

    两个女孩子吃吃地笑着,眼睛一直盯著那冰壶。

    老九摸了一会儿,问两个女子:“喜欢溜不?”

    “喜欢啊,太喜欢了……”

    “呵呵……好,你们溜吧……”老九说看了看我,接着说:“这样,我刚溜完,要和我兄弟聊会天,你们俩拿着这东西到里面去溜吧,等溜完,我进去找你们,今晚可是要好好爽一爽了……等你们溜完,洗个澡,在床上等我……”

    两个女子高兴的听话地拿着冰壶和冰进了里间,关上了门。

    “呵呵……老弟你安排的可真是周到……一下子要了两个女人,等这两个女人溜上冰才好玩呢,下面又紧水又多,还听话,叫干什么干什么……”老九的声音有些淫邪:“老弟,干脆,今晚你别走了,我俩一人一个女人玩,中间再交换着玩……”

    我说:“不了,我对这个没兴趣……九哥,你玩吧,我先走了,这房间都安排好了,开了两天,到时候你直接走人就行,不用结账!”

    说着,我作势要走。

    “哎——别啊,兄弟,我的亲兄弟,就是不玩,你也陪哥哥说会话啊……我俩还没说够呢……”老九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哎——兄弟,这会儿哥哥看到你感觉格外亲,真的,就像自己家亲兄弟一样……你看,你这次来,给我带来了30万,还有这上等的好货,还有这如花似玉的女人……我真不知该如何表达我的感情了……这世上,爹亲娘亲,不如这冰亲啊……”

    我坐下,说:“呵呵……我是怕耽误了九哥的好事,既然九哥想多说会话,那我就待会再走……”

    老九吸了两口烟,看着我摇头晃脑:“对了,刚才我们说到哪里了?”

    “说到二子和小五自杀的事情了……”我说。

    “对,对,是说到这里了……”老九点点头。

    “这俩家伙也真是的,用点刑就受不了,竟然自杀,真窝囊!”我说。

    “哈哈……”老九突然大笑起来,笑得有些神经质。

    “你笑什么啊,九哥!”我说。

    “我笑你兄弟太傻,哈哈……”老九边笑边说:“我给你说,这事啊,典型的当局者清,旁观者迷……这事李老板真该好好感谢我们老大,感谢我啊……”

    “此话怎讲呢?”我好奇地说。

    老九得意地看着我:“兄弟,咱俩是亲兄弟,这事我谁都不给说,只给你说哦……我给你说了,你可不要告诉任何人哈……”

    “那你别给我说了,你连兄弟都不信任,那你还说什么?”我说:“别说了,我不想知道了!”

    “嗨——你看你,别误会,哥哥是真把你当兄弟,”老九说:“你不想知道,哥哥我还就犯了犟,非得告诉你不可,你越不感兴趣,我越要告诉你……”

    “你呀,真拿你没办法!”我说:“那你说吧,反正我是这个耳朵听了那个耳朵出,我听完就当没听过……”

    “嗯……”老九这会儿不看我了,身体靠在沙发背上,眼睛迷惘地看着前方,直勾勾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做梦:“这个二子和小五的死啊,是我们老大专门安排,我专门操作的,我亲自操作的……老大担心这两个家伙受不住酷刑什么都招了,主持审讯的可是上面来督查的人,要是他俩招出来,那就会牵扯到李老板,要是李老板一旦出了事,那我们大家统统就完了……我这样的小喽啰完蛋是小事,老大却经不起折腾啊,他可是必须要确保安全的……所以,老大神机妙算,我神不知鬼不觉给这俩小子注射了点东西,这俩就一命呼呜了……那上面来督查的人还以为是用刑过重死的,吓坏了,刑讯致死人命,他可是要承担责任的……我们老大这样就抓住了主动权,利用那小子害怕的心理,干脆利落地结案,对外就说是自杀的,那小子自然是一万个赞同这样结案,也不敢深究了……哈哈……这事你说好不好,大家皆大欢喜,李老板也不用担心什么了……这会你知道为什么李老板会心情格外好,会借用你来宁州出差的机会给我带东西了吧,他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呢……当然,大家都爽……”

    我一字不漏地听着,事情果然是和我之前分析地一模一样,果然是宁州老大为了保住自己,杀人灭口了。

    但是,开始他未必以为李顺不会怀疑这事,会以为李顺会给调查二子和小五死的真相,替他们报仇,所以,才会安排宁州警方布下落网,等待李顺或者李顺的人来宁州,继续斩草除根,当然,最主要的是干掉李顺,永绝后患。

    如此,刚才我和老九说的李顺的表现,已经迷惑了老九,或许也会通过老九的口迷惑那警方老大,这样,或许能放松他们的警惕。

    果然,老九接下来的话验证了我的想法。

    “我们老大什么都想到了,却就是没有想到李老板会为这事高兴,他还以为李老板知道了二子和小五的死讯,会深入调查,会查找真相,会大举报复,哪里会想到李老板正求之不得,欢喜高兴呢……我猜李老板专门通过你带这么贵重的厚礼给我,一定是专门为这事感谢我的,他知道,老大的机密事情,都是我来操作的,二子和小五一完蛋,他必定会想到这是我的杰作……所以,才专门让你来感谢我……”老九喃喃自语,讲话有些没有次序。

    “哦……原来事情的玄机在这里啊……”我做恍然大悟状。

    “嘿嘿……是的…….怎么样,这事有意思吧……”老九笑起来,眼睛却依旧不看我,依然直勾勾看着天花板,继续恍惚地自语:“其实,你知道吗,老弟,你这次来宁州,是十分危险的,可以说是你提着脑袋来的……我老大已经在宁州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李老板的人钻进来,老大吩咐了,只要是发现李老板的人,就要一跟踪二调查三摸底,通过李老板的手下钓鱼,钓出李顺……这次你来,如果发觉你到处打探二子和小五的消息,那么,就立刻采取果断措施,要么抓起你和李老板的老婆,用来钓李老板出来,要么,或者,干脆就咔嚓——”老九做了个手势:“神不知鬼不觉让你们消失在这里……”

    我心里一个寒噤,说:“那……九哥,我现在就在你这里,你可以把我抓去领赏了……”

    “嗨——你这话是怎么说的,我们是亲兄弟,给我带来了如此的厚礼,我怎么能这么对你呢……我这样做,怎么对得住李老板呢……”老九生气地说:“我干这样的事情,传出去,以后我老九怎么在社会上立足?当然,各为其主是不错,但是,还是要人性化处理事情嘛……我要是真想抓你,还会给你说这些?我明天就去找我老大,给他汇报最新的情况,让老大放心……我看老大当初有些过于小心了,多虑了,我看,这派出去的人马,都可以收回来了……毕竟,老大和李老板还是共舟共济的好伙伴嘛……”

    我心里突然惊醒,老九此刻正处于迷幻状态,此刻说出的话不带什么意识,如果明天清醒过来,或者他真的给宁州警方那老大汇报了,那老大未必会相信这消息,说不定会撒开人马在宁州抓捕我和秋桐,特别是秋桐,那是李顺的未婚妻,抓住了秋桐,不愁钓不出李顺。而我和秋桐一旦被抓住,等待我们的命运很难说是什么!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不由暗暗惊悚起来。

    我自己的命无所谓,关键是要保护好秋桐的安全,不是为了李顺,是为了我自己,为了我的灵魂。

    又说了一会儿,我看到老九有些坐立不安了,于是起身告辞,老九没有挽留,拍着我的肩膀:“兄弟,你走好啊,我不留你了,我又想进去溜几口了……”

    我笑着告辞。

    我直接下楼,到了老秦车上,看看时间,午夜12点整。

    事情到此已经弄明白了,二子和小五的死因,以及宁州警方老大的真实态度,都已经摸清,之前的猜想都已经得到证实,现在,就看天亮之后的动静,如果警方的人马都撤了,那说明警方老大相信了老九的话,相信李顺是为二子和小五的死感到轻松,没有找他算账的意思,如果戒备突然依旧或者加强,那就坏事了,说明警方那老大根本就没相信这话,或者不管李顺是什么态度,他都没打算放过李顺,早铲除了李顺早安心,以绝后患。而要铲除李顺,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抓住我和秋桐,特别是秋桐。抓住我们,就可以知道李顺在星海的藏身地,还可以将李顺引出来。

    老秦看着我:“走吗?”

    我看着老秦,又想起在总统套房的老九和那两个女孩,心里突然有些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放不下。

    我知道,此刻老九一定在继续和那两个女孩一起溜冰,等溜足了,就会开始一夜疯狂的**。

    我突然不想让老九玩的尽兴了,对老秦说:“拆散他——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老秦笑了下,摸出手机打通了一个电话:“找个小姐打110,举报说在皇朝大酒店916房间,有人在吸毒嫖娼……”说完,老秦挂了电话。

    “这样能行?”我问老秦。

    老秦自信地点点头:“没问题,你看着,一会儿他们就得出来——”

    说着,老秦开车,开到酒店门口,在路边停下。

    “为什么?”我说。

    “呵呵……出冰台的小姐出去接客,其他小姐知道她们到哪里去,很正常,小姐举报,属于女人之间的争斗,很正常……110接到报案,是必须要出警的,不出不行,一般来说,辖区派出所会出警,但是,我早就知道,这家辖区派出所是被这家酒店喂饱了的,平时绝对不会来查房,有集中行动的时候还会提前打招呼,但是接到110的通知,他们还是必须要出警的,出警前,派出所里必定会有人给酒店安保打个招呼,然后来走个过场……酒店方面为了自己的稳定客源,必定会电话通知房间,这是这家酒店内部安保的私下规矩……这个老九溜冰的事,是属于机密,同行的人都不知道,只有我和李老板知道,宁州警方老大更不知道,要是那老大知道老九吸毒,他就完了,不会再受到信任和重用……所以,老九必定很忌惮被人发现这事,一接到酒店的通知,必定会立马离开这里……”

    看来,老秦已经知道我今晚见的人是谁了,或许,老九进酒店的时候,老秦看到了。

    “这可是五星级酒店,警察会来查?”我有些怀疑老秦的话。

    “只要有举报,就必须出警,这是规矩,别说五星级,就是七星级也不行啊!”老秦说:“警方也是有规矩的,不管实际上怎么操作,形式是必须要走的……”

    我们坐在车里,果然,不会儿,就看到两个小姐急匆匆出门,打上一辆出租车走了。

    又过了几分钟,老九出来了,提着黑包,骂骂咧咧神情沮丧地出了大堂,上了停在酒店门前的一辆车,径自离去。

    又过了大约10分钟,一辆警车开过来,几个警察进了酒店。

    一切都正如老秦分析预测的那样。

    “老秦,你说,这个老九会不会怀疑是我举报的?”我说。

    “这个你放心,明天我会安排一个偶然的机会,让老九知道是小姐之间内部斗争举报的……然后,那个打电话的小姐,我会给她一笔钱,安排她尽快离开宁州,避免遭到报复……”老秦说:“总之,这个老九是绝对不会怀疑到你的,我做这事,还是有把握的……”

    然后,老秦开车带我离去,直奔东钱湖的别墅。

    路上,我把从老九那里听到的话告诉了老秦,老秦听了,沉默了,半天,举起拳头狠狠砸了一下方向盘……

    “这个仇,必定要报!”半晌,老秦狠狠说了一句。

    我看着外面的夜色,没有说话。

    “现在,要考虑的,是你们如何安全离开宁州……”老秦过了一会儿又说:“还有,你回去后,第一要告诉李老板二子和小五死的实情,这事不能瞒着他,不然,会给以后带来被动;第二,还不能让李老板冲动,现在这个时候,他不能来宁州,绝对不能来,来了,绝对不会活着离开这里……”

    我点点头:“嗯……”

    “此事须慎重从长计议……”老秦又说。

    我又点点头。

    “对了,今晚,我看到冬儿和段祥龙了,他们一起从酒店离开的……”老秦说。

    “我已经知道了!”我的心里一时有些不知是何滋味。

    “我已经安排人盯上他们了……”老秦说:“他们俩今晚没有一起,分开走的……”

    不知怎么,我心里突然松了口气。

    夜色中,老秦扭头看了我一眼,我看不到老秦的表情。

    回到别墅,我下车,告诉老秦让蹲守的人撤离,然后我进了别墅。

    我先上楼,去了秋桐的卧室,打开灯,看到秋桐睡得正香,很沉。

    我坐在秋桐床头,仔细端详了半天秋桐沉睡的面容,心里不禁有些感慨……

    良久,我站起来出去,轻轻关好秋桐的房门,回到自己的房间,洗澡,躺到床上,忽然很困乏,一个翻身,睡去。

    这一觉,我睡得很沉很沉……

    等我醒来,天已经大亮,看看时间,已经是9点了。

    我躺在床上揉揉眼睛,看着天花板发了半天呆。

    然后,我爬起来,穿衣,出来,到了客厅。

    从客厅里向外看去,窗外,是满眼的绿色。

    秋桐正在客厅里,正坐在沙发上,托着腮,扭头看着窗外的风景,看着不远处一对正在游览风景的情侣……

    看着窗外的风景和此刻的秋桐,在我眼里又构成了一幅风景。

    记得有这么一句话:当你站在窗外看风景时,你的身影便成了别人窗外的风景。于是,人们在生活中,都成为了彼此的风景。

    有人说:人生苦短,要多看看路上的风景。也有人说:人生如隙,千万不要被路上的风景所迷惑。而我此刻感觉,人生,不会一眨眼就逝去,这是一条漫长的路,然而,人们走得那么快,快到在每一岔路口来不及思考就得上路。因此,总是放弃自己路上的风景,寻求野外的视觉,然后感叹、忏悔、懊恼自己没有选择那一条路。其实,又何尝知道,那儿的风景极美,脚下却布满荆棘。

    看着秋桐沉思的身形,在清晨的阳光下罩上了一层淡淡的光环,长长的睫毛不时眨动一下,她似乎看得很专注。

    我默默地看着秋桐和窗外的风景,看着窗外那一轮朝阳,新的一天到来了,带着盎然的勃勃生机,可是,今天,我不知道要和秋桐一起经历怎样的惊心动魄和生死轮回。

    此刻,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轻轻走近秋桐,走到秋桐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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