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妖后:皇上,来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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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那本册子,他早就看过,原是想撕掉那几页,或干脆不让她发现,却又不禁鄙视自己这点卑鄙。

    原是心里存着侥幸,看到又如何?御天不是她心里那个上官拓,甚至及不上他这样的替代品。

    她的哭,她的委屈,她的难过,明明白白的昭示,御天是独特的御天,而且,在她心里的地位,恐怕……因为沙漠植树,千里送水果,已经到了无人可及的地步。

    奇章子低声催促,“恒,去安慰几句,她身体刚好,这样哭下去……”

    安慰,他也想。可是距离咫尺,却是天涯海角,她如此这般,他如何举步上前。

    “让她哭!”

    一条白帕递到了纨佳面前,她讶异停止了大哭,眼前俊美的面容像极了闻人拓,却沉厚内敛,气质温和,云淡风轻一般的笑,暖了人心--是白辕。

    初见时,这个文武双绝,才情暗藏的男人,因为她太过直接犀利的眼神,而跪在地上直呼惶恐,还教给了她白家的独门剑术……

    “抱歉,我失态了。”

    “陛下心情不好,哭一哭会痛快些。再说,嚎啕大哭,是每个伤心人的权利。陛下舒心,我们做臣子的才能开心。”白辕说着,从她手上拿过册子,“灵远王御天痴情,只是命太苦,女王陛下忍心看他就此孤独终老么?”

    闻人拓不禁暗自冷笑,他这位舅父,果真是比奇章子还古怪的狐狸。明着是安慰纨佳,暗地里却是帮他的。

    纨佳恢复冷静,却沉默不语。孤独终老,她的确不忍心,可她也没有办法。如果胡乱一桩赐婚,御天定会伤心。

    白辕全然是一副长辈的口气,“爱一个人,当让他幸福美满,陛下迟疑,是怕他的幸福会不满吧!这件事,的确应该仔细考虑一番的。”

    “无论如何……白辕,你是一位好丞相。”

    “陛下破格任用,臣谨记于心,食君之禄,担君之忧,理当尽力。”

    “许久没有下棋,今儿有空,陪我用膳下棋可好?”

    “好。”应下邀约的白辕一脸慈爱的笑,他看向丹陛之下的某人,正见他脸色堪比锅底灰,双眼堪比沥血刃。

    白泽从殿外进来,径直走过红毯,踏上丹陛,到了纨佳身侧弯腰凑到她耳畔,在众人疑惑地眸光里,低低说了几句。

    纨佳凤眸流转,不着痕迹地看了眼闻人拓,便站起身来。

    白泽忙扶住她的手肘,九层台阶,不高不矮,她的双腿却在抖,手臂也在颤。

    李炎裕上前帮忙扶住她的右臂,嗔怒道,“今早的药陛下可是又倒掉了?”

    纨佳颦眉不悦瞪他,“一次没喝,你竟也看得出来?”她手脚抖得有这么明显么?

    “陛下早先服用的毒药太烈,尚未清除殆尽,必须每日用药,否则手脚颤抖成了病根,再难痊愈。”

    “我倒是甘愿做废人,不懂伤,不懂痛。”

    “陛下请为两位小公主想一想。”

    纨佳自嘲一笑,“她们还用得着我么?!”

    走出门槛之后,她双腿再难站立,瘫下去之际,白泽忙横抱起她,却正看到她已然满面泪痕。

    李炎裕跟在后面,亦步亦趋,“伊芙宫施针,药再不能断了。”

    慕容袭站在一箱珍奇异宝旁,手上摆弄着一串难得一见的红心黑曜石,摇头冷笑,“还是当个护将更好,不知白泽又探到了什么有趣的事,竟让蓝儿如此失控。”

    砰--一声巨响,竟是闻人拓踢了箱盖,箱子阖上,他冷声命令,“珠宝都收入国库,那些水果都送去御膳房冰窖存着。”

    太后下令,给宫人们长了月俸。

    经过几位王爷和国师、丞相等人的商讨,朝中功勋卓著之臣都得了晋封,新年是一派喜悦的新气象。

    小王爷御威时常在花园里放几个烟花,噼里啪啦,喧嚣热闹。

    渐渐的,大家似乎淡忘了女王与辅政王的别扭。

    一辆华车在熙河畔,一处白墙红瓦的普通院落停下来,戎波下来马车,有些抵触地站到了远处,没有给主子掀车帘。

    闻人拓在车厢内静坐了片刻,才下来马车,他看了眼神情冷僵的戎波,不禁摇头失笑。这家伙是在怪他么?

    “主子,安顿好了也便罢了,何必总是来?”

    闻人拓没有理会,直接推开朱漆门,迈过门槛。

    院子里,树上积雪消融,树下红影窈窕,缭绕回旋,纱裙飞舞,翩然如蝶。

    感觉到有人在看,舞动的倩影倏然一停,却恰背对着他。

    这背影的确相似,可这舞不是**舞,这人也不是心上人,他径直走到摆了糕点的石桌旁坐下,意图觅得片刻安宁,心却反而惦念着梦里的影子,越是烦躁地静不下来。

    红影转过来,在他面前单膝跪下,“红荷给王爷请安。”说话间,偷觑那张俊颜,见他脸色不对,她忙又低下头,“王爷心情不好,可是因为小公主们淘气了?”

    提起女儿,他脸色便和缓下来,“你总是这样会说话。”

    “红荷无能,不能为王爷分忧,只能拣着王爷爱听的话说。”

    “起来吧。”他视线盯在她妆容精致的脸上,故意拖长的眼尾,点了粉色花瓣妆,美,但太艳俗--的确是艳俗。

    除却那张来自异世的脸,竟再难从其他女人身上寻到那份空灵脱俗的美感,她脂粉不施,亦是惊艳妩媚,一颦一笑,总是触到心坎上,是他眼睛变得刁钻了吗?

    红荷被他盯着,双颊不由得绯红。

    她在桌旁坐下来,轻敛袍袖,为他斟满茶盅。

    “明日是年初一,红荷准备了一份礼物给王爷,原是想着,可能送不出去,没想到王爷竟在今日来了。”

    礼物,叫人惊喜的词汇。“什么礼物?”

    红荷奔进房内,片刻又背着手出来,眸光灿然生辉,还透着一股子调皮。

    “神秘兮兮!”他不喜欢惊喜,惊喜总会伴随着惊险。

    红荷抿唇一笑,到了他近前,才亮出背后的礼物--一双黑狐皮短冬靴。精致的绣龙,鞋尖和鞋底用了上好的皮质包裹,耐磨,精致,又暖和,很实用的礼物。

    “王爷每日奔波劳碌,最需要一双合宜的靴子。”

    他眸光冷冷一闪,没有接这份贴心的厚礼。

    “看得出,你尽了心思。”森冷的寒意,渗透了每个字。

    红荷却听不出端倪,笑颜更柔,赧然不知所措,“王爷知道红荷的心意就好。”

    “你在王府里安排了人?”

    “我……”红荷震惊,这才发现,自己并不了解这个冷酷的男人。

    高高在上的他,素来多疑警觉,岂容别人探知他的**?竟是她太急迫,弄巧成拙了。

    她想解释,却见他突然站起身来,便往外走。

    “王爷……王爷……您听我说!”

    前几日,她正在河边赏景,偶遇一临河抚琴的女子,她被女子琴声吸引,只觉相见恨晚。

    那女子惊艳绝美,却忧郁怅然,两人话题聊开,竟是同病相怜--得不到心爱男子的青睐。

    她忍不住讲了与他的邂逅,那女子却讲了一段更曲折离奇的故事。

    那女子听她说出闻人拓三个字时,轻声一叹,“原来你爱的是辅政王!那个男人四处奔波,最需要一双合适的鞋子,我有朋友在王府里当值,知道王爷鞋子的尺码,你可以给他做一双暖和的冬靴,当做新年礼物。”

    当时她只觉得这主意令人惊喜,如今想来,却……为何有上当的感觉呢?!

    她正扶着门框恍惚之际,就见闻人拓又从马车旁转身返回,她惊喜地抱着靴子上前,却听他命令戎波,“看着碍眼,又像她,留着定成后患,杀了吧!”

    杀?红荷不可置信地惊恐跪下,却不明白他口中的她,到底是谁。

    眼前人影一花,随即,马车在视线内远去……

    她伸手张口,却见物影颠倒,天在下,地在上,她失去了头颅、最善舞蹈的身体还立在门槛处。

    城楼高台,星河浩淼,冷酷俊雅的孤影眺望着宫道尽头。

    寒风猎猎,吹乱了披风,席卷着往昔甜蜜铭心刻骨的回忆涌上心头。

    一株老梅树在路边静静绽放在雪夜里,梅香无人嗅,比他更孤独。

    依稀,树下男子捻取一朵梅花,簪于女子的发髻上,沉静美好的一幕下,却是,他对她的利用,她对他的欺骗……可,所有人都说,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他们的爱情足够传扬千古。

    貂皮宫靴踏过雪上的足印,厚重的披风拖曳过地面,发出沙沙的声响,依旧纤尘不染。

    娇俏的鹅蛋脸被宽大的狐边风帽和披风高领呵护,月色下,肌肤胜雪,红唇娇艳,凤眸晶莹……

    他闻声警觉转身,正见她有些局促地站住脚步,仓惶地低下头去,那惊慌地娇态,美得惊心动魄,会叫人误会成是赧然羞怯,实则,她是一支带刺的曼珠沙华,开在地狱冥河畔,碰一下都会伤得人肝肠寸断。

    “辅政王。”她在他沉静的端看下,屏住呼吸。

    他挑眉,声音比冰雪更冷更凉,“女王陛下。”

    简短的招呼,默契地颔首致意,生疏客套,仿佛初识的陌生人。

    唇角漾出一抹轻嘲,她的关切,并未抵达眼底。“怎么在这里吹冷风?”为了那个舞姬的死,黯然伤神?他倒的确是个痴情种。

    “无处可去。”他背转过去,孤影冷傲,黑衣如夜。“体会一下高处不胜寒的感觉。”

    “你可以回家。”

    “触景伤情,不如不回。”看到两个女儿,他便忆起过往种种。那两个可爱到无法形容的孩子,如此存在着,只是提醒他,曾经的幸福,都是假象。

    “或者可以去喝酒。”

    “陪我的人被我杀了。”他话音一顿,侧首说道,“不过,杀了她之后,我才发现,自己中了借刀杀人之计,而她,竟是对我真心关切。毕竟,我的前妻,可从没有亲手给我做过棉靴。”

    呵!直接打开了天窗,他不如直接说,“慕容纨佳,你,就是杀死红荷的凶手!”

    在这世上,总会有人让你悲伤、让你嫉妒、让你咬牙切齿。并不是他们有多坏,而是因为你很在乎。

    所以想心安,想淡定,首先就要不在乎。

    你对事不在乎,它就伤害不到你;你对人不在乎,他就不会令你生气。

    在乎了,你就已经输了。什么都不在乎的人,才是无敌的。

    如今,她连女儿都输给了他,一切都输给了他,她还在乎什么?

    他若非要给她冠以妒忌的恶名,她认。她的确是妒忌!

    她唇角的嘲讽仿佛扑面而来的寒风,越来越重,那神情却反而妩媚而无辜,反叫人移不开视线。

    “借刀杀人就言重了,辅政王你早就心有所属,就算红荷姑娘活着,亦是生不如死。更何况,她早就是穆萨的女人,故意与你邂逅,存了心杀你。”

    她不相信,他会不知道这一点。

    金屋藏娇,他素来做得滴水不漏,当初把她藏在巩魅地宫,后来把她安顿在诊苑楼阁,如今,他偷藏红荷。重温故梦,不亦乐乎呀?!眼见着美梦悠然,就这么破灭,倒是难怪他会如此伤心了。

    她虽然手脚不利落,亦或终将难免一死,却还容不得一个没脑子的舞姬去做两个女儿的继母!

    “我慕容纨佳从来不是一个善良的好女人,阴谋诡计,杀人害命,勾心斗角,早已炉火纯青。当然,风尘里被人践踏的血,和龙椅上淌开的血,没有什么差别,你真的可以给她复仇,顺便连龙椅一并取走。或者,直接将我从这里丢下去。”

    “原来,你是来和我自首的?”

    “我像么?身为大周皇朝的女王,杀一个人,还需要向被我踩在脚下的辅政王自首么?”

    “呵!这狂傲,倒是真像一个女王该有的样子。”他承认,对弈输给她,计谋也不及她,否则,坐在龙椅上的,又岂会是她?“臣倒是如今才醒悟,剔除上官拓替身的闻人拓,在女王的眼里,竟是如此不明事理之人!”

    他既然不在乎她的死活,何必管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如何?如此恼羞成怒,反而不像内敛持重,睿智多谋的闻人拓了。

    “辅政王这是恼羞成怒了?我都没有急呢!”

    “你能急什么?”养尊处优,与世无争,昨儿白辕陪着对弈品茗,今儿慕容袭陪着谈笑风生,明儿金山又搜罗了好玩的玩意儿博取美人一笑,她的日子,滋润得能淌出蜜。

    “我已经半月没有看到女儿,可以让我见见她们么?”她知道,他是在惩罚她,折磨她,她不怕折磨。可……半月,这时间太久了些,她已经熬不住。

    受刑的人痛到麻木不堪,行刑的人也总该会累的。他给的这场酷刑,却无休无尽,残忍得令人发指。

    “原来女王陛下是来求人的!却一点求人的样子都没有。”

    他视线又落在那株梅树上,月光却在他清寒的俊颜上仿佛凝滞。

    “梦儿和心儿是我的孩子,女王陛下心里既然没有我,如此冒然开口索要,实在不合宜。”

    没有他?他瞎了眼么?如果真的没有他,她怎么会设计陷害那个舞姬?

    如此对峙,不过是在对方心口上捅刀,他伤得还不够重么?“恒……”她恳求地口气,几乎崩溃。

    “请女王陛下勿要如此唤臣,臣不是你心中的上官拓!臣的名字叫闻人拓……”

    他的话音,因为她突然的举动戛然而止,那噗通一声,不高不低,逼得他再次猛地转过头去,就见那窈窕的倾城倩影,端婉哀戚地双膝跪在积雪中,仿佛一朵孤傲的梅枝被硬生生地折断了骨。

    “女王陛下这是做什么?”他烦躁地握紧拳头,心里却不禁担心她的腿。

    她宁愿跪地求他,竟也不肯多一句解释?他就如此不值得她用心么?

    自从受过伤,她的腿在孕期便时常抽筋,半夜痛得睡不安稳……她竟……该死的,她的自尊不是强悍么?为何这样卑微地跪求他?他看上去是会心软的老好人么?

    “闻人拓,请看在我们失去的第一个孩子的份儿上,让我见一见萦梦和萦心。”他为孩子取这样的名字,亦是故意折磨她的吧,当真是魂牵梦萦,神不守舍,生不如死。“我求求你!”

    “你该扪心自问,那时,你是否已经把我当做你的上官拓?”

    他还是绝情地不肯同意?!“那时,你当我是挑衅袭的工具,就算我把你当成替身,也是交心相待,你呢?那时可曾有真心?那时你是真心爱我,还是惦念着为了你的复仇大计,隐匿慕容袭身边的索檀雅?”

    她竟还是输了。她竟还是在乎。

    哽咽愤怒的话音,连她自己听着都可笑。

    为了女儿,她不后悔跪在这里,否则,她熬不过今晚就会疯掉!

    疾步走到她面前,他眸光酷寒,恨不能劈碎她。

    “伶牙俐齿!”

    若非在穆萨承认自己不是上官拓之前,她就坦白承认无法割舍与他的情,他定然亲手将她从这里丢下去。

    感觉到他的怒,她娇躯明显一缩。

    “那时,我曾无数次提及,你是我前世深爱的男子……可你只让李炎裕给我熬药,给我治疗,你当我是傻子!”

    他伸出去的右手一僵,心里却有一块重石落地--原来,他等的,不过就是这样简单的一句话。

    “你这是在怪我愚钝么?!”垂在袍袖下的那个左拳却松开,又握紧,迟疑,又迟疑,终于……右手更有主见,扣住她的肩,将她从雪地里捞起来。

    隔着厚厚的棉衣,他敏锐摸到单薄嶙峋的骨,手心被刺痛,于是触电似地收回,如此近的距离,他才注意到她双眸有些红肿,似是哭了许久。

    心口那股不忍拥堵,对她的惩罚毒蛇似地反噬,急火攻心,竟一时间痛到无法忍受。

    他已分不清,如此残酷,到底是在折磨她,还是在折磨自己。

    “孩子就在王府,我没有囚禁她们,也没有禁止任何人探望。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女王陛下要探望自己的孩子,还得如此低声下气的恳求自己的臣子,着实叫人可笑。”

    她恐怕是历史上最胆小的皇帝了。

    可她在穆萨面前吞掉那瓶毒药,以死封死穆萨的后路,却又孤勇地叫人佩服。

    “我现在……可以去探望她们?”她终于抬起头,希冀仰视着他,眼睛被他唇角那抹明显的讽笑刺痛。

    深沉的鹰眸冷冷一眯,她不知自己仰首,期盼,丹唇轻启的娇美模样动人到了极点,以至于,他抵挡不住诱惑地,上前迈了一步,那攻击性的强烈的煞气陡然迸射……

    她慌乱地后退两步,与他拉开距离,“时间太晚,恐怕会打扰你休息……”

    他鬼使神差地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不会。”

    “什么?”

    “我正要回府。”

    “哦!”她听到了弦外音,他的意思是,她可以顺便搭乘他的马车?

    车厢里一颗夜明珠镶嵌在顶盖上,冷光熠熠,狭窄的空间,弥漫着彼此熟悉的芬芳,兰香,龙涎香,彼此清幽的体香,还有一点点冷,以及若有似无的牵念、忌惮和小心,因此……暧昧不明。

    纨佳在左,脊背挺直,正襟端坐,紧张地裹着厚厚的披风,目不斜视,心如擂鼓,只是披风再厚重,却还是掩藏不住她的慌乱和狼狈,呼吸也小心翼翼。

    他在右侧,不羁斜倚在方枕上,大剌剌地伸着长腿,占去大半空间。纵然沉静地闭目养神,眉宇间冷邪嘲讽之气却一刻多过一刻,沉厚的呼吸声仿佛喷薄在她的耳畔,让她越是局促难安。

    她不敢看他,怕多看一眼就变得贪得无厌。

    她不敢碰他,怕碰一下会燃起诡异的火。

    她更不敢再与他交谈半句,怕言辞激烈再引他发怒……

    车外夜市喧闹,一股香甜的气息从车窗缝隙钻进来,她不由得畅然深吸一口气,唇角舒缓,便有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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