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上司的秘密易克秋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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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你就给我装吧

    秋桐呵呵笑起来:“行了,你这家伙,我当然不信你的话,你就给我装吧……对了,我想起来了,你一定是和我一起出去办理住宿手续的时候,看了我的身份证号码……你还想骗我,休想……”

    我咧嘴看着秋桐,发了一下怔,接着半真半假将错就错地笑了起来:“好吧,算你聪明,算你厉害!”

    这时,过来一辆空车,我们打了出租车,直奔洲际大酒店。

    一起坐在出租车后排,秋桐继续嗅着那花儿,边自言自语地说:“好美的花儿,不知戴在头上会是什么效果……”

    我说:“我来给你戴上,看看什么效果……”

    秋桐笑起来,把花递给我。

    我将花儿戴在秋桐的发髻间,秋桐抿嘴笑着问我:“好看不?”

    我看了看:“好看,人比花儿美,花儿映衬地人更美……”

    “嘻嘻……”秋桐开心地笑起来,说:“可惜,我自己看不到……”

    我说:“把你手机给我!”

    秋桐掏出手机递给我,我打开照相功能,对准秋桐:“来,看着我,小美女,给哥笑一个……”

    秋桐娇美的脸上露出了纯真的笑靥,在花儿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动人。

    我的心里荡起一阵涟漪,按动快门,“咔嚓——”美女和鲜花定格在手机里,也定格在我那颗持续纠结持续骚动不安的心里。

    很快到了洲际大酒店,我和秋桐直接去了餐厅的单间,推开门,看到了动人的一幕:海峰和云朵,小雪,还有看护小雪的阿姨都在,一桌丰盛的晚餐已经上好,桌子中间,是一个大大的蛋糕,上面插好了蜡烛……

    大家都笑嘻嘻地看着秋桐,小雪蹦蹦跳跳扑到了秋桐怀里:“妈妈,妈妈,生日快乐,海叔叔和云阿姨接我们一起来的……”

    秋桐抱起小雪,看着小雪开心的样子,表情有些动容,刚刚经历了一个下午的死去活来,都是为了这个闺女,此刻看到小雪,秋桐心里似乎格外感慨。

    秋桐亲了亲小雪,然后看着海峰和云朵,微笑着:“谢谢你们……谢谢你们的一片真情……”

    海峰呵呵笑着:“不要谢我,这是你的办公室主任心里时刻挂着领导,记着领导的生日,云朵专门安排的,我不过是个跑堂的,秉承云朵的旨意办事而已……”

    云朵笑看秋桐:“秋姐,你头上的花儿真好看……谁送你的呀?”

    秋桐笑了,看了下我,边取下花然后说:“易克啊,顺手牵羊把单位院子里花坛的花摘下来一朵,送我的生日礼物……我觉得挺好看,就插到头上了,呵呵……”

    海峰看看我,说:“易大侠还挺有浪漫情结的,是个粗中有细的人啊……看来,他们两口子想到一起了……”

    我一时不明白海峰的意思,秋桐似乎也没明白过来。

    这时海峰变戏法一般从窗帘后拿出一大捧鲜花,双手举着递给秋桐:“秋老板,这是易克的那一半专门委托鲜花店送给你的生日礼物,那一半现在哈尔滨开会,不能过来,只能借鲜花来表达对你生日的真挚祝福……”

    我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鲜花是海珠搞的,一定是海峰告诉了海珠秋桐今天过生日的事情,海珠这样做的。

    这簇鲜花里还有一个卡片,海峰将卡片取出,递到我手里:“这是哈尔滨发来的生日贺电,海珠说了,请易大侠代为宣读……”

    我们大家坐下,我拿着生日贺卡,看看秋桐,又看看大家,秋桐正感动地手捧鲜花开心地看着我。

    我开始宣读海珠的生日贺词。

    海珠的生日贺词很短:秋姐,走到哪里都不会忘记你,走得越远越会记着你,虽不能亲临现场祝贺,但姐妹之情,朋友之谊却依旧深厚,今日是106,金秋的时节金秋的你,金秋的心情金秋的祝福:酒越久越醇,朋友相交越久越真;水越流越清,世间沧桑越流越淡。祝生日快乐,时时好心情。

    海珠的祝福语看起来很普通正常,我却带着一颗敏感的心似乎从中嗅出了什么轻微的异常味道,不知是我过于敏感了还是怎么。

    听我念完海珠的生日祝福,秋桐表达了深深的感谢。

    这时,房间的大灯关了,生日蜡烛点亮了,音响里响起那首熟悉的生日祝福歌……

    大家都站起来轻声随唱着,烛光下的秋桐显得格外美丽和温馨。

    “秋姐,许个愿吧……”云朵轻声说。

    秋桐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烛光里,我看到秋桐的眼角有一丝亮晶晶的东西……

    少顷,秋桐睁开眼睛,深呼吸一口,然后“噗——”一口气吹灭了蜡烛。

    灯光亮起来,大家一起鼓掌,看着秋桐。

    秋桐冲大家深鞠一躬,然后为大家切蛋糕。

    大家吃了一会儿蛋糕,接着开始吃菜喝酒,举杯同贺。

    “妈妈,刚才你许的什么心愿啊?”小雪在秋桐身边问秋桐,此刻小雪的脸上涂满了蛋糕奶油,看起来显得更加可爱。

    “你希望你妈妈能许什么心愿呢?”秋桐还么说话,海峰先逗小雪了。

    “我呀——”小雪歪着脑袋,想了想:“我希望妈妈能给我找一个好爸爸,所以,我希望啊,妈妈的心愿是让易叔叔做我爸爸……我猜妈妈的心愿一定是这个……”

    “这——”海峰愣了,脸上笑得有些尴尬。

    “这——”大家都愣了,秋桐的脸上神情也有些尴尬。

    “真是童言无忌,呵呵……”小雪的保姆阿姨不明就里,笑着说了一句,看看我。

    为了打破大家的尴尬,我对小雪说:“小雪,今天是妈妈生日,你要唱首歌送给妈妈,好不好啊?”

    “好呀——”小雪自己先鼓掌了,大家回过神,也跟着鼓了几下掌。

    “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小雪又清唱起了她的经典保留曲目。

    童言无忌,童心纯真,大家似乎忘记了刚才那尴尬的一幕,注视着小雪,听着小雪清脆的童音……

    或许是小雪的身世让大家引起了共鸣,大家的脸上都带着几分动容。

    秋桐用疼爱的目光看着小雪,紧紧抿着嘴唇,眼睛里亮晶晶的……

    小雪唱完,海峰举起酒杯:“来,为了小雪有一个好妈妈,为了秋桐今天的生日,大家一起喝一杯,共祝秋桐有生的每一个日子都开心快乐……”

    大家举杯共饮。

    边喝酒,大家边打开房间里的音响唱歌,海峰唱了一首郑智化的那首生日祝福歌送给秋桐,云朵唱了一首《来自草原的祝福》送给秋桐,轮到我,我唱了一首《怒放的生命》。

    大家喝酒唱歌,玩得很开心,每个人的欢唱都博得大家热烈的掌声。

    最后,大家一起请秋桐唱歌。

    秋桐先给大家敬了一杯酒,然后看着大家,缓缓地说:“今天,是我有生以来最快乐最开心的一天之一,此刻,我心里洋溢着感动和温情,洋溢着对大家的感激之情,我唱一首歌,叫做《谢谢你》,这首歌,献给我生命里历程里的每一个人,献给陪伴我走过的每一段时光和岁月,其实,我刚才许的心愿,也都在这首歌里……”

    大家凝神看着秋桐。

    秋桐没有拿麦克,也没有播放伴奏乐,轻轻地清唱起来:

    “假如人生能够留下可以延续的记忆,我一定选择感激,如果在我临终之前还能发出声音,我一定会说一句:谢谢你……如果生命之中可以用我双手托起,你定是我生命的精灵……”

    秋桐的声音低沉委婉,歌声舒缓而又苍凉,我的心随着这歌声颤抖着……

    “……你搂着我的伤痛抱着我受伤的心,在迷乱城市中从来未曾说放弃,

    你牵着我的手走进明天的风雨,不管前路崎岖你纵然坚定……”

    秋桐的目光有些迷惘,低声吟唱着。我突然想起了空气里的那个亦客,此刻,他会祝福秋桐的生日吗?

    “……谢谢你,让我可以在平凡世界发现我自己,不管是否有阳光照耀我依然美丽,你让我明白爱你就是爱我自己,你让我学会珍惜生活里的点点滴滴……”

    秋桐继续唱着,我看着秋桐楚楚的表情,听着她动人的声音,心里明白,她这首歌不是专为某一个人而唱,她是献给自己生命历程里所有的人。

    秋桐唱完,大家都安静着,似乎都在回味着其中的味道……

    一会儿,海峰冲秋桐点点头:“秋桐,心中有大爱之人……这是你灵魂深处的声音,是你美丽心灵的展现……”

    “谢谢海峰的夸奖……”秋桐笑了下。

    “这不是夸奖,这是评价……”海峰说:“每一首歌词就是一首诗啊,这首诗,是如此的有意境,写到人的心灵里,写到有经历的每一个人的灵魂里……”

    云朵看着海峰:“海峰哥,你感触很深啊,你也一定是个有经历的人……”

    海峰看着云朵,笑了下:“每一个人都是有经历的人,只不过这经历或深或浅,这经历或者会成为一笔财富,或者为成为一种记忆,我的经历相对于易克,肤浅了一些,简单了一些,他才实实在在是个有经历的人……经历决定阅历,但凡是个阅历丰富的人,不用问,必然是一个有经历的人,是个善于思考善于归纳的人,我比起易克和秋桐二位,实在是差得远了……”

    话刚说到这里,秋桐的手机电话响了,秋桐摸出手机看了下号码,犹豫了一下,接着接听。

    “嗯……一切都很好……”秋桐说。

    我看着秋桐,海峰和云朵这时逗小雪玩。

    “谢谢你……我和我的朋友们在一起……他也在……”秋桐看了我一眼。

    我猛然意识到,这是李顺打来的电话。

    “你……也多保重自己……”秋桐低语。

    接着,李顺似乎挂了电话,秋桐看着手机怔了下,接着收起手机,冲我微微点了点头。

    我知道秋桐这点头的意思,她是在告诉我谁来的电话。

    秋桐默默地端起酒杯,抿嘴喝了一口,眼神怔怔地看着桌面,有些怅惘,还有些忧虑……

    正在这时,房间的门被推开了,我转脸一看,有些意外,门口站着的是伍德。

    伍德手里端着一杯红酒,正满面笑容地站在那里。

    伍德怎么来了?他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我心里有些疑惑。

    秋桐看到伍德,也颇感意外,随即站起来,笑着对伍德说:“伍老板,你好——”

    我也站了起来,说:“伍老板,哪阵风把你吹过来了?”

    伍德笑呵呵地走过来,看了看桌子上的生日蛋糕说:“呵呵……你们今天是在过生日啊,真抱歉,我贸然过来打扰…….今天你们是在给哪位寿星过生日呢?”

    “我妈妈——”小雪坐在椅子上,仰脸看着伍德。

    “哦……你妈妈——”伍德低头看着小雪,伸手摸了摸小雪的脸:“好可爱的孩子,小朋友,你妈妈是谁呀?”

    小雪还没说话,秋桐说话了:“今天是我生日……”

    “哦……”伍德看着秋桐,脸上掠过一丝意外的神情,接着就恢复了正常,笑着说:“看不出,秋总有这么大的女儿了,这孩子真漂亮,和秋总一样漂亮,呵呵……”

    “谢谢伍老板夸奖……”秋总笑呵呵地说,显得很镇静。

    “我刚才和市政法委的一位领导在这里吃饭的,听到这边有生日祝福歌,又听到手下人说刚才看到小易进了这个房间,我还以为是易克在过生日呢,就过来讨一杯酒喝,顺便表示下祝福,没想到是秋总过生日,呵呵……好啊,那更要祝贺一下了……”伍德笑容可掬地说着,举起手里的酒杯,看了我们大家一眼,最后看着秋桐:“美丽的教主,请允许我代表我自己,向你表示最真挚的生日祝福,祝你越来越美丽……祝你一生平安……”

    伍德的话讲的很得体,举止优雅,看起来颇具绅士风范。

    原来刚才我和秋桐进来的时候被伍德手下看到了,我竟然没有发现。

    秋桐向伍德表示谢意,大家一起站起来举杯,伍德喝完了杯中酒,然后对大家说:“不打扰你们了,你们继续玩吧,我过去了……”

    说完,伍德有意无意地看了我一眼,冲我微微一笑。

    我也皮笑肉不笑了一下。

    刚才伍德说到市政法委的领导,我一下子想起了白老三的姐夫,伍德和他现在走得很近,打得火热。

    我不知道伍德和这位政法委领导打得火热的目的是什么,也不知道他们的蜜月期到底能有多久。

    此刻,伍德和白老三姐夫在一起吃饭,那么,白老三有没有参加呢?

    伍德出去了,临走前,又特意看了小雪一眼,又伸手摸了摸小雪的脸,笑了下。

    伍德临走时看小雪的那眼神,那一笑,让我觉得有些诡异,有些不大正常,但是,诡异在哪里,不正常在哪里,却又说不出。

    晚上回到宿舍,我打开电脑,登陆扣扣,她不在线。

    我在和浮生若梦的对话窗口里写下了一段话:“今天是106,一个注定在我生命里你在生命里值得纪念的日子,今日,你不孤独,我也不寂寞,因为,我在深深祝福着你,在飘渺的空气里,我和你共在一个天空下呼吸着自由的空气……岁月,会带走生活的苦难和生命的折磨,时光,会冲淡经历的坎坷和记忆的铭刻,唯一不能带走冲淡的,是这灵魂空间里不曾泯灭的梦幻和憧憬……你一生的平安和幸福,会是我终生的祝福和心愿……”

    写完这段话,我点燃一颗烟,目光穿过袅袅的青烟,看着电脑屏幕上浮生若梦的黑白头像,沉默了许久,许久……

    第二天,10月7日,假期结束了,开始上班了。

    昨晚我睡得比较晚,起床的时候已经是9点了。

    简单洗涮吃了几口早饭赶到公司,等待我的是一个晴天霹雳和惊天炸雷:平总刚刚被反贪局的人带走了!而一起被带走的,还有秋桐!!!

    我震惊了,这一切发生的如此突然,超出我大脑的承受和预期度,如果说平总出事我多少有些隐隐预感的话,秋桐出事却完全超出我的想象,反贪局来人带走的他们,不用问就能猜到原因是什么。我不敢说平总在经济上是没问题的,但是,要说秋桐经济上有问题,我怎么也不会相信,我坚信秋桐是绝对清白的!!!

    这里面一定有鬼,这一定是个预谋,一定是有人在陷害秋桐!!!

    秋桐刚刚从小雪的事情里逃脱出老李太太的梦魇,接着又掉入了另一个更加险恶的深渊。

    我不能接受秋桐遭受如此连续的苦难折磨,我的心在极度的疼痛中几乎就要疯狂了。

    同时两名集团内部主要经营部门的负责人被反贪局带走,在集团内部无疑引发了一场地震,大家一时对此议论纷纷,惊诧者、意外者、沉默者、困惑者、幸灾乐祸者,五花八门,什么都有。似乎每个人都知道他们被带走的原因,但似乎每个人又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都带着或真或假或佯作惊讶或暗地高兴的神态或公开或私下地议论着,这事成了今天上班后大家交谈的头条内容。

    我不知道此刻孙东凯和董事长都在想什么,不知道他们此刻都是什么样的心态。

    我倒是看到曹丽赵大健和曹腾,此时都出奇的平静,都关在自己办公室里不露面,曹腾在对我表达了短暂的吃惊和震惊和惋惜之后,拿着一张报纸看着,开始了长久的沉默不语。

    我在强烈的震撼和愤怒之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孙东凯,就是曹丽和赵大健还有曹腾,我深度怀疑这些日子这几个人的鬼祟诡异行为一定是和此事有关,他们带着共同的和各自私人的目的,一起制造了这件事。他们一定是精心策划了什么计谋,不仅放倒了平总,还把秋桐也牵扯了进去!曹丽包里的那个信封,说不定就是和此事有关,说不定就是相关的材料原件或者复印件。

    我心里升起万丈怒火,内心里燃烧着熊熊火焰,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忍不住想立刻去找孙东凯,想问个水落石出。我甚至想立刻就狠狠教训孙东凯一顿,把他打个半死不活。

    就在我的怒火不可遏制升腾的时候,我看到曹腾边看报纸边冲我偶尔的一瞥,那一瞥里带着高度的警觉和试探,还有冷冷的探察。

    我的心里突然猛地冷静下来,我倏地意识到,此刻,我最需要的是冷静,冲动是魔鬼,如果我在冲动的驱使下做放纵自己的行为,那等于正中对手的下怀,不但起不到任何作用,反而会露了自己的马脚。我想,我此刻的一举一动,一定有人在注意着。

    冷静,冷静!!!!我一遍遍告诫着自己,努力抚平自己的内心怒火,一边轻轻地深呼吸,边又看了曹腾一眼,曹腾正悠悠地看着我。

    我的嘴角突然露出一丝笑意,接着说了一句话:“唉……知人面不知人心啊!”

    曹腾正眼看着我:“易兄此话何意?”

    “没想到啊,没想到平总和秋总竟然会是这样的人啊……”我感慨地说:“平时看起来,二位领导都是很正派很廉洁的人,哪里会想到他们竟然会干出这样的事情来……特别是我们亲爱的领导秋总,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她竟然会是这样的人……”

    说到这里,我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

    曹腾突然把手里的报纸一扔,显出有些激动的样子看着我:“易兄,你也实在出乎我的意料……我没有想到,你会是这样的人,平总我不了解,不好说什么,但是撇开平总不说,秋总我可是了解的,她是我们的领导,她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她绝对不会是经济上有问题的人,她绝对是清白的,一定是上面弄错了,秋总平时对你再好不过,现在秋总出了事,你怎么能这样的态度?你……你实在是太过分了……我实在是没有想到,在这样的时候,你竟然会表现出这样的态度,你这样幸灾乐祸,,对得起秋总对你的关心和帮助吗?你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

    我抱起双臂看着曹腾:“曹兄,不要这么激动,在我们集团,在我们公司,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和地位,我不过就是一个打工的,领导出什么事,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跟着哪个领导干不是干,换谁来发行公司领导我,我还是赚那些钱,我才不去想领导出不出事和我何干呢?再说了,换个新的领导,我说不定提拔地更快呢……”

    说着,我轻松地笑了起来。

    “你……易兄……我平时一贯是很尊重你高看你的,但是,此刻你的表现,让我感到失望,让我感到汗颜,让我感到震惊,我不得不说,我看错了人,你——你让我鄙视……我要深深地鄙视你……”曹腾愤慨地站起来,鄙夷地看着我。

    我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曹兄,你鄙视不鄙视我,实在是无关紧要的,我不需要巴结你看你脸色,我只要和直接领导最高领导搞好关系就行,我现在是决心要走上层路线的,在集团里,我只认得孙总,只要孙总看我好就行,你看我怎么样,无所谓……”

    曹腾继续鄙夷地看着我:“我现在想借用你刚才那句话:知人面不知人心!”

    我说:“你这句话说对了,我也想把这句话送给你,你不就是因为那次受伤得到秋总的一点恩惠,不就是因为曹主任因为陪孙总有工作的事情没管你你就对他俩心生不满,对秋总感激不尽吗?其实,我觉得,你很幼稚,那不过是领导一贯的收买人心的做法,你如此明白的人,竟然就如此不分黑白……”

    “错,你此话很小人之心,你知道不?”曹腾说:“我对秋总的尊敬,不仅仅是因为那次受伤,而是出于我一贯的观察,秋总的高风亮节和正直做人做事,才是我真正尊敬她的地方……其实,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秋总是怎么样的人,集团领导,大家心里都明白……”

    “我相信群众,但是,我更相信组织,更相信上级,我相信执法机关是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的……”我说。

    我这样说着,心里却没有一点底,我知道,检察院反贪局这些司法机关,都是要听命于党委的,而政法委正是代表党委领导司法机关的部门,白老三的姐夫,正是政法委的老大。

    我心里突然想到,此次平总和秋桐的事情,或许不仅仅是孙东凯独自导演的,或许背后还有人,假如孙东凯想干倒董事长,只需要揪出一个平总即可,从平总那里开刀,顺藤摸瓜,很快就能牵出董事长,没有必要把秋桐牵进去,而秋桐今天和平总一同被带走,是不是还有其他人出于别的目的,顺手牵羊,搭顺风车,而孙东凯为了实现自己的目的,和那其他人做了一笔交易,互相利用,互相实现自己的意图,所以秋桐才会出事呢?

    那么,这个其他人会是谁呢?曹丽,可能性极大,秋桐一旦倒台,董事长一旦出事,孙东凯必然会被扶正,那么,曹丽无疑是最直接的受益者,她可以实现自己蓄谋已久的目的,得到垂涎已久的位置。除了曹丽,还会有其他人吗?白老三?他想借助绊倒秋桐来打击李顺集团?让李顺跳出来暴露自己?在他和李顺的斗争中先得一分,争取更加有利的位置,抑或,他们的背后还有什么别的人,还有更深更莫测的意图?

    想到这里,我的大脑有些纷乱,想不下去了。

    但是,不管这事是谁在捣鬼,不管这其中有多大的阴谋,我都抱定一个信念:一定要救出无辜清白的秋桐,我坚信秋桐是被人陷害的!

    而要救出秋桐,证明秋桐的清白,不能鲁莽,要动脑子,要冷静分析,要智取!

    反贪局的人能带走秋桐,自然是有一定依据的,不会没有证据乱带走人的。

    那么,我现在最需要的是做什么呢?

    我看着曹腾亦真亦假的激昂表情,脸上依旧带着无所谓的表情,脑子里却在急速思索着……

    这时云朵带着惊惶不安的表情进来了,看到我和曹腾都在,镇静下来,淡淡地说:“曹经理,易经理,刚接到集团党办的通知,公司中层到集团会议室去开会,现在就去!”

    说完,云朵看了我一眼,就出去了。

    我和曹腾站起来,对视了一眼,曹腾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接着先出去了。

    我和曹腾赶到集团会议室,看到参加会议的是广告公司和发行公司的副总和全部中层人员。大家都坐在那里,带着各种各样复杂的表情,小声交头接耳议论着什么……

    我抱着胳膊,面无表情地坐在位子上,一言不发。

    云朵坐在我身旁,脸上带着极度的惊惧和不安,我用脚轻轻踢了下云朵的脚,低声说了一句:“镇静,冷静!”

    云朵点点头。

    这时,我看到曹丽坐在最前排,神情很严肃,低头翻看着手里的笔记本。

    我想,此刻,她的心里一定是极度兴奋的,她脸上的严肃表情掩盖不住内心的狂喜。

    在连续经历了两次失败的出击之后,第三次出击,终于成功了,她没有理由不感到高兴。

    我的心里此时突然充满了仇恨,那种刻骨的仇恨。

    我不由握紧了拳头……

    一会儿,董事长和孙东凯进来了,还有集团纪委书记,三人脸上的表情都很严肃,走到主席台上坐下。

    大家立刻安静下来,都看着这三位。

    董事长坐在中间,孙东凯和纪委书记分坐两旁。

    我仔细看着这三个人的表情,纪委书记板着脸,保持着职业的本能,面无表情。

    董事长虽然很严肃,但是,从他的眼神里,我还是能看到一丝不安和惊惶,虽然这一丝惊惶和不安转瞬即逝。

    孙东凯此时则带着一副心事重重的表情,似乎在他分管的职责范围内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的心情很沉重,很自责。当然,我知道他是装出来的。

    董事长这时先说话了:“大家安静一下,今天召集集团发行公司和广告公司的骨干人员开一个会,是有事情要和大家讲……下面先请纪委书记说一下……”

    董事长的开场白及其简短,声音听起来倒是很平静。

    纪委书记接着就讲话:“此事我想大家可能都已经知道了,不过,我还是和大家说一下,今天上午,集团广告公司和发行公司的两位主要负责人被反贪局的人员带走了,至于为什么带走,带走去干什么,涉及到反贪局的工作性质,我们不得而知,只知道是叫他们去谈话,调查一些事情……在事情没有出结果之前,希望大家不要听信谣传,不要传播谣言,不要制造谣言,我们要相信组织上是公正的,是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的……希望大家用平和的心态对待这个问题,不要因为此事影响到各自的工作,希望大家淡定起来……”

    纪委书记的讲话同样很简短,简单几句就讲完了。

    接着,董事长又说:“集团党委刚才开了一个会,根据目前的情况,考虑到集团的整体工作,决定临时先指定一下广告公司和发行公司的负责人……下面请孙总宣布一下……”

    我一听这话就明白,集团党委成员肯定都知道,秋桐和平总是短时间内回不来的,所以才会做这样的决议。

    大家都竖起耳朵听着,曹丽和赵大健的脸上表情尤其紧张。

    孙东凯清了清嗓子,接着就开始宣布:“根据集团党委的决议,决定由现在广告公司的副总经理***同志临时主持广告公司的全面工作,决定由发行公司的副总经理苏定国同志临时主持发行公司的全面工作……”

    听到这里,我看到曹丽脸上的表情有些泄气,脸色涨红了,嘴唇紧紧抿着,随即却又放松了起来。

    我明白,曹丽应该知道,这只是临时抱佛脚的决定,只是临时指定主持,并没有宣布发行公司的正式一把手是谁。在案件没有进一步深入确定之前,在事情没有明朗之前,集团党委不可能这么快就决定两个公司新的总经理,她完全还有机会。或许,曹丽此刻窥视的未必是发行公司老大的位置,而是开始打算广告公司总经理的位子,毕竟,广告公司的油水实在是比发行公司大得多。那是整个集团经营部门中最实惠的位子。

    赵大健的脸色也涨红了,他是公司第一副总经理,按照一贯的原则,一把手出事了,二把手临时主持,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广告公司主持工作的就是二把手,但是,发行公司却偏偏就指定了苏定国来主持,偏偏就不是他。他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当然,让苏定国主持发行公司的全面工作,或许是孙东凯刻意的安排,在这样的时候,谁主持,党委肯定是要尊重孙东凯的意见的,毕竟他是分管的总裁。孙东凯如此做,必定是有自己深远的考虑的,不知赵大健能否体会理解孙东凯的良苦用心。

    孙东凯简单两句就宣布完了。

    董事长接着看看大家,轻轻叹了口气,接着说:“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我们不愿意看到的,但是,即使我们再不愿意,却依旧发生了……对于小平和小秋两位同志,我在这里不做任何评价,是非曲直自有说法,我重复刚才纪委书记的话,希望大家安下心来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不要受此事的影响,特别是不要制造传播和听信谣言,要相信上级部门,要相信组织,在事情没有明朗之前,希望大家坚守好自己的工作岗位,一如既往做好自己的份内事情,临时指定的两位主持工作者,要以高度的责任心全面抓起各自公司的工作,要多向分管党委领导汇报,多请示,要确保广告和发行两个部门的工作正常有序的开展……”

    董事长的声音干巴巴的,没有了往日的气势和底实,有些发虚,有些空荡荡。

    我知道,此事的突然发作,对董事长的心里一定产生了很大的冲击,甚至是打击,他此刻的内心一定是惴惴不安的,他不担心秋桐,他担心的应该是平总。

    至于为什么会担心,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他很精明,很精干,很精于算计,但是,他或许没有预料到,自己的对手会突然采取这样一种迅雷不及掩耳的方式向自己发起凌烈的攻势,此次进攻,或许是致命的,他甚至都不敢去想后果会怎样!

    或许他这段时间也在想如何改变步步退缩步步为营的被动状态,也在想如何选择时机发起反攻,但是,他失算了,对手的当头一棒狠狠敲在了他最柔弱的死穴,他或许没有机会组织起反击了,等待他的命运会是什么,谁也不知道!

    董事长眼里那瞬间即逝的惶恐表情似乎让我看到他在听天由命。

    会议很简短,董事长讲完话,接着就宣布散会,大家各自离去。

    我没有回公司,直接去了海边老李钓鱼的地方,我想先看下老李对此事的反应。

    海边空荡荡的,老李不在。

    我坐在老李钓鱼的岩石边,看着远处一望无际的大海,心里苦苦想着事情的突破口,想着如何拯救出秋桐……

    这时,我接到了海珠的手机短信,她告诉我开完会后要到沿途的几个旅游城市去走一遭,去拜访一些新老客户,要多在外面呆几天,让我不要牵挂。

    我给海珠回了短信,然后收起手机,盘腿坐在海边,看着茫茫的大海发怔……

    我的脑子逐渐梳理着头绪,逐渐找到问题的突破口,要想证明秋桐是无辜的,那么,就必须先要知道反贪局找秋桐是为何事?知道问题到底出在那里!只有知道问题出在那里,才能切入进去……

    那么,如何知道反贪局是为何将秋桐带走呢?这可不是容易知道的,办案的人都有办案纪律,非一般人可以知道的。而且,我知道,反贪局的人在办案的时候,往往不会直接告诉对方是因为什么案件把他带来的,而是说他有事,交代完政策就让他自己主动交代,很多贪官就是因为这样,往往是一点小事,10万8万的事情被叫进去,结果自己不知是什么事,还以为是别的事发了,交代半天,吐出一大串自己受贿的事情,却还没有交代到点子上,本来一个小事,却把自己全部葬送进去。这样的案件比比皆是。

    我觉得平总极有可能会落入这样的圈套。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可就真完了。如果他的心理防线崩溃,一股脑地交代,那么,拔出萝卜带出泥,还会牵扯到那些人,就不好说了。

    当然,我坚信秋桐是绝对没有任何事情的,她是绝对不会承认交代自己的任何问题的。但是,要是反贪局的认定秋桐有问题,秋桐又坚决不承认,那问题还是很麻烦,零口供起诉的事情也不是没有。

    那么,反贪局到底是掌握了什么把秋桐带走的呢?我苦苦思索着……

    我知道,此时老李未必能知道,他已经离开了政法战线,他是被排挤出来的,人走茶凉,而且,政法系统现在处于白老三姐夫的掌控之中,官场的人都知道怎么站队,老李和白老三姐夫素来不和,没有人敢或者想得罪他,老李想要打探具体的消息,难上加难。

    我正冥思苦想着,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重重的叹息。

    我一回头,看到老李正站在我身后,手里提着钓鱼的工具包。

    我忙站起来:“李叔,你来了——”

    老李此刻显得很苍老,心事重重。他看着我,点了点头:“小易,事情你都知道了,是不是?”

    我点点头:“是的!”

    “我也刚知道……”老李说:“小易,你觉得阿桐会有什么经济问题吗?”

    “绝对不可能,绝对不会有!”我斩钉截铁地摇摇头:“秋总我了解,她绝对不会有任何经济问题!”

    “我也这么认为,阿桐这孩子从来就不是见钱眼开的人!”老李说着,又叹息了一声:“唉……这事,我分析,不是那么简单,或许,是冲着我来的……”

    “冲着你来的?”老李的话让我吃了一惊,我看着老李:“李叔,此话怎讲?”

    “这就是官场斗争的复杂性,说了你也不懂……”老李说:“或许,是我们害了阿桐,这孩子是无辜的,受了我们的牵连……”

    老李的声音很沉重,眉头紧锁。

    我有些发懵,我不知道老李说的“我们”指的是那些人。

    “小易,阿桐平时对你怎么样?”老李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非常好!”我吐出三个字。

    “嗯……那就好,我知道,你是一个很重义气的人……”老李说了一句。

    然后,老李没有再说话,拿出小马扎坐下,打开钓鱼包,拿出鱼竿,开始钓鱼。

    都出这么大事情了,老李还有闲心钓鱼,我心里有些火,很想把老李的钓鱼竿夺过来扔到海里去。

    可是,我没有这么做,因为我看到老李虽然在钓鱼,眉头却一直紧锁,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此刻,他应该是钓翁之意不在鱼了!

    我站在老李旁边,不说话。

    “小易,现在这种情况下,有些事,我是不能出头的,或者说,我是无法出面的……”一会儿,老李说了一句。

    我没有做声,看着老李。老李的话验证了我刚才的想法。

    “有些事,有些时候,有些渠道是堵塞的,是无法沟通的……”老李又说了一句。

    听着老李的话,看着老李沧桑的老脸,我沉思着……

    难道老李刚才的几句话在暗示我什么……

    老李不再说话了,眼睛盯着海面,似乎开始专心致志开始钓鱼。

    我不相信老李此刻能平心静气钓鱼,也不相信老李能对此事不做任何作为,至于他在想什么,在琢磨什么办法,我一无所知。

    此时,我不想去管秋桐进去到底是冲着谁来的,也不去想这背后到底有什么玄机,我只想救出秋桐,其他的人和事,我不想管,也管不了。

    继续琢磨着老李刚才的话,我的脑子里突然闪出一个人来……

    我拔腿就走,老李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我一直就不在他身边。

    我此时想到的这个人是皇者。

    我心里明白,此时,我是不能找曹丽和曹腾以及赵大健的,他们是绝对不会告诉我任何东西的,即使我对曹丽使用美男计,她也未必会说实话,毕竟,这是对她利益重大的事情,她还没有晕到那个地步。万一我失了身还套不到实情,那岂不是亏了。

    而皇者,这个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皇者,说不定他会知道一些情况。

    离开老李,我立刻给皇者发了个手机短信:“货到了,有空看货吗?”

    随即,皇者的电话打了过来:“呵呵……老弟,有什么货啊?”

    我说:“方便见面不?面谈!”

    皇者说:“好,昨晚陪着将军和白老板还有他姐夫打了一夜麻将,还没睡醒呢,不过你老弟召唤,相必是有重要事情,我这就起床……到哪里见?”

    我想了下:“到旅顺日俄监狱,在大门口会合……”

    “哈……怎么选到那么恐怖的地方见面啊……”皇者说。

    “这里安全,不会遇见熟人……”我说。

    “好,那我起床后直接过去,大概需要2个小时到旅顺……”皇者说。

    “嗯……两小时后我在监狱里面等你……不见不散!”我说。

    “好,不见不散!”皇者打个哈欠,挂了电话。

    我直接开车沿着海滨大道拐入旅顺中路,直奔旅顺日俄监狱旧址。

    买了门票进去,我在里面逛游了一会儿,然后直奔最后面的一座单独的小房子,这是当年日俄监狱的绞刑室,周围游人很少,长满了荒草,很安静。

    我进去,站在绞刑架前,看着这阴森森的绞刑架,恍然回到上个世纪那恐怖的白色岁月……

    不大一会儿,我接到了皇者的电话:“我到了,你在哪里?”

    “绞刑室!”我说。

    皇者接着挂了电话,我走出去,不一会儿,看到皇者出现了,冲我走来。

    走到我跟前,皇者看看周围的环境,笑了下:“老弟,在如此阴森可怖的地方见面,也就只有你能想出来……”

    我没有笑,走到附近的一座石凳上坐下,皇者也过来坐下:“找我什么事?”

    我点燃一颗烟,吸了几口,说:“你该知道……”

    “我不知道!”皇者说。

    “你应该知道!”我看了一眼皇者。

    “我真的不知道!”皇者说。

    看皇者的表情不像是在撒谎,我扔掉烟头,站起来看着皇者:“秋桐今天上午被反贪局的人带走了,你真的不知道?”

    “啊——”皇者吃了一惊,看着我:“为什么?”

    “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我紧盯住皇者的那双老鼠眼。

    “我真的不知道这事……”皇者站起来看着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和我说说……我昨晚和将军白老三还有他姐夫一起打麻将,一直打到今天早上才散伙……”

    我看皇者不像是在给我演戏,心里有些将信将疑,于是把今天平总和秋桐被反贪局的人带走之事告诉了皇者。

    皇者听完,沉思了半天,一会儿说:“这事,我竟然没有丝毫觉察,奇怪……根据我之前的了解,那个姓平的进去,应该是孙东凯出手的,他一直想借此扳倒星海传媒集团的董事长,之前我多少知道一点这事,只是,为什么秋桐也被牵扯进去,我就想不通了……”

    我没有说话,看着皇者。

    皇者看着我继续说:“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孙东凯和曹丽到现在都不知道秋桐和李顺的关系,白老三和将军都一直在刻意瞒着他,孙东凯和曹丽甚至根本都不知道李顺这个人……从来没听他们提到过李顺的名字……孙东凯和那个董事长之间勾心斗角斗争的事情,我有所耳闻,但是,将军和我都对这事不感兴趣,都没有任何参与,难道……”

    “难道什么?”我说。

    “难道是孙东凯和曹丽瞒着我和将军与白老三做的勾当?”皇者说:“曹丽是出于女人之间的妒忌,出于争权夺利的需要,她一直就垂涎秋桐的那个位置……此次事情,假如真的和白老三有关,那么白老三就是出于对李顺的需要,借着秋桐来打击李顺,还有,白老三一直对秋桐垂涎三尺……当然,这些都是我的猜测,我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这一点,说不定,这个平总和秋桐的事情,和他们都没有关系呢,或许是其他的方面出了问题,被其他和我们不相干的人举报了呢……”

    “我有充分的理由怀疑此事和孙东凯有关,和曹丽有关!”我说。

    皇者看看我,没有说话。

    我冒出一句话:“大名鼎鼎无所不知的皇者,竟然对这事一无所知,实在叫我感到意外,实在叫我难以置信!”

    我这话有一半是怀疑,另一半是激将。

    皇者苦笑了下:“我没有你想像的那么神通!”

    “伍德会对这事不知?他真的会不知道?”我说。

    皇者没有说话,摸出手机,对我说了一句:“不要说话!”

    皇者接着就拨了一个号码,很快接通。

    皇者接着按了手机免提键。

    “嗯……什么事?”电话里传来伍德的声音。

    “将军,我刚打听到一件事,想给你汇报!”皇者小心翼翼地说。

    “说——”

    “秋桐今天被反贪局的人带走了,同时带走的,还有那个传媒集团的广告公司老总,就是一直跟星海传媒集团董事长走地很近的那个人……”

    “哦……”伍德的声音带着意外:“秋桐被反贪局的人带走了?怎么回事?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昨晚他在洲际过生日,我还过去给她敬了杯酒……”

    “我估摸这事你可能不知道,所以才给你汇报下!”皇者说。

    “这事……有些蹊跷…….在这样的节骨眼上,出现这样的事,很值得深思……”伍德的声音沉吟了下:“这事我要好好分析一下,这样,你马上开始行动,通过你的渠道弄清楚这事背后的主谋是谁?秋桐是因为何事进去的?”

    “好——”

    “这事要隐秘进行,不要打草惊蛇,情况打听地越详细越好!”伍德又说。

    “哈伊——”皇者恭敬地说。

    伍德接着就挂了电话。

    皇者关了手机,看着我,做了一个表情,那意思是告诉我他没有撒谎,不光他不知道这事,伍德也不知道。

    我点了点头。

    皇者看着我,眨眨眼睛:“你叫我来,是……”

    “我想让你帮我个忙!”我说。

    “什么忙?”皇者说。

    “伍德让你做的事情就是我要让你帮的忙!”我说:“帮我打听下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谁指使主谋的,反贪局到底是为何事将秋桐带走的,到底后面是什么玄机?”

    皇者呼了口气:“这事难度可不小……”

    “再难的事情也难不住你皇者!”我说。

    皇者笑了下:“我尽力而为吧!”

    “这事你一定要做到,不然,你怎么向伍德交代?”我说:“我相信你一定有办法!”

    皇者看着我:“还有别的事情吗?”

    “没有了!”

    皇者说:“这事你怎么想到找我呢?”

    “因为我信任你!”我说。

    “呵呵……你对我的信任是要打折扣的吧?”皇者说。

    “该信任的时候,我会信任的!”我笑了下。

    皇者笑了下:“谢谢你的信任,你能信任我一次,我突然觉得很感动!”

    “希望以后我能持续信任你!”我说。

    “呵呵……但愿吧……”皇者说完,冲我点点头,看了看四周,接着转身离去。

    皇者走后,我坐在那里又琢磨了半天,原来这事伍德也不知道,确实出乎我的意料。

    我出了日俄监狱旧址,开车在旅顺军港周围转悠了一下午,直到傍晚,才往回走。

    我心不在焉地开着车,想着此刻的秋桐正在反贪局里接受那些讯问,不由心揪地厉害……

    不知不觉我偏离了主路,走入了海边的一条小路,走着走着,我发现这条路就是那次我遇见皇者和冬儿见面的那条偏僻小道。

    此时,天色已近黄昏,小路上没有什么人和车,一边是大海,一边是山峦,很静。

    我保持中速往前开着车,在经过上次遇见皇者和冬儿的地方,随意往海边扭头看去,这一看,我看到了海边的礁石上,还是上次的那个礁石上,站着皇者和冬儿,两人还是上次那样站在那里,似乎正在交谈着什么……

    我的心里一愣,难道,皇者在通过冬儿来打探这消息?或者,这是他要打探的渠道之一?

    我不想让皇者和冬儿看到我,那样不好,皇者会以为我在跟踪他。

    我一踩油门,没有减速,径直驶离过去。

    我继续往市区走,这时,接到了云朵的电话:“哥,我把小雪接到我这里来了……连同保姆阿姨……”

    我正想考虑这个问题,秋桐出事了,老李夫人说不定就会去接小雪,一旦小雪被她接走,再要回来可就难了。现在云朵这么做,正中我下怀。

    “好,很好,好好照顾好小雪!”我说。

    “嗯……”云朵答应着,又说:“哥,你说,秋姐的事情,咋办呢?秋姐一定是被人陷害了?”

    云朵的声音听起来似乎要哭起来。

    我说:“云朵,不要这样,不要担心,这事你不要管,你只需要照顾好小雪就行,秋桐不会有事的……”

    “嗯……”云朵答应着挂了电话。

    晚上,坐在宿舍里,我打开笔记本电脑,登陆扣扣,翻看着和浮生若梦的聊天记录,想着此刻正在里面受煎熬的秋桐,心如刀绞……

    夜深了,我毫无倦意,木偶一般坐在电脑前,不停地抽烟……

    站起来走到后窗,拉开窗帘,看着外面的深邃夜色,阴沉沉的,看不到一颗星星。

    又一瞥,看到后面楼上曹丽的宿舍窗口正亮着灯光。

    我回身找出望远镜,调好焦距,看曹丽的宿舍。

    我看到了曹丽宿舍的客厅,曹丽正和白老三赤身坐在沙发上喝红酒,正在笑容满面地举杯……

    一会儿,白老三说了几句什么,曹丽点头,笑着伸出大拇指。

    接着,白老三往沙发上一躺,指了指下面,曹丽嬉笑着蹲到白老三的两腿之间,将脑袋低了下去……

    曹丽的脑袋一起一伏,白老三抽着烟,脸上的表情很惬意,不时伸手去摁曹丽的脑袋……

    一会儿,白老三站起来,两人一起搂抱着去了卫生间……

    马尔戈壁的,两人正在这里寻欢作乐庆祝呢!我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放下望远镜,拉上窗帘。

    正在这时,传来两声轻轻的敲门声。

    我过去打开门,皇者迅速闪身进来。

    我看着皇者:“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皇者笑了下:“老弟,不要高估我,也不要低估我哦……”

    我请皇者坐下,急切地看着皇者:“怎么样了?打听到了吗?”

    皇者看着我:“给我一颗烟……”

    我递给皇者一颗烟,给他点着,皇者深深吸了两口,看着我,点点头。

    “说——”我看着皇者。

    “我今天马不停蹄找了好几拨人,通过好几个渠道,终于弄明白了……”皇者又吸了一口烟:“此事确实是白老三和曹丽联合操作的,孙东凯此次只是想扳倒那个姓平的,借此来打击那个董事长,但是,孙东凯想做到此事,必须要借助曹丽来实施,而曹丽又借助了白老三,曹丽不满足于只弄倒那个姓平的,和白老三一合谋,干脆顺带把秋桐也一并弄进去,孙东凯并不想搞掉秋桐,但是曹丽和白老三坚持要这么做,为了自己的大事,孙东凯无奈也就答应了,曹丽搞秋桐的目的很明确,发泄自己对秋桐的妒忌,窥视秋桐的位子,而白老三,是针对李顺来的,一来想借此事狠狠重创李顺,让李顺主动跳出来,二来,白老三一直对秋桐心怀不轨,想借此找机会霸占秋桐……至于此事背后还有没有什么更深的玄机,有没有别的人操纵,我暂时还没有打探到……”

    事情果然如我分析的这样,我看着皇者:“那……他们是捣鼓了什么陷害秋桐的?”

    “当然是经济问题,受贿!”皇者说:“那个姓平的也是因为这个,被举报了……举报平总和举报秋桐的,是两个单独不相干的人,是两起事件,姓平的那个,是确有其事,涉案金额是50万,举报秋桐的,不多,10万,但是,就是十万,也足够让秋桐身败名裂进去蹲几年的……那个姓平的问题不少,今天一进去精神就崩溃了,刚一审问就稀里哗啦交代了一大堆,交代了接近200多万,还没扯到被举报的那事上,我看他是完了,彻底完了,还不知道他会咬出多少人……至于秋桐,她一直就矢口否认自己有任何问题,他俩现在是被分开分别审问,姓平的正在竹筒子一般往外倒,而秋桐一直坚持自己的态度,正在被反贪局的人采取熬大鹰的办法轮番审问……”

    我知道什么叫熬大鹰,就是24小时不让你睡觉,办案人员轮番上阵,直到你精神彻底崩溃,问什么说什么。

    我的心里一阵疼痛,看着皇者:“秋桐那10万是怎么回事?谁举报的?什么个情况?”

    皇者摇摇头:“这个我没有具体打探出来,那些办案人员都是守口如瓶,我托了好几个关系进去,都没问出来……只知道那10万证据也很得力……”

    “什么得力,肯定是假的,绝对是假的,秋桐绝对不可能受贿!”我说。

    “我也愿意相信你说的这话,可是,办案人员只看证据,光凭嘴说不行,得有证据!”皇者无奈地说:“老弟,我能打听到的就是这些,别的,我实在也是无能为力了,我也不是万能的,抱歉了……”

    我心急如焚,却也只能对皇者表示感谢,他确实也尽力了,打听到了不少情况。

    “我刚从将军那里过来,刚给他汇报完……”皇者说。

    “哦……他怎么说的?”我说。

    “将军和李顺的关系,你是知道的……秋桐是李顺的什么人,你也清楚,”皇者说:“从这种私人的关系来说,将军是不愿意秋桐被人陷害进去的,他说了,说秋桐必定是被陷害的,只是,需要找到确凿的证据,而这证据,我目前无法找到,没有证据,将军也无能无力……将军和白老三的姐夫虽然关系不错,但是,那都是面子上互相利用的关系,而且,秋桐进去这事,是不是背后还有什么玄机,不好说,现在这种情况下,将军是不能贸然出面的,这事一直都在瞒着将军,他如果过问此事,会引起大麻烦,白老三必定知道自己内部有内鬼,说不定会牵连别的人,引发新的血案……将军现在能做的,就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想到那晚白老三清洗四只虎的血腥场面,我心里不由打了个寒噤。

    皇者讲完后,匆匆告辞。我向皇者表示了真挚的谢意。

    我思考着刚才皇者的话,看来,伍德这边不能指望,他虽然同情秋桐,但是,毕竟这不是他的主要利益,他和李顺关系是不错,但是,他似乎一直是在李顺和白老三之间左右逢源,在权衡获取最大利益,对他而言,利益是最重要的,他当然不会因为秋桐和白老三撕破脸皮,更不会因为秋桐去得罪白老三姐夫。

    皇者今天探听到的情况很重要,不愧是皇者,打探消息的效率简直就是惊人。

    但是,最重要的一点,秋桐是如何被陷害的,却没有证据,也没有确凿的消息,甚至连谁给秋桐行贿的都不知道。

    皇者确实已经尽力了,却没有达到我的要求。

    我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找到陷害秋桐的证据。

    可是,如何找到呢?此事是曹丽和白老三联合搞的,要想找到证据,就必须从这两个人身上打开缺口。此刻,这一对狗男女就在后面那个楼上的房间里鬼魂。

    我脑子里涌起过去抓住这俩刑讯逼供的念头,随即又否定了,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走这一步。现在,我不但不能找白老三,甚至也不能找曹丽,那样,很容易会打草惊蛇,不但救不了秋桐,还会暴露我自己。

    那么,该怎么办呢?

    我躺在沙发上辗转反侧想着,彻夜未眠……

    我一夜未眠,我知道,秋桐也整夜未眠,她正在受着审讯人员的精神折磨。

    一想到这一点,我的心里就疼得不能自己。

    天刚亮时,我起来到卫生间洗把脸,走到卫生间门口时,随意往房门口一瞥,突然看到地板上靠近门边有一个信封。

    我走过去,显然,这信封是从门缝里塞进来的。

    我捡起信封,打开房门,往外看了看,什么人都没有,不知道是谁何时塞进来的。

    我关上门,看看信封,信封是没有封口的,上面什么字都没有。

    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纸,上面是用碳素笔手画的一幅地图。

    这地图一边是陆地,一边是大海,陆地不远处,有一个小岛,小岛上画了一个四方形的标志,标志旁接着一个长长的箭头,箭头尽头是一张办公桌,办公桌上画了几个抽屉,其中在第二个抽屉处又拉了一个箭头,箭头尽头是一个信封,上面写了一个英文大写字母:q。

    我琢磨着这地图,思索着其中的含义……

    突然,我好像领悟到了什么,这个小岛周边海岸线的形状很像那个无人岛附近的地形,这幅地图的意思好像是暗示在海上有个小岛,而在那个无人岛上,有个山洞,山洞里面有张办公桌,办公桌第二个抽屉里,有一个信封。而这个大写字母q,会不会是代表秋桐的意思呢?那抽屉里面的信封会不会有能证明秋桐是无辜的什么东西呢?

    我这样想着,心里豁然开朗,对,那山洞是白老三的另一个老巢,山洞里那个豪华单间里有张大老板桌,这个地图极有可能是传递这个意思,即使不是这个意思,我也愿意往这方面想,宁可信其有不可信无,现在任何一点讯息对我来说都是救命稻草。

    我又想,这个信封是何人送到这里来的呢?此人会是谁呢?他或者她是敌是友呢?这样做的意图又是什么?这个地图暗示的意思是真的呢还是一个陷阱?

    我不由又想起上次插在我的车门把手上的那个神秘地图,此次的信封似乎和上次是一人所为。

    想到这里,我决定相信这个信封带来的讯息,我决定去闯无人岛。

    当然,去无人岛是有风险的,那山洞是有白老三的人看守的,晚上是最安全的,但是,现在,多拖延一分钟,秋桐就要在里面多受一分钟的罪,我不能等了,必须马上就要去。虽然白天的危险要大很多,我也顾不得了。

    我立刻就下楼,此时天刚蒙蒙亮,清冷的空气里带着秋日的微凉。

    我打了一个寒颤,快步走到车跟前,打开车门刚要上车,背后突然隐隐觉得有一个人站在我身后。

    回头一看,是皇者。

    我有些意外:“皇者,你怎么……一直没走?在我楼下给我看门的?”

    皇者说:“兄弟,你真幽默,你看我瘦的像跟芦柴棒,我又能耐做保安吗?”

    我说:“那你一大早在这里,是……”

    皇者说:“昨晚,我似乎隐隐觉得被人跟踪了,可是,又没又发现,回到家,我琢磨了大半夜,一大早天没亮就过来了……”

    我说:“过来干嘛?”

    “过来溜达溜达啊……”皇者说:“我在这个院子里已经溜达了一遍了,没想到有意外发现……”

    我心里能猜出个大概,装作不知的样子说:“什么意外发现?”

    皇者低声说:“白老三的车停在你的楼后面……很奇怪,他的车怎么在这里,我从来不知道他这里有房子……”

    我说:“白老三这里没有房子,但是不意味着他这里没有女人……”

    皇者看着我,眨巴眨巴眼:“你已经发现了?早就知道他来过这里?”

    我点了点头:“你难道不知道曹丽在这里有套房子?”

    “哦……曹丽在这里也有房子?”皇者说:“这我倒不知道,我只知道她别处的房子,这里好像她来的不大经常……”

    “是的,狡兔三窟,这里她不常来……”我说。

    “曹丽和白老三知道不知道你住在这里?”皇者说。

    “这要问他们,我不晓得他们是否知道……”我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或许大概可能他们不知道吧……”

    皇者点了点头,又看着我:“昨晚我走后,你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吧?”

    我想了想:“没有!”

    此时,我不想告诉皇者这个信封的事情,我对皇者的信任依然是有保留的,毕竟,他是伍德的人,我此时仍无法把握他的用心到底是真是假。

    皇者犀利地眼神看着我,似乎我刚才的稍微一顿让他明白了什么,他笑笑:“没有就好……”

    我不会相信刚才皇者的解释,我绝不相信皇者一大早来到这里就是为问问我昨晚有没有什么异常,他来这里逛游,一定是有什么别的目的。但是,他不说,我不会问的。

    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秘密,我有,皇者也不例外。只是,有的人不用问就可以觉察到别人心里的秘密,有的人却觉察不出来。

    我问皇者:“我要去上班,你怎么来的,要不要我送你?”

    皇者说:“不用,我打车来的,就是送小亲茹上班的那辆出租车,他在门口等着我的……”

    我说:“哦……那你回去接小亲茹上班?”

    皇者说:“刚才那出租车已经把小亲茹送到单位里去了……”

    我说:“你疯了,这么早让她去上班!”

    皇者说:“海珠出差了,我让小亲茹早去单位,早忙乎忙乎,这不是很正常吗?”

    我说:“你可真有敬业精神……”

    皇者说:“必须的……谁让小亲茹给你女朋友打工呢,我也要积极支持嘛,好好表现表现……”

    我笑了下,说:“伍德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小亲茹的去向吧?”

    皇者点点头:“他不知道……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我说。

    “可能……白老三觉察到了什么,又一次和我说话的时候含含糊糊说了一句什么,似乎他……”

    我立刻想到那天在火锅店遇到四大金刚的事情,难道,那天,四大金刚看到了小亲茹,回去告诉了白老三?

    “当然,或许他也是在试探我……”皇者又说了一句。

    我心里希望是这样,这样最好。我点点头:“似乎白老三和伍德之间,也不是铁板一块……”

    “大家在一起合作,都是在各自利益的驱使下,友谊是没有的,但是因为有共同的利益,所以,才会有表面上的一团和气,有表面上的亲密和融洽,这种合作关系和性质,决定了大家之间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皇者说。

    我说:“你觉得我们之间,会不会是永远的朋友呢?”

    皇者笑了:“这话其实该我问你……”

    我淡淡一笑:“有没有都在心里,凡事不必强求!”

    皇者点点头,感慨地说:“我只不过是个小人物,很多事情,我其实是不能驾驭的,小人物命运的悲剧就在于只能随波逐流,只能成为大人物掌控的工具……”

    我说:“你这话像是对朋友说的……”

    皇者苦笑了下,然后走了。

    看着皇者离去的背影,琢磨着刚才皇者说的最后那句话,我心里颇有同感,是的,小人物命运的悲剧就在于此,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永远是大人物利用和驾驭的工具。皇者自诩为小人物,那么,我呢,我其实也是个小人物,我本来是可以驾驭自己的命运的,可是,自从结交了李顺,我已经身不由己随波逐流了,已经无法掌握自己的方向了,我似乎只能沿着现在的路走下去。

    我突然想到,假如我没有在鸭绿江的游轮上邂逅秋桐,那么,我会不会有今天的处境,我会不会到今天这个地步?不认识秋桐,我就不会认识李顺,不认识李顺,我即使再落魄再困窘,也不会堕入黑社会。难道,这一切都是命运注定的,因为那鸭绿江的偶然一遇,我的命运由此拉开了新的帷幕,由此进入另一个航程?

    我从不后悔自己做过的任何事,也从不后悔自己走过的每一步,可是,面对今天我的处境,我不由深思了……

    当然,此刻,我无暇去继续深思,我要去独闯无人岛,我要找到能救出秋桐的证据,此刻,秋桐正在里面受着煎熬,一想到这里,我的心里就无法忍受,再大的苦难,再痛的折磨,我愿意代替秋桐去承受,我不愿意让秋桐受任何苦痛和委屈。

    我此时已经想好了,要不惜一切代价救出秋桐,我不是为了完成对李顺的承诺,我是要了解对自己的承诺。虽然我觉得自己的承诺很苍白很无力。虽然我知道,人生里,承诺只不过是一张白纸,再厚的剧本也会有结局。

    我开车走出小区,看到四哥的出租车正停在门口,皇者坐在前排,看到我出来,皇者冲我挥挥手,四哥开车离去。

    我直接开车奔无人岛的方向。路上,我接到了四哥的手机短信:“到天伦广场地下停车场等我。”

    我不知四哥有什么事,但是四哥既然发手机短信,必定是有事找我。

    我开车直奔天伦地下广场,在那里等了一会儿,四哥的车子开了过来,将车子挺好,直接上了我的车。

    “皇者昨晚半夜到了你这里,一直就没走!”四哥上车第一句话就说。

    “哦……”我说。

    “天亮后他打电话给我让我送小亲茹早去了公司,然后让我继续在这里等他的。”四哥又说。

    我沉思了下,这么说,皇者没离开这小区,那么,他很有可能知道是谁给我送了那信封,但是他却不告诉我,他心里到底打的什么算盘,不得而知。

    我问四哥:“你在小区门口等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什么熟悉的人进来?”

    四哥摇摇头:“我在车上睡着了,没看到!”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这时,四哥说:“秋桐出事的消息我已经知道了,你打算怎么办?”

    我于是把昨晚皇者告诉我的情况告诉了四哥,然后掏出那个信封递给四哥。

    四哥看了看,说:“这么说,有人在皇者之后去了你的宿舍门口,放下东西然后就走了,我在车上睡着了,没看到,但是,皇者极有可能知道这个人是谁,他没告诉你什么?”

    “没有!”我说。

    “看来,皇者做事还是有分寸有保留的,他似乎既想表现出帮你,又不想什么都告诉你……”四哥说:“皇者的态度,值得深思……”

    “是的!”我说。

    “这个皇者,到底是什么人?”四哥突然说了一句。

    我一愣:“什么人?很明显啊,伍德的人,伍德的心腹!”

    四哥皱皱眉头,想了下:“嗯……也许……不过,这个给你送信封的人,似乎和上次给你地图的是同一个人,这个人,似乎是暗中想帮我们的,但是却又不愿意显身,不愿意让我们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为什么要这样呢?”我说。

    “或许是有什么苦衷,或许,是为了自己的安全,怕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招来杀身之祸……”四哥说:“不过,可以肯定,这个人,必定对伍德和白老三集团的内情比较了解,必定是同情我们的……”

    “这个人会是谁呢?”我皱皱眉头。

    “你说,会不会是皇者,他明里对我们做一些不疼不痒的事情,暗里又做一些暴露了会危及自身安全的事情……”四哥说。

    “他……不会吧,他没有理由这样做,皇者是混社会的人,他和我们没有什么深交,没有什么共同的利益,这样做,对他没有什么好处,一旦暴露,反而会危及自己的性命,他没有必要冒这种风险……”我说。

    “那么……还有一个人,也很值得考虑……”四哥看着我。

    “谁?”我说。

    “冬儿!”四哥说。

    我笑了:“四哥,你太有想象力了,冬儿我最了解,她一个女孩子,哪里会有如此神通,再说了,她现在一直很恨我,对我恨地要死,包括对海珠都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我和海珠出大事才好,她怎么会帮助我们?她之所以到白老三那边去,为的就是钱,她就是个认钱的人,她和我,现在已经不是一条道上的人了,她也已经不是从前的冬儿了……”

    说到这里,我的心里涌起一股淡淡的伤感。

    四哥没有说话,眼神有些游离。

    我问四哥:“四哥,这个信封里的东西,你怎么看?”

    四哥回过神,说:“在这种时候给你送这个信封,这地图的意思很明显,在无人岛上的山洞里,有关于秋桐的一些东西,这个大写字母q,应该就是代表秋桐的意思……”

    “对,我也是这样想的!”我点点头。

    “你打算怎么办?”四哥说。

    “秋桐现在在反贪局里接受讯问,正在受罪,不管这个东西到底能不能救出秋桐,不管这个信封里的东西是不是陷阱,我都不必须去试试!”我说。

    “如果诬告秋桐的证据不确凿,如果秋桐什么都不承认,那么,根据办案的规定,24小时之后,反贪局必须放人,这是法律规定的,最多不得超过72小时!”四哥说:“或许,如果今天反贪局的人还不能确定秋桐有罪,就会把秋桐放出来……要不,再等等,等到天黑不见放人,再采取行动……”

    没想到四哥还懂得这些。

    我说:“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我认为不能等了,多一分钟,秋桐就会在里面多受一分钟的罪,再说了,既然反贪局的人能带走秋桐,那么,他们手里必定是掌握了自以为确凿的证据,或者是得到了上面什么人的指示,即使秋桐不承认,他们也会继续逼问,现在是权大于法的时代,零口供起诉的事情不是没有,莫须有的罪名也不鲜见,他们要是想陷害人,欲加之罪,何患没有,我认为事情不会那么简单,等到天黑,说不定他们会找到陷害秋桐更加有力有利的东西,那事情会更加糟糕……”

    四哥想了想,看着我:“你决定了?必须要白天就去无人岛?”

    “是的,现在就去,一刻也不能耽搁!”我果断地说。

    “白天你单枪匹马去闯无人岛,危险性很大,无人岛上24小时有白老三的人荷枪实弹看守,你这样去,会很危险的……”四哥担心地说。

    “再危险我也要去!哪怕送上我一条命!”我毫不犹豫地说。

    四哥看了我一会儿,说:“你这么做,是为了李顺还是为了秋桐?”

    我一时无语。

    四哥继续看着我,似乎觉得我不用说了,咬了咬嘴唇:“好吧,这个问题你不用回答了,既然你要去,我不阻拦你,但是,我不能让你自己去冒险,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四哥,我自己去就行,你不用去!”我不想让四哥跟着我去冒险。

    四哥微笑着看着我:“我们是兄弟不?你认我这个当哥的不?”

    “我们当然是兄弟,我当然认你这个老兄!”我说。

    “那就不用多说了,是兄弟就要生死共担!”四哥说。

    我心里很感动,说:“可是,四哥,我不想让你跟着我去冒险,我不想牵连你……”

    四哥说:“不要再说这个了,我已经决定了,你是个重义气的人,我假如看着你去冒险不管,我们也就不是兄弟了……不过,我想,既然我们白天去,那么,就不能硬拼,要智取……”

    “智取?”我看着四哥。

    “是的,智取……”四哥说:“你把车放在这里,上我的车,跟我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我没有再多问四哥,下了车,上了四哥的出租车,四哥开车出了天伦大厦地下停车场,直奔海边。

    四哥开着车出了城,一直开到海边的一个小渔村,在一座石头房子前停下车。

    “来,下车,跟我走!”四哥停下车,我跟着四哥进了石头房子……

    20分钟后,我和四哥出来了,我们俨然都成了另外两个人,我成了络腮胡,脸上黑黝黝的,戴着一顶破草帽,四哥也是这样的行头,我们的衣服也都换了,都穿着一身旧粗布衣服,穿着一双破旧的解放胶鞋,挽着裤管,半撸着袖管,活脱脱一副当地农民的打扮。

    四哥递给我一根木棍和一个网子,还有一个帆布口袋,说:“我们现在是蛇夫,我们要到无人岛上去捉蛇……路上,我再告诉你去到后怎么做……”

    我点点头。

    我和四哥走到海边,海边停着一艘小木船,我们上船,四哥开始摇橹,小船驶入大海。

    “这里离那无人岛不远,30分钟左右就能到……我们沿着海边走,待会儿从那岛的后面直接登岛,”四哥边摇橹边说:“上岛后,我俩分工,你装作捉蛇人在岛上溜达,逐渐靠近那山洞,想办法引开那些看守,然后,我直接潜入山洞,找那个办公桌里面的东西,找到后,我给你发暗号,我们就迅速离开……这个岛上平时一般是有3个人看守,你要把这三个人引开,引得离洞口越远越好,记住,不要和他们对打,不要暴露你的武功,你要装作什么功夫都不会,决不能露馅……我们要做地不动声色,神不知鬼不觉,不能让他们发现山洞里有人进去,不然,或许会带来麻烦,会适得其反……”

    我点了点头,把山洞里的布局和四哥详细说了下,特别说了那个豪华单间里的情况。四哥认真地听着,点点头,又叮嘱我:“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施展功夫,一定不要露出破绽……”

    我点点头:“好——”

    很快,我们的小船接近了那个无人岛,四哥将小船靠在无人岛的背面,这一面背对陆地,陆地上的人是看不到小船的。

    小岛上很静,看不到一个人,不知看守都龟缩在哪里。

    我们将小船靠近一棵大树停好,然后悄悄上岸,我将破草帽沿往下拉了拉,看了看四哥,四哥冲我点点头,轻声说:“去吧……我随后就上去……”

    我于是一手提着帆布口袋,一手拿着网兜和木棍,边沿着岛上的小道走边用木棍在草丛里戳戳点点。

    我径直向山洞的方向走去。

    四周静悄悄的,鸟儿在树上鸣叫,海浪拍打着岩石,秋风嗖嗖地吹过,带来阵阵凉意,太阳开始升起来,海面上波光粼粼……

    我慢慢接近山洞口,边用眼睛警惕地看着四周。

    突然,草丛里一阵嗖嗖的声音,我用木棍一拨,我靠,还真有条蛇,腹蛇,20多厘米长,正昂首看着我,吐着芯子……

    我心里有些发慌,停住脚步看着这条蛇,心里突然一定,我得抓住他。

    我轻轻挥动木棍,突然猛地往旁边往下一动,趁着蛇的脑袋跟着转的时机,木棍的顶端一下子压住了蛇的脑袋,让它动弹不得,接着弯腰伸手捏住蛇的脑袋后方,一下子就把蛇捉住,随即手抖了抖,接着就把蛇扔进了口袋,将袋口扎紧。

    松了口气,我靠,第一次捉蛇,有些后怕。

    我继续往前走,在灌木丛里穿行,离洞口越来越近了。

    这时,我听到左边的灌木丛有轻微的动静,隐约看到一个身影,看那衣服,我知道是四哥,他正从另一个方向隐蔽接近洞口。

    我走到离洞口大约几米的地方,弯腰低头,用木棍拨打着小道两边的草丛……

    “什么人?”突然,随着一声大喝,两个身影突然从洞里冲出来,警惕地看着我。

    我装作被吓了一跳的样子,抬头看着他们,嘴里啊啊地叫了几声,伸手比划着什么。

    我开始装聋作哑。

    “妈的,原来是个捕蛇的哑巴……”其中一人松了口气,冲我大声说道:“滚开,哑巴,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快滚……”

    我不走,依旧咿咿呀呀地比划着什么。

    “我靠,我往你滚,你这个臭哑巴,怎么不听话?”那人骂骂咧咧。

    “哈哈……哑巴怎么能听见你的话呢?”另一个人说:“看我的——”

    说着,那人从口袋里掏出手枪,直接指着我的胸口,比划着:“啪啪啪——”

    四哥说岛上有3个人,怎么现在才两个,另一个人呢?

    我装作惊惧害怕的样子,身体往前一倾,脚下一滑,一脚直接踹在那人的小腿部位,那人身体收不住,身体往前一扑,我往后一退身,“噗嗤——”那人一下子扑在了石头小道上,弄了个嘴啃石——

    与此同时,那人手里的枪突然发出“啪——”的一声,走火了,子弹擦着我的耳边飞过。

    我惊出了一身冷汗,我靠,差点就走火打中了老子,好险!

    我心里惊怕,脸上却依旧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没听见子弹响的样子,咿咿呀呀地冲他们比划着。

    旁边那人也吓了一跳,看着我:“我日,你这个傻逼哑巴,刚才差点就走火打死了你,还不快滚蛋,找死啊……”

    那个摔倒的人爬起来,嘴唇磕出了血,有些气急败坏,挥舞着手里的枪冲我抬脚飞来:“马尔戈壁,我踢死你这个狗日的——”

    我没有躲避,那人一脚踢在我的胸口,我应声仰面朝天倒在地上,嘴里同时发出咿咿呀呀的一声惨叫——

    “怎么回事?谁打枪的?”我刚坐起来,还没来得及爬起,山洞里突然冲出来2个人,大声质问道。

    我一看这两个人,懵了,妈的,这两个人是四大金刚中的老大和老二。

    这俩狗日的今天怎么会在这里?四哥说的3个人,怎么这会儿成了4个人了?难道今天突然有了特殊情况?

    “老大,有个捉蛇的哑巴跑到这岛上来了,我刚才拿枪吓唬,结果枪走火了——”

    大金刚挥手就冲他嘴巴来了一巴掌:“妈的,大白天的打枪,你找死啊?连把枪都掌握不住,你吃屎的?滚一边去——”

    那小子刚跌地满嘴是血,这会儿又挨了一巴掌,神情沮丧地捂着脸站在一边不说话了。

    “今天二愣子家里有事请假,我和大哥就觉得光你们两个蠢货在这里看守不大利索,果然,我们刚过来一会儿,你小子就乱放枪,整个一废物!”二金刚接着又冲那小子踹了一脚:“妈笔的,你可真会给我们哥几个争脸,今天幸亏白老板没来,不然,你滚蛋不说,我们哥俩还得挨训,白老板骂过我们好几次了,就因为你们这帮混蛋跟着我们不争气……”

    从二金刚的话里,我立刻明白,此刻,岛上现在就这4个人,原来三个人之一的二愣子有事请假,因为看守无人岛的是四大金刚的手下,所以,大金刚和二金刚尽职尽责今天来岛上检查保卫工作。

    四条看家狗都出来了。

    大金刚和二金刚骂完手下,接着一起瞪眼看着我,看了几秒钟,突然一起冲我缓缓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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