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炮灰每天都想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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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时景苏瞬间惊醒。

    他正仰着头,楚砚冬正低着头,两人的视线静默无声地一撞,时景苏瞳孔震地,整个人都麻了。

    他吓了一跳,才发现自己枕在楚砚冬的双膝上睡觉,而且不知道已经过了多久。

    楚砚冬那双幽暗深沉的眼睛,仿佛蕴藏着能毁天灭地的力量。

    时景苏哑然片刻,才悄无声息从他腿上离开。

    过程中,楚砚冬始终静默注视他。

    时景苏赶紧避开他表面平静无澜,实则波涛汹涌的目光,第一时间去抓自己的假发,看看有没有歪,有没有掉。

    幸好,一切都安然无恙。

    时景苏心里打着鼓,整个人的灵魂都在震颤。

    如来佛祖,圣母玛利亚,玉皇大帝,观音菩萨,额滴个神啊,真的太恐怖了呜呜!

    时景苏赶紧摸摸自己的身体,他还在吗?还在吗还在吗?

    还好,他人还在。

    两个小时后,婚车终于抵达远离热闹城区的楚家大宅外。

    时景苏已经从原本升天的感觉,终于又飘回了地面。

    他看过原文,知道男主家大业大,财力雄厚,不知道他这么有钱。

    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草坪里,遥遥看去,大庄园般的豪宅坐落其中,泳池、大小景观用花园、高尔夫球场……只要能想到的,都应有尽有。

    可耻,这万恶的腐朽的充满金钱气味的地方。

    他真的太喜欢了!

    如果是他的家,如果他是真正的男主,那该多好。

    他不介意有个女装大佬做他的老婆。

    后半程在车内,防止再睡着,时景苏坐的更加端正笔直,以至于才下车的那一瞬间,时景苏腿麻得差点跪到地上,他眼疾手快,扒着先他一步下车的楚砚冬肩膀,借力重新站稳。

    楚砚冬被他用力一撑,没想到这个女人的力气还挺大,竟生生让他后退一步,险些倒进时景苏的怀里。

    时景苏头皮又是一麻。

    他快忘了,眼前这家伙不仅是个病秧子,还可能是个肾虚!

    楚砚冬被他撑了一把后,身体都有点摇摇晃晃,时景苏赶紧又扶着他的手臂帮他稳住。

    一直以来都努力忍耐的楚砚冬,终于对他忍无可忍,目眦欲裂瞪着他,只差嘴里呵出一个“滚”字。

    经过几次的“交锋”,楚砚冬彻底离时景苏远远的了,起码有一米以上的距离。

    楚砚冬不靠近他,反而方便时景苏行事。

    他趁着没人注意,又从另外一个袖子里掏出一块小饼干。

    然而,时景苏伤心欲绝的发现,这块小饼干在不知道什么情况下,碎成了渣渣。

    浪费粮食是可耻的行为。

    时景苏只能叹着气,将渣渣也一吞而尽。

    傅莎乘坐的车也已抵达,下车第一时间跑来和他集合,看到时景苏嘴角沾着的饼干屑,赶紧找来表姐替他补妆。

    见他还有心情吃吃喝喝,傅莎不禁要为时景苏的心理承受能力大大点个赞。

    能和那种鬼见愁待在一个屋檐下,那可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何况时景苏还是……

    傅莎忍不住拍拍他的肩膀,竖起大拇指:“真英雄。”

    跟妆师表姐也一道竖起大拇指:“是男人就坚持一百天。”

    时景苏:??

    “什么一百天?”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听到这个略带调侃的声音,时景苏的警报系统作响了。

    路容之所以能成为楚砚冬的好兄弟,是因为他这个人虽然看起来玩世不恭,实际上头脑灵活的很,在商业的手段方面颇有一番见解,有时候楚砚冬都会听他的建议。

    两人算是强强联手,在原文中大杀四方,近乎称霸了整个商界。

    和他这种替嫁炮灰不同,他就是一个时时刻刻羞耻度爆表的女装大佬。

    所以每当看到路容出场的时候,都仿佛在提醒他过的是怎样一个悲催的人生。

    时景苏半是羡慕,半是绝望地看着路容。

    也许他上辈子应该拯救一下银河系,此生才有机会不用穿成一个替嫁大佬。

    傅莎和表姐赶紧和声说:“我们在祝福他百年好合。”

    西装革履的路容,用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目不转睛打量他们。

    别说,还挺人模人样。

    时景苏努力保持微笑。

    不管路容出于什么心理在接近他,他都要尽可能远离路容,防止被眼尖的路容看出端倪。

    时景苏加快脚步往前走。

    他一边走,一边用手悄悄扒拉一下裙摆。

    心想女孩子们可真不容易,他每走一步路,都感觉腰腹被紧致的衣服勒着,喘不上气。

    他现在无比想念自己的沙滩裤,以及可以让大脚趾随意造作的人字拖。

    幸好时景心逃婚是临时起意,时妈他们没时间为他准备新娘鞋,时景心的鞋码比他小,他穿不下去。

    否则,时景苏难以想象自己穿高跟鞋的绝美画面。

    那一定像是踩在刀尖上走路,光是想想就觉得很痛。

    此时此刻,时景苏穿的是自己的运动鞋,以脚有些疼,没精力再穿高跟鞋为由忽悠过去,楚砚冬竟也没看出什么问题。

    时景苏轻呼出一口气,眼角余光向旁边一瞥,顿时对上路容笑意盎然的面孔。

    时景苏:!

    差点一口气没过去。

    不知什么时候重新走到他身边的路容,一脸兴味地看着他的脚面,笑说:“想不到新娘子的脚,还挺豪横。”

    哪壶不开提哪壶。

    有点心虚的时景苏低头看一眼脚面,两个比起一般女人的脚,要稍大一点的脚正暴露在外面。

    他俨然忘记走路要淑女一点,都是和平时一样,豪迈地迈动着大步伐,走路几乎能够生风。

    仿佛正在偷食被抓包的小仓鼠,时景苏赶紧把两只正要往外继续豪横迈步的大脚,偷偷地缩了回来,藏进宽大的裙摆地带。

    你才豪横!你干什么都豪横!

    时景苏侧身望着路容,学着温柔一点,淑女一点的笑容,回敬他:“伴郎官和新娘子总是走在一起,也挺豪横。”

    路容桃花眼一眯,没忍住,险些笑出声来。

    原本离他们有一点距离,好像碰到时景苏,就等于沾到晦气的楚砚冬闻声回过头来。

    充满凉意的眼眸在他们两人之间来回徘徊,那表情仿佛在说,“你们两个真的没有谈过恋爱?不是驴我的吧?”。

    时景苏想和路容撇清关系,他还没忘记他的“老公”是楚砚冬。

    不管楚砚冬对他什么态度,新婚当天被“老公”误会自己和伴郎官有染,那可是天大的误会。

    时景苏不想死得那么快,那可比原主还要丢脸,起码原主熬到主动坦诚的时候。

    他赶紧迈着步跑向楚砚冬身后。

    当然他没忘记要淑女一点,矜持一点,以防两只大脚提前露馅,但火候没控制好,最后就变成了忸怩的小碎步,扭扭捏捏跑到楚砚冬身边:“老、老公,等等我…”

    他这都没上手挽住楚砚冬的胳膊,没想到楚砚冬眼角微垂时,望来的眸光里凉意更重。

    时景苏观后后颈麻了一瞬,自觉离他有几步远,楚砚冬这才似乎满意些许。

    时景苏如履薄冰,不禁为之后的相处胆战心惊。

    ……

    有钱人的豪宅里也充满着金钱的味道。

    时景苏被楚家壮观豪宅内部震撼的同时,再次感慨这该死的主角人生就是爽。

    时家也是做生意的人家,但和楚家的布置和坐落面积等等相比,简直是鲁班门前弄大斧。

    上午十点左右,时景苏终于见到未来的“公婆”。

    原本已经做好楚砚冬长得这么冷感,他的爸妈肯定也不好相处的心理准备,没想到楚父楚母看起来比楚砚冬温柔和善许多,热情接待他的同时,两人早都准备好改口用的大红包。

    时景苏意外的同时,楚母已经拉着他,左右端详起这个未来儿媳。

    越看越满意。

    越满意越心生欢喜。

    想当初她也是病急乱投医,但算命的说,面前的孩子是楚砚冬的良配。

    只要让两个人多多待在一起,楚砚冬的怪病迟早能够痊愈。

    “她”就是楚砚冬的药。

    楚母自然对“她”不一般。

    时景苏有所不知的是,哪怕现在他说想要天上的月亮,楚母都会想办法去给他摘下来。

    一帮人在身后笑着,催促着:“还不赶紧改口喊‘爸妈’?”

    时景苏这才回神。

    他一直看着那些颜色鲜亮的红包,眼睛都看直了,突然也不反感结婚了。

    结婚好啊,那红包一看就塞得满满当当,还是好多个红包摞在一起,有钱人的排面果然不同凡响。

    从他成年以后,他就再没收过红包,如今敬茶的时候甜甜一笑,喊一声“爸——”、“妈——”,几十个红包马上手到擒来,还有比这更爽的事吗?

    时景苏拿到红包的那一刻,感觉幸福得快要死去。

    如果我有罪,请不要拿穿越制裁我,而是拿数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软妹币!

    可惜红包在手里还没热乎,时景苏眼睁睁看着那一摞红包们,全部飞进楚砚冬的手里。

    时景苏才发现这个万恶的资本家,似乎喜欢处处针对他。

    先是在很多人的面前,用保镖夹起他就走,给他来了个下马威。

    现在又想……

    在面对他爸妈时,楚砚冬露出了很会伪装的和善笑容,声音也顿时变得温柔体贴。

    “这么多的钱,心心穿着裙子不太方便拿,我先放到路容那边,替她保管。”

    楚砚冬转身就将一摞红包丢给了路容。

    眉眼沾着笑的路容,想也不想便接了过去。

    时景苏:……

    狗男人!

    忘了,他也是个男人。

    时景苏颓了。

    傅莎也是一脸懵逼,新娘子收到的钱,不应该全部放到她这里保管吗?

    不过大佬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他们哪里敢真的和大佬呛声。

    傅莎觉得她现在和时家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要靠演技蒙混过关,真的太考验她的心理承受能力了。

    傅莎能少说话尽量少说话,也希望时景苏能自求多福。

    呜呜,她还想留着性命去看爱豆哥哥们的演唱会呢。

    婚礼现场不在酒店,楚砚冬选择了草坪婚礼,简单粗暴到连婚礼彩排的环节都给省去。

    不断有宾朋前来,时景苏和楚砚冬分开迎宾,应该说,是楚砚冬单方面选择远离时景苏,和他分开一大段距离。

    女方的亲属朋友远不如男方家多,今天来了不少时景心的高中同学、大学同学,以及同事等等,见到妆后的时景苏时,都露出了惊艳的神色。

    虽然早就知道“时景心”平时即使不化妆,也很漂亮,但这也真是太过好看了!

    其中几个人,时景苏完全分不出她们究竟是时景心的哪界同学,拉着他的手热切地带着他转圈。

    一边转,一边感叹:“景心,今天终于盼到你结婚了,你穿婚纱的样子真是太美了。”

    “谢谢。”时景苏不介意别人夸他美,因为他也知道他妆后的样子确实绝美。

    只是同学,你们太热情了。

    时景苏很想告诉他们,他的头都已经快转晕。

    那几人开开心心拉着他聊了好多话,时景苏深知说多错多的道理,干脆抿唇微微笑,安静听着。

    直到其中一个似乎发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左右环视一圈,才说:“景心,你的弟弟呢?”

    听到“弟弟”两个字,时景苏吓了一跳,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炸毛的猫一样,立马弓紧了背。

    他笑着说:“啊,他在外地,一时间赶不回来。”同时双眼寻找楚砚冬以及路容等人都在哪个方向。

    对方有些不可思议:“你都结婚了,这么大的喜事,你弟弟能有什么更重要的事赶不回来?”

    时景苏沉默一瞬,慢慢地咬着唇,表现出有什么难言之隐的模样。

    不知道对方脑补了什么,总而言之,她们好像懂了。

    “别难过。”其中一个拍拍他,“既然他那么留恋外面的世界,那就让他去吧。”

    她们一直知道,时家看起来不错,是个富贵人家,那也只是看起来。

    时景心曾经偷偷和她们说过,其实他们时家啊,早就负债累累。

    可能,欠债的压力已经压垮了那具年轻的身体,时景苏逃脱了自己的责任也说不定。

    时景苏微微一笑,“……”

    极限操作,我黑我自己可还行?

    幸好楚砚冬等人不在他的附近,时景苏有种暂时保住了小命的感觉,轻轻松了一口气。

    拿着邀请函进场的人陆续变多。

    不了解详情的人看着时景苏,只以为他一个刚过门的新娘子,已经被老公冷落成这样。

    好好一个豪门的婚礼,怎么能办得这么寒酸。

    想象中的豪华游轮婚礼没有,摄影摄像的跟拍也没有,连站立的方位都远的不可思议。

    可怜,实在太可怜。

    难怪新娘子看起来一脸愁云。

    还不知道等正式同居后,新娘子的日子得过得怎样一个惨字。

    而楚父楚母也完全不了解情况,到现场才知道他们的儿子竟是这么一个安排,没想到他们的儿子会这么胡来,难怪一开始安排婚礼的事上那么殷切热情。

    楚父楚母还以为儿子转了性,对此次的婚事非常满意,却是会错了意。

    他们一边叹息,看待时景苏时,目光里都多了一层怜惜。

    楚父楚母决定,以后一定会想办法,从其他地方好好补偿这个一句怨言也没有的儿媳。

    角落里,时景苏唉声叹气。

    他满脑子都在想着刚才不翼而飞的红包们,仔细思考着这么一个问题——

    今天晚上,楚砚冬会将本该是他的红包还给他吗?

    会吗,不会吗,会吗,不会吗,会吗?

    群众演员都能有个出场费,看在他这么卖力表演的份上,多少也应该有点工资吧。

    谁知道他会不会突然被丢去捡垃圾。

    在去捡垃圾的路上时,画饼充个饥也是好的。

    时景苏眼巴巴望着花桥上馥郁芬芳的鲜花,真想辣手摧花一把,拔掉花瓣算算答案。

    反正他现在是一个可爱的娇弱的“女孩纸”,做点不符合男人的行为也没什么。

    那是不是意味着他还可以同时点很多甜品回来吃,再也没人说他特别的娘?

    时景苏暗喜,他突然发现,一旦接受女孩子这个设定,好像也不全是什么坏事?

    索性伸出手去掐花桥上的一朵鲜花。

    但他相中的那一朵太高,时景苏拼命踮起脚尖,也只勉强够到花瓣的一角。

    远在别处的楚砚冬,不经意间抬眸,便看到这样的一幕。

    粉色、桃红、浅红、纯白色相间的蔷薇花桥旁,一身净白无暇的新娘,努力地踮起脚尖想要伸手折花。

    因距离不够,“她”努力了半天,也没能得到理想的成果,一张脸也因此憋出一抹羞红,将“她”的面容衬出一股风月般的娇。

    他抬起脚,不知怎么想往那个方向走去,想故意将花给折走。

    但临了,脚步微顿,因为楚砚冬看到路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时景苏那边去。

    像是天生的一对璧人,路容完全没有心理负担地,站在时景苏的身后。

    他穿着笔挺的西装,人看起来精神洋溢,又风流多情,竟一时间迷惑了别人,看起来和时景苏才更像是羡煞他人的一对。

    很快,那朵花被他轻而易举摘下,像博美人一笑似的,路容将蔷薇递给了时景苏。

    时景苏也明显没注意到身后来了人。

    他的肩膀不小心与路容的胸膛一撞,惊诧之下回过眸,才发现是谁。

    看到路容递花来,他还有一点发怯,往后小心退了一步,不小心又撞到另外一个人的身上。

    抬起脸,楚砚冬已经一脸严峻地盯着他看,像是死亡凝视一样,在他与路容之间来回徘徊。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之前因为一些个人原因停更了,现在恢复日更,以后有事我会请假,康康我专栏里种满的一排小树,大家放心入坑。

    楚砚冬:我其实不是一个爱吃醋的人。

    时景苏:对。

    时景苏:你吃起醋来不是人。

    楚砚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