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取豪夺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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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从外面送来的金玉锦绣,琳琅满目。

    屋里搁不下那么多东西,只送来给顾夭夭过一下目,看她喜欢什么便留下,剩下的则放到库房里。

    顾夭夭捡着几个好看的首饰与布匹留下了,还留了一串珊瑚项链,她正是爱美的年纪,却也不贪多,雾青给她把首饰与其中整套的头面都分门别类收拾好。

    又给她取了一品夫人的冠服来,给顾夭夭试了试合不合身。

    “姑娘真好看。”雾青轻声道,她还没改口喊顾夭夭夫人,仍旧用未出阁女儿的称呼叫她。

    顾夭夭也不在乎,由着雾青叫,她看向镜中的自己,觉得妇人发髻多少有些别扭,可能不习惯,所以看不顺眼,端详半晌,又感觉太沉了,让雾青给她把首饰取下来了。

    “也不知道魏相到底是什么意思。”雾青叹了口气,五郎信誓旦旦跟她保证过的,魏继对顾夭夭没半点男女之情上的意思,现在却又把她捧上这个位置。

    “姑娘可喜欢这些东西?”

    “都挺好看的,当然喜欢。”

    顾夭夭一向好打发,这是在宁伯候府被磨成的好脾气,无论是给她什么亦或者是夺走什么,她都温顺接受,从不曾有任何怨言。

    唯一不能碰的就是沈立。

    沈立在顾夭夭心里是不一样的。

    因为他疼顾夭夭,曾经是最疼顾夭夭的人,却又将这疼爱收了回去,给了顾墨芹。

    所以顾夭夭记恨他,甚至多于对顾墨芹的厌恶,怀抱着这种不清不楚的恨意,她去求了魏继,到了他的府中。

    这举动未尝不是为了气沈立的。

    只是随着时间慢慢过去,顾夭夭也不怎么埋怨沈立了,她就是这么个性子,不怎么爱记仇,可能当初确实是恨极了,只是后边忘得也快。

    前几天,沈立为着她来魏府闹事,口口声声说要把她要回去,顾夭夭也琢磨出点意味来,隐约知道当初怕是有些误会。

    只是走到如今这个地步,她便是想回头也回不得了。

    魏继已经替她做了选择。

    他不许她回头。

    雾青帮顾夭夭把头上的首饰都拆下来,乌发披散在背后,缎子似的,手感极好,拿了玉梳给她慢慢梳着。

    “姑娘生得真好看。”雾青夸顾夭夭,“这满随阳的女儿家,就数姑娘最好看。”

    门外响起敲门声,随即便是五郎的声音,“雾青姑娘,可否能出来一下?”

    雾青看向顾夭夭,待顾夭夭点了头之后才放下玉梳,“奴婢出去一下。”

    已是夕阳西下,昏黄的光在屋檐上的雪面上镀了一层。

    雾青关上门,五郎直起腰来,凑过去,陪着笑,“雾青姑娘,主子说让小的把这院儿里收拾一下,摆设也都换上新的。”

    他身后跟着一排人,手中捧着各式的玩意儿,“当然,得看夭夭姑娘的意思,若是不愿意,咱们就不换,一切照旧。”

    “魏相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想法,竟连这诰命都给求来了。”

    “咱也不清楚啊。”五郎压低了声儿,又往雾青那边凑了凑,附耳道,“我估摸着,这次主子可能就是赌气。”

    单纯就是不耐烦了,拿出这作派来气宁伯候府与沈立的。

    “那我家姑娘往后可怎么办。”雾青还记得之前五郎与他说过的,到时让顾夭夭改名换姓,安安稳稳地过活。

    五郎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安慰雾青,“走一步看一步吧,总不能越活越糟。”

    “而且你总得问问夭夭姑娘怎么想的,往后怎么走,还不是得看她自己的意思。”

    怎么都把他家主子看得跟洪水猛兽似的呢?五郎是真心觉得魏继是最好说话的了,也不爱勉强人。

    *

    魏继刚刚回府,脚步匆匆。

    五郎迎上来,递给他一封请帖,“这是英国公府递来的帖子,邀请……”他顿了顿,才继续道,“邀请夫人去赏雪中梅。”

    魏继翻开,心烦意乱,看不下去,只觉得头疼,把帖子扔回五郎怀里。

    他一猜就知道,这八成又是沈立的主意,背地里算盘打得不知多精,千方百计要把顾夭夭划回自己的地盘。

    “主子是去还是不去?”五郎笑嘻嘻的,“若是太烦,去散散心也是好的,毕竟英国公府的梅园可是一绝。”

    又下了雪,自古以来梅都是要伴着雪才好看,相辅相成的两物。

    魏继挑眉,“邀请的谁便去问谁。”帖子上又没写他的名,问他做什么?

    “往后这种事情,你直接问她便可,不必再来问我。”

    五郎心内暗道一声苦,心想魏相您老人家倒是说过就忘了,他可一清二楚地都记着,当初骗人家的就是您,若是让两人见了面,一对,这不就露馅了?

    五郎委婉地提醒了一下魏相大人,沈立当初来找魏继商量顾夭夭的婚事,结果他不但没把这事告诉顾夭夭,还转头跟她说沈立坏话。

    魏继脚步一顿,站在游廊上,半晌没出声。

    看,果然忘了吧。

    五郎颇有些幸灾乐祸,又问了一遍,“主子明天要不要与夫人一起去赏梅?这些天也辛苦了,稍微放松一下也是好的。”

    “嗯。”

    魏相大人矜持地应了一声,随即继续往书房走去,边走边吩咐道,“今晚我与顾……夫人一起用晚饭。”

    他似是不太习惯,说起夫人这两字的时候咬字稍微不怎么自然。

    顾夭夭这边的菜色一如既往的家常,没有半分世家的精致与名贵,只是她要的菜普通,厨房却是不敢怠慢的,怎么考究怎么来,生怕她吃得不开心。

    不过厨房那边从来不用担心,顾夭夭胃口一向好,当然,要除去与魏继一起用饭的时候。

    顾夭夭起先怕他,如今这怕里带了些不清不楚的意味,有点想讨好,又担心弄巧成拙。

    再加上上一回勾引失败的事情让顾夭夭至今都觉得羞愧,干脆就这么两不相见,魏继不来,她也就乐得装聋作哑。

    住在一个府里,各过各的。

    横竖现在跟她以前的生活也没有什么不同,甚至还好了些,至少她现在能吃上热乎的饭菜,能随心所欲的点菜,还能让绣娘给她缝制漂亮华丽的裙子。

    前提是,魏继不来。

    顾夭夭总觉得他每次来找自己都没什么好事发生,而且这人阴晴不定的,做出的事情让人措手不及,就像他前脚刚与她说了,就把她养在府里,后脚却又给她要来了诰命夫人的封号。

    也不知是又藏了什么阴谋诡计。

    她低着头,只用勺子小心搅着自己面前的一碗绿豆粥,心底暗自腹诽,却不敢抬头看对面的人。

    也不知是为什么,堂堂相府,丞相大人用饭却喜欢跟她挤一个小桌子,两个人就如同平民百姓家一样,面对面坐着。

    就跟寻常夫妻一样。

    这让顾夭夭更紧张了,夹菜都不敢夹魏继面前的。

    魏继托着下巴,就这么瞧着顾夭夭,心思全然不在饭桌上,也不动筷子,只觉得她战战兢兢的模样像极了兔子,缩着一对耳朵,自欺自人似地不去看他。

    一碗粥喝了大半天都没见出少来。

    就这么慢悠悠地等顾夭夭喝了半碗粥,他才开了口,“英国公府来下了帖子,邀夫人去赏梅。”

    没说要不要顾夭夭去,只平淡地通知了她这件事情,看不出喜怒。

    顾夭夭抬起头来,看向魏继,观察他的表情,想看出他是个什么态度来,却只见他眸子黑沉沉的,让人不大舒服,就像是整个人都被看穿了一样。

    顾夭夭心高高地提了起来,犹犹豫豫地试探道:“那,魏相大人想让夭夭去么?”

    “我不会吃了你,你不用这么唯唯诺诺的。”

    魏继忽然道,他蹙着眉,“你尽管说你的想法,我不生气,我也不罚你。”

    他不喜欢顾夭夭这么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模样。

    甚至还不如初见之时一怀抱着一腔孤勇,视死如归似地求他要了自己,口中说的是求,胆子却比现在大得多,眼中的情绪几乎要把自己连带周围的人烧起来。

    带着一股子蓬勃的生机。

    然而那生机只显露了那么一瞬,随即便灰败下去。

    现在更是半点痕迹都看不到了。

    魏继有些生气,只是他对着顾夭夭却发不起脾气,只能自己一个人生闷气。

    他不知道顾夭夭怎么就变成这样了,他明明叫人一直看着的。

    气着气着,又想起来哪怕自己叫人送去那么多宝贝,她穿的却还是旧裙子,心里一下子更别扭了。

    “你以前分明不是这样的。”

    之前她甚至有些跋扈,漂亮到近乎张扬,说要什么便直说了,一看就是被人娇惯出的性子,哪里像现在这样,低声下气的

    他一共来看了她三次,她一次比一次谨慎小心,上一次还能大着胆子来勾引他,现在已经拘谨到跟他一起吃饭都不自在了。

    魏继意识到顾夭夭可能是越来越怕自己,心里越发烦躁。

    “魏相大人以前见过我?”

    闻言,魏继动作顿了一顿,径直站起身来,拉住她的手腕,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你忘了我。”他慢慢道,眼底如同一片湖泊,阴郁逐渐浮出水面,握住她腕子的手稍稍用了些力。

    顾夭夭沉默不语,没有回答,她非常确定,自己以前从未见过魏继。

    他那张脸实在太漂亮了,像是硬生生刻在人的脑海里,如果她曾经见过,那么一定不会忘记。

    魏继瞧了她半晌,冷笑一声,“我说呢,这么些年来一句话都没与我递过。”

    亏他还一直等着,闹了半天,就他一个在唱独角戏。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本预收_(:3」∠)_,专栏见

    魔君他是重生的

    苏瑶穿到一本修仙文里,任务是杀死魔君离厌,拯救天道。

    只是她穿早了,未来穷凶极恶的魔君现在还小,非但半件坏事没做,还心智未开,被天初派跟条狗一样拴着,每天撕咬啃噬妖魔。

    苏瑶下不去手,纠结许久,最后决定救下离厌,养养看能不能引他走上正道。

    一切进展顺利,苏瑶成功把未来魔君养成了正道第一人,可系统提示天道仍旧处在危险中。

    苏瑶看着身边光风霁月,白衣翩然的少年仙君,百思不得其解。

    *

    魔君离厌重生了。

    彼时的他命贱如蝼蚁,谁都能来踩上一脚。

    只是比起前世,他身边莫名其妙多了一个少女。为他疗伤,替他惩治欺负他的人,教他处世道理。

    她叮嘱他,“不可滥杀,不可堕魔。”

    离厌点头,一瞬不移地看着她,隐藏好魔纹,努力维持着表面那副凛然不可侵犯的仙君模样。

    如同凡人口中的先苦后甜。离厌觉得,苏瑶就是他忍受过所有苦难之后的那颗糖。

    所有人都说离厌是一条养不熟的狗,养过他的人都被他撕咬啃噬殆尽。

    直到苏瑶走的那天,离厌堕魔,踏过尸山血海,坐上深渊王位,而后用这六界为注,要跟天道换一个人。

    “若是可怜我,你便可怜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