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炮灰每天都想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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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时景苏感觉头顶的目光似乎更凉了,仿佛能够化成两柄利刃刺穿他的脖颈。

    他不敢抬头,脑袋埋得极深。

    望着眼前已经被拽的有点松动,险些脱离楚砚冬两腿的西裤,时景苏认为有必要“物归原主”,他慌慌张张帮忙将他的西裤重新整理好,尴尬笑着:“幸好幸好,虚惊一场。”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楚砚冬的名节算是被保住了。

    显然除了时景苏以外,其他人也都被吓出一身冷汗。

    时父时母心里发虚,让儿子代替女儿出嫁这种事,说出去没有几个人敢信,谁能想到一个男人穿上女装也能这么合适呢?

    而一旦揭穿,那就是天大的笑话,等于当着众人的面,把楚砚冬的智商按在地上摩擦。

    那么时家就不是背负巨额债务那么简单了。

    刚刚时景苏险些露出马脚,他头上的假发戴着一些点缀用的发饰,不多,但沉。

    头纱摇摇晃晃的时候,险些将他的假发也一并甩出去。

    好在他及时稳住。

    时妈深呼吸一口气,险些从口中惊出一声“小心!”

    现场气氛一度陷入紧张和沉默中。

    楚砚冬静默看着他低垂的脑袋。

    细致修长的天鹅颈露在外,皮肤白得近乎能生光,没有一点点的瑕疵。偶有几根微卷的乌黑发丝点缀在上面,显得他的脖颈更加弱质纤美。

    这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初见第一眼令人惊艳。

    她双眼天生含情,温柔妩媚中,还有一些懵懵懂懂的迷糊可爱。

    然而……

    楚砚冬唇角轻勾,无声淡笑。

    时景苏扶了扶插有发饰的假发,并不知道楚砚冬已经将他打量了好几个来回。

    他在暗自庆幸,暂时用女声发音,楚砚冬没能看出问题。

    加上他的外形条件,和时景心两人相差无几,一米七三的身高,身材修长略清瘦,婚纱穿在他的身上,不但不显得违和,竟然还意外的美丽端庄。

    他深深埋着头,在思考接下来该用什么样的精神面貌面对楚砚冬,毕竟这个将来很可能让他去流浪街头的男人,到现在可是一句话都没说呢!

    他是石膏吗?

    站着不动,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居高临下盯着他的样子,光是想象一下,就……真的很恐怖啊!

    时景苏心里直打鼓,手指都快抠进肉里,悄悄抬起眼,准备以求救的目光看向身边的伴娘傅莎。

    企图让傅莎说两句话,缓解一下现场尴尬的气氛。

    没想到傅莎比他还紧张。

    时景苏:……

    看来楚砚冬不是石膏,而是美杜莎,拥有能够让所有人石化的能力。

    就在大家全体沉默之际,突然,耳畔传来一阵爽朗的大笑声。

    那笑声的主人笑得前仰后合,时景苏都怕他会不会就此笑晕过去。

    他顺势抬起头朝向笑声的主人看去,顺便也小心观察一下楚砚冬。

    没想到这么一看,与仍在观察他的楚砚冬四目相对。

    时景苏:真的很可怕啊!!

    他要和这个眼神阴鸷的男人朝夕相处一段时间吗?

    不行不行不行,感觉这个男人捏死他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时景苏不知道他这时的表情是什么样,有没有哪里不够自然,是不是和女人还有一定区别。

    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有面镜子能够长在身上。

    楚砚冬身后的男人一边笑得抽气,一边调侃:“楚砚冬,没想到你这新娘子出场的方式还挺别具一格啊。哪有人结婚现场一见面就伸手要握手,还说什么‘你好,请多指教’,这是要搞什么商业会谈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仅如此……

    他擦擦眼尾快要笑出的眼泪:“她还差点扒掉你的裤子。”

    这么丢脸的事情能被他说得如此自然,时景苏脸上一热,藏在裙摆下的脚趾都能尴尬得抠出一座城堡。

    楚砚冬才收回审视的目光,看向已经走到他身侧的男人。

    男人眼睛狭长迷人,左眼角下面缀着一颗美人痣。

    他单手插着兜,姿势很随意悠闲,穿着一身精致笔挺的西装,不笑的时候也像是在笑,好像天生嘴角自然上翘,一副很是会招桃花的长相,与时时刻刻冷着一张脸的楚砚冬形成鲜明对比。

    时景苏原本的紧张慌乱,在见到他的那一刻起,被那惹眼的桃花痣冲散了。

    路容,又被读者亲切的称之为“鹿茸”,配角栏里的名字排在“他”的后面,但却是男主身边真真正正的好兄弟,好跟班。

    可恶,既然他是一个炮灰,为什么要比重要角色的排名还要靠前。

    “仇富”的心理让时景苏一时哀伤过度,看着路容时的表情一不小心用力过猛。

    “哇哦。”

    路容摸摸自己的下巴,嘴里没个正经,只以为他的玩笑话可能有点过火了。

    “新娘子好像发火了,她居然在瞪我耶。不过就算是瞪我的样子,也很好看。这就是美女的优势吗?”

    楚砚冬眉梢轻扬,冷嗤一声,说出今天照面以来第一句话:“不会是你的哪个前女友吧?”

    作为今天主角身边的伴郎先生,路容觉得这个笑话可一点不好笑,他是花花公子了一点没错,但楚砚冬的女人,他哪里敢碰。

    楚砚冬却笑:“可我看她的表情,好像认识你。”

    时景苏面上一窘,赶紧收回目光。

    认识,必须认识。

    原文里路容每次出场,作者就要花笔墨反复描写他的桃花痣,只要那颗痣不被点掉,化成灰他都能认识。

    但是他怎么敢说自己其实是个穿越的人。

    首先时爸时妈就要掐着他的脖子,让他把原来的时景苏还回来。

    毕竟夺舍之仇,不共戴天。

    时景苏心里冤啊。

    如果可以让他直接穿回去,他能立即直播一个一口气吃十斤饭来。

    现场的耽误时间有点久了,傅莎才想起摄影摄像怼着他们拍了半天,只拍到楚砚冬静默站立冷眼看着时景苏的画面。

    这要是放在婚礼现场大屏幕上,现场的人都可以作证,绝对不是静止画面。

    她小声提醒:“要接新娘子走可没那么简单,我们还有游戏没做呢。”

    “对对对,”时妈也附和,“还有小游戏没玩呢。”

    “不用了。”楚砚冬懒得配合那些无聊的互动。

    他捂着唇,没来由的一阵心悸让他忍不住重重咳嗽一声。

    楚砚冬眸色渐沉,本就苍白的脸容更显苍白,他神色不耐地看了一眼身后,“抓紧时间,直接带走。”

    一听要走,坐得腿都麻了的时景苏,不知该高兴还是该愁苦。

    其实,就这么麻到天荒地老,也挺好的。

    他一点都不介意保持姿势做一个望夫石。

    时景苏很想体贴地告诉楚砚冬一声,他工作这么忙,平时还要顾着调养好身体,真的不用管他,让他自生自灭也挺好。

    下一秒,从楚砚冬的身后突然窜出四道人高马大的身影,一个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黑色墨镜。

    时景苏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被其中两道前来的影子,直接架着手臂,毫无美感可言的从床上抬起。

    时景苏:???

    说抓紧时间带走,还真是够抓紧时间。

    难道楚砚冬不明白什么叫怜香惜玉吗?

    他现在可是一个可爱的娇弱的“女孩纸”啊!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楚砚冬。

    现场新娘团的人无一例外都很震惊。

    有人试图提出异议,被楚砚冬一个眼神杀灭了下去。

    大家安静得如同一只只小鹌鹑,全都低着头不敢发言。

    时景苏瞪大了双眼:“我要这么走吗?”

    不是应该由女方家里的男性同胞来背着出门吗?

    比如哥哥或者弟弟什么的。

    哦,对了,时景苏想起来了,身为弟弟的他,如今已经摇身一变变成了新娘。

    根本没有人可以来背他。

    时景苏:……

    累了这个词,他已经不想再说。

    时景苏总算意识到,从刚才开始,到底哪里不太对劲。

    他记得接亲的流程里,有一项是新郎和他的接亲团们被困在门外,需要用红包打点门里的新娘团的成员们,才被允许放行进入。

    但是由于他睡晕过去,根本没见到楚砚冬他们怎么进来的。

    现在想想,立即就明白为什么之前会没有动静了。

    哪怕结婚,楚砚冬也将他的四名体格彪悍的保镖带在身边,新娘团的人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立马和看到“阴兵过路”一样让道,一个红包的子儿都不敢要。

    时妈还想作势阻拦一下,被楚砚冬其中一名保镖盯着,她马上“缴械投降”:“心心啊,既然砚冬说要接你走,那你就跟着他一起走吧。”

    时景苏双脚离地两公分,被两个人举着,完全没有招架的余地,望着时妈的脸满是凄风苦雨。

    ——认真的吗?我要这样出门?

    你们有谁见过新娘子是被人这么举着出门的吗?

    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说出去肯定都不会有人敢相信!

    他妈的!楚砚冬还是个人吗,完全不给人留一点脸面!

    这是什么阴间剧情?

    时景苏被架着经过楚砚冬身边时,咬牙切齿得真想踹他两脚。

    但在看到楚砚冬冷睨在他身上的目光时,时景苏即刻把眼神偏向其他方向,立即温顺得如同一头没有攻击性的小羊。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时景苏暗暗咬牙。

    新娘子被这么耸人听闻的对待,却没有人敢再出面阻止,听说楚砚冬的脾气不好,得罪他的人从来没有好下场。

    倒是路容眼底充满了遗憾和可惜,好好一个漂亮的美人,就要嫁给冷面无聊、不知什么叫情趣的楚砚冬接受暴风雨般的洗礼了。

    ……

    众人都在猜测楚砚冬对本次的婚事也十分不满。

    毕竟接完新娘,楚砚冬直接省去在户外拍摄vcr的环节,叫司机开着婚车,准备沿着这个美丽的海滨城市绕一圈,然后回到楚家大宅里给楚父楚母敬茶。

    望着户外高照的艳阳,时景苏也乐得如此。

    开玩笑,穿着收腹又束腰的婚纱,在户外顶着日头做各种拍摄姿势,根本是困难模式好不好。

    他这还是没有穿着高跟鞋的情况下……

    如果穿着高跟鞋,时景苏在考虑,自己会不会连路都不会走,扭得比水蛇还要妖娆。

    不是人的楚砚冬终于做了回人事。

    时景苏也不想在外面逗留太久,免得他哪个小动作暴露了他是男人的事实。

    他正襟危坐在车内,半点不敢大意,两条腿并拢得紧紧的,身体发僵发直。

    时刻提醒着自己,千万不要没事睡着。

    楚砚冬则坐在他的身边,与他保持至少一人宽的距离。

    即使坐在车内,楚砚冬也时时刻刻在观察他,害得肚子有点饿,本想从蕾丝袖套里摸出一包偷偷带来的小饼干的时景苏,只能又偷偷把饼干往里面塞了塞。

    显然,楚砚冬也看到他偷塞到袖子里鼓鼓囊囊的小饼干了。

    他眼睛微微一眯,那感觉就像是看到了一只偷藏食物的小仓鼠,被尾随在后的猎手发现他食物一样,开始竖起警觉的防线。

    可怜的,柔弱的,让人忍不住想要亲手破坏这样柔软的和谐。

    时景苏本想无视他的眼神,奈何他的目光似乎能在他的脸上盯穿出两个洞。

    时景苏只能在心里骂骂咧咧的把小饼干掏出,对着他“友善”温柔的一笑:“你也要吃吗?”

    修长白皙的手指递了过去。

    楚砚冬也不答话,眉峰微扬,眉眼愈来愈冷。

    他本以为时景苏会迫于他的威力,主动交来小饼干。

    也许他会委屈到想哭的地步,那样可怜巴巴地看着小饼干的样子,反而让楚砚冬觉得很是快意。

    却想不到下一秒,正要将小饼干塞到他手里的时景苏,临时拐了一个弯,变戏法似的重新将小饼干拿回去。

    当着他的面,亲手撕开包装纸,囫囵吞枣一般往嘴里一塞,连一点险些飞出嘴角的饼干屑也不放过。

    那表情好像在说,嘻嘻,想吃吗?

    有本事来我嘴里抢啊。

    活该,饿死你个乖乖。

    我有的吃,你没的吃,是不是很羡慕啊?

    羡慕就对了!

    时景苏故意将嘴巴吃得鼓鼓,边笑边看着他,得意洋洋往嘴巴里充气,鼓得更大了一些。

    楚砚冬:……

    时景苏吃完小饼干,顺便看到楚砚冬吃瘪的样子,他更加的心满意足。

    不过楚砚冬一副要杀人的表情真的很恐怖,时景苏索性偏过头来,开始望不断掠过的街景来转移视线。

    窗外吹来轻柔和煦的暖风。

    吹得轻软的假发刮擦在脸上,痒兮兮的,又有点说不出的舒服。

    一阵阵困意顷刻间袭来。

    时景苏懒懒洋洋看着窗外,眼皮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着架。

    本想警告自己千万千万不要睡着。

    可看着看着,时景苏终究招架不住睡神爷爷的侵扰,竟然逐渐闭上眼,连什么时候再度睡着都不知道。

    没一会儿,在婚车头车经过一个弯道时,他肩膀一晃,身子一滑,径直滑向楚砚冬的肩膀,头轻轻靠了上去。

    楚砚冬本想第一时间避开他,结果没避好,时景苏的脑勺稳稳当当滑向他的双腿。

    楚砚冬身体一僵,正要抱着他的肩膀让他离开,没想到时景苏居然双手一环,抱住他的腰就是不放。

    楚砚冬的脸都白了,想拨开他的双手。

    时景苏的手指却越缠越紧,几乎要将他的手指也要拢紧去。

    楚砚冬的脸更是白成一片。

    偏偏时景苏睡着以后,雷声也打不醒,楚砚冬一连叫了他好几声,时景苏都不应。

    嘴里还一连声地喊着什么“honey”。

    楚砚冬心里不由得冷哼。

    这女人……还真是很会用计,就这么迫不及待想找机会靠近他吗?

    不惜装睡都要躺在他怀里?

    **

    时景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也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睡着。

    只知道脑袋上枕着一对不能说很软,却很舒服的物体。

    手里也抱着一个有些结实的物体,让他想起他那个世界里养的金毛“哈尼”。

    明明才几个小时没见到“哈尼”,感觉像过了几个世纪。

    这个书里的副本太难了,比他下的任何一个游戏本都要难。

    想家,好想家。

    睡梦中的时景苏鼻子有点发酸,忍不住与“哈尼”又贴贴,想尽可能从它的身上寻求熟悉的温暖感。

    直到慢慢蹭来蹭去时,他终于渐渐的察觉到哪里不对。

    “哈尼”的毛不应该是这个感觉。

    应该更柔顺,更轻软一些。

    不对。

    这家伙没有毛。

    作者有话要说:  时景苏: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继续红包送给大家~新文下,居然还能看到一些小可爱,有点意外,有点窃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