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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二章 多年真相

    郇車国皇宫

    司延茵坐上去舜殤的马车时,

    詹孑空还在早朝,昨晚他来她宫中两人对月酌饮了整整一夜,

    亏得狐狸第二天还能早早起床上早朝,她却昏昏沉沉的连眼都不敢睁开。

    虽然新皇登基已有时日,可每每想起那场狂风暴雨,

    她仍然心有余悸,行动之前她被狐狸安排人连夜送去了别院,

    她揪着一颗心守在别院左等右盼,却听闻宫中事变大殿前杀红了一片,

    一夜未睡的她一直祈祷着世子定要平安归来,在这等大事前,

    她帮不上忙,束手无策,而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与他同生共死,

    自己刚刚失去了父王,若是连他也不在了,活着也是苟且。

    然而,随着黎明将至,她得到了却是好消息,他成功了。

    三日后,她被詹孑空安排侍卫接进宫。

    却数日都没有等到他来,她知道他还有很多隐患需要处理,

    直到半月后一个黄昏,她才终于等来心上人。

    那晚,就如昨晚一般,他一直抱着她诉说着自己的心事,

    给她讲那晚大殿上发生的事。

    那日,皇帝在宣读圣旨传位之时,詹亲王已经有了逼宫的意图,

    只是他没想到,与他站在一条战线的闻国师居然临阵倒戈,

    死死将了自己一军,朝堂之上,闻人己将詹孑空的身世大白于天下,

    并称皇上也知晓此事,遂有意将皇位传位与他。

    詹亲王自然不同意,他只道当年闻人己告知自己,先皇觉得詹孑空不祥,

    所以才送出宫来在他府中寄养。

    双方各执一词,争执不下,直到詹修贤带兵杀入大殿,

    詹亲王胸有成竹以为定会逼宫上位,才知道自己早就中了国师和皇帝的圈套,

    原来前一夜闻人己便派人传信给王爷,告诉他明早早朝皇上有意传位与小皇子,

    先已与他商量了此事,王爷拍詹修贤连夜布置兵马,准备一早逼宫,

    可没曾想,詹修贤的几个军队营地早以被詹孑空当夜端了老巢,他带的几百将士很快就成了瓮中之鳖。

    詹修贤也被当场擒于大殿外,关进了死牢中。

    见詹亲王谋反罪名已落,皇帝也下了旨意传位,瞬间群臣跪拜,高呼新皇万岁,詹孑空继位。

    当晚,他剥去詹亲王封号,削其爵位,保留王爷称号,终身囚禁在詹王府中不得外出。

    而詹修贤被他一杯毒酒赐死,死前曾说过一句:五弟六弟并非他所杀,他曾提及怀疑大哥行凶之事也并非信口开河,

    他当年一度针对自己不过是在和王妃作对罢了。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难道,真的是自己恨错人了?”

    亦或者,是他临死前,还想推卸责任,拉詹泰岇下水?

    心中似已经有了眉目,他曾派人调查,六弟五弟暴毙那晚,

    詹修贤曾在幻姽楼与詹泰岇意外碰上,还抓着他和将士们戏耍了詹泰岇一番,

    险些将他的衣裳都烧了去,事后詹修贤将自己的外衫披给他遮羞,

    詹泰岇愤愤离去。

    而那晚,詹修贤回府时,的确醉醺醺的路都走不稳了。

    那么便只有一个可能,当晚詹泰岇因羞愤醉酒,介于詹修贤的侮辱气上心头,

    借着酒劲溜进了与二世子同母所生的六世子房中,失去理智的掐死了还是婴儿的六世子,

    可是他没想到,自己的罪行却被五世子瞧见,他追着五世子来到荷花池边,

    争执间五世子不小心落水,他本想拽他上来,却惶恐被五世子瞧见了脸,

    便狠下心将他的头按入水中,直到五世子停止了挣扎。

    而当年詹孑空瞧见的却只是他的背影,凭着衣服便断定了是詹修贤所为。

    只是,当年知道凶手为谁之人如今都已不在了,而想要知道答案,

    必得亲自问詹泰岇本人。

    “皇上真的这般想知道答案吗?我知道皇上曾答应王妃,

    留大世子一条性命...”

    她问。

    “那朕的五弟六弟谁来偿命?”

    他红了眼睛。

    “您如今是皇帝,一言九鼎,身上不该再背负人命。

    如若出尔反尔,必将被群臣诟病,还落得个心胸狭隘不念旧情。”

    隔日,司延茵出宫去世子别院,回来时天已渐黑。

    清早,大世子上吊自尽之事便传遍了各宫。

    这是她能为他做的唯一一件事,

    是她质问了詹泰岇,得知事情的真相却如他们推断一般,

    詹泰岇承认了自己的恶行,她从未想过,向来懦弱无用的他,

    居然真的敢杀人,而他残忍下手的,却还是自己的亲弟弟。

    她以言语刺激,让他羞愧难当,又说要昭告天下,

    让他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价,只是可怜了王爷和王妃,

    如今没了地位,却还要受他连累,

    詹泰岇向她求饶,问她如何才能保住秘密。

    “只要你永远消失...”

    她留下了五个字头也不回的离去。

    他还算不蠢,会了其意。

    “你去找过他?”事后詹孑空问她询问。

    “是。”

    “他承认了?”

    “是。”

    狐狸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抱紧了她。

    “谢谢你...”

    其实她心中明白,即便狐狸早早知晓自己恨错了人,

    詹修贤也必然要死,在这部卷书之中,注定容不得两兄弟共存。

    “皇上从什么时候得知自己身世的?”

    她曾问他。

    “十二岁。”

    十二岁,他竟背负隐忍了十二年。

    詹孑空下了朝,司延茵的马车早已出了城,

    她才刚走,自己竟已开始思念,不过无妨,

    过些日子她便会回来,来日方长。

    只是詹孑空没想到,这一别,却不似他心中所想。

    司延茵到了舜殤皇宫,刚被安置好住处,便第一时间想着去找寻一位故人,

    她知道她入了宫,还改了姓名,如今正居住在醉酝宫。

    可是她没曾想,阔别时日未见,再见面时,那女子却已昏迷了数日。

    “爆...单姑娘究竟是怎么了?”

    她拽住身旁之人四下询问。

    “主子前些日子夜里不甚落了水,被发现时就已经这般昏睡,

    怎么唤也唤不醒。”

    流菀算了算,今儿已是单裔初昏睡的第五日。

    “御医怎么说?”

    御医说惊吓过度,心神受损,需要静养。

    “说了等于没说....”

    司延茵见她动也不动,似没有醒来的意思,

    在身旁守了一会便回了寝宫,果然不就便等来了司延琎。

    兄妹多年未见,再见时都已不似当初,

    两人促膝相望,却久久无言。

    “皇兄,这些年过的还好吗?”

    她终于先开了口。

    “好与不好,都已经过去了...”

    他淡淡一笑,曾经记忆中的小丫头如今成长的楚楚动人,

    他险些认不出来。

    “皇兄除了高了些,瘦了些,都还似当年一般。”

    “喜欢朕为你安排的寝宫吗?”

    他摸了摸她的头发。

    “喜欢,这里景色很美。”

    “郇車皇帝对你可好?”

    “他待我很好....”

    提到狐狸,司延茵不免有些羞涩,

    此次来舜殤国,便是为了他们的婚事,

    詹孑空传信给司延琎,提出和亲一事,

    可司延琎却说司延茵不仅是崝姜的公主,如今更是舜殤的公主,

    她如今还未归国册封,就这般嫁了不合规矩,

    于是詹孑空才许她暂回司延琎身边,等待着他颁下诏书,

    昭告天下还她公主名分,再亲自提亲。

    “果然是女大不中留,不过朕还要感谢郇車王,

    这些年替朕照顾你,今后你便安心做你的公主,

    朕会替父皇弥补这多年来对你的亏欠。”

    “可是....”

    皇兄这一番话,她越细细嚼咽便越觉得有深意,

    待她想继续追问之时,却被宫人的禀报声打断,原来是书房有大臣求见,

    司延琎又轻声宽慰了她两句便转身离开,留下她一个人心神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