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上司的秘密易克秋桐

女上司的秘密易克秋桐 > 061 从后面抱着

061 从后面抱着

    从后面抱着秋桐,圈住她的身体,下巴抵着她的肩膀,脸紧贴着她的脖颈,两手分别握住了她的手,手心贴手背。

    闻到了秋桐发梢的香味,感觉到了秋桐身体的滚烫和颤抖,感知到了秋桐内心狂烈的跳动……

    我的心也同样在狂烈地跳动,只是,这狂烈中却没有性的冲动,充满的,只是内心刻骨的疼怜和挚爱,这疼怜和挚爱来自于我的灵魂,来自于我虚无缥缈的另类世界……

    在这狂烈中,我又感到了一阵冰冷的凄苦……

    不由紧紧圈住了秋桐,抱紧了秋桐日渐瘦弱的身体……

    突然感觉,在我的怀抱里,秋桐颤栗的身体显得是那么孤单和软弱,是那么需要抚慰和支撑。

    颤抖的唇不由吻了吻她的脖颈,还有脸颊,如此嫩滑,如此冰洁。

    秋桐没有挣脱,似乎,此时,她已经无力挣扎,默默地任我抱住她,任我亲吻她……

    握住她娇嫩的手,包裹在我的手里,亲吻着她的脖颈,我的唇游滑到了她的下巴……

    秋桐不由就仰起了脸,我吻住了她的唇。

    她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

    一股来自心灵深处压抑已久的颤动在我脑海里翻涌,仿佛我不是在亲吻她的唇和舌,而是在亲吻她凄苦而又饥渴的灵魂……

    秋桐的身体颤动地厉害,却仍旧被动地接受我施加于她的一切,似乎她不敢主动,恐惧主动……

    秋桐紧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脸上浮出几分红晕,还有几分娇羞……

    在这红晕和娇羞里,又隐隐流露出几分痛苦……

    蓦地,我看到秋桐的眼角流下了泪水……

    我的心猛地悸动了一下,针刺一般的疼痛,眼睛有些发潮……

    吻干她的眼泪,还有她的泪痕,将她的身体扳过来,紧紧抱住她的身体。我的眼睛愈发潮湿……

    我抱住她的身体,她两手垂在那里,却没有抱我。

    她似乎依旧不敢有任何的主动,却又似乎无力拒我的安抚和宽慰。

    就这么紧紧抱住她,脸贴着她的脸,心贴着她的心,甚至,我能感觉到她的心跳……

    无声地沉默着,我用自己的心感知着她的,她也在感知着我的……

    此时的拥抱是纯洁的,因为我没有任何的生理冲动,只有升华的灵魂在努力去和她交融汇合……

    我又开始吻她,刚吻住她的唇,她似乎猛然惊醒过来,突然推开了我,脸上带着痛苦而迷乱的惊惶和不安,眼神里带着不可名状的忧惧。

    我看着她,她看着我,目光的忧惧里饱含着无比的纯净。

    “对不起……”她轻轻蠕动嘴唇。

    我低下头去,突然感到了无地自容。

    “我明白……我理解……可是……不能……”她继续轻声说。

    我低头不语,沉默着。

    “我知道你的心……我也知道自己的心……”她幽幽地说:“面对现实吧……现实是不可抗拒的……其实,我很感激你,真的很感激……”

    我抬起头看着秋桐,她的神色在渐渐平静下来,轻轻抿了抿嘴唇。

    我伸出手,轻轻捋了捋刚才被我弄乱的她的头发,重重地呼了口气,紧紧咬住嘴唇,看着她。

    她顺从地任我用手指梳理她的头发,微微低下头。

    我的手顺着她的头发滑向她的脸颊,轻轻抚摸着她的脸,轻轻捧起她的脸,托起她的下巴,然后低头,轻轻吻了下她的唇……

    秋桐闭上了眼睛。

    “桐……”我的声音有些颤抖。

    秋桐睁开眼,看着我,目光里含着几分深情和无奈,还有无力……

    我将双手放在她的肩膀,轻轻按了按:“你是我的……”

    “我的心是你的……只会是你的……它不会再归属于任何人……”她说。

    她似乎在安慰我。

    “我的心……”我的嘴唇有些发抖。

    “你的心不可以是我的……你的心只能属于海珠……”她打断我的话,虽然有些断续,却隐含着一丝坚决。

    我不做声了,她倔强地目光看着我,嘴角努力露出一丝笑意:“答应我,好好生活,努力好好活着,好好对待爱你的人……不要辜负了她……”

    我勉强也笑了下,笑得有些凄苦和惨然。

    秋桐的眼里有些发痛,说:“亦客,我们注定不会在一起,这是命运的安排……来生,我……我答应你……”

    “来生……会有来生吗?”我喃喃地说着,心里一阵巨大的迷惘和惆怅。

    “只要你愿意,一定会有的……”秋桐肯定地点点头:“来生,在天堂里,在梦幻的天堂里……在我们曾经憧憬过的天堂里……只要有心,就会有来生……”

    秋桐的眼里流露出幸福和希望的光。

    我的心又是一阵作痛,紧紧按了按她的肩膀。

    “来生,我在天堂里等你……亦客,我们只能是擦肩而过的陌路人……”秋桐微微转过脸,不让我看到她的眼睛。

    我的心痛得不能自己,猛地又将她拥进怀里,紧紧地抱住……

    她没有反抗,任我紧紧地抱着……

    她的身体又开始颤抖……

    半天,她轻轻从我怀里出来,深呼吸一口气,抬头看着我,轻声说:“我们都需要坚强坚定……不管面对如何地磨难和困苦……答应我,一定要坚强!”

    看着她清澈的目光,我不由点了点头。

    秋桐微笑了下:“其实,你比我坚强多了……你是男人,顶天立地的男人!”

    我说:“我没有你想象中那样坚强,你的内心比我强大多了,我不如你的……”

    秋桐说:“即使真的是这样,总有一天,你的内心也会比我强大……一定会的……”

    我看着秋桐又笑了下,心里却又想流泪。

    秋桐说:“要笑着过生活里的每一天,要学会知足,我们常常羡慕别人这样那样的好,而对自己的欠缺耿耿于怀。其实没有一个人的人生是完整无缺的。不要常去羡慕别人如何,仔细想想,你会发现自己所拥有的其实已经很多了,没有绝对完美的人生,珍惜已拥有的吧。而缺失的那一部分,虽不可爱,却也是你生命的一部分,接受它且善待它,人生会快乐豁达许多……”

    我默默地点点头。

    秋桐又说:“记得曾经和你说过,烦的时候没人问,我学会了承受;哭的时候没人哄,我学会了坚强;怕的时候没人陪,我学会了勇敢;累的时候没人可以依靠,我学会了自立。就这样我找到了自己,可贵的是,世界上,只有一个我!渐渐地我成熟了,有压力才有动力,因为没有更大的不如意,所以现在的不如意也是幸福的……”

    “不如意也是幸福的……”我喃喃重复了一遍。

    “是的……在现实面前,要学会让自己知足……”秋桐说。

    “现实,总是很残酷很严峻的……”我看着秋桐:“比如现在,比如此时,虽然你被列入了副县级考察人选,唯一的人选,可是,我总觉得不会有那么顺利……”

    “是的,世界上很多事都不是一帆风顺的,正确看待就是!”秋桐说。

    “可是,我不愿意让你在这方面受到任何的委屈和磨难……”我说。

    “我理解你的心情,明白你的想法,”秋桐说:“其实,或许,事情也未必就像我们想象的那样,或许,一切都会很顺利……”

    秋桐似乎在安慰我,又似乎在安慰她自己。

    我说:“我也希望是如此,我希望你能成功,你必须要成功!”

    “傻瓜,必须要成功,这是很牵强人人意的,凡事顺其自然就好了……当然,该坚持的,我们必须要坚持……”秋桐说:“其实,水再浑浊,只要经历长久的沉淀,依然会分外的清澄;人再愚钝,只要施予足够的努力,一样能改写命运的走向。不要抱怨现实残酷,我们无法选择客观;不要愤懑现实阴暗,现实毕竟是现实,人心莫测,不是我们所能左右的,不要埋怨起点太低,那只是我们站立的原点。人生是一场漫长的对抗,有些人笑在开始,有些人却赢在最终。命运不会偏爱谁,就看你能够追逐多久,坚持多久。这句话,我们共勉……”

    我出了口气,点点头:“嗯……共勉……”

    秋桐又说:“人这一辈子,机遇难同,因缘各异,一帆风顺也好,跌宕起伏也罢,还是平淡普通,都是自己的命运。那些走过的,偶遇的,相逢的,别离的,都是唯一。无论处于何种境地,都不要抱怨世态,不能放弃底线,不必嫉恨他人。不贪,欲念就少;不嗔,心就易;不求,就常知足。遇上了,请珍惜;别过了,道珍重……”

    我怔怔地看着秋桐,一时无语。

    秋桐看着我:“笑一个我看——”

    我一咧嘴。

    秋桐皱皱眉头:“不好看,像是在哭!”

    我于是努力笑了一个。

    “呵呵……凑合吧……勉强合格……”秋桐笑起来,接着说:“我想和你说,任何时候,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保持一颗平常心……人生难得平常心。顺其自然,才能获得内心的清静;清心寡欲,才能获得快乐的人生。做人要淡泊一些,看开一些。少一分物欲,就多一分净心;少一分占有,就多一分功德。怀有一颗平常心,平淡地看待世间的万事万物,豁达地面对人生的得失,放开裕望之手,让幸福轻松到来……”

    我继续努力让自己笑着,说:“嗯……我明白……”

    “你觉得自己活得累吗?”秋桐又问我。

    我点点头:“现在的我,似乎精疲力尽!”

    秋桐说:“感觉累的时候,也许你正处于人生的上坡路。坚持走下去,你就会发现到达了人生的另一个高度。”

    我看着秋桐:“你在安慰我吧?”

    秋桐说:“不是安慰你,是告诉你一个事实……真的是这样,我们其实都明白,没有不累的人生,我们更应该相信这样一个道理,人生是很累的,你现在不累,以后就会更累。人生是很苦的,你现在不苦,以后就会更苦。万物相生相克,无下则无上,无低则无高,无苦则无甜。唯累过,方得闲;唯苦过,方知甜。趁着年轻,大胆地走出去,去迎接风霜雨雪的洗礼,练就一颗忍耐、豁达、睿智的心,幸福才会来……”

    看着秋桐乐观而平静的神色,想起浮生若梦说过:人生途中,有些是无法逃避的,比如命运;有些是无法更改的,比如情缘;有些是难以磨灭的,比如记忆;有些是难以搁置的,比如爱恋……与其被动地承受,不如勇敢地面对;与其鸟宿檐下,不如击翅风雨;与其在沉默中孤寂,不如在抗争中爆发……路越艰,阻越大,险越多,只要走过去了,只要心大起来,人生就会更精彩。

    是的,不错,心小了,小事就大了;心大了,大事都小了;看淡世间沧桑,内心安然无恙。大其心,容天下之物;虚其心,爱天下之善;平其心,论天下之事;定其心,应天下之变。大事难事看担当,逆境顺境看胸襟,有舍有得看智慧,是成是败看坚持。

    我烦躁忧郁的心渐渐平息下来……

    一会儿,秋桐晃了晃脑袋,深呼吸一口气,突然笑了,说:“很快市里就要召开创城表彰大会,这次你是先进中的先进,整个宣传系统唯一的名额给你了,来之十分不易,听说你还要在大会上代表十佳先进做典型发言,你要好好把握这个机会……同时,祝贺你啊……”

    秋桐似乎是想转移话题,让自己从刚才的心境里出来,让我们之间的气氛活跃起来。

    我明白她的心思,理解她的想法。现实已经是如此之累,为何要让自己的心持续疲惫不堪呢?我们实在是应该学会自我解脱自我减压的。

    我说:“嗯……发言没问题,到时候猛侃就是……”

    秋桐笑了:“还是要有个发言稿,不管到时候你发言用不用,都要有书面的发言稿,这是个态度问题……”

    我说:“那好吧……只是我最近很忙,学习很紧张,没时间弄啊,要不,你给我写吧……写好了我到时候上去念就行……”

    秋桐说:“怎么?把我当你秘书了?”

    我说:“不可以吗?”

    秋桐说:“你说呢?”

    我说:“我看可以的……”

    秋桐说:“看你美的……官不大,排场不小!”

    我说:“这个任务你接不接?”

    秋桐说:“你在命令我?”

    我说:“你可以这样认为。”

    秋桐说:“那我要是不听呢?”

    我严肃地说:“不听……后果会很严重……”

    秋桐眨眨眼,说:“怎么个严重法?”

    我突然一把捉住秋桐,用手戳她胳肢窝:“不听就这样……”

    秋桐笑起来,边躲闪边求饶:“好了,好了,我听,我听还不行吗?”

    我松开来手,笑起来:“听话才是好孩子……”

    秋桐瞪了我一眼,嗔怒地说:“你才是孩子,你是坏孩子……”

    我说:“你刚才可是说听了的,不许反悔!”

    秋桐说:“你是个赖皮……”

    我说:“对你就耍赖皮,你能怎么着?”

    秋桐无奈地说:“我还能怎么着……好吧,我就权且给你当一回秘书……不过,话说在前面,我写不好的话,你到时候发言出洋相,不许找我算账……”

    我说:“我不信你写不好这个……行,到时候保证不和你算账就是!”

    秋桐说:“那就好,我给你乱写一通,让你出尽洋相……”

    我说:“你不敢!”

    秋桐说:“我就敢!”

    我作势又要捉她:“如果敢,我让你后果更严重……”

    秋桐忙往一边闪身,笑着说:“好了,我不敢了……”

    我笑起来。

    秋桐叹了口气,说:“你真是个难缠的男人……”

    我又笑,一会儿说:“对了,你说名额这么稀缺,我怎么就会成了先进中的先进呢?”

    “说明你干得好呗……”秋桐说:“这次报亭的事,可是给创城工作抓脸了,市领导很高兴的……我正琢磨总结下呢……”

    “总结什么?”我说。

    “总结我们发展报亭的经验啊……这可是报业发行边缘多元化发展的一个成功实践,值得总结的经验很多的……”秋桐认真地说。

    “哦……那你就总结吧!”我说:“对了,孙东凯今天下午和我说,是他把我推到这个先进的位置上的,你信不信?”

    秋桐沉思了一下:“信不信重要吗?”

    我说:“不重要!”

    “那你就没必要问了!”秋桐说。

    “但我想听听你的判断!”我说。

    “我无法给出任何判断……”秋桐说。

    “但你心里是明白的!”我说。

    “既然你心里知道我明白,那还问我干嘛?”秋桐说。

    “想让你说出来!”我说。

    “没必要非要说出来,心里有数就行!”秋桐说:“我猜关部长这次一定使了不少劲……”

    “嗯……”我点点头:“老关也和我这么说的,说是他把我推上去的,我觉得应该信他的话……孙东凯不过是让我领他一个人情罢了……”

    秋桐无声地笑了下。

    “恐怕这次你能被推选为副县级人选,背后可能也有老关的助推,听说这次宣传系统提拔副县级的名额只有一个,是老关极力争取来的,争取到手之后,给了我们集团……”我说。

    “哦……”秋桐沉思起来。

    “过几天我要去省里参加中青班的一个学习经验交流会,作为星海学习班的代表,和秦璐一起去参加……孙东凯说这个机会也是他托人为我争取的,但是我怀疑这也是老关捣鼓的……”我又说。

    秋桐看着我,眨眨眼睛:“哦……不管这是谁在背后出了力,机会都是十分难得的……这个机会一定要抓住,要认真对待!”

    我点点头。

    “不管是谁告诉你帮了你,你都要领这个人情,都要表示感谢!”秋桐又说。

    “我就是这么做的!”我说。

    秋桐又皱起眉头,自言自语地说:“关部长就要去省里学习了……在他走之前,难道他要布置安排好一些事情?这些……只是其中一部分?”

    聪慧的秋桐想的和我寻思到一起了,我也觉得老关在有计划有步骤地安排一些事情,似乎只有这样,他才会安心去省里学习。

    但我不知道老关的整体计划是什么,也不知道他的计划是不是都能顺利实现。

    秋桐坐到办公桌前,继续皱眉思索着……

    我坐在秋桐对过,仔细看着秋桐美丽的容颜,她皱眉时候的样子都是那么好看。

    我不由痴痴地想着,一个人的美丽,并不是容颜,而是所有经历过的往事,在心中留下伤痕又褪去,令人坚强而安谧。所以,优雅并不是训练出来的,而是一种阅历。淡然并不是伪装出来的,而是一种沉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人永远都不会老,老去的只是容颜,时间会让一颗灵魂,变得越来越动人……

    正在这时,梆梆——有人敲门。

    此时此刻,这敲门声听起来格外响。

    秋桐倏地抬起头,看看门的方向,又看看我。

    我看着秋桐。

    这个时间,谁在敲门呢?

    我站起来,秋桐迅速又捋了捋自己的头发,整理了一下衣服。

    刚才她的头发和衣服又被我弄得有些乱了。

    我直接走到门口,打开门。

    赫然见到了夏季。

    夏季站在门口。

    夏季看到我,不由一怔,接着就笑了:“易老弟,你在啊!”

    “夏老兄,请进——”我说。

    夏季走了进来,秋桐笑了下,站起来:“夏董来了……请坐——”

    夏季坐下,我们也都坐在沙发上。

    夏季看看我,又看看秋桐,说:“我招待客户刚结束,路过这里,看到秋总办公室亮着灯,估计会在,就上来看看……没影响打扰你们的事情吧?”

    秋桐的神色微微有些不自然,眼睛看着别处,没有说话。

    秋桐是不善于撒谎的。

    我立刻说:“没有啊,我找秋总商议点工作上的事情的,已经谈完了……”

    虽然我说谈完了,但我却丝毫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

    我委实不想走的。

    夏季看看秋桐,又看看我,微笑了下,点点头:“哦……呵呵……”

    夏季笑得似乎有点不大正常,却又说不出不正常在哪里。

    然后,大家都沉默了,室内的空气略微有些尴尬。

    虽然尴尬,但我也不离开这里,我不能把秋桐单独留给夏季,我不想创造夏季和秋桐单独在一起的机会。

    我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卑鄙,但却是真实的想法,虽然卑鄙也没办法了。

    “最近挺忙吧?”我率先打破了沉默,问夏季。

    “还行,每天都是忙不完的事……”夏季说。

    “呵呵……老板总是很忙的……”我笑了起来。

    “易老弟最近在市委党校学习,一定很悠闲吧?”夏季说。

    “脱离了繁琐的工作,说清闲倒也是,不过,学习任务也挺紧张的……”我说。

    “能有个机会学习和充电,是很难得的机会啊……”夏季说。

    “说是学习充电,不如说是洗脑……”我说。

    “呵呵……你老弟这脑子,恐怕不是那么轻易能被洗的吧?”夏季笑起来。

    气氛活跃了,秋桐微微松了口气,站起来给我们每人倒了一杯水。

    “洗脑不是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能做到的,甚至,一年两年都难以做到!”秋桐说:“不过,学习学习,加深下自己的理论水平,提高下自己的思想素质,还是很有必要的……”

    夏季点点头:“不错……不过我觉得洗脑最快效果最好的莫过于传销了,那些搞传销的,个个都是被洗脑很彻底的……”

    “他们为什么如此容易被洗脑呢?”我说。

    “利益驱动呗……”秋桐抢在夏季前面说。

    “是啊,利益驱动啊……当然,也有他们自己的一整套理论体系……”夏季说。

    “其实也和每个人的教育程度、性格、世界观、人生观有关系……”秋桐说。

    “对,是这样!”夏季赞同地点点头:“越是文化程度低的人,越是梦想一夜致富的人,越是想走致富捷径的人,越容易被洗脑……其实,他们就有想明白一个简单的道理,天上是任何时候都不会掉馅饼的……”

    我说:“夏兄所言极是……”

    正在谈着,又有人敲门,接着海珠推门进来了。

    看到我们,海珠似乎松了口气,接着就笑起来:“哎——这么晚了,你们三位在这里商议什么国家大事啊?”

    “海珠来了啊,呵呵……”夏季说。

    看到海珠,秋桐的脸突然就红了,眼神里充满了不安和尴尬。

    她还是不善于掩饰自己。

    我不由心里有些紧张,忙对海珠说:“你怎么来了?”

    我和海珠说话的目的是吸引海珠的注意力,不让她注意到秋桐的神情变化。

    海珠看着我说:“我在酒店那边忙完了,开车回去,经过这里,看到秋姐办公室亮着灯,就想过来看看秋姐啊……”

    不知海珠此话是真是假。

    我说:“哦……今晚我们加班的,正好夏老兄也在,忙完了在一起闲谈呢……”

    我故意不说夏季是刚来的。

    夏季似乎理解我说这话的用意,也随即点头:“是啊,是啊,我正好没事,就来这里玩玩……来了有一会儿了……”

    我想他是特意没有说自己刚来的,他似乎不想让海珠对我增加什么猜疑。

    我不由心里感谢了一下夏季。

    秋桐这时的神色渐渐恢复了些许的平静,站起来招呼海珠:“阿珠,来,坐下,我给你倒杯水……”

    秋桐的声音里似乎还带着几分紧张。

    海珠坐到我身边,我似乎闻到海珠身上有一股酒气。

    我不相信她是从酒店来的,我突然想起她和曹丽约了吃饭的事,难道她喝酒了?

    喝酒还开车。

    海珠这会儿看着夏季:“夏老板是大忙人,难得有空闲啊……难得你还记得来看看秋姐……”

    夏季笑了下,看了一眼秋桐。

    秋桐默默把一杯水放在海珠跟前,又坐下,抿了抿嘴唇,却不敢看海珠。

    海珠看着秋桐的神色,眨眨眼睛,突然无声地笑了下。

    她似乎是觉得秋桐不大正常的神色是和夏季有关吧。

    海珠又看着夏季:“夏老板可是成功男人的典范……秋姐对你可是十分赞赏的哦……”

    夏季又看了一眼秋桐,接着又看了我一眼,似乎他有些狐疑秋桐神情的不正常是什么原因,但接着就笑着看着海珠:“一个只有事业的男人,哪里能算得上成功男人呢……一个真正完整的男人,是离不开女人的……”

    海珠饶有兴趣地看着夏季:“老哥,请教一个问题!还望老哥不吝赐教……”

    夏季说:“赐教可不敢当,大家一起交流就是,请讲——”

    海珠说:“你觉得在女人面前,一个真正的男人该是什么样子的?”

    夏季想了想,说:“在女人面前,男人就要有男人的样子啊,要利利索索痛痛快快,不要扭扭捏捏婆婆妈妈。男人,要保护女人尊重女人,不要强迫她做不愿意的事;更不能打女人,无论她伤过你还是骗过你。男人,要说话算话,吐出去的东西再咽回来,自己都觉得恶心。男人,可以不帅,但一定要有风度修养内涵底蕴。男人,可以丑,但决不能丑陋。”

    “嗯……说得好,男人要说话算话啊……”海珠说着,看了我一眼。

    我当然听得出她话里有话。

    海珠又说:“那……老兄,你说,如果两个在一起的人发生了争执,该如何处理好呢?”

    夏季说:“两个人如果是相爱的,不论因为什么事情发生了争执,我觉得从任何一方来说,都要把握住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海珠说。

    夏季说:“我就拿女人来做比方吧,如果有一天,,当这个女人跟爱的人发生争执,那就让他赢,他又能赢到什么?所谓的输,她又输掉了什么?这个赢跟输,只是文字上罢了,我们大部分的生命都浪费在语言的纠葛中。其实,争执在很多时候,并没有留下任何输赢,却失去了很多本应珍惜的感情!”

    秋桐注视着夏季。

    海珠点点头,似乎有所领悟。

    夏季接着又说:“其实,不管是两个人之间,还是一个人为人处世,都该想清楚一个简单的道理,那就是何时何地,你都要明白,你是活给自己看的,别把别人的评价看得太重,凡事只要于心无愧,就不必计较太多。那些肤浅的赞美,是迷惑你的香气,那些非议与诅咒,亦是麻醉你的毒药,终会让你乱了心智。无论路途多险,步履维艰,切勿被动地改变自己,唯如此,你才可能会与众不同。”

    夏季似乎是在和海珠交流,又似乎是在秋桐面前表露自己对人生和爱情的一些见解,想让加深秋桐对自己的理解和认识。

    秋桐微笑了下:“夏董的见解很深刻……”

    得到秋桐的表扬,夏季似乎很开心,说:“肤浅之见,秋总多指教!”

    秋桐笑笑,没有说话。

    她的神色这会儿恢复正常了。

    海珠这时看着夏季又说:“那……你觉得,人生最大的幸福是什么?”

    夏季反问海珠:“你觉得呢?”

    海珠说:“我觉得最大的幸福,是和自己相爱的人在一起……秋姐,你说是不是?”

    秋桐努力笑了下,点点头。

    分明看到,秋桐的笑很苦涩,甚至还有几分凄然。

    夏季注视了片刻秋桐,接着看着海珠:“你理解的幸福我不否认,但我觉得,其实人生是多方面的,包含了痛苦、践行、宽容、彻悟、选择……”

    “哦……怎么说?”海珠看着夏季。

    夏季说:“我觉得,人生最大的痛苦,是想得到和怕失去;人生最大的践行,是管住嘴和迈开腿;人生最大的宽容,是没什么和算了吧;人生最大的彻悟,是怎么来和怎么去;人生最大的选择,是怎么活和怎么死……如此,人生最大的幸福,是己身安和心亦宽……”

    秋桐凝神思索着……

    海珠也沉思了一会儿,接着点了点头:“嗯……可是,假如命运抛弃了你,你还会己身安和心亦宽吗?”

    夏季说:“再贫瘠的土地,只要你精耕细作,它也不会一片荒芜;再低劣的人生,只要你勇于进击,它也不会一潭死水。我们热衷于艳羡别人的收获,却疏懒于挖掘他们付出的艰辛;我们善于哀叹自己的际遇,却不屑于理会曾经多少的荒废。水有源,树有根,失败总归有原因,所以,我要说,命运不会抛弃谁,就看你是否已经抛弃了自己……”

    秋桐用赞赏的目光看着夏季。

    我虽然同意夏季的观点,但秋桐看夏季的赞赏目光却让我心里有些不舒服。

    我知道自己不该不舒服的,但心里真实的感受却无法否认。

    海珠沉思了一会儿,说:“听夏老板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呵呵,哎——时候不早了,我累了,要回去休息了,哥,我们先回去吧……”

    说着,海珠站起来。

    海珠要拉我一起走,我虽然心里极不情愿,但却也没办法。我不敢流露出丝毫不情愿的神色。

    我硬着头皮站起来。

    海珠对夏季和秋桐说:“你们继续聊吧,难得夏老板今晚有空闲过来看秋姐,秋姐,你们好好聊会吧……”

    海珠显然是要制造夏季和秋桐单独在一起的机会。

    秋桐神情有些尴尬,站起来说:“是啊,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夏季这时说:“哎——秋总,没事的,待会我送你回去……我们先送他们……”

    夏季显然是很高兴海珠拉我一起走,他巴不得多和秋桐单独呆一会儿。

    海珠也说:“秋姐,夏老板好不容易来一趟,你不能赶人家走哦,我们先走了,不打扰你们了,不送——”

    说完,海珠拉着我就走,走到门口,又回身把门关上:“二位,再见!”

    我心神不宁地跟随海珠下楼,走到她的车前。

    海珠把车钥匙递给我:“哥,你来开车——”

    我接过车钥匙,上车。

    路上,海珠对我说:“你今天真不自觉!”

    我说:“怎么了?”

    海珠说:“人家夏季和秋桐好不容易有个单独在一起的机会,你坐在那里傻乎乎的当什么电灯泡?你怎么不早走啊?”

    我没有说话。

    “怎么不说话了?”海珠说。

    “我哪里会想到这些……”我闷声说了一句。

    “没眼头的男人……”海珠嘟哝了一句:“还是我看的明白,及时拉你走了……傻子都能看出夏季对秋桐有意思……”

    我心里一股酸味,接着说:“你不是从我们酒店那边来的吧?”

    海珠嘻嘻一笑:“是啊,我刚才是找个借口而已,我今晚和曹丽一起吃饭的,吃完饭然后一起唱了会歌,我故意不在秋桐面前说和曹丽吃饭的事情的,免得她想多了……”

    海珠似乎学会有心眼了。

    我说:“你喝酒了?”

    海珠说:“嗯……我们俩人喝了一瓶红酒,曹丽太热情,我不好意思不喝啊,这会儿头晕乎乎的呢……”

    我说:“吃饭唱歌,一直就你们俩?”

    海珠说:“是啊,怎么了?”

    我说:“没怎么!”

    海珠说:“你怀疑还有别的男人一起?”

    我没说话。

    “你吃醋了?”海珠说。

    我还是不说话。

    海珠突然笑起来:“我好喜欢看到你吃醋……你吃醋,说明你在乎我是,说明你爱我……”

    我心里哭笑不得,又问海珠:“你们一起吃饭唱歌,都谈些什么了?”

    海珠晃动着脑袋:“随便谈啊,谈女人的话题呗……不顾我吃饭的时候喝了不少,头有些晕乎乎,具体谈了些什么还真记不得了,唱歌的时候喝了点饮料才慢慢恢复了清醒,不然,我还真不敢开车……”

    听海珠这话,我不由心里有些担心,担心海珠会不小心说走什么事情被曹丽记在心里,我不是担心我,而是担心秋桐。

    我不知道我的担心是不是多余的。

    “哎——曹丽还真厉害,开的是宝马啊……”海珠又说:“一个上班族,竟然能买的起宝马,看来曹丽还真是不简单……她哪里来的那么多钱啊……”

    我满不在乎地说:“官场的女人想发财还不容易,找有权有势男人睡觉就行了,伺候好了,升官发财还不是很简单的事?”

    “哦……你是说曹丽……”海珠说。

    “废话!”我说。

    “哦……曹丽竟然还会这一手啊……”海珠说:“这可不好,这一点上,她和秋桐可是没发比的……”

    “这样的女人,你不要和她多大交道!”我说。

    “怎么?你怕她把我带坏?”海珠说:“怎么会呢?我又不是小孩子,我和她交往,只是业务关系,我心里有数的……”

    海珠一副不以为然的神态。

    “你能有个屁数!”我说。

    “是,我没有屁数,你有,是吧,你厉害,行了吧?”海珠有些不高兴地说:“我既然要做业务,当然要和各种各样的人接触,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曹丽是个女人,我和她能有什么事发生?你一个劲儿极力阻挠我和曹丽多接触,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我看弄不好就是你心里有鬼……”

    海珠这么一讲,我不敢多说了,不错,对于曹丽,我是心里有鬼,毕竟曹丽对我一直有那种想法,虽然我和曹丽没有发生过那种关系,但毕竟她还是非礼过我好多次。

    海珠继续说:“就算曹丽是你说的那种女人,但她和那些男人接触,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和她认识的男人交往……我和男人接触你吃醋我高兴,我和女人交往你不乐意我就难以理解了……”

    我不做声了,只顾开车。

    “说话——”海珠看着我。

    “没话!”我说。

    “我看是你心虚!”海珠狐疑的目光看着我。

    “心虚个屁,我淡定着呢,你净胡扯淡——”我极力镇静地说着,心里不由真的有些发虚。

    海珠不说话了,转头看着窗外。

    我们都沉默起来……

    我心里不由又想着还在秋桐办公室的夏季,这会儿,只有他们俩在,他们在谈些什么呢?

    这样想着,我的心里不由又酸溜溜的,心神不安起来。

    我觉得自己心眼真小,竟然纠结这些事情。

    我觉得自己很龌龊,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我觉得自己很自私,明明自己有海珠,明明自己不能和秋桐在一起,却又不愿意她和夏季交往。很明显,夏季是个比我优秀地多的男人,无论从哪一方面比较,我都比不过夏季。我有什么理由有什么资格不愿意让秋桐和夏季交往呢?

    这样想着,心里又觉得有些自卑和窝囊。

    在不安和纠结矛盾中回到了宿舍。

    海珠一路上都是气鼓鼓的样子,一言不发,上床后,我刚熄了灯,她冒出一句话:“告诉你,你越是不让我和曹丽交往,我就越和她交往!”

    我一听,呼地坐起来,又打开灯,看着海珠,低吼了一声:“阿珠,你怎么回事?怎么我的话你就听不进去?”

    海珠毫不示弱地看着我:“你吼什么吼?深更半夜你叫什么?显出你能耐大是不是?”

    我缓了缓语气:“那好,我不吼,我只问你,为什么我的话你就是听不进去?”

    海珠也坐起来,瞪眼看着我:“该听我的听,不该听的,我就是不听!”

    海珠喝了点酒,酒壮胆啊,她似乎来了和我吵架的劲头。

    我看着海珠,一时无语了。

    海珠接着说:“我看,你一定是心里有鬼,你说,你到底心里有什么鬼?”

    “我——我心里木有鬼!”我说。

    我的声音自己听起来都有些发虚。

    “木有鬼?哼,这话你自己信不信?”海珠说。

    “信!”我极力给自己壮胆,说。

    “信你个空气!”海珠说。

    “空气是什么?”我突然想缓和下气氛,半开玩笑地说:“空气是不是屁啊?”

    海珠有些想笑,却又忍住,继续瞪眼看着我:“你少嬉皮笑脸的,我正经和你说呢……”

    “好了,不闹了,我的好珠珠,来,哥抱抱……”我说着就伸手想搂海珠,想把这场吵闹平息。

    我委实不想和海珠吵,我觉得心里很累,好希望能过平平静静的日子,不管心里到底幸福不幸福,只要平安无事就好了。

    我此时真的没有什么更高的要求了,我认命。

    “不让你抱——”海珠气愤愤地说着,推开我的手,又躺下,伸手啪——关了灯。

    房间里一片黑暗。

    海珠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我坐在床头发呆。

    一会儿,眼神适应了黑暗,我低下头,凑近海珠的脸。

    海珠正睁大眼睛看着我,大大的眼睛一眨一眨的。

    虽然是黑夜里,我似乎依旧隐约能看到海珠的眉头微微皱着,似乎依旧能隐约看到她眼神里的猜疑和忧虑……

    海珠接着转过身去,背对我。

    我躺下,伸手去搂海珠,去摸她的小兔子。

    我想缓和下当前的僵局,搞活气氛。

    “我累了,别动我……”黑夜里传来海珠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冷淡。

    我怏怏地缩回手,仰面躺在那里,看着模模糊糊的天花板发呆……

    迷迷糊糊间,遇见佛。我问佛:如果遇到了可以爱的人,却无法把握该怎么办?佛曰:留人间多少爱,迎浮世千重变,和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我问佛:世间为何有那麽多遗憾?佛曰:这是一个婆娑世界,婆娑即遗憾,没有遗憾,给你再多幸福也不会体会快乐。我问佛:我想过最简单的生活,如何做到?佛曰:简单是人生最珍贵的一种底色。做人须简单,不沉迷幻想,不茫然未来,走今天的路,过当下的生活;不慕繁华,不必雕琢,对人朴实,做事踏实;不要太吝啬,不要太固守,要懂得取舍,要学会付出;不负重心灵,不伪装精神,让脚步轻盈,让快乐常在;不贪功急进,不张扬自我,成功时低调,失败后洒脱……

    一夜无话,我迷迷糊糊半夜未眠,一直在和佛交谈,不知道海珠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第二天起床,海珠的神情恢复了正常,似乎她昨晚真的喝多了,似乎昨晚我和她根本没发生任何争吵,似乎她根本忘记了昨晚的事。海珠做好早饭,如往常一样招呼我吃饭。

    看着海珠的神情,我不由怀疑昨晚自己是做了一个梦。

    可是,明明又不是梦。

    我希望海珠能和我没事,可是,海珠真的没事了,我心里却又感到了不大对劲,我总觉得海珠的表现有些反常。

    我的心里不由就隐隐不安起来。

    上课的路上,接到了秋桐的电话:“你的发言稿我给你弄完了,发到你邮箱里去了,你抽空看看再修改一下!”

    “哦……”我心神不定地应了一声,心里却想着昨晚她和夏季在办公室坐了多久。又想到她是昨晚连夜给我弄的讲话稿,和夏季分手后开始弄的,不知到了几点。

    仿佛猜到了我的心思,秋桐又说:“昨晚你们走后我们又坐了几分钟,然后就走了……”

    “额……”我的心里突然有些轻松起来:“嗯……好,好!”

    秋桐没有说话,不知她在想什么。

    我又说:“昨晚加班搞的这个发言稿吧……”

    “嗯……”

    “辛苦了,呵呵……看来我这个秘书很称职啊……工作效率蛮高的……”我打趣地说了一句。

    “你就臭美吧……”秋桐说:“不好你说了,今天上午省报协的领导要来我们集团视察,重点看报业经营,我得准备下汇报的事情……”

    “哦……报协的又来了……”我说。

    “听说报协领导这次来是专门调研报亭的事情,他们很感兴趣……”秋桐说:“其实这项工作该你来汇报的,你是具体操作人,但是你在党校学习,只有我代劳了……”

    “你是我的秘书嘛,代劳是应该的!”我说。

    “去你的……”秋桐说。

    “报协的人是怎么知道咱们这报亭的事的呢?”我说。

    “前段时间我去省里开会,抽空给他们汇报的,他们听了就想来专门实地看看……”秋桐说。

    “哦……原来是我秘书的功劳啊……”我说。

    我不由就想秋桐是绝不会错过任何能给我抓面子的机会,她心里一直很有我。

    这样想着,心里就不由暖洋洋的,自我感觉挺好。

    中午抽空上网打开邮箱看了看秋桐给我写的发言稿,写的十分精彩,根本就不需要改动。看得出秋桐的写作文字功底很深厚,思路十分明晰,语言十分顺畅,我有些自愧不如了。

    将发言稿反复看了几遍,几乎都快背下来了,然后打印了一份。

    下午下课后又接到秋桐的电话:“晚上请报协领导吃饭,你来作陪……”

    “有你就行,我就不去了……”我说。

    我其实不大愿意和那些装腔作势的省里来人一起吃饭,不想参加这种应酬。

    “不行,你要来的,我给他们汇报的时候说了,你是具体操作人,他们还想具体咨询你一些问题呢……”秋桐说。

    “哦……非去不可?”我说。

    “是的!”

    “必须去?”我说。

    “废话!”

    “那好吧,我就听秘书的安排!”我说。

    “我是你领导!”秋桐说。

    “哦……好吧,那就算是领导吧……”我说。

    “油嘴滑舌!”秋桐说。

    “嘿嘿……”我笑起来。

    “六点半在新闻大酒店餐厅208房间!不要迟到了啊……”秋桐又叮嘱我。

    “嗯……没问题!”我说。

    和秋桐打完电话,我去了春天大酒店,看了看刚乔迁过来的春天旅行社,春天实业公司的牌子也挂了起来。海珠不在,孔昆说海珠出去谈业务去了,我问孔昆海珠去谈什么业务的,孔昆说是星海传媒集团的那个。

    听孔昆这么一说,我的心就有些发沉,海珠一定又去和曹丽见面去了。

    海珠去谈业务,我说不出任何不合适的地方,但心里却总是有些不安分。

    孔昆看我的神情有些恍惚,说:“易哥,怎么了?”

    我定定神,看着孔昆笑笑:“没事……你忙吧,我去酒店看看……”

    孔昆说:“我陪你过去看看吧……”

    孔昆是旅行社的副总,不是酒店的副总,她干嘛要陪我去酒店呢?

    我说:“不用了……你只管负责好旅行社这边的事就行,那边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

    我这话说的虽然含混,但相信孔昆也能听出话里的意思。

    孔昆笑了下:“易哥,我不是陪你过去视察检查工作,是去学习学习……既然你说不用我过去,那我就不去了……”

    孔昆的神态有些委屈的样子。

    我说:“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是说你这边够忙的了,我不忍心再让你多操心受累!”

    孔昆无声地笑了下:“我怎么会误解易哥呢……我知道你是关心我的……能得到易哥的关心,委实不易!”

    孔昆这话听起来又好像有些含义,我不想多说了,微微一笑,转身离去。

    去了酒店,张小天正召开酒店管理人员会议,看我进来,忙给大家介绍我:“各位,欢迎易总,欢迎老板爷……”

    大家都起立鼓掌,我忙摆手让大家坐下,然后坐在张小天身边,问张小天:“你们继续开会,我旁听……”

    “工作的事都布置完了,大家正在交流工作体会和心得闲聊呢……”张小天说:“易总,要不,你也和大家交流交流……”

    我呵呵一笑:“好啊,听听大家的想法也好……大家都是自己人,都是同事,谈话不要拘束,畅所欲言就是……你们刚才在讨论什么话题呢?”

    张小天笑着说:“在谈论打工和创业的话题……”

    “这个话题好……”我点点头:“其实我虽然在星海集团当发行公司的负责人,但其实也是打工的,为集团老板打工,为党和人民打工……”

    大家都笑起来。

    我接着说:“其实我是很喜欢自己创业的,可惜啊,木有机会了……在做的各位是酒店的管理人员,想必也都有自己想创业的想法吧?”

    “呵呵……”大家都笑,又都点头,一个管理人员说:“易总,出来打工的人,谁不想创业呢?只是,没那能耐没那本事啊,所以,我们就只好跟着海老板打工了……”

    我哈哈一笑:“怎么?不愿意在这里打工?”

    “愿意啊……当然愿意,但打工也总不是一个长久的生路啊,脑子里总还是有想创立自己事业的想法,做梦都想呢,说没有想法,那是假话!”

    我点点头:“嗯……这是大实话……”

    “可惜,我们只能做做梦啊……”另一个管理人员说:“人都有自己的命,我就是打工的命,创业,实在是不敢想的……”

    我想了想,说:“绝大多数的创业者,都是从打工开始的……没有人生下来就能创业,除非是富二代,但富二代那也不叫创业啊,那叫继承……其实,关于打工和创业,我觉得关键还是个思路和决心的问题……”

    “易总请继续讲——”张小天说,大家都看着我。

    我说:“思路支配行动,思想是行动的先导和动力。人们无论做任何事情,都是先有思路后有行动。有正确的思路才有正确的行动,有积极的思路才有积极的行动。正所谓思路决定出路。目光有多远,发展之路就有多远。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

    “我的心倒是挺大,可惜,没感觉到有什么大舞台,我觉得我这一辈子,上帝都给我安排好了,看来也就只能是打工的命了,也就只能是这样的了……”一个管理人员说。

    我笑了下,说:“伙计,我不同意你的看法,其实,人这一生,怎样活着,能活出个什么样子,不是由上帝安排的。很大程度是由自己的思路决定的。思路决定你的选择,选择决定了你踏上哪条路,走上哪条路决定你将来的人生命运。古人说,男怕选错行,女怕嫁错郎,天下365行,哪行都能做。但是同样一个人,选择了做生意和选择了上班,将来的区别可就大了。也就是说,不同的思路,不同的选择,不同的行动将产生不同的结果……”

    “我注意到易总一直在强调这个思路问题,易总既然说到思路,那么,易总认为现在像我们这样的年轻人对自己今后的出路大致会有那些思路?”另一名管理人员问道。

    我说:“概括起来无外乎两种:一是找个好工作。二是自己创业。所谓找个好工作,说穿了,也就是给国家部门、事业或企业打工。我称之为打工派。主张自己创业的,我称之为创业派。其实我一直是后者,想自己创业,但鬼使神差,我却成了一个打工者……”

    大家轻笑起来,有人说:“易总可是集团的中层干部哦……”

    “那也是打工的,本质上木有什么区别,同样也要看上面的脸色行事……”我说。

    张小天这时说:“易总对打工派是如何认识的?有什么见解?”

    我说:“打工派很不容易的。这部分人,拼命学习,上完小学上中学,上完中学上大学,上完大学又忙考研、考证过级,不断提高知识储备量。准备将来找个好工作。成了中国最聪明的一群人。而好不容易拿到了研究生、硕士、博士证时,又得东跑西颠,焦头烂额的到处找工作。即使找到工作,工资也不高。如果绝对幸运将来可以做上超金领的话,那年收入还可以得个几十万元。若做个高校的博士,年正常收入5万元,硕士4万元。教授也多数不会超过8万元。如果不幸运,做个低级白领,也许每月只有一两千元。猪肉涨价,估计吃不起猪肉,鸡蛋涨价,估计也得少吃鸡蛋。

    打工时间一长,心态和性格就产生了变化。心态不仅逐渐疲惫和懒惰,整个人也没了锐气和精神。丧失了创业的激晴,失去了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气。毫无自己创业的意愿,沉湎于单位庸庸碌碌的事物之中难以自拔。由于物价上涨,收入微薄,生活变得越来越平庸。家庭经济负担越来越重,住房和孩子教育、老人赡养等问题日渐成为自己脖子上的经济绳索。勒得越来越紧,透不过气来。于是就只好自我安慰:知足常乐吧,淡漠名利……自己本来就是庸人,庸人何必自扰呢……发财是人家的事情,咱没那个命……

    而且整天需要看领导和老板脸色行事,还得提心吊胆。最恐惧的第一件事莫过于听到公司效益不好要裁员的消息。得马上跟领导搞好关系,恭维奉迎拍马屁甚至送礼。毕竟饭碗在领导或老板手心里,想让你滚蛋,就得滚蛋。最恐惧的第二事,是自己的年龄日渐增长。可自己的工作技能却没有超出本身业务范围获得任何提高,又有年轻大学生来到岗位威胁自身。年轻大学生生龙活虎,工资却只那么一点点。因此老板就会打自己的主意,说不准哪天就被辞退。这些人打工生涯的结果是越老越贬值。尤其到了40——50年龄段,简直是事业最悲惨的阶段。时刻濒临深渊。如同趟地雷阵,动辄下岗失业。不要以为自己曾读过大学就是精英了,照样不能摆脱厄运。这里不是说读书无用,可现实就是这样……”

    大家听了频频点头,我接着说:“我这么说不是鼓励大家都辞职去创业,大家都去创业了,谁来给这酒店打工啊,我这不是要关门大吉了吗?但我不希望大家一辈子都在这里打工,大家如果有合适的时机想自己创业,我是坚决支持的……我希望在座的各位都能做老板,都能做大老板……到时候我万一哪天吃不上饭了,也好有个投奔的去处,到时候各位可别不认识我,一脚把我踢出去啊……”

    大家哄堂大笑起来。

    “关于创业派,不知易总有什么看法?”一名管理人员说。

    我看看大家,说:“再说说创业派。创业派这部分人,一开始就下定决心要自己创业。他们的思路是,宁当创业狼,不做打工狗。狼为了寻求自由,宁愿独立生活,自由思考。天天奔跑在大草原上,肆意猎杀牛羊,尽可能地享受大自然提供的一切美味。它们是草原的主宰,它们是有尊严的。当然,寒冬来临时,它们必须学会抗拒暴风雪的本领,学会在厚厚雪堆下寻找食物的本领并随时担心自己冻饿而死。而狗的生活恰恰相反。平时能吃到主人的残羹冷炙,被主人吆喝着到处忙活,没有自由,没有尊严。即使主人肆意打骂它们,狗们也多半不敢吭一声。为了稳定的饭碗,为自己能有一口固定的口粮,一切都认了。少数想离开主人的狗,但是缺乏破釜沉舟的勇气,只得作罢……”

    大家都凝神看着我。

    我继续说:“创业派,胆量勇气是不可缺的。社会有一种现象,读书越多的人越聪明。可读书越多的人,往往胆子越小。做什么事情都喜欢三思而后行。而那些读书少的人,喜欢先行动后思考,但他们胆子大,行动能力强。往往率先成功了……”

    大家沉思着。

    我又补充了一句:“我其实就是读书不多的人……”

    大家又笑。

    “事业要成功,取决于哪几个方面?”有人发问。

    我说:“毫无疑问,取决于智商情商和胆商……各位,你们认为这三个方面该怎么排序呢?”

    “当然是智商第一,没有智商,什么都做不成!”

    “对,智商第一,胆商第二,情商第三……”

    大家纷纷说。

    张小天这会儿在皱眉思索。

    我问张小天:“张总,你觉得呢?”

    张小天说:“我认为,真正成功的人士,应该是胆商第一,情商第二,智商第三……”

    我说:“何以这样说?”

    张小天说:“从你身上总结出来的,你的胆量可是很大的,所以,我觉得,敢于创业的人,他们就是胆商第一……”

    我说:“那张总的意思是说我智商不高喽……”

    大家都笑起来,张小天也笑,摇摇头:“绝无此意……易总千万不要误会……”

    “开个玩笑嘛……”我笑着,然后对大家说:“其实我的想法和张总是一样的,不错,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木有胆子,什么事都做不成,创业就必须要敢于冒险,敢于做别人没有尝试过的事,不然,你就只能跟在人家后面喝汤,永远吃不到肉……”

    大家不住点头。

    我接着说:“但是,话说回来,创业的话,光有胆商还不够,更主要的是在胆商的基础上,有一个清晰的思路。我一直就在强调思路这个事情,我总觉得,思路对一个创业者是万分重要的……思路真的是决定出路……”

    我接着举了个例子:“我有个大学女同学,在校期间就有了创业做生意的思路。别人忙着翻资料、跑图书馆准备考研时,她却在校门口摆地摊,作买卖。上了4年大学赚了两万多元。毕业后在杭州丝绸一条街开了个门面,三年后发财了,同学聚会时竟然开辆本田来参加。没到五年,又买了辆宝马。原来,她早就认准了做生意,压根就没有想着将来去打工,结果成了成功人士。比那些考上硕士博士的同学都有出息。”

    大家发出啧啧的赞叹。

    我说:“再和大家说个例子,浙江人和四川人都有勇气和魄力。但思路不同,其结果却截然不同。80年代的浙江农民和四川农民都属于最早开始闯荡的人群。浙江农民闯荡中国的方式是修理雨伞、钢笔、铁锅,或倒卖点零用百货,到处流浪做生意。四川农民闯荡的方式是直接去广东打工。30年过去了,浙江农民已经成了中国最富有的人群,他们掌握了中国最棒的经商技能,他们的财富甚至可以让他们的后代走出国门到欧洲去经商。而四川农民的第一代打工者已经退出了历史舞台,他们大多在四川老家继续过贫寒的生活。而他们的晚辈循着父辈的足迹,继续一窝蜂地拥挤到广州接受老板们的残酷剥削。成为社会最贫穷的一类人……这说明了什么问题,大家谁能回答出来?”

    大家沉思着,一时都沉默了。

    “易总,你觉得这说明了什么?”有人问我。

    我说:“这说明,由于父辈思路不同、选择和行动不同,不仅影响自身,而且影响自己后代!浙江农民的艰苦创业让他们自己和后代彻底摆脱了贫穷,而四川农民辛辛苦苦打工换来的却是子孙辈无穷无尽的悲哀和贫穷……”

    听我说完,大家又沉默了。

    “易总,创业真的有了思路就可以了?思路真的就能决定一切吗?”一会儿,有人问我。

    我说:“要想创业,思路是先导,仅仅有思路当然是不够的!”

    “那还需要什么?”

    “决心!”我干脆地说。

    “决心?”

    “是的,决心,创业需要决心,决心决定成效……”我斩钉截铁地说:“浙江人有两句话,叫做:宁愿睡地板,也要当老板。宁可作生意赚1000,不愿打工赚3000。这样的决心,决定了他们采取的行动,决定了他们的最后成功。只要有创业狼的思路,哪怕口袋里只有100元,照旧可以创业成功。”

    “唉——有思路有决心是不错,可是,没有钱,一切都是白搭!创业需要资本啊……”有人唉声叹息。

    我说:“这话听起来很颓废很无能,很多浙江人出来做生意时,口袋里有几个钱?不是靠鸡蛋换铁锅赚的第一笔钱吗?你口袋里只有100元,至少可以在街边摆个地摊。冬天卖点袜子手套什么的,夏天卖点蔬菜水果什么的。资金充足一点后,可以搞个烧烤之类的。反正,钱再少,也能走上创业的道路,关键是你有没有做创业狼的决心……”

    说这话的人不由有些愧色。

    我接着说:“说到不如做到,心动不如行动,有些人也想创业,但嘴劲大实劲小,心里很矛盾。既有创业单干的激晴,同时又担心失败。所以很多人思考了很长时间,最后还是决定等等再说。一月过了一月,一年又过了一年,岁月流逝,光阴不再。最终还是未能付诸行动。还有一些人,把希望寄托在依赖别人赞助上。盼望能遇上生命中的贵人。可事实上,这样的概率实在是太少。碰上碰不上贵人是一回事,碰上贵人愿不愿意帮你又是一回事。不要奢望别人在你需要的时候第一时间站出来。必定谁都不是你的谁。其实,能帮助自己的人只有你自己。要自力更生。千万不要忘记,别人手里的伞不是给你遮雨的,只有你自己手中的这把,才能伴你走过风雨。我们希望有外援,但不能依赖它……

    我说这话的目的不是鼓励大家立刻都行动起来辞职去创业,我是希望有立志创业决心的人学会选择自己创业的良好时机,该行动的时候就要行动,过了这个村,没有那个店……当然,从我个人的角度来说,希望大家都不要去创业,都在这里给我打工,但是,显然,我也知道,这样想是不对的,是自私的……所以,我其实还是鼓励大家有能耐有思路有决心的人自己去创业,你们发财了,我会为你们感到欣慰的……我祝愿大家都能成为大老板,在成为大老板之前,先好好在这里打工,积攒经验,积累阅历,积累第一桶金……”

    大家不由又鼓掌。

    “创业风险太大了,还是打工安稳……”有人说:“在这里,海老板张总对我们都很好,过安稳的日子还是不错的……”

    我笑了起来,说:“创业当然是有风险的,风险就是失去近几年的预期打工收入,甚至破产后还得赔进去自己借的一部分钱。但能够屡败屡战,从失败中吸取教训和经验,经商水平与能力就能一次比一次高。逐渐融入经商人士的群体后,眼界和经验日积月累,总会有一个量变到质变的突破。收获要比普通打工者大得多……只要真正跨入生意门,将来的事业基本上一片坦途,钱也越赚越顺,财富积累越来越多,自身的价值也能得到最大的体现。我看在座的各位都印堂发亮,说不定将来很可能就有几位会成为中国富豪级人物……”

    大家都笑起来。

    我又说:“当然,创业者特别是创业成功当上老板的人,眼光要高。脚步不能到达的地方,眼光可以到达;眼光不能到达的地方,思路可以到达。因为这决定企业的发展战略,关系企业发展方向、路径和未来。非凡之人必有非凡的精神;行非常之举者,必有非常之心态。高明的人,它不仅能抓住机会,还能主动创造机会。记住,不管现实多么残酷,你都要固执地相信,这只是黎明前的黑暗。这个世界只有回不去的,而没有过不去的。不要轻言放弃,成功就在下一步。只要你执著奋斗,必将闯出一片崭新的天地,硕果累累成就辉煌!”

    大家热烈鼓掌,在掌声中我又说了一句:“总之,思路决定出路,决心决定成败,创业成功的公式就是正确的思路加勇敢加决心……”

    大家不住点头,张小天若有所思地看着我:“易总,同为做经营的人,我现在终于明白我和你的差距在哪里了……”

    我笑了笑:“其实你有很多地方也是值得我学习的……三人行,必有我师……”

    张小天点点头:“态度决定一切……我明白了……”

    我看看时间不早了,我该去新闻大酒店了,站起来和大家告别,同时说:“在大家没有开始创业之前,我祝愿大家在春天大酒店打工愉快,祝愿大家在张总的领导下把我们酒店的各项工作做得更好……”

    大家用掌声欢送我。

    出了酒店门口,看到了海珠,正和孔昆在旅行社门口谈着什么。

    “哥,你什么时候来的?”海珠看到我,对我说。

    听海珠这话,似乎孔昆没有告诉她我来的事。

    我说:“来了有一会儿,刚才和酒店的管理人员交流讨论了半天……”

    “呵呵……你又给他们上课了是不是?”海珠笑着。

    我点点头:“不是上课,是交流……”

    “哎——早知道我也去听听啊!”孔昆有些遗憾地说。

    海珠说:“没事,等有机会,咱们旅行社的人也召集起来让我哥专门培训一次……哎——我哥的经营理论和实践,那可是第一流的……听他讲课,能学到很多东西的……”

    海珠颇为自豪地说着,脸上还露出几分骄傲的神色。

    孔昆看着海珠,笑了下,笑得有些莫测。

    “你刚才去哪里了?”我问海珠。

    海珠说:“去你们集团找曹丽谈那个旅游业务了啊……”

    “哦……”我看看站在一边的孔昆,没有说话。

    海珠看着我,又看了一眼孔昆,也没再说什么。

    “我要去新闻大酒店赶个饭局,省里有来的人……”一会儿,我说。

    “哦……去吧,别喝多了……要不要我送你去?”海珠说。

    “不用,我打车!怎么敢让海老板亲自送呢?”我半开玩笑地说。

    海珠抿嘴笑。

    孔昆说:“不敢让海老板送,那我就开海珠姐的车送你好了……我可不是老板……”

    “呵呵……谢谢二位的好意,我还是打车吧……你们忙吧……”我说。

    “你去吧……记住,不要喝多了啊!”海珠又叮嘱我。

    我点点头,然后走了。

    坐在出租车上,我无意中看了眼观后镜,看到一辆黑色的轿车跟在后面。

    到了新闻大酒店,我下了车,看到那辆黑色的轿车缓缓停在大约30米远的路边,车里坐着几个人,都戴着墨镜。

    他们没有下车。

    我看着他们,他们似乎也在看着我,却依旧坐在这里不动,车子也不走。

    我想了想,走进酒店。

    进了酒店大堂,一眼就看到皇者正坐在大堂休息处的沙发上,正悠闲地在看报纸。

    我直接冲皇者走过去。

    看到我,皇者笑起来,放下报纸:“哈……易老弟……”

    我居高临下看着皇者:“你自己流窜到这里干嘛?”

    皇者站起来活动了下身体:“老弟是在审问我吗?”

    我冷笑了下,说:“你觉得呢?”

    皇者说:“老弟,不要用这种口气说话啊,我们毕竟是朋友嘛……见了朋友,该高兴才是哦……”

    我说:“你觉得我们是朋友吗?”

    皇者说:“起码……曾经是吧……再说了,我们即使不是朋友,也未必一定要是敌人吧?”

    我说:“你似乎很愿意成为我的敌人……”

    皇者说:“这话我可没说……是你说的……我皇者从来不想和任何人为敌,当然,不要逼我,大家各为其主,互相体谅最好……我如果帮你,你会说我们是朋友,我要是不帮你,你就认定我是敌人,你是这样想的吧?”

    我笑了下:“皇者,你不用给我玩油嘴滑舌,我没功夫和你费口舌,转告你的主子伍德,有什么事什么话拿到桌面上来讲,少他妈给老子玩跟踪那一套……”

    “跟踪?”皇者笑了:“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凭什么说是跟踪呢?阿来难道出去旅游不可以吗?非得说是跟踪你的吗?哈哈……”

    我冷笑一句:“恐怕不仅仅是阿来吧……恐怕不仅仅是跟我出去旅游吧……”

    皇者微微一怔:“这……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明白,少给我装!”我毫不客气地说。

    “我真的不知道……”皇者口气坦诚地说,接着皱皱眉头:“难道……”

    看皇者的架势,他不是给我装逼就是伍德似乎瞒着他派人跟踪我。看来无所不知的皇者也有不知道的事,看来伍德对皇者的信任也是有限度的。

    我想当然地这样想着,本想说出酒店门口那辆黑色的轿车上戴墨镜的人,又瞬间改变了主意,决定不告诉皇者。

    不知为何,我觉得没必要告诉他。

    看看时间快到了,我不再和皇者多费口舌,径自上楼,去餐厅。

    走到楼梯上,回头看了下,皇者正面带困色坐在那里发呆……

    我直接去了餐厅的房间。

    推开房间的门,我微微一愣,酒桌正中间坐着的不是关云飞也不是孙东凯,而是季书记。副主陪位置坐的是秋桐。两边坐着省报协一行人。

    报协的领导我见过2次了,基本认识几个,坐在主宾位置的是副职,看来一把手没来。

    可是我仍然感到有些困惑,即使一把手没来,按照以往的惯例,关云飞一般都是出来陪同的,至少孙东凯该陪同啊,怎么这二位都不在,都死到哪里去了?

    和报协领导招呼过后,我坐在秋桐身边。

    然后,季书记就主持开席。

    季书记一致开酒词我才知道,原来关云飞今天到省里去了,孙东凯呢,说是身体不大舒服,在家休息,不方便出来作陪。

    关云飞到省里去干吗的?孙东凯怎么突然就身体不舒服了?昨天不还是活蹦乱跳的吗?

    在这个关头,这二人的动向让我分外敏感,我不由就要多想一些。

    在风平浪静下,我不由就感到一股暗流激流在涌动。

    而这股激流和暗流,又似乎和最近的人事调整有关系。

    当晚的招待在季书记的主持下,很顺利,气氛一派和谐,觥筹交错间,我断断续续向省报协的领导又汇报了下报亭的事情,作为对秋桐汇报的补充。省报协的那位副职领导又详细咨询了我几个细节问题,我对答如流。他听我说完后,显得很满意,边举杯和我喝酒边表示回去后要向一把手做一个全面汇报,要把秋桐的书面汇报材料呈给部领导,要建议在星海召开一次全省报业发行多元化经营现场会。

    报协这位领导说要给上面建议在星海召开全省报业发行多元化经营现场会,这事大了。

    我这才知道秋桐不知什么时候还捣鼓了一个书面材料,看看秋桐,她抿嘴笑而不语。

    我不由暗暗感觉这次省报协的领导来视察报亭的事提出要开现场会的事其实是秋桐不动声色推动的结果。她为什么要推动这事,自然是为了我。

    想到这里,我不由又看了一眼秋桐,她正含笑看着我。

    四目相对,不由就有些火花。

    秋桐似乎很惧怕这种火花,忙转移视线举起酒杯给省报协领导敬酒。

    一会儿,曹丽进来了。原来曹丽在隔壁房间也在招待客人,那边的酒宴结束了,她来给省报协领导敬酒的。

    曹丽一来,酒场的气氛就更热烈了,曹丽是个很能活跃气氛的人,上来就和报协领导一行没人单独喝了一杯酒,然后让服务员拉了一张椅子,坐在我身边,不走了。

    报协领导一行喝的有些兴奋,有些多,曹丽来这里以闹腾,大家都不提工作的事了,在曹丽的神侃下,话题很快转移到了男人和女人身上,谈起半荤不荤的笑话。

    官场的酒场几乎都是这样,喝到一定程度,那些平时看起来道貌岸人的领导都喜欢谈论女人,喜欢讲带点荤的笑话。

    我习惯了,秋桐也似乎多见不怪了。

    曹丽和他们在那里神侃,我和秋桐坐在那里不多说话,听着就是。

    “领导啊,省里来的,讲个高级别的笑话吧……”曹丽摇头晃脑地说。

    报协那位副职领导也不推辞:“好,我讲个饮酒作诗的笑话……大家听了不要联想啊,就当笑话听好了……”

    “好啊……到底是省领导,讲笑话还是饮酒作诗的……”曹丽说。

    季书记微笑着坐在那里,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曹丽。

    报协那位领导开始讲了:“五位领导聚会喝酒,商议作诗定胜负,负者做东,诗中必须有‘尖尖,圆圆,千千万,万万千,有没有?没有!’这些词句。宣传部长先打头阵:逗号尖尖,句号圆圆,写过的文章千千万,审过的文章万万千,有没有真话?没有!组织部长害怕落后:笔头尖尖,公章圆圆,审查的干部千千万,提拔的干部万万千,有没有好人?没有!工商局长想了想说:筷头尖尖,酒杯圆圆,吃过的酒席千千万,尝过的海鲜万万千,有没有买单?没有!公安局长得意忘形:高跟鞋尖尖,超短裙圆圆,进过的舞厅千千万,搂过的小姐万万千,有没有付费?没有!书记最后做总结:小兔子脑袋尖尖,屁股圆圆,提拔的女干部千千万,睡过的女秘书万万千,有没有处女?没有……最后不分高下,决定财政挂单。领导一走,厨子曰:子弹尖尖,手铐圆圆,杀过的贪官千千万,抓过的污吏万万千,有没有冤的?没有……”

    听完这个笑话,我哈哈大笑起来。操,这报协领导喝多了蛮不讲政治的,这样的笑话也敢讲。

    我笑得有些冒失,大家不由都不看着我,我的脚被轻轻踢了一下,来自秋桐的方向。

    我看大家都在看我,戛然而止,不笑了,端起水杯喝水。

    接着,季书记呵呵笑起来,曹丽也跟着笑,秋桐神色沉静,低头不语,似乎她很不喜欢这个低俗粗俗的笑话,但却也不能说什么,毕竟人家是领导。

    曹丽边笑边看了秋桐一眼,目光里闪过一丝阴冷。

    接着曹丽就给报协领导敬酒:“领导到底是领导,讲笑话都那么有水平……看来领导是深有体会的哦……”

    大家都笑,报协领导喝完酒,抹抹嘴唇,笑着说:“我这也是听北京来的一位记者讲的,不是我的原创,临时贩卖的……大家当个笑话听就好了,可不要对号入座哈……”

    “嗨——有什么好对号入座的,这年头的官场领导还不都是这样啊,大势所趋嘛……”曹丽大大咧咧地说:“我们混官场,只要做好工作就好了,至于生活作风问题,那都是无所谓的,纪委现在又不查干部作风问题……”

    季书记这时说话了:“曹总这话不对哦,谁说纪委不管干部作风问题的?”

    曹丽看了一眼季书记,显出有些满不在乎的神态:“哦……忘记了,季书记是纪委调过来的,懂行,我是门外汉,不懂,说外行话了哦……”

    季书记似乎没有在意曹丽对她不敬的语气和神态,笑笑,没有说话。

    曹丽接着又说:“哎——这年头,哪个男人不出轨啊,当领导的也是人嘛,是人就有七情六欲,这也能算是可以理解的吧……”

    “哈哈……”报协领导一行都笑起来,季书记也笑着。

    “曹总可真是善解人意啊……哪个男人要是娶了曹总做夫人,那可是很幸福哦……”报协领导笑着说。

    曹丽呵呵笑着说:“我的男人是不会出轨的,一来不敢,二来我也是能觉察出来的……”

    “曹总厉害,你怎么能看出一个男人有没有出轨呢?”报协一位随行人员问道,显得很好奇。

    曹丽得意地笑笑:“你们这些男人,自以为自己在外找女人神不知鬼不觉,其实只要有心的女人,想发现并不难的……”

    “说说……”

    我这时也有些好奇,妈的,曹丽对这个还有研究啊。

    曹丽得意地说:“其实我也没怎么专门研究这个,是我最近听一个闺蜜给我传授的……仔细听听,还真有些道理……”

    季书记似乎这时也有些兴致,看着曹丽:“说来听听……”

    曹丽说:“我说了是给你们提个醒哦,自己对对号,看有没有被说中的……”

    大家都笑起来,大部分却又笑得有些不大正常。

    曹丽于是开始说了:“男人出轨的时候都会有一些反常行为的,比如,他开始运动,特别是慢跑,你以为他是为了锻炼身体而开始运动了,而且练的是慢跑,可是别放松警惕,他很有可能是借着慢跑运动的借口去出轨了,谁能担保在慢跑的这段长时间里他是不是跑到另外一个女人的家里去了?还有,这个男人他不再与你亲密或要求亲密的次数变少,出轨的人好像都有一点洁癖,不再愿意接触你的身体。一部分原因是厌倦你了,另一个原因是对你心有愧疚,怕情到浓时露出马脚,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他在外面情人的床上已经很卖力了,回到家已经无暇去应付你,往往会倒头就睡,满口说工作太累压力太大了。再就是他开始注意自己的饮食,或开始减肥,男人平时都不会太注重自己的形象的,或许衣服有点脏不会在意,又或是袜子没翻好也不会留意,皮鞋没擦干净也不会放心上……可出轨中的男人就不这样了,一点点小瑕疵他们都要摒弃,因为他们要把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展示给情人,他要让人发现他的好,形象就代表了第一印象,他会十分留意。第四点,就是在家里的时候手机响起时,他会紧张,接电话的时候,极力小声地说话,这是因为当情人关系确定下来后,男人就开始担忧了,担心妻子发现,因此会选择躲躲闪闪,生怕被你发现。手机既是传情工具,也像是一个手雷随时可能被人发现引爆导火索……”

    大家认真听着,几个男人的脸色微微有些不自然了。

    秋桐这时站起来,借口上卫生间出去了。

    曹丽瞥了一眼秋桐,接着继续讲:“还有一点就是他经常找借口加班,特别是在周末。有了外遇的男人要在工作之外抽出时间和情人在一起,体味温香软玉的**和美好,自然不能准时回家和老婆在一起。老婆当然会打电话,发短信,盘问男人为什么这么晚了还不回家,和谁在一起。男人通常会大言不惭地答:加班啊……第六点就是出差神秘失踪,当他出差旅行的时候,不告诉你行程、班机或饭店的资料。当你问他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时,他对你大声吼叫,他会说,你根本联络不上他。出差玩神秘失踪是和情人最好的约会时刻,那样他可以毫不解释地外宿。还有就是从不和自己的女人讨论第三者话题,如果他看到小三题材电视剧立刻换台,充分说明他的心虚,如果老婆想和他就小三的话题讨论几句,出轨的他绝对会退避三舍,因为戳到了男人的痛处。一般来说,女人都不会对小三抱什么好感,但是因为男人已经有了第三者了,因此他的内心不会很排斥。所以,男人会害怕在话题的讨论中露出马脚,让女人给识破了……最后一点最重要,就是开销突然增大,出轨以后,为了讨伊人欢心,吃烛光晚餐、送玫瑰、喝咖啡是必需的,这才能体现一个男人的绅士风度和浪漫。什么叫浪漫?就是和一个女孩子慢慢浪费信用卡上的数字,让它由多变少。这是情爱场上男人的必修课。以前,慷慨交给老婆的钱现在即使还会如数交给她,但心中有几多不愿意呢?只有他自己知道。如果男人没有额外收入,通常会以各种借口,不把工资如数交给老婆;如果有额外收入,男人不会像以前那样傻了分文不留全部交给老婆。有的男人甚至不惜戒烟、戒酒……”

    曹丽说完之后哈哈大笑:“各位,自己自查一下,有木有对上号的呢?”

    季书记笑着,微微摇摇头:“这个分析倒是很到位……”

    报协一行人有几个神色看起来有些尴尬,却也都掩饰般地笑着:“我们怎么会对上号呢,我们可都不是出轨的人……”

    曹丽继续笑:“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各位领导都是好同志,我讲的这些只是给各位提个醒而已,以后万一出轨了,要对照这几条提前做个准备哈……”

    这时,秋桐回来了,坐在那里微笑着看着大家,不说话。

    报协一位随从似乎想反击一下曹丽,说:“曹总刚才说的是男人出轨后的表现,我不否认有些道理,但曹总是否知道女人出轨后有什么表现呢?”

    曹丽微微一怔,接着说:“看来这位领导对女人出轨后的表现是有研究的了?不妨说说……”

    “好……”他接着就开始说起来:“近些年来,女人婚外情出轨几率越来越高,如果说男人包养情人、小三已泛滥成灾的话,那女人出轨也不再是什么稀奇古怪了!尤其是深圳,有民间机构做过调查后得出,婚姻中妻子的出轨比例高达40%!套用一句俗话: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男人出轨会在生活中很多细节露出马脚,红杏出墙也同样会有一些明显的变化的……只要是有心的男人,并不难看出来……”

    曹丽的神情微微有些不自然,秋桐的神色突然有些难看起来,低头看着桌面。

    秋桐的神情变化原因我似乎懂,又似乎不懂。

    曹丽的神情不自然我当然是明白的,她可是频繁出轨的,把出轨当家常便饭。

    报协那人继续说:“首先是外出活动大大增多,而且总会找不同的理由。一个本来热心于家务的妻子,突然变得疏于家务,经常外出赶时间,说今晚不回家吃饭了之类的话,就像一直是冤家路窄的死对头,突然一下子变得亲密无间,这两个人要么心怀叵测,要么暗藏杀机,习惯的改变露出的尾巴。这其实是习惯改变中的一个最重要的细节,女人的计谋往往都是很浅显的,像邦女郎那样的有心计谋略的女人你是一般娶不到的,所以一旦不太喜欢交际活动的妻子开始变的出入各种场合,早晨跑步,或者酒吧聚会,这不能说自己的妻子性格由内向变得外向了,而是把原因归结在借口。一个口口声声自己不喜欢吃橘子的女人,某一天对着你将橘子皮狠狠地剥开,就是说明有人已经开始吃醋了,这就意味着绿帽子离你不远了……”

    不光曹丽听得很专注,大家都听得很认真,不知各人心里都在想什么。

    他看看大家,继续说:“再就是她突然变得心事重重、神情恍惚、情绪变得喜怒无常,常发莫名其妙的火。一个已经变心而另觅新欢的妻子,不论其如何伪装、制造假象来迷惑你的判断,只要留心观察,都不难发现其变心的蛛丝马迹,因为这个时候,她会突然对你变得比以往更喜怒无常,更挑剔无情,无论作为丈夫的你对她再怎么好,她都会老挑你的刺而常常冲你发莫名其妙的火,这种火还很容易伤及无辜的孩子。每次和老公谈论时总是会说,你看看,我那时候还是经常被人追的,要是你再晚了半步,我可能就会嫁给那个男人了,还是你有福气……可是有了外遇的妻子若是问她以前她曾经常跟丈夫说的话,她会变得十分不耐烦了,就像狐狸精附身的妲己一样。只有到了更年期,女人才会丢三落四,今天忘记了要买孩子的奶粉,明天就是把该要洗的衣服放在洗衣机里没有了动静,闲着下来会两眼无光的发呆,神情恍惚,看上去好像就是有心事重重的样子,但是她不会主动的告诉自己的男人怎么了,而是默默琢磨。这个时候,当男人问她是否不舒服还是生病了,她不会假装不知道在喊她,和她说话,而是转过头来,神情一变,总是对自己的男人微微一笑说:亲爱的,我没事,你先睡吧,嗯哪……”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笑起来。

    秋桐似乎想笑,却又没有笑。

    曹丽瞪了我一眼,看着那人说:“你继续讲下去——”

    曹丽似乎很有兴趣听这些,心情看起来似乎有些急切。

    他继续说:“一段时间内,她会经常打听丈夫的作息时间,看似关心实则安排约会。这一点很好理解,本来经常准点回家的妻子,突然变得经常很晚才回家或者过早离开家,还喜欢经常打听自己男人的作息时间,如何时出差、加班、回家,这种看似是在关心男人的外出,怕男人会出意外,为男人担心,其实有时候这正是怕自己的男人发现自己的秘密而做好准备。不仅如此,本来一些夫妻年轻时候的恋爱生日、结婚纪念日都能忘记,原来在脑海中清晰记忆的时间观念一下开始缩水了,那就是说明这位妻子的感情心理出乱子了……再就是手机花费在一段时间内暴增,且每月会保持一定比例的增长速度。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在他们有了外遇后,可以掩饰自己的一些表面行为,但无论如何都做不到不用手机发短信打电话诉来说衷肠。这一点,尤其是在女人红杏出墙后表现尤为突出。因此,外遇者的电话往往是反映异常的。女人也是不例外,撒起谎来,保证脸不红,脖子不粗,气不喘,逼真的就像没事一样……”

    听到这里,曹丽不由摸出自己的手机看了下。

    季书记看着曹丽的动作,微微一笑,笑得有些高深。

    “还有吗?”曹丽收起手机,又问。

    “还有就是女人的消费大大增加,特别是用于买服装、化妆品的费用所占比列很大,人靠衣装马靠鞍。女人天生就爱美,出轨的女人则更加注意自己的形象,当她们在婚姻中邂逅到自己心仪的其他男性之后会更加注意自己的装扮,明明都是大妈级了她还非得把自己打扮成二十多岁的小姑娘!女人外遇后,消费开支会大量增加,大部分的钱用在了购买一系列私密的化妆用品上,来保证自己的青春无敌,进行对男人吸引。有时候还会故意的向自己喜欢的男人表示真情,比如一款西服,男人包养情妇会花钱,女人哪也是如此。于是更加隐秘地积蓄私房钱,向丈夫隐瞒各项额外收入满足需要……”

    曹丽眼珠子滴溜溜转悠着:“哦……”

    “再有就是……”他犹豫了下:“这一点比较敏感,还是不说了吧?”

    “说啊,说说……”曹丽催促着。

    其他几个男人也催他:“哎——说啊……”

    似乎大家都很关心这最后一点。

    他笑了笑,说:“这最后一点就是性生活次数减少,质量降低,很明显是在敷衍丈夫。性生活往往是检验夫妻感情好坏的试金石,一个正在变心或已经变心的妻子,在性生活中再无平时的那种炽热感和温情感了。当夫妻进行每周的家庭作业时候,男人会发现妻子对待性生活已经变得徒有其名,只是简单的例行公事,以前完事之后还会和自己调侃,说你怎么身体特棒之类的甜言蜜语,现在就像垂死的人一样无病呻音,彻底的失去了真实的情感内涵;以前她还会配合你变换不同的做那事姿势,现在却象一具死尸一样任由你发泄。有一个特别明显的反映则是以前她嫌和你做那事的时间、次数很短,现在却觉得时间太慢巴不得早点完成作业等等,而当你问她怎么回事、为何变化如此之大时,她便会敷衍了事,塞责推脱……”

    听这位大师说完,曹丽眨眨眼睛,呼了口气。

    其他几个男人都若有所思地沉默着,似乎都在寻思自己的老婆是不是符合这几点。

    秋桐轻轻抿着嘴唇,不知她此时心里在想什么,不知她是不是觉得自己和我有了那种关系后也是属于出轨的行列。

    我此时竟然心里也有些心虚,想起和自己发生过关系的这些女人,我不知道自己是否也出轨了,不知道到底是出了谁的轨。

    大家一时都沉默起来,似乎都在想着各自的心事。

    季书记这时冷冷地看了曹丽一眼,嘴角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笑,那笑里似乎带着些许的嘲讽,还有憎恶。

    但这笑转瞬即逝。

    招待结束后,大家一起往外走,季书记和秋桐和报协领导走在前面,边走边谈笑着什么,曹丽和我走在最后。

    曹丽似乎喝多了,走路一摇一晃的,我刻意和她保持着距离,不让她的身体往我身上靠。

    “哎——易克,我给你送了个人情……”曹丽说。

    “什么人情?”我说。

    “集团的职工福利旅游呗,好几家旅行社来联系,我都回绝了,指定给了你女朋友海珠的旅行社啊……”曹丽说:“我这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哦……怎么样,我对你不错吧?”

    “呵呵……”我笑了起来:“我听海珠说过……不过,这个人情,你可以送也可以不送,如果海珠的旅行社水平不行,你完全可以不送,即使你送了,我也不会领你这个人情……”

    “你个没良心的死鬼!”曹丽低声骂了我一句:“其他几家旅行社都答应给我回扣的,我都没给,只给了海珠的旅行社,而且,海珠说要给我回扣,我都没要呢……”

    我说:“不要就对了,你要是要了,我自然会知道,我就向季书记向市纪委举报你……”

    曹丽狠狠瞪了我一眼:“你这是开玩笑吓唬我的吧,你敢举报我?”

    我笑呵呵地说:“你可以当做是开玩笑……”

    曹丽傻乎乎地笑起来:“我就知道你是和我开玩笑的……哎——我说,你这女朋友还挺能啊,自己还开了家旅行社,还买了奥迪车,不简单哦,有这么一个有钱的女朋友养着,你这日子就舒服了……看来,你今后不缺钱花了……”

    我没有理会曹丽这话,正色看着她:“你和海珠最近接触挺频繁吧?”

    “是啊,怎么了?”曹丽说。

    “我警告你,你不许带她去不该去的场合,不许和她说不该说的话!”我说。

    “呵呵……看你想到哪里去了……我能带她到什么场合,我能和她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呢……”曹丽说:“我又不傻,我们俩的事,当然不会让她知道任何蛛丝马迹了……这一点,我是很有数的,你放心就是……我们俩在一起,除了谈业务,就是聊女人喜爱的话题,不谈男人的……”

    我说:“这次业务结束后,你不许再和海珠接触联系!”

    曹丽眼皮一翻:“此话怎么讲?我和海珠聊得很投机呢,彼此印象很好呢,我还准备把集团今后的外出旅游考察业务都给她做呢……再说了,我们两个女人交往,你担心什么?还有,海珠对我很喜欢的哦,恐怕以后就是我不主动找她,她也会主动和我联系的,你操这些心干吗?你累不累啊?你尽管放心好了,我保证不会让这个傻丫头知道我们俩之间的事情的,再说了,我们俩之间有什么事呢?妈的,这都好几年了,你一直都没要我,老娘被你耍了这么久,你他妈的一直在糊弄我……”

    曹丽的口气又很幽怨。

    这时,我看到秋桐回头看了一眼,我正好也不想和曹丽多说什么了,快步赶上去。

    曹丽怏怏地走在后面,听到她叹了口气。

    送客人上了客房电梯,季书记对我说:“小易,曹总今晚喝的有点多,你送送曹总……”

    我一怔,看着季书记和秋桐,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似乎是要支开曹丽,他要和秋桐单独有话说。

    曹丽一听季书记这话,很高兴:“那好,季书记,秋总,我和易总就先走了……”

    曹丽对季书记的安排很满意。

    于是我和曹丽出了酒店,到了马路边。

    “我的宝马在那边……”曹丽边说边掏出车钥匙:“你开吧……我真的喝的有点多……哎——季书记还真是会安排,让你送送我,嘻嘻……今晚喝了酒,正好借酒兴,咱们搞搞吧,我们到洲际去开房间,大战一晚……哎,今晚看来是我们的洞房之夜啊……”

    “喝酒了不能开车,还是打车吧!”我说。

    “哦……那好吧,打车,打车……”曹丽说。

    我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打开后车门,将曹丽塞进车里,然后把车门砰——地一关,对出租车司机说:“走吧……”

    曹丽从车窗里探出头看着我:“你怎么不上来?”

    我说:“我干嘛要上去?”

    “季书记说让你送我的,你给我上来!”曹丽吼叫起来。

    “季书记说让我送送你,但没说让我把你送到哪里去啊,我把你送到出租车上不也是送!再说,今晚我还有事呢!你自己回去吧,曹总!”我和颜悦色地说完,又对出租司机厉声说:“怎么还不走?开车——”

    出租车司机很听话,立刻发动车子就走,走出20多米,曹丽的脑袋还伸在车窗外,冲我怒骂不止:“易克,你个混蛋,你欺骗了我火热挚诚的心……你让我的心哇凉哇凉的……”

    我笑着冲曹丽挥挥手:“曹总,一路走好……”

    送走曹丽,我又回到酒店大厅,却不见了季书记和秋桐的身影,不知道他们去哪里了。

    季书记不知要和秋桐谈什么事情,他俩单独接触不止一次了,不知道他们到底在捣鼓什么,秋桐从来没和我说过。

    不由觉得他们挺神秘的。

    我慢慢走出来,走到马路边,一辆车子缓缓停在我跟前,一看,是秋桐的车子,四哥开的车。

    我打开车门上车,四哥发动车子。

    “秋桐怎么没坐你的车?”我问四哥。

    “秋总和季书记到附近的一家咖啡馆去了,秋总让我不必等她,她待会坐季书记的车子回去!”四哥说。

    “哦……”我点点头,又自言自语地说:“这么晚了,他们到那里去谈什么呢?”

    四哥说:“不知道……季书记和秋总私下约谈过好几次了,每次都在很隐秘的茶馆或者咖啡厅……不过,我觉得他们谈的事情绝不会是阴谋……”

    我笑了起来:“不是阴谋,那就是阳谋?”

    四哥也笑:“你看他们像是会搞阴谋的人吗?”

    “当然不像!”我说。

    “是的,秋总不用说,季书记这个人,我觉得浑身都是正能量,正气十足……当然,他心机也不少,但似乎不是那种搞阴谋诡计的人……”四哥说。

    我点了点头:“嗯……我的感觉也是这样……他来到集团,可是弄得孙东凯很不舒服……”

    四哥说:“这次市里提拔调整处级干部,我觉得秋总有戏,如果秋总能在本集团担任党委成员,恐怕孙书记会不乐意的,恐怕曹丽就会疯了……”

    我说:“最终的结果会是怎么样,现在无法预料,但可能不会那么一帆风顺……”

    四哥点点头:“我这段时间一直和集团高层领导的驾驶员保持着紧密的接触,注意打探着他们的口风……晚上我和集团专职党委副书记的驾驶员一起吃饭了,听他的口气隐隐流露出这位副书记有可能要在这次调整中动一动……”

    “动一动?怎么个动法?”我不由心里一动。这位专职副书记可是很听孙东凯的话的,基本可以说是孙东凯的傀儡,和孙东凯看走的很近。

    “他没说,估计也是不知道……”四哥说:“看来,这次市里的处级干部调整,也会波及到集团的……”

    我这时琢磨起来,这位专职副书记要动,是怎么个动法呢?是提拔呢还是怎么着?

    如果不是提拔,那是调走?调到别的单位去?

    如果是提拔,那是在本集团提拔还是提拔到外单位担任正县级?

    如果在本集团提拔,那是担任总裁还是总编辑?现在这两个职位都由孙东凯看兼着,一个人身兼三个正县级职位,这是浪费资源啊,不可能一直由他兼着的,市里不会不考虑的。

    到底会是哪种可能呢?我苦苦思索起来……

    半天,也没有想出个头绪。

    想到借口身体不舒服在家休养的孙东凯,想到跑到省城去的关云飞,我不由感觉这其中很有道道。

    隐隐觉得,事情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孙东凯不会静观以待,不会不搞任何作为,而关云飞,在他即将去省委党校学习之前,似乎更加忙碌。关云飞似乎在下一盘棋,一盘虽然不能说很大却也不小的棋。

    只是,这盘棋到底是怎么下的,到底这盘棋是胜还是负还是和局,我却一无所知。

    想着关云飞,我不由又想起了他老婆我师姐那个美妇谢非……

    看起来一切都很平静,却似乎又感觉十分紧张。

    我有些困惑,还有些迷惘。

    正在苦思中,四哥突然说了一句:“后面有人在跟踪……”

    我从观后镜往后看去,看到一辆黑色的轿车在后面不远处跟着。

    四哥沉着地说:“从一离开酒店这车就跟了上了,我早就注意到了……”

    我想起下午跟踪我的那辆黑色轿车,看来他们一直就没走,一直就呆在这里等我。

    我琢磨了下,对四哥说:“往海边开——”

    四哥点点头,一踩油门,车子加速往海边开去。

    后面的车子紧紧跟上来。

    很快到了海滨大道,此时车子很少,夜色沉沉。

    四哥将车沿着滨海大道往郊外开,边从座位底下摸出一个黑包递给我,我打开,里面是两把手枪,有两个消音器,还有几个弹夹,我将两只手枪分别安上消音器,压满子弹,然后递给四哥一支。

    到了一处无人的海滩丛林边,四哥将车子一停,对我说:“我们下车,去海滩……”

    此时,后面那车子正开过来。

    我和四哥下车,直接去了海滩,边走我边回头看着。

    后面那车子直接停在了我们的车后面,然后车上下来四个人,径自跟着我们往海滩走来……

    二对四,不知对方是何来头是何身手是何意图是否带了家伙。

    我和四哥沿着海边的松林慢慢走着,他们离我们越来越近。

    四哥突然一拉我的胳膊,我们飞速就闪身进了树林里,敏捷地各自找了棵大树后隐蔽起来。

    我和四哥先占据了有利位置,拔出手枪,警惕地看着树林外。

    夜很静,月色皎洁,周围传来海风吹动树叶的飒飒声,还有海浪的波涛声……

    月光下,四个人走近了,往树林边慢慢走来。

    四个人都穿着黑色的风衣,看起来身体都很高大魁梧,体格似乎很结实。只是看不清他们的面孔。

    从他们走路右手插在风衣口袋的形态里,我看得出他们的黑风衣里藏有家伙,不是手枪就是微冲。

    他们慢慢走进了树林里,似乎也很警惕,互相背对背缓缓移动着……

    看他们脚步移动的姿势和身体的动作,似乎是经过专门训练的。

    他们在逐渐靠近我们藏身的地方,越来越近……

    我看了看四哥,他悄悄冲我做了个手势,手里的枪举了起来……

    我点点头,缓缓举起枪,把枪口对准了最前面的那个……

    这时,四人停住了脚步,依旧保持着互相护卫防守的姿态,其中最前面的那个人缓缓直起身,动作很慢,手插在口袋里一直没动,似乎是怕动作过多过快过猛惊扰隐藏的人,引发刺激性反应造成无法收拾的后果。

    我把枪口对准他,手放在扳机上,死死盯住他的每一个动作。

    四周一片安静,夜风徐徐吹来……

    似乎,月光下宁静的树林里就要展开一场血战。

    突然,那人开口说话了,声音不大,音速缓慢,吐字极其清晰,说的是云南方言味道的普通话:

    “接得灵源正脉亲,

    头陀云顶出迎宾;

    人生立志各有癖,

    拜嘉有何答殷勤;

    见说少年行乐处,

    副我生山水知音;

    司生一叶圣天子,

    令威仙人归故林。”

    这家伙开始念诗了,这年头湿人到处都是啊。

    我全神贯注地听着,不放过任何一个字眼。

    念完后,他安静下来,站在那里不动。

    四哥似乎有些不解这人念诗是为了哪般,不时扭头看我。

    琢磨了片刻,我脑子里突然大悟,操,每句诗第一个字连接起来就是:接头人拜见副司令。

    我日,每次都玩藏头诗,累不累啊,就不能搞点新花样?

    原来这四个人是从金三角那边来的,是李顺派来的接头人。

    来的好快!

    我松了口气,放下枪,冲四哥点了点头,四哥看看我,也收起了枪。

    我又冲四哥做了个手势,然后慢慢站起身,缓缓从大树后走出来。

    四哥也走出来。

    他们四人站在那里一起看着我们,身体虽然直起来了,但手却都还插在口袋里,似乎仍然还是有些戒备的。

    走进,月光下,我看清楚了他们的面孔,都不认识。

    似乎,他们有些认识我,却又不能十分确定。难道是看了李顺那里我的照片?照片和真人总是有些差别的。

    走到跟前,我和四哥停住,我直接开口了:“从那边来的?”

    领头的人点了点头,注视着我,又看看四哥。

    “来的好快!”我说:“李老板派你们来的?”

    四个人互相看了一眼,都不说话,又一起看着我,似乎他们还是不能十分确定我的身份。

    “认不准我跟踪我干嘛?”我说:“好了,不用疑神疑鬼了,我是易克,前些日子我去过革命军总部见过李司令,还有秦参谋长,那天还枪毙了一个强奸民女的班长……还抓住一个找丢失了牛的山民,又放了……”

    我这么一说,他们似乎笃信不疑了,唰地立正站好,冲我咔——静了一个标准的没美式军礼,恭恭敬敬齐声说:“副司令好——特种分队先遣组奉命前来报到!”

    一身黑风衣下这种举动看起来不伦不类的,我哭笑不得,说:“不必多礼,说说吧……”

    领头的男人看看四哥,又有些犹豫。

    我说:“自己人,四哥!”

    “四哥好!”他们忙给四哥招呼。

    四哥点点头,没说话。

    “走——出去说——”我说。

    大家一起出了树林,走到沙滩上,站在海边。

    “怎么称呼你们四位?”我说。

    “报告副司令——”领头的立正刚要说话,我抬手一挥,打断他的话:“在这里不用来这一套,随意说话就可以……”

    “是——报告……易哥……”他稍微放松了下,接着说:“我叫方爱国,这三个分别叫杜建国、周大军、杨新华。”

    四个人的名字都挺有时代色彩,那边来的人竟然都会有这样的名字,我不由有些奇怪,说:“听口音你们是云南当地人吧?”

    方爱国说:“不是,我们是金三角人……”

    “金三角人怎么会有这样的名字呢?”我说。

    “我们都是当年越境参加缅共知青的后代……我们的父亲都战死在热带丛林,之后我们就留在了金三角……”方爱国说:“我们的名字都是父亲生前给起的……”

    原来如此,我点点头:“那你们怎么又到了队伍里呢?”

    方爱国说:“李司令到了金三角之后,秦叔,不,秦参谋长把我们召集来的……我们的父亲和秦参谋长都是缅共的战友……”

    原来老秦把死去知青的后代召到了队伍里。

    “你们属于哪个部分?”我说。

    “特战分队……”方爱国说:“我们都是秦参谋长亲自召集来的,来之后直接加入了特战分队,接受了一系列特种作战的训练……这次我们四人是受李司令委派来到这里,我们是先遣组,我是组长……”

    “先遣组?”我说:“这么说,还有大队人马作为后续?”

    我不由有些头疼,李顺派这么多的人来星海,看来是要作大事了。

    “这个就不知道了,我们只是知道我们是先遣组……”方爱国说。

    “你们来的任务是什么?”我说。

    “来之前李司令给我们下达的唯一命令就是来知道找你接头,然后一切行动听你的指挥!”方爱国说。

    我点点头:“下午跟踪我的也是你们吧?”

    “是——”方爱国说。

    “为什么跟踪我不直接和我接头呢?”我说。

    “我们只见过副司令的一张标准照,没见过真人,搞不明确,怕认错人,再说,下午和没有合适的时机和副司令接头!”方爱国说。

    “我上次去金三角那边,你们没见过我?”我说。

    “李司令组织人员迎接副司令的时候,我们特战分队正在深山里进行野战生存训练,没有能够见到副司令!”方爱国说。

    我点点头:“嗯……什么时候到的?”

    “中午到的!”方爱国说:“到了之后我们就一直在春天大酒店附近等候副司令……”

    “中午到的……怎么来的?”我说。

    “先越境到了腾冲,腾冲的工作站给准备了机票,然后飞到宁州,在宁州稍作停留,又直飞星海……”方爱国说。

    “这车是怎么捣鼓来的?”我指了指岸上路边的轿车。

    方爱国说:“借的……”

    “借的?借了谁的?”我说。

    方爱国不好意思地笑了下:“下飞机后,直接去了停车场,直接打开这辆车的门锁,然后就开走了……”

    我一听,有些发晕:“操,什么借的?偷的吧?”

    四个人都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又点点头。

    “刚下飞机就偷车,你们以为这是金三角啊,无法无天,这里是大陆,是星海,是有法律的地方,你们这样做,简直是胡闹!”我生气了。

    “副司令,我们错了!”他们老老实实低下头。

    我知道机场停车场的很多车是车主人停在那里然后乘机到外地办事回来后再开的。或许主人还没回来,当然或许车主人正好回来了,看到车不见了,必定会报警的。

    他们刚来就惹出事了。

    “马上把车送回去……”我说。

    “是——”方爱国答应着。

    “我和你们一起去……”我看着四哥,四哥点点头。

    于是,大家一起上岸,到了车跟前,我对方爱国说:“你上我的车……”

    于是其余三人上了后面的车,方爱国和我一起坐四哥的车,四哥在前面,直奔机场。

    上车后,方爱国从风衣下摸出了一把微冲,我看了一眼,说:“放好,以后没事不许带在身上……”

    “是——”方爱国答应着。

    “住的地方找好了吗?”我说。

    “住在万达小区的一套房子里,李司令给的钥匙……”方爱国说。

    和我住在一个小区。

    我想起在我住的楼前面那座楼,还有李顺的一套房子,一直空着,他们住倒也合适。

    一下子来了四个人,这四个人如何安排呢?我不由陷入了沉思。

    我当然不想让他们惹事,目前还真没有需要他们出面动手的地方,再说了,即使有什么事,我也实在不想出动他们,这都是愣头青,弄不好就会出大事。但李顺既然把他们派过来,自然是有他的用意的,我即使目前不用,也要安置好,不能让他们整天无所事事游手好闲,那样说不定又会惹事。

    “副司令,我们下一步的任务是……”方爱国用试探的口气问我。

    “你们下一步的任务就是给我老老实实呆着,在星海,要遵纪守法,不许给我惹任何麻烦……”我说。

    “是……保证不给副司令惹任何麻烦!”范爱国说完,停顿了下:“可是,副司令,整天呆在房子里没事做,活人也能憋死啊……”

    我这时看了看四哥:“四哥,你说怎么办好?”

    四哥边开车边沉默了会儿,接着问方爱国:“你们都会开车不?”

    “会!什么车都会开,除了火车!”方爱国说。

    “技术怎么样?”四哥又问。

    “技术过硬,没问题!”方爱国回答。

    “有大陆的驾照吗?”四哥又问。

    “有,都是星海当地的驾照……”方爱国说:“不但驾照是星海的,而且我们的身份证也都是星海当地人……”

    不用说,这都是老秦一手操作的。

    “身份证都是真的?”我问了一句。

    “嗯……我们坐飞机用的都是这个身份证,都是货真价实的……”方爱国点点头。

    老秦可真有能耐。

    “我能给他们找到开出租车的活……”四哥说了一句。

    四哥的话让我有了主意,我对方爱国说:“这样,最近几天,四哥给你们安排好,就在市区开出租……你们今后的身份就是出租车司机,每人再办一个当地的电话卡,平时保持定期联络,没任务的时候就开出租,有任务的时候通知你们……”

    方爱国忙回答:“一切听从副司令指示!”

    我说:“以后不要叫我副司令,叫我易哥好了!”

    “是,易哥!”方爱国说。

    四哥这时说:“抽空我找人带你们先熟悉下星海的地形,熟悉下街道,然后再开!”

    “谢谢四哥,不过,来之前,我们已经在地图上对星海市区的地形摸得很熟悉了……”方爱国说。

    “哦……那倒也省事了……”四哥说。

    “你们身上的资金充足吗?”我说。

    方爱国说:“不充足……李司令说资金的事易哥会给我们解决……”

    我不由笑了,说:“好吧,我给你们解决……先安居,再乐业……明天我去星泰建筑公司财务那边打个招呼,签个字,你们然后去找财务主管,先领20万用着……”

    建筑公司那边和三水集团的土建工程接近尾声了,按照李顺当初和夏季签订的合同,能赚不少钱,而且公司本身也有不少富裕资金。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些钱都是我的了,都在我的名下。

    不知不觉,我又成了千万富翁。

    李顺让我来解决他们的活动资金,显然指的就是我手里的这笔巨款。

    这笔钱,我个人是不想用的,我心里明白,这其实不是我的,还是李顺李司令的。

    到了机场停车场,他们将车开回到原来位置,看看周围,没什么动静,看来这车的主人还没回来。

    我对方爱国说:“好了,你下车吧,带他们三个打车回去,回宿舍老老实实呆着……”

    “是,易哥!”

    接着我和四哥把我们的联系方式给了方爱国。方爱国下了车,和他们三个一起步行出了停车场,出去打车去了。

    我和四哥开车离去。

    路上,想到下午我差点把他们误认为是伍德的人,遇到皇者的时候差点把他们说出来,不由有些后怕。

    “这四个人,看起来身手都还不错……你打算怎么使用他们?”四哥边开车边说。

    “没想到……先让他们开出租吧,这个身份是很好的掩护,而且消息也灵通,做事也自由!”我说。

    “嗯……”四哥点点头:“就当他们是预备队机动队吧,没事的时候开出租做掩护,有事的时候随时可以拉出来……”

    “我可不想有事,我宁愿他们一直就开出租好了……”我说。

    “呵呵……但常常是事与愿违啊……这四个人,是一支强有力的后援力量,都是经过特种作战训练的……而且,听他们的口气,他们是先遣组,后续还会有大队人马来到这里……”

    我说:“李顺让他们和我接头,未必一定是要我使用他们做什么事,很有可能是让他们来打前站,然后后续大队人马也陆续开进,让一支力量强大的特战分队潜伏在星海,说不定李顺什么时候会亲自杀回星海,利用这支队伍在星海掀起惊涛骇浪……他的用意很可能是从长远来考虑的……”

    四哥点点头:“你的话有道理……这四个人,一方面接受你的管理,另一方面,他们很有可能也同金三角那边保持着联系,你这边的情况随时都会汇报给李顺……”

    “嗯……他们是双重职能,双重管理体制啊……一方面接受我的管理,一方面接受金三角那边的管理,一方面是我的后备力量,另一方面又是李顺安在我身边的情报员……”我苦笑一阵。

    第二天是周末,不用上课,我去了建筑公司那边,找到了总经理,询问了下最近的情况。总经理告诉我,三水集团的公司项目接近尾声了,他们的款是分步到位的,到位都很及时,就还剩最后一批尾款了。三水集团的项目公司赚了不少钱,目前公司账户上富裕资金不少。总经理问我要不要再接其他的活,说主动来联系建筑业务的单位不少,我沉吟了一会儿,暂时没有答复他。

    然后我去财务那边安排了下方爱国来取钱的事。

    当天下午,方爱国就来把钱取走了。

    第二天,四哥就联系好了他们开出租的事,给一家出租公司打工。

    我这时想起了皇者,想起了小亲茹,对四哥说:“能不能捣鼓一下,让那个接小亲茹的出租车司机不干了……”

    四哥看着我:“你的意思是?”

    我说:“让我们的人接送小亲茹……”

    四哥说:“哦……不让那个出租车自己干很简单,我给他介绍个更好的活就是,让他辞去这活……只是,让这四个人其中的一个接送小亲茹,有点难度,毕竟主动权在皇者手里……皇者可是很狡猾的……”

    “嗯……”我点点头,琢磨起来。

    四哥想了会儿,对我说:“这样吧,我让现在那个接送小亲茹的出租司机给皇者推荐我们的人,就说此人开车技术好,性格沉稳,做事稳重,责任心强,看皇者会不会接受……”

    我说:“不妥……皇者不会那么轻易就相信的……弄不好,反而会暴露了我们的人的身份……”

    四哥沉思起来。

    我这时又想到了小雪,对四哥说:“再安排一个人每天专门接送小雪上学放学,这样有利于保护小雪的安全……”

    四哥点点头:“嗯……对,此事要先和秋总沟通好,是你给她说还是我给她说?”

    我说:“你说好,毕竟你以前开过出租车,熟悉的人多,你说的话秋桐不会多想……”

    “好!我这就说!”四哥接着就摸起手机给秋桐打电话,说现在社会比较乱,加上秋桐的工作又比较忙,每天接送小雪有些忙不过来,建议找一个出租车司机每天专门接送小雪上学放学,而且他正好熟悉一个开出租的,人很板正很有责任心……

    四哥在秋桐眼里一直就是个老实人,而且说得又很有道理,秋桐很痛快就答应了四哥的建议,说明天就可以让那出租车司机上岗。

    四哥打完电话,我放心了,对四哥说:“让方爱国亲自接送小雪……”

    四哥同意:“具体事宜我安排……”

    我接着给方爱国打了电话:“爱国,明天起给你安排一个任务,接送一个孩子上学放学,这个孩子对李老板非常重要,你要确保这孩子的安全……”

    “是,易哥!”方爱国答应着。

    “四哥明天会和你具体安排,到时候四哥会和你联系的……”我说。

    “好……”

    “除了接送孩子,你没事的时候就自由逛游拉客……”我说。

    “是——”方爱国说:“易哥,他们三个,有没有具体的任务呢?”

    我说:“暂时没有,有的话我或者四哥会通知你……”

    “好的!”

    我挂了电话,然后和四哥分手。四哥去找给小亲茹开出租的司机,捣鼓让他辞去那活。

    下午,我和老黎一起在茶馆喝茶,老黎慢条斯理地对我说:“小克,那个工地的活就要结束了……”

    “嗯……”我点了点头。

    老黎微微一笑,看着我。

    “怎么样,施工质量还满意吧?”我对老黎说。

    “那是相当的满意,我儿子的公司给我干活,那是真心实意的,我当然是满意的……”老黎笑眯眯地说。

    “满意就好!”我说。

    “还剩下最后一批尾款了,夏季说工程验收一结束,立马就给你们打过去……”老黎说。

    “呵呵……不急,不急……”我客气地说。

    “看来你不缺钱啊……”老黎说。

    “嘿嘿……这个项目赚了你们不少钱,当然是不缺的!”我说。

    “我儿子发财了,祝贺啊……要不,最后那批尾款不给你了,就当孝敬我好不好?”老黎打趣地说。

    “没有问题,给你养老好了!”我大方地说。

    “哈哈……”老黎开心地笑起来:“好大方的儿子,拿钱不当回事啊,我告诉你,那批尾款也是几百万呢……”

    “钱再多,也木有咱们的感情深啊!”我说。

    “行,小克,钱我不要了,有你这话我就知足了……好歹我有个孝顺的儿子……”老黎开怀笑着。

    我呵呵笑起来:“几百万在你眼里算个球啊,你拔一根头发就比这还多……”

    老黎说:“你看我头上头发不多了,寒碜我的是不是?”

    我说:“嘿嘿……那倒不是……”

    老黎又笑了一会儿,说:“你那建筑公司,干完这个工程,还打算接什么活?”

    我说:“就这建筑公司的特殊身份,目前不想接外面的活了,我担心会惹出不必要的麻烦,目前还是以稳为主,不要出什么事的好……”

    老黎似乎有些赞同我的话,点点头,又说:“可是,也不能就这样都无所事事啊,坐吃山空也不好啊,那么多人,就这么养着?”

    我说:“暂时就这么着呗……公司的钱养这些人,一年半载是没问题的……”

    老黎说:“还有那么多机械设备,闲置了多可惜,时间长了就生锈喽,生锈就废喽……”

    我说:“没办法啊,目前的形势就是这样……”

    老黎端起茶杯喝了几口茶,突然说:“夏季正在和外商谈一个合作项目……”

    “哦……不错!”我说。

    “打算在星海开发区建一个大规模的工程机械生产基地……”老黎又说。

    “不错,不错……生意越做越大了……”我说。

    “我们占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协议已经签了,地了征好了……”老黎继续说。

    我看着老黎:“你和我说这个干吗?”

    老黎含笑看着我:“傻儿子,你说呢?”

    我说:“傻老黎,你说……”

    老黎说:“工程很快就要开工,很快就要开始建设哦……你的这个建筑公司施工质量和速度,夏季可是十分满意的喽……”

    我说:“你的意思是让这建筑公司继续干那活?”

    老黎说:“夏季有这个想法呶,我也有,不知你有木有?”

    我笑了:“让我继续赚你的钱?”

    “嗯哪——”老黎说:“赚吧,有本事你就使劲赚……”

    我沉思着。

    老黎说:“既然不方便接外面的活,那咱就干自己家的活啊……既能保证不出事端,还又有钱赚,还不让公司的人员和设备闲置……易老板,你觉得咋样呢?我可以想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夏季也是这意思……”

    我说:“仅仅就是因为肥水不流外人田吗?”

    老黎摇摇头:“自然不是,主要是因为你们这建筑公司的施工效率,这是决定性的因素……”

    我说:“行!这活我接了!”

    老黎哈哈笑起来:“那我就放心了……这活给我儿子干,我安心啊……”

    我说:“我回头给公司总经理安排一下!”

    老黎说:“我回头给夏季说一下,让他直接和那总经理接洽好了,你到时候只需要签字就行,放心,价格绝对合理的,夏季怎么着也不敢坑你的哦……”

    我笑了:“我当然放心了,别给我太高的价格就行了……我可不想赚你便宜太多……”

    “啧啧,到底是我儿子,知道珍惜他爹的家产……”老黎说:“哎——我给你介绍了一笔大业务,你要不要给我点回报呢?”

    我说:“你想要什么回报?”

    老黎说:“叫我一声爹!”

    我呲牙一笑,说:“老黎!”

    “叫爹!”

    “老黎!”

    老黎抬手打了我脑门一下:“打你个不听话的儿子!”

    我咧嘴笑。

    正在和老黎闹腾着,我的手机响了,一看,四哥打来的。

    我对老黎说:“先别闹,我接个电话!”

    老黎果真停止了闹腾,站起来:“我上个卫生间!”

    老黎说着就出去了,我接通四哥的电话。

    “那个接送小亲茹的出租司机让我倒腾动员了一阵子,已经不干了……”四哥说。

    “嗯……然后呢?”我说。

    “那司机刚辞去活,皇者接着就给我打来了电话……”四哥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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