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上司的秘密易克秋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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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 行走江湖多年

    我心里不由很紧张,虽然我已经易容了,,但还是担心他俩会认出我来,毕竟,这两人行走江湖多年,不同于那两个看守。

    我半坐在地上,嘴里继续咿咿呀呀的,带着惊恐的神色,边往后挪动屁股……

    与此同时,我的一只手悄悄松开了蛇袋……

    两个金刚走到我跟前,大金刚抬起脚,突然就踩住了我的小肚子,狠狠用力扭动,我的小腹一阵剧痛,发出一声惨叫——

    二金刚这时也抬起一只脚,猛地踢向我的胸口,我的胸口重重地挨了一下,差点就没喘过气来,我又发出一声惨叫——

    我的惨叫不是装的,老子不敢运气对抗他们,怕被他们发觉我会武功,只能承受着这狗日的俩金刚尽情蹂躏我。

    “哈哈……老子正愁没事干,来了个哑巴供老子取乐,倒也可以消遣一下……”大金刚边继续用脚在我的小腹上用力扭动,边大笑着:“老二,我看咱们玩个游戏如何,把这个哑巴扒光倒挂吊在树上,我们相距20米用石头打他,看谁能打中他的老二,我先打中了,中午你就请我泡妞……”

    我此时也知道,他俩没有认出我来,四哥的易容术还是很到位的。

    我此时心里稍微松了口气,却又感到不快,妈的,这俩狗日的要把老子扒光倒挂树上用石头打我老二,够狠的,要是被打中了,老子岂不是废了?

    我心里不由有些火,却不能反抗。

    “哈哈……行,扒光这狗日哑巴的,我看他的**有多大,我给你说大哥,我保证一石头就能把他老二给打掉……啊哈哈,这个主意太好玩了……”老二狂笑着。

    其他两个看守也笑起来,带着浓厚的恶作剧的兴趣。

    “你踩住他,我来扒他衣服……”大金刚边说边弯腰身后,就要拉我的粗布衣服。

    我这时悄悄松开蛇袋的开口,对准大金刚的手一抖——

    里面那条在黑暗里压抑已久的腹蛇嗖就窜出来,一下子张口就咬住了大金刚的手腕——

    “啊——”大金刚一声惨叫,接着就看到了那条腹蛇,吓得脸色变白,猛地一抖手腕,腹蛇掉在了地上,落在二金刚的身边——

    二金刚看清了这条腹蛇,吓得忙身体一跳,躲避那条辐射,也松开了踩我的的脚。

    我忙爬起来。

    “妈的,我被毒蛇咬了,快救我——”大金刚攥住手腕大声叫着,二金刚和那两个看守也都慌了神,谁也顾不上我了。

    “快走,快去市区医院——抓紧,快——快上摩托艇——”二金刚边说边从衬衣上撕下一个布条,扎住大金刚的手腕,架着大金刚的胳膊就往摩托艇那地方跑,边回头对两个看守说:“妈笔的,你俩给我抓住这个哑巴,往死里揍,要是老大出了什么事,我拿他祭坛……”

    我这时扭身就跑,两个看守跟在我后面就追。

    我沿着小道环岛跑,两个看守紧追不舍:“臭哑巴,站住——”

    跑了一会儿,我听到一阵摩托艇的声音,二金刚开着摩托艇正在海面上疾驶,直奔陆地。

    跑到远离洞口的山坡处,我在灌木丛里和两个看守玩起了捉迷藏,这俩家伙被我折腾地浑身大汗,到处乱跑着,试图抓住我。

    正捉着迷藏,我听到远处传来一声长长的唿哨,这是四哥在发暗号,他得手了。

    我心里一阵轻松,妈的,没功夫给他俩玩了。

    我倏地进入了灌木丛,几个猛窜,接着就甩掉了这俩看守。

    然后,我直奔海边停小船的地方,四哥正在小船上等我,见到我,冲我点点头,我直接跳上船,四哥快速摇橹,驶离小岛。

    我坐在小船上,小腹和胸口阵阵作痛,妈的,这狗日的俩金刚出脚还挺狠,老子的胸部肋骨都差点被他踩断了。

    这笔账,老子得给他俩记着。不过,大金刚让腹蛇给咬了,不死也得受受罪。

    四哥边摇橹边问我:“那蛇是什么蛇?”

    “腹蛇!”我说。

    “嗯……腹蛇毒性很大,一旦被咬,发作很厉害,救治不及时,会引发呼吸衰竭和急性肾功能衰竭,甚至会丧命,不过,看这俩急火火去医院的样子,倒也不会有性命之忧,山下不远处就是蛇研究所,那边应该有治蛇毒的药的……”四哥说:“没想到你还抓住了一条蛇,还发挥了作用……”

    我说:“巧了……亏了这条蛇,不然,我就被这几个狗日的扒光了用石头打**了……”

    四哥笑了下,接着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这就是你要的东西,我进去的时候,那门和抽屉都是锁着的,幸亏我带了开锁的工具……”

    我接过那信封,刚要打开看,四哥说:“海上风大,先不要看,小心被吹到海里!”

    我点了点头,将信封装了起来。

    “虽然我们此次智取没有惊动他们,但是,这信封不见了,白老三早晚还是会发觉的……”四哥说:“既然东西已经有了,那么,就不能耽搁,兵贵神速……”

    “嗯……”我又点点头。

    看我的手捂着小腹,时而有抚摸胸口,四哥关切地说:“怎么样?打得严重吗?”

    我勉强笑了下:“没事,休息休息就好了!”

    四哥说:“没想到今天他们来了,好悬,金刚老大老二都是认识你的,他们当时打你的时候,我就埋伏在离你不到10米远的灌木丛里,我还真担心他们会认出你,又担心你忍受不住他们的侮辱施展开功夫……”

    我说:“我还是忍住了……我这可是结结实实挨了一顿,毫无还手之想法……”

    四哥看了看我:“看不出,你忍的功夫还真行,大丈夫能伸能屈……”

    回到岸上,我和四哥进了那个石头房子,我半躺在里面的一张床上,从怀里掏出那信封。

    信封是牛皮纸的,上面写了几个字:q计划。

    我打开信封,里面是几张纸,上面的字是打印的,题目还是那几个字:q计划。

    我慢慢往下看,原来,这是一份详细的计划书,计划的主要内容就是如何制造出确凿的证据把秋桐送进去,内容很具体,步骤很明确,包括如何制造发票,如何入账,如何财务做账,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交接,如何安排人举报,如何打发举报人离开星海,如何让反贪局的人相信这一切……只是,这个计划从头到尾,没有出现任何一个人的名字,也没有出现任何一个单位的名称,全部用的是代号,代号全部是阿拉伯数字,人名是一位数字,单位是两位数字。显然,这计划我一看就是针对秋桐来的,但是,从这个计划书上,却找不到任何证实有人陷害秋桐的明显证据,也看不出是谁在操作操纵此事。不知道秋桐案件的人,从这个计划书上,什么都看不出,但是,要是知道秋桐案件的人,一看就知道是针对秋桐来的,因为其中的钱数和步骤以及措施,具有很强的针对性。

    看完这个计划书,我不由有些踌躇了,这个计划书虽然明显能看出是陷害秋桐的证据,但是,却缺乏最直接的证据,因为上面没有提及任何人的名字,虽然知道情况的人看了心里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法律是要讲证据的,假如把这个东西提交给反贪局,反贪局的人不会将这个认定为证明秋桐无罪的证据,因为这个计划书也可以认定为是试图为秋桐开脱的人伪造的,不能说明什么问题。特别一点,这个计划书里提到的举报人,极有可能已经被打发离开星海了,找不到举报人,更无法证明是陷害。

    我沉思着,我没想到白老三竟然还有这么一份详细具体的计划,这计划是打印的,显然不会是这么一份,那天曹丽藏到包里的信封,极有可能也是这个东西。

    我有些疑惑,白老三为什么还敢留着这东西,不销毁?

    这时,四哥过来,拿过那计划书看了半天,然后看着我:“显然,这计划书不只这这一份,不然,用不着打印,别人那里一定还有,这说明,这事是好几个人合谋的……”

    “做这种事,为什么还要书面的计划呢?几个人合谋合谋不就得了?”我说。

    “这样做……说明有一种可能……”四哥说。

    “什么可能?”我说。

    “有官场的领导参与到里面……”四哥说:“官场之人,屁大一点事都喜欢看书面汇报,喜欢签个字喜欢批示一下……”

    “官场之人……”我说:“那会是谁呢?难道,是白老三的姐夫?”

    “很有可能,越是给大领导汇报事情,就越需要正规,需要书面的东西……”四哥说:“或许,他们的很多事情都有完整的书面计划,这只是其中一个小小的部分,这是官场人做事的习惯,凡事喜欢弄个书面的计划……当然,也不是所有的人都喜欢弄这计划,也有的人不会弄这个……”

    “他们就不怕事情暴露成为证据?”我说。

    “官做大了,权力膨胀了,自然就为所欲为肆无忌惮不怕事了,这是可以理解的……不然,为什么有的官员会写情人嫖娼日记列受贿名单记录呢?”四哥说。

    我听四哥说的有道理,点点头:“这么说,白老三没有将这个销毁,也是嚣张习惯了,没当回事……”

    四哥点点头:“或许是这样,当然,也有可能是还没来得及销毁……”

    我皱皱眉头,说:“为什么这事会有白老三的姐夫参与呢?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只是估计可能会有他参与,当然,也可能是别的官员参与啊,比如那个孙东凯……”四哥说。

    四哥不了解全部的内情,我知道孙东凯没有参与对秋桐的这事,他的关注焦点是平总,此时,他的注意力暂时还没有放到秋桐身上,他在忙着放倒董事长。我突然想到老李说的那句话,难道,真的是有人借曹丽和白老三打压秋桐和李顺的机会,利用此事来达到自己更大更深的个人目的?这个人,真的是白老三姐夫?

    越想越觉得可能性很大。

    当然,此时,我来不及想更多,我关键还是想如何将秋桐救出来,其他的官场争斗,与我何干,爱谁谁去!死活关我鸟事!

    但是,想到白老三姐夫可能参与了此事,我的思路突然开了窍,既然他是白老三的姐夫,既然他知道此事,既然走法律渠道无法证明秋桐的清白,那么,何不利用一下白老三姐夫的大官人心理弱点呢?

    “这个东西似乎很难在正式法律渠道上发挥什么作用……”四哥说:“看来,他们做事是非常慎密非常小心的,很注意细节……”

    我看着四哥:“四哥,你说,官场的人,最注重的是什么?”

    四哥说:“官越大,就越会注意维护自己的形象和名声,就越会减少对自己不利的负面消息和影响……”

    我一拍大腿:“我靠,这就对了,就这么办!”

    “怎么办?”四哥看着我。

    “从白老三姐夫身上开刀切入……”我说。

    “从他身上切入?”四哥沉思了下,似乎明白了什么:“你是说,利用他维护自己良好形象和名声的心理……”

    “是的!”我说:“我要让他看到这份计划书,我要让他知道,此事已经泄了出来,他是官场老政客,他不会让任何可能对他造成丝毫不利的消息在社会上流传的……毕竟,他还想继续进步,他在官场也肯定有对手,他的对手未必就是傻瓜和怂货,他也不想被对手抓住那怕一丝一毫的把柄……作为一个老政客,看到这个东西,他未必不会心惊,他搞不清还被对手掌握了其他的什么东西,作为一个精明谨慎的人,他应该不会在这个渠道上继续去冒险的……”

    “你说的有道理,可是,他要是不知道此事呢?”四哥说:“那岂不是没用?”

    我说:“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只能赌一把了,我就赌白老三姐夫知道此事,甚至,他幕后操纵了此事,我就赌一把,不管他到底参与没参与,我先试试,不行再说别的……除此之外,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

    四哥想了想:“嗯……也就只好这样了……那你打算具体怎么操作?”

    “这个……”我正琢磨着行动的方法,电话响了,一看,是皇者打来的。

    我接听。

    “老弟,我今天又打听了,反贪局那边我的关系刚刚给我透了个信,秋桐现在还是什么都没交代,反贪局好像有上面的指示或者压力,非要办好此案,说证据确凿,即使是零口供也要批捕,而且,他们好像要准备去搜查秋桐的家和办公室……”皇者说。

    我靠,要搜查秋桐的家和办公室,虽然秋桐没有事,但是,家里被这帮土匪一般的人翻个底朝天,那不是乱了?我听人说过,搜家很具有破坏性的,天花板、地板都地撬开,电视机、沙发、甚至花盆都要打开剪开摔碎,看有没有藏匿的什么东西。经过这样一番折腾,秋桐的家里还像个家吗?

    我深呼吸一口气,问皇者:“皇者,你帮我打听一下,政法委那位领导现在何处?快速回复我……”

    皇者说:“不用打听啊,市里正在星海宾馆召开全市政法工作会议,那位领导正在那里开会呢……”

    “好极了,谢谢你!”我说。

    “你……什么意思,你要干嘛?”皇者说。

    “呵呵……不干吗,我想去参加政法工作会,听听全市政法工作的最新进展情况!”我说。

    “呵呵……”皇者干笑了一声,挂了电话。

    我立刻换上衣服,去掉脸上的络腮胡,在嘴唇上方粘了一溜胡子,又从四哥那里弄了一副平光眼镜戴上,让四哥开车把我送到天伦广场地下停车场,然后我让四哥回去,开车出来,找了一家复印社,把这份计划书复印了几份,又买了几个信封,分别装起来,封好口。

    然后,我开车直奔星海宾馆,到了全市政法会议的会场。

    会场门口有签到值班的,我进去时,有人问我,我大模大样地笑笑:“省政法报的记者,来采访的……”

    “哦……请进,请进!”对方很热情。

    我进了会场,里面正在开会,政法委的那位白老三姐夫正坐在主席台上。

    我在会场里转了转,然后出来,走进会场一侧的休息室,这里坐着几个工作人员,有的在喝茶,有的在看报纸。

    我一眼就看到了白老三姐夫的秘书,一个平头戴眼镜的小伙子,那次在皇冠大酒店吃饭偶遇政法委这位领导的时候,他跟在后面夹着包。

    我正看着他,他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这时有人过来和他打招呼:“张秘书,你好……来开会的啊……”

    张秘书笑着招呼了下,然后继续看报纸。

    我直接走过去,坐在他旁边的沙发上,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嗨——张秘书,好久不见了……”

    张秘书放下报纸看着我,面露疑惑:“你……你是?”

    “哈……你真是贵人多忘事,我呀,你不记得了?”我热情地说。

    “哦……呵呵…….不好意思,我还真不记得了…….”张秘书不好意思地说。

    “你可真是健忘,连我都不记得了,我们还一起吃过饭碰杯喝过酒呢……”我带着责怪的语气说:“我是省政法报的记者小张啊,我们还是本家呢……”

    “哦…….”张秘书听我报完出处,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主动伸出手来和我握手:“哎呀,张记者,真不好意思,我这记性越来越不好了,你看,竟然把当家子都忘记了……”

    做领导秘书的反应就是快,虽然他是绝对不认识我,但是我这么一提醒,他就记起来了,而且还表现地非常热情,不失礼节。

    做秘书的人,长期一来的职业习惯,都养成了奴才性格,见到领导就点头哈腰笑容可掬,我是省政法报的记者,虽然不是他的直接领导,却也是本系统的,还是省里来的,自然他的态度不会差。

    “张记者,最近都忙啥呢,好久不见了,你这次来星海,是来采访这次会议的吧?”张秘书说。

    “呵呵……我最近一直在全省各地政法系统转悠,想搞点有价值的新闻,昨晚刚到星海,听说你们正在开政法系统的会议,我就来了,看看能抓点什么新闻不……”我说。

    “好啊,太欢迎了,来,我给你这个,这是这次会议的全部材料,”张秘书递给我一个文件袋,接着又从包里掏出一份材料:“对了,这是领导的讲话稿,领导下午在会上做总结发言的……”

    我接过文件袋,又看了看领导讲话,然后放好,说:“对了,上次我来采访的时候,咱们大领导吃饭的时候私下给我出了个题目,让我写一篇全市社会治安综合治理的稿件,大领导安排的事情可不敢怠慢啊,我下去采访了一周,又花了一周的时间才写好,大领导说他要亲自看稿子,这不,我把稿子带来了……”说着,我掏出一个信封。

    “哦……张记者是大手笔,写的一定很好,大领导一定会很满意的!”张秘书夸赞我。

    “哪里,张秘书过奖了……”我谦虚地笑笑,接着说:“我刚接到市公安局宣传科王科长的电话,让我现在去座谈个材料,中午还要一起喝酒,本来我想把这个稿子当面给大领导的,可是,我看他正在主席台上,这会儿恐怕不方便啊……”

    “呵呵……当家子就是忙,当记者就是好,到处走,真舒坦,比我可强多了……”张秘书说:“这好办,你把稿子给我吧,待会儿会议休息的时候,我亲自交给大领导……”

    “那是再好不过,给你添麻烦了!十分感谢!”我说找把信封交给了张秘书。

    “这是哪里话,我们还得感谢你呢,你宣传我们的政法工作……”张秘书笑呵呵地接过信封装进包里。

    “别忘记一定要抓紧给大领导啊,我在这边就呆一天,大领导看完了提提修改意见,我还要赶回去抓紧交稿,争取本周发头版头条,加编者按……”我说:“到时候,你们的工作经验就传播到全省,可就是全省政法系统学习的榜样了……”

    “你放心,我一定亲自交给大领导,过会儿就是会议休息时间,我一定不会耽误!”张秘书说。

    我站起来,和张秘书亲切亲热握手告别,临走时,我又说:“对了,还得麻烦你捎一句话给大领导,你就说这个稿子我准备除了在我们的省政法报发表之外,还准备传到网上去,发很多相关的网站,到时候,全国人民都可以看到了……这句话非常重要,一定要捎到啊……”

    “哈……好呀,太好了,网络时代就是好,我一定会原话传达的,保证一字不漏!”张秘书使劲摇晃着我的手,脸上带着职业性的笑容。

    然后我告辞,出了会场,出会场时,将那个装有会议材料的文件袋扔进了垃圾箱。

    然后,我摘下眼镜,撕掉小胡子,马不停蹄赶到老李钓鱼的地方,老李果然在,我直接把给了老李另一个信封,老李打开后看了半天,眼神发亮,看着我:“小易,你从哪里搞到的?”

    “对不起,李叔,我不能说,请谅解!”我说。

    老李点点头:“嗯……我理解!”

    老李接着沉思了半天,摸出手机:“小李,开车过来,我要去一趟省城……”

    我不知道老李要去省城干嘛,也不知道他要去找谁,但是我知道,肯定和秋桐有关,肯定和这信封里的东西有关。

    “李叔,你觉得这东西有用吗?你有把握吗?”我说。

    老李沉思了下,摇摇头:“有没有用,我不知道,有没有把握,我也不知道,尽力而为吧……”说着,老李叹了口气,那声音里充满了无奈和苍凉:“官场从来都是人走茶凉啊,官场里,永远也不会有真正的朋友的,利益,永远是第一位的东西……”

    从老李的话里,我虽然感到了一线生机,但是更多的却是绝望和失落。看来,老李真的是不行了,看来,政协副主席确实是没有什么实权的。

    其实,在给老李信封之前,我就想到了这一点,我并没有把宝压在老李身上,只是,我还是想来个双管齐下,力争将成功的可能变得最大。

    “虽然没有把握,但是,我还是想试试,凡事,只要有一丝成功的希望,就要去做,不做,你怎么知道不行呢?”老李说:“特别是,你作为阿桐一个普通的朋友都能这么尽力,我作为阿桐的家人,更责无旁贷……”

    老李如是说,我却没有都听进去,我不知道老李是真的全部为了秋桐还是其中也掺杂了自保的成分。

    作为官场中人,我相信他们都有这样一个共性,那就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当然,其他的行业也是这样,都有这共性,只是官场表现地更加突出,更加残酷,更加犀利。

    很快,老李的专车来了,老李直接上车,走了。

    忙碌了这大半天,还被金刚老大老二在无人岛上蹂躏了一番,加上昨晚彻夜未眠,我忽然感到了极度的困乏。

    我开车沿着滨海大道开到一个有停车带的地方,将车挺好,身体往后一靠,脑袋往后一仰,接着就睡了过去。

    临睡着前,我想到秋桐和我一样,也这么久没有睡觉休息了,还在被进行着残酷的精神折磨,鼻子一酸,心里不由涌起一阵悲恸……

    我带着无限的悲酸和绷得紧紧的神经昏睡了过去……

    我睡得很累,很疲惫,睡梦里,我看到了秋桐憔悴的面容,看到了秋桐不屈的眼神,看到了秋桐坚毅的表情……

    我不由流出了热泪,这泪不知是流在了现实里还是梦幻中……

    我不知在苦痛和紧张焦虑的情绪中昏睡了多久,直到被手机的铃声唤醒。

    睁开眼,看到天色已近黄昏。

    我迷迷糊糊摸起手机,一看,是云朵打来的,忙接听。

    “哥——”就听到云朵喊了这么一声,接着就是泣不成声的痛哭声。

    “云朵,怎么了,快说话!”我睡意顿消,全身顿时绷紧了每一根神经,急了,对着电话大声吼道。

    事后回忆,当时我的身心或许是处在极度的紧张和疲倦中,脑子里的每一根神经都绷得紧紧的,我当时竟然就没有听出云朵的声音是那种喜极而泣。

    是的,是喜极而泣。

    “哥——”云朵又叫了一声,声音呜咽哽咽着,断断续续地说:“秋姐……秋姐……出来了……”

    听到云朵的这句话,我的大脑竟然一时空白了起来,浑身突然没有了一点力气,甚至连讲话的气力都没有了,一下子就瘫软在座位里,身体前倾,无力地趴在了方向盘上,手里的手机也掉了下去……

    “哥——哥——”手机里传来云朵微弱的声音。

    我没有动,我没有力气动,我一动不动地伏在方向盘上,两手垂荡着,脸卡在方向盘的空格子里,眼泪突然就喷涌而出……

    事情的发展总是那样出乎人的意料,秋桐的进去如此突然让我震惊,而出来的速度之快同样让我意外,此时距我送信封给政法委的大领导不到4个小时的时间,此时为了救秋桐为了保自己而摸着石头过河的老李或许还没有到达省城,在这齐下的双管里,我忐忑地带着垂死的期望和幻想,希望能救出秋桐,但是,我绝对没有想到,秋桐会出来的如此之快,快的让我甚至有些不及反应。

    无疑,这不是老李到省城的效应,这是政法委大领导的快速反应,他做事的效率快地出奇,或许,他看到那个信封,听到张秘书转述张记者的话之后不到10分钟就做出了这个英明的决定,他很明白什么是大,什么是小,什么是因小失大,什么是得不偿失,什么是长远,什么是短视,什么是传播的力量!

    他有足够的经验和智慧处理这事,他有足够的权力和意志决定放还是不放,挪动走老李后,他的影响力和领导里足以覆盖星海整个政法系统,他的话有足够的力量和份量。

    此时,我明白了云朵的哭泣里包含的意思,虽然秋桐本来就没事,但往往一起冤屈被洗清之后,还是会有这种情结,这喜极而泣里蕴含着对清白者的祝贺,也包含着弱势群体的无奈和无力。在强权面前,在强大的国家机器面前,老百姓的力量显得是那么虚弱和微弱。

    乌云散去,阳光照耀心头,我的无声流泪突然夹带了粗重的哽咽,我的哽咽里,带着对秋桐的无比疼怜,带着对恶势力的无比痛恨,带着驱除黑暗渴望光明的无比渴盼。

    良久,我捡起手机,靠着座位做好,对云朵说:“秋桐现在在哪里?”

    我的声音出奇的安静和平静。

    “哥,你终于说话了……”云朵说:“秋姐现在在办公室里……”

    “还有谁在?”我说。

    “集团董事长、孙总,还有纪委书记都在……”云朵说。

    “嗯……我知道了……”我说完,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我打开车窗,海风吹过来,带着微微的咸腥味道,太阳正在西下,北方辽阔的天空下,重重叠叠的黛色的群山旁边,是蔚蓝一望无际的海面……

    我深深呼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看着秋日里空阔的天空,天空格外湛蓝,格外洁净,没有一丝白云,我感觉自己好像经历了一场噩梦,这场噩梦的时间是2天一夜,接近30小时,短暂的30小时,漫长的30小时。

    对我而言,这是一场噩梦,对秋桐而言,这是一场更加惊惧的噩梦!

    这场噩梦,在秋桐苦难坎坷的人生长河里又写下了重重的一笔,将深深雕刻在她的记忆里,永远都不会抹去。

    点燃一颗烟,我静静地吸着,静静地看着风平浪静的海面,静静地听着周围海风的游荡……

    海面上,一直孤独的海鸟在振翅飞翔,它的身形显得是那么寂寞。

    这时,我的手机又响了,是皇者打来的,我接听。

    “老弟,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秋桐出来了,我刚从反贪局的伙计那里得到的消息。”皇者说。

    “嗯……为什么放人?”我说。

    “据说是上面有人给反贪局的头头打了招呼,反贪局的头头通知办案人员,羁押时间已经超过了24小时,没有审问出任何结果,说明证据不充分,不能超期羁押,要求放人,不再继续侦查此案……”

    抓人是他们干的,放人也是他们干的,证据确凿是他们说的,证据不充分也是他们说的,反正嘴长在他们脸上,他们怎么说都有理。

    我当然明白,这是个托辞,24小时,不是还可以72小时的吗?

    “那……平总呢……”我说。

    “他的案子就大了,他是绝对出不来的,证据确凿,自己招认了一大堆,听说上面也给办案人员指示了,不管平总招了多少,不得将此案扩大化,就案办案,不准将范围超出星海集团,不准涉及县处级以上的人物……”

    我默然。

    “这是现在侦办官员**案件的不成文规定,不能无限扩大化,适可而止,这个尺度到底有多大,要看领导的意图,要根据领导的指示来办,不然,无休止追查上去,会造成无法控制的结果,会给办案人员带来巨大的压力,会给领导带来可以想象的担忧……”皇者又说:“官场的关系网往往都是盘综错节的,不加限制,会越查越麻烦,办案人员心里都是明晰的,谁都不想给自己找麻烦……体会理解领导意图很重要……这个平总,我看这辈子恐怕是要在监狱里过了……”

    我无语。

    “秋桐突然被放出来,不会是你做了什么工作吧?”皇者说。

    “你看我有这么大的能耐吗?”我说。

    “嘿嘿……我不知道!”皇者笑得很含蓄。

    “你都不知道,我更不知道了!”我说。

    “反正,我知道这事不是将军出的力,他正在调整策略看形势的进一步发展呢,我告诉他秋桐出来的消息时,他显得略有些意外……”皇者继续说:“而且,这事老李运作成功的可能性也不大,上面打招呼的人显然是政法委大领导,老李和他一直顶地很厉害,老李这次显然不会找他帮忙,而即使老李找他,他也显然不会给老李这个面子,那老李等于是自己找难看……这事,说不定背后就有这政法委大领导的意图……这样一想,我倒觉得奇怪了,突然抓进去,又突然放出来,这演的是哪一出戏?”

    “你的头脑很复杂,你的分析很条理,你的思维很灵活……”我对皇者说:“只是,你和我都不知道这其中的内情……我们只能猜测,或许,这是一个永远的迷……”

    “在我皇者眼里,从来就没有永远的迷,我早晚会知道这其中的缘由……”皇者说完,又嘿嘿笑了,笑声听起来很意味深长。

    皇者这话我信,皇者有这个本事。

    和皇者打完电话,我开车直奔发行公司,放下车子,急匆匆上楼,去了办公室。

    曹腾正在,看到我,脸上洋溢着欣喜和激动,对我说:“易兄,我早就说过,秋总是不会有任何问题的,你看,怎么样,我说对了吧,秋总回来了,什么事都没有,毫发无损地回来了……”

    我笑了下,淡淡地说:“没事岂不是更好……”

    “你好像不大开心哦……”曹腾看着我。

    我说:“你很开心,是吗?”

    “当然,岂止是开心,简直是欣喜若狂!”曹腾说。

    我走到曹腾跟前,看着曹腾的眼睛,缓缓说道:“这是真的吗?我怎么看到你的眼神里有一丝失落呢?”

    曹腾的眼神不由慌乱了一下,接着避开我直视的目光,理直气壮地说:“我看这话用在你身上才对,笑话,我哪里会失落,我眼里充满的都是激动和欢欣……”

    我又笑了下:“开个玩笑,何必这么激动呢?”

    曹腾稍微镇静了下,也笑着:“我没激动……”

    “你不是刚说完你眼里充满的都是激动吗?怎么马上又说自己不激动了呢?”我立即反问曹腾。

    “这……这个激动和那个激动不是一回事,你少胡搅蛮缠偷换概念……”曹腾辩解道。

    我笑了笑,回到座位坐下:“曹兄啊,天地良心,我相信这么一句话:善恶有报,行善之人,早晚都是有好报的,作恶之人,总也逃避不了报应……你信不?”

    “易兄这话好像话里有话啊!”曹腾看着我。

    “心里有鬼的人,会觉得是话里有话,心中坦荡荡的人,不会这么想的!”我说。

    “呵呵……易兄,我不和你斗嘴皮子,刚才董事长和孙总还有集团纪委书记来看秋总了,这会儿董事长和纪委书记走了,孙总还在秋总办公室,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秋总……”

    “领导在里面,你过去掺和什么?”我说:“我不去!”

    “看来,你对秋总很漠不关心啊,你这个人,做人不能这么冷酷,要有起码的爱心和良心,要有起码的礼节和礼貌,秋总是我们的领导,我们这做下属的,怎么着也得去看看领导吧?孙总在又怎么了,我们又不是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曹腾振振有词地说着,站了起来:“你到底去不去?你不去,我自己去了……”

    我想了下,做出一副不情愿的样子:“那好吧,既然你去,我就跟着你去好了……”

    “这就对了,我叫你去,也是为你好,你别心里没数!”曹腾说。

    “嗯……好,我心里有数!”我说着站起来,和曹腾一起去秋桐办公室。

    秋桐办公室的门半开着,我们走过去,看到孙东凯正坐在沙发上和秋桐面对面说话。

    我看到了2天没见的秋桐,不由心里吃了一惊,短短不到2天时间,秋桐变了大样子,脸色显得很苍白,整个脸瘦了一圈,面容很憔悴,但是头发依旧十分整洁,两只眼睛依旧是那么有神,放射出不屈和坚韧的目光。

    我的鼻子有些发酸,紧紧咬住了嘴唇。

    孙东凯一扭头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我们,招了招手:“小曹,小易,来,进来……秋总平安回来了,你们都很高兴很关心吧,来吧……”

    我和曹腾走了进去,秋桐看着我和曹腾,微笑了下,笑容里带着几分倦怠。

    我和曹腾坐下,曹腾显得十分激动,说了一大番情真意切感人肺腑的语言,一再表明自己对秋桐的关切和关心,表明自己对秋桐被冤枉的愤慨,表明自己对秋桐归来的欣喜之情。

    曹腾的口才不错,我坐在旁边听得差点就感动起来,假如我以前不认识曹腾,假如我不部分了解曹腾,我说不定会感动地热泪盈眶。

    秋桐听得有些动容,点头向曹腾表示感谢。

    好不容易等曹腾说完,孙东凯带着试探的口气对秋桐说:“秋桐,我想今晚举办个酒场,给你接风洗尘压惊,不知你的身体精力是否能支撑地住?”

    “谢谢孙总的关心,不过,压惊我看就不要了,我不过是进去接受了一翻讯问,本也没有什么惊,有什么好压的,”秋桐伸手捋了捋头发,平静地说:“领导的心意我领了,这酒场,我看就不必了吧……”

    “那不行,这酒场一定要办,必须得办,我作为你的主管领导,要是这点意思都不表达,那我就太不称职了,就太不配做你的领导了……”孙东凯说:“我看你也很累了,要不,就改在明天?反正不管是今天还是明天,这酒场是一定要办的……”

    正说着,赵大健和苏定国也走了进来,还有云朵。

    秋桐看看孙东凯,看看大家,呼了口气:“既然孙总有这指示,那……那就今天吧……我的身体没问题……”

    “好——那就今晚办……”孙东凯一拍大腿,看着苏定国:“定国,你现在就去经管办通知曹丽,让她到天河大酒店去订最豪华的单间,今晚我要亲自给秋总压惊洗尘……在场的各位,加上曹丽,都去参加……”

    苏定国答应着,转身出去了。

    天河大酒店就在检察院对门,是检察院的三产,内部接待酒店,我不明白孙东凯为什么要把酒场定在那里。

    一会儿,苏定国回来了,对孙东凯说:“孙总,曹主任订好了,晚上6点半过去……”

    孙东凯点点头,看着苏定国:“定国,你这个主持寿命很短啊,只有不到2天的时间,怎么样?遗憾不?”

    苏定国笑了:“孙总真幽默,秋总回来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我这两天正发愁怎么开展好公司的工作呢,这回秋桐回来了,太好了,我终于解放了……”

    孙东凯呵呵笑起来,大家都附和着笑,唯有赵大健没有笑。

    孙东凯边笑边有意无意地看了赵大健一眼……

    下班后,大家直接去天河大酒店,孙东凯自己有专车,和曹丽一起直接先走,云朵安排了公司的面包车,大家一起坐一辆车去。

    到现在为止,我和秋桐没有直接说一句话。

    车上,我和云朵坐在后排,都沉默不语。

    其他人则不停地和秋桐说话,包括赵大健,都说着没用的废话,无非就是虚惊一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塞翁之马焉知非福之类的安慰和祝福话语。

    我摸出手机给云朵发了个短信:今晚你送小雪过去,晚上不要走了,住在她家……

    云朵听到手机短信提示音,摸出手机看到了短信,冲我点了点头。

    我们都没有说话。

    天色已近黄昏,我扭头看着车窗外暗淡的暮色,看着西面遥远天际的血色残阳……

    这一劫,在皇者四哥特别是那个神秘之人的帮助下,秋桐大难不死躲了过去,可是,我心里明白,此役硝烟散去,彼时狼烟还会再起,今后,秋桐还会不会有更大的劫难呢?

    这样想着,我的心里沉甸甸的,一股抹不去挥不去的阴霾在我心头重重笼罩……

    我知道此时的秋桐一定是身心极度疲惫,可是,面对孙东凯的如此“盛情”,她还是答应了,没有推到明天,她这样做,一定是有自己的考虑的,或许是她想赶紧应付完这个场合,好让自己早点静下心来。

    很快到了天河大酒店,到了那个豪华单间。

    孙东凯和曹丽已经先到了,大家就坐,秋桐坐在主宾的位置,曹丽挨着秋桐坐,这样显得她和秋桐的关系更加紧密,更加方便她和秋桐交流。

    大家坐定,酒菜一起上,上好后,孙东凯看着大家,说:“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要把给秋桐压惊的酒场定在这里吗?”

    大家都带着疑问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说:“因为这家酒店是检察院的,是反贪局的,我之所以要在这里给秋桐举办这个压惊酒场,就是要做给检察院反贪局的人看,他们不是把秋桐冤枉了吗,我就是要在这里给秋桐接风压惊,让他们知道秋桐是无辜的,让他们知道我们只要自身两袖清风自身做得正,是不怕他们的……”

    孙东凯讲的很义愤填膺,很正气盎然。

    原来孙东凯是要摆出一副和反贪局的人斗气的架势来这里显摆,来替秋桐出气,我觉得心有有些好笑,孙东凯怎么像小孩子一样这么幼稚。

    孙东凯的话音刚落,曹丽就点头:“对,孙总说的好,就得这样,反贪局的有什么了不起,我们自身清白,不怕他们,只有自己心里有鬼的人才会怕他们……他们平白无故把秋总抓进去,找不到茬不得已把人放回来,他们这是自己打自己嘴巴找难看……”

    秋桐坐在那里,看看孙东凯,又看看曹丽,没有说话。

    接着,孙东凯举起手里的酒杯,缓缓扫视了一圈大家,然后说:“各位,今天,我们在这个地方给秋桐同志举行接风压惊酒场,说实话,此时,我的心情既高兴又压抑,还有些愤慨……”

    大家静静地看着孙东凯。

    “高兴的是,秋桐同志平平安安回来了,什么事都没有,凡事有利有弊,要说秋桐同志被反贪局的人带走,这不是个好事,但是,这一进一出,恰恰也证明了秋桐同志的清白,说明秋桐同志是一个奉公廉洁的好人,这一点,是让我感到高兴的,压抑和愤慨的是我们的执法机关,他们办案竟然就这么儿戏,在没有掌握充足证据的情况下就把人带走,这一带走不要紧,却大大诋毁了秋桐同志的良好声誉,给集团经营委给集团发行公司的声誉都带来了不好的影响,当然,更严重的是给秋桐同志的身心都带来了极大的伤害,我作为集团分管经营的负责人,作为秋桐同志的直接上司,对执法机关这种不负责任的做法感到分外愤慨,对秋桐同志受到的严重身心伤害感到十分痛心……秋桐同志在我眼里,在集团同事的心里,无疑一直以来都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好同志,这样好的同志,却不明不白受了如此之大的冤屈,实在是让人……”说到这里,孙东凯似乎讲不先去了,表情变得十分严肃,眼圈有些发红。

    大领导动容了,这场面十分感人。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孙东凯,我第一次发现孙东凯实在是一个非常好的演员,演技十分高明,这么好的演技不去当演员,实在是可惜了。

    秋桐低垂着眼皮看着桌面,依旧没有说话。

    孙东凯揉了揉鼻子,看了秋桐一眼,接着继续说:“我相信关心秋桐同志情况的不仅仅是我自己,大家也都带着和我一样的心情,所以,今晚的酒场,我让大家都来了……还好,这次是一场虚惊,我一直吊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由衷地感到欣慰……来,大家一起举杯,为秋桐同志的平安归来喝一杯,为秋桐同志压惊……还有,我建议秋桐去报案,追查那个陷害自己的人,看是谁到底这么无耻,平白无故陷害好人……一旦查出来,大家共伐之,法律也不会宽容……”

    大家一起举起酒杯,秋桐也举起酒杯,看了看孙东凯,接着又看了大家一下,笑笑:“谢谢孙总,谢谢曹主任,谢谢在座的各位……谢谢大家对我的关心和爱护,谢谢大家对我的照顾和认定,我自己的事情让大家操这么多心,实在是心有不安……此次我虽然被反贪局的人带走,但我心里一直很坦然,因为我知道自己没做什么亏心事,我没做任何违反党纪国法的事情,同时,我相信我们的执法机关会是公正和公平的,是不会黑白颠倒青红不分的……此次事情,我并不怨恨反贪局的人,他们是在执法,是在尽自己的职责,无可指责,我也不会去报案,更不会埋怨任何人,我相信这其中或许是有什么误会和误解,我相信这个世界上的人本性都是向善的,没有谁非得把谁置于什么境地,人和人之间,和为贵,我不相信没有解不开的疙瘩,没有消除不了的怨仇,只要人人都带着一颗感恩宽容的心,只要人人都看淡名利,只要人人都学会彼此理解和尊重,我相信大家都可以和睦融洽相处……此次,我个人受点委屈倒没什么,只要能换来和平和和谐,只要能换来团结和理解,我觉得值得……”

    秋桐的话似乎是有所指,又似乎是无所指。

    我看了下在座的各位,孙东凯神色很平静,微笑着,曹丽和赵大健脸上也带着略微有些牵强的微笑,曹腾则面无表情。

    “看,秋总的思想境界就是高,值得我们大家学习……”曹丽说:“不过,想到我的好姊妹受了那么大的冤屈,我的心里实在是不好受,很难过……”曹丽说着,眼圈也红了,低头用手擦擦眼睛,其实那眼睛里并没有泪水流出,她使劲挤了挤,也没挤出来。

    “对,我们是要学习秋总的宽广胸怀,学习秋总的高风亮节……”赵大健和苏定国也都点头。

    曹腾这时冒出一句:“此次秋总遇难,倒也看清楚了某些人的真实嘴脸,有的人平时看不出,到了这个时候,就原形毕露了,平时在秋总面前毕恭毕敬尊敬有加,秋总一出事,却漠不关心,甚至幸灾乐祸,唉…….人心隔肚皮啊……”

    说着,曹腾冷冷地瞥了我一眼。

    孙东凯和曹丽赵大健苏定国都随着曹腾的目光看了看我,孙东凯的目光里带着微微的赞许,曹丽的目光里带着几分兴奋,赵大健和苏定国的神色里则带着几分困惑和意外。

    秋桐看了看曹腾,又随意微微看了我一眼,我从秋桐的眼神里读出了信任。我知道,秋桐心里是有数的,她不是糊涂之人,只是,有时候,她故意装作糊涂。是非曲直都在她心里装着。

    曹腾此时的这句话,本意是想在秋桐面前打击我一把,其实他没有想到,我和秋桐之间的信任和了解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我们之间的关系不是他几句话可以动摇的,相反,却让孙东凯和曹丽对我又增加了几分信任。

    孙东凯这时说:“来,大家干杯,为秋桐同志的平安归来干一杯……”

    大家一起干杯,放下酒杯,孙东凯的神色又变得沉痛起来,叹了口气,说:“唉……这两天,我的心情很沉重啊,平总和秋总一起出事,这是集团两个最主要经营部门的负责人,是集团经营的台柱子,他们一出事,集团的经营工作就塌了大半个天,幸亏秋总是无辜的,是清白的,我这心里总算有了极大的安慰……可是,想起平总,我这心里还是很难受,平总的事情,据我侧面了解到的消息,他可能…….唉……”

    孙东凯又重重地叹了口气,带着极大的惋惜和痛心。

    大家都沉默着,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又说:“其实,平总出事,我也有责任,我这个分管领导没尽到自己的责任,只顾抓经营工作,忽视了抓个人思想修养,忽视了抓廉政奉公教育,想一想平总,我心里很自责……回头合适的机会,我准备向集团党委作出深刻检查,深刻反省自己工作当中的失职和失误……看来,集团董事长一直强调的一手抓经营发展,一手抓思想教育的‘两手抓、两手都要硬’的方针是正确的,我对此理解领悟不够深刻,贯彻不都坚决,措施不够得力,我实在心里是有愧啊……在平总这个事情上,我负有不可推卸的领导责任,我没有管好我的人,我这个总裁不称职啊……”

    曹丽这时安慰孙东凯,温柔地说:“孙总,你不要自责了,这样的事,其实责任全在平总个人,不在于你,他做这些事,又不会给你汇报,你自然不知的,这只能怪他心太贪,手太长,胃口太大……”

    秋桐说了一句:“其实,关键还是在于制度建设,制度完善了,没有漏洞,想钻也没法钻……”

    孙东凯看看曹丽和秋桐,点了点头:“你们说的都有道理,这事我要深刻吸取教训,要结合集团的经营工作认真摆查制度和管理中的漏洞,进行整改,加大对经营系统管理人员的思想教育力度,逐步完善各项经营管理制度,举一反三,坚决杜绝此类事件的再度发生……我作为集团经营工作的负责人,我要带出一支高素质的战斗力强的清正廉洁的优秀经营管理队伍,这是我下一阶段工作的核心和重点……”

    孙东凯讲话的预期似乎在给我们汇报表态,似乎我们是集团党委。

    我心里当然明白孙东凯此时讲这番话的意图,他是想借助我们把自己的风放出去,表明自己底此事的态度,显示自己毫无篡权的野心,自己正筹划着经营委下一步的工作呢,哪里有什么别的意图。

    但是,我心里很清楚,平总一倒,董事长的日子开始不好过了,他时刻处在火山口上,那口里的岩浆随时都会喷发,这岩浆会喷多高,董事长会被这岩浆融化到什么程度,谁也不知道。

    随着平总的倒台,孙东凯和董事长旷日持久的厮杀和暗斗似乎很快就要揭晓谜底了,胜利的天平似乎已经倾斜向了孙东凯。

    对这一点,我心里有数,我想孙东凯心里更有数,我分明能隐约觉察出孙东凯眼里不时闪耀而又一瞬即逝的兴奋。

    换个角度来说,平总只不过是孙东凯和董事长斗争的牺牲品,秋桐也是。

    只不过,下一步,董事长或者孙东凯会成为谁和谁斗争的牺牲品,不可知。

    在我眼里,董事长和孙东凯算是大人物,是大官,但是,在那些更高级别的大官眼里,他们也不过是棋子,是可以利用的工具,一旦失去了可以利用的价值,一旦可以被用来作为他们往上爬的工具,他们会被毫不留情地踢进垃圾堆,成为一堆废物。

    我这样想着,感到了官场斗争的残酷和冷酷性。

    然后,大家继续碰杯单独敬酒,秋桐礼貌地向孙东凯敬酒表示感谢,孙东凯看着秋桐说:“秋桐,这两天你一定是很累的,这样吧,我放你几天假,你在家里好好休息几天……”

    秋桐微笑了下:“谢谢孙总关心,不过,我不用休息,我没事的,明天我就可以来工作……大征订工作即将开始,公司很快就要进入临战状态,要全员上阵了……在这样的时候,我不能休息,我在家里也坐不住……”

    孙东凯点点头:“也好……哎——要是我们集团经营系统的负责人都具有象你这样的精神风貌,我何愁集团的经营工作上不去呢?我们集团的经营工作一定会有更快更好的大发展……”

    “孙总过奖了,我只不过是出于对自己职责的本能,即使不是我,换了任何一个人,在这样的时候,也都会这样做的……”秋桐淡淡地说。

    孙东凯说:“你倒提醒了我,大征订季节就要到了,发行是我们传媒集团生存和发展的基础,没有发行,就没有广告,今年的大征订,一定要打一个全面的胜利仗,要在去年的基础上有一个大的飞跃……我想,最近,我要给集团党委提建议,要准备筹划召开2010年发动工作动员大会了……当然,这个大会,因为牵扯到星海日报这个党报的发行,要先报给市委宣传部,听听部里的意见……”

    秋桐点点头:“我们公司也在考虑整体实施方案,当然,要根据集团的整体工作方案来开展……但是,我们还是要提前有个预案……”

    “这是必须的……”孙东凯点点头,看着曹丽:“曹主任,你明天就可以开始着手准备报告,打一个召开发行工作会议的请示报告,先给我,我再提交集团党委,然后以集团党委的名义提交市委宣传部……”

    曹丽点点头。

    “还有,发行公司的发行工作计划草案,你要积极参与,积极和秋桐商讨。”孙东凯又说。

    “嗯……”曹丽答应着。

    孙东凯又看着秋桐:“你们的发行草案出来后,先提交经管办审核,经管办审核完后我再看,我们要不打无准备之仗,先有充分的准备,把计划弄好,反复斟酌修改完善,随时等部里的通知……2010年的发行工作,我们要尽早入手,早下手为强嘛,措施要得力,分工要明确,要通过灵活机动的得力手段来促进报纸的征订工作有力开展……”

    秋桐点点头。

    一年下来,以前不懂报业经营的孙东凯似乎也上道了,谈到发行竟然也能说出一些内行话了,有进步。

    “这次大征订,我们准备双管齐下,一个是抓好集团内部本报本刊的征订,确保完成党委下达的征订任务,争取超额,另外,我们还准备继续发挥我们发行网络的优势,充分挖潜,利用剩余资源,深入开展多元化经营,把外报外刊的代征代投工作开展开来……”秋桐说:“这样,在不影响主业的前提下,发行公司的多元化经营得以继续蓬勃发展,既能增加集团的收入,还能增加发行员的个人收入,有利于稳定发行队伍,有利于提高发行员的工作积极性……”

    孙东凯听了,沉吟了,接着点头:“嗯……好,这个多元化经营,一直是董事长大力提倡的,是党委积极鼓励的,是要开展好……我基本赞同你的意见……不过,不要舍本逐末,不要捡了芝麻丢了西瓜,要时刻明白,要时刻清醒认识,我们的主业,我们的本报本刊发行,这是支柱,必须要做好,不能因为发展多元化经营影响主业的发展……”

    从心里说,孙东凯的话是正确的。不过,他又一次提到了董事长,这让我心里多少有些怀疑他讲这番话的真实度。

    秋桐说:“是的,我们一定保持高度的清醒认识,绝对保证完成党委下达的大征订发行任务,如果副业的发展对主业造成了不利的影响,影响了大局,我们宁可放弃……这一点,请孙总放心,请党委放心……”

    孙东凯呵呵笑了,说:“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现在发行公司的队伍兵强马壮,公司领导层有你和大键定国搭档,有一个团结的领导班子,中层有一批得力能干的发行站长,特别是还有业务部的小曹和小易这两个中坚力量,我相信在你的领导下,一定能完成全年的发行及各项工作任务……我对你的工作能力,是绝对信任的……”

    曹丽脸上的表情难以捉摸,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赵大健努力努嘴巴,没有任何表情,曹腾则凝神看着孙东凯和秋桐,带着毕恭毕敬洗耳倾听的神态。

    秋桐说:“孙总过奖,我的能力实在是有限,关键还是大家的一起努力和支持,没有大家的支持,没有大家的共同努力,我个人再能,也将一事无成……”

    云朵这会儿一直没有说话,和我一样,都在那里默默地吃菜,随着大家举杯而举杯。

    大家挨个给秋桐喝酒,秋桐也礼节性地向大家一一还礼敬酒,我和云朵亦然,我们和秋桐喝酒的时候,都是举起杯子简单示意,什么多余的话都没说。

    这种场合,秋桐心里有数,我和云朵心里同样有数。

    我没说几句话,却不代表我的脑子不思考,我这会儿一直在琢磨刚才孙东凯和秋桐的对话,孙东凯的话很冠冕堂皇,似乎很正儿八经在和秋桐谈工作,似乎他对自己分管的发行工作十分上心。我一时猜不透孙东凯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但是我知道,不管是孙东凯还是曹丽,不管是赵大健还是曹腾,内心里一定还有另外的想法,孙东凯绝对不会放弃对秋桐的垂涎,曹丽绝对不会放弃对秋桐的妒忌和窥视,赵大健绝对不会放弃对秋桐的嫉恨,当然,也对秋桐的位子同样带着窥视,这一点,他和曹丽倒是有些冲突,而曹腾心里到底有什么意图,我一时想不到。

    我看着在表演的这几个人,心里有旧仇加新恨之感,表面上我和他们之间似乎更加贴近了,但是在我的心里,对他们的仇视和憎恨愈加强烈,我清楚,不管我的能力如何,不管我能不能达到,早晚我是一定要和他们算账的,这笔账,我牢牢记在心里,只要是危害秋桐的人,就是我的仇人,我不是有仇不报的人。我在等待时机,不是不报,时辰未到。

    酒场结束后,大家散去,我直接回到了宿舍,一会儿接到了云朵的手机短信:“哥,我带着小雪在秋姐家里……”

    我回复云朵:“秋桐呢?”

    “她刚洗完澡,去了书房,刚打开电脑……我现在带着小雪去洗澡……”

    “嗯……去吧!”

    我接着就打开电脑,登陆扣扣,看到了浮生若梦。

    我的心里有些激动,坐在电脑前没有说话,我隐身在线,她看不到我,我却呢过看到她。

    对话窗口显示,她正在输入状态,正在打字。

    我安静地坐在那里看着。

    一会儿,浮生若梦发过来一段话:“客客,你还好吗?我最近很好,一切都很顺利,谢谢你那天的生日祝福,谢谢你还记得我的生日,看到你的祝福语,我很高兴,很开心……希望你每一个日子里都和我一样的开心和快乐……”

    我没有说话,坐在那里看着。

    她沉默了半天,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一会儿,她有发过来一段话:“客客,此刻,独坐电脑前,突然对人生有了新的感悟……或许,每增加一段新的人生经历,都会让人有新的领悟,不管这经历是挫折还是苦难……突然想到,苦难,原来是人的生命旅途中一道不可或缺的风景。正如四季轮回一样,既然会有春天的葱茂,也就有秋天的落叶;既然会有夏天的热烈,也就有冬天的风雪。漫漫人生路,谁都不能一帆风顺,平平坦坦。那从高山跌入深谷的失落,那被人陷害的悲愤,那大灾大难带给人间的绝望,都足以使人心里滴血。然而,正是这些苦难,方能让人领略到一个人面对磨难时无谓的精神和坚强的风骨,我需要这种无谓的精神和坚强的风骨,同样,也希望你会有,你是一个男人,男人在这个社会上,需要承担的东西,比起女人,更多,更重……”

    我细细品味着浮生若梦的这段话,品味着此刻秋桐的心境……

    浮生若梦又沉默了,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我坐在那里,默默地看着她的头像,继续沉默不语,直到她的头像成了灰白色,下线。

    我知道,心力憔悴的她撑不住了,她去入睡了。

    是的,秋桐太累了,她太需要休息了。

    我也感到了极度的疲乏,关了电脑,倒头睡去。

    第二天上班,在去公司的路上,我接到孙东凯的电话,让我到他办公室去一趟。

    我不知道孙东凯找我何事,也来不及多想,就直接去了集团办公大厦。

    出了电梯,我直奔孙东凯的办公室,门半开着,看到孙东凯正坐在老板桌前,我敲了下门然后接着就推门进去。

    进去后,我才看到门侧后的沙发上坐着两个人,伍德和白老三。

    这两人在这里,这么早来这里干嘛?我心里涌起一团疑问,先和孙东凯打了个招呼,然后冲伍德和白老三点了点头:“伍老板,白老板,你们好!”

    伍德和白老三冲我笑了下,上下打量着我。

    孙东凯说:“小易你来的还真快,伍老板和白老板刚来一会儿,正和我聊天呢……”

    我说:“那你们继续聊,我待会再进来,不打扰你们了……”

    孙东凯笑起来:“没事,我和伍老板白老板又没什么机密的事情,闲聊呢,你坐吧……”

    伍德也说:“是的,我和白老板正好经过这里,想起好几天没见孙总了,就过来看看……闲聊的……小易坐吧……”

    我于是坐在伍德和白老三对过的沙发上,看着他们。

    孙东凯说:“小易,要喝水自己倒……”

    “孙总不用客气,我不渴!”我说。

    孙东凯点点头,然后看着白老三:“对了,白老板,刚才你说到哪里了?”

    白老三看也不看我一眼,看着孙东凯闷闷地说:“刚才我说昨天见鬼了……我办公室里进了贼……放在办公桌里的一个东西不见了,我这会儿正纳闷呢……”

    我听了,心里一跳。

    孙东凯说:“哦,丢的东西重要吗?”

    “说重要倒也没什么用了,说不重要呢,要是落到别有用心的人手里,还确实有用……”白老三说:“要不是我姐夫打电话问我我还不知道这东西丢了呢,昨晚我被我姐夫痛骂了一顿……”

    “哦……这是大领导的东西?”孙东凯看着白老三。

    “倒也不是,只是我姐夫随便问了下,”白老三说:“我姐夫是嫌我办事粗枝大叶的不小心,为这个骂我的,你说奇怪不,我办公室里的东西竟然跑到我姐夫手里去了……”

    “哦……那是很奇怪,你的办公室平时应该是有人看守的吧,怎么东西就会流失出来呢,是不是你内部的人出了什么叉叉……”孙东凯说。

    “有可能,我正在调查呢,查出来,我要严肃整顿,绝不轻饶,家贼,可是最可怕的……”白老三说。

    我抬起眼皮看了下孙东凯白老三和伍德,孙东凯和白老三都没有看我,伍德却正凝神看着我,看着伍德那深不可测的眼神,我的心猛地跳了下,忙转移视线。

    伍德这时说话了:“白老板,听你说了这大半天,到底是什么东西啊,又是重要又是不重要的,还从你办公室里飞到了大领导那里,我越听越糊涂了……”

    白老三呵呵笑了下:“呵呵……将军你也对这个感兴趣了,没什么东西,就是我那边内部的一份商业文件,已经过期了,我准备销毁的,还没来得及……”

    “哦……商业文件啊……”伍德点点头:“商业文件流传出来可是不好,说不定就会泄露商业机密,可是要看管好,我看问题说不定就出在你看门的人那里,这家贼,是必须要防的……”

    伍德的话在我听来,半真半假,话里有话,我不知道他这话是光说给白老三听的,还是也包括我。

    “将军说的对,我姐夫骂我也是因为这个,他也是怀疑我那里内部出了家贼,我正准备开始在内部进行肃反……安排得力可靠的人暗中进行调查……”白老三说。

    “不过,你也该庆幸,这东西没有到外人手里,到了你姐夫手里,要是到了你的竞争对手那里,那岂不是你的商业机密就泄露了,岂不是要造成经济损失?看来,拿走你这个东西的人,倒也未必是有恶意,是想提醒你加强内部戒备安保的吧?”伍德似笑非笑地说。

    白老三似乎有苦说不出,苦笑了下:“嗯……将军说的有道理!是这样的,幸亏这东西是到了我姐夫手里……”

    孙东凯似乎也没有意识到什么,随着点了点头。

    我心里明白白老三说的是什么事,伍德是个老谋深算的家伙,他到底心里在想什么,我不知道,不过看孙东凯的样子,似乎他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是什么,虽然他知道白老三和曹丽一起设计陷害秋桐,但是具体详细的计划曹丽和白老三未必告诉他,他或许只知道平总是如何进去的,那是和他相关的事情。秋桐到底是为何突然出来的,他似乎也不知道详情。这个详情,白老三现在必定知道,但是他又不能和伍德与孙东凯说,他挨了自己姐夫的一顿臭骂,感到很郁闷,想和孙东凯伍德说说解解闷,发发牢骚,却又不能说是什么东西,更不能说秋桐出来的详细理由。

    “这个其实也好查,问问你姐夫那个给他东西的人长什么样不就得了?”伍德说。

    “我姐夫昨天下午开会的,那人是把东西给了他的秘书,说自己是省政法报的记者,写了个稿子给他审稿的,我姐夫问他秘书了,秘书只知道那人带着近视眼镜,留着一撮胡子,别的都没什么印象,我怎么也想不起哪里会有这个人,从来就没想起认识这样一个人……”白老三脸上带着纳闷的表情。

    “呵呵……这事很有趣,似乎是有人想故意给你开个玩笑,哈哈……”孙东凯大笑起来,伍德也跟着笑起来。

    白老三哭丧着脸:“开玩笑……我看不像是,我看是有人故意在和我过不去,我现在猜测是内部有人拿出来找了别的我不认识的人给送去的……”

    “嗨——别想了,这事反正又没造成什么不好的后果,过去就过去了,不要这么丧气!”孙东凯安慰白老三。

    白老三咧咧嘴:“但是,这事还是给我敲响了警钟,我还是要进行内部严查的……”

    白老三这话让我心里突然一动,看来,说不定,四大金刚或者他们手下的人又要引起白老三的猜疑了,或许,这又能引发白老三内部的一次清洗运动。这倒是个意外的收获。

    不过,我又想到,那个神秘的送信人会不会是白老三内部的人呢,会不会被白老三清查出来呢?假如万一被查出来,那可就糟糕了,人家好心帮助了我,却被连累,我于心何忍呢?

    这样想着,我的心里不禁有些隐忧起来。

    我不禁看了一眼白老三,正好和他的目光相对,他正用贼腻腻的目光在看着我。

    我微微一笑:“白老板,干嘛用这样的眼光看着我,该不会你认为是我到了你的办公室拿了你的东西吧……”

    白老三哈哈一笑:“你?易克,我发现你自我感觉十分良好啊,你有这个本事和机会吗?我会给你这个光荣的机会吗?你太高看自己了,哈哈……我看你,是因为你长地俊,我看看你难道不行?”

    我笑了:“白老板要是喜欢看,我没意见,随便看,不过,我长得没你俊……你多好看啊,细品嫩肉的,白净净的……”

    伍德呵呵笑起来,孙东凯也笑了,接着对我说:“小易,白老板是我的朋友,是我们的客户,不可对客人无礼,要尊敬白老板呢,不要随便开玩笑……”

    孙东凯不知道我和白老三交往的内情,所以会如此说。

    白老三似乎也意识到孙东凯不知道我和他之间另有隐情,笑着对孙东凯说:“孙总,没事,我喜欢和易经理开玩笑……我不会在意的,更不会和他一般见识……”

    孙东凯说:“呵呵……那就好……别说小易进不去你的办公室,其实小易就是想拿你的东西也没机会啊,他根本连你办公室在哪里,你有几个办公室都不知道,怎么拿啊?说实在的,白老板,我现在都不知道你到底有几个办公室……”

    白老三似乎觉得孙东凯说的很有道理,点点头,接着大笑:“我的办公室很多大,改天邀请孙总一个个去参观……”

    伍德这会儿没有说话,脸上带着捉摸不定的微笑,用若有所思的目光看着我。

    我这时突然心里有点发毛,他们三人谈话,干嘛不让我避开,到底是觉得闲聊话题没有必要避开我呢还是别有意图?想着刚才白老三说的事情,想着伍德看我的目光,我的心里不由警惕起来……

    我觉得和这帮龟孙打交道真累,整天要挖空心思猜测对方的心理。

    一会儿,伍德又问了孙东凯一句:“孙总,听说你们集团前几天出了点事,广告公司的老总和发行公司的秋桐被反贪局的人带走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孙东凯神色微微一动,看了看白老三,白老三眼珠子一转,看了一眼伍德,接着看着孙东凯:“是啊,孙总,我也似乎听到有这传闻,是怎么回事呢?”

    孙东凯叹了口气说:“唉——这事我也说不清楚,听说广告公司的平总是因为有经济问题被带走的,秋桐呢,是被冤枉的,带走才一天多,就放出来了,至于其他的详情,我就不知道了,你们要是有兴趣,可以去反贪局问问……”

    我知道此时三人都在演戏,伍德装作对孙东凯和白老三背着他干的事情什么都不知,白老三和孙东凯以为伍德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干脆就一起唱双簧了。

    伍德呵呵一笑:“我有点小兴趣,没有大到要去反贪局问的兴趣,他们的事情,和我实在是没有什么关系,只是觉得有点小小好奇而已……”说着,伍德看看我,对孙东凯说:“孙总,你叫易经理过来,想必是有工作要安排,我们就不打扰你了,改日再叙……我们先告辞了……”

    说完,伍德和白老三站起来告辞,孙东凯也没有挽留,说了几句客气话,送走了他们。

    回来后,孙东凯关上办公室的门,坐到我对过,看着我,身体往沙发背上一靠,显得很舒适的样子,看得出来,他的心情很不错。

    “小易,今天我叫你来,其实没什么事,就是想和你聊天,闲聊——唠嗑——”孙东凯笑眯眯地说。

    “哦……唠嗑啊……”我笑着点点头。

    孙东凯点燃一颗香烟,有滋有味地吸了两口,眼睛依旧注视着我,脸上带着微笑,却不说话。

    我平静地看着孙东凯,也不说话。

    就这样,我们沉默了接近一分钟。

    这狗日的和下属说话就喜欢这样,喜欢先保持沉默,从气势上压到对方。

    终于,孙东凯似乎觉得姿态做的够足了,开始说话了:“小易,我今天想和你交流个事情,你要对我说实话,说你心里的真心话……”

    我垂下眼皮,点点头:“嗯……”

    孙东凯又吸了一口烟,说:“你对最近出现的平总和秋总的事情怎么看?”

    我抬眼看着孙东凯:“真的要我说实话?我说了实话,领导莫要见怪!”

    “当然是说实话,今天这里就我们俩,我们这是私人交流看法,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怪你的!”孙东凯说。

    “那就好……”我说:“关于平总,我不了解他的事情,再说了,他进去不进去,和我实在没有什么关联,我只是觉得他是个不错的经营人才,干的一直不错,因为钱的事情进去了,很不值,毁了自己的一生,太不划算,很可惜……”

    “嗯……是的,很可惜,他确实是个很不错的广告经营人才,因为经济问题进去了,我也感到很痛惜……”孙东凯说。

    “至于秋总,我觉得……我觉得很失望……”我说。

    “失望?什么意思?为什么失望?”孙东凯看着我。

    “本来……刚听到秋桐进去的时候,我心里其实……其实挺高兴的,我觉得我的机会来了,说不定,我就能有机会提拔了……至少有机会能换个有油水的部门去干……哪里想到,秋桐这么快就什么事都没有就出来了……”

    “哦……呵呵,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孙东凯说。

    “是的,我知道我的想法不对,为了自己的利益,居心不良,不安好心,看到别人落难幸灾乐祸,可是,你要我说真心话……”我说。

    “呵呵……没事,你能说真心话,很好……”孙东凯笑着:“其实呢,作为我来说,我是分管经营的领导,我不愿意我手下的任何人出事,平总出事,我很难过,秋桐平安无事回来,我很欣慰,不过,我听了你的话,却也没有任何不快,我倒是觉得你能和我说真心话,很好,提出表扬,这说明,你对我是很信任的,就像我对你一直很信任一样……其实小易啊,你到底还年轻,还不会掩饰自己的真实内心,昨晚给秋桐接风的酒场上,我听到曹腾不指名的指责,我就猜到是对着你来的,我能猜到,那么,别的人会不会猜到呢,秋总会不会猜到呢?假如秋总猜到,对你有什么好处吗?当然,有我在,谁也怎么不着你,包括秋总,但是,毕竟,秋总是你的直接领导,做工作,还是要和直接领导搞好关系,起码要搞好面子上的关系……你的内心想法我理解,不过,今后,你不要太实在了,要学会起码的伪装,学会最基本的演戏技巧,这是自我保护的基本要求……”

    我凝神看着孙东凯,做出认真听的样子。

    “我知道你想进步,想获取更好的位置,想得到更高的提拔,这都不是问题,只要我在星海传媒集团干,这都是迟早的问题,你不要着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哦,呵呵……”孙东凯笑起来:“其实,对你最近以来的表现,我一直都是很满意的,在我眼里,你是一个值得信赖的好员工,好下属,我希望,你能一如既往保持清醒的头脑,一如既往站好队,一如既往发挥自己灵活机动的头脑,做好你的工作,处理好自己周围上上下下的关系,记住,我对你,是寄予厚望的……”

    我点点头:“谢谢领导对我的重视!”

    孙东凯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茶,接着说:“曹腾昨晚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你要和他搞好关系,这个人其实还是不错的,工作也有能力,很会来事……不过,他这个人,有时候我也把握不准,心眼太多,妒忌心强,对你好像有时颇有微词,适当的时候,你该防备的还是要防备……”

    我清楚孙东凯这话是在打着团结关心的旗号搞挑唆,一方面要我和曹腾搞好关系,另一方面却又让我防备着他,他在我跟前这样说,在曹腾跟前说不定也会这样说,让曹腾严密监视我,防备我。

    这就是所谓的领导艺术吧,其实领导最害怕的不是下属闹分裂,而是害怕下属搞团结,虽然领导大会小会上号召大家要团结,但是,在他的内心里,实在是希望大家闹成一锅粥,这样,最得利的就是领导,他可以利用下属之间的矛盾来分别笼络住双方,从而实现自己最大程度的控制下属。

    对我和曹腾他是这样,对集团内部的其他中层,他同样也是这样的手段,这是官场高官领导艺术的经典法宝,屡试屡爽。

    我又点点头:“谢谢孙总对我的关心……”

    孙东凯又说:“秋桐这事,我觉得是有人陷害了她,不然,不会这么快就出来……小易,你觉得这事应该是什么人干的呢?我猜,说不定,就是集团内部,甚至是发行公司内部的人干的……”

    我看着孙东凯盯住我的深邃的目光,做出一副惶恐的样子:“孙总,这不是我干的,我什么都没干……我虽然是有些个人的私心和想法,但是,我以前就和你说过,我绝对不干昧着良心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去陷害诬告秋总的……再说,抛开我的个人私念,凭良心说,秋总还是个不错的领导,为人很正直,做事很公正,工作能力也很强,只是对我不是很重视而已……我真的没干,真的不是我干的……”

    孙东凯笑了:“哈哈……小易,我又没说是你,你这么紧张干吗?”

    我伸手擦擦额头的汗,没有说话。

    孙东凯突然带着狐疑的目光看着我:“小易,看你的神态这么不正常,难道,这事真的和你有关?不然,你怎么突然如此紧张?”

    我日,孙东凯,你个狗日的,你明知这事是谁干的,却在这里一惊一乍耍我玩!我心里骂着,额头上的汗更多了,忙不迭地说:“我……我因为担心你怀疑我,我……我不由就出汗了……诬告别人是犯罪,我胆子小,我可不想做违法的事情,我真的没干啊,孙总,你一定要相信我……”

    孙东凯没有说话,两眼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更加紧张了,额头的汗开始噼里啪啦往下掉。

    我的汗不是因为紧张出来的,是我暗中运气憋出来的。

    孙东凯一会儿说话了,声音很低沉:“小易,你放心,这事不管是不是你干的,我都不会说出去,今天咱俩的谈话内容,我不会告诉任何一个人,别说我应该相信你的话不是你干的,就是真是你干的,我也会保护你的……我这个人,不是忘恩负义之人,我有恩必报,你那次救我的事情,我一直都没忘记……我刚才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不要有任何心理压力……”

    孙东凯这话似乎是在向我表明,这事即使是我干的,但是他也会保护我。

    我张口刚要说什么,孙东凯挥了下手:“好了,小易,这个事情不要再谈了,我决定了,不管我心里怎么想,但是,我都会相信你的话,既然我决定相信你的话,你还在我面前说那么多多余的话,有意思吗?”

    我一运气,脸憋红了。

    孙东凯看着我的神态,忍不住笑了,笑得很得意,很开怀。笑毕,看着我说:“小易,你很可爱……对了,前段时间我一直忙,没有来得及多关心你,你最近手头经济紧张不?”

    前段时间孙东凯一直忙乎寻思怎么放倒董事长,哪里还有闲心关心我的生活呢!这个,可以理解。

    我说:“说实话?”

    孙东凯说:“当然!”

    “紧张……这个月的工资快花光了,口袋里只有32块了!”我不好意思地说。

    “呵呵……你这小家伙,手头紧张怎么也不和我说……我要是不问,你就不说是不是?我以前不是告诉过你,生活上有什么困难就和我说嘛?”孙东凯笑呵呵地站起来走到办公桌前拉开抽屉,手伸进去,接着拿出来,变戏法一般,手里立刻多了一块黄澄澄的金条。

    孙东凯冲我招招手:“过来——”

    我走过去,隔着桌子站在孙东凯对过,眼睛死死盯住那块金条,发出攫取的目光。

    孙东凯把金条放在手里掂了掂,仿佛是要试出它的重量,然后看着我:“小易,你看这是什么?”

    “金……金条!”我说。

    “这是谁的?”孙东凯说。

    “你的!”

    “可是,它现在——”孙东凯拉过我的一只手,把金条往我手里一放:“它不是我的,是你的了……”边说,孙东凯边笑嘻嘻地将我的手合拢。

    我刚要说些客气话,孙东凯说:“住嘴,不要和我客气,我不喜欢虚情假意的客套……小易,记住,以后没钱就和我说,不要死要面子活受罪……”

    我带着深深的“感激”之情冲孙东凯点了点头。

    “回去吧,好好干,今后的好日子还在后面呢……”孙东凯意味深长地看着说:“星海传媒集团的天很快就要亮了,谁把日月换新天?哈哈……我看只有一人能担此重任……”

    从孙东凯掩饰不住的喜悦和得意表情里,我似乎隐隐感觉出了什么,或许,这次,他真的要胜利了。

    可是,我又想,难道,董事长就会等死就会束手待毙?平总进去了,他不会觉察不到可能会降临的灾难,他将会如何自保如何脱身或者如何度过这一劫呢?

    我觉得他现在似乎除了防守,还是防守,他似乎已经没有反击的机会和能力了。能躲过牢狱之灾是他最大的胜利和幸福。我不知道我的感觉对不对。

    说心里话,我很同情董事长,我很想帮助他,但是,要是他经济上没有问题,谁也扳不倒他,他也不用担心,更不需要我的帮助,要是他真的有经济问题,凭我这点鸟本事,是绝对帮助不了他的,别说他,就是秋桐,要是她有经济问题,我也无计可施。董事长要真是栽倒在钱上,那只能是一件可悲的事情。

    我心里暗暗祈祷董事长不要失败,不要被金钱打倒,希望他能继续屹立在集团的金字塔尖上巍然不倒,继续和老孙在金字塔顶上进行高手过招。

    孙东凯和董事长,两个老谋深算的政客,在这场刀剑无影的博弈中,到底谁更技高一筹,到底谁的靠山更硬呢?我心里觉得孙东凯似乎占了优势,却又希望董事长能赢。

    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差劲,手里拿着人家赠送的金条,却暗暗祈祷人家失败,不够意思,人品不佳!

    我兜里揣着老孙友情赠送的金条出了大厦,开车往公司走,刚走到大厦的拐角处,一扭头,看到在招商银行营业厅门前的水泥地上,有一个头发胡子发白衣衫褴褛的老者正半卧在那里。这不是我上次给他金条的流浪汉老爷爷吗,他怎么还在这里?难道我上次给他的金条没有改变他的命运?

    我停车过去和他谈话,问了半天,才得知,原来这老爷爷老伴已经去世,他是被不孝的儿子和儿媳赶出来的,他得了我上次的金条后,欢天喜地回到了老家,将金条贡献给了儿子,儿子和儿媳看在金条的面子上,将他养在家里,不曾想时间不长,好赌的儿子输光了金条换来的钱,翻了脸,又把老爷爷赶出来了……

    我叹了口气,我靠,遇上了不孝之子,没办法,苦命的人啊!

    我扶起老爷子,让他坐到我的车上,然后一溜烟开车到了民政局下属的福利院,想让他们收留老爷爷,但是人家不收,我说你们不是政府开办的福利院,专门收养无家可归的鳏寡孤独的吗?对方振振有词地说大街上的流浪汉多了,上面拨款有限,哪里能够都无偿收养过来,他们现在是面向社会有偿收养老人……说了半天,对方态度很坚决,不收,让我从哪里拉来的送哪里去,否则就让我自己带回家养着。

    我没说话,将金条掏出来往桌子上一拍,那人立刻就换了神态,立刻就答应收留。我留下了我的电话号码,告诉他要善待老爷爷,老爷爷的生活费金条花完了我来继续支付,对方连连答应说好。

    然后,我告诉老爷爷既然二子不孝顺,就不要回家了,就在这里颐养天年吧!

    然后,我开车离开了福利院。

    在去公司的路上,我经过海珠的公司,这几天海珠不在家,我决定去旅游公司看看。

    将车子停在公司对过的马路边,下车横穿马路,刚走过马路,突然看到一个女人正站在公司门口,抱着双臂站在公司门牌前打量着。

    这女人是冬儿。

    我放慢脚步,看着冬儿那曾经无比熟悉现在却十分陌生的背影,缓缓走到她身后。

    冬儿似乎没有觉察到走到她身后,依旧专注地看着旅游公司的门牌,门牌上就那么几个字,她似乎看不透,看不够,看不明白。

    我不知道冬儿是何时来的,也不知道她这个样子看了多久,更不知道她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我轻轻叹了口气,轻声说:“既然来了,就进去坐坐吧……”

    冬儿闻声回过身,看着我:“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有一会儿!”我说。

    “悄无声息的,做贼啊!”冬儿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讥讽。

    我不想和冬儿斗嘴,说:“这是海珠的旅游公司……”

    “我知道……好像不单是海珠的,也是你的,对不对?”冬儿说。

    “对,算是我们的……”我说。

    “不错嘛,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嘛……”冬儿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妒忌。

    我心里又叹了口气,看着冬儿:“不要那么好斗好不好?要不要进去坐坐?”

    “你在邀请我?”冬儿说。

    “来的都是客……”我说着,径自先走了进去。

    冬儿跟在我后面进来,边走边张望着四周。

    小亲茹正在忙乎,看到我来了,冲我笑了下,刚要说话,又看到我身后的冬儿,不言语了,低头继续工作。

    冬儿走到小亲茹身边,低头看了小亲茹片刻,脸上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鼻子里轻轻哼笑了一声。

    我打开海珠的办公室,请冬儿进来坐下,然后给她倒了一杯茶。

    冬儿环顾四周,神色很冷,似乎是看到的这一切,让她受到了什么刺激。

    我坐在冬儿对过,看着冬儿:“你知道海珠开公司的事情?”

    “是的,怎么?你很奇怪?”冬儿说。

    我笑了下:“不奇怪……不过,也有些奇怪……”

    “既然开公司,就不怕别人知道,这个有什么怕人的吗?”冬儿冷冷地说。

    “没什么怕人的……”我说。

    “既然没什么怕人的,那么为什么开业的时候不邀请我来呢?”冬儿说:“不管怎么说,大家也都是曾经朋友一场吧,没必要做得这么绝情吧?”

    “我就没举行什么开业典礼开业仪式,谁都没邀请……”我说。

    “那么,开来,秋桐是不请自来喽……”冬儿说。她刚才一定看到了秋桐送来的那个帆船礼物。

    我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那么看来,我今天来空着手,显得很失礼喽……”冬儿的声音里带着讽刺。

    “任何人来都欢迎,不需要带什么礼物!”我说。

    冬儿从鼻子里又哼了一声,看着我:“你最近过的好吗?”

    “还好!”我说。

    “她呢?过得也不错吧?”冬儿说。

    “海珠出差了,也还不错!”我说:“你呢,你最近过的怎么样?”

    “我当然不错,我现在什么都不缺,我想拥有的都有了,我自然是不错的!”冬儿说。

    “那就好!”我说。

    “什么那就好?”冬儿反问我。

    “你想拥有的都得到了,那就好啊!”我说。

    “哼……”冬儿脸色一寒,看着我:“虽然我想得到的都有了,但是,我心里还是不满足,我还是不开心……”

    “为什么不开心?”我说。

    “因为我不想看到别人的快乐,不想看到别人的好,不想看到属于我的东西被别人得到!”

    “你……”我顿了顿:“冬儿,你这是何必呢……大家各自都有自己的追求,你追求你喜欢的东西,我追求我想要的东西,大家皆大欢喜,不是很好嘛?何必非要纠结一些事情呢?”

    “我就是要纠结,你管得着吗?”冬儿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分贝。

    “是,我管不着,那我不说了!”我说。

    “你为什么不说,我要你说!”冬儿有些蛮横地说。

    “你……冬儿,不要这样好吗,我希望我们大家以后见面都还能做朋友,我不希望大家都弄得不开心!”我说。

    冬儿恨恨地看着我,恨恨地看着周围的一切,然后说了一句:“我恨你们……我恨那些卑鄙的小人……”

    “你在说谁?”我说。

    “谁是小人我说谁!”冬儿看着我。

    我没有说话,深深呼了一口气,心里很压抑。

    “兄妹俩合起来演戏,背后暗算我,合谋着算计我,你说,这是不是小人?整天在我面前装穷,装成个穷光蛋,转眼之间,却开起了这么一家旅游公司,你说,你是不是个小人?”冬儿质问我。

    “这……冬儿,你误会了海珠和海峰,你误会了我……”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什么这样那样,少在我面前花言巧语,少糊弄我,你以为我冬儿现在是那么容易被你几句好话能糊弄过去的?我现在不想听你的这些花言巧语,我只看结果,只看事实,事实就在这里,你再说那些话,不是显得很苍白吗?”冬儿说。

    我被噎住了,看着冬儿,心里涌起一股又痛又气的感觉,却一时无语。

    “谁让我不开心,我就决不让谁难受,我就让谁自作自受,我不是那种可以任人欺负的人,”冬儿阴沉沉地说:“属于我的东西,我早晚要拿回来,即使……即使我拿不回来,我也不会轻易让别人得到,算计我的人,最终必遭报应……”

    我想起了冬儿告诉海峰的那些话,还有那些我和秋桐南下的照片,看着冬儿:“冬儿,不要胡闹,安安心心过好自己的日子,不要做一些傻事,你恨我,你恨海珠和海峰,可是,我不恨你,海珠和海峰也不恨你,我们,都还是愿意把你当朋友……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不要再纠结在心里,向前看,每个人对人生对生活都有自己的看法,都有自己的价值观和人生观,我们尊重你的追求,我们,也都希望你生活地开心快乐……我们还是希望,大家能做朋友……”

    “我们……我们……我们……”冬儿的声音又高起来,瞪着我:“你一口一个‘我们’,说地好亲热啊,你们怎么怎么样,你们希望如何如何,口口声声说希望和我做朋友,其实你、你们内心怎么想的,以为我不知道?我知道,你们从心里鄙视我,瞧不起我,你们心里其实恨不得我冬儿明天就遭遇大祸,恨不得我出门就被车撞死……你们……你们这群乌合之众,我算是看透了,没一个好东西……”

    我默默地看着冬儿,心里没有一丝怒气,反而,涌起一阵伤感。我不由深深叹了口气。

    “怎么?嫌我讲的话难听了?不好听你别听啊,不喜欢听你别邀请我进来啊?”冬儿说:“怎么,现在后悔邀请我进来了吧?”

    “这没什么后悔的,你既然来了,就是客人,我自然会邀请你进来……”我说:“冬儿,不管你怎么说,不管你怎么看我和海峰海珠,我们还是会把你当做朋友看,起码,我们不是敌人!”

    “我不稀罕,我不需要,做你们这样的人的朋友,是我的耻辱!”冬儿说。

    我没有理会冬儿的话,说:“冬儿,不管我们分手前发生过什么,不管我们分手后你对我们做过些什么,我都不会放在心上,我都不会恨你……我只希望,我们能和平共处,能相逢一笑泯恩仇,我们之间,或许有些误会,但是,我们之间绝对没有仇恨……我希望你能冷静想一想,海峰和海珠对你到底怎么样?他们到底做了哪些对不住你的事情,至于我,你怎么看我都可以,你恨我也罢,蔑视我也罢,我都不生气……”

    我没有明说冬儿做的两件事,但是,我的话里已经暗示了,我想冬儿能听出来我话里的意思。

    冬儿沉默了下,说:“你不用拐弯抹角,我告诉你,你混黑社会的事,我都知道了,是我告诉海峰的,我就是没安好心,我就是想让海峰告诉海珠,想拆散你们,怎么样?还有,那些你和秋桐去宁州去上海去青岛的照片,是我找人干的,是我安排人寄给海珠的,我就是想图谋不轨,目的不纯,怎么样?我和你分手了,但是,我就是不想看到海珠的阴谋得逞,就是不想看到你们在一起,就是想把你们捣鼓散,你想怎么样?”

    我深深叹了口气:“不怎么样,什么样我都不想做,我只是觉得很无聊……你这么做,有意思吗?”

    “有意思,没意思我就不做了!”冬儿说:“我告诉你,小克,只要我不死,只要我还活着,我就决不能看到属于我的东西被别人霸占,我就决不能看到暗算我的人过得安生,这事才仅仅是刚开头,以后,咱们等着瞧……”

    我说:“冬儿,我不是东西,我是人,我也不是被别人霸占,同时,我再说一次,没有任何人暗算你,你不要把事情想得那么阴暗,不要冤枉了好人……”

    “好人?哈哈……”冬儿笑了一下:“你们都是好人,我是坏人,是不是?好吧,我就是坏人,我本来也不稀罕你们把我当好人!不稀罕——”

    我说:“冬儿,你今天来就是为了和我闹?”

    “我——”冬儿顿住了,没有说下去。

    我说:“冬儿,我承认,是我对不住你,我从宁州把你千里迢迢带到星海,本来想给你一个安定的生活,开心的生活,可是,我无能,我没有坐到,我没有给你所希望的生活,我没有达到你的要求……我知道,人都是会变的,会随着环境和事物的变化而变的,或许是我变了,或许是你变了,或许是我们都变了,有句话:人各有志,请勿勉强。我不想勉强你,也不想改变你,我知道,一个人的改变,外力是无效的,一个人改变的真正动力来自于自己的内心……你有你想要的生活,有你自己的人生价值观,我尊重你的想法,我祝福你能有快乐的生活……不管怎么样,我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希望你在这个遥远的北方城市找到你想要的生活……不管怎么样,我们曾经有过美好的记忆,曾经有过难忘的片段,我希望这些记忆和片段能成为我们今后生活里美好的回想,而不是仇恨的根源,这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恨,是的,我承认,刚分手的时候,我恨过你,可是,现在,我不恨你了,真的,一点都没有了,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的,我时不时会觉得对不住你,假如当初我不把你从宁州带到星海,或许,今天的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你现在跟着白老三,我知道,他能给你你想要的东西,那些东西,我给不了你,为了那些东西,你可以让我的敌人和对手奚落我,鄙视我,嘲笑我,让他们在我面前得意,在我面前猖獗,在我面前狂笑……这些,我都不在意,我都不介意,我都不会归结于你,都不会对你有任何抱怨,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我仍然心里会觉得对不住你……”

    听到这里,冬儿怔怔地看着我,半晌,眼圈突然一红,嘶声说道:“即使你不恨我,我依旧恨你……我恨你……我恨你…….你……你可知道我为什么恨你……你知道到底是为什么……”冬儿的喉咙突然就堵住了,哽咽住了,眼泪接着就流了出来。

    看到冬儿哭了,我的心里很难受,低声说:“你可以恨我,你应该恨我,我都承受着,我不会有有半句怨言……”

    “你——”冬儿倏地站起来,泪流满面地看着我,眼里带着深深的哀怨和痛彻,接着突然掩面,转身出了办公室,疾走……

    冬儿哭着走了,带着对我一直的深深的我不知道缘由的恨。

    我怔怔地坐在海珠办公室里,呆了好久……

    一会儿,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小亲茹拿着一沓信件走了进来,看我神情正郁郁的,没有说话,悄悄把信件放到办公桌上,然后轻轻退了出去,关门前,冲我吐了吐舌头……

    我无精打采翻看着信件,都是外地的旅游公司寄来的,同行交流的信函。

    突然,我的目光停住了,我看到一封信是三水集团寄来的:星海春天旅游公司负责人收。

    三水集团,我一直在琢磨怎么着的三水集团。

    我把信封放在手里,暂时没有打开,思忖着……

    这时,办公室的挂钟响了,10点了,我这才想起我今天到现在为止还没上班。我把这封信装起来,然后出了旅游公司,直奔发行公司。

    路上,我接到四哥的手机短信:金刚老大被蛇咬,没死,救过来了,不过,留下了后遗症,急性肾衰竭导致他的下面废了,没那功能了……

    我呼了一口气,妈的,不错,正好,这狗日的下面废了,不能作恶了,活该。

    赶到公司,进了办公室,没看到曹腾。

    我开始忙乎自己的事情,刚忙了一会儿,曹腾进来了,脸上带着轻松的表情,看到我,笑了下:“易兄来了,我刚从秋总办公室出来,给秋总汇报了下这几天的工作……秋总今天挨个和部室负责人谈话的,听取最近这段时间的工作汇报,下一个,正好该你了……”

    我笑了下,站起来,去了秋桐办公室。

    推开门,看到秋桐正坐在办公桌前,手里拿着一个微型采访机,带着耳机在听什么,眉头微微皱紧,目光有些发呆。

    我轻轻敲了下门,秋桐闻声抬头,看到我,拿着微型采访机的手一抖,似乎有些意外的样子,接着就放下采访机,摘下耳机子,把磁带取了出来,冲我点头笑笑:“易克,进来——”

    我进来坐到秋桐对过:“秋桐,曹腾说你挨个找公司中层谈话的,轮到我了……”

    秋桐微微一笑,看着我,接着点点头:“是的……这几天部室的业务情况怎么样,简单说说……”

    我于是开始汇报,秋桐边听边摆弄着手里的那盘磁带,似乎听得有些心不在焉。

    等我汇报完,秋桐点点头:“很好,情况我了解了……你们业务一部二部都做的不错,你这边尤其突出……呵呵……”

    秋桐边笑着,边随手将那盘磁带扔进了纸篓里。

    我注意到了秋桐的这个动作,没有说话。

    接着,秋桐看着我,捋了捋头发,说:“易克,我正在琢磨我们下一步的工作,我想先说说我的想法,然后听听你的意见……”

    正说到这里,云朵突然推门进来:“秋总,丹东日报发行公司的客人到了,在会客室……”

    “哦……好的,我这就过去!”秋桐说完,然后对我歉意一笑:“看来,要改时间谈了,我去接待兄弟报社发行公司的客人,要带他们去站上参观……”

    我点点头:“好的——”

    秋桐接着站起来,我也站起来,随意绕到秋桐办公桌那边,趁秋桐走到衣服架子前取风衣穿风衣的空当,我走到纸篓前,迅速一弯腰,捡起那盘磁带,装进口袋,然后站起来两手放在口袋里若无其事地看着秋桐办公桌后的书橱……

    “怎么?喜欢看这里面的书?看吧,喜欢哪本,直接拿走就是……”秋桐穿好风衣,回身看到我,笑着说。

    我笑了笑:“暂时没看到什么喜欢的……”

    “呵呵……都是集团发的党员教育读本,估计你也不会感什么兴趣……”秋桐笑着。

    我们一起出了办公室。

    我之所以想拿那盘磁带,是因为秋桐刚才听微型采访机的神态让我觉得有些异常,同时,也是因为曹腾刚从秋桐办公室出来,还因为我记得在曹腾那里曾经见过一个采访机,他没事摆弄过,当然,曹腾那个采访机的眼色和刚才在秋桐那里见到的不一样。当然,他们手里有采访机我丝毫不奇怪,新闻单位最不缺的就是这玩意儿,新闻部都是用新的,淘汰下来的行政部门随意往外发。

    中午的时候,我找到云朵:“云朵,你那里还有没有采访机?”

    “有啊,办公室还有2个,不过都是旧的,都是新闻部淘汰的,我去行政科领了好几个,公司每个老总都领了一个,部分部室的负责人也有领的,呵呵……都不值钱,怎么,你也想领一个?”云朵看着我说。

    我说:“嗯……”

    云朵接着就给了我一个,说:“哥,怎么?你想学新闻采访啊?”

    我笑笑:“没那兴趣,玩玩而已……”

    “呵呵……”云朵笑了。

    我回到办公室,此时正是午休时间,曹腾不在。

    我关好办公室的门,取出那盘磁带,放进去,打开播放。

    一听到采访机里传出来的声音,我就呆住了——

    “……你这句话说对了,我也想把这句话送给你,你不就是因为那次受伤得到秋总的一点恩惠,不就是因为曹主任因为陪孙总有工作的事情没管你你就对他俩心生不满,对秋总感激不尽吗?其实,我觉得,你很幼稚,那不过是领导一贯的收买人心的做法,你如此明白的人,竟然就如此不分黑白……”

    这是我的声音,这是秋桐被带走那天我和曹腾在办公室里的对话。

    没想到曹腾竟然神不知鬼不觉把我和他的对话录了下来,而且,还把磁带送给了秋桐。

    这么说,这磁带一定是曹腾刚刚借汇报工作之机送给秋桐的,他这么做的目的,显而易见,一来想博取秋桐的更深度信任,二来想离间我和秋桐的关系。

    我现在听到的,是我和曹腾谈话的后半部分,那么,我刚才进秋桐办公室的时候,秋桐已经把前半部分都听完了,前半部分我说的还厉害。

    怪不得我刚才看到秋桐见到我进来的时候神色有些异常呢,原来是因为这个。

    我关死采访机,将磁带收起来,然后点着一支烟,慢慢琢磨起来……

    下午上班,秋桐叫我过去,她的客人招待完了,要继续和我谈上午没谈完的工作。

    我过去,坐在秋桐对面。

    “来,易经理,我们接着上午的谈……”秋桐给我沏了一杯茶,放在我面前,看着我笑着说。

    我说:“秋桐,在我和你谈工作之前,我想先和你谈一件事情……”我说着摸出那盘磁带,放在秋桐面前:“对不起,我上午从你办公室趁你不注意把你扔到纸篓里的磁带拿走了……”

    秋桐看到磁带,微微一愣,怔怔地看着我。

    接着,秋桐就笑起来:“你这家伙,神偷啊,我竟然一点都没发觉!”

    我没笑,看着秋桐:“严肃点,不准笑!”

    秋桐不笑了,但是还是忍不住想笑的样子。

    我说:“这磁带我已经听了,你也听了,是不是?”

    秋桐点点头:“是的,我听了,不过没听全……”

    “我知道你没听全……”我说:“你实在不该仍,该听完全部的……”

    秋桐看着我:“为什么?我不想听了……”

    我说:“那么,你相信这里面的谈话内容吗?”

    秋桐说:“我不相信这里面的话是你讲的……这磁带一定是伪造的……”

    我说:“错,这里面的谈话都是真的,的确是我讲的……”

    秋桐看着我,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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