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上司的秘密易克秋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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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8 借力

    我下车打开后车门请关云飞上车,然后上了副驾驶的位置,告诉了四哥要去的地方,车子接着就驶出市委大院。

    “东凯呢?”关云飞说。

    “孙书记在市中区办事的,他直接过去,让我带车来接你过去!”我说。

    “嗯……”关云飞然后不吭声了,我从观后镜里看去,他看起来显得心事重重。

    我坐在前面神色平静地看着前方,心里十分焦急,急切地等待着方爱国那边的消息。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距离要吃饭的度假村越近,我的心里就越焦急不安。

    四哥仿佛知道我的心思,直接转弯走了另一条路,那条路下班高峰期经常堵车。

    四哥在帮我争取时间。

    坐在后排的关云飞正低头在沉思,根本没有觉察到改了行车路线。

    坐在前面,我不停翻看手机,急切等待方爱国的消息。现在,方爱国那边的结果已经成为决定我整个计划是否成功的关键,一切都取决于那边是否成功。似乎,此时,方爱国那边进展并不是很顺利。

    这么一想,我越发心焦。

    “你有事?”坐在后排的关云飞冒出一句。

    “没有啊!”我回头冲关云飞笑了下。

    “没事来回摆弄手机干嘛?”关云飞说。

    “呵呵……想看下明天的天气的,等天气预报的……”我笑着收起手机。

    “这天啊,春天都要到了,还在下雪,恐怕也是今冬最后一场雪了……”关云飞看着车外说。

    “是的,春天就要到了,冬天就要过去,最后一场雪了!”我说。

    这时四哥的车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关云飞说。

    “堵车了!”四哥说。

    “下班高峰期,又加上下了雪,不堵车才怪!”关云飞嘟哝了一句,又说:“咦,我们怎么走了这条路,去度假村不是可以走另一条路的吗?”

    “报告关部长,来接你的时候我收听交通电台提示,说那条路出了一起车祸,堵得水泄不通!”四哥说。

    “哦……这年头,到处堵车,真是没办法!”关云飞无奈地说了一句。

    四哥为我争取了时间,可是我依旧没有接到方爱国那边的消息。

    关云飞这时又看着四哥:“你是秋桐的驾驶员?”

    “是的,关部长记性真好!”四哥说。

    “呵呵……我好像记得经常跟秋桐出来的是你,果然不错!”关云飞笑了下,然后说:“秋书记呢,这两天出了点事,你要保持淡定的心态,沉住气,稳住神,该干什么的干什么,听从易主任的安排,好好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是,部长指示的对,我记住了!”四哥说。

    我这时有些沉不住气了,又摸出手机,快速给方爱国发了一条手机短信:怎么样了?

    发完,我将手机放回到口袋。

    关云飞又看着我:“小易,我看你最不适合的就是开车。”

    “怎么说?”我笑看关云飞。

    “整天摸弄手机,不离手,这开车最忌讳的就是玩手机,我最忌讳的也是驾驶员边开车边看手机!”关云飞说。

    “呵呵……我要是你的驾驶员,那我就把这毛病戒了!”我说。

    “你永远也成不了我座驾的驾驶员,即使成了,也早就被我开除了!”关云飞哈哈笑了起来。

    我也笑起来。

    堵了一会儿车,道路通了,车子又开始往前走。

    “道路上有雪,走慢点,不要着急!”关云飞说。

    关云飞这话倒是很合我意。

    四哥保持不快不慢的速度开着,我的手又伸进口袋握住手机,唯恐来了信息漏掉。

    “我怎么看你有些心神不定呢?”关云飞又说。

    “有吗?”我回头看着关云飞。

    关云飞用深沉的目光看着我:“当然有!”

    “呵呵,领导到底是领导,这都能看得出来,不错,我是心神不定的,我是担心去晚了耽误你和孙书记的饭局!”我说。

    “就我们三个人吃饭,早一会儿晚一会儿无所谓,不要紧!”关云飞似乎信了我的解释,顺便安慰了我一句。

    然后,关云飞似乎想起了什么,摸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我今晚不回去吃饭了,和东凯小易一起有个饭局!”关云飞说。

    他在给谢非打电话。

    不知道谢非在电话里说了什么,关云飞放下了电话,一会儿,轻轻呼了口气。

    “那天你和东凯到旅顺口区宣传部了?”关云飞说。

    “是的。”我点头。

    “见到宁静了?”关云飞说。

    “嗯,见到宁部长了,她亲自接待的!”我说。

    显然,宁静或者谢非告诉的关云飞,宁静的可能性要大一些。我下意识地认为谢非一般是不会主动在关云飞面前提起我的。或许是因为我和她之间发生了那种关系的缘故吧。

    “呵呵……这个宁静……怎么样,对她印象如何?”关云飞说。

    “挺好的!”我说。

    “这话很笼统!”关云飞说。

    “我觉得宁部长很沉稳很有气质,做事很干练,说话很利索,思维很敏捷……”我说。

    “嗯……算你观察细致……”关云飞点点头:“这年头,能在官场混的女官员,多少都是有两把刷子的,要么有后台,要么有背景,要么有能力,要么有学历,要么有……”

    说到这里,关云飞住了口,暧昧地笑了一声。

    我知道关云飞没有说出的话是什么意思,但不知道关云飞此时说这话是不是有所指。

    我跟着笑了下,没有说话。

    “其实,我一直认为,秋桐属于那种没有后台没有背景只是靠能力提拔上去的女官员,这样的女官员,在官场是十分稀少的,正因为稀少,所以很难得,但要想混出名堂,难度也更大……毕竟,这是个现实的社会,官场更现实,圈子都是有规则的,能适应规则的生存下来,不适应的就要被淘汰,这其实很残酷……”关云飞带着无奈而又惋惜的口吻说。

    我又点点头,但其实并不赞同关云飞的话。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我立刻摸出手机,一看,是孙东凯打来的。

    “接到关部长了吗?到哪里了?”孙东凯说。

    “我现在正和关部长一起往酒店赶,路上堵车耽误了一会儿……”我说。

    “哦,好的,我已经到房间了,先等着你们!”孙东凯说完挂了电话。

    “孙书记打来的,他到酒店了!”我回头对关云飞说。

    “嗯,那就让他等会儿吧!”关云飞说。

    眼巴巴看着车子到了度假村,方爱国没有给我回复任何信息。

    车子停稳后,我先下车,然后给关云飞打开车门,关云飞接着就往里走。

    我向四哥做了个手势,四哥会意,点点头。

    我然后跟在关云飞后面进了度假村,直奔房间。

    到目前位置,方爱国一直没有来消息,之前的计划要做一个小小的变动,计划实施的一切步骤都要根据方爱国那边消息何时传来决定。

    四哥刚才看懂了我的手势,他知道该怎么做的。

    进了房间,孙东凯笑着迎上来:“关部长,你来了!”

    “呵呵,东凯,让你久等了,路上堵车,耽误了一会儿!”关云飞笑着说。

    我看到衣架上挂着一件黑色的风衣,那是孙东凯的。

    关云飞边和孙东凯说话边要脱风衣,我故意和关云飞保持几步的距离,没有靠过去帮他脱风衣。

    孙东凯看了我一眼,我装作没有领会的样子,说:“我出去安排下酒菜……”

    孙东凯接着亲自接过关云飞脱下的风衣,挂在衣架上,和自己的挨在一起。

    关云飞的风衣是灰色的,孙东凯的是黑色的。

    在服务台前我遇到了四哥,四哥低声对我说了声:“刚才我电话打过去了,那边还没有开口,正在加紧进行时……”

    一听这话,我的心缩紧了,怪不得方爱国一直没有回复我,原来没有收获。

    “告诉方爱国,不惜使用任何手段,必须撬开他的口,必须要在饭局结束前拿到东西!”我低声对四哥说了一句。

    “嗯……”四哥点点头。

    “胡萝卜加大棒!胡萝卜要大的,大棒要粗的!”我又咬咬牙说。

    “嗯……”

    “记住关穿的风衣是灰色的!”我说。

    “记住了,我会告诉他们的!”四哥说。

    这时有服务员过来,我大声对四哥说:“你去大厅吃饭吧,吃过饭在车上等我们……”

    四哥答应着去了。

    然后我招呼服务员准备上酒上菜,接着回了房间。

    关云飞和孙东凯都已经就坐,我也坐下,随后服务员开始上酒上菜。

    今天的菜是我特意点的,数量不多,但都很有档次品味,都是关云飞和孙东凯平时喜欢吃的。

    但关云飞和孙东凯似乎都没有对今天的菜产生什么兴致,一句好评都没有,更别说点赞了。

    关云飞举起酒杯,冲孙东凯示意了一下,然后又看了看我:“一起喝吧!”

    然后关云飞先干了,孙东凯也干了。

    关云飞摸起一支烟,孙东凯忙拿起打火机给他点着,关云飞深深吸了一口,看着孙东凯:“东凯,我看你脸色似乎不太好!”

    孙东凯苦笑了下,然后叹了口气:“出了秋书记这档子事,我是寝食不安呢,气色能好吗?”

    说完,孙东凯也摸起一支烟,点着,默默地吸起来。

    关云飞说:“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我其实心里也不好受,毕竟这事是出在我的宣传口,毕竟秋桐是宣传口的干部!”

    “关部长,我没有尽到市委交给我的责任,没有完成组织交给我的任务……”孙东凯脸色沉重地说。

    “此话怎么讲?”关云飞说。

    “作为集团党委书记,我负有带班子的责任,负有带出一支廉洁勤政队伍的任务,可是,我没有完成好,我实在感到惭愧,关部长,我今天当面先给你做个检讨……”孙东凯面有愧色地说。

    “东凯,听你这话的意思,好像秋桐的事情已经定性了?”关云飞不动声色地说。

    孙东凯一怔:“哦,不是,我不是这意思,我只是觉得自己有负市委和组织的重托,有负关部长的一片殷切期望……秋书记的事,现在当然是没有定性的,现在她只是被检察院传去询问,只是询问……”

    “当然,虽然没有定性,我也没有说秋桐就一定没事!”关云飞说。

    似乎,关云飞今天约孙东凯吃饭的目的就是想试探孙东凯的态度,当然,也是想借此向孙东凯传达自己的某种信息和意图,当然这种信息和意图都是他出于自己的需要来传达的。

    他们在那里交谈,我闷头吃菜,边不停给他们倒酒倒水。

    孙东凯对关云飞刚才的话似乎有些拿捏不准,一时没有说话。似乎他在琢磨关云飞此话的真正用意,甚至在琢磨关云飞今晚约自己吃饭的真正意图。在这样敏感的时刻,关云飞突然约他吃饭,他不可能不琢磨的。甚至,关云飞约他吃饭的事他已经向雷正汇报了。

    关云飞看着孙东凯,又说:“还有,其实你刚才不必自责,班子成员有事,未必就一定是你的责任,毕竟班子成员不是你任命的,你也无权免职,他们是市委管理的干部。”

    “呵呵……”孙东凯笑了下。

    “但你能主动提到自己的责任,我还是很欣赏的,这说明你有很高的政治觉悟和大局意识,对于抓班子带队伍,我一直多次强调,一把手要做出表率,其实你自从担任集团党委书记以来,对你的工作,我只能用两个字来评价:满意。不仅我满意,市委也是满意的,乔书记也是满意的,集团上下的干部群众也都是满意的。此次不管秋桐是不是真的有事,我想对于你来说,都是问心无愧的,你不必有任何不安和自责的……”关云飞慢条斯理地说着,说完,又举起酒杯子自己喝了。

    孙东凯眨眨眼看着关云飞,似乎在琢磨关云飞这话到底是真心的还是别有用意,但随即他就做出一副感动的样子:“感谢关部长对我的评价,感谢关部长对我的表扬,你的肯定是对我最大的鼓励和鞭策,也让我感到心里安稳了一些……此次秋书记的事,让我十分心痛和惋惜,秋书记是一名十分能干的管理型干部,没有秋书记的集团党委班子,是不完备的,我发自内心希望秋书记此次能安然无事回来,集团还有很多重要的工作需要她去做,不论是我还是集团党委都离不开她……我十分愿意相信秋书记这次只是一个误会,相信秋书记是清白的……”

    关云飞看着孙东凯:“你的想法我能理解,其实我也是同样的心愿,只是,愿望终归是愿望,事实终归是事实,秋桐这事最后的结果,现在我们无法做最终的结论,但是,我总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检察院那帮人,轻易是不会随便动一个副处级干部的……如果证据不确凿,是不会轻易下手的……还有,我想你该知道,但凡纪委或者检察院要对处级干部立案,都必须要向市委书记先汇报,也就是说,没有乔书记的点头,他们是不能随便抓人或者立案侦查的,这是老规矩……”

    孙东凯点点头:“这规矩我知道。”

    我听了心里一动,这么说,秋桐被带走,乔仕达是知道的,是他点头同意的了。

    乔仕达同意带走秋桐,似乎有两个原因可以解释,一来乔仕达和秋桐并不熟悉,也没有过什么来往,对乔仕达来说,秋桐只是他手下众多处级副处级干部中的一名,微不足道;二来或许是检察院的证据确凿,加上有雷正的推波助澜,乔仕达没有理由不同意立案,同时他或许也想借此整肃一下官场,敲打一下那些处级干部,起到杀一儆百的作用。当然,他敲打干部的意图不是真正要反贪,而是让大家再次意识到他在星海至高无上的权力和意志。

    当然,对于秋桐的事是否牵扯到关云飞和雷正之间的暗斗,乔仕达心里怎么想的,是否意识到了这一点,我就不知道了。

    关云飞长出了一口气,看着孙东凯:“所以,东凯,我今天约你来吃饭,就是想告诉你,要做好最坏结果的打算,要早有这个心理准备!”

    孙东凯面色沉重地点点头:“关于这一点,我正准备向你汇报的……现在秋书记分管的那一块,我暂时兼管,但也只能是暂时……”

    似乎,关云飞和孙东凯都做了秋桐出不来的打算了,我心理暗暗骂了一句:“马尔戈壁!”

    当然,我知道,如果秋桐能出来,关云飞自然是十分高兴的,但似乎他现在态度有些悲观,他今晚与其说是约孙东凯出来吃饭提醒孙东凯要有最坏的打算,到不如说是想借此探探孙东凯的口风,或者想通过孙东凯向雷正传递什么口风,为自己下一步的防范打下一个基础。

    然后,关云飞又开始对秋桐的事情感到惋惜和叹息:“**说过,做好事不难,难的是一辈子都做好事。我忽然想到另外一句话:不**不难,难的是有实权的时候一直不**。我还想到一句很让自己忧虑的话:当**成为一种风气时,廉洁的人将面临巨大的精神压力,清官既可能是别人的眼中钉,同时也可能成为大众眼中的傻子。”

    我和孙东凯都看着关云飞。

    他继续说:“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他违背了社会对他的基本预期。如果允许我危言耸听一次的话,我会说:今天的官场正在接近这样的边缘,,因为长期理性的法律对人的即时理性不能完全信任,人很可能抵不住诱惑,所以要让他远离某些致命的诱惑,这是对人性的现实考虑。对于**其实也有这样的道理在里面,当权力过大的时候,实际上也是对掌权者无时不在的诱惑,我们完全可以相信有一部分意志坚决者是能够经受住一切诱惑的,可是我们很难完全相信其他人也能做到这一点,因为多数人都是普通的凡人。所以,秋桐的事情,虽然我们都感到很意外,但也是要有足够的心理准备……”

    关云飞一席话似乎还不无道理,但只是不适宜用在秋桐身上,这一点我确信无疑。

    又喝了几杯酒,关云飞对我说:“小易,准备上饭。”

    关云飞要吃饭了,我心里一急,说:“关部长,时候还早呢,再吃点菜喝点酒吧,不着急!”

    “不了,吃饭!”关云飞一摆手。

    孙东凯对我说:“去要饭吧。”

    我没有办法了,只好出来点饭。刚点完饭,接到了方爱国的手机短信:开口了东西已经拿到,正在往度假村赶。

    我稍微松了口气,现在真是争分夺秒啊。

    我迅疾给方爱国回复短信,叮嘱他要怎么去做,我知道四哥此时已经安排好人扮作服务员准备进房间了。只要能把那东西放进关云飞的风衣口袋,大事就算告成。

    刚回到房间一会儿,饭就来了,关云飞随即就开始吃饭,吃了几口:“行了,饱了!”

    关云飞不吃了,我和孙东凯自然也不能再继续吃饭。

    “走吧!”关云飞站起来。

    关云飞要撤离,而此时方爱国还没到,我几乎要绝望了。

    但我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站起来准备走。

    关云飞看着我和孙东凯:“今天约你单独吃饭,想到小易是你的办公室主任,没当外人,在场听了也无妨……”

    孙东凯笑起来:“能得到关部长的青睐和信任,这是小易的荣幸!”

    我也笑着。

    关云飞又看着我:“小易,作为孙书记的办公室主任,你要尽职尽责为孙书记服好务,牢记自己的职责和身份,要讲政治,讲大局……”

    在我听来,关云飞这话是一语双关。

    我忙点头:“是,牢记部长指示。”

    孙东凯说:“小易,你看,关部长对你的成长是很关心的,你可不要辜负了领导的一片期望啊!”

    关云飞呵呵笑起来:“我对他只能是关心,而你可是栽培呢,他的成长离不开你的栽培的。”

    孙东凯说:“我和小易的成长都里不离开你的栽培!”

    关云飞又笑起来,然后走到衣架前。

    孙东凯从衣架上拿下关云飞的风衣,关切地说:“关部长,外面天冷,风大,还是穿上风衣吧。”

    关云飞点点头,穿上风衣。而孙东凯只是将风衣搭在胳膊上,没有穿。

    然后,大家一起出去,我去服务台结完账,跟在他们后面下楼出了酒店门口。

    边下楼,我边给方爱国发短信告诉我们现在的动态。

    最后的一搏。

    四哥此时已经在车上等着了。

    到了门口,孙东凯对我说:“小易,你把关部长送回家。”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又没喝多!”关云飞说。

    “这哪能,还是让小易送你回去,怎么能让领导自己回去呢?!”孙东凯坚持说。

    “呵呵,那好吧!”关云飞说着就往车前走。

    我此时心急如焚,却也只能站在车前打开车门等关云飞上车。

    正在这时,一辆黑色轿车驶过来停在酒店门口,车上下来一个穿黑衣服的人,急匆匆往里走。

    此人正是方爱国。

    方爱国直接和正往车跟前走的关云飞擦肩而过,过去之后,回过头,冲我微微点了点头。

    我暗暗松了口气,我日,成了。关键时刻到底没有掉链子。

    接着关云飞上了车,四哥开车离开了度假村,送关云飞回家。

    路上,我默不作声,通过观后镜看着关云飞的动静。

    “对了,刚想起个事,打个电话!”关云飞自言自语地说着,边伸手到风衣口袋摸手机。

    我屏住呼吸看着观后镜里的关云飞。

    关云飞的手突然停住了,轻轻咦了一声,然后摸出一个不大的小袋子。

    关云飞从袋子里摸出一个微型采访机,打开,里面还有磁带。

    关云飞看了看,接着把磁带放进去,把采访机放回到袋子里,随即又摸出一个叠成四方的信纸。

    关云飞皱皱眉头:“小易,今晚,你看到谁动我的风衣了?”

    “没看到谁啊,”我说:“对了,就孙书记吧……”

    “哦……”关云飞点点头,面带困惑之色,然后说:“打开车后座的灯。”

    四哥随即打开车内灯。

    关云飞随即打开信纸,凑近灯光开始看。

    看了一会儿,关云飞脸色突然微微有些变了,眼神开始发亮,立刻将信纸又叠好,对我说:“小易,今晚,你真的只看到东凯动我风衣了?”

    “是的!”我说。

    关云飞摇摇头,自言自语地说:“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关部长,怎么了?”我说。

    我知道关云飞当然不相信孙东凯会往他风衣里放那个东西的,打死他都不会相信。但他知道更不会是我,因为我一直就没有靠近他,更别说动他的风衣了。

    我要的就是在这个效果,越是让他的思维发生混乱越附和我的意图。

    “没什么……”关云飞随即将袋子放进风衣口气,略一沉思,摸出手机。

    片刻,我听到关云飞说:“乔书记,我是云飞,我有重要事情要当面向你汇报……”

    此时我最希望听到的就是这话。

    不知道乔仕达在电话里对关云飞说了什么,关云飞没有再说话,放下手机对四哥说:“掉头,去市委大院!”

    四哥答应着随即掉头,直奔市委大院。

    我坐在前排没有说话,此时,我保持沉默是最好的选择。

    继续通过观后镜观察着关云飞,他此时眉头依然紧锁,面带困惑,带却似乎有显得有些兴奋。

    我知道他为什么兴奋,也知道他为什么困惑。

    只不过,关云飞兴奋地很镇静,困惑地很淡定。

    进了市委大院,四哥直接要往宣传部办公楼方向开,关云飞说:“不去部里,去市委办公室那边!”

    市委办公室单独一座小楼,距离宣传部所在的办公楼并不远,乔仕达的办公室在那里。

    车子开到市委办公楼下,关云飞没有立刻下车,说:“今晚的事,你们两个,不准告诉任何人。”

    我回头看着关云飞:“哦……”

    “就是我上车之后的事!”关云飞又补充了一句:“这事不准和任何人提起。”

    我和四哥忙点头。

    “好了,你们先回去吧。”关云飞说。

    “不用送你了?”我说。

    “不用了,我自己有办法回去。”关云飞说着打开车门,直接进了办公楼。

    四哥随即开车离开。

    我随即摸出手机打给了方爱国:“你们马上赶到市委大院,不要进去,在门口密切注意进出的车辆。”然后我将关云飞和雷正的车牌号告诉了他们。

    我此时是不宜在此地久留的。

    方爱国答应着:“马上就过去。”

    然后我让四哥送我回宿舍,路上我问四哥:“四哥,你说关云飞刚才是不是在演戏?”

    “我看不像!”四哥说:“我们做的很隐蔽,没有露出什么破绽,关云飞没有理由怀疑你,也没有必要在你面前演戏……”

    “那就好,”我自我安慰地说着,松了口气:“好戏开始了,就等着看下一步了……今晚,将是决定成败的关键时刻……”

    我知道,关云飞此时无暇去想风衣口袋里的东西是如何出现的,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那东西能说明证明什么。他显然看懂了那东西,明白那东西意味着什么,知道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去做。

    他没有直接找雷正,是十分明智聪明的做法,也正合我意。我想做的也正是将乔仕达扯进去。

    到了我宿舍的小区门口,我对四哥说:“你先回去吧,明天照常上班,不要出车,如果有人给你派车出去,你就说我直接给你打招呼了,说我今天要用车。”

    四哥会意地点点头:“明天上午,是方爱国留给你最后的期限了,是不是?”

    我点点头:“是的,如果明天中午之前秋桐再出不来,方爱国就要直接把这事向李顺汇报……依照李顺的脾气性格,一旦他知道了这事,说不定就会冲动,不知道会干出什么样的事情来,那样反而会将事情弄砸……不过这事我也不怪方爱国,他有他考虑问题的出发点,他有他考虑问题的角度,作为他的位置和角色,他这样做似乎也无可非议。”

    四哥沉默了片刻:“你说老李会不会将这事告诉李顺呢?”

    “我想老李比我们更了解他儿子,他断然不会的!”我说。

    “嗯……”四哥点点头:“在那座小楼里,不知道今晚都会发生些什么。”

    “我们该做的都做了,虽然好事多磨,但终归我们的计划得以顺利实施,需要做的事情都做了,剩下的,主动权不在我们,看他们怎么办吧!”我说:“按照我的思路和设想,或许今晚就能出结果,当然,今晚我们是看不到的……”

    “好,你先回去休息吧,有事随时和我联系。”四哥说。

    我直接回了宿舍。

    一进门,小猪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茶几上摆放着一堆零食。

    看我回来,小猪从沙发上坐起来:“么么哒易老弟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今晚不回来让我独守空房呢!”

    “放这么大一美女在我宿舍,我怎么舍得不回来呢?”我半开玩笑地说。

    “嘻嘻……么么哒,吃饭了吗?”小猪说。

    “吃了,你呢?”我坐在小猪对过。

    “这不,正在进行时!”小猪指了指茶几上的零食。

    “你就吃这个?没正儿八经吃饭?怎么现在了还吃东西?”我说。

    “你就没看看房间里有什么变化?”小猪说。

    我看了下:“哟,你打扫房间了!”

    “废话,一回来就开始打扫,你这房间整个就是一猪窝,乱得不成样子,脏衣服到处都是,我整整捣鼓了好几个小时,打扫完卫生又把你的脏衣服洗完,累死我了……这不,刚到楼下买了点零食在犒劳我的小肚肚……”小猪说。

    “你来了,这里可不就成了猪窝了……小猪住在猪窝里正合适,不打扫也没关系啊!”我笑起来。

    “切——你才是猪呢,客厅卧室厨房卫生间,就没一个干净的地方,看来这家里啊,没有个女人真是不行,可惜海珠不在这里,看来你这里好久没有女人光顾了!”小猪说。

    “倒是想有女人来光顾,可惜没女人愿意来啊,呵呵……”我笑起来。

    “看你这模样,好像挺开心的,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啊!”小猪看着我,嘴里面边吧唧吧唧地吃着东西。

    “你说呢?”我笑看小猪。

    “嘻嘻,一定是有好消息,一定是和阿桐有关的好消息,是不是?说,快告诉我!”小猪眼神发亮,凑到我跟前看着我。

    “现在,我什么都无法告诉你,在秋桐出来之前,说什么都是没用的!”我说。

    “额……死鬼么么哒,还试图瞒着姐姐我啊,不乖哦……”小猪说。

    “不过,按照我的想法,或许明天中午之前,你就能见到秋桐了!”我边说边点燃一支烟,慢慢吸了两口。

    “这的吖,我切,这简直太棒了,这是我下飞机之后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么么哒易老弟,你真是我的福星啊!”小猪兴奋地打了我一拳:“行,易老弟,我这人说话算话,等秋桐出来,我就不让你叫我姐姐了……”

    “那叫你什么?”我得意地说。

    “叫我什么?”小猪抿嘴笑了下:“要不,叫我姑姑吧!”

    我一咧嘴,哭笑不得:“小猪,你欺人太甚了!太不像话!”

    “哈哈……”小猪大笑起来:“好了,乖,么么哒,姑姑逗你玩呢,这样吧,以后我叫么么哒哥哥好不好呢?”

    “这还差不多!本来你就该叫我哥哥,你没我大呢!”我说。

    “哥哥——么么哒易克哥哥!”小猪还真叫了起来,我一时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嘻嘻……大男人还害羞啊,么么哒,既然如此,那我还是叫你弟弟好了。”小猪说。

    “说过的话不许耍赖!”我说。

    “额……好吧,那我暂时先不耍赖!”小猪说。

    “暂时是什么意思?你又在耍我!”我说。

    “哈哈……姐姐逗弟弟玩,难道不可以吗?”小猪得意地笑起来。

    我忍不住也笑了起来。

    这时,我的手机来了短信,方爱国来的。

    我摸出手机看,小猪凑过来,我摆摆手:“不要乱看人家的**。”

    小猪撇撇嘴:“不看就不看,哎,累了,我先洗个澡去了……洗完澡困觉觉……”

    小猪说着进了客房,随即拿着换洗衣服进了卫生间。

    她倒是很知趣,不用客气直接就打算在客房住了。

    我看着小猪。

    小猪走到卫生间门口,停住,看着我:“么么哒,姐姐洗澡澡,不许偷看哦……”

    “你不关门我就看!”我说。

    “嘻嘻,偷看姐姐明天不给你做早饭!”小猪笑着进去,关上了门。

    但她只是关了门,没有从里面反锁。

    似乎,小猪对我是没有戒备之心的。

    我当然不会干那种趁人之危的事情。

    我然后看手机短信:“易哥,刚才看到两辆车进了市委大院,一辆是关云飞的,一辆是雷正的,两辆车进去的时间相差大约10分钟,关云飞的先进去的……”

    “好的,继续监视!”我回复方爱国。

    显然,关云飞是通知自己的驾驶员来接自己的,当然不会现在就走,只是等着自己。

    而雷正的车这个时间进了市委大院,极有可能雷正是在车上的。雷正此时进市委大院,不会是加班,应该是乔仕达把他叫来的。

    如此,关云飞还没有离去,雷正又来了,那就是说乔仕达要召集关云飞和雷正一起谈事情。

    如果是这样的话,乔仕达会如何告诉雷正那信和录音带的事情呢?是说自己收到的还是说关云飞提供来的?他和关云飞有没有就这东西的来历达成一致呢?如果雷正问起这东西的来历,乔仕达和关云飞会如何回答呢?当然,现在这东西是如何来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东西的真实程度,而要证明这东西的真伪,只要乔仕达发话,做起来并不难。

    乔仕达此时把雷正召来,似乎是要当着关云飞的面和他谈及此事,他这样做,显然是带着协调两人关系的用意,既要解决问题,又要显出自己对他们的不偏不倚,还得让他们感觉出自己的权威。

    站在关云飞的立场,似乎他现在并不仅仅会满足秋桐安然无事,他想借助这件事来实施自己的反击,会义正言辞提出要深究后台深挖幕后,毕竟秋桐是他分管下的干部,说带走就带走,但带走容易,放出来可不是那么简单可以了事的,带人走你有理由,放人同样要给个交代,而这交代,就是要追究诬告人的责任,追究幕后的指使者。关云飞好不容易抓住了这个反戈一击的机会,他是不会轻易放过的。

    如果关云飞如此做,那雷正显然会显得很被动,特别是在乔仕达面前。

    乔仕达面对关云飞义正言辞的要求,是无法阻止的,甚至他也会向雷正提出这样的要求。一是要求迅速查清事情的真相,如果确实证明秋桐没事,那就要立刻放人;二是要追查这事的前因后果,到底是不是诬告,如果是诬告,检举人赵大健又是受了谁的指使,是他自己的主管行为还是被人幕后指使的,那个做伪证的修理厂厂长又是怎么回事,这些肯定都要有个交代。

    这样的话,雷正就很被动了,关云飞的要求他可以置之不理,但乔仕达是他的吾皇万岁,他不敢当耳旁风的,必须要慎重对待的。

    顷刻之间,暗斗的主动权掌握在了关云飞手上。

    当然,我不担心修理厂厂长会再度反水,方爱国已经按照我的指示给了他足够的大棒,还有足够的胡萝卜。

    我想,此时,乔仕达关云飞雷正已经开始商讨此事要如何处理了。

    当然,对于关云飞今晚提供的东西,即使关云飞说自己也不知道是谁放到风衣口袋里的,但乔仕达未必会相信,他甚至会怀疑这只是关云飞的一个借口,会怀疑这是关云飞自己安排人捣鼓来的。但这东西怎么来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东西的内容。

    乔仕达越是这样怀疑关云飞,他就越会重视这个问题,因为他明白关云飞和雷正之间的关系,知道这事牵扯到雷正和关云飞两个市委常委之间的暗斗,作为市委书记,他不能不慎重对待的。

    作为一个官场老油条,乔仕达显然知道自己该如何处理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不管是明里撮合暗里挑拨还是各打五十大板,他都会有自己的目的和企图。在某种程度上,他是希望看到手下的常委之间闹不团结搞暗斗的,这样才能愈发让自己的权力更加稳固,让自己的位置更加重要,让手下更贴紧自己。

    我又点燃一支烟,慢慢地想着……

    卫生间里传来哗哗的水声,还有小猪唱歌的声音:“小事从不在乎,大事从不糊涂,我是一只聪明的快乐的小猪;常常感恩知足,工作不要太苦,健健康康才是我最爱的礼物;朋友好好相处,不要计较过去,我是一只善良的可爱的小猪;天天大声唱歌,偶尔打打呼噜,嘻嘻哈哈从不会轻易的发怒……扭扭屁股,快乐小猪,每分每秒都过得舒舒服服;伸伸懒腰,快乐小猪,我要你也象我一样幸福……”

    听到小猪的歌声,我不由受了感染,小猪是永远的乐天派,似乎从来就不知道忧愁。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海珠打来的。

    “阿珠!”我接电话。

    “哥,你在哪里?”海珠说。

    “在宿舍!”我说。

    “自己一个人在宿舍?”海珠说。

    “怎么了?废话!”我说着又看了一眼卫生间门口方向,然后站起来,直接去了阳台。

    “问问呗,怎了?”海珠说。

    “没怎么!”

    “秋桐的事怎么样了?到什么程度了?”海珠问我。

    “没到什么程度,还那样!”我说。

    “那……怎么办?”海珠说。

    “我怎么知道!”我说。

    “你就没想想办法帮帮她?”海珠说。

    “你觉得我能有什么办法?你觉得我有那么大能耐吗?”我说。

    “嗯……哥,你说,秋桐是不是真的有问题啊?”海珠说。

    “你问我,我问谁去?”我说。

    “我看,可能是真的有问题了!”海珠说:“要是真的有问题,那是谁也帮不了的了!”

    “你为何这样说?”我有些警觉。

    海珠没有回答我,又说:“有件事我想不明白!”

    “什么事?”

    “为何你要在公开场合表现出对秋桐的事幸灾乐祸的样子……这似乎很怪异!”海珠说。

    一听海珠这话,我的头有些发晕:“你又和曹丽打电话联系了是不是?你在和我打电话之前又找曹丽问秋桐的事情了是不是?”

    我的火气上来了。

    “不是我给她打的,是她主动打给我的!”海珠小声辩解。

    “她是不是知道你早就知道秋桐的事情了?”我又说,心里有些紧张。

    “没有啊,我装作不知,曹丽先告诉我的……”海珠说:“我装作很惊讶的样子,她感觉不出我早已知道的!”

    海珠的话并没有让我的心松下来,海珠和曹丽相比,精明度差了一大截,她以为曹丽听不出来,未必就真的是这样。一旦曹丽要是觉察出海珠早已知道了秋桐的事,肯定知道是我说的,那显然我那天早上在孙东凯和曹丽面前的演戏就被识破。一旦曹丽再和孙东凯提起此事,心计多端的孙东凯极有可能就会对我为何要装逼装作不知产生怀疑,一旦孙东凯对我产生了怀疑,我就极有可能在孙东凯面前露出马脚,甚至被他识破我的真面目。

    而导致到这一步的原因,就是海珠,就是海珠不听我的话坚持要和曹丽交往。一想起海珠的不听话我的心里就窝火。曹丽甚至连我在公众场合对秋桐之事幸灾乐祸都说了出来,显然她们谈了不少关于秋桐的话题,海珠一旦那一句话没把握住,说不定就被曹丽捡了漏子。而曹丽和海珠打这个电话,不知道是她自己的行为还是受了谁的指使,如果仅仅是她自己的行为倒还好说,如果是有人指使她故意这么做这么说的,那就说明是有目的的,是在套海珠的话的。蒙在鼓里的海珠说不定哪句话就会泄露关于我和秋桐关系或者我自身的机密,那会误了大事,甚至会葬送掉我之前的努力,即使不会,也会为我的今后埋下隐患的伏笔。

    越想越窝火。

    “告诉你一万遍了,不要再和曹丽来往,你为什么就是不听?”我说。

    “是她主动找我的,又不是我找的她。”海珠辩解。

    “本质上有什么区别吗?你知不知道曹丽是个什么样的人?你知不知道你和她继续交往下去最终是什么样的结果?你知不知道你和曹丽继续保持来往甚至会害了其他人?”我气火火地说。

    我来了火气,海珠也火了。

    “你嚷嚷什么,不就是曹丽和我打了个电话吗?不就是我们聊了会秋桐吗?你看你激动的,你激动什么?你搞那么夸张干嘛?少给我上纲上线,一个简单的电话,有必要夸张到那样的程度吗?我看你就是存心没事找事!好了,算我犯贱,没事给你打什么电话……”海珠生气地说着,接着就挂了电话。

    听着电话挂断的声音,我郁闷之极,烦闷烦躁起来。

    回到客厅,小猪已经洗完澡了,正坐在沙发上吃水果。

    她此时穿了一件蓝色格子的睡衣,下摆下露出雪白的小腿,领口处隐约似乎还能看到乳沟的影子。

    比起以前,小猪愈发有风韵了。

    我坐在小猪对过,小猪边吃水果边晃动着小腿,小腿微微有些分开。似乎小猪在我面前并没有设防的戒心。

    “你——把腿合上!”我说:“再分开些我就看到睡衣里面了……”

    “切——”小猪脸色微微一红,把腿并拢,摸起一个橘子冲我扔过来:“么么哒是个小流氓,调戏良家妇女……”

    我没心思和小猪开玩笑,拿起橘子剥开就吃。

    “么么哒,看看我!”小猪说。

    我看着小猪。

    “你说此时的我,刚刚沐浴后的我,是不是很有女人的风情呢?是不是我比以前更有女人味道了呢?”小猪说。

    “是,你脱光了更有女人味道,要不要这样呢?”我说。

    “去你的,脱光了你敢动我?看你是有贼心没贼胆!”小猪说。

    “那你脱光试试?”我说。

    “做梦吧你,我才不呢,”小猪说:“么么哒,问你个问题!”

    “说——”

    “你说,我们这孤男寡女的同居一室,你心里有没有什么想法?”小猪说。

    我说:“有!”

    “什么想法?”小猪说。

    “说出来就没意思了!”我说。

    “怎么没意思,有,说!”小猪说。

    “那我就说了……我想啊,你会不会半夜跑到我床上去呢?”我说。

    “哈……死鬼么么哒,你就做你的黄粱美梦去吧!”小猪哈哈笑着,又把抱在怀里的抱枕向我扔来,我一把接住。

    吃完橘子,我对小猪说:“这么晚了,猪也该睡觉了,去吧,客房的干活!”

    “我不困,时差还没倒过来!”小猪说。

    “不困那你就自己在沙发上玩吧,我要睡了!”我说。

    “哎,么么哒,不要嘛,陪我玩会儿吧,这么久姐姐没和你聊天了,见一次面多不容易!”小猪说。

    “亲,我明天还要上班呢!”我说着站起来。

    “哎,得了吧,少找上班的借口,我看你是有心事……说,刚才在阳台和谁打电话的,听起来声音似乎还挺激动……”小猪说:“是不是二奶?”

    “二奶?”我的心里一动,看着小猪:“什么二奶?你说的二奶是哪个?”

    说完这话我立刻发现自己失言了,小猪又不认识夏雨,她当然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了。

    “哈,看来你还真有二奶啊,而且还不止一个,被我无意说中了!”小猪说:“老实交代,你的二奶有几个,挨个说,按照年龄从小到大一个个交代出来,坦白从宽!”

    “晕,我被你套进去了!”我说。

    “哈哈……”小猪得意地笑起来:“么么哒,我早就知道你是个情种,谁要是和你结了婚吧,就等着绿帽子戴吧,很荣幸海珠有了这个殊荣……”

    “少胡说八道,我是好人!”我坐下说。

    “有二奶也未必就是坏人啊!我说你不是好人了吗?”小猪说。

    我苦笑一阵。

    “喂——到底有没有二奶啊?有几个啊?”小猪继续追问我。

    “有,一个!”我说。

    “吖,谁呀,我认识吗?”小猪说。

    “你认识,她叫肖竹!”我说。

    “切,一边去!”小猪发现被我耍了,做气哼哼状。

    闹了一会儿,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对小猪说:“小猪,我认真和你说一件事,这件事,你必须要答应我!”

    “哦,什么事?不会是你要我这会儿在你面前脱光光吧?要是这事的话,我要慎重考虑的哦……”小猪似笑非笑地说。

    “别闹,我说的是正事!”我严肃地说。

    看我的神态,小猪认真起来:“好吧,你说吧,我听着,不过,在知道是什么事之前,我似乎无法先答应你!”

    “这事对你没有任何的损害,也是你能轻易做到的,所以,你必须要答应我!”我坚持说。

    小猪看着我,眉头微微皱起,随即点点头:“既然你这么说,那好,我答应你!”

    “其实我要求你的事很简单,”我说:“那就是我告诉你的我在想办法营救秋桐的事,不管成与不成,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你都要严格保密,不能告诉任何人!而且,你也不要再问我是如何想办法救出秋桐的!”

    “哦……”小猪睁大眼睛看着我:“我可以不问你是想什么办法帮助阿桐的,终于严格保密,我想问你,也包括阿桐本人吗?”

    “最主要就是她!”我点点头。

    “换句话说,你其实最主要就是不想让阿桐知道你帮助她的事!”小猪说。

    “你可以这么认为!”我说。

    “为什么?”小猪说。

    我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两口,沉默了半天,抬头看着小猪:“有些事,是无法说出理由的……我只能这么和你说了……”

    小猪带着沉思的目光看着我,半天,轻轻出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轻声说:“似乎,我该明白什么,似乎,我又不该明白什么……”

    小猪的话让我的心里涌起一阵苦涩,小猪是很聪明的,她似乎觉察到了什么,但她又不愿意说出来。

    小猪看了我半天,又说:“好吧,我答应你!”

    我松了口气:“谢谢!”

    小猪的神情似乎突然就有些郁郁,沉默地看着地面,一会儿站起来:“好了,我要休息了,晚安!”

    “晚安!”我说。

    小猪走到客房门口,回过头,看着我:“易克,我想告诉你一句话!”

    “你说!”我看着小猪。

    “我相信冥冥中注定的相遇和分离!”小猪说。

    “此话何意?”我有些似懂非懂。

    “有人说,爱情不是奇遇,可是当人们在这样的奇遇中有了爱情,却早已注定了分离。适合走到最后的人,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彼此而生的。所以,我相信一点,相信冥冥中注定的相遇和分离……”小猪轻声说:“换句话说,有心的人,再远也会记挂对方;无心的人,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

    “你这话……是在说我……和你?”我说。

    “你真是猪脑子,自作多情,智商高地惊人,情商低地可怕!”小猪说:“自己琢磨去吧,晚安!”

    小猪说完关了客房的门。

    我独自坐在客厅里,边抽烟边琢磨着小猪的话,似乎我刚才真是自作多情了,小猪这话似乎是在暗指我和秋桐,又似乎是在暗指我和海珠。

    寻思了半天,叹息一声。懂你的人,会用你所需要的方式去爱你。不懂你的人,会用她所需要的方式去爱你。于是,懂你的人,常是事半功倍,爱得自如,你受得幸福。不懂你的人,常是事倍功半,爱得吃力,你受得辛苦。两个人的世界里,懂比爱,更难做到。所以,或许,该让能懂你的人爱你。

    又或许,总有一个地方,一辈子不会再提起,却也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总有一个人,一句对不起,让你心痛,刻骨铭心。总有一段情,一直住在心里,却告别在生活里。忘不掉的是回忆,继续的是生活,或许,错过的就当是路过。但,来来往往身边出现了很多人,总有一个位置,一直没有变……

    这个世界上最不开心的,是那些懂得太多和想得太多的人。或许,我就是其中之一。

    这时,方爱国又来了短信:“那个乔书记和关部长的车离开了市委大院,走了,雷正的车没有出来,他去了另一座楼里,那楼的位置是在市委办公楼的旁边……”

    “你怎么看到的?你进去了?”我问方爱国。我知道雷正去的是政法委的办公楼,政法委纪委统战部组织部和宣传部都在同一座楼上办公。

    “没有,我带了夜视望远镜,找了个制高点,正好能看到。”方爱国回复:“这会儿又有一辆车进了市委大院,停在了雷正刚进去的办公楼前,车上下来三个人,直接进去了!”

    “车号能看清不?”我回复。

    “刚才进门的时候看到了。”方爱国接着告诉了我车号。

    我一看车号,是检察长的车。

    看来今晚被折腾的人不少。

    “你们现在撤回去,没事了,休息吧!”

    “好的!”

    然后我也站起来去了卧室,准备睡觉。

    刚躺下,手机响了,来电话了。

    一看来电显示的号码,我心头一振。

    关云飞打来的。

    我按接听键的手不由有些发抖。

    “关部长!”我先打招呼。

    “呵呵,小易,睡了吗?”关云飞的笑听起来很正常。

    “呵呵,刚躺下!”我也笑了下,自己感觉听起来应该也很正常,其实我心里很紧张。

    “我只和你说一句话!”关云飞说。

    “领导请指示!”

    “明天,如果不是东凯安排你出去,你不要离开集团。记住了吗?”关云飞说。

    听起来他的声音十分平静。

    “记住了。”我回答。

    “那你继续睡吧。”关云飞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睡不着了,妈的,关云飞来的这电话让我产生了很多猜想,我不知道在这之前他和乔仕达雷正都谈了些什么,但肯定是和今晚他风衣口袋里的东西有关,肯定和秋桐有关。

    靠在床头,点燃一支烟,边吸边又给老黎打了电话。

    “这么晚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老黎嘟哝着。

    我把这两天的事情详细和老黎说了一遍。

    “说完了?”

    “嗯。”

    “说完了那就睡觉。”

    我一愣:“你没有话说?”

    “你让我说什么?”老黎反问我。

    “说什么我怎么知道?”我反问过去。

    “我知道了就行了,没话说啊,怎么,想让我表扬两句?”老黎嘿嘿笑了下。

    “随你了。”我说。

    “那我说一句吧。”老黎和关云飞一样,也是只有一句话。

    “说——”

    “既然该做的都做了,那就静观事态发展,沉住气,稳住屁。”老黎说。

    “完了?”

    “完了。”

    “那你休息吧。”

    “嗯,晚安,儿子。”老黎随即挂了电话。

    老黎今晚的表现似乎有些不大正常,可不正常在哪里,我却又说不出。

    边抽烟边寻思着关云飞和老黎的一句话,没想出什么明晰的头绪来。

    第二天早上,起床后小猪已经做好了早餐。

    “早安,么么哒!”小猪边招呼我吃饭边说。

    “早安!”我坐在餐桌前开始吃饭。

    “昨晚你没休息好。”小猪说。

    我看了小猪一眼:“当然了,我哪里有猪睡得香呢!”

    “去你的,”小猪说:“说正事,阿桐什么时候能出来?”

    “不知道!”我说。

    “我晕,你难道就没忙乎出个名堂来?”小猪说。

    “不该你操心的就不要多问,”我几口扒拉完饭,把筷子一放:“好了,我要去上班了,自己在宿舍里玩吧!”

    小猪跟我到门口:“么么哒上班去了,送君送到屋门口。”

    “不用送!”

    “嘻嘻……老弟,你看我们现在这架势,像不像老婆在送别老公啊?”

    我看了小猪一眼:“你想让我当猪?母猪送公猪?”

    小猪打了我一拳:“滚——”

    我笑了下,进了电梯。

    一上班我就去了孙东凯办公室,把弄好的申请刊号的报告初稿交给他。

    孙东凯看起来神态很正常,似乎他什么都没有觉察,兴致勃勃地看了一遍报告,然后拿起笔修改了几个地方,递给我:“报告基本可以,再稍微修改下,打印两份,一份备案,一份盖上集团的章然后自下而上开始走流程!”

    我答应着接过报告,没有立刻走。

    “还有事?”孙东凯看着我。

    “我没有,我是想问你还有什么事安排去做的。”我说。

    孙东凯笑了:“上午,似乎没有什么工作安排,当然,只是暂时还没有。”

    “那我回去了。”我说。

    “嗯……”孙东凯点点头。

    我刚走到门口,孙东凯又叫住我:“对了,刚想起一件事,你通知苏定国到我办公室来一趟,让曹丽也过来,正好上午我空闲,借这个机会了解下印刷厂这几天的情况。”

    我答应着出去了。

    看来,孙东凯真的什么不知道,雷正没有给他透露任何消息。

    回到办公室,我直接给苏定国打了电话:“苏主任……哎,对了,我该叫你苏厂长才是。”

    “易总你就别那我开涮了,我现在只是代理厂长,我还是咱党办的副主任呢。”苏定国笑着。

    “去掉代理还不是指日可待的事情?集团上下谁不知道啊,呵呵……”我笑着:“得了,我还是叫你老苏吧,通知你个事,你现在就到孙书记办公室来一趟,他想听听最近印刷厂的工作汇报,特别是你主持印刷厂之后的情况汇报。”

    “好的,我马上就到。”

    通知完苏定国,我想了想,放下电话,直接去了曹丽办公室。

    曹丽正趴在电脑上玩纸牌游戏。

    我没有进去,站在门口:“曹总,孙书记待会儿要听印刷厂工作情况汇报,我刚通知了苏定国,孙书记让你也去他办公室。”

    “哦,这才过去几天啊就要听汇报,对我不放心还是对苏定国不放心呢?”曹丽嘟哝了一句:“行,我一会就过去。”

    今天的曹丽,看起来也很正常。

    我转身就走,接着回到了办公室。

    坐在办公桌前,我点燃一支烟,慢慢吐着烟圈,注视着烟圈一个个慢慢升起,然后扩散,然后消失,琢磨着今天可能会发生什么事。

    我没有机会也没有选择了,我的赌注全部压在了昨晚,如果中午之前秋桐的事还没有结果,方爱国就要直接给总部汇报了。

    今天上午似乎很难熬,煎熬。

    一会儿,我看到苏定国和曹丽先后从我办公室门口经过,去了孙东凯的办公室。

    我继续在煎熬中等待,继续做漫不经心状吐着烟圈,继续看着烟圈一个个从我口里出来,慢慢升腾,慢慢扩散,慢慢消失……

    听到有人站在门口轻轻咳嗽了一声。

    一看,是伍德,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站在门口,面带矜持的微笑。

    伍德来了,这个时候他出现在这里。

    我站起来离开办公桌:“哟,伍老板来了,是找孙书记的吧?”

    “是的,孙书记正在和下属谈话,我先过来看看你!”伍德说。

    “欢迎,请坐!”我指了指沙发。

    伍德进来,坐到沙发上,我关了门,坐在他对过。

    伍德看着我:“易老弟,最近几天精神可好?”

    “没什么不好的。”我说。

    “呵呵……”伍德笑起来:“你在撒谎,从你的气色我就看出来了,我看你这几天是寝食不安吧?”

    我也笑起来:“伍老板这话似乎是有所指吧?似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聪明!到底是干办公室主任的,反应就是敏捷!”伍德说。

    “谢谢伍老板夸奖,今天你来,恐怕不单是找孙书记的吧,恐怕孙书记那边不忙你也会来我这里坐坐吧?”我说。

    “你看,我不由又要夸你聪命了。”伍德说。

    “我很想让你再夸我一次,所以,我想说,你来我这里看我,是为了秋桐的事。”我说。

    “呵呵……事不过三,我不能再继续夸你了,不过,我还是认为你说对了。”伍德说。

    我边和伍德调侃边观察着他的神色,似乎,他今天看起来同样很正常。

    “秋桐出事的时候,我正好在外地,今天早上刚赶回来,刚知道她出了这样的事……”伍德叹了口气:“哎,我无论如何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啊,实在是很吃惊很震惊。”

    我看着伍德:“我想你还应该说你很焦急很忧虑。”

    “是这样的,不管怎么说,不管我和阿顺之间有什么小过节,但那不是主流,我和阿顺之间的私人感情还是最主要的……”伍德继续做叹息状:“阿顺是我带出来的,秋桐是阿顺的未婚妻,阿顺不在星海,秋桐出了事,我不能坐视不管,这是我的责任,也是我的义务。”

    “这话听起来挺感人的!”我说。

    “是啊,是挺感人的。”伍德点点头。

    “我怎么感觉你这话说的很厚颜无耻呢?”我说。

    “厚颜无耻这个词很不好听,不可以用在我身上,我觉得该送给你才是。”伍德微笑着。

    “可我还是想把这四个字送给你!”我也微笑着。

    伍德摇摇头:“谢谢你的盛情,不过,我拒收!”

    “你太客气了,咱们都是熟人,你实在不该这么客套的!”我说。

    伍德看着我:“似乎,你现在很淡定!”

    “你希望我很躁动很冲动,是吗?”我说。

    “不是希望,而是肯定,虽然你做出很淡定的样子,但我想,其实现在你心里是很不安很焦躁的,恐怕你正在承受着来自金三角的巨大压力吧?”伍德说。

    “呵呵……”我笑起来:“伍老板,你想错了,秋桐这事,李老板并不知道。”

    伍德微微一怔:“出了这么大的事,你竟然没有告诉阿顺?”

    “你认为这是大事,但在我看来,这似乎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既然我认为不是大事,就没有必要告诉李老板。”我说。

    伍德刚才微微一怔的神态让我做出了一个判断,那就是他以为我早就把这事汇报给李顺了,但我的回答着实让他有些意外。

    “阿顺真的不知道这事?”伍德说。

    “是的,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他不知道。”我说。

    伍德摇摇头:“你这么做就不对了,秋桐是阿顺的未婚妻,她出了这样的大事,你不该隐瞒他的……这是你的失职,这事迟早阿顺是要知道的,一旦他通过其他途径知道了,你会受到追责的。”

    “你这话我听出了两层意思,第一你对我很关心,担心我受到李老板的问责;第二,似乎你打算通过自己的渠道把这事告诉李老板?”

    “回答地完全正确!”伍德说。

    听伍德现在说话的口气,似乎他对昨晚发生的事情并不知情,似乎雷正并没有告诉他什么。我做出了初步判断。

    我叹了口气:“那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我还是主动点好了,下午我就把这事汇报过去!”

    “为什么是下午而不是上午呢?”伍德说。

    “上午我要在办公室陪你聊天说话啊!”我说。

    “哦……”伍德点点头:“似乎,你看起来并不着急……看起来,你是想拖一时是一时。”

    “答对了,加十分。”我笑起来。

    “你现在还能笑出来,不简单,不容易!”伍德说:“知道我今天来找孙书记是什么事吗?”

    “你不说我就不知道。”我说。

    “其实你该猜到的,我今天来找孙书记,就是为秋桐的事,”伍德又做出一副痛惜的样子:“我想着孙书记详细问问秋桐的情况……”

    “然后呢?”我说。

    “然后,我要想尽一切办法救出秋桐啊,秋桐的事,就是阿顺的事,阿顺的事,自然就是我的事……救出秋桐,这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伍德说。

    “伍老板,你真会装逼。”我说。

    “话不要说的那么难听,”伍德说:“虽然我和阿顺在一些问题的看法上有分歧,但这并不影响我们之间牢固的私人感情基础,我不会做见死不救的事情的,当然,我既然能这么说,是基于我在官场的某些关系的,既然我有这个能力,那自然是要出手相助的……当然,不管能不能真的救出秋桐我不敢打包票,但起码我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李老板领你这个人情,是不是?”我带着讥讽的口吻说。

    “阿顺领不领情不是主要的,关键是我要去做,我做了,对得住自己的良心,对得住我和阿顺的友谊。”伍德说。

    我拍了两下手掌:“说的真好听,比唱的还好听。”

    “不用说风凉话,起码我现在有这个能力,但你呢,恐怕不行吧,在黑道你不行,白道你更不行,你有这个关系和能耐吗?白道上你能找到人帮助秋桐吗?不行吧,我给你说,就你,想解决白道的事情,还差得远了……”伍德用嘲笑的口吻说。

    “我认为不说的对。”我做老老实实状承认道。

    “还算你有自知之明。”伍德冷笑一声。

    “其实,你想知道秋桐的具体情况,该去找雷书记的,他分管政法,他知道的当然会比孙书记知道的更清楚。”我说。

    “你不用提醒我也会去找的,但孙书记是秋桐的直接上司,我还是先要问问孙书记一些情况的。”伍德说。

    “我想,你今天在我面前装逼说这些话是有目的的。”我说。

    “说来听听。”伍德说。

    “你是想让我把这些话一并汇报给李老板,让他知道你在为秋桐的事出力帮忙,同时,也是想让李老板知道,这事和你是没有任何关系的!”我说。

    伍德哼了一声:“作为阿顺的手下,汇报这些情况难道不是你的职责吗?”

    “行,我答应你,我会汇报的!”我说:“不过,其实我也知道你的想法,你做出积极努力帮秋桐的姿态,实在只是装装样子而已,我敢打包票,你一定到时候会说你努力了,该做的都做了,该找的人都找了,但因为秋桐的事情证据确凿,确实也没有办法了!”

    伍德看着我:“易克,你又想让我夸你了?不过,我还是想说你是自作聪明,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一定会这么做呢?”

    “因为如果不这么做,就不符合你的利益!”我说。

    “你这话的意思,似乎秋桐这事我和有关?”伍德说。

    “你说呢?”

    “我说没有,我没有理由因为和阿顺的矛盾选择对秋桐下手。”

    “或许你没有直接下手,或许你现在不会直接下手,但此次的事情,起码对你是没有坏处的,起码你借机利用了,起码你在背后会推波助澜!”我毫不客气地说。

    伍德冷冷地看着我:“一个人如果知道的太多,如果想地太多,是会倒霉的。”

    我同样冷冷地看着伍德:“一个人如果坏心眼太多,如果作恶太多,同样也是会倒霉的。”

    “你没有资格教训我。”

    “你同样也没有资格教训我。”

    伍德终于有些按捺不住了,持续冷笑:“易克,我实话告诉你,秋桐这事,不单你无法有任何作为,就是阿顺的父亲,也是爱莫能助,他现在已经是日落西山了,还有,就是阿顺知道,也只能听天由命,没有任何人能改变结果,没有任何人能挽救秋桐的命运。”

    伍德这番话,让我愈发肯定他不知道昨晚发生的事情,看来雷正口风够严实,没有向孙东凯伍德透漏任何讯息。当然,雷正这么做,一定是出于自己的利益考虑。

    “这些话我也该汇报给李老板吧?”我说。

    “随你了,这是你的自由,不过,我想,既然你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向阿顺汇报秋桐的事,那么,你刚才说的下午,其实也只是搪塞我的,是不是?”伍德狡猾地看着我:“你这么做,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有了其他的什么想法呢?”

    “你猜我会有什么想法呢?”我说。

    “你说呢?”伍德说。

    “我不知道。”

    “呵呵,我不想和你斗嘴了,我似乎能猜到你现在的心态……”伍德又笑起来:“易克,我还是那句话,我这边,合作的大门一直都是敞开的,随时都欢迎你的加入!”

    精明的伍德似乎被我真真假假的话误导了,进入了一个误区。

    对于伍德,似乎我现在有这样一种感觉,有时候对他不能轻视,要看得十分精明,但有时候,似乎又不必这样。或许,任何人都是有缺陷的,再精明的人也有疏忽的时候,老虎还打盹呢。伍德是人不是神,他一直就极度渴望我背叛李顺加入他的阵营,一直就没有死心,所以他才会有这样一厢情愿的想法。

    当然,这只是我自己的想法而已。

    但我还是根据伍德今天的表现做出了他不知道昨晚那事的结论,他有理由相信我是没有办法有作为的,他的自信是基于我是官场菜鸟,没有根基没有关系没有背景,小打小闹还凑合,真遇到这样的大事,我注定是束手无策的。

    似乎,他的这种自信加深了他的误区。

    但我也知道,或许很快他就会从误区里走出来,或许就在今天上午。

    毕竟,他还是十分精明的一个人。

    我牢牢记住老黎的告诫:对对手的任何一点轻视和忽视,都会导致不可收拾的严重后果。

    不管伍德此时有没有被我误导,我是不管对他掉以任何轻心的,我不停提醒自己,我面对的是一直狡猾的老狐狸。

    我看着伍德,他也在看着我,似乎,我们都想从对方的神情里捕捉到什么对自己有利的信息。

    我看到伍德的眼神里倏地闪过一丝困惑。似乎,他从我的表情里隐约觉察到了什么。

    和伍德对眼,我的功力是不行的,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我的眼睛欺骗不了我的心。

    但随即伍德又恢复了自信的常态,似乎他认为自己的困惑有些多余,似乎他认为我是故意在扰乱他的判断。

    我低垂下眼里,玩心理我玩不过伍德,索性不让他看到我的眼神。

    “说到合作,我们不一直在合作吗?你可是我的大客户!是我们集团的大客户!”我说。

    “你不用给我混淆概念,不用和我玩心眼。”伍德说。

    “呵呵,”我笑起来:“伍老板,我有胆量和你玩心眼吗?你实在太高看我了!”

    “易克,我忠告你,要学会做一个聪明人,不要执迷不悟,不要不撞南墙不回头!”伍德带着语重心长的口气说。

    “谢谢伍老板的忠告,我会记住你这句话的!”我说。

    “记住就好!我这可都是为你好,在白道,孙书记欣赏你,在黑道,最欣赏你的其实不是阿顺,其实是我!老弟,你一定要明白这一点。”伍德说:“阿顺对你很好,我知道,他不单对你好,而且对你的家人也很关照,这一点,阿顺能做到,我同样也能做到,而且,我还能做的更好!”

    一听这话,我的心猛地一缩,笑不出来了。

    伍德这个杂种终于露出真面目了,终于抓住了我的死穴,要用我的家人来威胁我要挟我了。

    “当然,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这么做的!我最不喜欢做的事就是抓住别人的死穴来挟制人家!”伍德又说。

    虽然他这么说,但我还是能听出他的得意。

    “我和你的事,你可以找我,怎么着我都行,但是,如果你敢伤害我的家人,我一定会杀了你,一定!”我狠狠地说。

    伍德笑了:“我可以认为这是你在警告我吗?不要激动,老弟,我刚才说了,我只是关照你的家人,关照,懂这个词的意思吗?而且我还说了,我最不齿的就是做那样的事,当然,也有个前提,那就是万不得已……狗急了还会跳墙呢,何况我是人!”

    “我看你和狗没有什么区别!”我说。

    伍德收敛了笑容:“你可以和我斗,但是,不能侮辱我的人格,我会很不高兴的!”

    “你也有人格?你配有人格?”我冷笑一声。

    “是人就有人格,我不但有人格,而且人格还很高尚,我有我的理想和理念,我有我的信念和信仰,在这一点上,恐怕你并不如我,不单你不如,很多人都不如!”伍德说。

    “你所谓的高尚,只是对你的利益而言吧?你所谓的信仰,就是不择手段最求自己的最大利益吧?”我说。

    “这世上,任何事都是相对的,做同样的事,对有些人来说是高尚的,对有些人来说就未必,这很正常!”伍德说。

    伍德这话让我感觉他似乎是在暗指什么,但我又无法确认是什么。

    听着伍德的话,我对刚才自己初步判断的伍德今天来这里找我的意图又不由产生了动摇,在心计多端的伍德面前,我似乎很难掌控主动,很难猜透他的真正心思。

    这时,我桌子上的内线电话响了,我过去接电话。

    孙东凯打来的:“伍老板在你哪里是不是?”

    “是!”我回答。

    “请伍老板过来!”孙东凯说着挂了电话。

    看来我和伍德斗嘴皮子的光景,孙东凯听完汇报了,苏定国和曹丽走了。

    我放下电话对伍德说:“孙书记请你过去!”

    伍德站起来,冲我点点头:“易老弟,能和你今天聊这些,我很开心!”

    我站在原地没有做声。

    伍德然后就背着手出去了。

    我看了看时间,不知不觉到了十一点。

    不由又焦虑起来,怎么还没有任何消息,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方爱国发来了手机短信:“副总司令,48小时到了,我该履行自己的职责了!”

    我急了,忙回复方爱国:“再延长一小时,到12点。”

    方爱国半天没有回复。

    我追加了一句:“这是命令!”

    随即方爱国回复:“我服从命令。”

    稍微松了口气,随即又很焦烦起来,摸起电话就打给了关云飞,上来就说:“关部长,根据你的指示,我上午哪里都没去!”

    “嗯,那就好,我正在开会!”关云飞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靠,这是什么鸟意思?我头皮有些发麻,内心里突然涌出一阵深深的不安。

    一切不都是按照计划实施的吗,为什么会觉得不安呢?是过于紧张还是压力过大?还是因为关云飞的表现有些不对劲?还是孙东凯曹丽伍德等人的表现太正常?

    我一时想不出。

    一方面是关于秋桐到现在没有任何消息,一方面方爱国那边步步紧逼,还有伍德今天突然和我的那一番谈话,让我在倍感紧张压力的同时又有些神经质。

    沉住气,或许这才是真正考验我的时候,我深深呼了口气,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天空,今天是个好天气,老黎说我这次是一次小考,他要看我能考多少分,我现在不要求满分,只要求及格。我不由就把自己的要求降低了,现在只要能让秋桐出来,其他的反制我甚至可以不要了。

    不知不觉半小时又过去了,伍德一直呆在孙东凯办公室,11点半了,马上就要下班了。到了12点,方爱国就会直接给总部汇报秋桐的事,一旦李顺知道了这事,不知会做出如何的安排,不知会不会发动在星海周边的人马迅速往星海聚拢实施做出不可想象的举动。如此,那是正中伍德的下怀的。

    老黎此时在干嘛呢,还在心安理得悠闲自在地喝茶吗?他真是够淡定的,他的淡定甚至让我感觉很异常。

    还有夏季,他能听老黎的话吗?会不会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什么事呢?

    我胡思乱想着,边不停看表。

    正在这时,内线电话又响了,我几步过去,一把抓起话筒。

    “小易,你过来一下!”电话里传来孙东凯的声音,听起来他的声音似乎有些颤抖。

    我来不及多想什么,立刻就出了办公室,直接去孙东凯那里。

    刚出门,正好遇到伍德从孙东凯办公室那边传来。

    伍德的脸色有些阴沉,目光有些阴冷,眉头紧锁。

    我站住,看着他。

    伍德也站住了,阴森的目光看着我。

    “伍老板,怎么了?这样看着我干嘛?”我说。

    伍德突然笑了下,看起来有些怪异,冲我点点头:“此刻我想起一句话。”

    “什么话?”我说。

    “即使再微不足道的对手也不能轻视,否则,就要付出代价。”伍德说。

    “你是在说我吗?”不知怎么,听到伍德这话,我心里突然有些轻松。

    “或许,我真的低估了你的能量,”伍德说:“或许,我还是大意了……”

    “你这话的意思我似乎听不懂。”我说。

    “你很会演戏,我实在该提醒自己一直很欣赏你的,既然我很欣赏你的才能,就不该又犯下如此低级的失误,就不该又过于看轻你。”伍德说。

    “呵呵……你这话我更听不懂了!”我说。

    伍德深深吸了口气,冲我点点头:“易总,易主任,易老弟,这个回合,我承认你赢了,我先祝贺你。”

    我似乎听出了什么,浑身感到一阵轻松,说:“其实,你是该祝贺我们。这难道不是你也想看到的结果吗?”

    伍德嗓子里发出怪笑:“好,我们一起祝贺,祝贺我们……”

    说完,伍德拔腿就走。

    “伍老板走好!”我在身后说。

    伍德没有理我,直接就走了。

    我然后去了孙东凯办公室。孙东凯正在室内来回走着,见我进来,停住脚步,看着我。

    “伍老板走了?”我说。

    “嗯……”孙东凯嗯了一声,接着说:“告诉你个事,你不要意外,也不要沮丧,更不要冲动。”

    “什么事?”我做出一副紧张的样子。

    “秋桐没事了,马上就要出来。”孙东凯说。

    “啊——”我发出惊讶的声音:“没事了,放出来了?”

    “是的,没事了,暂时还没出来,马上就要出来,”孙东凯说:“就在五分钟之前,我刚接到关部长的电话,他让我带人去接秋桐。”

    我强行压制住内心的激动:“哦,是这样,这样……”

    我做出一副失落的样子喃喃地说。

    虽然我极力压制住自己内心的激动,但孙东凯还是觉察出来了,看着我:“你要学会遇事冷静,我知道听到这个消息你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这不行的。”

    孙东凯显然不知道我为什么激动,他完全是按照相反的思路去理解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说。

    “具体过程和原因我也不知道,只是接到了关部长的电话,说秋桐的调查结果是没事的,让我带人亲自去接秋桐,而且,关部长还说晚上要亲自给秋桐接风压惊,要求集团全部党委成员都参加,你记得晚上安排下,就在集团大厦酒店……”

    “哦……那好吧!”我说。

    “奇怪,怎么事先我没有得到一点信息……”孙东凯自言自语说了一句。

    “我也没听到任何消息啊!”我说。

    “恐怕这事不会这么轻易就了解……”孙东凯又说,显然有些惴惴不安的样子。

    “放出来还不能了解?监视居住?”我故作糊涂地说。

    “我不是说的秋桐,你不懂。”孙东凯说。

    我当然懂,但此时在孙东凯面前只能装作不懂,于是点了点头:“嗯,我是不懂。”

    孙东凯看着我,又看了看表:“不说了,马上出发,我坐我的车,你带秋书记的专车去,马上通知驾驶员……我们在楼下会合。”

    “好的,我这就安排。”我说。

    孙东凯接着摸起内部电话:“曹总,你跟我出去一趟,到楼下我的车前集合。”

    说完,孙东凯就放下电话,看着我:“你还站在这里发什么楞?去啊!”

    “哦,好。”我忙转身出去,心里带着无比的兴奋,马尔戈壁,老子终于成功了,考试过关了。

    我回到办公室,通知四哥备车在楼下等,然后接着用手机给方爱国发了短信:“秋桐马上就可以出来,我现在去接她。”

    很快方爱国回复:“祝贺副总司令,祝贺我们,这实在很让人高兴,我们赢了!”

    然后我直接下楼,四哥的车和孙东凯的车正停在楼下。

    一会儿,孙东凯急匆匆下来了,曹丽接着也下来了。

    “你坐秋书记的车!”孙东凯说着钻进自己的车里,曹丽显得有些不明就里发蒙的样子也进了孙东凯的车。

    然后我上了车,对四哥说:“去检察院接秋桐。”

    “好——”四哥的声音微微有些激动,立刻发动车子。

    两辆车直奔检察院。

    我不知道曹丽此时的心情,在路上孙东凯肯定会告诉曹丽这个消息的。没想到孙东凯要带着我和曹丽去接秋桐。

    此时的孙东凯似乎显得有些慌乱,但只是微微的慌乱,似乎还是很镇静。

    我知道经历过官场风浪的孙东凯是很快会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的。

    “方爱国那边没事了吧?”四哥边开车边说。

    “嗯,没事了。”我说。

    “我估计曹丽这会儿在孙东凯车上会发疯!”四哥微笑着说。

    “即使表面上不发疯,心里也会的。”我也笑起来。

    “这一关终于过去了。”四哥说。

    “但人到底也是受罪了!”我这样说着,心里有些发疼。

    四哥看了我一眼,没有再说话。

    到了检察院楼下,我们下车,曹丽此时显得有些失魂落魄,孙东凯则显得很沉稳。

    孙东凯看了看我,又看看曹丽:“曹总,你怎么了?你这样子不好。”

    曹丽回过神,重重地呼了口气,接着努力让自己的表情变得轻松:“我没事,我很好。”

    “走吧,我们进去!”孙东凯说。

    我们刚要进去,迎面看到秋桐出来了,身后跟着一个满脸笑容的男子。

    几天不见,秋桐似乎瘦了,憔悴了,但两眼还是很有神,表情似乎还是很倔强。

    我的心里突然就有些发酸,眼眶突然就湿了。

    后退一步,站在孙东凯和曹丽身后,我揉了揉眼睛。

    这时秋桐和那男子走到了我们跟前,那男子招呼着:“孙书记,你来了——”

    孙东凯和那男子握手:“局长你好,我专门来接秋书记的。”

    原来这男子是局长,无疑就是反贪局局长了,孙东凯可以称呼他局长,也可以称呼他检察长,只不过检察长是副的,一般来说反贪局局长都是副检察长兼着的。

    “抱歉啊,让秋书记受委屈了,我们经过负责任的深入调查,最终证实秋书记是没有问题的,所以,询问就结束了,秋书记可以回去了……”男子客气地说。

    “那就好,没问题就好,这是好事,询问调查是你们的职责所在,我们也理解的,不过,我也有点意见想提一下,希望你们今后办案的作风更加踏实,证据确凿了再带人去询问,毕竟你们这里不是游乐场,进了你们这里,难免就会有不好的影响,”孙东凯不轻不重地说:“我今天是受关部长的委派来的,关部长亲自指示我来接的,他对秋书记的事情是很重视的……”

    男子一时有些尴尬,笑了下,接着对秋桐说:“秋书记,你多包涵……”

    “大家相互理解就好,”秋桐看了一眼我们,然后看着那男子淡淡地说:“你们也是在做自己的工作,在尽到自己的职责,我理解。”

    “谢谢秋书记的宽宏,呵呵……”男子笑着,又对孙东凯说:“孙书记,既然来了,要不要上去坐坐!检察长也在办公室,上去喝杯茶。”

    孙东凯摆摆手:“不了,改日吧,你们这里可不是我向来的地方,呵呵……”

    男子笑了下:“那我就回去了,再见。”

    男子接着就回身上楼。

    孙东凯接着看着秋桐,做出一副关切的样子:“秋书记,让你受委屈了,你被他们带走之后,我的压力一直很大,现在终于轻松了!”

    “是啊,我们大家都很关心你呢,我就说你一定没有事的,我就知道你会平安无事出来的,现在看到你出来,我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呢!”曹丽说着过去拉住秋桐的手,又拍着她的肩膀,一副亲热的样子。

    我站在一边没有做声。

    “谢谢你们,谢谢大家的关心。”秋桐还是那副平静的神态。

    “你的事关部长很关心,今天特意安排我们来接你回去,今晚,关部长要亲自给你接风压惊,集团党委成员都参加,小易已经安排好了……”孙东凯又说。

    “这,没有必要吧!我看就不用了,如此惊动大家,我很不安!”秋桐说。

    “哎,关部长的好意,不能推辞啊,既然已经安排好了,那是一定要参加的!”曹丽说。

    “是啊!”孙东凯说。

    “那好吧,谢谢大家了!”秋桐说。

    “我们走吧,小易,你上秋书记的车,先送秋书记回家,让秋书记休息一下,然后晚上见。”孙东凯说。

    这正合我意,我忙点头答应。

    然后,大家分别上车,离开了检察院。

    四哥直接开车去秋桐家。

    我坐在副驾驶位置,秋桐坐在后排,沉默地看着窗外灿烂的阳光。

    “你受苦了!”我说了一句,心里又涌起酸楚和疼怜。

    “没事!”秋桐说。

    “他们有没有折磨你?”我说。

    秋桐没有回答我,轻轻呼了口气,说:“小雪还好吗?”

    “好,住在爷爷奶奶家的。”我说。

    “那就好!她一定很想我了!”秋桐说了一句。

    我回头看了一眼秋桐,她的嘴角竟然露出一丝笑意。

    “你也很想小雪吧?”我说。

    秋桐看着我,又笑了下,点点头。

    我还想和秋桐说什么,但一时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经过滨海广场的时候,秋桐说:“四哥,我想下去走一会儿!”

    四哥停车,秋桐下了车,我也下了车。

    秋桐仰头看着天空,不说话。

    我站在她身边,也沉默着。

    走了几步,秋桐对我说:“我是怎么出来的?”

    “我也不知道,下班前孙东凯给我打电话,说要来接你,说你没事了,我就跟着来了!”我说。

    “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进去的,他们轮番询问我,却不告诉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事由,只是说我有问题,经济问题,说他们有掌握的证据,让我主动交代……然后今天上午,突然对我客气起来,说经过调查我没事了,可以走了……”秋桐说。

    “你是当事人,在里面不知道,外面却都知道的,听说是赵大健检举了你,说是受贿,行贿人是当时那汽车修理厂的厂长……”我说。

    “哦,是他,果然是他。”秋桐似乎心里多少还是有数的。

    “显然是他狗急跳墙想检举揭发立功,疯狗乱咬人。”我说。

    “他这样子做,又是何必呢,那个修理厂厂长的确是给我送过钱的,但我没有收,退回去了,没想到他也黑白不分。”秋桐说。

    “这显然背后是有人推动,有人指使。”我说。

    秋桐看着我:“既然我没事了,那就说明这修理厂厂长又良心发现说出了真实的情况。”

    “或许吧,我也搞不清楚!”我说。

    秋桐默默地看着我,我转头看着别处。

    我不想让秋桐知道我这几天做的事情,如果和她对眼,她说不定就能察觉出来。

    “这事,李顺不知道吧?”秋桐说。

    “不知道,没告诉他。”我说。

    “那就好……”秋桐微微松了口气。

    “赵大健想检举你立功,我看现在是要偷鸡不成蚀把米了,他的罪责会加重的,会收到更眼里的惩罚的!”我说:“而且,说不定还有幕后指使人,说不定赵大健还会交代出是谁指示暗示他这么做的,那就更热闹了……”

    “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秋桐说。

    “显而易见的事情,我怀疑这背后是有人指使赵大健的!”我说。

    “怀疑,你只是怀疑,怀疑能放到桌面上来吗?”秋桐说着摇摇头:“不去想这些了,我们走吧,我累了……”

    我们上了车,直接去了秋桐家的小区。

    到了楼下,四哥停车,我看到方爱国正在附近溜达。

    他显然是要眼见为实。

    秋桐下车,我说:“我送你上楼吧。”

    秋桐摇摇头:“不用了,我自己能上去。”

    我接着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秋桐看着我:“什么好消息?”

    “小猪回来了,正住在我宿舍!”我说。

    秋桐苍白的脸上浮出几分红润,笑了下:“这个死丫头终于回来了,你让她来我这里吧,我在家里等她。”

    “好的!”我说:“要不要把小雪也接来?”

    秋桐想了下:“先不用,我休息会儿,洗个澡,换身衣服,下午我过去……”

    “晚上四哥来接你。”我说。

    “嗯,好吧!”秋桐说。

    然后我和四哥离去,秋桐上楼回家。

    我接着给小猪打了个电话,告诉她秋桐回来的消息。

    “啊哈,这是我回来之后听到的最好的事情,太棒了,我现在就去看阿桐,你这狗窝我收拾地干干净净,姐姐我就和你同居了。”小猪在电话里兴奋地说。

    “到底谁大?你当初怎么说的来?”我说。

    “噢耶,么么哒记性真好,好吧,么么哒易克哥哥,妹妹我叫你哥哥了!”小猪说。

    我笑着挂了电话。

    今天我的心情很好,和四哥一起吃午饭的时候,特地要了一瓶小二锅头,四哥不喝,我自斟自饮。

    吃过饭,我给老黎打了电话:“我考试过关了,秋桐出来了!”

    “哦,过关了啊,值得祝贺,我儿子到底是有本事!”老黎说。

    “你能给我打多少分?”我说。

    “目前,打六十分!”老黎说。

    “嘿嘿……”我笑起来:“还能加分吗?”

    “加分要看你附加题做的如何哦……”老黎说。

    “你觉得我附加题能做对不?”我说。

    “不知道。”

    “猜猜。”

    “猜不出。”

    “呵呵,其实我也猜不出,边走边看吧。”我说。

    刚和老黎打完电话,关云飞打过来了:“秋桐出来了?”

    “是的,刚回家!”我说。

    “孙东凯和你一起去接的?”关云飞说。

    “嗯,还有曹总一起去的。”我说。

    “哦……曹丽也去了……他们,神情如何?”

    “看起来都挺好的。”

    “呵呵……”关云飞笑起来,接着说:“晚上的饭局安排好了吗?”

    “是的,安排好了!”我说。

    “嗯,你觉得这事结束了吗?”

    “当然结束了啊,秋书记回来了,自然是结束了!”我说。

    “呵呵……”关云飞又笑起来,然后就挂了电话。

    关云飞给我打来的这个电话让我隐约感到他是不会就此罢休的,他想借助此事穷追猛打。

    这,正合我意,正是我要做的附加题。

    只是,我这附加题到底能不能做对,要看关云飞的表现了。当然,雷正也不是吃素的,一招受挫,未必就会让关云飞进一步得逞。

    走着看吧。

    下午上班,去了孙东凯办公室,他正心神不定地坐在那里抽烟,看我进来,招招手,让我坐在他对面。

    “你喝酒了?”孙东凯说。

    “嗯,是的。”我点点头。

    “怎么?心情不好?”孙东凯说。

    “呵呵……”我笑了下,没有回答。

    “在官场混,要学会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和真实情绪,你到底还是嫩啊!”孙东凯摇摇头。

    我挠了挠头皮:“我记住了!”

    “你必须要让大家感觉到,秋书记安然无事回来了,这是值得祝贺的好事,这是喜事,你要让大家感觉到你内心的喜悦,”孙东凯说:“当然,你这酒气也可以让大家理解为是因为高兴才喝的,倒也是歪打正着了!”

    “哦,这我倒是没想到!”我说。

    “这事我怎么感觉有些蹊跷呢?”孙东凯说。

    “什么事?”我说。

    “秋桐这事啊!”孙东凯说。

    我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感觉的!你没打电话问问雷书记?他市政法委书记,一定知道内情的。”

    孙东凯摇摇头:“我给他打了,他当时就挂了,说自己在忙。”

    “哦……”

    显然,孙东凯急于知道事情的真相,急于在晚上关云飞为秋桐安排的接风宴开始前知道真相,他似乎预感到今晚的饭局会有些内容。

    “这回赵大健是要倒霉了,检举立功未遂,反倒要背上诬告的罪名!”我说。

    “呵呵,这个时候你还是很牵挂他啊!”孙东凯笑了下。

    “不由自主就会想到啊!”我说。

    “小易,你说,是不是很多简单的事情会搞得很复杂,而很复杂的事情有时候却又简单化?”孙东凯看着我。

    “或许吧,但要看什么事什么时候!”我说。

    “还要看是什么人在做!”孙东凯说。

    “对,这是关键!”我点头。

    “凡事事在人为啊……”孙东凯边说边入神地看着窗外,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我离开了孙东凯办公室,接到四哥的手机短信,得知秋桐下午到李顺父母家去了。

    老李夫妇终于可以放下心来了,对他们来说,这是虚惊一场。

    我去找了方爱国:“那个修理厂厂长,现在人呢?”

    “还在星海,在自己家里。”方爱国回答。

    “嗯,注意安排人保护好他。”我说。

    “安排了……我答应他了,等事情结束后,就让他带着家眷从星海消息,给他换新的身份,另外,给他的那笔钱,足够他一家人十年八年生活无忧的了!”方爱国说。

    我点点头:“东西的复制品我看看?”

    “要有声的还是书面的?”

    “书面的!”

    方爱国找出来递给我,我打开看。

    看完那内容,想着赵大健和孙东凯,想着雷正和关云飞,想着伍德,甚至想着乔仕达,我沉思起来……

    我给关云飞制造了一个绝佳的反击机会,不知道他能不能把握住主动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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