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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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艾买提一看来人容貌,虽然风沙满面,依然看得出是个大美‘女’,而且一看两手空空,顿时敛了惧意,多了轻视,甩开‘蒙’筝站起身来,想先把这个驾马冲来的‘女’人收拾了,再去看阿布都。要是运气好说不定他这次还能享受一次齐人之福。

    白素荷站在马边,看艾买提脸上表情顷刻数变,已经猜到他心里打的龌龊主意。白素荷怒气都快喷薄而出,再不想多话,左手掏出一张符纸,手指微动间,就见那张符纸凭空燃起,轻飘飘朝艾买提那边飞去。

    不得不说‘玉’不琢不成器这句话实是至理名言,白素荷前段时间日日与白素荃他们封印白英琰家中恶灵,术法居然突飞猛进。艾买提哪里看到过这种魔术一样的术法,yin笑立刻僵在脸上,嘴巴张得偌大,瞬间傻了一样愣在当地。

    虽说现在已经是二十一世纪,留在莫克的男人们依然保持着故老相传的结辨长发。艾买提的一头细辫全部扎在头顶,头发这种东西见火就着,所以古代有点天灯一刑。等艾买提察觉头皮灼热的时候已经迟了,一头小辫子大半着了火,再被风一吹,简直像个移动火把一样火苗冉冉。这火把旁人看着解气,当事人却是惊惧‘欲’死。这里没有人家找不到水没法灭火,艾买提吓得双手‘乱’扑横冲直撞。刚静默下来的马儿看到火光,也跟着凑热闹,一声惊嘶前蹄扬起再落,还躺在马蹄子底下的浑身发颤的阿布都这下可倒了大霉。马儿一只前蹄正好踩在阿布都小‘腿’上,阿布都只来得及惨叫半声,白眼一翻,全身终于松弛下来不抖了。

    艾买提总算还没彻底失去神智,冲撞一番后终于想起把头往地上墙上碾压。这样虽搓得头皮血‘肉’淋漓,但头发烧焦的部分一旦搓掉,后面并不容易继续燃烧,艾买提总算免受点天灯的大刑。

    这次艾买提抬头望向白素荷的眼神彻底变了,刚刚一个面容冷‘艳’身材傲人的大美‘女’在不足三分钟的时间中就转变成一个地狱罗刹鬼。艾买提头顶火辣辣的痛得他心慌慌,再不敢有多的念头,再一看阿布都还躺在地上装死,嘴里冒出一串叽里咕噜的本地语言,脚下生风以不输车马的速度狂奔而去。

    白素荷看着艾买提远遁的背影,再横了一眼不知是痛昏还是吓昏在地的阿布都,冷哼一声,这才走到‘蒙’筝身边。

    ‘蒙’筝靠在栓马石上,正在拉扯被撕开的衣襟。看到白素荷过来,‘蒙’筝苍白着脸勉强挤出一丝笑,嘴‘唇’却颤抖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别笑了,比哭还难看。”白素荷沉默片刻才冷冷道,“伤到哪里没有?”

    ‘蒙’筝听见白素荷的话,立即收回那丝笑,垂首摇头。

    白素荷一看‘蒙’筝这副委屈样子就来气,只是‘蒙’筝这个样子再责备似乎也不妥。白素荷忍了忍才伸手拉住‘蒙’筝一只手腕,哼道:“回去了,你还想一直坐这晒太阳吗?”

    ‘蒙’筝突然遇难,眼看将遭不幸,心中绝望怨怼之意陡升。那魅实在是一件神物,本来经过这段时间被‘蒙’筝心头血洗,蕴含其中的怨气已经消去大半,不想这时感知到‘蒙’筝的情绪,残存怨气陡然反噬。‘蒙’筝刚才拽着栓马石时其实早痛得连声都发不出来,全凭着宁死不受屈辱的毅力和倔意才没昏厥松手。这会眼见白素荷把艾买提赶走阿布都打晕,‘蒙’筝突然放松,立刻再次感到犹如初次为魅消怨时蚀心剧痛,刚强撑着站起来,‘腿’脚立即一软,扑倒在白素荷怀里。

    白素荷‘胸’前突然多了个人,她刚想发火,又觉得‘蒙’筝软绵绵的状态不对,抬起‘蒙’筝下颌一看,‘蒙’筝双眼紧闭,居然晕了过去。白素荷这时候真有种b了狗了的念头,那马儿还算乖,被火惊得跳了两下,居然还留在原地。只是没有鞍,怀中再抱着个人,任白素荷骑术再高超也是坐不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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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至下午日已西斜,阳光晒在头顶还是让人受不了。白素荷无力叹口气,左右看了眼,看到‘蒙’筝同样相中的那间房‘门’虚掩的房子,拖着‘蒙’筝走了进去。

    这间房子也是被人遗弃的,‘门’锁早坏了,里面的家具物什被搬得一样不剩,就余下光秃秃铺满黄沙的地面和几件破衣服,整个地面都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味道。

    白素荷纠结了下,让一个昏‘迷’的病人躺在这种满是‘乱’七八糟东西的地上好像太没良心了点。但站着扶一个昏‘迷’的人更累,白素荷痛苦抉择两秒钟后,只好自己坐到地上,让‘蒙’筝上半身靠在她‘腿’上。

    ‘蒙’筝即便身在昏‘迷’中,似也痛苦不堪。她从来都是笑盈盈的,白素荷似乎很少看到‘蒙’筝皱眉不笑的样子。打过电话给容十三告知所在的位置,让容十三快点赶来接她们后,白素荷一时无事,竟然盯着‘蒙’筝的脸发起呆来。

    初见‘蒙’筝时‘蒙’筝的脸蛋有些婴儿‘肥’,圆嘟嘟的。随着数年过去,‘蒙’筝的两颊开始消瘦,显出条形,加之‘蒙’筝开始学着修眉抹脸,原先只是单纯的可爱,现在渐渐显‘露’出一种‘女’人特有的妩媚。

    那个人呢……

    白素荷眼前忽地浮起另一张脸。

    那个人入宫之前容貌虽秀美,言语举止间却尽是英气,就如天边最耀眼的晚霞,惹人注目。时隔四年再见时,不想英气尽褪,眼‘波’流转间媚态恣意,楚楚可怜,让人心生怜惜时不由旖念顿生。

    贺兰馥本已断了念,净了心,想放手让她继续她的荣华与富贵。但就是这难以让人抵御的妩媚,将贺兰馥顷刻沦陷,再度拖入泥沼,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本是不同的容貌,现在凭着这一丝媚态,竟似重合到了一起。白素荷就如着了魔般,伸手就想抚上‘蒙’筝紧颦着的眉心,想如从前那样‘揉’散‘蒙’筝的痛苦与心结,却在指尖感受到皮肤温度的那一刹那,猛然惊醒。

    她在做什么?

    白素荷倏地收手,指尖紧握,神情恢复到平常的淡漠。

    也许是白素荷收手的动作太大,扯动了下半身。‘蒙’筝被颠了一颠,睫‘毛’微动、‘交’织、分开,‘露’出长睫下又圆又亮的眼瞳。

    白素荷心有所念,没有注意到‘蒙’筝醒转。等她按下心绪,再低头时,两人眼神竟正正对上,缠绕在一起。

    她们在彼此的眼瞳中,都看到了自己。

    或许——不止是自己,还包括了久远前的另外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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