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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神秘的老朱爷

    彩云姐越说越气,眼泪不住弦的顺着俏脸滑落,一边打我,一边恶声恶气的对我质问道。

    “你说,你是不是错了,以后还要不要继续进山?”

    我这人的性子,从来都是吃软不吃硬的,哪怕彩云姐打我打得够狠,依旧强忍着剧痛,满脸坚决的对她说道。

    “姐,我没错,如果还给我下一次选择的话,我还是会毫不犹豫的进山,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在我心里,我是个男人,一个好男人,是不会让自己的女人受任何委屈的。”

    眼见我依旧没有任何让步,彩云姐急了,气急败坏的指着门外对我嚷道。

    “你…….你个臭小子,你给我走!”

    “走就走,谁怕谁啊。”

    眼见自己的努力并没有得到彩云姐的认可,反而换来她对我的一顿毒打,我已经失望到了极点,如今见她又要赶我走,心里的火顿时爆发,干脆拿起自己的皮衣皮裤,连扣子都来不及系好,就直接跑出了家门。

    痛,我此时的心,就像是被刀割一样的疼痛难忍,唯有拼命的奔跑,才能让这种无法抑制的痛楚有所减轻。

    我一直都以为,彩云姐是喜欢我的,甚至于我的表白,她都会直接接受,可是,现实的残酷,却让我的这个想法彻底化作了乌有。

    原来在她的眼里,我就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毛孩,她对我的好,只不过因为我是大哥的亲弟弟,而她对我的态度,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嫂子,在看待自己的小叔子罢了。

    所以,以往那种无间的亲密,那种若有若无的暧-昧,其实说到底,不过就是一个长辈对自己小辈的纵容而已。

    可笑的我,却居然一直把那当成是爱情,一切回头想来,我发现自己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傻瓜。

    此时在我的脑袋里,就只剩下了一个念头,只想拼命的跑,让自己的全部体力都在凛冽的寒风中消耗殆尽,唯有如此,才能让我短暂的忘记彩云姐的拒绝带给我的痛苦。

    我本就在和她赌气,一路跑出来,也没有分辨方向,等到一阵冷风吹来,彻底从愤怒中清醒的时候,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已经跑出了村子,我这一路跑下来,居然一路跑到了北面的山坡那边。

    此时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因为刚刚下过一场雪的关系,天气晴朗得很,寒月,朗星高高的挂在天上,映衬着山中皑皑的白雪,把幽静的山间照耀的亮如白昼。

    这是一幅人间难得的美景,可是,远山中不断传来的高低错落的狼嚎声,却给这样的美景平白的增添了几分恐怖。

    我们这边,以前可是狼灾的重灾区,特别是到了冬季,山里的狼群没了食物,便会成群结队的下山,到村子里去觅食,若是有谁家的大牲口,或者猪圈里养的猪没有看好,直接就会成为它们口中的食粮。

    这且不说,若是你住在平日里见不到几个人的村子里,这些大胆的家伙,甚至会毫不留情的登堂入室,旁若无人的把你直接咬死,肚子里的各种内脏吃的干干净净。

    正是因为早年间的狼群太过恐怖,我们这些山里的居民,生活上才有了很多与狼有关的禁忌,光是日落不上山,夜深不出门这一条,就已经把这一点体现的淋漓尽致了。

    这一条禁忌,就是来防范狼的,狼这畜生,一般都是昼伏夜出,白天通常都会躲在山洞甚至草棵子里头睡觉,到了晚上,才会成群结队的钻出山来觅食,要是有人不开眼,晚上在老林子瞎逛,甚至在村里乱转,少不得就要与这些饿着肚子的家伙碰在一起,并最终成为他们嘴里的一块肉。

    随着现在经济的发展,越来越多的人迁入到了我们这边的林场工作生活,人口多了,村子也开始修建的有了一定的规模。

    狼这畜生,天生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在人少的时候,它们会肆无忌惮的向人发起攻击,可是人多了,它们反倒不敢随便乱来,加上最近几年,政-府为了保障老百姓的安全,又组织人力物力,在东山那边老林子的入口一带修建了防护墙,我们这片村落附近,已经很少见得到狼了。

    可是,现在我跑过来的方向却是北山,这边的山更高,林更密,山脉更是与远处的大兴安岭主山脉相连,加上地形复杂,各种岔路极多,很难修建有效的防范措施。

    听着山间此起彼伏的狼嚎声,我的心头猛的一紧,不自觉的想起了昨晚到张屠户家去偷吃的那头野狼。

    东边的防护墙,已经彻底阻断了山中与村里的来路,那家伙,只可能是从北山这边来的。

    作为赶山人,如果现在手里有猎枪,身边又有着栗子黄它们这些猎犬的话,就算是遇到狼群,我都不介意与之一战,可是现在,我甚至连一把猎刀都没有带在身上,就算是一头已经过了巅峰的老狼,都有可能直接要了我的命。

    眼见天色已经完全变黑,恐惧完全在我心下弥散开来,心知再这样下去不行,我连忙放慢脚步,仔细的观看着路途的状况,希望搞清楚自己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

    我很快就搞清楚了状况,我现在所处的位置,就在北山山坡上,这一路下来,我至少跑出去了将近三里多远,再往前走个十几里地,就是我们这最出名的凶地野人沟。

    “糟了,我居然忘了,这边可是狼群出没的地方。”

    弄清楚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以后,我满心懊恼的拍了拍脑门,以我现在的情况,要想回家,显然不太可能,唯一的办法,就是在附近找个地方先住上一夜,等到明天天亮再回去。

    “老朱爷的家,不就在这边吗。”

    我拍了一下脑门,很快有了落脚的地方。

    这位老朱爷,是我爷爷生前的好友,两人从小一起长大,特别是在爷爷进山当了赶山人以后,直接就让老朱爷当了他的伴当,两人之间的感情之深,由此可见一斑。

    所谓的伴当,其实就是他进山时的助手,赶山人的规矩大,很多祖上传下来的手艺,都不能随意展示给外人,而在山里的很多遭遇,更是要严守秘密。

    所以,一位赶山人进山的伴当,只能由他身边最信任的人来担任,一旦发现那人不再可靠,立刻就要采取行动将其更换,更有些极端的赶山人,甚至不会排除将自己以前伴当灭口的选项。

    据爷爷说,老朱爷从十六岁开始,就开始给他当伴当,这一搭伙就是几十年,直到老朱爷六十多岁,家里的孩子都已经成家立业,自己又体力不支,这才最终和爷爷提出了散伙。

    不过这老朱爷说来脾气也是古怪,一般我们这边的老人,都是要和自家的子女住在一起养老的,可是老朱爷,哪怕已经金盆洗手,发誓再不进山,却并不想和自己的儿女一起住,反而一个人住在山里的木屋里,只是守着木屋后几十亩亲手开垦的山田过日子。

    为了这些事,他那些已经进了城的儿女们没少和他大吵大闹,可是,不管他们怎么闹,老朱爷就是铁了心,死活都不肯离开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

    他的木屋,就在离我这边不到半里远的半山坡上,远远的望去,我都能看到他屋里传出的炊烟。

    天色越来越暗,我知道越是耽搁下去就越危险,索性加快脚步,飞也似的朝着木屋那边跑了过去,不过短短十几分钟的功夫,就来到了他家门口。

    那是一间完全用松木制成的小木屋,因为年代久远的关系,木料看上去陈旧到了极点,上面布满了被各种虫子蛀出来的木屑与孔洞。

    没等我去敲门,激烈的犬吠声就在屋里响起。

    在那犬吠声中,夹杂着一个无比苍老的声音。

    “是小彪子吧,这么晚了还来找我,怕是为了村子里那头狼的事情吧!”

    听着那中气十足的声音,我满心的恐惧完全化作了乌有。

    我们这地方的人,几乎都是谈狼色变的,能够在大晚上依旧没有任何避讳的说出这个狼字的,除了当年的爷爷,也就只有老朱爷这一位了。

    这是一位浑身上下都充满着神秘色彩的老人,我很小的时候,爷爷还在,为了锻炼我的胆识,每年都会带着我到老朱爷这边来住上几天。

    他现在住的地方,已经算是深山地带了,哪怕当年,狼因为人的围剿,已经很少再下山,可是在这片山林地带,依旧偶尔有狼群出没。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睡在他家的小木屋中,我不止能够清楚的听到附近狼群疯狂的嚎叫声,连带着它们踩在松叶和积雪堆上的刷刷声,也都清晰可闻。

    这也正是老朱爷奇怪的地方,尽管他家的房子,并没有像山下的那些房子一样,上面用白灰涂抹上白圈,连带着家里的牲畜也都是放养的,却没有一只狼会靠近他家的院子,更没有任何一只狼敢去动他家的那些牲畜哪怕一根毫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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