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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怒海

    放眼四周,海天蔚蓝一片,找不到一点陆地的影子。老七不知道该往哪走,只能让救生筏随着洋流自己漂浮。太阳已渐渐向西落去,吃了点东西,老七就躺在救生筏里保存体力。现在最重要的是水,他从醒来到现在没喝一口水,在钻井平台也没找到任何的水资源,海水自然是不能喝的了,现在他已经有了口干舌燥的的感觉,想要在找到陆地之前存活下来,必须保存体力。

    天已经完全黑了,气温也随之降了下来,老七将桌布盖在自己身上,仰面看着漫天的繁星。海面风平浪静,夜空非常的清澈,而似乎近在眼前的银河和那些闪烁不定的星星,使人产生一种空间错乱感,更像是身处在浩瀚无垠的宇宙之中,而并非是在海面之上。良久,一阵睡意袭来,老七进入了梦乡。

    再次睁开眼睛,天早已大亮,海面依然波澜不惊。老七翻找了些东西准备吃了,可只咬了一口,就吃不动了。没有水的情况下这样的食物实在难以下咽,现在更是感觉口渴难耐。而天空之上只有淡淡的几丝轻云,看不出一点有雨的意思。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日照越来越强,对他而言,这并不是一个好兆头。

    老七用刀将那张桌布在中间挖了三了窟窿,做成了一个简易的斗篷套在了身上。之前唯一见到的人是6号,但两个刚从深睡中醒来并失忆的男人,并没有觉得**是什么尴尬和失礼的表现。可如果有幸活了下来,那么再见到其他人,这样的形象可就不怎么雅观了。

    带来的那些东西里面有几袋真空食品、一根绳索、一把厨刀、一本唯一找到的杂志以及一个装有相片的相框。那个相框是木制的,显然是因为时间的原因已近有些破损和变形,但从残存的花纹和材料的做工能够看出,最初它是一个精致而又漂亮的相框,它以前的主人肯定是一个讲究生活品质和心思细腻的人。看到照片上的人后,更是肯定了他的推测。

    照片已经有些退色,但上面的背景依稀可见,应该是一座城市的夜景,高楼林立,灯光璀璨。背景前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长长的波浪卷头发,高挑的身材身着一件印有青花瓷的旗袍,一双干净的黑色眸子则能透出不俗的气质。这是一个典型的东方漂亮女性的形象。

    女人的身边还有一个可爱的女孩,10来岁的样子,长长的睫毛下一双笑成了细缝的黑眼睛,两根粗大的辫子搭在肩膀前,显得格外的活泼可爱。

    这是一对母女,脸部轮廓十分相似,尤其是那一双细长的眉毛,和微微上扬的嘴角。

    钻进平台里几乎没留下任何可用的东西,显然是他们在离开时带走了所有东西,这张照片是遗漏掉了还是有故意扔掉的就不得而知了。但老七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女人与自己的冬眠有关,或者说她肯定知道自己的一些事情,这也许是他查明身份的唯一线索了。

    那本杂志是一本英文杂志,封面上写着“时代周刊”出版时间是2021年5月,老七拿起来大概的翻看了一边。里面的内容比较繁杂,讲什么的都有,但他却想不起任何相关的内容,随手合上扔到一边。

    突然,犹如一道霹雳从脑中闪过,老七迅速捡起杂志,再次翻了起来。这次,他仔细的一页一页翻过,终于,找到了那张插图,插图上的标题与内容他没仔细观看,但中的人身着一件白衣制服,细长的双眉、上扬的嘴角,东方女性的优雅与风韵跃然纸上。图的下面赫然写着:诺贝尔基因学奖得住——赵怡博士。

    “赵怡?”老七在脑海里努力的回想着这个名字,可是一无所获。但现在可以肯定的是这个赵怡博士绝对和自己的冬眠有关,甚至自己的冬眠和失忆是这个叫赵怡的博士一手造成的,尽管她看上去是那么的优雅和恬静。

    在一片黑暗的虚无中,终于出现了一盏明灯,这盏灯就是方向。找到这个赵怡博士,或许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有了希望就有了动力,老七拿起船桨开始划船,顺着海水的流向,肯定能找到陆地。

    时间流逝,海风依旧。

    两天的时间过去了,老七除了休息就是划船。但是由于严重脱水,他的体能几乎快要消耗殆尽。看着依旧无尽于视野的海面,老七脑海中的短暂兴奋已经被逐渐磨平了,甚至产生了绝望。他将船桨扔到一边,躺在船里大口的喘着沉重的粗气。一连数天的太阳暴晒和缺水的原因,他的皮肤已经开始变得焦红,嘴唇泛白干裂。

    老七将那本杂志打开盖在脸上,躺在救生筏里听天由命着,恍惚中感觉筏子晃动了一下。难道起风了?老七拿掉杂志翻起身来,哪有一丝凉风?太阳依旧暴晒着平静的海面,老七失望的将杂志扔进了大海。但这时,救生筏又一下摇晃,这次感觉非常真实,并非幻觉。既然不是风的原因,难道海里有什么东西?

    老七顿时紧张起来,强行打起精神,拿起那把餐刀,环顾起四周的海面。那本被他扔掉的杂志已经的慢慢向远处飘去,但就在离杂志不远的海面上,有什么东西划开海面缓缓向着救生筏过来。

    鲨鱼!

    就在那东西离救生筏不远的时候,老七看清了海面下那黑色的轮廓。那是一只4、5米长的大白鲨,那白鲨庞大的身形绕着救生筏慢慢的转着圈子,离救生筏近的时候背鳍会撞到筏子上,使救生筏产生一阵轻微的晃动。

    若是在陆地上,鲨鱼即使如何凶猛,人也不用怕它,但在海里就完全不一样了,这里是它门的世界,人类若落入海里,只是他们的食物而已。如此近距离的和一只大白鲨遭遇,真实倒霉透了。不知道是应为太热还是紧张,老七此时已是满头大汗。他将那把餐刀紧紧握在手里,眼睛盯着白鲨的一举一动。若是它要发起攻击,自己就将刀插进白鲨的头顶,这也是取胜的唯一方法。

    那白鲨似乎没有攻击的意思,调戏似的围着救生筏转了一会后尽然离开了。吃饱了的鲨鱼一般不会主动攻击其它生物,看来自己的运气不是很差嘛。虚惊一场,老七自嘲着摇摇头。

    “轰”的一声,还没等老七放松下来,自己连同救生筏一下子被掀了起来。顿时失去了方向和平衡感,老七只觉得自己在空中转了个圈后后脑朝下的掉进了海里。海水瞬间侵入鼻子和口腔,老七下意识的咳了一口,可海水反而进的更多,鼻腔一阵辛辣,刺的脑子一片眩晕。

    老七挣扎着钻出海面,大口的呼吸了一口之后,眩晕的大脑在得到了短暂的补氧之后清醒了很多。抓紧呼吸了两口之后老七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憋了口气一个猛子向海里潜去。那头白鲨在掀翻救生筏后,已掉头游了回来。

    此时正值中午,海面以下数米的距离在阳光的照射下还能看清环境,但要再向下的话光线的穿透力就没那么强了。老七余光已近看见了回游的白鲨,可他依然向下潜去,他得找到那把餐刀,赤手空拳与鲨鱼在海里搏斗结果可想而知。

    那把到已近沉下去了好几米的深度,好在老七判断中了它的位置,但如果不尽快的拿到那把刀,等再沉下去一些就找不到了。随着深度的下降,胸口的压力也越来越大,可现在也没别的办法,咬着呀,老七奋力的向下潜着,终于在目光快看不清的时候,抓到了那把餐刀。拿到刀后老七迅速的转身回头,与此同时,那条白鲨张着血盆大口已经到了跟前,锯齿般锋利的牙齿近在眼前。

    老七盯着那条鲨鱼,余光一闪,看到那只塑料桶离自己不远,伸手抓了过来。在鲨鱼张开那张血盆大口时将塑料桶塞进了鲨口。

    在水中,由于水的阻力,人类的活动能力大打折扣,面对近在咫尺的致命攻击,躲是躲不开的。老七奋力用手档在白鲨的头部,并将身体的重心使劲向上提去。由于鲨鱼身体的结构,它在攻击和食用猎物的时候都是很难用头部正面进行的,再加上此时嘴里多了一个塑料桶,一时尽咬不到猎物。而且猎物的身体离自己利齿攻击有一定的距离,它不得不向上扬起头部,这样以来,尽将老七向海面顶去。老七抓住这个时机,用手顶住了头部,尽量使自己远离鲨口。一旦老七的手松开了防御,白鲨将会进行轻松的攻击。

    老七清楚自己不能松手,在白鲨顶着自己向后游的时候,另一手反手拿刀,对着鲨鱼的头顶就是一刀猛刺,受伤吃疼的白鲨猛烈的摇摆着身体,巨大的力量将老七甩了开来,但不等白鲨向一侧游去,老七腰身一转,一把又抓住了鲨鱼的背鳍,接着又是一刀刺进了白鲨的头顶。老七心里明白此时要不杀死白鲨,一旦放鲨入海,就如同放虎归山一样,后果不堪设想。

    白鲨受了重伤,更是摆动着庞大的身躯向着深海游去。老七趴在鲨背上又刺了几刀,这时白鲨已经带他潜入了很深,巨大的压强使得老七胸口和大脑奇疼,并且缺氧造成的窒息感瞬间加剧,不得已,老七松开了手开始拼命的向海面上游去。

    出水后的老七大口大口的呼气着,瞬间感觉到能呼吸到空气尽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过了一会,胸口的压力和大脑的疼痛慢慢减轻了些,他不知道那头白鲨死了还是活着,但现在必须先找到救生筏,没有救生筏,纵使没有鲨鱼,自己也迟早会淹死在大海里。老七拼着最后的力气游到救生筏前,救生筏早被掀翻,这时是船底朝天。他尝试把救生筏翻过来,可那还有力气,只能借着最后一口气努力爬上船底,再也动不了了。

    老七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半夜,他是被一场大雨浇醒的,天空如同破了个大洞一样,冰凉的雨水倾倒而下。老七翻转过来躺在救生筏上,嘴巴张到最大,贪婪的迎接着每一滴雨水。雨势逐渐开始增大,漆黑的夜空一道道闪电划空而破,伴随着雨水越来越大的是风暴,滔天的巨浪一**袭来。救生筏就像一片树叶落入湍急的河流一样,显得孤独而又无助。

    老七心想着,上天刚给自己送来救命的雨水,让自己看到了生存的希望,却又掀起这样大的风浪,难道是向玩死自己吗?他死死的抓住救生筏,连同救生筏一会被抛向空中,一会又被卷入大海。

    老天似乎在有意和老七作对,在他醒来短短的几天,先是遭遇狼爪逃生、后又鲨口脱险,而现在又陷入巨浪危机。老七现在连找骂上天的时间都没有,就怕一个不小心松开救生筏而被卷到深海里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风浪终于平息了,老七体力已经透支,再也没力气爬上救生筏。他在昏迷之前下意识的抓紧救生筏,不让自己沉入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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