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又念了一遍沈越的名字，仔仔细细地打量了沈越一遍。
果然是一个生得好的美人，应该是继承了母亲的容貌，让人第一眼就觉得惊艳，越看越移不开眼的美人。
柳凤眠大概能明白那越国的国君为何一定要那美人。
赏心悦目，哪怕是留着别人的孩子，也该是要将美人捧在手心里的。
柳凤眠只多看了几眼，忽略了沈越后面的问题，转身离开。
她的名字整个古灵阁都赫赫有名吧？居然还有不知道她名字的小弱鸡，啧，没意思，活该被人欺负。
“哎，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呢。”沈越小跑地跟了上来，拦在了柳凤眠面前。
柳凤眠本就不是个脾气好的，若不是面前的人是个长得好看的，还是个小姑娘，她早就一拳头砸过去，哪里管什么比她小的师妹师弟的。
可惜，美的人或物都是让人怜惜的，因此柳凤眠也没有把沈越怎么样。
直接就拎起那小矮子，沉声威胁，“你管我叫什么，别以为我救了你一次就以为我是个好相处的。姑娘我告诉你，整个阁里的人就没有不怕我的，我脾气不好，少跟我套近乎！”
说完，直接就把人扔在地上，大步离开。
直到看不见那劲装身影之后，地上的消瘦的人才慢慢地爬起来，本是柔弱怜人的脸上一片清冷，黑眸中亦像是淬了冰一样。完全不像是这个年纪该有的神情，他盯着柳凤眠离开的方向好半晌，才轻轻冷笑了一声，转身从另一个方向离开。
文宣殿中的女子很少，大多都是各国皇子和世家公子，为了以后步入朝堂做打算。
沈越被先生分留在文宣殿，还是在甲斋之中，难免课后会被人围起来欺负。为首的，自然是越国那大皇子吴邕。
原本在越国的时候，沈越就是被这人欺辱着长大，虽然不敢做什么太过分的事情，但是骂几句掐他的脸是常有的事情。更过分的事情沈越都经历过，吴邕的欺负还算是轻的。
今儿若不是柳凤眠忽然出现，沈越此时恐怕脱不了身，回了房间之后身上少不了几处青紫。
因为文宣殿的女子甚少，沈越身份又比较特殊，斋中对他还是很照顾，他单独出来的一个‘女子’，斋中并没有安排别的斋同砚与他同住。故此，他的身份也瞒得很好。
其实，若安排了人一起住，他照样能瞒得好。
毕竟从小就被母亲当作一个女孩子养大，怎么隐藏住自己，几乎成了他天生的本能。
躺在床上的时候，沈越难得睡前不是在想等他有了本事之后，如何报复那些曾经欺辱过他和母亲的人。而是倒影出那张清清冷冷又十分骄傲的容颜。
柳凤眠？
沈越嘴里嚼着这个名字，唇角溢出一丝笑。
可怜他常年被欺负，还混不到一口好饭吃。明明和吴邕一年生的，比柳凤眠还大一岁，却比她矮这么多。
有些丢人呐。
不过，似乎也有另一个作用。
沈越在黑暗中睁开双眸，明明亮亮的眼底一片清澈。
“柳师姐，柳凤眠。”
少年还没有变音的嗓音在黑暗中响起，与白天那小姑娘般软糯的嗓音完全不同，若此时有人进来听到，定然会以为屋内进来什么人欺负沈越了！
清爽的笑声回荡在屋内，听久了甚至会觉得有些瘆人。
少年伸出一只手，在虚空中像是在抓什么一样，随后紧握成拳。
“那样骄傲的人，就应该拉下来，被人踩在泥土里啊。”
“神不是神了，才有意思。”
“全都应该是尘埃才对。”
……
一向装正经又面瘫的柳凤眠打了几个喷嚏。
她面无表情地摸了摸鼻子，还好房间里没有别人，否则让人看到了指不定会怎么看她。
‘原来柳师姐也会打喷嚏啊！’
‘震惊，话少面瘫柳师姐居然做出这种事！’
柳凤眠叹了口气，翻了个身重新闭上了眼睛，脑海里映出那张绝色的脸。
啧，世间原来真的有人长得这般好看。
可惜是个小姑娘，若是男子，说不定她也会肖想一番。可惜啊，就是不知道以后张开了会祸害多少公子郎。
这群还欺负人的蠢货，想着就觉得以后有得哭。
柳凤眠轻笑了一声，良久之后她倏然从床塌上坐起来——
见了鬼了，她居然能想一个没长开的姑娘想这么久！
柳凤眠觉得自己有病，有病就要治。可是这种病她没学过，于是柳凤眠把这类病通通划分为不开心。
不开心呢就该花银子。
管司幽空明要了百把两银子之后，柳凤眠偷偷出阁买了许多东西回来，然后再偷偷藏起来。
约莫是过了四五个月，柳凤眠从文宣殿出来，身后一溜烟就蹿出来一道黑影拦在她面前。
司幽空明搓了搓手，笑得讪讪，“我说师姐，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儿？”
“什么事儿？”
司幽空明吸了吸鼻子，手心一翻，窝着一两百花花的银子在手里，“师姐想起来没有？”
柳凤眠掀眸看了司幽空明一眼，伸手将司幽空明手心的银子拿走，“谢谢啊。”
“……？！”
人干事？
“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先走了。”
“师姐！！！”司幽空明重新拦在柳凤眠面前，“你可怜可怜我吧，我真的没钱了，我就想月底吃点肉。不用您还那银子了，您把刚刚那两银子给我就行！”
柳凤眠不为所动，“月底吃点肉？”
司幽空明用力点点头，可怜巴巴，“师姐，我全身就那么一点银子了，您就……”
“以前那些不用还了是吧？”柳凤眠问。
司幽空明又点头，“不用了不用了！”
打又打不过，要又要不回来，还能怎么办？
“成！”柳凤眠很好说话地从怀里准备掏银子，还没有接过银子的司幽空明已经感恩戴德起来，“谢谢柳师姐！”
当一串铜板砸在他手心的时候，他嘴里话戛然而止。
看看这是人干的事儿吗？！
“嫌多了？”柳凤眠伸手准备再拿回来的时候，司幽空明迅速地塞进怀里，猛地摇头，“还好还好，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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