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请睁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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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我以为你会背叛我,”她低头喘息了两秒,口鼻处已经开始渗出血来,“与其你背叛我,不如我先背叛了你。”她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毫不在乎地随手擦在床单上,翻身坐在了尸体上。

    尸体也没有穿衣服,僵硬的肢体大咧咧地敞在空气中,夏天天热,尸体的内脏已经开始有些**反应,腹部微微鼓起来。

    陈卉拨了拨男友冰冷的下体,扶住,然后对准,直接坐了下去。

    她已经开始出血,内脏和**上壁也渗出血来,她却不管,面无表情地上下动作了一会儿。

    没有意义,从来涨的热的跃动着的东西现在冰冷僵硬,没有一点生机,给不了她快乐和灼热。

    陈卉低头研究了一会儿,他们结合的地方混合着各种体液,脏得可怕。

    陈卉闭了闭眼睛。

    她身边的床头柜上,散落着三瓶用空了的瓶子,一只注射器的针头上还滴着血。

    风扬起她大敞的窗户,从外面吹动起窗帘,床上的两个人死死抱在一起,没有起伏。

    第84章第六夜·03

    李斯年和方岱川又上了一次三楼。

    昨夜两人听到杨颂的尖叫,匆忙从三楼跑下去,发现牛心妍儿子被烧,然后又赶上了乱七八糟一系列的事情,人一个接一个地死,他俩一直没再上来过,三楼还维持着两人狂奔下楼时候的原样。

    两人这次心无旁骛,直奔小黑屋,将当初散落的文件收整好,装袋密封带了下来。

    啤酒肚的尸体也被他俩联手拖了下来,埋回了那座沙坑里。

    三楼还有其他几个房间。

    方岱川好奇心空前地膨胀,明天就是第七天,就会有人来接,无论如何,这一关算是过去了,他生出些别的心思。

    “我们打开别的门看一看吧,”方岱川说,“陈卉说的对,幕后boss还不知道在哪里,我们找找线索也好,总不至于太过被动。”

    李斯年点了点头,找来锥子铁丝什么的,鼓捣了半天。

    他叼着改锥,右手掰着一张卡片塞进门缝里,拧松螺丝把门锁直接卸掉了。

    两人推门进去。

    三楼的房间挺开阔,坐北朝南,采光和通风都很好,有楼下大厅的一半大小。

    方岱川举着蜡烛观察,应该是窗户楔了一个小缝儿,房间里有一股轻微的海风的腥味。

    靠墙四面放着些家具什么的,都蒙着一层白布。

    方岱川走到屋角,把白布随手揭开。

    是一幅画。

    一个男人独自被绑在海边礁石上,重重锁链束缚着他的肢体,天上群鸟盘旋,每只鸟都像一个黑沉沉的暗影,飞掠着想吞一口他的肉。

    他的胸膛被剖开一半,露出里面血红色的内脏,很压抑。

    “这是什么?”方岱川皱着眉,伸手摸了摸画布,颜料刷在画布上,有轻微的刷痕和凸起。

    李斯年站在他身后端详着画:“被缚的普罗米修斯。”

    是临摹的名画,方岱川心想,他突然想起来在牛心妍母子房间见过的那幅《群鸦惊起的麦田》,难道说也是boss自己临摹的?

    倒还挺用心,他这样想着,将烛台凑近画布,细细寻找着上面的落款。

    角落里有个不起眼的署名,花体的钢笔签字,只有一个单词,eternity。

    eternity?方岱川在脑海里转过一圈,回忆着大学学过的那点可怜的英语词汇量。

    没记错的话,似乎是个很宗教意义的单词,是永恒的意思?

    方岱川摸不着头脑。

    他一一掀开白布,帆布下罩的,全都是画,几十副画,有方岱川认识的,也有他不认识的,有临摹的,也有画这片海岛的,色彩沉郁,笔触悲凉。

    然而也偶尔有几幅宗教主题的画,圣母垂目怜爱地注视着世人,或者抱着水罐的希腊女神,沐浴在阳光底下,叫人心情稍稍平和。

    方岱川不知怎么,看得心里有点难受。

    “这个人真可怜。”他想着,便直说了。

    李斯年正仰头看一幅圣母像,闻言愣了一下:“怎么说?”

    美术和美学鉴赏想必是导演的必修课程,李斯年对这些画的理解肯定远比自己准确,方岱川觉得有些班门弄斧,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不懂鉴赏,我只是觉得,这个人心里应该挺压抑的,又很矛盾,一点也不快乐。”

    “他在求救……”方岱川细细揣摩着画,紧紧皱着眉。

    李斯年按顺序看去,从第一幅看到了最后一幅,看了一会儿,他笑着摇了摇头,不知是不认同方岱川的观点,还是实在没看出来。

    “喵~”

    窗帘后面传来一声细嫩的鸣叫。

    方岱川回过神来,他掀开窗帘,那只黑猫站在飘窗上,正舔舐着自己的右爪。

    “是你?”方岱川讶道,“你这些天跑哪儿去了?吃东西了没有?”

    猫当然不会说话,黑猫高冷地走过了方岱川,哒哒哒哒跑到李斯年的脚边,脖子蹭在李斯年的脚面上。

    李斯年蹲下身,用手指轻轻挠着黑猫的脖颈,猫伸了个懒腰,喉咙里发出舒适的咕噜声,翻身便把肚皮露了出来,它的肚皮竟然是白色的。

    “出去吧,别在这儿玩儿了。”李斯年轻声说,挥手赶了赶它。

    小黑猫竟然听懂了,一步一回头往窗台走去,喵喵叫了两声,便钻出窗户了。

    “这么听你的话呀……”方岱川有些吃味,也不知是吃谁的味。

    第二个房间是空的,中央摆着一张圆桌,圆桌上还有支钢笔。

    方岱川拿起来看了一眼,和自己的是同一款,看来这间屋子就是狼队半夜商议战略碰头的房间。

    第三个房间是满满一房间唱片。

    不是磁带和光碟的那种,是黑胶唱片,有一定厚度的黑色圆盘,中间嵌着各色圆环,妥善放置在木架上,摆了满满一房间。

    屋角一只留声机。

    “这个不错,”李斯年上前摸了摸留声机的木盒,“搬下去吧,放咱们房间去。”

    这留声机沉得很,方岱川阖上盖子,小心翼翼地端起来,问道:“可是别墅已经断电了?”

    “这是老式的针式留声机,手摇的,”李斯年指了指盒边的手柄,“你等我挑张碟。”

    蛮享受生活的嘛,方岱川心里默默吐槽道,贵族少爷。

    下楼以后,李斯年在那里撬酒瓶,方岱川去洗手间洗澡。

    热水器里的存水已经彻底告罄,他开了好半天,也没有流出一滴来。

    两人在拖尸体拖出来一身腐臭,还进了好几间灰尘满布的房间,身上又脏又臭,就这么睡觉,方岱川是万万做不到的。

    他趿拉着拖鞋开门,探出个头来问李斯年怎么办。

    李斯年看了看窗外,冲他微微一笑。

    海边。

    月色暗淡,繁星点点。

    李斯年光着膀子站在齐腰深的海水里,给头顶朦朦胧胧的月色星光一照,肌肉白得反着光。

    他左肩的纱布已经被水打湿了一半,还渗出点血色出来,像只专吸人精魄的艳鬼。

    方岱川坐在一旁的礁石上,用脚拨了一捧水撩他。

    李斯年被溅了一身,回头挑眉看他。

    他腮边溅着些水珠,眼底映着笑意,方岱川当时就捂住了脸,心底大骂了一句我操。

    那天伺候他洗澡的时候,李斯年前胸全是沐浴露打出来的泡泡,方岱川心里惦记着有事儿,也没细看,如今可是把人前前后后看全了。

    李斯年腰上窄窄一排刺青,刚巧卡着内裤边的位置,横穿过排列整齐的腹肌和微微突起的胯骨,人鱼线在腰侧狠狠收束。

    不能看不能看,方岱川深呼吸了几次,两人都只穿着内裤,这要是荒郊野外搞出点什么反应,对方一眼能看出来,实在太尴尬。

    他这样想着,心底的那把火却越烧越热。

    别别扭扭洗完了澡,李斯年用t恤随便擦了擦,套上了衣服。

    方岱川没穿t恤,只套了牛仔裤,跟在他身后往回走,总觉得湿哒哒的内裤贴在皮肉上,磨着粗糙的牛仔裤,让他浑身不自在。

    回房间第一件事,方岱川就拿了一条新内裤。李斯年背对着他在那儿鼓捣留声机,手柄咯咯哒哒摇动着。

    方岱川拿着内裤犹豫了一会儿,觉得两个大男人,亲也亲过了,抱了抱过了,非要跑到洗手间去换内衣,似乎有点矫情,显得他心虚。

    这样想着,他站在床边,一咬牙直接扒掉了裤子。

    身后传来小号和钢琴的旋律。

    方岱川慌忙提上新内裤,回过身去。

    李斯年抱臂站在窗前,正饶有兴味地盯着他。

    音色沙哑的男声从留声机的指针上慢慢流淌出来,声音并不好听,很哑,而且很浑浊,但是却奇异般地流淌进心里去。

    “这个音乐……”方岱川平时流行听得多,并不熟悉这首歌,只是凭着一点印象,小心翼翼地说,“很像《爱乐之城》里面的那种风格。”

    李斯年惊喜地打了个响指,称赞道:“不错嘛,——是爵士乐。louisarmstrong,吻火。”

    他说着随着节拍慢慢唱了起来。

    sincefirstikissedyoumyheartpletely

    (当我第一次吻你时,我完全奉上了我的心)

    ifi'maslave,thenit'saslaveiwanttobe

    (我是奴隶,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李斯年的声音很好听,标准青年音色,笑起来略有些低,他唱英文时咬字很清晰,气息轻轻吞吐,和说汉语时完全不同的一种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