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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3章 我只有一个哥

    虽然徐瑧是如此热切地期盼陆歆瑶快点落单,可结果令他非常地失望。

    陆歆瑶没给他半点机会,陆奕明去客房休息后,她也跟着去了,美其名曰很久不见爸爸了,想和爸爸多相处,成功地避开了徐瑧各种虎视眈眈和蓄势待攻。

    很显然地,陆歆瑶已经从过去无数次惨败的教训中,终于掌握到对抗他的唯一法宝。

    那就是,千万不能和养父分开。

    因为只要陆奕明在场,徐瑧就是心里有再大的不满,也只能乖乖忍耐下来。

    敌方忽然变得这么狡猾,徐瑧遗憾之余自然是极度不爽,他素来就是个小气记仇的性子,而且极其讲究当下仇当下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什么的这句话,是他最讨厌的座右铭。

    洛笙收拾好伤口下楼时,就看到徐他一个站在客厅的某个角落,手里捏着几枚飞镖,对着墙上的红心点咻咻咻地发泄脾气。

    左右张望了下,没看到叶峻远,她好奇地走过去,“瑧哥,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呢?”

    徐瑧背对着她,难得地没理人,左手抬起往前一掷,咻一下,正中靶心。

    虽然没看到他正脸的表情,不过洛笙能感觉到他心情不好,为了活泛气氛,她很给面子地啪啪鼓起了掌,顺便送上几句拍马屁的恭维话,“哇,瑧哥好厉害啊,奥运会要是有飞镖比赛,你肯定是冠军!”

    徐瑧身形顿了一下,缓缓地侧过头,漆黑的双目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眼睛,一瞬不瞬地。

    ……感觉头顶呱呱呱地飞过几只乌鸦,洛笙刮了刮自己的鼻子,略显尴尬地问,“拍得很明显吗?”

    她讨人开心的招数来来去去差不多就这一个,就是随机应变地赞美对方,要是对方不受,她也没什么法子。

    “再明显不过。”徐瑧转过脸,将手里剩下的飞镖往边上一丢,索然无味地端起酒杯。

    身为瑧哥最忠实的女仆拥护者,洛笙肯定不可能对他的视若无睹,小心翼翼地察言观色了片刻,斗胆问道:“瑧哥,你是不是还在生陆小姐的气啊?”

    “是啊。”他应得毫不犹豫,半开玩笑地道:“本想给陆先生几分面子,倒是让某人趁机蹬鼻子上脸了,早知道这样,我刚刚就不该阻止你。”

    停顿了几秒,他捧着杯子斜睨着她,“以后不许叫她陆小姐,就叫张小花。”

    “……”洛笙没敢答应,她没去招惹都被破咖啡挠抓痕了,要是再叫人家忌讳的旧名,那不是明摆着要找撕么?

    她默默地走到他身边,忍不住问:“她不会真搬回来吧?”

    徐瑧耸耸肩,不置可否的语气,“谁知道,少爷很尊敬他的大哥,如果张小花使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功力,倒也不是不可能。”

    洛笙哑了哑,一时也没了声音。

    两人默默相对了一会,洛笙犹豫了一下,主动打破了沉寂,“有没有什么办法预防万一呀?”

    不是她小人之心,而是陆歆瑶实在很有兴风作浪的本事,她可不想再像以前一样,三天两头就被找茬,像今天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徐瑧看了她一眼,本想说没什么办法只能听天由命,可是话到了嘴边,又忽然变成了另外一个意思,“有。”

    洛笙精神一振,立即问:“什么?”

    徐瑧眨了眨眼,煞有其事地提议:“就是你去跟少爷撒个娇,直接说你跟张小花水火不容,让他千万不要答应让张小花回来。”

    洛笙一下没了声音,反应过来后,脸瞬间飘起了两朵红云,羞耻地压着音量,“我怎么可能对少爷做这种事!”

    “怎么就不可能了?我都听阿飞他们说了,少爷这次去救你,你们感情突飞猛进增进了不少,上次你们一起回来时,少爷还把自己吃剩的飞机餐让给你吃。”徐瑧盯着她布满羞云的脸,戏谑地调笑。

    很微妙地想起上次搭乘飞机上的事,洛笙神情一阵复杂,脸颊窘得越加发烫,没想到那次的事居然被保镖看到了眼里,并且还传到徐瑧这里。

    一下觉得很心慌,她硬着头皮解释:“那是因为少爷几乎都没动,我看着浪费,所以才吃的。”

    徐瑧“哦”拖长了声音,意味深长地反问,“如果是换成张小花的飞机餐,难道你也一样愿意吃吗?”

    洛笙顿时被噎住。

    确实,如果换成是陆歆瑶,或者是换成别的任何关系一般的人,她当然不会随便吃人家的剩下来的,又不是乞丐讨饭的。

    她看向徐瑧,对方也看在看自己,笑容暧昧得让她马上联想到了摇着大尾巴的狐狸。

    不想直接承认,也不想撒谎,她想了又想,很勉强地换了一种说法:“如果是换成我弟弟,我也会毫不犹豫吃的。”

    徐瑧微微挑眉,饶有兴味地继续放套子,“你这话的意思,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在你的心目中,少爷已经变得跟你的弟弟一样的重要?”

    洛笙彻底答不出来了,索性就闭紧了嘴。

    她本来就是个脸皮薄藏不住心事的,加上本来就对叶峻远心思单纯,就徐瑧那个水平,再说下去肯定没两下就被他扒出来了。

    两人相对无言,徐瑧笑眯眯地望着她,脸上笑容有扩大的迹象,洛笙被看得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实在顶不住压力,她随便找了个借口赶紧溜了。

    看着女孩落荒而逃的背影,徐瑧噗忍不住嗤笑出声,摸着下巴,原本沉闷的心情总算好了几分。

    在花园忙活了半日,洛笙算着下午茶的时间差不多到了,便收了工,去厨房将今天的茶点去了书房。

    站在门口的位置,她低下头,习惯性地先检查一轮自己的仪容仪表。

    发型没乱,衣服没皱,完美,可以敲门了。

    抬手叩了三下,得到允许后,她推门走了进去。

    叶峻远正里边和朋友谈着事情,见了她,目光在她受伤的手臂上略略停了几秒,看到都已经处理好了,便淡淡地收回视线。

    没想到屋里除了叶峻远还有别的客人,洛笙有些意外,正想端着托盘过去,却见那客人忽然停止了说话,跟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似的,皱着眉,猛地一顿盯着她的脸。

    她有点莫名其妙,心想不会是她脸上沾了什么东西了吧?

    没等她反应过来,那客人像是终于确定了什么,呼地一下从座位上站起,双眼发亮地冲上前打招呼,“哎哟,这是洛笙吧?哈哈哈,早就想见你一面了,原来你长这样啊,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洛笙听得一时愣住,长这样是什么意思?这个百闻不如一见又是几个意思?他是从谁那里闻自己的?

    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礼貌地笑笑,“你好。”

    “好好好。”对方的热情不减,伸出右手,主动地做起了自我介绍,“我叫潘玮昶,和你家少爷从小穿一条裤.裆长大的,你可以叫我玮昶哥。”

    没等洛笙出声,就听到叶峻远很不给面子地冷冷发声,“我第一次看到你,是在你十七岁的生日宴上。”

    言下之意,谁和你从小认识了?谁和你一条裤.裆长大了?

    被当头泼了冷水,潘玮昶也不恼,仍是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满不在乎地自圆其说,“哎呀,这种小事就不要在意了嘛,十七岁就约等于未成年,未成年就约等于小时候啊,这不相当于我们从小就认识的了吗?”

    “……”叶峻远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薄唇微微抿住,不想跟这种强行掰扯逻辑的人浪费口舌。

    洛笙素来喜欢外向的人,潘玮昶虽然看上去有点搞怪,不过感觉应该是个很开朗的人,一下变多了几分好感。

    她笑了笑,将手里的茶点搁在叶峻远面前,歉意地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也在,现在就去给你准备另外一份。”

    “哈哈,不用不用,我有咖啡就行了,这种甜品,只有小女生才喜欢吃。”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报复,潘玮昶表示自己是硬汉的同时,毫不犹豫地将叶峻远丢进小女生的圈子里。

    闻言,叶峻远眼神瞬间冷了几分,当即下逐客令,“事情已经谈完,你可以滚了。”

    “为什么?我还打算留下来用晚餐呢。”潘玮昶脸一垮,一个大男人的,很不要脸地摆出小女生可怜兮兮的姿态:“小远,我可是你哥,你不能对我这么冷漠无情。”

    “别乱认亲戚,我只有一个哥,而且正在客房休息。”

    “别这么说嘛,怎么说我也年长你两岁,难不成要做你弟弟吗?”

    面对他的无厘头,叶峻远选择闭嘴端起咖啡,看都不看他一眼。

    这个人跟徐瑧一样,都是这个世界上让他最伤脑筋的人之一,谈正事的时候还好,闲话家常时就不能随便搭话,一搭肯定就没完没了没个正经。

    被冷漠以对,潘玮昶也没表露得多伤心,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算了,既然你坚持,我也只能识趣地离开了。”

    洛笙收拾完东西正要出去,两人便结伴一起下楼。

    潘玮昶似乎对她挺感兴趣的,缠着她问了各种各样的问题,大部分都是围绕她和叶峻远,例如就是“你家少爷对你好不好?”“他脾气是不是特别古怪?平常有没有为难你?”等等等之类的层出不穷,要不是他是叶峻远的朋友,洛笙简直以为这是哪里来的八卦小记者。

    虽然被问得应接不暇,不过,她都老老实实地答了,当然,说的全部都是好话,在她的心里,少爷就是闪闪发光的男神,完美得没有任何缺点。

    一番问答后,潘玮昶总算得到了自己的答案,笑了一笑,自顾地下定义道:“难怪徐瑧老说他有希望要完成叶叔的遗嘱了,原来如此。”

    “?”洛笙一头雾水。

    面对她疑惑的眼神,潘玮昶咧开嘴,露出两颗小虎牙,“洛笙,你可要好好努力啊,叶叔能不能含笑九泉,就靠你了。”

    “???”洛笙更是不明其意,她要努力什么?那个叶叔跟她有什么关系吗?

    准备到大厅门口了,潘玮昶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停住脚步,凑近洛笙,故意压低音量对她道:“妹子,作为过来人,我告诉你一个事情。”

    “嗯?”

    “就是珍爱生命,远离眯眯眼。”

    洛笙呆了呆,脑子里马上联想到总是笑眯眯的徐瑧,下意识地问,“你是说瑧哥?”

    “瑧……瑧哥!?”潘玮昶眼睛瞪得滴溜溜地圆,随即破口大骂,“我草,真不要脸,明明都瑧哥了,还叫非要小姑娘喊哥!”

    洛笙好奇,“臻哥年纪很大吗?”

    潘玮昶斜睨了她一眼,“你今年几岁?”

    “二十二。”

    “他和你中间隔了一个十八岁的黄花大闺女。”

    洛笙迅速做了个加法,顿时抽了口气,不敢置信的张大嘴,“他40了?”

    “没错!是不是看起来顶多二十八?”

    洛笙老实地点头。

    潘玮昶抱着手,一副回忆初见妖怪的凝重表情,“我15年前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就跟现在一模一样,所谓什么岁月没有他脸上留下一点痕迹,就是说他这种人。”

    “我这种人怎么了?”

    耳边冷不防响起徐瑧的声音,两人具是一惊,不约而同循声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