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我余情未了

偏偏我余情未了 > 104 摊牌

104 摊牌

    “这次怎么不说你脑子有问题了?”

    严清轩声音又低又磁,他双手抱臂,坐在沙发上姿态高傲地凝视我。

    我脸色很难看,冷汗涔涔,两片嘴唇剧烈地抽动,紧张得发不出声音,脑子是懵的。

    他反常地具有耐心,目光灼灼地打量我。

    我被他目光盯得无处遁形,眼睛闭了闭,双手用力攥紧,身体里的血液仿佛正在逆流,生出一股强烈的冲动。

    ——我他妈现在就想跟他吼,我已经什么都想起来了!你别想再控制我!

    残存的一点理智,在跟这股冲动做天人交战。

    我犹豫了,也更加害怕。

    他仅仅用三个多月的时间就让我变成了个失去重要记忆的‘傻子’,我即便是有所察觉,也找不出蛛丝马迹证明。

    如果现在跟他摊牌,他肯定会再次强制性地给我洗脑,失去所有记忆的滋味,太可怕了。

    我是真的怕了,他丧心病狂到把霏霏都抓到别墅,用同样的方式洗掉了她的记忆,我还没想出办法救霏霏离开,我绝对不能失去记忆!

    想办法啊!赶紧想办法!

    严清轩手指轻轻地拽了拽领带,“不肯说吗?”话锋一转,他忽而提高声量,喊道:“霏霏!”

    “你他妈想干什么?!”

    我顿时红了眼睛,控制不住激动的情绪,冲上前去,扯住他的领带,抬手想抽他一个耳光。

    严清轩早有防备,动作敏捷地扣住我的手腕,眼神嫌弃至极,如同看见了脏东西般,反手一推。

    我猝不及防往后仰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严清轩站起来,冷酷凌厉的眼神里带着诡谲的笑意,他提起我的头顶头发,像提着玩具般,语气温柔到令人心头发颤,“你想起来了?”

    我不怒反笑,笑声极其嚣张,近乎癫狂。

    见我不说话,他声音顿时下沉。

    “回答我!”

    我瞅到了茶几上的花瓶,脑子里灵光一闪,刹那间收住笑声,偏过头,低声下气地说:“我……我”

    严清轩面无表情地瞅着我。

    “呸——!”

    我猝不及防呸了他一脸口水,左手趁机抓起茶几上的花瓶,直接往他脸门上砸。

    一系列变故让严清轩罕见慌了神,他大概是以为胜券在握,完全没想到我反抗,我一击得手,下场也极其惨烈。

    他在我用花瓶的同时,手掌扯了一把我的头发,再加上我自己又是忍着疼偏头看他,硬生生被扯落下大把的头发,头发根处带着猩红的血。

    “砰——!”

    花瓶碎了。

    不是砸碎的,而是我失手掉在地上撞碎的。

    也不知道是严清轩头太硬,还是花瓶质量太好,我砸完后,脸上出现短暂的懵逼,手一滑,花瓶就落到了地上。

    我牙关咬紧,带着不要命的狠劲,豁出去和他打了起来。

    可悲的是男人和女人力量悬殊太大,我打不赢,他抓住了我的左手,仅剩的右手使不上力。

    我气红了眼,看到他的手,想都没想,张嘴就咬上。

    牙齿隔着好几层衣服,根本咬不到肉。我却疯了般,嘴里发出野兽般的撕咬声。

    没想到严清轩狠抓着我头顶刚才受伤的那块头皮,我痛到条件反射张开了嘴。

    “啊——”

    从头发里流出的血,顺着额头往下滴进了眼睛里。我痛到面目扭曲,咬牙切齿地骂:“咳咳……你个畜生,你不得好死!”

    严清轩当场抽了我一个耳光。

    我脑子闷声撞在茶几上,疼得眼冒金星,脑袋嗡嗡嗡地响,鼻子传来刺疼,流出腥甜的液体。

    人都还没清醒,后背又遭到一脚狠踹,我上半身猛地往前倾,趴倒在茶几上。

    一只质地良好的鳄鱼皮鞋踩在我胸口上,居高临下地俯视我,脸上露出阴戾得意的冷笑,非常像一条正在吐信的毒蛇。

    “继续啊!你不是挺有血性的吗?我今天倒要看看你怎么负隅顽抗!”

    我头都抬不起来了,难受地干呕一声,眼花缭乱,看物都出现了重影。

    视线突然出现一道小小的身影。

    我晃了晃头,瞬间清醒过来。

    “……妈妈……”

    霏霏哭着向我跑过来。

    我双目怒睁,用尽全力抱住严清轩踩在我胸口上的脚,然后哑着声音嘶吼:“霏霏别过来!快跑!去找你爸爸!”

    霏霏脚步一顿。

    严清轩望着我,笑了笑,眉目间尽是恶毒之色,他回头朝我霏霏招手,“霏霏,你妈妈今天太不听话了。她又做事了,在这个家里,做错就要被打。”

    闻言,我身体血液在一瞬间沸腾不止,双手紧紧地抱住严清轩的小腿,龇牙咧嘴地往旁边翻了一个身。

    严清轩完全没预料到,我抱着他的腿滚下茶几。他一下子摆出了个劈叉状,疼到当场脸色大变,身形不稳,高大的身躯直挺挺地倒了下来,刚好砸在茶几上。

    摔得十分狼狈,

    “臭婊子!”

    严清轩是怒到极致,竟然骂出了脏话,

    我仍然抱着他的腿不放,激动冲愣在原地哭泣的霏霏吼:“快跑啊!霏霏你别傻站着,赶紧跑出去,找警察!让你警察带你去找你爸爸!”

    “找爸爸?”严清轩爬起来了,阴沉沉地笑了,“李榆,说过你多少遍了,你真是蠢得无可救药了。你女儿,是我从周漾那里花了七十万买回来的!你信不信她今天跑出去,我明天就能让周漾亲自把她送回来!。”

    “我不信!”

    “蠢货!”他厌恶地撇了撇嘴,想抽回脚,我比狗皮膏药还粘人,他又故计重施抓我的头。这次,我痛到浑身颤抖都没有放开手。

    “霏霏!你听我说!赶紧离开这里!你爸爸叫周漾,他电话号码是135……”

    “我看你是在找死!”

    严清轩疯狂地拿脚踹,胸口疼得要命,牙齿咬得发疼,都没有把他脚放开。

    “跑、跑啊——”

    霏霏哭得泪流满面,终于在我凄厉的吼声中跑了起来,跑得很慢,边跑边回头看我。

    “霏霏,你记住!你只有一个爸爸,他叫周漾!清水市人,今年二十八岁……咳咳……”

    “嗯嗯!”霏霏哭着点头。

    严清轩不再动手扯我的头发,明白这招对我没用了,他诧异地审视我,表情似在思考怎么对付我。

    我亲眼望着霏霏跑出门后,直到她的身影,才咧嘴笑了。

    “你真的认为她能跑得掉?”

    我躺在地上,手指仍然死死地抱着他的腿,听了他的话,半晌,慢吞吞地说:“终归是有希望,不是吗?”

    “够蠢。”严清轩声音恢复了平静,脸上不见怒意,他蹲下来,手指轻佻地挑起我的下巴,似笑非笑地瞅我,“很喜欢抱我大腿啊?”

    没等我回答,他双手伸过来,扯住我的裤子。

    我吓得浑身冷透,手指攥紧,不挣扎,也不反抗。

    我拖得越久,说不定霏霏就能跑得更远。

    “你放不放手?”严清轩故意扯着我裤子往下拽了拽,声音冰冷地威胁我:“别以为我动不了你,别忘了,我还有手。”

    我眼神麻木,听了之后没有半点反应。

    他捏我下巴的手松开,拍了拍我的脸,“你这副表情,是怕我手满足不了你吗?厨房里擀面杖怎么样?或许我房间里的那根高夫球杆?”

    “……”

    他笑了,意犹未尽,继续往下说:“看来都不行啊,放心好了,我有的是办法慢慢折磨你。你啊,一碰见男人就转了性,连我的话都不听。”

    “谁让我是婊子呢?”我哑声笑了起来,“俗话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

    “是啊,你这个臭婊子太不识好歹了。”他掐住我的下巴,咬牙切齿地嘲讽:“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从来没饿过你,也没少过你钱花,空了还带你去渡假散心。请了最好的医护团队照顾你弟那个短命鬼,可你他妈还是背叛我了!”

    他说着说着,眼红如血,满脸愤怒。

    “我不想跟你这个畜生解释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背叛?

    我这辈子对不起的只有周漾一个人,而最得住就是他严清轩了。他逼得我恨不得去死,我也从没有向任何人吐露过一句他的秘密。

    “行,就你高尚,就你善良,哦,对了,我好像忘记告诉你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他刻意强调重复了两遍‘非常’。

    我没有理会他,脑子里一直想着这会儿应该跑到哪里去了,她能跑出去找到人报警吗?周漾会不会换电话号码了?

    就在我怔愣的瞬间,严清轩突然说了一句话。

    我起初没什么太大反应,等回过神,身体颤栗不止,痛到当场崩溃。

    他,他说……

    “我当初抽的是你弟的骨髓。”

    “啊啊啊!”

    终于看到我露出反应,严清轩放声大笑,近乎癫狂的笑声响彻整个大厅。

    我已经哭不出来了,表情麻木,只是泪如雨下。

    “恨吧,你就恨吧!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恨死我!留着你实在太好玩了,看到你痛不欲生的样子,我就觉得老天待我还是不薄!”

    我了无生趣,喃喃自语:“我究竟做了什么孽才招惹上你这种怪物?!”

    他弯腰,笑眯眯地在我耳边说。

    “因为怪物爱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