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风烈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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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 惦记你

    不等我反应,井铮已经抓起我的手,把那包东西塞到我手上。

    “这什么,我不会帮你……”我低头看着手里的纸包,话讲了一半抬头去看他,正好看到井铮表情有些奇怪,话就没往下说。

    井铮似乎在酝酿着什么,我感觉得出他的眼神几番变化一点都不稳定,这可不是他惯常的作风。

    他好像很纠结。

    半晌,他的手机再次震动起来,井铮低头把手机处理一下,再抬眸看我时,眼神里只余下冷静。

    他扫了眼我拿在手上的那个纸包,压低声音跟我说:“有些话我知道该跟你讲清楚,可我现在没那个条件,时机更是不对,所以……还是只能那句话,你等等我好吗。”

    我在心里凉笑,还是这样,还是这样!

    我觉得已经无话可说,也冷静的看着井铮,没做任何表示,只是把手里他硬塞给我的纸包,侧身搁在了床头柜上面。

    井铮看我这样,已经恢复冷静的眸子里微微涌动几下,我还以为他会对我说什么,甚至会动手再把那个纸包塞给我,可他两者都没做。

    “没时间了,东西想不想帮我拿着随便你。”井铮匆忙说完,转头就走,开门出去那一刻他又顿住,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潘茴,你好好的,如果我能顺利回来,会找你。”

    门被他轻轻带上。

    我怔楞的盯着门口,把他最后那句话回想了一遍……话有些不对劲,听了心里好不踏实,他究竟急着去干嘛呢。

    我这么想着,脚下已经不自觉的动起来朝门口走过去,我拉开房门往外看,之前来跟我说之后离开事项的那三个人,他们原来一直都守在门外。

    见我出来,其中一个走过来主动跟我说,少先生吩咐了不能让我离开房间,之前说好送我的时间还没到,还要再等两个小时,请我再等等。

    我什么都没说退回房间把门关上,因为我清楚自己就算非要出去也不会成功,开口问井铮就进去了哪儿去干嘛也不可能听到答案,何必费那个力气,反正那人说了还有两个小时就会送我离开。

    我走回到床边,一眼看到搁在床头柜上的那个纸包,默了几秒,伸手把纸包又拿了起来。

    我手指轻轻用力捏了捏纸包,里面的东西应该不大,摸起来的手感不是软软的,里面的东西应该有些硬度,到底是什么呢。

    井铮把它交给我时,没说不许我打开看,可是也没说我可以看……我又小心的捏了捏纸包,最后决定这东西我稍后离开时会拿走。

    暂时也不看里面是什么,一切都等去了我想去的地方安顿下来再说。

    这么想通了,我浑身感觉轻快不少,重新坐回到床上,等着送我离开的时间到来。

    离开的整个过程都挺顺利,也很安静,我被四五个人开车送到了凛安故宫博物馆的正门口。

    这个时间路上几乎没人,博物馆门口的大路上和白天游客不断地情形比起来,更是格外冷清。

    我开门下车,送我的人问我还需要他们做什么,我回答说没有还谢谢他们,几个人再没多问,在我沉默的注视下开车离开了。

    其实凛安这个时间的天色已经蒙蒙亮了,我站在路边没多会儿,环卫工人已经出现开始工作。

    我深深吸了几口早晨的新鲜空气,抬脚朝自己要去的地方走过去。我要去的地方,就在凛安故宫博物馆后街上,那里有一片老小区。

    我走到一栋半旧的住宅楼前,仰头朝上面看看,然后走到最里面的一个单元门口拉开沉重的铁门走了进去。

    楼道的感应灯可能坏了,我一路上到四楼都没亮过,好在快天亮了并不算太黑,我站到四楼正对楼梯的一户门前,弯腰掀起门口的地垫,从下面摸出来一把门钥匙。

    我拿钥匙开了四楼这户的家门走进去。

    屋子是三室一厅的那种老式格局,收拾的挺干净整洁,看起来不像半个多月没人住过,我径直朝客卧的那个敞开门口走过去,站在门口探头往里面看,一切和我三四个月前第一次来时没什么区别。

    那次过来时,这房子的主人告诉我,这就是他出租的客卧,我随时可以搬进来,除了锁门的主卧之外,房子里其他区域我都可以跟他公用。

    我当时一次交了半年的房租,可是一直没搬进来。直到帮个月前突然接到房主的电话,他说自己要出差一个月,这期间如果我要搬进去,就自己到门口的地垫下面拿钥匙开门。至于房租,他会从我正式住进来开始重新计算。

    发生那件事之后,我就一直想找个没人打扰我的陌生地方带着,我需要时间和空间让自己熬过去,当时突然就想起来这里。

    我走去卫生间拿凉水洗了洗脸,出来后把窗户打开给房间换空气,然后坐在沙发上四下看看,老房子重新装修后感觉很有复古味道。

    想起自己和这房子主人认识的经历,还挺有意思的。这房子的主人是个单身男人,人就在凛安故宫博物馆上班,我们最初认识也不是因为租房子。

    我们是因为翻修这间老房子认识的,他家也是我来凛安做室内设计师后接的第一个项目。本来大顾的公司是不可能做这种单子的,可是大顾说房子主人是他朋友,所以希望我帮忙设计,我也就答应了。

    我和房主百里山河,也就这么认识了。

    后来,因为房子装修我们接触多起来,发觉彼此还挺聊得来,百里山河是在博物馆做古书画临摹修复工作的,艺术上的品味自然不差,我们也有很多共同感兴趣的话题,大家也就成了朋友。

    而我当初想要租他家里空闲的房间,是因为这房子他平时除了回来睡觉也很少在家,家里一个房间就是拿来画画的,闲聊时我就开玩笑的说那把另一个空着的房间租我吧,我也想要个画画的地方。

    后来,玩笑就办成了真事。

    想起那些挺愉快的往事,我嘴角牵起来,可随即又倍感失落,谁想得到有一天我真的需要这个房间时,却不是因为想画画。

    天大亮起来后,我下楼去了小区附近的早市,买了些吃的回到家里,吃好后准备什么都不想到头先睡一下。

    我离开井铮的地方时,他的手下把我的手机交给我,还转告了井铮的话,跟我说已经替我和可能找我的人做了交待,我不想开机的话没问题。

    我也就真的一直没打开看过,一切都等睡醒了精神好些再说。

    这一觉我睡得格外踏实,时间也刚刚好,睁眼醒来时已经到了下午两点多。我起床简单洗洗,坐下来喝了水之后,把手机打开了。

    很快,好多条讯息涌进来。

    我大致翻了下,除了公司的同事走过我,其他的都是大顾发来的微信和未接电话,对了还有一条潘薇的。

    我不清楚井铮是怎么跟他们交待我的事情的,看看最近两天没什么了,猜想应该是知道我没事就没再追着问,我也实在不知道眼前该怎么跟每个人交待我经历了什么,干脆也就谁都没回。

    可是有个人,我现在倒是想联系一下。

    我低头找到百里山河的微信,点进去给他发了条消息,告诉他我今天来他家里了,准备住几天,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百里山河回复的很快,“搬过来住几天?我以为你只需要那个房间画画,我一周后回来,你喜欢就住吧,正好帮我看房子。”

    消息末尾,他还发了一个表示微笑的表情,看来他心情不错。

    我也没跟他细说怎么回事,就简单回复说我也最多住到他回来,我会替他浇花拖地板。

    聊完之后,我开了电视没目标的看起来,拿着遥控器把所有台都看了一圈,最后停在了纪录片频道上。

    可是眼睛盯着电视画面,我的心思却完全不在上面,我脑子放空了一阵后,不受控制的转移到了井铮身上。

    不知道他现在去了哪儿,在做什么,为什么临走之前要交给我那个纸包替他保管,为什么他会跟我说那句话,那句听起来像是做最后告别的话。

    他到底在做什么?我真的想不出来。

    后脑一阵阵跳着隐隐作痛起来,我自己拿手指按了按,想着下楼去药房买点止痛药,人站起来去穿衣服时,搁在沙发上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是收到新微信的提示音。

    我看着手机眼神一怔,感觉消息是他发来的,然后就只穿了一只鞋过去抓起手机看,一看才知道不是微信,而是一条短消息。

    短消息来自一条陌生号码——“你怎么样?睡得好吗?住的地方怎么样。”一连串的询问,没说明自己的身份,也没提起我的名字,让人怀疑是什么人发错了消息。

    可问的内容又让我觉着就是找我的,陌生号码那头的人,就是他。

    可我看着短消息好久没动,不确定自己要不要回,该怎么回。过了一分钟后,新的短消息又发了过来。

    ——“是我,潘茴,收到回复我一下,惦记你。”

    我闭了下眼,自己的感觉没错,虽然依旧没表明自己身份,可我知道就是他。是井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