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住口！”红拂大吼，脸色涨得通红，身子刚刚支撑起来就无力地重重砸下，“你与刘明岩相互勾结，妄想造反。我为主除害，凭什么废我！”

    “那是你该做的事吗？！”叶暮雪甩袖怒道，“且不说你听到的消息是否完整，我与老师是否真的有谋逆之心，就算真的有，你主子让你动手了吗？”

    这也是红拂最怨恨的地方。

    她作为绝杀之一，却让她来保护这个毫无用处，只会惹是生非的女人！

    在江城的时候，就得罪了几家人，谈拢的合作全都因为她而作废。

    她是没有按照云易的命令行事，可她没错！

    这么多年了，她私自下的命令，私自做的决定又不是一件两件，凭什么为了这个女人就这么折磨她？

    她不甘心！

    “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我真的要谋反，下一步就是要与刘太傅商量对策。”叶暮雪也懒得折磨她，反正都这样了，她看久了这副惨样，眼睛还觉得有些不适应。在软垫上面坐下，叶暮雪为自己倒了杯茶，目不斜视，“而你本来有机会头偷听所有的蛋方案，然后回来告诉云易，最后等赵瑜琉进京那一天将我们一网打尽。可是你没这么做，而是一箭杀了刘太傅。”

    叶暮雪这个时候收了声音，抬眸看她。

    红拂眼中只剩下恨意，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叶暮雪在说什么。

    叶暮雪明白了，轻轻扯出一丝笑，“因为你知道，我与老师根本不会谋反。你杀老师，只是因为你的妒忌，只是因为你看不得别人好，只是因为你喜欢了不该喜欢的人！”

    “你胡说！”

    红拂话落，叶暮雪一个茶杯也砸了过去，正当当地砸在她脑袋上面。

    她脑袋伤口未好，又舔了一笔新伤。

    叶暮雪脸上怒气未消，眸光冷的彻骨，“我胡说？呵，那我在你临死前同你分析分析，你看看我说的对不对？”

    红拂猩红的双眸紧紧锁住她，牙齿都要被自己咬掉。

    叶暮雪缓缓坐下，重新翻了一个茶杯，缓缓注入清澈的茶水，抿了一口之后，清冷的嗓音缓缓倾出。

    “你跟在云易身后多年，能进去绝杀，也算脑子和武功不算太差的人。”

    “而这次你重大失误，第一是因为你觉得云易大材小用，让你来保护我，你心生怨恨，又无可奈何。之后你看到我与老师关系甚好，你妄想破坏我与云易之间的情感，正巧那时我与老师在谈阿瑜的事情，所以你就借机杀了刘明岩，然后回来还有合理的缘由向云易认错。”

    “你觉得以前私自做的决定，私下杀的人也不少，这次云易同样会放过你。你觉得死个人能让我不高兴，顺带能让我和云易吵起来，而你置身事外，不会出事，对吗？”

    叶暮雪一杯茶喝完，懒洋洋地看向地上的人。

    红拂脸上一片灰白，她输得彻底。

    争执的确如了她的意。

    可她没有料到云易会这么看重叶暮雪，更没有想到云易会为了叶暮雪做到这个地步。

    绝杀里面只有她一个女人不假，可是她恍惚想起来，根本就不是云易有多么看重她，而是她凭借师傅的帮助，慢慢爬上绝杀。

    她就是云易手上一颗棋子而已，和其他人没什么区别的。如果当年没有师傅的帮助，她压根就不会入选，根本不会进去绝杀。

    挑选她的，从来不是云易。

    而是规则。

    是她自己忘了规则。

    一行清泪落下，临死之前，她终于醒悟。

    “对了，你说我是花瓶。”叶暮雪敲了敲桌子，忽然开口，“花瓶呢，我是当过一段时间，让你误会我现在还是，真是抱歉了。”

    “杀了我吧。”红拂绝望地闭上眼睛。

    “放心，迟早会让你死的。”叶暮雪微微一笑，“不过呢，我虽然害的人不少，还从来没有杀过人，你让我很为难。”

    红拂冷哼了一声，自嘲的笑，又像是在笑叶暮雪。

    叶暮雪并未恼怒，“这样吧，我先把你关起来，至于你什么时候会死，让我想想。接下来的日子，你每天都会在想，哪一天会是你的死期，每天活在死亡的恐惧之中，想来也挺有趣的。”

    红拂抬眼，黑眸中先是不解，然后是恐惧，最后被人拖走的时候，她才嘶吼，“杀了我！现在就杀了我！”

    叶暮雪笑着摇头，“都说了，先让你好好地想想，我不会失信的。你急什么，也许下午你会死，也许明天，也许明年。”

    她看着红拂被人拖出去，脸上始终带笑，等人消失在门口的时候，脸上的笑意才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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