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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生气

    夷光见到晏衡走来,神情慌乱又心虚,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阿衡。”

    晏衡没有应,她到底是有些生气了:“你若与我说了,我还能不帮你么?”

    夷光低下头不敢看她:“我对你不起,只是,我也是当时才知晓,若我早知,定当不会那样做。”

    楚瑜对着晏衡弯腰作揖致歉,姿态从容,是极俊雅的世家子弟的模样:“利用了阿衡妹妹,是楚瑜的过错,只此时都是我一人计划,公主是毫不知情的。甚至于,若非楚瑜故意相瞒,公主定当阻止,只希望阿衡不要因为我与公主有了隔阂。”

    楚瑜往晏衡处走了几步,是不近不远的距离,守礼又疏离,面上神色温润,让人不能对他生起厌恶。

    “楚瑜深知做了恶事,阿衡妹妹怎么厌恶责备我都是应该的。只是此时此事楚瑜已经是毫无他法的境地了,才如此行事。陛下已经放逐公主数年,若非此时适龄的公主只她一个,陛下也不会想起公主的存在,只能等待他日太子大定,公主才能回洛京城。可,而今连太子殿下也是岌岌可危,又身体孱弱,若非楚瑜已经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是定然不会算计阿衡妹妹的。”

    晏衡听了,虽有些气恼,但知晓夷光艰难处境,终究心里软了些。也只能说:“我最不喜欢被人利用,你们好好与我说,我也不会不应的。”

    楚瑜回她:“楚瑜知晓,阿衡与公主是从小长大的情分,若是知晓了定然也会为公主谋划。而武虞候向来是只忠于陛下,不愿沾惹权势之争,楚瑜便自作主张设计阿衡,如此一来,便是陛下恼怒,也只将责任推与我楚瑜一人即可。”

    夷光垂着目光,静静站在一旁,只晏衡看她时候,才抬起眸,眼睛里湿漉漉的带着讨好,眼中愧疚又小心的神色让晏衡无法再生气了。

    罢了,罢了,原本她回来洛京,便已经想到会有这个境地与打算。

    她生气的,只不过是,瞒着她,不告诉她,被利用的感觉。

    夷光见晏衡眼中软了几分的模样,知晓她是已经有些消气了,小心翼翼的拉了晏衡的手,喊她:“阿衡,你若是生气了,骂我都好,只不要不理我。”

    晏衡叹了口气,终究还是心软应了一声。

    夷光听到晏衡答应,欣喜又小心斟酌的,絮絮说了些好话。

    有宫女神色慌张来禀夷光,太子高热不退已经说糊话了,皇后气急攻心下晕倒。

    夷光只能急忙去东宫。

    她快步走了十几步,停了脚步,缓缓回头,面容焦急里毫不掩饰的哀伤与愧意交织了看向晏衡。

    罢了,罢了。晏衡露出了不在意的笑容,洒脱的摆了摆手,道:“快去吧,我现在不生气了。”

    听得此,夷光焦急又愧疚的面庞才松了几分,匆匆忙忙离去。晏衡与楚瑜一起也出了宫。

    大殿之中维护夷光,又与楚瑜一道出宫,只消片刻,便已经使得整个洛京城知晓,武虞候府,是与太子一派了。

    晏衡出宫后,便看见府里已经派了马车早早在宫外候着了。

    她上了马车,见是晏七亲自御马,便问:“阿七,怎么是您亲自来接我?”

    晏七是祖父旧部的遗腹子,被祖父收养长大,当做子侄教养,武功高强,却个性不羁不爱受管教,故而没有去武虞候麾下的军营参军,只常年在外游历,心情好了便扮做游侠去行侠仗义。

    晏衡上了马车,还未坐定,马车便驶出,又听阿七说道:“刚从西山校场回来,还未修整,便被差遣来接你,”

    晏衡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坐好,疲惫应道:“那真是劳烦阿七了。”

    马车已经驶出一会儿,晏衡掀开马车的窗帘,朝后看去,见楚瑜仍旧立在红墙宫门处,长身玉立,芝兰玉树,如玉面庞上是恰到好处的微笑,不卑不亢,却又让人如沐春风般和煦,他站立许久,目送晏衡马车离开。

    这是曾为世家之首,有三朝为宰,上千家臣,数百客卿,百年楚家最年轻的家主。

    是于昌平之乱时,洛京城被先太子拥兵围困之际,楚家所有成年子弟与家臣皆被杀,混乱凋零没落时候,以十二岁稚龄担起一幅家主之责的楚瑜。

    这样一个温润又坚韧的贵公子,垂手立在红墙处,含笑注目,只是为了让那些出入宫门的来往臣工知晓,武虞候府的晏衡,与楚家私交甚好。

    晏衡轻叹了一口气,回想方才与楚瑜一同出宫时,忍不住问他:“楚少卿要阿衡做什么”

    楚瑜一贯温润优雅姿态,此时却碎裂出愧疚又无奈的神色,片刻才道:“将阿衡卷入其中,实在已经愧疚,楚瑜如何有脸面,要阿衡做什么。”

    晏衡揉了揉眉心,不愧是楚家最年轻的家主啊,明明是利用了她,却让她厌恶不起来,一番话说的是不要她做什么,却又让她不忍旁观。

    这一日乱糟糟的,果然啊,洛京城里是非太多,回家又得挨祖父的棍子了。

    不出晏衡所料,晏衡刚刚回家就又被武虞候用拐杖打了一顿,这一次,晏衡可是不敢跑了,老老实实的跪着受了。

    武虞候打的累了,坐下接过春娘的茶,轻呷了一口,道:

    “我打你,不是为着不让你参与党争的什么劳什子话,那些都是说给陛下与世人听的。你若是当真有心,想我们家更上一层楼,那势必要择以明主追随,求一从龙之功。只我打你,是为着你的不作为,就这般傻傻的站着让人白白做了棋子!”

    晏衡只低了头跪着,听祖父骂停完了,才敢出声:“祖父息怒。”

    “罢了,罢了。那楚家的小子性狡如狐,又向来做的一幅好姿态,你这些年远离洛京城,怎么斗的了他。只如今你被挟持着上了他的船,总归与他一路,不是与他为敌便是省了许多心思。”

    晏衡看祖父气消了些,正要站起身,正好武虞候又低头瞪她,吓得她又跪下了。

    “你且好好跪上两个时辰,长长记性。我晏小山一手养大的人,怎么能这般吃亏了,真是气煞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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